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廷封当夜入佳云来客栈,睡得并不好,到听到窗外传来那阵萧声,更不由披衣外出。
萧声凄怨,彷佛在什么地方听过,徐廷封虽然想不起那个地方,却突然想起了萧三公子这个人。
在院子里吹萧的果然就是萧三公子,脸色很难看,大病初-的样子。
徐廷封走近萧三公子才察觉,回头一看,不由得脱口一声道:「徐兄」
「果然是萧兄你。」徐廷封目光落在萧三公子的脸上道:「别来无恙?」
萧三公子凄然一笑,道:「还好。」接问道:「徐兄应该在百花洲的,怎么跑到这里来?」
「萧兄看来什么也不知道。」
「知道什么?」萧三公子显然真的并无所知。
「百花洲论剑……」
「若是我推测没有错误,应该令师取得最后的胜利。」
「到底是不是,又有哪里一个能够肯定?」徐廷封有些感慨。
「怎会这样的?」萧三公子很奇怪道:「莫非中间又横生枝节?」
「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徐廷封心念一动,转问道:「我师妹又怎样了?」
「你问我木兰?」萧三公子更奇怪。
「她不是跟你在一起?」
萧三公子一怔,道:「她怎会跟我在一起?」
「这就奇怪了,到底跑到了什么地方?」
萧三公子突然伸手抓住徐廷封的肩膀道:「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说清楚这件事并不困难,徐廷封连带将近日发生的事情也细说了一遍。
听说木兰离开南宫世家萧三公子既紧张又激动,到听说南宫博、钟大先生、绝师太先后死于非命,震惊之余难免又一阵感慨。
「想不到一日之间两位一等一的剑客竟然先后丧命。」萧三公子叹着气道:「令师虽然对我有成见,但他的武功造诣我还是打从心底的佩服。」
「家师与萧兄之间其实只是误会……」
「现在说来也不全是误会的了。」萧三公子苦笑道:「木兰的出走多少我都有责任。」
「这实在不是时候,木兰若是嫁入南宫世家之前使拿出这股勇气,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萧三公子无言点头,徐廷封接道:「相信她还不知道百花洲论剑之后还有这许多事情发生。」
「到底她跑到哪里儿去了?」萧三公子又是担心又是感慨,一顿一叹又问道:「你们都相信是陆丹行凶杀人?」
「表面看来,的确这样。」
「我与他总有数面之缘,以我看他不是这种人。」
「武当山之会,应该有一个解决的。」徐廷封接问道:「你的伤又怎样了?」
「还好」」」萧三公子苦笑道:「看来我的运气真还不错,也许真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哦?」徐廷封一听这样说便知道萧三公子另有际遇。
萧三公子接道:「当日你们离开后我才发觉钱囊在搏斗中被削去,身上只得少许碎银,伤累之下实在狼狈,幸而投进这座客栈。」
「这座客栈有你的朋友?」
「没有,只是客栈的老板胡大叔实在是一个老好人,不但让我住进舒服的房于,还给我请来大夫,更兼顾食补,一定要我完全康复才让我离开。」
「这倒是难得的老好人。」
「只不知日后如何报答。」
「钱银方面倒不是问题,只是这一份人情小弟也不知道如何替萧兄偿还。」
「徐兄……」
「你若是将我当作朋友就不要再说客气话。」
萧三公子笑了笑,突然又一声叹息道:「木兰不知道又怎样了。」
「她既然有勇气离开南宫世家,总会来找你的。」徐廷封话出口,心头一动。
别过萧三公子,徐廷封并没有回自己房间,立即去找客栈的老板胡大叔。
萧三公子叫得做大叔的年纪也不会轻的了,这位胡大叔须发俱白,但仍然精神奕奕,徐廷封找去的时候他正在帐房中算帐。
到底是老经验,看见徐廷封那一身装束他已经知道是一个花得起钱的客人,听说是萧三公子的好朋友更加眉飞色舞。
「那位公子真的是相识满天下,非富则贵啊。」胡大叔笑得台不拢嘴道:「不知道这位公子又有什么吩咐?」
「我想立即雇一辆马车。」
「只要公子肯花钱,这是一件容易事。」胡大叔好奇心显然也不小心道:「公子这么晚雇马车不知道有什么……」
徐廷封截口道:「我就是要载那位萧三公子回家去好好的医理。」
胡大叔一怔,嚷起来道:「不成」」」
「不成?」徐廷封故意奇怪的盯着。
胡大叔讷讷地道:「那位公子有病在身,长途跋涉可是没有好处的。」
「这个我自会小心,他是我的好朋友,让他留在这儿我如何放心?」
「有我照顾绝不会有事的,公子……」
「他一共欠你多少银两,我替他还你。」
「这个不要紧,只是这个时候,哪里儿有马车?」
「方才你不是说只要肯花钱绝不成问题?」徐廷封随即取出一两银子,塞进胡大叔手里道:「我这就去打点,你给我找马车去。」
语声一落,也不等胡大叔说话,转身便走,胡大叔要叫如何叫得住,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似地团团打了几个转,看看帐房外没有人,终于溜出去。
来到客栈后院一座偏僻的房间前,客栈老板胡大叔左右一看没有人才举手轻敲了三下。
房间内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道:「哪里一个?」
「是小人。」胡大叔又往后看看,还是没有人。
房门打开,一个女人探头出来,正是锺木兰,黛眉轻蹙道:「我不是跟你说过,没有必要别来找我?」
胡大叔忙道:「姑娘吩咐我照顾的那位公子遇上了一个朋友,他要将那位公子接回家去。」
锺木兰一怔,脸色一变道:「你上当了。」随即将房门关上,接一个翻身,到那边窗下,将窗户推开,疾掠了出去。
窗外是院子,徐廷封负手站在院子当中,正迎着木兰,摇摇头道:「这又何苦呢?」
木兰目光及处,脱口一声道:「侯爷」」」
「应该叫师兄的。」徐廷封微叹道:「人在江湖啊。」
「师兄怎会跑到这里来?」
徐廷封道:「只是路过抽空,想不到萧三公子也住在这里。」
一提到萧三公子,锺木兰不由得四顾一眼,徐廷封随即道:「我只是一个人来找你。」
木兰松了一口气,徐廷封接道:「胡大叔若是那样的大好人,怎会卖给客人掺了水的酒?」
「师兄就是因为喝了渗有水的酒而生疑?」
「那只是更加肯定,这是一间怎样的客栈,老板是个怎样的人,一进来其实便应该清楚的了。」徐廷封又摇摇头道:「连我在这种心情下也瞧得出来,萧三公子这样的一个老江湖却竟然一无所觉。」
木兰一声叹息道:「师兄不是跟我……」
她突然想到钟大先生,徐廷封立即截住了她的话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木兰鉴貌辨色,追问下去。
徐廷封没有回答,将木兰引往停棺的地方。
看见钟大先生的棺木,锺木兰终于痛哭失声,一路走来,徐廷封已经将近日发生的事情对她说一遍,她虽然相信徐廷封绝不会说谎,但到底太过突然,实在很难一下子完全接受。
待她的情绪稳定下来,徐廷封才安慰她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用太伤心。」
木兰流着泪道:「我实在太不孝了。」
「事情也实在来得突然。」徐廷封感慨得很。
木兰喃喃自语道:「不听父命是不孝,离开南宫世家必被视为不贞,我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容身?」
徐廷封沉吟道:「以我看老太君也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
「没用的,南宫世家的其它人可不是这样想,但不管怎样,了却了我的心愿,我总会回去的。」木兰的眼泪又流下来。
「你是说萧三公子?」
木兰无言,徐廷封又问道:「一路上你都是在暗中照顾着他?」
「我不能让他知道。」
「又何苦?」徐廷封摇头叹息。
「你是不知道的了,我既然不能跟他一起,可是又不忍心在他这个失意伤病的时候袖手旁观。」
「你却是没有考虑到你这样离开南宫世家,无论怎样做,别人也是认定你是跟萧三公子一起的了。」
「他们怎能够……」
徐廷封截口道:「他们是胡乱猜测,与其如此,你何不与萧三公子向世人坦言真心相爱。」
「我可是一个……」
徐廷封挥手截口道:「萧三公子所以这样消沉大半是你的关系,既然分开两个人都痛苦,何不抛开一切,放开怀抱……」
「师兄的意思?」
「我只是心里有一句说一句,应该怎样做,还是由你自己去决定。」
木兰沉吟不语,徐廷封突然回头道:「萧兄何不进来?」
「什么?」木兰不由一惊。
门开处,萧三叹息着走进来,目注徐廷封道:「我其实也不太笨。」
徐廷封淡然一笑,道:「你到底看出我对那个老板的怀疑了。」
萧三公子微一颔首,目光转向木兰,就像个傻瓜也似的,木兰有意无意避开了他的目光,垂下头去。
徐廷封看看二人,悄然退出,反手将门掩上。
萧三公子仍然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我应该怎样多谢你?」
木兰凄然摇头,萧三公子上前方待将她拥入怀中,她已然倒退到一角。
萧三公子停下脚步道:「你既然离开了南宫世家便不要回去了,我一定会照顾你的,以后我们也不要再分开……」
木兰摇头道:「你知道这是没有可能的事。」
「你却是一路上照顾我?」
「那是我不忍心……」
「难道你忍心盲着我们两个人一生一世都痛苦下去?」
「要是不认为那是痛苦又怎会有痛苦的感觉?」
萧三公子一怔,木兰接道:「这些日子以来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实在太多,也所以我想得也很多,虽然未能想透,到底已想通了一点,不再介意别人再说什么,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做过什么。」
「那你我之间……」
「虽然不可以长相厮守,但总可以做一双能够坦诚相对的好朋友。」
「好朋友」」」萧三公子沉默了下去。
「你不妨想想,若是你认为这样不可能,我也不会勉强的。」木兰说话态度很认真。
萧三公子茫然望着她,好一会,终于点头。
第二天早上,徐廷封、萧三公子、锺木兰一齐离开云来客栈,来到了路上才停下来。
木兰一直走在钟大先生棺木的旁边,这时候不由一声叹息道:「师兄,你看我真的不适合上昆仑?」
徐廷封道:「一来萧兄需要人照顾,二来这个时候你实在不适宜在江湖上出现,师父是一个明白人,在天之灵,是不会怪责你的,你既然已经想通想透,又何需再拘束于俗礼?」
木兰颔首,浅然道:「要孝顺生前便应该孝顺,死后是谈不上的了。」
「在师父生前你不是已经做得很好?」徐廷封沉吟接道:「对于师父的死我一定会查清楚,列水落石出为止,有消息」」」
萧三公子接道:「华山后山有一间再生草庐,有消息送到那儿去好了。」
「振作一点。」徐廷封这句话说完,吩咐起行。
目送马车去远,萧三公子、锺木兰才转身走向另一条路。
朱菁照的偷走已经不是第一次,对于她的胆大妄为,身为父亲的宁王虽然生气,但到底已经习惯,何况另外有一件事情更加严重。
那是南京兵部尚书王守仁的突然到来。
与王守仁同来的还有一道圣旨,皇帝以南蛮作乱,着王守仁领兵讨伐,而为了方便调兵遣将,千旨请宁王暂时让出三省的兵权。
他尽管心里愤怒,表面仍然装作若无其事,王守仁表面看来,也看不出宁王的心意,待读过圣旨,问道:「这是皇上的旨意。」
「我知道。」宁王极力装作毫不在乎的。
「南蛮屡犯边境,皇上所以这样做,也是逼不得已,王爷当然明白。」
「我明白。」宁王浑挥手道:「食君之禄,解君之忧,皇上既然是这个意思,我当然也要尽力而为。」
「王爷是完全同意的了?」
「朝廷中人又岂能不以国事为重,我怎会反对?」
「王爷深明大义,实在社稷之福。」
「跟着就要看你的本领了。」
「王爷言重。」王守仁随即站起来道:「如此下官先行告退。」
「我也不送了,三省的兵权到时自会移交。」宁王难得脸上居然还露出笑容。
待王守仁远去,宁王脸上的笑容才消失,朱君照一直在屏风后偷听,这时候才转出来。
宁王也这才冷笑道:「我已经避返江南,你竟然还派人到来找麻烦,苦苦相追,未免欺人太甚。」
朱君照接道:「这分明是要削弱爹你的实力。」
「当然了,这三省在我势力范围,也是我兵马最多的地方,由王守仁接管,无疑断我双臂。」
「这个皇帝也可算费煞苦心。」朱君照摇摇头道:「爹其实应该早就听从孩儿的劝告,挥军北上。」
「你知道这是作反」」」
「却不是出于爹你的自愿,爹你一向忠于社稷,但朝中有一个只知玩乐的昏君,为了天下百姓,不能不取而代之。」
宁王亦自摇头道:「可惜太迟了。」
「还不是太迟。」朱君照鼓其如簧之舌道:「现在开始立即安排一切仍然来得及。」
「是么?」宁王显然心动。
「不过有一点不可不知。」朱君照一字一顿道:「欲除正德,先杀安乐。」
「先杀廷封?」宁王有点诧异。
「当日刘瑾就是因为低估安乐侯的实力以至被乘虚而入,一举击破。」
「要杀他可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爹又忘了南宫世家了。」
「不错,南宫世家」」」宁王扬眉大笑道:「这便先杀安乐侯,除却心腹大患,再取天下。」
朱君照看在眼里,再听这说话,肯定宁王真的有这个心意,亦为之大乐。
钟大先生的棺木送到昆仑,派中已经有弟子听到江湖上的消息赶回来,大家本来都有点怀疑,到看见徐廷封与钟大先生的棺木,知道是事实,无不震惊。
一方面由于未能确定,一方面对断虹子深存畏惧,他们并没有告诉断虹子这件事,也顺理成章地交由徐廷封去通知。
徐廷封意料之中,换转是他也一样这样做,以断虹子的脾性,若是知道钟大先生遇害,又怎会再留在昆仑山上,早已经杀奔下山,追查究竟,那会闯出什么祸来赏在不敢想象,除非他完全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湖上的传说大都是比较失真,他们正准备下山调查的时候,徐廷封已经回来。
也应该没有人比徐廷封更清楚这件事的了,而对徐廷封断虹子一直都颇有好感,这还有什么人去见断虹子比徐廷封更适合?
徐廷封却才要动身,弟子便来报有两个锦衣卫举着圣旨找来。
对锦衣卫消息的灵通徐廷封并不奇怪,只奇怪皇帝又有什么事情找他找得这么急。
圣旨上并没有说明白,只是要徐廷封立即回京有事共商。
徐廷封也没有问那两个锦衣卫,他清楚皇帝的行事作风,圣旨上若是不能够说明白也不会要那两个锦衣卫转告,那也一定是要事。
一问之下,派出去找他的锦衣卫也果然不是这两个,皇帝找得他这么急,当然也不会是小事了。
所以他随即表示昆仑山上的事情解决后立即便赶回去,让那两个锦衣卫先回去告知皇帝。
那两个侍卫却是要与他一齐回去,徐廷封知道这是亦皇帝的旨意,并不反对,着派中弟子替他们安排住宿的地方,自行往见断虹子。
断虹子闭关的地方是接近山顶的一个古洞,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事实上闭关与否对断虹子也没有什么关系,在闭关期间他一直接见派中的弟子,替他们解决武功上的疑难,只是大家都知道他性子刚烈,耐性并不好,可以不骚扰他还是不骚扰。
徐廷封才来到古洞前面他便已知道,从洞内问一声道:「是廷封回来了?」
「师叔耳力果然厉害。」徐廷封一面应一面住内走。
断虹子笑应道:「这算得什么,从一个人的脚步起落轻重最容易听辨出一个人的功力深浅,本派弟子中有这种功力的,只有你一个了。」
到这番话说完,徐廷封已来到断虹子面前。
断虹子也就坐在古洞当中,须发雪白,长几及地,骤看来就象是一头怪物,一双眼睛精光四射,稍为懂得的都应该看出这是一个内家高手。
看见徐廷封,断虹子的目光更这里,突然一声大笑道:「好小子,当真是不见三日,要刮目相看。」
徐廷封恭恭敬散地施体长拜道:「师叔安好。」
「哪里有你的好,这个年纪便已打通了任督二穴。」
到底是内家高手,只看徐廷封的外表便已经看出这一点,徐廷封由衷佩服,方要说什么,断虹子又道:「我也总算没有看走眼,昆仑派弟子中以你的成就最大。」
「师叔言重了」」」
徐廷封一怔,正要考虑怎样说话,断虹子已追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快说」」」
他果然是急性子,一看出徐廷封脸色不妥便追问下去。
「百花洲论剑之后,师父不幸已」」」
「什么?」断虹子拍案而起,那张石案霹雳一声,在他掌下立时四分五裂。
徐廷封一惊,方要说什么,断虹子便问道:「快快告诉我,你师父是哪里一个暗算害死的?」
徐廷封还未答话,断虹子又道:「百花洲论剑,点到即止,以你师父的造诣,若不是阴谋诡计,如何会送命,你快快给我说来。」
徐廷封只好将事情说一遍,断虹子居然有耐性等到他将话说完才再开口道:「以你师父约为人,当然绝不曾在剑上下毒的,以绝师太的身手,也根本不是你师父的对手,赢是赢定了,又何须再用这种卑鄙手段?」
「大家都是这样说。」
「连你师父也跟着遇害,可见得事情跟他完全没有关系,倒是那个武当派的陆丹」」」
「大家都认为他嫌疑最大。」
「但以你所知,陆丹又不像那样的人,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有谁敢肯定。」
徐廷封没有作声,有点奇怪地看着断虹子,事实断虹子给他的感觉,已收敛太多。
闭关这许多年对一个人的脾性多少总会有些影响的。
断虹子接道:「绝师太侮辱武当派,他自问不是毒手,放毒剑上借你师父的手报复不难理解,可是连你师父也算计,打的是什么念头却就令人费解了,所以找可以肯定这一定不是他一个人的主意,肯定是一个大阴谋,是关系整个武当派,整个武林。」
他一连两个肯定,只听得徐廷封大皱眉头,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替武当派分辩,断虹子随又道:「武当昆仑两派一向情如手足,这一次竟然用到这种手段,我这个老头儿总要跑一趟武当,找姓陆的问清楚,要武当派还一个公道。」
徐廷封皱眉道:「这件事牵连甚广,连南宫世家唯一的男子亦遭横死,大家已经约好了一个月后,一齐上武当山解决。」
「好,就让那个姓陆的多活一个月。」
徐廷封无言叹息,事情到这个地步,已经很明显,除非能够及时将陆丹交出来,又有一个令大家满意的交待,否则武当派的命运实在不堪设想。
徐廷封才下昆仑便已在南宫世家的人监视中,消息也紧接送到谢素秋与姜红杏手上,她们是负责这一次行动的人。
这说来简单,其实飞鸽传书,快马急讯,其间已经二十多个接送,来到谢素秋、姜红杏手上也已经是五天后的事。
姜红杏显得很兴奋,谢素秋却有些犹豫。
「安乐侯除非不进京,否则一定经过这里,我们也就在这里等他,以逸待劳,再出其不意取他性命。」姜红杏面颊浮现红晕,越说越兴奋。
「老太君为什么一定要杀安乐侯?这件事给别人知道可是对南宫世家影响很大。」
谢素秋这样忧虑也不是没有理由,徐廷封到底是侯爷的身份。
「我们为了得到宁王的药物供应,要我们怎样做只有怎样做。」
「这也是。」谢素秋无可奈何的。
「姓徐的事实也是死不足惜。」姜红杏接来这一句。
「何以见得?」
「你忘了他是昆仑派,所谓名门正派的弟子,有没有参与对付我们南宫世家的人只有他自己才清楚,再说他高高在上,在朝廷中也不知做过多少损人利己的事情。」
「看他不像那种人。」
「做官的有哪里一个是好的。」
谢素秋沉吟不语,姜红杏又道:「朝廷方面不管他,他拜在昆仑门下那么多年,若说他没有参与对付南宫世家,只怕是没有可能的事。」
「不错。」谢素秋也终于动了杀机。
姜红杏的推测没有错误,徐廷封与那两个锦衣卫果然经过这里,她们远远地正要追踪前去,一阵嘈杂的人声便从后面传来,循声望去,一群人疾杂着走向这边,再听当中传来的几下怪笑声,两人不由回避一旁。
猿长老的笑声实在很容易分辨得出,也只要听过一次印象便会非常深刻,很难会忘记的了。
好像他那样子的人也是很少有,经过的地方怎会不引起注意围观,他显然并不在乎,但心里到底怎样想又有哪里一个知道,说不定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隐居在仙桃谷,与猴子为伴。
他走得并不快,手抓绳子,拖着一辆木头车子,那辆木头车子上放着一个木笼子,四面却以席子裹着,也不知放着什么东西。
谢素秋、姜红杏躲在一角,待猿长老经过了才走出来,姜红杏好奇怪地望着猿长老的去向,一面嘟喃道:「这个老怪物跑到这里来你说他干什么?」
不等谢素秋回答,她又问道:「那辆木头车子一定是载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否则他不会这样拖着走,你说那会是什么东西?」
谢素秋叹了一口气道:「我只知道这个老怪物很麻烦,武功又高,少惹为妙。」
「这倒是事实。」姜红杏耸了耸肩,她其赏地无意去惹猿长老,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猿长老一直将木头车子,到荒郊的一座破庙内才放下,随即将裹着木笼子的席子拿开,大笑道:「你知道你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木笼子内卧着一个人,也就是他在百花洲带走的小子,他也不知是那里来的灵感,竟然想到一个这样的办法,将小子这样带着上路。
小子没精打采的,睁着一双眼,看看猿长老,并没有回答。
猿长老等了一会,看见小子什么反应也没有,又嚷道:「连这是什么地方你也瞧不出?」
小子到底忍不住,没好声气地应道:「什么地方还不是一样?」
「不一样。」猿长老大摇其头道:「就是庙,不也是有很多种,每一种都有它特别的地方。」
「我只知道无论去到什么地方都是被囚在这个笼子里。」小子冷笑。
猿长老反而更开心道:「这可是没有办法的事,你这个人一肚子坏水,实在太狡猾,不是这样,如何能够将你带回去仙桃谷。」
小子闷哼道:「跟你怎样说也没用的,你这个人长得既不是人样,也不懂人性。」
「又来跟我说人性这一套了。」猿长老又大笑起来道:「我若是不懂得人性,怎会用席子将笼子裹起来,就是担心让别人看见你这样给囚在笼子里,令你难受。」
「我看你是担心给别人瞧见我这样,告到官府里。」
「好像我这种人会害怕官府?」猿长老一头白发飞扬道:「从来就只有官府中人看见我大皱眉头,惟恐我跟他们过不去。」
「话是这样说,官府中人总有官府中人的麻烦,你不是不怕麻烦的那种人。」
「胡说,我这个人最喜欢找麻烦。」
「应该说,你最喜欢替别人找麻烦。」
「胡说八道。」猿长老骂一句,突然笑起来道:「但细想之下,的确又有些是这样子。」
小子冷笑道:「认识你这许多日子,若是连你是什么性子也看不出来,才是奇怪。」
「别人就是瞧不出来,由此可见,我们不但合得来,而且很快便会变成知己好朋友。」猿长老摇头摆脑的。
小子听着突然瞪大眼睛,就像好像瞧见另一个猿长老似的,接问一句道:「这些人话是哪里一个教你的?」
「什么?」猿长老好像听不懂。
「我们会变成知己好朋友?」小子盯着猿长老,突然大笑三声,笑得一听便知道是故意。
「难道不会?」猿长老反问。
「当然。」小子又大笑三道:「你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做朋友。」
「谁说的?」
「就是我说的。」小子摇摇头道:「你若是将我当作朋友,怎会这样对待我?」
猿长老一怔,道:「你是肚子饿了?好,我立即去替你弄一些吃得的。」
「不说了。」小子索性偏过脸去。
猿长老立时移身到小子脸向的方向道:「我明白你又是说将你囚在笼子里的事了,这如何怪得我,若非你一再溜走,肯乖乖地跟我回仙桃谷去,怎会有这种事?」
小子道:「仙桃谷也什么好?终日呆在谷里,闷也要闷死了。」
「那许多猴子伴着,怎会闷?」
「我又不是猴子,只会说人话,哪里像你?」小子这又是在转弯技抹角骂猿长老。
猿长老却是不以为意,反而道:「那慢慢就会懂的了,一点地不难。」
小子闷哼,闭上嘴巴,猿长老忽然问道:「那个云飞扬到底在什么地方?你没有理由不知道的,他离开了仙桃谷也没有理由不去找你。」
「跟你这种不讲理由的人说话当然什么也都是没有理由约了。」小子不由又应一声。
猿长老不知又想到什么地方去,抓耳挠腮的,好一会才道:「那个姓云的,再给我抓着,总要他知道厉害,也叫他尝尝这样给囚在木笼子里的滋味。」
小子立即道:「是不是,连你也承认囚在木笼子里的滋味是不好的了。」
「我没有说过经过人多的地方也用席子将笼子裹起来,是不是?」
小子没有作声,猿长老接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小子冷笑道:「好人?哈哈」」」
猿长老忽又道:「你是不是想我将你放出来?」
小子一怔,道:「不想。」
猿长老道:「陪我过几招也不成?」
「不成。」小子毫不考虑的。
猿长老反而笑了,一看他露出这种笑容,小子不由叹了一口气,也果然不出他所料,猿长老随即道:「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笑说着他将木笼子的门打开,一手取过旁边的一条破木,方要捣进笼子里,小子已嚷道:「这不是出来了。」
他弯着身子无可奈何地爬出木笼子,懒洋洋地道:「请指教。」
猿长老失笑道:「你这个小子,别以为我忘了封着你几处穴道,不解开根本施不出内力来。」
小子道:「就是不用内力也一样可以过招的。」
猿长老道:「那就不是过招,是玩耍了。」
小子冷笑道:「你这不是玩耍又是什么。」
猿长老也没有分辩,探手解开了他被封着的穴道,迫不及待地招手道:「来,快来」」」
小子伸了一个懒腰道:「穴道才解开,内力还末能够运转,你着急什么?」
猿长老摇头道:「你就是借口多多。」语声一落,双手齐出,疾攻过去。
小子慌忙招架,他深知道猿长老的性格,一出手便是来真的,不招架准得吃苦,吃亏的还是自己。
猿长老拳脚紧接展开,招式变化之多之复杂,江湖上只怕没有多少人能够比得上。
小子见招拆招,见式破式,应付得似乎并不大吃力,那是他应付惯了,已摸清猿长老招式变化的路数,自然而然知道如何应付。
猿长老也自然而然的打得性起,招式变化更多更复杂也更快,小子双手也不由快起来,这也是经验,若是不能够应付,总要挨几下重重的才能够脱身。
每一次跟猿长老过招他都已很小心观察其中变化,不求能够找出破解的方法,击败猿长老,只望能够招架得住,不用吃太多的苦头。
开始的时候他也以为猿长老的招式变化总有用尽的一天,可是应付到现在,他已经知道,这一天也许有,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会降临。
猿长老几乎每一次都有新的招式变化出来,而且越变化越诡异,最要命是顺手拈来也似的,完全没有迹象可寻,除非你的变化反应也有他的灵活迅速,又或者能够阻止他变化,否则实在不容易招架。
这一次也没有例外,猿长老一轮急攻击不倒小子,新招式又变化出来,小子勉强拆解了几招,终于被攻入破绽,连挨了几下,被打翻地上。
猿长老打得性起,跳着脚大呼道:「起来起来,再来再来。」
小子躺在地上,道:「不来了,我支持不了。」
猿长老摇头道:「年纪轻轻的,怎会这么快便支持不住?」
「这还叫做快。」小子苦苦脸道:「你知道我已经拆解了多少招?」
「多少招有什么关系?」
小子知道这个人不可理喻,立时转过话题道:「你也忘了我整天给囚在笼子里,手脚施展不开,血气都大受影响,能够支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猿长老一怔,道:「这真的也有影响?」
「你若是不相信,不妨给我囚进笼子里。」
猿长老大笑道:「好小子,居然用这种诡计来诱我进笼子里去,你以为我是这么笨的人?」
小子耸了耸肩,猿长老沉吟接道:「这个问题我总会想办法解决的,但现在想不到。」
「那你想到了再告诉我。」小子目光一转道:「我可要休息了。」
「好,今天到此为止,回笼子里去。」
小子耸了耸肩,转身走向木笼子,才转身,猿长老探手便又封了他几处穴道。
「什么时候你变得这样小心的?」小子只有装出很洒脱的样子。
猿长老笑应道:「还是小心一点好。」
等小子走进木笼子,他使将席子围上去,小子叹了一口气,道:「让我好好的透透气,看看天日也不成?」
猿长老带笑摇头道:「这地方虽然偏僻,还是有人会经过,看见你这样在木笼子里,天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有你看守着,难道还有人能够将我弄出笼子外?」
「我若是看在这里当然不用担心,可惜我要外出找吃的。」猿长老突然又出手,封住了小子的哑穴。
小子完全考虑不到他有此一着,如何闪避得了,猿长老随即拍掌大笑道:「这你就是发现有人经过,要呼救也不可能的了。」
小子怔住在那里。
猿长老也没有再说什么,怪啸一声,一个跟斗倒翻出庙外,又跃又跳的,眨眼间不知所踪。
小子在木笼子里只有苦笑的份儿。
这样给囚在木笼子里实在不是一件乐事,小子的心情很坏,木笼子里闷着,难免思潮起伏,想到师父南偷的死,到现在仍然一点线索也没有,再想到明珠,不知何日才能够看见,而当日明珠对他态度的转变,更令他大惑不解,有这许多心事,又怎能不为之大感烦躁。
过了多久,小子不知道,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成,到发觉有脚步声,到底忍不住拉开一角席子往外望去。
木笼子放在窗前,往窗外望,果然看见三个女人向这边走来,左右两个一身劲装疾服,当中一个一身粉红色的衣衫,连脸庞也是用粉红色的布蒙着,只露出一双晶茔闪亮的眼睛。
左右两个女人亦是蒙着脸庞,只露出眼睛,所以小子根本看不出那就是谢素秋与姜红杏,却已觉得这三个女人不寻常,尤其当中那个粉罗刹,与她的目光接触,小子不知怎的竟不禁由心底寒出来。
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么冷酷凌厉的目光。
谢素秋、姜红杏带着粉罗刹来到庙外停下,随即左右分开,掠上旁边的高树上,只留下粉罗刹。
粉罗刹双刀已经在手,半身一转,盯着来路。
小子也不由自主往来路看去,好一会,终于看见三个人向这边走过来,左右两个锦衣卫装束,中间的那个一看清楚,小子的一颗心几乎跳出来。
那不是别人,正是徐廷封。
小子也是聪明人,思而想后,多少也猜测到那三个女人打的是什么主意,眼看徐廷封三人越来越接近,要出去警告他们,内力却周不上,双手不能够将木笼子折断,要呼叫,哑穴又给封住。
徐廷封这时候已发现粉罗刹的与众不同,奇怪她挡在路心之余亦考虑到可能是冲着自己而来,但来到了粉罗刹面前,粉罗刹仍然毫无反应,也只有装作若无其事,从粉罗刹身旁走过。
他没有发现躲在树上的谢素秋与姜红杏,小子却看见谢素秋探头出来,将一支青碧色的管子放在嘴唇中。
小子不知道那是控制粉罗刹的哨子,只以为谢素秋要以什么暗器暗算徐廷封,一急之下,不由自主伸手去摇木笼子外那扇已残破不堪的格子窗。
一摇之下,那扇格子窗便碎裂,徐廷封立时察觉,与之同时,哨子声亦响起来。
粉罗刹应声出刀,斩向徐廷封后背,徐廷封听得窗碎声回头,正好看见双刀斩来,偏身连忙让开。
他的反应绝无疑问非常敏锐,但若非小子及时弄出声响引起他的注意,要闪开这双刀偷袭还是有问题。
两个锦衣卫亦闻声回过身来,目光及处,不约而同一声喝叱道:「住手」」」拔刀出鞘。
一个接喝道:「大胆女子,竟然敢」」」
下面的话还未接上,粉罗刹双刀已砍到,他们连忙挥刀挡开。
徐廷封看在眼里,急喝道:「退下」」」
以他的武功修为,经验判断,又怎会看不出这两个锦衣卫不但不是粉罗刹的对手,甚至连粉罗刹这两刀能否接得下也可虑。
他的剑也同时拔出来。
两个锦衣卫却哪里里知道厉害,到徐廷封喝令他们退下的时候已经迟了。
粉罗刹双刀盘旋,一刀一个,将两个锦衣卫斩杀刀下,当真是干净俐落。
徐廷封虽然看出粉罗刹厉害,可是到这个地步,还是意外,要抢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粉罗刹收刀转身,盯着徐廷封,她的眼睛很美丽,徐廷封绝对承认,却也有一种那不是人的眼睛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他开始留意粉罗刹的时候其实便已经有多少,只是现在更强烈,也肯定到底是怎样的感觉。
他没有出剑,粉罗刹也没有出刀,连杀两人,她的杀意也似乎淡下来。
「你是什么人?」徐廷封喝问。
哨子声随即传至,粉罗刹应声挥刀,徐廷封一剑连忙招架,一面又问道:「是哪里一个指使你的?」
粉罗刹一声不发,双刀不停攻击,徐廷封连接几刀,「天龙八式」便展开。
任督二穴一通,他的内力绵绵不绝,天龙八式更能够发挥其中精妙。
粉罗刹的刀势却是简单而有效,不接便得送命,她也同时准备赔上命,徐廷封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对手,天龙八式施展不到一半变化便已被粉罗刹的双刀砍散。
粉罗刹紧接迫进,双刃无论速度角度都是在徐廷封意料之外,不由被迫得步步后退,一身轻功也没有空闲时间施展得出。
一退再退,后面已经是被庙的墙壁,徐廷封也知道退向这边是自寻末路,但却无计可施。
粉罗刹继续迫前,双刀齐出,徐廷封后背已经抵着墙壁,退无可退,剑只有硬接,在剑上同时三个变化,截住了砍来的刀。
粉罗刹双刀随即一绞,徐廷封只觉得一股奇怪的内力涌来,右臂一霞,五指而被震开,剑竟然把持不住,脱手飞上了半天。
他身形方待拔起将剑追回,粉罗刹双刀已斩到,眼看他便要伤在这双刀之下,十多个梨子突然横里飞来,两个打在粉罗刹的变刀上,其余的却往粉罗刹身上打到。
粉罗刹双刀被撞开,但随即转回,刀花滚处,那打向她身上的十多值梨子尽被削飞。
与之同时一声怪笑,猿长老从天而降,一手抓着半边梨子咬了一口,一面挥手示意徐廷封走开。
「老前辈」」」徐廷封当然奇怪猿长老的出现。
「这个小姑娘可是我的。」猿长老将手中梨子抛开道:「这儿没有你的事了。」
「她」」」徐廷封下面的话还末接上,猿长老已挥手截道:「她是什么人也没有关系,只要武功好便成。」
徐廷封苦笑,猿长老随即转向粉罗刹道:「小姑娘好身手哇。」
粉罗刹没有作声,盯着猿长老,眼瞳中杀机毕露,猿长老接触她的目光,一皱眉道:「好重的杀气。」一顿接又道:「你要杀他这个安乐侯,得先杀掉我这个猿长老。」
粉罗刹双刀立即斩至,猿长老「哈哈」一笑,身形翻腾,在双刀中左插右穿,看来倒也轻松,却只是片刻,便已轻松不起来,粉罗刹刀势之绵密,实在大出他意料之外。
要将双刀用得那么急劲,非要足够的内力不可,粉罗刹不但内力充足,而且彷佛用之不竭似的,几个回合下来,猿长老不由被迫退。
再来几个回头,猿长老双手终于空手招架不住,连忙折过旁边一条树干抵挡。
那条树干也不过片刻便已被双刀斩开几截,猿长老双手各拿着短短的一截一面招架,一面闪避,已有些狼狈,口里却连呼道:「痛快痛快」」」
他也不知有多久没有被人迫得团团乱转,以至有狠狈的感觉了。
谢素秋看在眼里,暗呼不妙,她知道猿长老内力深厚,粉罗刹却只靠药物支持,到药力消失,后果便不堪设想,当机立断,随即吹哨子着粉罗刹离开。
粉罗刹应声人刀倒翻,疾掠了开去。
「哪里里走」」」猿长老大叫着追上道:「我这个老头儿还未过足瘾哩。」
粉罗刹充耳不闻,只顾往前掠,猿长老穷追不并,一面又笑嚷道:「难得遇上一个你这样的对手,不将你抓回仙桃爸去,如何对得起自己?」
说话间,两人已远去数十丈,徐廷封如梦初觉,正要追前去,又听到庙里有声响传出来,心里奇怪,抓起地上的剑,向庙内走去。
那是小子看见徐廷封要离开,一急之下,抓了一条破木往笼子上乱敲。
徐廷封到庙里,看见那个木笼子已经奇怪,到将席子弄开,看见囚在笼子里的竟然是小子,就更惊讶。
「小子?你怎会往这里的?」徐廷封急问道:「是哪里一个将你囚在笼子里的?」
小子用手指着哑穴,徐廷封立即明白,伸手替他解开了对着的哑穴。
「侯爷,不,师兄」」」小子吁了一口气。
徐廷封又问道:「到底是」」」
「除了那个老怪物还有哪里一个这样无聊?」小子接嚷道:「等会再说,目前我们最重要的还是赶快离开这里,要是那个老怪物回来,可就麻烦了。」
徐廷封忙将锁着笼子木栅的铁链子弄开,小子一步跨出来,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地上。
「你怎样了?」徐廷封一把扶住。
「还不是给那个老怪物封住了穴道,一身内力完全施展不出来,否则这个木笼子如何能够将我困着。」
「是哪里几处穴道?」
小子指指点点,到穴道解开,立即拉着徐廷封急急离开破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