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袒护狼心人乘机逃跑
道士帮凶四黑贼月夜作恶
司马上云道:“所以你就退了回去?”
“当然!我想知道天下三大名捕之一,怎么办这一件血案!”
“结果,使你大失所望。”
“以三大名捕的精明,又岂会找不出其中的蹊跷?”
他嘿嘿一笑,又道:“以你司马上云在江湖上的声誉,我自然知道你比骆骐更为棘手。”
司马上云听到下面几句话,摇摇头,道:“你知道官府搜捕刁森?”
吕伯玄点点,“哼!”了一声。
随又冷冷笑道:“我知道你们对这件案子,感觉十分头疼,若是没有刁森捣乱,你们只好将奸夫淫妇定罪。”
司马上云道:“所以你就追寻刁森,要把他除掉灭口?”
吕伯玄答非所问,恨声道:“唉!可恨!可恨!”
司马上云道:“你原来的计划,岂不是早已失败了?”
吕伯玄不以为在道:“如果奸夫淫妇判处死刑,在我来说已是大功告成……唉!可惜!
可惜!”
朝狄弘投过狠狠的一瞥,又道:“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司马上云道:“即使狄弘不将你阻在这里,我们也可以将你追着的。”
吕伯玄视线落在树林之内,道:“那只黑狼也是我对头!”
骆骐道:“相信你也不否认,它的嗅觉非常敏锐。”
司马上云道:“即使黑狼嗅觉每锐,如果你不千方百计虐待它,黑狼脱身之后,也只是进入山地,绝不会对你穷追不舍。”
吕伯玄冷冷一笑,道:“做我替身的那个人是谁?”
骆骐道:“是谁?”
吕伯玄瞪骆骐一眼,嘿嘿狂笑道:“天下三大名捕,司马上云号称侠义,你们的足智多谋哪里去了?”
骆骐脸色一雳,忿声道:“就是那个洪富春?”
吕伯玄嘿嘿连笑,道:“正是那个酒囊饭袋的败家子,代替那守财奴除去败家子,乃是侠义之举。”
骆骐突然长长吁了一口气。
吕伯玄冷冷一笑道:“你现在一定很快乐?”
骆骐点点头“嗯!”了一声。”
吕伯玄又道:“黑狼杀人案和洪富春失踪案,同时解诀,以后三大名捕更是扬名天下。”
骆骐淡淡一笑,道:“这两件案子不发生,我更高兴。”
吕伯玄举起铁爪,冷笑道:“可惜你没有破案的机会了!”
骆骐摆手道:“慢点,答完我的话再动手不迟!你为什么要选择洪富春做替身?”
吕伯玄答非所问道:“你不难发觉,我和洪富春的身材,几乎完全一样!”
骆骐道;“到时,我一定要比较一下。”
吕伯玄听出他话中含意,冷冷笑道:“只要你能捉住我,就算把我放进洪富春的棺材,我也认命!”
总捕头骆骐“呛!”地拔出佩刀,道:“吕伯玄,大丈夫敢做敢当,打官司罢!”
吕伯玄嘿嘿连笑,道:“老子人一个命一条,姓吕的也是英雄,你那两手,不配让吕某进牢房!”
骆骐怒道:“天下三大名捕不是偷来的虚名,我要让你心服服。”
吕伯玄嘿嘿怪笑道:“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只怕你姓骆的斗不过我这拼命的!”
吕伯玄接着道:“我现在就得拼命一搏!”
话落,他左手铁爪,平胸举了起来。”
老英雄狄弘,突然一声轻叹,道:“伯玄,刚才你那样子对我说话,眼中分明已没有我这个师叔,可是无论如何,你总是‘飞环门’的弟子”
他缓步走了过来,又道:“我这个做长辈的,绝不能看着你死在别人手里。”
狄弘左手一翻,将挟在肋下的竹笠举起,右手一抓,从竹笠里抓出三枚铁环。
他向吕伯玄道:“从今以后,好自为之,我姑且以这三枚铁环,替你挡一阵,能不能脱身,就看你的造化了!”
“叮当!”声中,三枚铁环一分,左二右一,分握在他双手之内,那顶竹笠已落在地上。
吕伯玄凝视狄弘一眼,才道:“有劳师叔!”
狄弘渗然一笑。
他一步横移,已面向司马上云。”
总捕头骆骐双眉一剔,道:“狄老英雄,阻挡衙门中人办案,是何等罪名?”
狄弘不答反问道:“司马上云可是衙门中人?”
骆骐道:“他是帮我的人。”
狄弘道:“我阻的是司马上云。”
司马上云不是官身,狄弘也不是贼寇,两下动手只是互殴,谁也不能说是阻挡办案。”
狄弘向吕伯玄大喝一声:“伯玄,快走!”
喝声出口,已飞出了左手双环。”
“呜!呜!”两声响中,两枚铁环凌云飞旋,迎头击向司马上云。
吕伯玄见师仅狄弘已把司马上云挡住,也就乘机会转身奔出,似阵旋风般投入树林之内。”
骆骐一见吕伯玄拔身离去,哪敢怠慢,把手中佩刀霍地挥动,大喝一声,疾似流星,衔尾追去。
乔玲不加思索,拔出腰间软剑,动如脱兔,也追上去。
以他们两人的功力,是否能追上吕伯玄?能不能对付得了吕伯玄?
铁环刹那飞到,司马上云剑仍在剑鞘里。
狄弘看在眼里,不由一声冷笑。
就在这时,司马上云身形倏然暴退,一退丈外,退入树林。
司马上云一身轻功,冠绝江湖。这一闪退,竟带起一股劲风,飞向那两枚铁环,铁环迎着这股劲风,立即更加迅速,紧追地击去。
司马上云绕着树木,左一折,右一弯,铁环先后飞至。
说时迟,那时快,“笃!笃!”两声,两枚铁环已深深嵌入树干中。
就在这短暂间,司马上云已穿林而出,身形落空激射,向吕伯玄逸走的方向追去。”
狄弘再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司马上云身形的捷速,更出于狄弘意外,他没有衔尾追去,怔着跟自己道:“难怪司马上云之名,播传江湖。”
狄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不只佩服司马上云的武功,更佩服对方应变的智慧。”
狄弘俯身抬起地上那顶竹笠,再步入树林,拔下嵌在树干的两枚铁环,缓步走出树林。”
不过狄弘的心里,已有这样一个预计:刚才挡了司马上云一从此短暂问,司马上云固然一身轻功捷速,可是凭师侄吕伯玄的轻功相信亦已远去。
司马上云摆脱狄弘的纠缠,扑出树林,往吕伯玄逸走的方向追去,他身形几个起伏后,听到传来招呼的声音。
那是乔玲脆生生的声音,道:“司马大侠,别追了,吕伯玄跑得好快!”
司马上云收住脚步,在山丘一站,看到总捕头和乔玲两个人。
骆骐摊摊手,苦笑道:“吕伯玄不但满脑袋的邪门、鬼名堂,两条腿更是快得出奇,我就少练了这门轻功。”
乔玲一嘟嘴道:“狄弘这老头儿也真可恶,插手把你拦住,让吕伯玄逃跑了。”
司马上云轻轻吁了一口气,道:“叔侄请深,这也难怪狄弘,如果吕伯玄被骆骐抓回去,除了问斩罪,只怕已无生路。”
乔玲听到这话,向骆骐道:“总捕头,现在命案疑云已经解开,我姐姐跟范叔叔可以释放了么?”
骆骐一点头道:“当然,官府收押两个无罪的人何用?”
他向司马上云道:“司马兄!吕伯玄这一脱走,会到什么地方?”
司马上云蹩眉沉思,尚未回答,乔玲接口道:“‘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吕伯玄是‘飞环门’中弟子,找‘飞环门’要人,相信不会有错。”
司马上云摇摇头,道:“刚才狄弘已经离去,官府如果向‘飞环门’要人,他们不会认下这笔帐的。”
微一顿,又道:“范廷元和吕伯玄共同主持‘龙虎镖局’多年,乔瑛跟他虽然夫妻不睦,醋海兴波,毕竟他们在一起生活很多年了。”
骆骐会意过来,道:“司马兄的意思是从范廷元和乔瑛身上,探听吕伯玄的行踪去向。”
司马上云道:“眼前也只好从他们两人身上,去找吕伯玄行踪的线索。”
吕伯玄除了杀害洪富春外,另外犯下两条命案,衙门捕快孟弋,再就是狼面人刁森。
开封府府尹祁政道,谕令开释范廷元和乔瑛两人,同时行文缉捕吕伯玄归案。祁政道把洪年财传来,要他认领洪富春的尸体,入殓安葬。
洪年财是个肥硕臃肿,六十多岁的老人,看到这具血肉模糊,已经腐臭的尸体,毛发直竖,这难道就是自己儿子的尸体?
他向府尹祁政道叩个头:“大……大老爷,丧命在‘龙虎镖局’那具尸体,面目已毁,无法辨认,小……小的不敢认尸。”
祁政道轻“哦!”了一声向骆骐道:“总捕头,尸体面目已毁,如何辨认。”
骆骐躬身一礼道:“回大人,洪富春是洪年财之子,父子之间显然知道十分清楚!”
他视线移向府堂上的洪年财,道:“洪年财,洪富春是你儿子,自幼抚养长大,虽然面目已毁,他身上其它地方,有没有某种特征?”
洪年财沉思了一下,道:“富春幼年时,头顶上生了个脓疮,后来就留下一个铜钱大的疤痕。”
骆骐道:“你儿子疤痕在他头顶何处,你是否还记得?”
洪年财道:“好像是在头顶中央。”
骆骐心念闪转,向堂上道:“回大人,依卑职之见,不如吩咐仵工,再次查验尸体,虽然面目已毁,但头顶部分尚未损坏。”
开封知府祁政道立刻传堂谕,命仵作人等,再次查验这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仵作散开尸体的头发,细细一阵检寻,果然在头盖处,有一块铜钱大的秃皮。
虽然尸体面目被毁,无法辨证,这块“秃皮”已可以证明这具尸体是洪富春的。
于是,开封府把这“黑狼血案”申诉上去,过不多久,批示到了,乔瑛无罪。开封府限期强缉拿吕伯玄归案。
开封府尹祁政道,特地在自己宅第大厅召见骆骐。
祁政道朝他注视一眼,道:“总捕头,这件差事辛苦你了。”
骆骐道:“回大人,这件‘黑狼血案’的破获,卑职不敢居功,有人助以一臂之力,才将此一命案顺利的破获。”
祁政道问:“是谁助你一臂之力?”
骆骐道:“是卑职一位民间友人,身怀极高武功,江湖上有‘千面侠’之称的司马上云。”
他把司马上云如何协助的这段经过,详细地告诉了祁政道。
骆骐接着又道:“司马上云不但武功绝伦,且智慧过人,这次幸有他的相助,才会顺利揭开命案的谜!”
祁政道轻轻“哦!”了一声,道:“总捕头,如此说来,那末这次缉捕吕伯玄归案,司马壮土是否再次愿意相助?”
骆骐道:“这个司马上云所以愿意相助,并非由于与卑职私人交谊。他一身是胆,游侠江湖,却是嫉恶如仇。”
这位开封府知府听到这话后,赞许道:“真是一位江湖奇士。”
“这次捕吕伯玄归案,另有两人,相信也会出手相助。”
“是谁?”
“就是此间开释回去,洗刷清白的范廷元和乔瑛。”
“范廷元是吕伯玄的结义兄弟,乔瑛跟他又是夫妇,他们是否愿意插手此事?”
“吕伯玄想出这样一件令人发指的阴谋,主要是将两人置于死地,此番冤情洗脱,显然范廷元、乔瑛已跟吕伯玄恩断义绝。”
他怀着浓浓的感触,又道:“他们对吕伯玄相信已无结义兄弟之谊,并无夫妻之情了。”
祁政道缓缓一点头:“你这话也有道理。”
他接着问:“吕伯玄从城西‘药王庙’脱身逃走,他会匿藏什么地方?”
骆骐道:“吕伯玄虽然是河南‘飞环门’中弟子,不过据司马上云推断,他这次亡命逸去,不会回‘飞环门’……”
微微一顿又道:“吕伯玄过去开设镖局,相信从江湖上,能够探听到他的行踪线索。”
祁政道沉思了一下道:“总捕头,如何将吕伯玄缉捕归案,由你决定,只是要愈快愈好,不能耽误时限。”
骆骐躬身回答道:“是的。”
骆骐与司马上云两人,又在“太白楼”见面了。”
司马上云坐在靠窗沿的一张座位,看到骆骐走来,含笑招呼道:“骆骐兄,吕伯玄杀人疑云,洪富春失踪之谜亦已清楚,你该舒展愁眉,畅饮一杯才是。”
骆骐在他对面坐下,苦笑道:“这次若不是阁下鼎力相助,不但不能破案,我还在牛角尖里打转呢!”
他见店伙走来,把酒菜吩咐下了后,又道:“可是,这件事还没有算完。”
司马上云点点头,接口道:“缉捕到吕伯玄,才算是真正结果。”
老朋友之间,骆骐说话也不见外,朝司马上云一瞥,道:“我这两手缉捕吕伯玄,岂不痴人说梦?还是要你一臂之助才行。”
司马上云道:“撇开你我私人交谊不谈,我司马上云嫉恶如仇,就不会让那些作恶多端之徒,逍遥法外。”
骆骐含笑点点头道:“上面已有行文下来,不能让吕伯玄漏网在外,必须把他缉捕归案。”
司马上云点点头“嗯!”了一声,道:“吕伯玄确实是个可怕的人物,定要将他绳之以法,不然运用他满脑袋的邪门鬼名堂,又会另外制造骇人的命案。”
骆骐试探问:“这件事如何进行?”
司马上云沉思了一下,道:“关于吕伯玄的行踪,不可能会回湖南‘飞环门’,说不定易容化装,还是出设在附近一带”
骆骐道:“我已无从着手了。”
司马上云道:“我们从范廷元或是乔瑛身上,也许可能找出吕伯玄的行踪线索。”
骆骐道:“范廷元在‘龙虎镖局’,跟吕伯玄有七年时间的相处,乔瑛跟他是夫妇,相信他们对吕伯玄的行踪很清楚。”
司马上云道:“范廷元会不会回‘向阳桥’的家中?”
骆骐道:“他和乔瑛虽然获释,恢复自由,可是吕伯玄脱逃在外,二人境地十分危险,范廷元不可能回‘向阳桥’!”
司马上云道:“何不前往查看一次。”
“龙虎镖局”人去楼空,一副凄凉景况……
乔玲在打扫厅院。
她看到两人进来,含笑招呼道:“两位贵客来得正巧,范叔叔正谈论你们呢!”
显然范廷元并未离开开封城。
“练武厅”那枚横匾,已经摘下,现在已经是一间干净的客厅。
范廷元和乔瑛就坐在里面。
两人看到司马上云和骆骐来到,急急从坐椅站起。
乔瑛一指范廷元,道:“司马大侠、总捕头,范叔叔正要向两位道谢呢!”
范廷元接道:“本想登门道谢,但不知司马大侠止宿那家客栈,以及不方便前往府衙拜访。”
司马上云笑笑道:“我二人做的乃是分内的事,两位不用挂在心上。”
乔瑛这时,脸上显出一份幽怨、凄苦的神情。轻轻叹了一声,道:“吕伯玄不念夫妻之情,不顾结义兄弟之谊,只凭他自己猜疑,想出血淋淋的手段,要把我和范叔叔置于死地,唉……”
她说到这里,已经泪如雨下,哽咽失声了。”
范廷元道:“若不是总捕头的精明干练,加上司马大侠拔刀相助,我二人已斩首法场,含冤九泉了。”
他一顿,又道:“像吕伯玄这种人,已失去了人性,他不念夫妇之情,不念结义兄弟之谊,我们也不想有更多的顾忌了。”
骆骐道:“你两位知不知道,目前吕伯玄的可能去处?”
范廷元朝乔瑛投过一瞥,若有所思地一顿才道:“过去吕伯玄,曾提到过一个人。”
司马上云道:“是谁?”
范廷元道:“你司马大侠享誉江湖,人中之龙,过去吕伯玄所提之人,也是当今侠义门中人物。”
骆骐道:“是谁?”
范廷元道:“这是一位北地武林中极负盛名,有‘侠中侠’之称的唐继,唐老英雄。”
“‘侠中侠’唐继?”
司马上云跟“侠中侠”唐继有过接触,调查杀父之仇,以及杀死武林盟主的豹爪疑云时,深深佩服唐继的侠义胸襟,古道热肠。
以吕伯玄所作所为,他那失去人性,令人发指的行径,难道跟称雄江湖,齿德俱尊,武林中有“侠中侠”之称的唐继老英雄有所关系?”
记得闵中天认识他,说他是侠义之辈,“侠中侠”并没有说话。
司马上云心念闪转,试探问:“廷元兄,吕伯玄提到那位‘侠中侠’唐继,又如何?”
范廷元道:“吕伯玄有数次提到‘侠中侠’唐继老英雄的名号。”
微微一顿,又道:“他在范某跟前,只是称颂这位老英雄的江湖英名。”
骆骐轻轻“哦!”了一声,道:“廷元兄!吕伯玄有没有说到有关唐继的其他情形?”
范廷元沉思了一下道:“只是有一次,说到唐老英雄是妇人之仁,袒护一个黑豹的女凶手。”
顿了顿,又道:“我与吕伯玄七年相处以来,平素他自傲自大,目中无人,从不对人加以称颂赞许,而对唐老英雄此等看重,心里十分诧异,是以对这件事一直感到奇怪。”
他朝两人望了一眼,又道:“至于吕伯玄目前行踪去处,是不是跟这位‘侠中侠’唐继老英雄有关,这就不敢断定了。”
司马上云暗想:“这就不错了。”
这可勾起司马上云的回忆,记得在洛阳破了豹爪案子,有人暗中发话,说唐继是妇人之心,那人岂不就是开封府“龙虎镖局”的总镖头?
骆骐视线移向司马上云,道:“你是否认识那位‘侠中侠’唐继老英雄?”
司马上云道:“见过唐继老英雄数面。”
骆骐脸色凝重,道:“吕伯玄称颂赞许那位‘侠中侠’唐继老英雄……”
话语一顿,又道:“这跟他目前行踪去处的谜,可能不会有所关系!”
他一侧脸,向司马上云道:“司马兄!这位‘侠中侠’唐继老英雄,现在何处?”
司马上云道:“据我所知,唐继老英雄在洛阳王二姑宅子里。”
静静听着的乔瑛突然道:“吕伯玄行止诡秘,说不定还在开封府没有走远。”
吕伯玄脸带人皮面具,装扮中年书生,击杀捕快孟弋和狼面人刁森,久久地浮现在众人脑海中。”
司马上云缓缓一点头,道:“乔瑛姑娘说得也有道理。”
他朝众人回头一瞥,又道:“吕伯玄没有达到目的,而且受到铩羽挫败,逼得亡命江湖,他一定心有不甘。”
骆骐一怔,道:“司马兄!你是说他会再来报复?”
司马上云没有很快回答,向廷元道:“他已知道廷元兄身怀范家独门武学‘玉真功’,而且是武林巾帼范廷瑜的弟弟,同时,他自己断去两手拇指,自然不敢明目张胆杀上门来。”
骆骐向范廷元道:“廷元兄!你眼前暂时别回‘向阳桥’,乔瑛姐妹俩有你照顾,至少安全些。”
范廷元点点头,道:“为了替她姐妹保镖,我要再用‘凤尾七煞针’。”
司马上云若有所思,似乎跟自己在道:“他又会玩出什么把戏?”
他突然问:“骆骐兄!如果吕伯玄再次前来报复的话,对象是谁?”一个疯狂嗜杀人的,流别人的血就是刺激!
他能杀毫无瓜葛的洪富春,也能杀捕快孟弋,那都是流血,流别人的血!
想来他的心里偷快得很。
现在唯一防止的办法,就是尽快地逼他现身,减少他的杀人机会。
一天,两天过去!
显得出奇的宁静,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奏。
司马上云对“太白楼”酒菜,特别感兴趣,所以常去那里喝一杯!
对于招待老朋友不敢疏忽、忌慢,司马上云每去“太白楼”,总捕头骆骐是敬陪末坐。
这次,俩人又来“太白楼”,还是靠窗沿那付座头。
司马上云视线朝楼下大街上一瞥,道:“骆骐兄,这两天出奇的平静,恐怕不是好兆头!”
骆骐道:“敌明我暗,的确可虑!”
司马上云朝他注视一眼,道:“吕伯玄可能就藏匿在开封府。”
骆骐沉吟了一下,道:“那只是可能。”
一顿,又道:“‘飞环门’中弟子不多,听说散居江湖各地。”
司马上云转脸朝窗边楼下大街上望了一眼,突然问:“骆骐兄,你对开封城里的道院,是不是熟悉?”
“道院?”骆骐听到这两个字,不由微微怔了一下。
现在两人谈的话题,与“道院”是风马牛不相干的事情。
司马上云又加上一句,道:“不止是开封府城里,还有城郊附近一带!”
骆骐沉思了一下,道:“城东有一家‘三清院’。”
话到这里,突然想了起来,道:“司马兄,你是指吕伯玄会匿藏在附近的道院里!”
司马上云又朝窗外望了一眼,道:“附近道院里的道士,是不是经常出来化缘。”
骆骐道:“开封城里善男信女不少,而且这里一带的人,生活过得都很不错,附近寺庙道院里的道士,收下的布施乐捐,可以很舒服的过日子。”
骆骐回答得很详细,接着又道:“据我所知,这里的出家人,很少出来化缘。”
司马上云耳朵在听骆骐的话,同时视线不时地投向窗外。”
骆骐看到他这付行止,转过脸,也朝窗外看去。”
两人坐的是面对面,沿着窗栏座头。
骆骐转脸朝窗外看去,下面大街上,也就是在“太白楼”酒馆的大门前,有个道士正向酒馆里的人化缘。”
这道士年纪看来,有六十左右的光景。
老道身材削瘦,穿着一袭宽大的道袍,胡须飘洒胸前,颇有仙风道骨模样。
骆骐转脸向司马上云道:“这也值得你注意?”
司马上云一笑道:“我看到那老道是不止一次了。”
骆骐轻轻“哦!”了一声,他旋首再向窗外看时,只见老道已缓缓移步离去,他走的时候,十分缓慢,出了大门,转瞬间已不见人影。
骆骐一指窗外,道:“好快的身法!”
司马上云点头一笑,道:“这就是可疑之处!”
微微一顿,又道:“据你刚才所说,开封附近的寺庙道院出家人,很少出来化缘,那么他该是外地来的?”
骆骐听到这些话后,已知道并非司马上云酒中聊谈,而是他精密入微,细心留意的地方。”
骆骐又道:“老道来得可疑,难道又跟吕伯玄有关?”
司马上云道:“吕伯玄不是一般的人,不能以常情而定。”
骆骐点点头,表示英雄所见略同。”
司马上云又道:“吕伯玄有过人的聪明,才会想出‘黑狼命案’的手段!”
骆骐一笑,道:“你怀疑刚才那老道,是吕伯玄化装前来踩探我们动静的?”
司马上云道:“这是我刚才的想法,可是仔细一想,似乎不可能!”
“如何不可能?”
“我在江湖上有‘千面侠’之称,显然对易容化装深知个中之情形。”
骆骐点点头。”
“一个人的面貌,可以千变万化,可是身材不易改变。”
“不错!从削瘦改为粗壮可以,但从粗壮而成削瘦就难了。”
吕伯玄蜂腰猿背,粗壮魁伟,即使绝食三天五天,也无法变成老道身材。”
“司马上云观察入微,令人钦佩。”
司马上云一看窗外的天色,道:“我们且去‘龙虎镖局’一看动静?”
骆骐点点头道:“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台!”
龙虎镖局——有全盛时期,也有衰颓时期,就像夏日的花朵光华璀烁,秋风时起,它就凋零了。
现在,院子里空荡荡的,令人油然生起凄凉之感。
司马上云跟骆骐跨进庄院大门时,乔玲已绽开那张春花般的笑靥,上前招呼:“二位大侠,快请里边坐。”
骆骐含笑道:“我也当起大侠来了!”
司马上云道:“‘龙虎镖局’死气沉沉的,幸有乔姑娘在此,才有一点生气。”
乔玲脸一红,把头低了下来。”
两人进人大厅,范廷元和乔瑛连忙招呼,乔瑛含笑道:“司马大侠、总捕头,我们不知如何去找两位呢?”
范廷元忙招呼两人坐下。”
骆骐即道:“需要找我,可以去衙门班房。”
司马上云道:“我住在南门大街,那家德昌客栈。”
骆骐问:“这两天有什么可疑的情形?”
乔瑛回答道:“这么大的院子,冷静、寂寞、令人害怕。”
司马上云道:“练武之人,怎么会害怕寂寞?”
乔玲从外面袅袅走了进来,道:“外面有个老道,要见这里的主人。”
老道?
是那“太白楼”下化缘的老道?范廷元道:“乔玲!那老道是化缘的?”
乔玲道:“那老道说,只要一见这里的主人。”
司马上云道:“无妨请那老道进来,问他有什么事情?”
乔玲出去没有多久,陪同一个年有六十左右的道士进来,此人大袖飘飘,两只眼睛骨碌碌乱转,显然是个獐头鼠目之辈。
但,看他的足下,走起路来轻灵快捷,可见此人的轻功不弱。
司马上云暗中注意此人,见他这付长相,可以断定他是宵小之辈,此来必有阴谋!
不错,他正是“太白楼”化缘的老道。
老道稽首一礼,道:“无量寿佛,贫道玉清稽首。”
他朝大厅上众人游转一瞥,十分恭敬地又道:“不知哪一位是此间主人?”
乔瑛道:“道长来此有何贵干?”
玉清道士又向乔瑛稽掌一礼,道:“想必姑娘就是主人,贫道云游经过,发现府上似有不祥之兆。”
司马上云目注玉清老道,心里暗道:“来了!这是阴谋的开始。”
乔瑛道:“道长请道其详。”
玉清老道缓缓一点头,道:“贵府屋顶上空,笼罩一股煞气!”
“煞气?”
乔瑛虽然身怀武技,究竟也是女流,听得不由暗暗吸了一口冷气。
范廷元想到前些时候,“龙虎镖局”练武厅那具血淋淋的尸体,难道是死人做祟?
乔玲却是花容失色。
司马上云两道浓眉紧紧蹙在一起,暗想:“妖道!你是自投罗网。”
乔瑛问:“道长,能否将这股煞气除去?”
玉清老道缓缓一点头,道:“贫道极愿效劳!”
范廷元道:“道长,需要多少酬劳?”
玉清老道摇摇头道:“出家人慈悲为本,救人脱难,乃是份内之事,勿需任何酬劳。”
不要酬劳?也许他的目的比酬劳还多!
玉清老道略一沉思,道:“尊府可有空的客房,让贫道借宿一宵。
微微一顿,又道:“且等子夜时分,贫道念咒除煞,不消一个时辰,就可功德完满。”
范廷元点点头,道:“这里客房甚多,在下可以替道长找一间清静的房间。”
玉清老道带着嘱咐的口气,道:“贫道念咒除煞,不会打扰别人,你们自管安心入睡,千万不可偷偷出来窥视!”
司马上云轻“哦!”了一声,暗道:“鼠辈,这是你自寻死路!”
范廷元站起来道:“道长请随在下前往!”玉清老道向众人打了个稽首,跟随范廷元而去。
乔玲转动两颗星星似的眼眸,向乔兹问:“这‘龙虎镖局’屋顶;真会笼上煞气?”
乔瑛道:“这位道长不请自来,其中必有原故。”
不多久,范廷元从里面出来,道:“我把老道安置在马天彪镖师睡的那个卧房。”
镖师宿处,左边是列长廊,离开练武厅甚远。
范廷元向司马上云和骆骐问:“两位看那老道是否可疑?”
司马上云这才低声道:“那个老道,虽然不是借口发财,却是一个可怕的阴谋。”
一顿,又道:“依我看来,他那背后一定有主使之人,而那主使之人就是吕伯玄!”
他说出在“太白楼”酒店所看到的情形,又道:“那老道走起路来,足下甚是敏捷,可见轻功甚有造诣,绝非普通出家之人。”
乔瑛抑低声音,问:“我们对这老道如何处置?”
司马上云嘱咐道:“那个老道如果真受吕伯玄唆使来的,一定知道我们这里的人数,以及各人的武功!”
骆骐一点头道:“这老道居然不惧此间实力,胆敢前来,不能等闲视之!”
司马上云道:“即使他不是身怀上乘武功,亦会有几手邪门歹毒的名堂,所以今晚子夜的行动,也须十分小心才是。”
范廷元道:“此地实力单薄,还请两位赐以援手!”
司马上云不等骆骐接口,已回答道:“张网捕鱼,我们不能不来,今夜诸位都把兵刃放在身边,以防万一。”
又转向骆骐道:“你还要带几个精明干练的捕快来。”
骆骐道:“我知道!”
他们话到这里,就把今夜未取如何行动,诀定了下来。
乔玲突然道:“司马大侠,只怕吕伯玄也会在今夜露脸!”
司马上云点头道:“老道本是内应,今夜吕伯玄一定现身。”
夜——仿佛是巨大的野兽,吞噬了大地。没有星星,没有月亮,也没有丝毫的风。
这正是月黑风高杀人夜。
“龙虎镖局”——这座凶宅,白天就显得阴森森的,现在是夜晚来临,更如阴山地狱一般的恐怖骇人。
看那花丛树影,在这么大的庭院里,就好像是夜魔在张牙舞爪般扭曲纠结,正要择人而噬。
突然——声尖而刺耳的厉啸,划过寂静的夜空传了过来。
院子里好像有了声气,那是在一有的花丛下,似有若无的说话声:“那是什么声音?”
“那是下五门的联络暗号。”
“堂堂总镖头,难道会是贼?”
“常在江湖走动,免不了跟下五门的贼人混在一起。”
说话的人到此停止,院子里又呈现一片死寂。
沉寂约莫一盏茶的光景,突有一声惊心动魄的嗥叫传来,这声嗥叫划破了夜空,深深地刺入了人们的心里。
“来了!”
“谁来了?”
“就说是狼来了!”
“狼?难道是那黑狼?”
“应该还有吕伯玄。”
“所有的野兽之中,狼最记仇,那头黑人攻击吕伯玄,然后逃进树林,它一定用灵敏的嗅觉追踪吕伯玄,想来这几天,吕伯玄跟那头黑狼一定在捉迷藏。”
“如此说来,吕伯玄一定现身。”
“有人来了!”
“吕伯玄?”
“至少有三个,听他们走路的声音,都不如玉清老道。”
“现在怎么办?”
“慢慢的等,等鱼儿入网。”
时间悄悄过去!
静,静得出奇!
横在马天彪卧室前,是条黑黝黝的长廊,在若隐若现的黑夜里,似有人影像鬼魂一般闪晃,他们悄没声息,只是稍一接触又隐入黑暗之中。
很快,又静止下来。
远处传来梆柝声响,已是二更时分。
马天彪卧室这扇掩上的房门,在毫无声息之下,悄悄被人拉开了。
从拉开的门缝中,探出半个脑袋。
这颗脑袋往里一缩,出来一抹鬼影似的身形。
在这黑黝黝的走廊上,依稀模糊中,可以看出是个消瘦、颀长的人影。
那是玉清老道的轮廓。
玉清老道站在长廊上,辨识一下方向,他似生怕有人发现,把自己的身形隐入黑暗之中,经过一段短暂的停留,终于走了出来。
接着,蹑手蹑脚向前面走去。
玉清老道脚步很轻,似匹狼般,灵活无比。
蓦然之间,一声厉啸冲破夜空。
在这庭院的围墙之上,升起四条黑影,这是四个夜行人。
这四个夜行人,一律穿着黑色劲装,脸上蒙着黑布,手里拿着兵刃。
老道似乎知道后援到了,再也不加顾虑,脚下加快,穿过长廊。
来到长廊尽头,老道身形一抑,走入内院,来到乔氏姐妹和范廷元的两间卧室门前,站停下来。
司马上云也朝视线不情的走廊两端,以及围墙上面望了一眼,那四个夜行人却静静不动。
现在玉清老道的动作,骤然快速起来。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方盒,在黑暗中看去,方盒好像是木制,约莫两寸见方,看起来精致得很。
方盒在老道手中,就像一个玩具骰子,经他一拉上面的铜环,盒盖开启了。
黑暗之中,正有一双发亮的眼睛注视着他,盒盖开启之际,发亮的眼睛已到老身后,向盒盖看去。
木盒里是一颗黑乌乌的药丸,这颗药丸约莫龙眼大小,发出琥珀石的光华。
玉清老道把这颗乌黑黑的药丸,往地上一放,向后退了两步。
刚好发亮的眼睛就在他的身后,仅只相隔一步。
这颗黑丸放在地上,散发出一股异香,令人闻了极为舒服。
迷药?
毒?难道这老道善于用毒!
事情办完,老道不敢多留一刹,他我急转身,刚好跟人撞了个满怀,那人毫不怠慢,一伸手点中老道穴道。
老道就在大吃一惊之际,陡觉身子一麻,已然动弹不得。
就在这一眨眼间,院内灯火通明,各处火把照耀,如同白昼,陡然间人声吵杂起来。
玉清老道面如死灰,脸上肌肉起了痉挛,已经不成人形了。
点住老道的司马上云当即招呼骆骐过来,看住老道,自己双足一点,飞一般的向走廊奔去。
巧的是四个夜行人也到了长廊上,正待潜行之间,人影一闪,司马上云已经挡住去路。
四人倏然站住,一字排开,严阵以待。
其中一人,阴恻恻地叫了一声:“司马上云!”
司马上云冷哼一声,道:“既有司马上云在此,你就不该来。”
那人大喝一声:“大家一起上。”
举起手中铁爪,劈头抡至。”
司马上云不由冷笑道:“吕伯玄!堂堂总镖头,竟跟下五门的家伙混在一起。”
说话间“呛!”地一声,剑光起处,将对方铁爪挡开,他一转身,将攻至的一人的头巾挑开。
那人长发披肩,居然是个女人,她被挑落头巾之际,急速用手掩住脸,向黑暗中奔去。
另外两个潜入的人,叫了一声:“九娘!”不管在场的吕伯玄,向黑暗中追了过去。
司马上云剑尖指着吕伯玄,喝道:“狂徒,放下兵刃!”
“休想!”吕伯玄举起手中的铁爪。”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黑影急窜而至,扑向吕伯玄脚下。
司马上云眼快,已看见那是瞎了眼的黑狼,它发出一声嗥叫,张开血盆大口,咬在吕伯玄的腿上。
吕伯玄痛叫一声,急抬腿。黑狼机警得很,疾似脱箭之弦,向黑暗中窜去。
吕伯玄暴退数步,厉声道:“司马上云!今夜若非该死的黑狼,我就跟你拼了。”
说罢,挥手发出满空暗器直袭司马上云,他自己更不怠慢,足尖一点,已向黑暗中逃去。
司马上云挥掌中之剑,一片“叮当!”声中,将暗器打落,但已然不见吕伯玄的人影了。
他不禁怒喝一声:“好狡猾的东西!”
再说骆骐捉住老道,当即指着地上的药丸,问道:“那是什么毒药?”
玉清老道想要脱身离去,可是他穴道被制,动弹不得,只好说道:“快——快离开这里,那是‘子午龙甲丹’,招引毒虫的药物。”
在火把光亮照耀下,地上这颗‘子午龙甲丹’缭绕起一缕淡淡的烟,散发出一股异香。
“子午龙甲丹”白烟袅袅绕绕升起——这颗黑色丸子的体积,逐渐地缩小。
“子午龙甲丹?”这位天下三大名捕之一的骆骐,不由注视着这颗冒升白烟,渐渐缩小中的黑色丸子。”
敢情他出道至今,第一次见到这种古怪东西。
老道脸色变得更形死灰,他已经发抖了,急切地发出一缕嘶哑求助的叫声:“快!快离开!不然会被毒虫活活咬死。”
他刚刚说到这里时,依稀若隐中,传来一缕缕极其古怪的声音。
“刷刷!刷刷刷!”
“嗦嗦!嗦嗦嗦!”
在那白烟笼罩之下,一丈方圆之内,爬满了毒蛇、蜈蚣、蝎子,简直是五毒俱备,这些毒物张牙舞爪,择人而噬。
外面这阵大乱,房里的人早就执着兵刃由房顶上下来。
乔玲突然一声惊叫,指着缭绕的白烟,道:“你们快看,哪来的毒蛇、蜈蚣、蝎子这么多!”
司马上云已击退了吕伯玄与另外三个夜行人,赶了回来。
地上的“子午龙甲丹”已经溶化中消失了,可是在白烟缭绕中,地上毒物闻到这种异香,越聚越多,更是惊心动魄。
司马上云当机立断,他吩咐两名捕快道:“你们赶快找两桶水来,把地上白烟浇散。”
乔玲道:“水在那边,我陪他们去。”
司马上云向范廷元道:“这里可有桐油?”
范廷元道:“我记得还有两桶!”
乔玲和两名捕快,提了三桶水来。”
司马上云接过一桶又一桶,朝地上白烟缭绕之处泼去。
不多时,范廷元亦提了两桶桐油来。
司马上云用桐油浇在那些毒物上,毒物经由桐油浇淋,虽然用力挣扎,却也挣扎不起,一个个在原地打滚。
他向另外那几个捕快道:“现在用火焚烧毒物,你们准备救火。”
司马上云话落,接过一根火把,扔向毒物和酮纠在一起的地上!
火把引起火苗,燃烧起来,就在“啪!啪!”的声中,传来一阵焦臭恶味。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所有的毒物焚毙,立刻浇水救火。
“龙虎镖局”的后院,虽然遭到水火的损害,却已逃过一场浩劫。
这一番折腾,直到东方发白的黎明时分,方始平息下来。
就在晨曦微露之际,骆骐吩咐将老道押上了“练武厅”。
玉清老道知道在劫难逃,他已经豁出去了,任由两个捕快架着,站在大厅中间。
骆骐问道:“范廷元和乔瑛姐妹俩,跟你有些什么仇恨?”
玉清老道垂下头,不作任何解释。
司马上云道:“你用‘子午龙甲丹’散发异香,引来毒物暗害他们,可是吕伯玄唆使的?
老道浑身一颤,摇摇头,道:“我不认识吕伯玄!”
司马上云把话题移转,问:“你是哪一座道院的?”
玉清老道,道:“开封府北六十里,石坪法华院。”
“你常来开封?”
“很少。”
“你过去不曾来过‘龙虎镖局’?”
玉清摇摇头,表示他的回答。
“若不是吕伯玄要你来的,你怎能熟悉‘龙虎镖局’内部情况?”
玉清听到这些话,暗暗打了个寒颤!
显然吕伯玄带着三位黑道朋友前来接应,也被司马上云挡了驾,此时该说得越少越好。
司马上云道:“跟你同来的,除了吕伯玄之外,还有三个人,他们是谁?”
玉清垂着头,不答腔。”
司马上云接着用很温柔的口气,问:“据我所知,三人中有个女人,那个女人是谁?”
老道没有回答,他依然保持沉默。”
骆骐已经不耐烦。道:“把这个老道带回衙门,我有一百零八种方法盘问,不怕他不说!”
司马上云道:“现在也只好这样办了。”
骆骐带来的捕快到现在彻夜未睡,带着疲惫的身体,离开“龙虎镖局”。
玉清老道就由他们押回衙门。
司马上云和骆骐向范廷元及乔瑛姐妹交代了,衔尾走在后面。”
凌晨时分,大街小巷显得一片冷清。
他们走的是条横街,要走完这条横街,才拐到大街上。
五名捕快押着老道,离隔司马上云和骆骐三五丈路,走在前面。
司马上云道:“吕伯玄害人,居然想出这么个下三滥的主意,简直大出我的意外,再说他请了几个下五门的贼人,也敢前来撒野!”
骆骐“哼!”了一声,道:“你说那些人不是三环门的?”
“不是!”
“也许是这附近的黑道人物。”
“这附近有个名叫九娘的黑道女人?”
“这倒不难,我回去命个捕快出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微微一顿,骆骐又道:“官衙从老道身上,显然可以探出他的行踪去向!”
他们谈着时,前面五名捕快押着玉清老道,已自横街拐向大街。
就在这短暂间,五名捕快知老道,已在司马上云和骆骐的眼前消失。
突然,一声凄厉、刺耳的惨呼声,从前面的大街上传来。
这惨呼声的来处,就是横街拐向大街,一个转角的地方。
骆骐脸色一变,道:“不好!快点赶去。”
司马上云身形拔起,脱弦之矢似的扑向大街。
就在这短暂间,捕快似乎由于突然的变故下,他们都像泥塑木雕似的怔在当场。
老道已仆倒在地上,他枉然挣扎着,却已站不起来。”
就在他的喉间,嵌进一把柳叶刀,飞刀刺穿咽喉,鲜血汩汩流了出来。
这时,骆骐已急步从横街拐上大街,看到这一幕时,陡然由脚底下冒起一股凉意。
他大声向捕快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捕快听到总捕头的这声吼叫,好像由梦中惊醒过来,其中一个,指了指,道:“我们刚才拐上大街,突然从对面飞来一把刀,刺中老道的喉咙。”
司马上云由老道喉间,拔出这把飞刀仔细端详,这把飞刀的背厚刃薄,刀身甚为细秀,只要稍微有点功夫的人,也能百发百中。
骆骐一瞪地上那具尸体,急急问道:“这又是谁下的毒手?”
司马上云道:“刀柄上刻着有字,是个名叫丑丐的人,难道天下第一大帮也受吕伯玄唆使?”
骆骐一声轻“哦!”道:“丑丐?听说过此人名字,他不属于丐帮,乃是邻近小县的一名恶霸。”
司马上云道:“这又是吕伯玄的杀人灭口之计!”
骆骐脸色数变,最后从牙缝迸出两个字:“可恶!”
司马上云:“想不到吕伯玄明是保镖,暗中却结交魔头。”
骆骐道:“昨夜又被他跑了!”
司马上云道:“总有一天他会自投罗网的!”
他抬眼向对西屋顶望了一下,道:“可以肯定的,发暗器的人,就在对面屋顶上,在老道走上大街时,那人暗器出手,对面离此约摸二十来步,那人居高临下,发暗器的力道又猛,是以结果了老道,幸好我们赶到,要不然你那些手下必有死伤。”
骆骐又迸出两个字:“可恶!”
司马上云道:“那人能在对西屋顶上等着,定然受吕伯玄支配,要不然,何能如此熟悉地形?”
骆骐吩咐捕快把地上玉清老道的尸体移走,眼前突然发生这种变故,已不须急急赶回衙门了。
“司马兄!据你看来,玉清老道跟吕伯玄,是何种关系?”
“这件事眼前还是一个谜,要把吕伯玄找到,才能知道。”
骆骐突然想了起来,道:“司马兄!玉清老道在‘龙虎镖局’供认,他在开封府城北六十里‘石坪法华院’。”
“你怀疑吕伯玄会匿藏在那里?”
骆骐道:“事不宜迟,咱们去看一次!”
司马上云望了骆骐一眼,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