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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情海兴波

    一道高约三十丈的石岭上,石竹遍生,怪石狰嵘磋峨,要说百花洲是险地,那也只有这里能算得上是一处险地了。

    一个高可及人,宽不及四尺的构图形的小洞洞口,就在石岭离地约有七八尺高的地方,座南朝北,洞口湿淋淋的,终年不见日光,但寸草不生,触目就使人觉得有些反常的阴森恐怖的感觉。

    这就是百花洲驰名江湖的“千毒洞”。

    站在小洞口正对面五六丈处的那片小小的竹林里,血影玉燕白燕玲的美目又浮上泪光。

    小眼睛瞅著湿淋淋的阴森洞口,三寸神面妖以完全没有自信的语气,道:“师妹,我看他不会那么冒冒失失的往洞里闯吧?他又不是不知道厉害。”

    血影玉燕白燕玲道:“他有没有说要等我们嘛?”

    三寸神面妖道:“我……我也没听清楚嘛。”

    小脚儿一跺,血影玉燕白燕玲道:“没听清楚你就走啊?”

    三寸神面妖哭笑道:“师妹,我急著要找你啊!”

    血影王燕白燕玲道:“我是三岁孩童?我会丢了?”

    耸耸肩,三寸神面妖道:“师妹,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最重要的,还是咱们得赶紧拿个主意才行啊。”

    血影王燕白燕玲道:“还有什么主意好拿,我看他准是进了千毒洞——他那个人,一向行事说一不二。”

    三寸神面妖道:“那……那怎么办?”

    血影王燕白燕玲坚定的道:“怎么办?跟进去啊!”

    脸色一变,三幕面妖畏缩的道:“师妹,千毒洞一向被视为鬼门关,有去无回,你,你可别那么冲动。”

    血影玉燕白燕道:“谁说我冲动了?”

    三寸神面妖试探著道:“咱们在这里再等等看好吗!也许燕小子还没找到这里也不一定。”

    血影王燕白燕玲道:“那你在这里等好了。”

    三寸神面妖一呆,道:“师妹,你呢?”

    斩钉截铁的,血影王燕白燕玲道:“我进去。”

    三寸神面妖一怔道:“你进去叫我一个人在这里等?”

    血影王燕白燕玲道:“你不是说千毒洞就是鬼门关吗?”

    三寸神面妖一挺胸脯道:“我可没说我不敢闯鬼门关啊!走,师妹,咱们进去看看。”

    突然觉得不忍心——

    血影玉燕道:“师兄,我看……”

    三寸神面妖笑道:“师妹,你看的与我看的差不了多少,你要说你看什磨,我知道,如果今天你我异位而处,你也不会单独在外面等的,何况,我与燕小于也并非不投机的人,就算你不开口提要你独闯,最设我也会提议往里面闯的,走吧,没那么多婆婆妈妈的事了。”

    血影王燕白燕玲真个没有说什么,她知道三寸神面妖所说的全是事实,而事实最使人无法辩驳。

    血影王燕白燕没有料错,燕寄云确实已进人千毒洞中去了。

    一踏进洞口,燕寄云就全神戒备著,千毒洞的盛名,使他不敢存有丝毫大意。

    石洞向下倾斜,越向里走越宽,水气也越深人越重,弯弯曲曲的,深入不及十丈,洞口的光芒就完全照不到了,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使人觉得格外恐怖。

    仗著深厚的内功,燕寄云凝聚目力,仍然可以看清脚下的路面。

    渐渐深人,脚底下已有一层薄薄的水了,脚步踏在上面,散发出清晰而又空洞的波波声,洞壁传声,呼应不绝,杂成一片,闻之令人心悸。

    步步为营,眸子不停的在脚下及四周洞壁上扫视著,生怕那个石缝里会有毒物埋伏着,然而不要说致命的毒物没看见,就连通常潮湿洞壁上所常有的那一种小虫蜈蚣之类的东西也没发现一条。

    千青洞内会没有毒物,那才是天大的笑话呢。

    深人洞内约有十五六丈之处,燕寄云发现了第一具白骨,那是一个人的枯骨,虽然没有细看,只凭直觉,燕寄云也觉得他全身连一根骨头都没少。

    脚底下的水渐潮深了,燕寄云自从爱现第一具尸骨之徙,更小心了,但仍然没有什么发现。

    又向前走了不到两丈,燕寄云连续又发现了三具白骨。

    水,已经没到足踝了,燕寄云只能味著石头前进。

    再前进了一丈左右,燕寄云突然发现前面不满一丈处横著一道水域,水连两壁,长有四五丈,水色清镜,水底石面,清晰可见。

    缓步走到水边,燕寄云发现水底白骨处处,四散的堆积著,为数不下二十具。

    皱皱眉头,燕寄云心中突然掠过一个怪异的念头,暗忖道:“千毒洞中莫非并没有毒物?”

    思忖间目光自然的向冰域的对面望过去。

    自水面而上,洞道上升,离水不到一丈,洞道便全是乾石。

    乾燥自然使人想到洁净,也使人觉得安舒得多。

    略微思付了一下,燕寄云暗自把心一横,飞身跃出五丈多远,落在对面乾燥的石头上。

    人才著地,燕寄云耳中央然响起一个低沉震耳的声音道:“年轻人,你踏上绝地了。”

    向亵声处望了一眼,燕寄云平静的道:“你是说我没有办法退回去了?”

    声音道:“你不相信?”

    燕寄云道:“你觉得我该不该相信?”

    声音道:“年轻人,你好像并不紧张。”

    燕寄云冷然一笑,道:“水底那些枯骨都曾紧张过。”

    那声音道:“他们有些人似乎惊异比紧张更重些。”

    话落一停,道:“年轻人,他们惊异什么你可知道?”

    燕寄云冷然笑逍;“千毒洞中竞无毒物,不但没有毒物,竟然还会有人在。”

    那声音道:“人心有时比天下毒物更毒。”

    燕寄云笑笑道:“尊驾的话我完全相信。”

    那音道:“年轻人,你年纪并不大,怎么会说这种饱经沧桑的话?”

    燕寄云笑道:“尊驾给我的启示啊。”

    那声音道:“老夫给了你什么样的启示了。”

    燕寄云逢:“你吃尽了洞中所有的毒物。”

    那声音停了一阵,道:“你怎么知道是老夫吃的,而不是洞中根本就没有毒物呢。”

    燕寄云道:“因为千毒洞名字之由来,是本地居住的人自己传出去的,而不是武林中人传说的。”

    那音又道:“年轻人,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吃这些毒物吗?”

    燕寄云冷冷的道:“尊驾在练一门奇特的毒功。”

    那声音笑道:“你怎么不会以为我是没有东西可吃,是在藉毒物充饥呢?”

    燕寄云冷冷一笑道:“以尊驾的能为;天下何处无可口美味美食,何必藉毒物充饥呢?”

    那声音道:“也许我被人困在这里。”

    燕寄云冷笑道:“朋友,你把我当成孩童了。”

    洞内突然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笑声。

    突击过设,那声音道:“年轻人,我本来是要把你看成一个少不懂事的孩童,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她为什磨要把你送进来了。”

    俊脸突然一变,燕寄云几乎脱口想问是谁把自己送进来的。

    但另一个念头却阻住了他那么说。

    冷淡的笑了一声,燕寄云道:“什么使你改变了想法?”

    那声音道:“年轻人,你年纪比任何一个进来的人都小,但城府却比以前进来的任何一个人都深,同时,你的功力也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高。”

    燕寄云心头一紧,冷声道:“比之尊驾如何?”

    那声音道:“我好像跟你说过,你已进人绝地了。”

    暗暗凝劝戒备著,燕寄云道:“听口气,尊驾好像根有自信。”

    那声音道:“老夫要是没有自信,怎敢明目张胆的出击警告你呢?”

    燕寄云冷笑道:“那些人你都警告过他们?”

    那声音道:“不但警告过,老夫还答应了他们三个要求。”

    燕寄云心头一动,道:“什么样的要求?”

    那音道:“撇开生死不谈,只要老夫能办得到的,他们全可以要求。”

    燕寄云拎声道:“尊驾不应该是那种慷慨的人。”

    那声音大笑道:“哈哈……年轻人,当你知道慷慨对你不会有什和损失的时候,你就会乐得给了。”

    冷冷的笑了一声,燕寄云道:“真是妙论,朋友,你一直都没损失过什度吧!”

    那声音得意又傲慢的道:“那当然,否则,老夫又怎度会告诉你这些呢?年轻人,我实在告诉你,不要以“朋友”二字称呼我,除非你那胶要求我。”

    燕寄云一怔,道:“要求?”

    那声音笑道:“不错,要求,老夫一向不厚此薄彼,年轻人,你也可以那么要求,老夫照样的也会给你三个愿望。”

    燕寄云冷笑道:“尊驾是说在下也非死不可了,”

    声音一变,那人拎冷的道:“很不幸,年轻人,事情的确是如此。”

    燕寄云道:“假使在下不要求什么呢?”

    那声音冷酷的道:“你仍然得死。”

    燕寄云冷笑道:“你有那个把握?”

    燕寄云存心要缴他一激。

    那声音冷笑道:“年轻人,老夫当然有把握。”’

    寄云道:“这么说,燕某要是不要求也是白不要求了?”

    那声音道:“正是这么说的。”

    燕寄云道:“你不怕燕某把这里的一切带出去?”

    那声音道:“年轻人,你知道我不是一个慷慨人不是吗!因此,你带不出去。”

    燕寄云道:“那么在下可以要求了?”

    那声音道:“说吧。”

    燕寄云道:“在下要一株怯毒草。”

    那声音道:“洞内没有怯毒草。”

    俊脸一变,燕寄云道:“千毒洞中有怯毒草,天下人皆知,尊驾怎度会说没有呢?”

    那声音道:“怯毒草全被我吃光了。”

    燕寄云道;“你吃了?”。

    那声音道:“老夫虽然练的是毒功,但老夫也是血肉之躯,因此也得借重药物来通心脉。’”。

    话落一顿道:“年轻人,你的第一个要求已问过了。”

    脸上全无失望之色,燕寄云道:“好,现在燕某就间你第二个问题,朋友,你虽然不是长久住放洞中的人,目前,你住在这里,你的最慢目的是什磨?”

    那声音道:“这是个大问题。”

    燕寄云持笑道:“燕某这一问又是白问了?”

    那声音道:“老夫,会回答你。”

    话落一停道:“老夫要想独霸武林。”

    燕寄云冷笑道:“好野心,好志气。”

    那声音冷冷的道:“年轻人,不用赞美我。”

    话落一停,道:“现在问你那第三个问题吧!”

    燕寄云道:“第三个问题尊驾也许无法回答。”

    那声音冷笑道:“没有问你怎会知道?”

    燕寄云冷声道:“在下要问,是谁替你送我来的?”

    洞中的人似乎在考虑,沉默了一段相当长的时间之任,那人才道:“年轻人,你急於放知道这个问题?”

    燕寄云冷冷的道:“如果在下不急放知道这个问题,为什么又急放提问呢?”

    那人冷酷的道:“你大概以为可以出去,是吗?年轻人,就算我告诉了你,只怕你也只有空欢喜一场了。”

    燕寄云道:“在下能否出得去,那是在下自己的事了,当然,答与不答,那是朋友你自己的事了。”

    一阵狂笑过后,那人道:“哈哈…年轻人,老夫自从踏进江湖,就未失信敌人过,你想我会失信放你一个年轻人吗?”

    阴冷的笑了一声,燕寄云道:“那么尊驾请说。”

    那人阴沉冷酷的道:“这是最后一问——年轻人,你得小心著点。”

    燕寄云冷冷的道:“在下自己心里有数。”

    那人道:“素手观音。”

    俊脸突然一变,燕寄云脱口惊异的叫道:“素手观音?”

    一股凶猛无偏的掌风狭著中人欲呕的腥气就在燕寄云一愕之际,以排山倒海之势从他背后袭了上来。

    掌风来势大快,来的方位又出乎了燕寄云的预料,等他发觉时,掌风已快到身边了!

    反身还击与侧身退让来不及了,念头在燕寄云脑海中电光石火般的一转,他提气转身,以最大最高的速度向前飞跃出去。

    “砰然”一声问响,燕寄云向前飞射的身子,突然加快速度向迎面的一面石壁上撞去。

    收势不住,燕寄云只好用双手一抵石壁,止住了前冲之势。

    心头剧烈的狂跳著,燕寄云急忙暗自一提真气,才发觉并未受到伤害。

    本想转过身来,但另一个念头却突然浮上脑海,身子踱踏的向后退了两步,然后用力一转,一屁股跌坐在石地上。

    隔着那道水域,燕寄云看到对面岸然站著一个身著白袍的老人。

    长发飘拂,披在肩头,如一蓬银丝,霜眉雪髯,面白如纸,在全部白色的映托之下,他那双绿得如同野兽凶睛般的眼睛,亦显得明亮而锐利!

    仔细的打量了地上的燕寄云一眼,白发老者道:“年轻人,你可认得我?”

    燕寄云心念暗自一转,故作吃力的道:“在下虽然看不见你,但想也得出来,你决不是一个什么值得人们敬仰的人物。”

    白发老人不以为然的大笑道:“那当然,那当然,他们除了怕我之外,内心是决不会敬我。”

    燕寄云冷笑道:’‘怕你暗袭?”

    白发老人冷酷的笑道:“他们见了我的面,也照样的怕我。”

    燕寄云冷笑道:“尊驾一定有一付可使小儿夜间闻名不敢啼哭的骇人尊容。”

    白发老人笑道:“素手观音说老夫长得比谁都美。”

    燕寄云冷笑道:“想那素手观看大概也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见到你的吧?”

    白发老人道:“老夫与她独处斗室之中,灯火如画,那种情况下,年轻人,你想地会看不清楚老夫吗?”

    察言观色,燕寄云心中已有几分明白了,冷嗤一声,燕寄云道:“想不到素手观音挥著仁义旗帜,暗中却做的是茶毒武林的卑劣勾当,哈哈……说来可笑,武林之中竟然无人知道她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淫娃。”

    白发老人老脸上现怒容,冷喝道:“燕寄云,你说什么?”

    冷冷的,燕寄云道:“原来尊驾也知道在下是燕寄云,大概是那素手观音早已来与你打过招呼了吧?”

    须发无风自动,老人的嘴唇在颤抖著,但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燕寄云暗暗凝勿戒备着,表面上却做得若无其事,冷冷一笑,摇着头,道:“白发红颜恨事多,不幸啊!不……”

    白发老人双臂一眉,一股腥臭浓烈的狂飓,对准燕寄云胸口压了下来。

    望肩一幌,燕寄云飘身问避出八尺多远,白发老人的掌风“砰”的一声击在地上,振起漫天积土石屑。

    万万没想到自己早先的一掌竟然没伤著燕寄云!

    白发老人不由一呆。

    飞扬的尘土中响起燕寄云冰冷冰冷的声音道:“朋友,实在不幸,你与湖海孤叟犯了同样的错误,你太过於自信了。”

    尘上慢慢的散,凝视著前面背贴在石壁上的燕寄云,白发老人冷静的道;”燕寄云,老夫低估了你了。”

    声音中已没有先前的急爆气息了。

    淡淡的,燕寄云笑道:“朋友,你领导著整个武林,但却不是以光明正大的手段,你以为你能在暗中排除异己,但你却忽略了永远见不得光明。”

    白发老人冷声道:“燕寄云,要教训我你还没有资格,你或许真有两下子,但是,你却自己闯破了地狱门。”

    摇摇头,燕寄云笑道:“朋友,你或许比湖海孤叟强些,但是,你不一定能拾得下我,你依仗的是深厚的内功与掌风中含蕴的毒气,但是,你知道,对付我,你唯一有用的就只有你的内功了,对吗?”

    白发人冷笑道:“‘魔火回天丹’有怯毒之效,老夫知道,但是,老夫只凭这双掌就够了呢。”

    燕寄云冷笑道:“你仍然很有自信。”

    白发老者冷哼一声,猛然撤步进身,双窦齐挥,对燕寄云胸口拍了出去,冷喝道:“你接老夫一掌试试。”

    俊脸一沉,燕寄云冷哼了一声,迎着白发老人的掌风推出了双臂。

    “轰然”一声大响,洞顶落匡飞扬如雾,两人之间,尘土飞扬,谁也看不到对方。

    就在这声大叠声中,水域的另一边出现了白素玲与三寸神面妖。

    他们所看到的虽然只是白发老人的背面,但那身白袍以及那白发,仍然使他俩狠快的就认出了他是谁了。

    心头同时一震,三寸神面妖低声道:“师妹,怎么办?”

    血影玉燕白燕玲只腊心燕寄云的安危,闻言变声,道:“咱们合力对付他。”

    三寸神面妖低声道:“但咱们不是他的对手啊。”

    血影王燕轻声道:“咱们可以等机会。”

    三寸神面妖道:“你不怕他回头看到?”

    血影王燕很有自信的道:“在燕大哥面前;他只怕没有回头的勇气。”

    飞扬的尘土缓慢的飞落下来,落了静立对峙的二人一头一脸。

    彼此的目光都先扫向对方的脚前,双方也同时为之心头一震。

    白发老人面前只有一个脚印,燕寄云面前也同样只有一个,换句话说,双方除了踏出的那一步外,谁也没有向做多退一步。

    脸色越来越凝重——

    白发老人冷冷的道:“燕寄云,湖海孤叟死在你手中,老夫一直以为那是意外,直到今天,老夫知道不是意外了。”

    燕寄云冷笑道:“尊驾的确比湖海孤叟强些。”

    白发老人冷冷的道:“因此老夫有自信。”

    冷然一笑,燕寄云道:“有没有自信那是尊驾自己的事,现在,该轮到尊驾接燕某的一掌了吧?”

    白发老者冷笑道:“老夫在等著你。”

    白发老者冷哼一声,双掌也跟著扬了起来。

    三寸神面妖一碰血影王燕白燕玲,双双扬掌向白发老者背投拍了出去

    自发老者掌已推出才发现役面有人偷袭,心中不由大吃一惊。

    抽掌反击及侧身闪避都不可能,因为他曾与燕寄云对过一掌,他知适自己只要稍一分心,合无法与燕寄云抗衡了。

    事情已迫在眉睫,念头电光石火般的在白发老者脑海中打了个转,暗自一横心,他放弃背后偷袭的那股子强猛的掌风了。

    “砰!砰!”两声大响几乎是响在同一个时间。

    白发老者身子向任一仰,接着浓跄的向前迈进了两三步,喉头一酣,张口吐出两大口血,这才发现背远击之人,武功竟然也十分高强。

    心念转动得实在快,白发老者发现危机四伏之后,几乎连一点时间都没有浪费,前冲的身工才一站定,突然飞身向右侧两丈左右的洞壁撞去。

    “轰然”一声大响,洞壁上突然开了一个大桐,强烈的光芒立时透过密集的竹叶射了进来。

    原来此处已到了石岭的另一边了。

    没想到他行动会这么快,燕寄云怔神之际,白发老者已失去了踪影。

    三寸神面妖与血影王燕白燕玲飞身四通水域走到燕寄云面前。关怀的,血影玉燕白燕玲问著道:“他有没有伤著你?”

    缓慢的摇摇头,燕寄云心神不定的道:“没有。”

    深深的叹了口气,血影玉燕白燕玲道:“那就好了,那就好了。”

    原先的怒气,好像在这短暂的会面时间内完全勾消了。

    三寸神面妖月光在洞内转视了一圈,突然开口问道…“你可会得到那怯毒草?”

    燕寄云淡漠的道:“洞中就根本没有怯毒草。”

    血影玉燕娇容一变,不满的道:“她为什么要逼你进来呢?”

    三寸神面妖插口道:“我想她大概也不知道。”

    燕寄云肯定的道:’‘不错,她也不知道。”

    总觉得燕寄云始终在维护著寒忆梅;血影玉燕白燕玲道:“你们怎么知道她不知道呢?”

    三寸神面妖一呆,道:“这……这…”

    血影玉燕白燕玲道:“快说啊,别这啊,那啊的拖时间呀。”

    三寸神面长焦急的道:“我只是有那种感觉。”

    “感觉,哼,你怎么不会有相反的感觉呢?”

    话落突然转向燕寄云,血影王燕白燕玲道:“云哥哥,你说呢?”

    燕寄云凝重的道:“我有事实可以证明她不知道。”

    不只是血影玉燕白燕玲觉得意外,就连三寸神面妖也觉得震惊,未等血影王燕白燕玲开口,他已迫不及待的捎著问道:“什么证据?”

    燕寄云道:“她师傅是素手观看没错吧?”

    白燕玲道:“对啊。”

    燕寄云又道:“她师傅自中毒之后,便一直无法走动,但脸色卸与常人无异,对吗?”

    血影玉燕白燕玲一怔。道:“你见过她?”

    燕寄云道:“我没见过她?’

    三寸神面妖脱口道:“那你怎会知远她的情形呢?”

    燕寄云眸子中闪动著冷芒,冷笑一声,道:“因为我知道她根本就没有中毒。”

    几乎在同一时间内,血影王燕与三寸神面妖齐声吃惊的道:“什么?”

    事情的确是有些出人意料之外,自从燕寄云及寒忆梅两个家同时遭了变故,江湖上掀起一扬大风波之后,武林中人便都知道素手观音中了毒掌而难疾,从此以后便没有人见她在江湖上再露过面,谁又会想到这中间另有一段隐密呢?。

    上下打量著燕寄云,三寸神面妖怀疑的道:“你听谁说的。”

    由他问话的神情,燕寄云知道他不相信,淡淡一笑,道:“方才逃走的那个人说的。”

    三寸神面妖道:“那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燕寄云道:“因为他以为我无法生离千毒洞了,知道了也无妨——

    三寸神面妖道:“你相信地的话?”

    燕寄云里的点点头,道:“我完全相信。”

    血影玉燕白燕玲突然插口道:“云哥哥,事情关系重大,不能草率行事,他告诉你这些,说不定是另有阴谋也不一定。

    点点头,燕寄云道:“我本来也那想,但事实却不容许我那么想。”

    血影玉燕白燕玲道:“什么事实?’”

    燕寄云冷声道:“百花盟一直存在著的事实。”

    血影玉娥白燕玲道:“这不是正好成了反证了吗?如果亲手观音真与那人有勾答,她第一个下手的就是百花盟才对,怎历百花盟会一直未受到伤害呢?”

    燕寄云冷失一声道:“若就表面上看,的确是如此,但是,只要再仔细的想想就会知道,事实恰好相反,素手观言之所以让百花盟一直存在著,主要的目的乃是首花盟可以诱惑当年与寒家及燕家有交增的人前往协助,因此,她把百花盟一直排成一种风雨飘摇,危机四伏的形势,使与百花盟有关的人,闻讯不能不前去相助,这样,她就可以轻而易举的骗那些人人千毒洞而排除异己了。”

    话落一顿,道:“总而言之,她把百花盟当成了一块香料,这洞中的那些白骨,就是那么死的。”

    三寸神面妖沉思了一阵,道:“你以为他们一直都保持著联络?”

    燕寄云冷笑道:“他俩一直就生活在一起。”

    血影玉燕一怔道:“生活在一起,你是说他们共同生活在百花盟的总坛中。”

    燕寄云深沉的道:“百花盟我虽然一直没有进去过,但我相信鼓手观音一定有个不准任何人擅自问人的净养之所,对吗?”

    脸上的疑虑渐渐消失了,一血影玉燕白燕玲道:“不错,她的确有个静养场所,那地方连寒亿梅都不准擅人。”

    三寸神面妖突然道:“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血影玉燕白燕玲道:“怎么办?一我们已经知道罪魁祸首了,当然是去找她啊。”

    三寸神面妖道:“燕小子,你说呢?”

    燕寄云道:“我们现在还不能直接去找她。”

    血影玉燕一怔,道:“为什后?你对自己的推测又没有把握了?”

    燕寄云道:“我有把握,但是,我没有真凭实据。”

    血影玉燕白燕玲一跺脚道:“云哥哥,你一向行事干净俐落,今天怎么又婆婆妈妈的了,咱既知道没找错人,还管他什么证据不证据的嘛。”

    燕寄云道:“对她必须例外。”

    血影王燕脸色一变,道:“她?她是谁?”

    三寸神面妖知道师妹又在想什么了,忙道:“当然是那素手观音了。”

    美目一瞪,血影玉燕白燕玲道:“我没问你嘛!”

    三寸神面妖暗示燕寄云道:“他也是这废说啊!”

    燕寄云道:“不错,是指的素手观看,因为她在寒忆梅心目中一直是个扶助她,爱护她的人的人。”

    三寸神面妖急得直瞪眼,连声道:“燕小子,你…你是怎么搞的嘛,上面一句明明说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再加上底下那一句嘛?”

    血影玉燕白燕玲冷声道:“师兄,你到底是向著谁来著?”

    燕寄云凝重的道:“燕玲……”

    冷冷的截住燕寄云的话,血影玉燕白燕玲大眼睛一翻,凝视着洞顶,道:“别叫得那么亲热。”

    俊脸微微一变,燕寄云道:“好,我不那么叫,但有一事我必须说明的,我可以说吗?”

    白燕玲道:“我没有资格叫你不说啊!”

    三寸神面妖急得这迷跺脚,甩“你看你们,这是何苦?什么事不可以平心静气的说,一个人像吃了火药未子似的,阙口就像能炸死人似的;干什么呀!”

    血影玉燕冷声道:“师哥,你别打岔,让人家说行吗?

    燕寄云平静的道:“不错,我承认我喜欢你,爱着你,但是,我不可能全依著你,我能活到今天,并不是靠著我自己的能力争来的,而是别人用命给我换来的。我欠了人家世间没有任何代价所能偿清的债务,我知道我还不清,但我却必须还,如果你以为我不该处处为寒忆梅设想,你就应该说我不应该再活在人世间,只要我活著,我就有为她牺牲掉这条命的义务。”

    血影玉燕白燕玲冷笑道:“那你就去为他牺牲去吧!”

    看了血影玉燕白燕玲一眼,燕寄云一声没吭,转身向白发老者撞开的那个石洞口走去,转眼要消失於洞口之外了。

    深深的叹了口气,三寸神面妖就地坐了下来,没有再开口。

    沉默罩住了整个石洞,血影玉燕白燕玲美目中渐渐浮上了泪光。然没,开始轻泣起来。

    声音沉沉的,三寸神面妖道:“师妹,行啦,别哭了,这一下子可好了,你们谁也不用管谁的事了。”

    知道不开口是不行了,血影玉燕白燕玲道:“他又不是不知道人家对他的心,他为什么一点面子都不给人家。”

    摇摇头,三寸神面妖道:“恩如山,仇似海,却偏偏恩与仇都在同一个人身上,师妹,一个人的智力,体力都有限,燕寄云此刻的处境,真可说是进退维谷,他心中的懊恼去向谁说?师妹你如果真爱他,你该去体会他的心情,互助互勉,共渡难关,但是,你给他的是什么?更多的烦恼,更多的苦闷,对吗?”

    血影玉燕白燕玲闻言心中更急,一跺脚道:“你叫人家怎么办嘛,去求他?”

    三寸神面妖道:“当然你可以不必那么做,师妹,委曲求全的事,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心中真的很著急了,血影玉燕白燕玲道:“我并没有说是在委曲求全嘛。”

    三寸神面妖郑重的道:“你这话可是真的?’”

    血影玉燕白燕玲担心燕穿云走远了,一下子无法找到他,当即急声道:“当然是真的嘛。”

    长长的叹了口气,三寸神面妖道:“师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与自己的困难,人与人相处,要能处得好,就得互相迁就,互相扶持,不要事事全要依著自己的性子去做,唯有如此,才能真正的相处得来。”

    血影王燕白燕玲道:“你到底说完了没有嘛。”

    三寸神面妖道:“全说完了,师妹,咱们去找他去吧,不过,这件事可由你自己去解释。”

    黯然的轻叹一声,白燕玲道:“好吧,我说就敢说”

    话落美眸中又浮上了泪光。

    三寸神面妖和声道:“师妹,走吧,凡事不必看得那么严重,将来你们或许会成为夫妻,夫妻之间,谁让著谁都不是吃亏的事,对吗。”

    血影玉燕白燕玲默默的点了点头。

    三寸神面妖长笑笑,道:“师妹,走吧!”

    话落当先领路向燕寄云方才走出的洞口走去。

    白燕玲默默的跟在后面。

    走出洞口之后,三寸神面妖并没有向四周张望,毫不犹疑的飞身向石岭上奔去。

    跟在三寸神面妖身后白燕玲道:“师兄,为什么要上去?”

    三寸神面妖道:“居高临下,才能看到燕小子在那里啊!否则,在这片竹林中,到那里去找他呢?”

    两人奔上岭顶,向四周张望了一阵,便薮现在离开石岭的三四十丈的一处低地里,燕寄云正坐在一块石头上专心的在琢磨着手中的一块石头。

    看了白燕寄一眼,三寸神面妖道:“师妹,咱们走。”

    话落朝著燕寄云的方向去。

    白燕玲依旧紧跟在后面。

    在离燕寄云十丈左右的一块大石头上、三寸神面妖止住脚步,低声道:“师妹,你过去吧。”

    白燕玲道:“你呢?”

    三寸神面长笑道:“我要去方便一下。”

    知道这是三寸神面妖有意的安排,血影王燕白燕玲点点头,道:“师兄,你可别走得太远。”

    三寸神面妖道:“不会的,你们要走的时候叫我一声。”

    话落转身朝来的方向奔去。

    血影玉燕白燕在三寸神面妖走后,略一迟疑,毅然飞身奔向燕寄云坐处。

    在燕寄云身边突然落了下来,倒把正在专心工作中的燕寄云吓了一跳。

    “是我!”白燕玲轻声道。

    缓缓又坐了下去,燕寄云道:“有什么事?”

    血影玉燕白燕玲道:“我与你在一起,就非得有什么事吗?”

    燕寄云微微一窒,道:“是我想错了?”

    白燕玲道;“你很少想错什么事,对吗?”

    摇摇头,燕寄云道:“有时也有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突然发生。”

    白燕玲道:“比方我们之间的事。是吗?”

    燕寄云又开始琢磨手中的石头了,缓声道:“那些事已经过去了对吗?”

    白燕玲道:“我希望我不希望它发生的全已过去了,但是,那些我梦想著的,我不希望它过去。”

    燕寄云笑笑,没有开口。

    轻声但十分凝重的,白燕玲道:“你以为呢?”

    目光缓慢的转到白燕玲脸上,燕寄云以低沉的声音道:“你以为我会希望它过去吗?”

    白燕玲道:“你没有说,我怎么会知道?’”

    燕寄云的目光重又转回到字上,道:“假使我有一个自由的身心,也许什么困扰都不会发生的。”

    白燕玲道:“困难需要人去克服。”

    燕寄云没有开口。

    向前一步,白燕玲道:“我是来向你认错的。”

    心头一震,目光霍然转到白燕玲脸上,燕寄云惊异的道:“认错?”

    白燕玲美目中又浮上了泪光,以生涩的声音道:“是的,认错,因为错的的确是我,我该相信你对我的一切,但我却自己否定了这一切。”

    拍拍自己的身边,燕寄云道:“来,坐下来你不必向我说什么认错的话,只要你与我在一起,我就会知道那些已不存在了。”

    在燕寄云身边坐了下来,白燕玲变沉道:“但我却必须说出来,否则,我怕你一直会记在心里,而使我们之间发生裂痕。

    燕寄云笑了笑,道:“你以为可能吗?”

    白燕玲道:“我…我不知道?”

    燕寄云道:“以后你会知道的。”

    白燕玲把娇躯靠在燕寄云身上,道:“我希望现在知道。”

    燕寄云一怔,道:“由我说出来。”

    白燕玲点了点头。

    迟疑了一下,燕寄云道:“不可能的。”

    白燕玲芳心一暖,道:“为什房?”

    燕寄云道:“因为感情并非凭空建立起来的。”

    血影玉燕白燕玲满足的笑了,这只是简单的几个字组成的一句话,但这句话代表著一颗千言万语无法表明的心。一段沉默过后,白燕玲道:“你磨这个石匣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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