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客反是豪笑道:“老夫这种人岂会轻易推重他人,令师往日之英雄事迹,赫赫名声,确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飞剑客说得高兴,竟与郭元生在这“千仞巅”顶,大谈“银汉煞星”昔年之轶事,郭元生简直听得目瞪口呆!正在畅谈之际——陡然一阵衣袂掠空声响,树林之中已闪出四条人影,郭元生急忙扭头一看——却是穷神、琵琶娘娘、紫凤欧阳慧与一个身头儒衫的中年文士。他虽惊于四人的现身,却是未甚在意,便仍听飞剑客滔滔说下。
飞剑客何等功力,四人来到他岂有不知之理,但他却连正眼也不看一下,旁若无人豪笑连连,还得继续讲些他自己的轶事!但!穷神一阵狂笑打断了飞剑客的话,飞剑客瞪目急视,不由一楞大笑道:“嘿!我道是谁,原来是老要饭的,真是失迎!失迎!”
穷神也豪笑道:“飞剑客我们一别就是数十年,不想你老兄还是风采如昔!”
“哈!臭要饭的也学得酸溜溜的了!哈!哈!我看轩兄你这叫千疮百孔的衣服,想还是为老夫一剑削掉半截的破衣服吧!”
穷神吃吃怪笑,撩起衣服笑道:“谁说不是!我穿着它已有六七十年,还舍不得丢呢!”
飞剑客一看穷神衣服果是半截不在!不由放声大笑,穷神也是纵声狂笑,两人直笑得腰都弯下了,眼泪都几乎笑出来!简直激动已极!郭元生见状,不由暗笑道:“看来他们乃是老交情,一别五十年又相逢,自当兴奋无比了!”
穷神与飞剑客好不容易才停下笑声,两人正待畅谈。
陡闻琵琶娘娘怒叱道:“叫化子,你忘了我们是来干吗的!”
穷神一听陡惊,满面笑容急敛,脸色一沉缓缓转向郭元生道:“郭元生,你干得好事!”
郭元生不禁大惊失色,他再一看琵琶娘娘与紫凤欧阳慧甚至那个腰插金笛的书生,都是面有戚容,咬牙切齿的盯着自己,看样子似乎与自己有甚么深仇大恨似地!不由大感觉惊奇,惊愕之至!他虽是惊愕却也不禁有气,回声穷神道:“晚辈不明雷老前辈所指!”
“琵琶娘娘”一听,一声怒喝,便要扑出,但穷神一把拦住,沉声问道:“郭元生,是不是你进‘凤凰谷’以‘无影毒粉’将谷中之人,全部毒死!”
郭元生闻言如遭雷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他迅速一阵掠思,看四人之神情,知道决不是空穴来风!心中大惊,想起那忠厚的“凤凰老人”竟遭惨死,禁不住一阵缄默。
飞剑客一旁听着,似听着一些倪头,杀气满面来到郭元生面前,冷冷喝问道:“孩子!是不是你干的?”
郭元生心中一楞正容道:“晚辈既没有‘无影毒粉’,更没有伤‘凤凰谷’中任何一人!”
飞剑客闻之脸色一缓,微笑道:“答得好!我也不相信你会干!”
但!琵琶娘娘却是一声厉叱道:“小子胆敢狡赖!……”
娇躯疾然扑出,扬掌如刃劈向郭元生面门!郭元生一眼瞥见,双肩一晃,横跃三尺,堪堪避掉!琵琶娘娘才要和身扑上,郭元生已是一声暴吼道:“住手!”
琵琶娘娘一楞,便禁不住停下身子,蓄势待发!郭元生冷冷道:“我说不是我干的,就不是我!你再相逼,郭某手下绝不留情!”
琵琶娘娘大怒,再待攻上,蓦听紫凤欧阳慧娇喊道:“郭元生,你能证明你没下此毒手吗?”
郭元生冷笑道:“我郭某的一句话,不是最好的证据!”
飞剑客大叫道:“对!这娃儿,言重如山,我信得过!”
其实穷神也不肯相信郭元生会干这件事,是以并不作声。
琵琶娘娘却切齿愤道:“那你们岂又不是空口无凭?”
而金笛儒生却怒叱道:“在下进谷之前,仅遇你一人出谷,进得谷中,已是伏尸遍地!而留名羊皮上,最后一个是阁下大名,难道还会是别人干的!”
郭元生闻言仔细一打量金笛儒生,记得自己出“凤凰谷”之时确曾碰见过,心知自己为人误会,便是这金笛儒生之栽诬!当下冷嗤问金笛儒生道:“郭某到过‘凤凰谷’留名不错,出谷也曾碰到阁下,但郭某并未下毒手也是确实!阁下如再诬郭某为凶手,则郭某立叫你血溅五步之内!”
语音冷澈入骨,听得在场诸人齐齐色变!金笛儒生厉笑道:“大胆恶徒,不是你是谁?”
郭元生大怒,一声怒啸“呛”地一声,拔出“星芒剑”直扑金笛儒生!但——琵琶娘娘早是娇躯猝欺,一掌劈至。
郭元生惟有折下身形,反身怒战琵琶娘娘!不料金笛儒生见郭元生之狂意,早起杀心,当下不声不响,身形脱径而起,金笛撒手中,直往郭元生身后大穴点到。
郭元生正在应付琵琶娘娘疯狂似的急攻,不想金笛儒生身后偷袭,不禁骤怒,他要闪已是不及,惟有意凝“玄虚罡气”准备拚着一伤也得硬挨下。
但!飞剑客一声叱道:“看飞剑!”
蓦见青芒陡涨,飞剑客已撤出青剑于手,直朝金笛儒生掷来,金笛儒生大惊,急忙双足一蹬,横跃而闪!他虽堪堪将青剑闪挥,可是他在惊惶中没看清自己身子正好落在郭元生身旁!郭元生一见金笛儒生闪至,杀机陡起,手中“星芒剑”电掣而出,直取金笛儒生,金笛儒生才避掉青剑正余惴未尽不想杀机又至,要想撤身已是不及!蓦闻——“哈”地一声惨嗥血光冲天,金笛儒生已被郭元生“星芒剑”劈成两半而死!琵琶娘娘一见狂怒,厉叱道:“小子,尔敢行凶!”
娇躯贸然直入,双掌齐扬,疾愈闪电般接至郭元生小腹!郭元生身形尚未撤回,琵琶娘娘杀着已至,郭元生要想闪避已是万不可能,当下俊眉一紧右手一抡“星芒剑”疾划琵琶娘娘右臂!来了个两败俱伤打法!照理讲琵琶娘娘定会撤掌退身,躲避郭元生这一掌!
可是!琵琶娘娘虽与“凤凰老人”反目,但仍是深受其夫,她报夫仇心切,心一横不但不退,反而身形一欺,加速疾扑!郭元生不由大惊,暗叫道:“这婆娘稳是疯了!”
立即急凝“太虚罡气”于小腹拚着挨下一掌!说得迟,那时快!就是刹间,蓦听“蓬”地一声郭元生被琵琶娘娘这一掌击个正着,身子直被震翻出两丈开外,重跌在地!而——琵琶娘娘的右掌,却为“星芒剑”齐腕切下。鲜血登时暴射而起,欧阳慧早是惊呼一声扑向琵琶娘娘!琵琶娘娘左手捧着折腕,痛得粉脸惨白,娇躯摇摇欲坠,欧阳慧急忙扶着,急得嚎啕大哭!至于郭元生,挨了琵琶娘娘这一掌,自是伤得不轻,只觉五脏不住腾翻,血气直冲咽头!终于“哇”地一声,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再也支持不住!叭达坐了下来!蓦在此际——陡闻银铃声响线影疾晃而至,一声娇叱道:“郭元生你害我父亲,又伤我娘,姑娘要你的命……”
只见欧阳慧秀脸泪痕满面,状同疯狂扑至,玉掌直挥而到——郭元生坐在地上。身受重伤,那有半丝力量闪避!惟有闭目等死!那知——就在欧阳慧玉掌快要触及郭元生身上之刹那!蓦地灰影疾晃而至,发出一掌,将欧阳慧掌风化解掉,正是丐侠穷神!穷神阻止了欧阳慧后,便正容道:“姑娘!目前为止‘凤凰谷’之血腥屠杀,委实不能证实是郭元生所为!至于令堂之伤,也不能全怪他,所以姑娘不妨暂且住手让老叫化来问他?”
欧阳慧也不知怎地,说良心话也不愿伤及郭元生分毫。她也希望不是郭元生所下毒手,当下悲泣道:“希望雷老前辈主持公道!”
便跃身回到母亲身旁。
穷神沉默了一回,便朝郭元生道:“郭元生,我看你不似为恶之人,究竟你做了那事没有?”
郭元生正在闭目调息,闻言颇为震怒,但穷神急公好义,又曾救过郭元生之性命,便勉强开口道:“禀明前辈,郭某乃堂堂丈夫,岂会干那无耻之事,何况欧阳老前辈仁义道厚,晚辈敬重万分,万万不可能加害于他。”
穷神听了微微颔首,又凝容道:“既然这样,郭元生你可查出真凶,洗雪自己不白之冤!”
郭元生闻方忖思一阵,便毅然道:“晚辈己身清白,并不惧人栽诬!但欧阳老人晚辈甚为敬服,就凭他老人家授我绝艺之恩,我也愿意替他复仇!”
穷神连连点头称好!一旁飞剑客也表赞同。
郭元生说完之后,便勉力支撑站起身子,可是因为受伤过重,一站起来头中一阵昏眩,几乎栽倒!飞剑客见状沉声道:“孩子!你不要妄提真气,你的伤不轻!”
郭元生硬身站直欲坠身子,一摇头道:“多谢前辈关心,晚辈就此告别,后会有期!”
言罢便朝穷神与飞剑客拱手提别,晃身向巅下飘去!郭元生飘身直出老远,飞泻下山,飞剑客叹息道:“这孩子倔强得可以!”
他强提残余真气,仍施绝顶轻功,疾愈流星飞泻般掠下“千仞巅”,并不停留,直往城内驰去!不消片刻,已至城中,他越进城墙,便寻了一间破庙准备调息疗伤一番。
他进了破庙寻了一个隐蔽所在,正要开始调息之际!蓦闻一阵衣袂掠空声响,破庙中已飘入几条黑影!郭元生立刻展息暗暗一看,却是三名僧人为首一个白眉长髯,年愈古稀。
这三名僧人进得破庙,凝立原地不动,似乎在等候着什么人。
郭元生不由暗自诧异之时,陡然“刷刷刷”疾然飘入三人。
而郭元生看得清楚“圣旗尊者”与“天阳地阴”二叟!圣旗尊者立向老僧拱手道:“大师久候了!区区赶至‘千仞巅’已不见一人!”
老僧合掌道:“施主这等热心,不愧侠誉满天下,老衲衷心感谢!”
“‘觉明大师’号称少林二老之一,德重海内,区区能微效力,实荣幸之至。何敢当大师如此推崇!”
“施主太谦虚了,老衲这一路行来也不曾见得那恶徒!”
“那么由区区陪大师,在这境内搜寻一番!”
“好!有劳施主了!”
说完老僧与圣旗尊者这一行人出了破庙,郭元生听得暗惊道:“那老僧居然是少林两大长老之一,觉明大师,不知那圣旗尊者是在寻哪一个人!……”接着一想他们曾提起“千仞巅”三字,郭元生不由心头一震,暗叫道:“莫非他们找的是我!”郭元生禁不住暗自提高了警觉,随即屏开杂念,开始以内功疗伤!当鸡鸣天亮时,郭元生已功行圆满,重伤已痊愈了七八成,因他念及翠衫玉女所约见面地点去!他出得破庙,先到酒楼去进了点饮食,歇息了一会!而郭元生正要起坐离身之时——突地!一个江湖人打扮的大汉,自外大步踏来,冲着郭元生一抱拳道:“这位可是郭相公否?”
郭元生微微一楞,点头道:“不错!区区郭元生!”
大汉态度立变尊敬,恭手道:“盟主特遣小弟,通报离相公说,‘圣旗堡’的数十高手,及少林觉明长老与‘银驹独行侠’俱在本城到处搜索相公行踪,似乎来意不善,相公寡不敌众,敝盟主除特此通报相公提高戒心外,并劝相公尽早离城!”
郭元生听了眉头一皱,冷问道:“你们的盟主,就是那‘白衫魔君’了?”
“是的,相公!”
“好!烦阁下代回郭某谢意!”
大汉便恭谨一揖而退。郭元生虽是厌恶“白衫魔君”之为人,但对白衫魔君感恩报答之情,也颇表赞赏。
由这看来,圣旗尊者留觉明大师出现城中,果真是为着自己的,他固然毫不足惧,可是内伤并未痊愈,而翠衫玉女之约又不时挂在心头,郭元生也打定主意,赶紧出城而去——次日傍晚,郭元生已到了湖广边境一个旷野之中,正欲寻个歇息所在,蓦听远处一阵叱喝之声,郭元生连忙寻声望去——但见一个浑身血迹之人,正跌跌爬爬的忘命奔逃,距其身后数十丈处,有着十余人正以迅速的身法紧追下来!奔逃之人,似乎身受重伤,走不了几步便跌翻数次,可是他却毫不放弃逃走的机会,拖着身子往前逃奔!像一头负伤的鹿,在猎人的追踪下,作临死的挣扎逃跑!郭元生看得大起怜悯之心!正巧这奔逃的人已连翻带爬的到了郭元生面前不远,而那数十人追赶者,身手似乎已臻一流,瞬眼已追至!郭元生身处这种情形之下,也顾及不得这奔逃者是恶是善,当下飘身而起,右手捞起受伤者的身子,便朝右方疾掠而去!那十余高手,眼见追及要追之人,却为郭元生半途救走,不由大惊暴怒,齐齐怒吼,连连追赶过来。
郭元生为怕生事,耽误行程,挟着伤者,施出全力而驰,身形直同迅雷般掠越郊野,奔进一座大山之中!进得深山,郭元生身子在突怒的山石间,娇如捷猿般一阵跃腾,早将那些追赶者丢在脑后。
他直等身后,再不闻一声衣衫掠空声响,这才放缓身形,寻了一棵大树之下,放在胁下所挟的受伤人,急忙一阵探视!那受伤者,乃是一个眉清目秀,年若三十余岁的中年人!早已昏迷过去,不省人事,郭元生替他检视伤势,发觉这人身上大小伤口不下数十处,显然曾经一场血战,而且内腑也受伤不轻。
郭元生一面在揣测这人来路,一面替这人包裹泊泊流下鲜血的许多伤口,此时这人陡然自昏迷中醒来,睁着无神的眼睛,朝郭元生一打量,挣扎的要坐起身子,郭元生连忙阻止道:“朋友!不要乱动!你的伤势过重!”
这人无力的启口道:“多谢小侠援手。唉!……我的伤太重了,恐怕没希望了!”
郭元生立时安慰道:“不!我已替你止住血!”
这人仍然一摇头,凄然道:“我内伤也太重了!唉……”
郭元生正想开口,这人又问道:“请小侠看看我双眉间,有浮现一道黑纹否?”
郭元生心中大异,便一看这人眉间,一摇首道:“没有!”
这人一听,苍白的脸上,突现欣喜之容,道:“那……我………可能……还有希望……”
讲完便又告厥,郭元生闻言,禁不住心中疑窦顿生,却毫不怠慢,以双掌在这人背上一阵游走,以“玄虚罡气”替这素昧平生的伤者疗伤!
足足两个时辰过去——才见这伤者,悠悠转醒,郭元生大喜,却也累得满身大汗,自己连忙运气调息了一番,等郭元生调息完毕,这伤者已是精神恢复正常,开口道:“小侠仗义援救,区区没齿不忘,敢问小侠尊姓大名?”
“郭元生!”
“郭元生!那岂不是身怀‘九龙魔令’的青年吗?”
郭元生冷冷道:“正是区区!”
“噢!在下曾听说各派高手联袂抢夺‘九龙魔令’之一节事,早对恩人慕名已久,也对那些高手忘义联手掠夺之举,深思遗憾!”
郭元生闻之一阵沉默,冷冷道:“阁下乃何许人也,怎会与那十余人结下仇怨!”
“恩人可曾听说江湖上有个‘千眼帮’?”
“哦!人倒听说这个‘千眼帮’专门揭发江湖隐密秘的帮人,虽然是以扶武林正义作口号,却变成武林公敌了!”
“不瞒恩人说,区区正是‘千眼帮’之帮主——贱名郑召是也!”
郭元生闻之大惊失色,简直不敢相信,这武林数十年来最神奇,谜离的帮会首脑竟是眼前这伤者!继而一想,“千眼帮”除了死后能在眉心浮现黑纹外,生前无论如何是不会给任何人发现其身份,不由有些怀疑!可是他一看这人满面端庄,不似虚言,而且忆起刚才这人曾问自己关于眉心现纹,来断定他还有救没有之一段事,也有点相信了!这自称郑召的中年人,见郭元生之神情,似猜出郭元生心中所疑,乃道:“凡我‘千眼帮’中兄弟,俱服下一种奇毒,如当生命已临死亡边缘,则体内奇毒,立即发作,加速死亡,而于眉心浮现一道黑纹,是以在下曾问及恩人,如适才在下眉心现纹,则表示在下体内奇毒发作,距死不远,否则仍可有救!”
郭元生听完之后,又问道:“那些追袭你之人,想必是发现你的身分后,加以袭杀!”
“恩人猜得不差,我‘千眼帮’众散布天下各地,掩伏身分,专以举发江湖阴秘不法勾当,以扶正义!数十年来曾揭开了无数武林公案,故神奸巨恶颇为收敛,那些假仁假义,暗作歹事之人也颇为惮忌。
但!任是名门正派,德重武林,差不多都有些见不得人的丑事,都被我‘千眼帮’探知公诸武林,是以俱视我帮为公敌!只要我存在一日,对他们都是坐卧不安,因此许多武林高手自动的联手探查我帮兄弟,加以残杀,誓毁我帮而后已!”
讲至处,郑召不禁面色沉阴已极,郭元生仍问道:“刚才的十几个高手,想必是那批人了?”
“不错!他们是崆峒、青城、峨嵋的人马和几个绝伦高手像云中鹤、金刚散手、中州怪魅经过数年来的探查,发觉我帮秘密聚会所在,联手围袭。郑某血战脱围,幸蒙恩人援手,我帮永谋图报!”
“郑兄言重了,郭某救人何图报恩!”
郑召闻言,更是钦佩万分,这时郭元生又想起自己与欧阳慧偶然碰到一个“千里眼”死在黑夜中之一节事!于是便娓娓向郑召讲了经过,郑召听得双眉紧锁,沉思不已!郭元生说着便取出那根藏在身边的金色毛发道:“残杀那郑兄帮中兄弟之凶手,曾留下这根奇毛!”
郑召取出过后,一阵端详仍看不出什么倪头来!郑召面色凝重又道:“不瞒恩人说,我帮兄弟散遍武林各处,而是身分隐密,即使这样讲,郑某也不可立刻判断这名死者,系奉潜伏在那一个江湖人物处,但郑某只要费上些时日,再凭着这根毛发不难查出这人是谁来,不过据郑某料来这人定是武林成名人物!”
“有劳郑兄费心,当望尽快查出,通知郭某!”
郭元生想到能查出仇人,得能手刃仇家,是他数年来梦昧以求和一件生平大愿,不禁激动异常。郑召肃容道:“恩人之事,郑某决不等闲视之,别过恩人,就通令我帮兄弟全力搜查!”
郭元生连连称谢不已!两人又谈了一会,郭元生看郑召身体已无大碍,便匆匆与他告别。
临别郑召一再向郭元生保证,在最短期限内,查出凶手来,郭元生便怀着万分希望而去——郭元生披星戴月,经过二昼夜的跋涉,终于来至他与丧魂鼓手及翠衫玉女分手之处的一个山洞来,因郭元生曾与他们约定于此见面。
但是!郭元生来到之后,却不见一个人影,不由大急若狂!
正在他焦灼万分之际——蓦自远处地来一个仪态万方的中年美妇,这美妇如迅风的掠到郭元生眼前,止住脚步,朝郭元生一打量后,冷冷道:“你叫郭元生?”
“不错!”
美妇脸色一沉,煞气满布,一阵沉吟后,冷问道:“你是郭湘云的儿子?”
郭元生一听面色骤变,因为郭湘云正是郭元生慈母之名字,当下惊得大叫道:“怎……么……你……认识家母?”
“哼!岂止认识……我连你那最没良心的父亲也认识!”
郭元生听了可是如坠雾海,莫名其妙已极,惊呐呐问道:“你是……谁?”
“问我?十余年前武林称我为‘素手观音’,可是我却愿意叫自己为‘天下最不幸的女人’……因为……唉!”
她凄叹了声又道:“一个女人是靠着爱情在生活的,可是我美满的爱情,青梅竹马的爱人,却为另一个女人所占据了!难道不是最不幸的女人吗?”
“……”
“哼!赐给我不幸的,那没良心的男的正是你的父亲,那最可恨的女人却正是你这小子的母亲——郭湘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