九鼎已成。
林灵素终意气风发,待换得新衣裳后,神气更形活现。
九口新鼎高若屋子,色若琥珀,置于湖畔四周,不但惊动皇帝,就连皇后、妃子皆想赶来窥瞧,沾沾喜运。然徽宗为顾及自家龙运,已下令划为禁区,所有人不得进入,众人显得失望。
而享有特权者,唯有宋两利及林灵素两人。
他俩原已炽手可热,如今更受欢迎,每每堪舆地形完毕回殿时,必定引来皇后、妃子求见赐福,倒让两人所料未及。
首先找上门者乃是豪放女鱼景红。
她原是林灵素并头,谁知一进宫即把林灵素-弃,凭其美色而迷惑徽宗赵佶,林灵素自是怀恨在心,且故意玩那李师师抵债,原以为鱼景红已过河抽板,谁知竟然还有登门一天,林灵素自是嗤之以鼻,不屑接见。
鱼景红却以皇上红人身份,直闯其豪华寝宫。
林灵素正在研究九鼎欲置何处位置,被其一扰,火气已升,喝道:“你我已无干系,前来作啥!”
鱼景红耍弄风骚姿势,淡白罗纱下隐现尖挺透红软兜,正是她勾引男人之本钱,嗲声说道:“怎么?得了威风忘了我啦?”就想倚往本尊。
林灵素伸手推去:“让开!”竟然落于软柔胸脯,鱼景红媚笑:“你好坏!”林灵素一楞,赶忙缩手,冷道:“找我何事?”
鱼景红倚身迫近,吐气如兰,挑得林灵素心鼓怦动,欲火乍起,但想及怒处,硬压下来,冷道:“你已是皇上之人,想让我掉头不成?”
鱼景红一脸委屈:“我又怎是皇上的人?是你弃我于不顾啊!”泪水欲流:“我日夜等着你,谁知你当了本尊,便忘了我这小仙女,害得我想得你好苦啊!”
林灵素冷哼,不想回话。
鱼景红泣声道:“皇上缠着我不放,我哪有机会前来找你啊?你却不肯向皇上要人,还责怪我呢!”
林灵素冷道:“我向皇上要女人?你是否有毛病?”
鱼景红叹道:“不是那种要,而是你开口,皇上岂会不从你?害得我无处寻你。”
林灵素道:“现在怎又有空了?”
鱼景红娇媚道:“人家好不容易才逮着机会,你到底要不要和我温存嘛?”扑向对方,抱得紧紧、吱唔喘息不断,似若深宫怨妇,极欲解决爱欲饥渴。
林灵素原就非正人君子,被其敏感处厮磨,欲火又升,伸手扯开其衣衫,那对xx子仍结实嫩红,保养功夫的确到家,忍不住已捏去,鱼景红娇羞一笑,已替他宽衣解带,林灵素一口咬去,鱼景红吱呃受着轻微虐待快感。
林灵素问道:“找我何事?”
鱼景红边喘息边说道:“把我生辰八字刻在宝鼎上可好?”
林灵素一楞:“怎讲?”
鱼景红笑道:“如此你我生的后代才能当上天子啊!这是从皇上那儿套来的。”
林灵素恍然:“难怪突然那么多人想找我?”
鱼景红道:“千万别替他们办事,只刻你我两人的,你该替自己后代想想!”
林灵素只管吻她xx子,鱼景红又逼迫:“快答应我啊!”
林灵素邪笑:“不刻你还能刻谁的!”
鱼景红乍喜:“好坏!这么会耍人!不过还算你有良心!”登时褪下衣衫,露出迷人胴体,改采主动,媚功尽展,霎时翻云覆雨,厮杀不断。
鱼景红自信房中术了得,否则赵佶怎肯拜倒裙下,这林灵素更没品,怎能和赵佶相提并论,三两下已弃械投降,鱼景红且得装成高xdx潮死命呻吟,终弄得林灵素大感雄风,想来个梅开二度,鱼景红有求于他,便尽量配合,弄得一时辰方能办事,却不到半刻钟又兵败如山倒,鱼景红仍得配合装出高xdx潮,暗地已知对方已老,不能满足自己了。
梅开二度后,鱼景红始温存收兵,含情而去。
林灵素坐定床上,深深吸气,总觉力不从心,暗下决心得练点阴阳和合功才行,竟也想及双修派之金妙莲,若能求得此功,让其入伙亦无不可,至于有关鱼景红之事,他冷冷一笑:“如此淫女,岂是我妻,生的儿子准非我的,还想当太后,真是!”根本不理。
穿妥衣衫,仍自研究该将宝鼎置于何处才属正确。
苏小凤甚快潜入宋两利休息寝房。吓得宋两利紧抓衣衫,责声道:“你想干啥?没见着天已黑么?”
寝房位于神霄宝殿后院,平时根本无人闯入,宋两利只着睡衣,怎知要命亲人又上门,实是伤脑筋。
苏小凤瞄着四周,除了道袍、道具、道符,还是道家典籍,已呵呵笑起,露出深深酒涡,“你当真一生志愿当道士?”
宋两利道:“有何不好,否则你深夜闯入,我如何洗得清?”
苏小凤瞪眼:“我是你阿姨,竟敢对我说此话?”
宋两利道:“就算阿姨也该有分寸,迟早被你吓死!”
苏小凤呵呵笑起:“看来你已长大了,嘿嘿,我是不可能让你当一辈子道士!”阴谋直笑。
宋两利感应对方想法,怔道:“你想用计逼我走路?”
苏小凤道:“必要的话,我绝对会耍此招,苏家后代如此没出息者,你是第一人,希望改进改进!”
宋两利道:“会吗?我现在是二人之下,万人之上。总比你要躲着见人强得多。”
苏小凤道:“我倒想知是哪两人?”
宋两利道:“皇上,和我师父。”
苏小凤邪笑:“至少还有一人,就是我!”猛地喝前,袖中利剑翻出,直迫宋咽喉,“如何?敢动一下,要你小命!”
宋两利登时僵硬不动,干声道:“刀剑无眼,阿姨要是不小心,我便完了,还是请收手吧。”
苏小凤邪笑道:“收剑可以,得替我办件事!”
宋两利感应对方想法,道:“你想在宝鼎上刻名字和生辰八字?”
苏小凤只是闪过念头,没想到却被猜知,立即更正:“刻了也不想生龙种!”喝道:
“是要你阻止大堆奸臣胡乱刻名字,他们就是想纂位的人!”
宋两利道:“随便刻刻便能当皇上?”
苏小凤道:“照著作,没人会说你呆子!”
宋两利道:“我尽量啦!”
苏小凤这才将利剑抽起,邪眼睨来,道:“当道士当得如此,也算顶风光,可惜难成正果,你去跟李纲将军如何?征战沙场,威风八面。”
宋两利原是来劲,但想及若被她知其心意,恐没完没了,遂摇头道:“我不是那块料子,还是饶了我吧!我现在也是统领大军,且威风百面,因为全国神霄信徒成千上万,无处不在。”
苏小凤冷哼:“没出息就是没出息!”
宋两利道:“求没出息之人,会有出息么?”
“你?”苏小凤想揍人,宋两利赶忙逃开,苏小凤已呵呵笑起:“真是苏家异种,也罢,我算服了你,只要你给我好好混,一切我认了!”想及对方既未中科举,又未逢迎巴结,竟然比自己还红,实是感慨不已。
“交代事要记着办!有什么秘要也记得通知,这是尽苏家一份子最基本之事!后会有期,别防我像防色狼!”
说完掠窗扬长而去。
宋两利闷笑:“恐怕该比色狼还防得严……,否则一点安全感全无!”赶忙抓来道袍穿上,免得意外横生。
想着朝中大群家伙争想把生辰八字刻于宝鼎,那岂非密谋造反么?却不知皇上若知晓后,作何感想?
微宗赵佶正寻得佳时,偷偷又潜往金银巷芙蓉坊,私会李师师。
那清纯带娇含媚的李师师,总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且现弱女沧桑神韵,惹得赵佶老想英雄护美人而深深被吸引着。
赵佶照例每次光临即赐一宝,今夜则赐珍贵田黄玉印一对,刻着心心相印四字,惹得李师师啼笑皆非。欢场情人当真有心心相印之事么?当年和周邦彦有了感情,谁知被赵佶一搅,周邦彦吓得似龟孙,且被贬远官,再也不上门,她算是死了心眼,如今又被皇上禁锢,谁还敢上门?看来这辈子完了,幸得赵佶尚懂风情,否则岂非郁闷而终?
赵佶仍喜欢瞧美女裸身弹琴,而后顺着琴音融入情欲之中,双双达到欲醉欲痴地步。
李师师唯有逢迎配合,否则倒也歉对花大钱的风流皇上。
赵佶一度春风后,意犹未尽,突地心生一念,道:“朕另有宝物让你瞧瞧!”
李师师娇笑道:“在哪?”想瞧。
赵佶道:“不在身边。”
李师师道:“喔?那下次再带来如何?”
赵佶道:“带不动,天下奇宝!”得意笑道:“你可见得几月前内宫火山爆发?”
李师师道:“是见过火龙冲天,莫非是皇上现形?”
赵佶笑道:“正是正是!朕即是要带你去瞧火龙炼出来的天下至宝,黄龙九鼎,每口若房子般大小,且色若琥珀,十分难得。”
李师师但闻鼎若房屋,兴趣已起,道:“当真有此龙鼎?那小女子倒想大开眼界?
明儿有空再去如何?”
赵佶道:“不,现在!”
李师师一楞:“现在三更天?”
赵佶笑道:“良辰佳时,舍你其谁?”
李师师道:“如此深夜可妥?”
赵佶道:“朕说妥便妥,去吧!错过今夜,恐怕已无机会啦!”顾及元符皇后及鱼景红,他不得不防。
李师师又岂拗得过当今皇上,一切只能顺其意思,当下穿妥素衣净衫,赵佶挽其柔荑,喝令外头高俅带路,双双潜回皇宫大内。
金银巷和皇宫只一街之隔,行来甚是方便。
未久,赵佶已带李师师进入后山秘处之中,高俅奉命不得进入,如此一来,整座花石山几乎只剩两人,行来无拘无束。
及近仙池处。
只见得湖畔九口金黄大鼎伫立天地,其态既沈且稳,王者之气隐隐泛生,现于冷月青光下,更若天上宫阙宝物落凡尘,倒影幻处,臻美极至,难以形容。
李师师瞧来似金山银堆,诧得咋咋称奇:“好贵重的大金鼎,皇上简直大手笔。”
赵佶笑道:“不是黄金铸成,却比黄金更珍贵。”
李师师不解:“是啥料子,比金还贵?”
赵佶道:“黄龙精铁,寻常火势根本烧它不熔,异邦想它已想得发疯,可惜却落入朕手中,谁都抢不走!去摸摸欣赏欣赏!”带着大美人行往鼎脚。
李师师但觉近看若琥珀,甚奇特,伸手摸去,冰凉嫩滑若牛奶,爱得心儿,越摸越是舒爽呢。
赵佶笑道:“九鼎镇天下,朕的王朝可千秋万世。”
李师师道:“如此天鼎如何铸成?实太神奇!”
赵佶笑道:“得全靠本尊大师,且引得火龙炼鼎,费时数月方成!”指向湖心,神秘说道:“火龙神即在湖心,你且莫要让他人知晓!”
李师师暗惊,皇族龙脉何其珍秘,寻常之人不幸得知,必抄家灭族,这花心皇上却亲口告知,看来是真心了,暗叹一声,感激眼神响应,道:“妾身自当守秘。”但想想火神冲天,必有不少人见着,玄秘岂非半公开了?
道:“可是火龙现身,恐见着者不少,皇上可有守秘之法?”
赵佶哈哈笑道:“远处瞧来只是形状,怎知正确位置,放心,若有人知,朕不怪你泄密,毕竟它是显龙,不怕人知的。”
李师师闻言始安,否则怪罪下来,如何担待得起。
赵佶玩得起兴,道:“到鼎上去如何?”
李师师道:“那么高……”简直要爬向屋顶。
赵佶道:“朕自有办法!”心念一转,唤向小太监跟班郝元先找来美酒一坛,以及梯子一座,两人终能登上宝鼎,赵佶为求私秘,又唤郝元到远处守着,郝元遵命飞去,心儿暗自窃笑,皇上顶会享受,竟玩女人玩到自家宝鼎,传出去又是风流帐一段。
鼎杯甚深且宽,躺身下去,如若大床,顶是舒服。
赵佶立即将美酒开启,笑道:“试饮朕这‘笑卧美人归’美酒佳酿以助兴儿如何!”
李师师笑道:“哪来这酒名儿?”
赵佶笑道:“只有皇上方能赐封,此酒乃黄山花酿,当年唐玄宗和杨玉环泉洗丽山,两人裸身相戏,即以此酒助兴,且封得此名,朕当然拿来用用了!来呀!饮一口,亲一口!”尚未饮便先吻了,耍得李师师咯咯羞笑,直道皇上好坏。
赵倍受及挑拨,欲心又起,邪笑道:“就是坏你!”,登时边劝美酒边占便宜,东摸西扯,竟也将美人儿衣衫褪得若隐若现,李师师这才觉得不妥,急抓胸口,“皇上,在此地方不妥吧……”
赵佶道:“何来不妥?鼎高似墙,唯有天知,咱露天相爱,天地为证,何其风雅!
你得从我了!”猴急又自扑上。
李师师哪拗得了皇上,衣衫已被褪去,羞得她左闪右闪,仍被脱个精溜,月光下肤若凝脂,宛若嫦娥美人,赵佶实是难以忍受,终将美人压倒在地,一劲儿颠銮倒凤,阴阳交合。只见得男若春虎,女若粘蛇,纠纠缠缠,径自发泄身心灿聚一点欲灵。
激情中终兵败山倒,双双瘫软下来。李师师脑门一片空白,自己的确有了高xdx潮,然难道这个便是爱么?亦是生理上自然反应?毕竟花心皇上后宫佳丽何其之多,他会专情自己?梦想吧!
赵佶凝目向天,星月晶闪,又自亲吻美人一记,笑道:“若能如此长期厮守,那该多好啊!”
李师师道:“皇上要什么有什么,还有顾忌吗?”
赵佶叹道:“只可惜未必要得美人心啊!”
李师师道:“妾身早是皇上人了。”说来娇羞。
赵佶忽而大笑:“好,好!朕可要你陪我一千年、一万年!”
李师师道:“那岂非成骷骨了?”
赵佶道:“怎说不吉话,但纵是如此,朕仍爱死你了!”又自拥吻美人不断。
两人吻尽而疲,稍作休息,凝目望天,忽见北天流星一闪飞掠,这流星并未立即消失,而是拖得既长且亮。李师师首先发现,兴奋道:“皇上快看!飞星儿!”
赵佶瞧得心喜,道:“是‘喜’星,既明且亮,讨喜居多!九鼎一铸,吉运即来啊!”
李师师道:“那恭喜皇上了。”
赵佶笑道:“说不定……,你可替朕生个小皇子呢!”又自拥吻,李师师但觉一丝温爱传心头。
然而喜事未至,衰事先来,且见小太监郝元慌张奔至,见鼎即喊:“皇上不妙了,元符皇后已临!”
闻及此声,赵佶登若抽鞭,赶忙跳起:“她来作啥?”探向小径处,果然青影闪动,这还得了,赶忙穿套衣衫。
嗔嗔责责不断:“这小家伙老是坏朕好事!”
李师师更形狼狈,抓抓穿穿,不知如何是好。
郝元苦笑道:“皇上你得加快,呃,来不及了,皇上得叫师师姑娘别现身啊!”
赵佶急道:“知了知了!”低身交代李师师莫要探身现形,躲在鼎内便是。
元符皇后刘金媚脸面冷僵,快步逼来,或而仍顾及皇上面子,停在十丈远处,蹲身为礼后,冷道:“皇上可逍遥了,何处不去,找到此处饮酒寻欢?”
赵佶干笑:“朕太高兴,所以才来此处喝两杯!”衣衫未穿妥,只能探出脑袋,双手不停加工,身子颤来颤去。
元符皇后冷道:“既是助兴,何不找妾身一同前来,鼎中躲了什么人?”
李师师全身发颤,牙关直咬,衣衫穿至一半,却不敢再动,身躯半露,显得可怜凄惨。
赵佶急道:“哪有什么人?你别瞎猜!”
元符皇后冷道:“怎会没人?脂香酒香四溢,瞒得了我,瞒得了天么?”甚想欺前拆穿,又自忍住。
赵佶极力否认,道:“朕刚从鱼夫人那儿过来,当然有脂味,酒儿也是现在喝的,你别胡猜才是!”
元符皇后怎会不知皇上喜渔色,然如此拆穿,于事无补,她突然赶来,除了气恼,仍在告诫,轻轻一叹,语气转柔,叹道:“皇上您也该多想想,黄龙宝鼎何等圣物,您下令内臣妃子不得窥视,妾身立即遵熬以应,想以此维护圣物干净,您欲一夜畅酒寻欢,若是污了圣物,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赵佶暗楞,怎自己色得忘了此事,然他觉天人交合仍是神圣之事,应无污损道:
“此鼎乃属朕所有,庆祝喝杯酒应无关系,皇后多虑了。”元符皇后叹道:“希望如此,天寒地冻,您请快回宫,免得受凉,妾身莽撞之处,尚请见谅,就此告别。”说完躬身为礼,怅然而去。
赵佶暗自感激,皇后果然识大体,否则如此闹去,师师大美人儿伤害可就最深了。
嘘喘大气,道:“好险!”
李师师却仍发颤不断,宫庭威势仍让她挡不了。
赵佶见状不忍,扶她坐正,笑道:“没事了,皇后只是尽本份告诫,看来她还接受你了呢!”
李师师叹道:“妾身怕污了圣物……”
赵佶道:“哪有此事!你圣洁如仙女,将来必生龙子!来来来,将生辰八字说来听听,朕替你写在此鼎,日后可得龙子!”
李师师脑袋空白,仍自说出。赵佶沾得美酒,一一写上,并向天祈祷,李师师大为感动,下跪拜礼,赵佶乐在心头,直道不必如此,扶她起来。道:“笑卧龙鼎,千古美事,咱留首诗儿做纪念,让后辈留传佳话吧!”
李师师千肠万绪点头,赵佶心绪一凝,诗意渐来,终于吟道:“星夜莹空妾如玉,舞柳春风彩蝶戏,九鼎龙腾双飞醉,侬香脂柔尽旖旎。”吟罢击掌忒叫好好好。
李师师心情沉重,仍自配合说好。
赵佶道:“终留下千古名言,死而无憾啦!”
李师师深深领首,心情仍重。
鼎下郝元急道:“皇上,时间不多了……”
赵佶这才想及身仍在险,赶忙扶着李师师下梯而去,千情万意终订来日缘,始招呼郝元将大美人给送出宫。心情一宽,又吟起方才所做诗句,“侬香脂柔尽旖旎!妙哉妙哉!”陶醉中,想及什么,赶忙奔往元符皇后居住之崇恩宫,倒让刘金媚受宠若惊,立即迎接入室。
赵佶歉声道:“方才冒犯皇后了。”
刘金媚道:“皇上有所知,妾身自是高兴,只是深夜突至此,妾身感到惶恐,不知所为何事?”
赵佶道:“快将-儿,模儿,榛儿三人生辰八字写来,朕好刻在宝鼎上。”
刘金媚闻言泪水滚落。她虽身为元符皇后,却另有个元佑皇后,生得赵桓皇子被册封太子,自个只因和哲宗有了牵连,倒让三名儿子失去册封机会,没想到赵佶竟然要三子生辰八字,那岂非皇子册封有望,感激之余,难免落泪。赵佶替她拭去,直道:“别难过,朕还活着,大家皆有机会!”刘金媚感激中,终将三儿八字给列了出来。
赵佶接过手,念了几遍直道好,然八字岂是诗词,何来叫好,只不过作样罢了。
刘金媚并未在意,道:“时已四更,皇上应作休息,如不嫌弃,让妾身侍候您?”
赵佶稍楞,今夜已和李师师梅开二度,有些疲惫,若再战去,恐体力不继,然这刘金媚始终高贵丰满,当年接收自哥哥哲宗之手便已迷恋不断,被此挑言,又已想入非非,伸手抚向刘后xx子,传来异样感觉。
刘金媚拨去赵佶,道:“皇上应多节欲,来日仍长啊!”侍候他躺于凤床,只顾替他捏筋捏骨,打从宋两利开导尽以示爱抢宠,迟早把皇上弄死后,她改了方式,竟然海阔天空,心情舒和许多。
然这赵佶就是情欲高张,刘金媚明明只是捏筋捏骨,要其入睡,他却也跟着捏乳捏肉,甚至老往女人私处摸去,一个把持不住,终又压倒丰满美女,径自非礼过来。刘金媚先是抗拒,然拗之不过,终让他摧残去了,及至激情处,亦使出浑身解数承迎搏斗着,终至欲边忘我之境,方自宣泄开来,因而瘫痪昏睡。
次日。
赵佶终拿着三名皇儿生辰八字直往林灵素那儿,交代刻于宝鼎处。林灵素自是照单全收。赵佶疲累回房休息,林灵素则换来宋两利,又到后宫花石山去欣赏九鼎杰作。
方至仙池,忽觉酒香四溢,林灵素但觉奇异,搜向鼎口,终发现酒坛,诧道:“谁敢在此喝酒?”
宋两利已感觉出是谁,笑道:“除了皇上,谁还有此雅劲?”
林边素怔道:“他?和谁?”
宋两利道:“大概是李师师吧!昨夜闹了一夜,外头消息已传得风风光光啦!”
林灵素暗斥:“这个色皇帝,连此神圣宝物都要玷污,实要不得!”打从和李师师有一腿后,他暗中视为禁脔,纵是皇上玩她,亦似玩己之妻,责言不断。
宋两利不便多说,溜向四处打转,准备执行苏小凤交代任务,检查宝鼎,看看是否有人盗刻生辰八字。原以为一两夜间应无名堂,谁知这一搜瞧,竟然五花八门,不但蔡京、王黼皆有,就连太监童贯、梁师成、杨戬、郝随,甚至高俅这浑球亦偷偷刻于鼎脚暗处,以为不被发现,却被宋两利通灵揪出。“这可好了,每个人都想生龙子,敢情造反啦!”
林灵素走来,冷哼道:“不怕死的家伙!刻也无用,置你于死门,来个永世不能超生。”
宋两利不解,说道:“这么复杂?也有死门?”
林灵素道:“有生必有死!”他其实并未真正了解,只不过恐吓几句,届时拭去那些字迹,对方一样占不了便宜。
宋两利道:“怎可让他们坏了大宋江山前程?”立即拿来利刀,准备将怪八字刮去。
林灵素道:“现在涂去无用,他们随时会再刻上,且等镇鼎封关时再除,方能奏功。”
宋两利道:“也对!”收起利刀。
林灵素未再理会宝鼎,径往山林掠去。居高四望,准备确定宝鼎镇置位置。他原是考虑张天师所言,然自己一派之尊,岂可让人摆布,故得下苦功研究,几月下来,有所认定。那三白星,即青龙干金白、太乙坎水白、太阴艮土白确可置于外头,只是青龙干金白为主位,得四面护龙门,方能更兴更旺。至于神霄宝殿那头,亦该镇置一鼎,如此龙头龙尾兼顾,方是活龙,更能将灵脉发挥极限,终必无人能挡。
林灵素自觉学究天人,立即找来宋两利,一一将格局解说,且得意说道:“此乃神霄派万年不传之秘,你得好好保存,日后只传嫡亲徒,知道么?”
宋两利能听便学,应允便是。
于是林灵素下令开挖灵地。此举更比铸鼎神秘,故已派出重兵驻守四周。林灵素甚至亲自坐镇,务必将任何人挡架于外。
方动工不久,忽见皇太子赵桓殿下大步前来。那林灵素进入灵殿指挥工程,外头留着宋两利看守。乍见要命皇太子,宋两利眉头已跳,他直觉对方有意找碴,自己恐怕又要惹麻烦了。
赵桓年纪二十,和宋两利差不多,然其平日养尊处优,倒是养得白白净净,若非他喜练武,身材较壮,否则俨然娘腔化身,遗传父亲丹凤眼,细长而挑飞,为其特色,方见宋两利,冷邪哼起:“小道士,又在玩把戏了?林灵素呢?找来见本王!”目空无人架势,颇见戾气。
宋两利拱手道:“本尊师父在忙,恐有不便。”
赵桓喝道:“大胆!可知我乃皇太子,敢不听我令!”
宋两利苦衷道:“殿下有所不知,九鼎灵位正动工,为大宋江山着想,师父已下令任何人不得干扰!”
赵桓冷笑:“小小道士下何命令!”硬要突围而去,士兵岂敢挡人,纷纷走避,宋两利没法,只好挡去,赵桓喝道:“吃了豹胆么?”
宋两利急道:“童大将军亦有命令!”
赵桓暗楞,他武功授自童贯,多少忌讳,然此时退缩,脸面安在,冷道:“就算童将军前来,今儿我也要进去,让开!”一掌打去,宋两利硬接,竟然挺得了。
赵桓乍楞,不甘心又劈一掌,宋两利苦笑:“殿下何需为难小的呢?”逃闪避去。
赵桓大步抢进,讪喝道:“听说皇上将赵-、赵模、赵榛三人八字刻在铜鼎上,可有此事?哼哼,本王不信皇上会遗漏我!”仍往宝鼎逼去。
宋两利暗道原是为此事,顶多是绕着宝鼎走一遭,应不碍事,终于放行。
赵桓绕着大鼎东寻西探,未见着兄弟八字,却见着童贯、蔡京、梁师成等人八字,脸面陡变:“乱臣贼子也敢造反么?我得告诉皇上才行!”怎顾得一切,立即调头离去。
宋两利乍惊,叫道:“太子殿下,莫要闹大!”
赵桓冷道:“难道你也有份!”
宋两利急忙说道:“小的怎敢!”不敢多言,任由赵桓离去。他想事态严重,赶忙奔往林灵素,将状况说明。
林灵素道:“抹去吧,暂救他们一命!”宋两利得令,立刻飞向宝鼎,抓出利刀即刮。此宝鼎坚硬非常,刮来甚费功夫,急得宋两利满头汗水。
赵桓已找到皇上,并将状况说明,如此重事简直造反,赵佶闻言大怒,抢步前来探瞧,赵桓紧跟其后,想看好戏。
方至仙池现场,赵佶发现宋两利动作,登时大喝:“小神童你在作啥?”宋两利僵住,暗道要槽,刮了七成,仍留三成字迹,然又怎能继续下去?
赵桓更抢步喝来:“地想毁灭证据。”
赵佶喝道:“大胆!”宋两利不敢动作,赵佶快步行来,瞧及宝鼎,果然发现蔡姓、王姓、杨姓等字。
原是宋两利急于涂去八字,对姓氏较未刮及,故留了痕迹,赵佶气极而怒,喝道:
“将蔡相、王相、梁师成、杨戬、童贯一干人全给朕叫来!”
一声令下,全城鼎沸。
赵佶脸色铁青,坐于鼎前石块,想亲审此案。
赵桓忽觉事情闹得过巨,他原只想吓吓宋两利,谁知牵涉起来,竟然如此广泛,莫说他人,害了童师父,将如何向其交代?然事已至此,只有走一步是一步。
圣令传开,诸臣皆知,个个心慌意乱,投机被逮,足可掉头。情急中,亦思对策,不久左仆射蔡京、右仆射王黼、太监梁师成、郝随、杨戬、童贯全部赶来,连高俅亦被传唤,一行数人见及赵佶,立即下跪。
赵佶喝道:“你们干的好事,也敢动我皇族东西!”
蔡京故作迷惑:“臣不知圣上所言何事?”
众人在路上已取得协议,来个一问三不知以卸责。
赵佶喝道:“你们在宝鼎刻上生辰八字,罪证确凿,还想抵赖?”
蔡京登时拜礼:“冤枉啊!臣怎敢做此谋反之罪?必是有人栽赃,皇上明察秋毫!”
童贯道:“奴才后继无人,刻此宝鼎何用?”
梁师成、郝随、杨戬亦作此表态。
高俅道:“定是宋两利公报私仇,私自刻下陷害奴才等人。”
宋两利诧楞,没想到对方反咬一口,无事惹来一身腥,急道:“小的没刻,那是他们自个刻的啊,小的又怎知他们八字?”
赵佶喝向众臣:“你们怎么说!”
蔡京道:“当时林师父作法时,曾取得臣之生辰八字,故非秘密。”
王黼道:“不错,当时圣上亦在场。”
高俅道:“他会妖法,轻易可取得任何人生辰八字,圣上莫要中他奸计才好。”
赵佶瞪向宋两利:“你怎么说?”
宋两利苦衷道:“小的和他们无冤无仇,怎来此招,小的甚至想息事宁人而替他们拭去八字,若真是小的所为,早躲得远远,又岂肯前来沾此浑水。”
赵桓冷道:“他乃在皇儿发现之后才涂抹,欲淹灭证据。”
宋两利叫道:“没见着字迹全不相同,是我刻的么?硬要栽赃的是你!”想及对方昏庸,一把火陡升。
赵桓喝道:“你敢对我凶?”
宋两利顿觉冒犯,可是含冤难忍,僵在当场。
赵桓仍想逼人。
童贯已说道:“皇上明察,此事恐非臣等所为,亦非小神童所为,而是另有阴谋者所为,试想臣等忠贞不二,小神童冒死取得宝鼎,功劳何其之巨,又怎会做此叛国之举?
区区几字又怎能定忠良之罪?皇上明察!”
蔡京等大臣立即声援求饶,原想找宋两利当替死鬼,如今有了虚无恙羊替罪,正可和平收场。
赵佶原是震怒,然想及一次处决如此多重臣,大宋皇朝岂非垮台,如今有了转机,应是好台阶,然转变岂能太快,喝向宋两利:“你不是能卜能算,给朕算出,那人到底是谁?”
宋两利早知是眼前诸人,又如何能另扯他人,一时不知如何解决。
后山忽而行来林灵素,淡声说道:“那人乃一夜贼,昨夜闯入刻字陷害,皇上莫要中计才好。”
赵佶暗忖,昨夜不就和李师师畅饮时刻,难道已被偷窥?问道:“昨夜何时?”
林灵素道:“四更天。”
赵佶暗道好险,道:“先生既知,为何不逮此人?”
林灵素道:“番邦妖人,不足逮,在下正为慧星卜卦断吉凶,故不理小事。”
赵佶复又想及慧星事,登时追问:“北星晶亮,是吉是凶?”
林灵素道:“福星高照,大吉大利!”
赵佶击掌叫好:“果然应验了!”当时向李师师吹牛,竟也准确,一时忘了仍有一堆人跪在前头。
林灵素道:“误会已解,只要除去鼎中字,自无大碍,皇上英明,且让他们安心归去吧。”
赵佶哈哈畅笑:“是极是极!”转向众臣:“爱卿快快请起,朕差点中人奸计,如今雨过天晴,诸位别存心结,好好为朕之江山努力。”
众臣同声道谢,拜礼而起,倒对林灵素解危投以感激笑容,随即告退离去。
宋两利暗自嘘气,忖道好险,生平第一次感觉出伴君如伴虎情境,以及官场斗争之残酷、无情,明明一片交情相处,性命攸关时,竟然毫不留情出卖对方,实是不得不防啊!
赵桓脸面仍怒,没想到林灵素一句话便让这嚣张小子逃过一劫,已暗自盘算下次如何修理对方。
赵佶道:“通真达灵先生您认为可要日夜看守宝鼎为佳?”
林灵素道:“本人业已下令封锁,就是有人喜欢擅闯,尚请圣上下旨,否则抵挡不了。”
赵佶明白,瞪向赵桓:“你敢抗旨么?”
赵桓登时下跪:“孩儿不敢!”
赵佶哼道:“退去,下次敢犯,贬你官位!”赵桓连连谢罪而去。
赵佶终于下旨,贴于四处,未得林灵素允许,擅入者斩。后宫花石山区终成林灵素殿堂。
宋两利憨坐宝鼎前,瞧着那些文字,不禁想起苏小凤所言,一群奸官当道,皇帝又色心窍,置其宝鼎即能改运么?
他起了疑惑。
还好,童贯仍替自己说了话,唯那高俅浑蛋,竟然公报私仇,哪天得好好修理一顿,替那些受害者争口气。
开挖灵地,并无他事,在宫中已待得烦闷,找了理由,避闪出宫,竟然如此舒爽,暗暗感觉官场束缚太大,还是外界来得自由自在。
想及久未见及夜惊容,寻得路子,快步行去。
及至夜惊容住处“清宁雅居”却发现已人去楼空。他甚为紧张,终在桌前寻得字条,原是临时有事,先行告别,宋两利暗道好险,若失去夜惊容,他似乎一无所有。
离别时,方知感情用得深,摸摸额头龟形胎记,又觉不配,挣扎虚脱着。
忽有声音传来。
宋两利以为佳人返回,转身搜去,原是飞鸟惊树,自嘲一笑,闷昏了头。找向软床,倒下即睡,希望一觉起来,一切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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