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从来不管官府的事。”春雷周如大笑:“而且不时和那些贪官污吏玩把戏,禹老弟,不要对我有成见好不好?就算我亲眼看见翼火蛇两位老兄,搬空了钦差府的库银,我也笑一笑装作没看见,我说得够明白么?”
“好,我尊敬你。”禹秋田由衷地说:“也许有一天我心血来潮,很可能手痒,天下共有一百两百个钦差府,我会找一个府搬银子。”
“唷!你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千幻夜叉笑问,仍然话中带刺。
其实,她只想引起禹秋田的注意。看外表她聪明伶例,却是一个用错方法手段的笨女人。
“我也堆一座比北斗更高的银山呀!”禹秋田邪笑:“朱家皇帝能,我为何不能?北人屠。”
“小的在,主人。”北人。屠怪腔怪调,煞有介事欠身应诺。
“天色不早了。”
“是的,主人,已是已牌初,太阳上了三竿多一点了。”
“咱们去找人杀。”
“小的已经把刀磨得锋利。”
“大力神。”
“小的在,主人。”大力神站得笔直:“请吩咐。”
“准备好了就走。”大力神举起了降魔杵。
“这就走。”
“是的,这就走。”大力神与北人屠大声说。
三人你弹我唱,冲淡了严肃的气氛,似乎把杀人当儿戏,表示他们心中没有负担。
岁破星白刚与翼火蛇晏鸿,站起一挺胸膛,精神显得振作,举步起初略现蹒跚,走了十余丈便开始正常了。
堡桥前面的驰道斜向下降,可容马匹奔驰。在这一带以健马代步,很少用车,所以驰道沿河岸蜿蜒,两侧树林茂草一片新绿,与山上的童山濯濯完全不同。
岁破星与翼火蛇,从树林钻出驰道,站在桥头破口大骂,把被祝堡主出卖给鹰扬会的底细,用特大的嗓门边说边骂。
堡门的楼上,集聚的人渐多,堡墙上,也陆续出现不少人,其中有鹰扬会的人,也有托庇的宾客。
堡门大开,冲出大群愤怒的打手,七手八脚搭上昨晚撤除的桥板。
有些打手也开始回骂,嗓门更大,想掩盖,两人的话,人多声大,还真有些效用。
第二段桥板刚搭上第一根巨木板,打手便争先恐后冲过。
岁破星两入回头急奔,却不钻回路侧的树林,而是沿路向下逃,引打手们狂追。
打手们咒骂着追逐,速度比两人快三倍。
待奔出五六十步,最快的六名打手便追了个首尾相连,大感兴奋,纷纷加快向前猛扑,要抓活的。
路两侧出来了三杀星,披风刀首先截入,刀过处血雨缤纷,斩瓜切莱干净利落;六个妄想徒手捉人的打手,毫无技刀剑封架的机会,看到炫目的刀光,刀已入骸头折肢飞。
降魔杵从后面的入下手,风雷乍起,来一个毙一个,疯狂的向连续追来的打手冲,风扫残云威力万钧,断腰碎首惨不忍睹。
禹秋田出现在桥头,堵住后续追出的人,剑当刀使,来一个劈一个,片刻间,大开的堡门没人冲出来了,桥头摆了十七具头破肢断的死尸。
他后面,千幻夜叉与春雷几个人,两面夹攻十二名打手,也像是虎入羊阵。
分三段截击,说惨真惨。共出来六十个人,被截断成三段分别屠杀,此中虽然有不少高手,但禹秋田这些人更是高手中的高手,结果可想而知的。
堡门闭上了,在楼上的祝堡主父子,眼睁睁目击打手们被杀,看到遍地尸体心胆俱落。
岁破星与翼火蛇重新出现在桥头,连数带驾嗓门更大。
只有禹秋田一人留下,在旁轻拂着血迹斑斑的长剑,不时将脚下的断肢残骸踢至桥头堆放,明白摆出保护岁破星两人的姿态。
“祝堡主,你父子二人如果不出来和禹某了断,禹某晚上来,杀进堡去见人就杀,见室就放火。”他站在桥上,向在楼上大群惊恐的人大声叫阵。“你们最好出来,在桥上生死相决。我们这些人,都是恨重如山的讨债者,你必须有付债的勇气站出来,你这小小天长堡绝对阻止不了禹某出入,堡绝对保护不了你的。”
祝堡主怎敢出来?下面六十具尸骸,已把堡中的人吓得魂飞魄散。祝堡主知道自己的斤两,在桥上怎能逃过禹秋田的剑下?刚才禹秋田一口气便毙了十七个人,一剑一个,没有人能接下一剑。祝堡主绰号称玄天绝剑,可跻身名剑客之列,但如想到一剑一个,杀鸡屠鸭一样宰杀十七个人,绝对无此可能,双方的实力相距悬殊,如果交手,结果可想而知。
祝堡主父子已经不在城楼上,堡门紧闭无人出来打交道。
岁破星两人,继续把自己的身份,与被出卖予鹰扬会的经过,一面数说一面咒骂。
岁破星与翼火蛇的骂阵,收到了预期的效果。
大批高手封锁了宾馆,禁止托庇的宾客外出。
宾馆内群雄议论纷纷,不安的气氛,随时光的飞逝,从不安逐渐变成紧张,紧张便出现敌对的形态。
贵宾室八表狂生一群人,首先便成了宾馆群雄的仇视对象。
似乎,全堡的人都在等侯天黑,每个人的心情都不同,但惶然惊惧的表现却是相同的。
祝堡主在聚宝楼客厅,接见八表狂生和擒龙客。
宾客之间,已出现明显的芥蒂。
“岁破星与翼火蛇的口供,两位都取得了吧?”祝堡主脸上不悦的表情显而易见。
“没有。”八表狂生感到浑身不自在,问这种事,违反了江湖公认的规律:“用九阴搜脉也问不出结果,这两个黑道匪类不怕死,抵死不吐露银子埋藏在何处。当然,他们心中明白,招与不招,结果都是一样。”
“贵会的礼物,不值二千两银子。”祝堡主忍不住冷笑:“二千两银子换十万,可真是一本万利呢!”
“祝堡主,你这话就不上道了。”八表狂生本来就是心高气傲的人,所以绰号叫狂生,立即沉下脸:“即使问出口供,日后变数正多,谁也不敢保证,要付出多少代价才有获利的可能,甚至会亏本呢。堡主,双方交换,可是双方心甘情愿的买卖,其中奥秘,各自心清肚明,事后的成败,各自负责,堡主懂的规矩比在下多,是吗?”
“当然,我无意后悔。”祝堡主明白自己理字上站不住脚,而且意外已生,这时讨论指责已无意义,只好改变态度,暂且丢开:“这个禹秋田,到底是何来路?贵会会友遍江湖,消息传开,人才济济,总该知道一些风声吧?他到底……”
“在下坦诚相告,敝会对这个人一无所知。”八表狂生诚恳的说:“在柏亭阜在下受辱的经过,堡主已经知道了,就因为在下不知道他的底细,所以忍辱暂时不理会他的嚣张,不便群起而攻。何况那时我的人都在解州,身边可用的人手有限。你们曾经拷问过他,应该比在下清楚他的来历底细!”
“他说他是……”
“他说他是什么人,算不了数的,樊姑娘知道他叫禹春山,江湖上谁也不知春山秋田是老几。”
“老弟,你能不能出去和他谈一谈?”祝堡主这才提起主要的话题目的。
“我去和他谈?”八表狂生一楞,大感意外:“我去和他谈什么?”
“谈和平解决的条件,我愿意息事宁人,赔偿他的损失,不论任何事相信都有解决之道。”
八表狂生心中暗骂:人命债能有和平解决之道吗?这老奸枭在异想天开。
他本想婉言拒绝,最后心中一动:这岂不是脱离是非地的好时机吗?
是这祝堡主与禹秋田的债务,他正好制造脱身事外的机会,以免陷入太深,犯不着与天长堡共存亡。
“好,我去找他谈。”他爽快的答应了:“但不知堡主是否有先开价码的准备和打算7”’
“此时此地,得由他开出价码,是吗?”
虽是事实,但也暴露祝堡主的解决诚意不足。
“确是如此。”他不愿多说,多说会暴露自己的意图:“好,在下这就出去和他谈。”
岁破星与冀火蛇已经不在桥头叫骂了,大概声嘶力竭嗓门不足啦!
桥头换了北人屠巡走,泼风刀不时拔出挥舞一番。
堡门开庭,踱出八表狂生和虹剑电梭樊姑娘。
“喝!郎才女貌,你们是相配的一双两好。”北人屠横刀嘲弄的怪叫:“你们不是天长堡的凶手,可以大摇大摆自由自在商去,但如果有任何不友好举动,另当别论。哈哈!两位不是出来散步谈情说爱吧?”
“你少给我贫嘴!”虹剑电梭柳眉倒竖,要冒火了:“北人屠,你想试试本姑娘的电梭吗?”
北人屠还真不敢试可怕的电梭,乖乖收敛嘲弄的神情。
“樊姑娘,也许你的电梭真的很了不起,但最好不要浪费在我人屠身上,因为你将面对比我人屠高明百倍的超世高手,那就是我人屠的主人禹秋田。”北人屠声沉如雷,以有好主人自豪:“目下不是散步的好时机,两位最好不要出来冒险走动。”
“在下要见禹秋田。”八表狂生缓步走近:“他目下在何处?”
右面的树林前,禹秋田踱出轻拂着长剑。
“在这里!”禹秋田笑吟吟迎上,“鹰扬会的副会主要见我,我深感荣幸。现在,你见到我了。”
“咱们得好好谈谈。”八表狂生沉声说。
“有必要吗?”
“绝对必要。”
“我实在想不出你有何要谈的!”
“你知道在下在天长堡作客。”
“是呀,所以北人屠已经说的明明白白,你可以大摇大摆自由离去。祝堡主欠我和北人屠的命债,那是他和我们的事,与旁人无关。祝堡主也不需要你替他还人命债。当然,你如果在天长堡内帮助他分债,又当别论,相信你懂分债的规矩和后果,是吗?”
“在下和你……”
“你先别把你和我的小冲突扯出来。作为分债的藉口,”禹秋田邪笑,虎目膘了虹剑电梭一眼,眼神邪邪地:“在柏亭阜,你在美丽标致的大姑娘面前逞英雄,硬充护花使者妄想侮辱我,这是平常得令人打磕睡的平凡事,冲突一过就算了。换了我,我看到心爱的女人,同样会充好汉,哪怕会被打破头,也要拍胸膛以护花使者救人,以博取女人的欢心。所以,我一点也没有把那次的小冲突放在心上。所以,我慷慨的让你们自由离去。但如果你胆敢妄想杀害我的人,我会毫不留情地屠光你们的人作为回报,决不容情,我说的够明白吗?”
“你大言了……”
“是吗?”
“姓禹的,你不要猖狂。”虹剑无法容忍禹秋田吨础逼人的态度,更受不了禹秋田对她的情人无礼:“我向你挑战,你敢不敢和我正式生死相博?”
“我明明白白警告你,小女人。”禹秋田从不在女人面前赔小心:“我敢来天长堡讨债,就已经把天长堡所有的人,合计算在敌人之列了,当然包括鹰扬会和你虹剑电梭。我已经答应你们一条活路走,我做事不会做的太绝。如果你不领情,我会毫不迟疑杀死你。现在,你们走;想生死相搏,拔剑上!八表狂生,你可以和这不识相的女人联手上!”
树林内阻出幻剑飞虹李姑娘,右手有剑,左手亮出飞虹回风刀。
“禹兄,算我一份。”李姑娘风目中冷电森森:“电梭对飞虹刀,看谁的暗器称尊。”
“李姑娘,请勿干预。”禹秋田断然拒绝:“我允许他们联手,让他们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让他们明白,在江湖称雄道霸,凭一两门所谓绝技并不足恃,早晚会把自己的命玩送掉。我在江湖玩了几年命,自信武功与经验已经不错,但也不敢狂妄自大目空一切,做任何事都不敢鲁莽疏忽。凭他们两个,还奈何不了我姓禹的。”
“我八炭狂生也算是武林超绝人物,不想占你便宜二打一。”八表狂生拔剑,挥手示意要虹剑电梭退后:“你狂够了,在下要……”
“你要的只是一副棺材。”禹秋田冷笑举剑:“你幸好保持风度单挑,不然的话,我一定让你的女人,用电梭射入你的肚子开花。单挑,小仇小怨,我是不会杀人的,你的命保住了,上!阁下。”
豪情骏发,强烈的慑人气势,似乎在这刹那间,从他身上蓬勃迸发,一旁的北人屠是名震天下的杀星,是属于具有天生杀气,不动刀也杀气慑人的屠夫,看到禹秋田的唯我独尊勇猛慑人强大气势,也感到暗暗惊心。
他伸出的剑,在阳光下寒气森森,反射的光芒闪烁如电,虎目中神光湛湛,嘴角噙着冷酷的冷笑线条。
八表狂生打一冷战,往昔的狂态一扫而空。
在柏亭阜,受到禹秋田的戏弄,认为是一时大意上当,与武功的高下无关,目下手中有剑,一定可以把禹秋田打入地狱,却忘了自已有剑在手时,被禹秋田用木棒惨揍的事,禹秋田神情一变,突然进发的慑人气势,把八表狂生的信心减掉了一半,这才是真正强者的面目。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时要打主意退缩已来不及了,日后还用在江湖上叫字号?
桥对面的城楼上,已站满了向外警戒的人,这时找藉口退缩,脸往哪儿放?
一声冷比,八表狂生已毫无选择,剑发狠招乱洒星罗抢制机先,发起猛烈的攻击,风雷乍起中,洒出虚虚实实难辨剑影的进射银星,速度太快,对面的人,决难分辨那一颗银星是致命的一击。
一声冷哼,禹秋田双脚纹丝不动,剑也吐出满天银星,在原地接招以攻还攻。
那不是星,是炫目的激光。
“铮铮铮!”三声狂震连续爆炸,一声比一声猛烈,火星飞溅,第三声更是震耳欲聋。
乍合的剑影人影倏然中分,一接触胜负立判。
八表狂生连人带剑震起,飞退,青衫的前襟,裂了一条斜缝。
暴退丈余,双脚刚站地,激光己如影随形衔尾追杀,锋尖已光临胸口。
“左倒!”禹秋田的沉喝声已随激光而至。
八表狂生非倒不可,仓促间拼命飞剑,以指天誓日斜封射来的激光,这是唯一的一线生机,非出指天誓日封架便无法自救。
铮一声狂震,八表狂生斜摔出丈外,向左侧倒地急滚两匝,全身沾满了尘土,跃起时脸色灰败,出了一身冷汗,算是死过一次了。
禹秋田的剑,指向情急冲上的虹剑电梭;冷冷一笑,虎目中冷电更炽。
虹剑电梭及时刹住脚步,心中一宽,看到八表狂生跃起,知道情人无患。
她心中雪亮,禹秋田如果存心要八表狂生的命,她即使速度加快三倍,也无法抢救。
“我等你发射电梭。”禹秋田冷笑:“你一点机会都没有,我见过比你歹毒的暗器。”
“哼!你……”
“你要是不信,可以回到大河南岸,到西安去问毒龙石君章,他日下是税监梁剥皮的头号刽子手,武林十一高手中,他排名第五。”
“问他干什么?”
“他的龙须针是天下暗器之王。”
“不错。”
“你问问他,四年前他押送上贡物到京师,在真定府途中作威作福,碰上一个姓禹的年轻人,共发射了三大三小六枚龙须针,结果如何,他应该记得的,而且一定记得一清二楚。”
“结果怎样?”
“六颗飞蝗石,勾销了他的六枚天下无故的龙须针。第七颗飞蝗石,打瞎了他的坐骑。”
“你……胜得了他?”
“在下不屑与这种浪得虚名的人交手,他是什么东西?哼!”禹秋田傲然地说,“他一个前辈,武林高手排名第五,浑身裹在锁子甲内,手上有护臂,双脚有护胫护膝,像乌龟一样躲在甲壳内,算什么狗屁前辈高手?”
“你……”
“你的电梭,比起龙须针差了十万八千里。这种比龙须针大一千倍的暗器,在我的眼中并不比一条牛小。而且……”
“而且什么?”
“算了,我不想吹牛透露太多。喂,你不准备发射唬人的电梭吗?”
“飞琼,我们走!”八表狂生扭头便走。
“姓禹的,你在吹牛,我一个字也不相信。”虹剑电梭咬着银牙说:“我警告你,今后离我们远一点,不然我一定用电按夺你的魂,我一定可以杀掉你。”
说完,跟着八表狂生匆匆走了。
北人屠用力柱地,不住摇头苦笑。
“主人,你不忍心杀她,在这里不杀她,你以后同样不会杀她,你麻烦大了。”
“胡说八道。”禹秋田收剑。
“是吗?你不忍杀她,她却恨你入骨,誓必杀你,你那有好日子过?”
“闭上你的嘴!”
“是的,主人。”北人居怪腔怪调应诺。
禹秋田的确不忍心辣手摧花,一年前在镇江酒楼,他替朋友出头,悄悄摘走了虹剑电梭的荷包,那是大姑娘的贴身的心爱饰物兼钱囊。在旁人眼中,这种行径近乎轻薄无行。从那时开始,他不忍心向虹剑电梭下毒手了。
他向树林退走,幻剑飞虹紧跟着他。
“我听说过四年前,有关毒龙在真定府大发雷霆的传闻,那是真的吗?”李姑娘低声问。
“你可以去问毒龙呀!”
“据说,那人叫禹四海。”
“呵呵!也叫禹九州。”
“官府的榜示缉拿公告,说禹四海是抢劫皇贡的江洋大盗。”
“我本来就是江洋大盗。你以为我来天长堡,是来为了报卅二条命的仇?要杀祝堡主父子,在路上杀岂不省事?”
“你……”
“我要来搬他的聚宝楼。”
“你坏,套用那女人的话,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相信,你是人间大……”
“呵呵!等我开始搬聚宝楼的藏珍,你就会相信了。小女孩,千万不要把我看成大丈夫。我说过,天下间的大丈夫已经死光了,即使仅存三两个,在这种世代,一定活不了多久的。”
千幻夜叉紧挨着禹秋田坐下,坐的姿态独具女性典雅的优美风华,假使地上铺了锦褥,一定可以将她衬托成有教养的贵妇淑女,达时的她,才正式散发出美丽动人的成熟女性气质,与操剑扬威的女杀手判若云泥。
“你放了他们,日后一定会后悔。”她的神情有点不安:“那虹剑电梭是众所周知的女强人,八表狂生的鹰扬会更是横行霸道,实力庞大的强梁组合,日后你在江湖行走,我……
我真替你担心。”
“我敢招惹他们,就不在乎他们的势力如何庞大,这种半明半暗的强梁组合,其实是容易对付的。”禹秋田的语气变得温和而诚恳:“不要为我担心,我会小心应付的。我大方的放过他们,是有理由的。”
“理由是……”
“制造天长堡与鹰扬会的裂痕,埋下他们反脸冲突的火种。我敢打赌,祝堡主不会放他们走,他们却急于离开是非场,结果几乎可以预见的。”
“如果他们反而坚强的结合……”
“可能吗?两个以利害结合的强梁,又将因利害冲突而分裂,那是必然的结果。”
“我知道鹰扬会是半明半暗的强梁组合。”
“不错,八表狂生就是在暗处的三位副会主之一。”
“在暗处的人,无所不用其极,暗杀行刺在背后用刀子捅人,阴谋暗算无所不为的。”
“那是一定的。”
“禹兄,愿意接受我易容术的技巧、心理、道具等等方法吗?”千幻夜叉柔声细语:
“一个敢于自承不是大丈夫的人,日后或许用得着的。”
“我本来就不是人所尊敬的大丈夫……”
“那你是答应了?”千幻夜叉又兴奋的抢着娇叫:“禹兄,我好高兴!”
“咦!我答应什么?”
“你管应了的,可不能反悔哦!”
二堡主雷电飞枪祝天彪,出现在桥头,背上斜背着盛有六枝飞枪的皮袋,手中也握了一枝。枪长五尺,俗称标枪,浑铁打磨乌光闪亮,分量颇重。
“我要见禹秋田。”祝天彪沉声说。
堵住桥头的人换了大力神,双手斜举降魔杵,拉开马步准备接斗,像把关的天神。
“为何?”大力神厉声问。
“和他谈解决之道。”
“不是来决斗的?”
“决斗已经不时兴了。”
“那是你们这种人的看法,英雄好汉仍以决斗为荣。谈解决之道,我可以作主。禹爷需要歇息,必须养精蓄锐夜间入堡杀人。”
“在下一定要和他谈。”祝天彪坚决的说。
“他不会见你,你只配和我谈。”大力神语气更坚决,威风八面:“你们不断派人来来往往耍嘴皮子,想用阴谋耗损他的精力,可耻。”
“在下要……”
“你要先通过我大力神这一关。”
“大力神,天长堡并没有招惹阁下。”祝天彪来软的:“鹰扬会揭破你的身份,与本堡无关……”
“禹爷是殷某的主人,用其他事套交情,免谈。”大力神庄严地说:“你不谈,何不向后转?”
“好,就和你谈。敝堡不希望血肉相见,天下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希望化于戈为玉帛,请禹老兄开出价码来。”
“禹爷已经交代一清二楚。”大力神一字一吐:“他只要求贵堡主父子,在桥头公平决斗,简单明了,其他一切免谈。”
“这不算是价码……”
“这是最低的价码了,阁下。”大力神抢着说:“贵堡主父子决斗,有五成活的希望。
而柏亭阜死的廿九个男女,永远没有复活的希望了。这种不公平的价码,换了你,你决不会提出的,你走吧!没有谈的必要了。”
“殷老兄……”
“你走不走?别让我骂你。”
雷电飞枪一咬牙,扭头便走,走至桥中段,脚下一慢。
“发枪呀!”身后传来大力神的叫声。
雷电飞枪真有打算突然转身发枪袭击,心念被揭破,知道决难得逞,只好作罢。标枪在远距离飞掷,只能用来偷袭,或者向人丛投掷,远距离连三流人物也可以从容闪避,决难伤得了大力神这种高手。
彻底关闭谈判之门,祝堡主父子怎敢出来公平决斗?豪霸人物有充足的人手可用,怎肯亲自涉险?
天终于黑了,堡内不敢派人出来抽取桥板。
全堡出动戒备,灯球火把光亮如昼。
二更天,禹秋田剑系在背上,猛然向桥上冲,借桥起势飞跃而出,速度太快,敌楼上的几名警卫刚发现有人影闪动,人已跃登两丈高的敌楼堞口。
人手本来就不足,在堡墙上警戒的人已占了一半,人必须沿墙头平均分配,因为无法估料入侵的人从何处攀登,所以堡门的警卫只多派了几个人而已,估计中,从堡门入侵的机会并不大。
禹秋田出乎意料地从堡门入侵,敌楼的警戒发觉有警,人己登楼,剑光已陡然光临。
千幻夜叉与幻剑飞虹轻功最佳,随后飞跃而上,放下长绳,帮助跃不上两丈高的大力神、北人屠、天涯浪客、玉面狐。岁破星与翼火蛇受伤不轻,留在树林藏身。
春雷周如夫妇,紧跟在幻剑飞虹身后充任护卫,夫妇俩不但轻功火候精纯,武功更为扎实,充任保镖大材小用,足以消除幻剑飞虹来自身后的威胁。
十名警卫被禹秋田摆平了八个,一剑一个干净利落,最后两人被两位姑娘刺死,人全上来了。
警钟声震耳,全堡陷入混乱中。
宾馆托庇的四十余名男女,随即发起疯狂的攻击,向看守他们的爪牙猛袭,主人的不仁不义激怒了他们,变相的囚禁更令他们愤怒。
贵宾室的八表狂生卅余名贵宾,早已束装待变。
“是时候了。”八表狂生向召集至一处的人下令:“黄星主,你带他们向堡东南角出困,我和樊姑娘断后。千万记住,如无绝对必要,不可伤害天长堡的人,务必回避禹小狗那些疯子,脱身第一,准备走。”
“江副会主,我的坐骑……”一名中年人急问。
“保命要紧,兄弟。”擒龙客黄星主不悦的说:“你希望祝堡主替咱们备马送行吗?他已经斩钉截铁表明态度,要求咱们如果有警,立即出动帮他拦截禹小狗,你愿意丧命在天长堡吗?”
“少废话了,迟恐不及。”另一名中年人大叫,领先急急冲出后院门。
脱身第一,保命要紧。八表狂生聪明得很,犯不着替天长堡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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