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种事?虽开玩笑”
“二位不信?”
“天下人都不会相信的。”
“也许是我太丑了?”
“什么话?”东方玉道:“以姑娘之美,不但我兄弟生平第一次看到的美人,便是古今绝色,也不过和姑娘差不多吧?”
东方英叫道:“如果说令妹和姑娘你差不多,我们相信。”
“二位真是少见多怪了!我,算得了什么?”
“不!’”东方玉几乎像吵架,大声道:“我们兄弟,天南地北,跑过的地方不知多少,美人也见过不少,如与姑娘比,都不值得一顾。”
“是,是。”东方英帮口。
“原来二位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也差不多,至少,南七北六十三省的,我兄弟都去过。”
“不得了,了不得。”
“没什么?”
“真不知叫我如何让你们相信!”她有憾的轻轻吁了一声说:“可惜阿妹不在这儿,不然我叫她来,你二位一看即知我的话是千真万确的。”
“我们可以敬陪姑娘前往只不知很失礼吧?”
“可以的,我也有此意。”
“好极了,姑娘美意嘿嘿,刚才,姑娘是说令妹如何?”
“我原想代舍妹选一佳婿”
又不说下去,真叫人吊颈,东方兄弟大约等不及了,东方玉忙道:“当然,令妹天人,当然要找一位万中无一的乘龙快婿。”
东方英道:“至少,要不在姑娘你的他之下。”
“二位真是好人,可惜舍妹只有一位”
东方兄弟简直心痒的要命,东方玉忘形的脱口道:“多谢姑娘美意,我虽不才”
“慢着!”东方英忙道:“老大,你比我大了三岁,我看”
“你别胡扯”
“实话实说!”
眼着兄弟俩就要一言不合了。
只听姑娘缓声道:“二位别急,我还未说完。”
东方英道:“可惜唉!”
“二公子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个”东方英口吃的道:“突唐佳人,不便启齿。”
“二公子,你不够大丈夫气。”
“好吧,我说我是想,你们一对姐妹花,我兄弟俩虽不才,嗳嗳,可惜”
“哦,果然是带君明珠!我作媒的是舍妹只有一人,而且,她人小志大”
“怎么样?令妹有志气,眼光很高是不?”
“差不多,那娃子,眼高于顶,不但自负有几分姿色,而且文才,武功,皆强过我十倍,择婿条件极难听。”
“呀!真了不得!姑娘太谦,令妹要什么条件才合她的芳心。”
“一要才高九斗,学富六车!”
“九斗?六车?”
“是的,她自己说她的文才,已有八斗、五车,男的非高过她一点不可!”
“这不算难,也许可以一试。”
“二要武功高过她,而且使她输得口服心服。”
“这点么,也可试试!”
“她不要男方有显赫家世。”
“这一点,我兄弟还可马虎过去。”
“第四,也是最后一点了,他要男方已在江湖了闯出万儿,能天下皆知最好,年纪不得超过三十岁。”
东方兄弟没有接口,大约在估计自己的份量了。
姑娘徐徐的道:“其实,舍妹的四个难题,只有这最后一点最容易!”
“容易?”东方兄弟同声问。
“不是么?自古英雄出少年,男人只要有胆量闯天下,可以随时一举成名,一夜成名天下知的。”
“这个么?”东方玉沉吟着道:“说的不错,但是,姑娘要知道,要一举成名,非先有超过万人的功力不可。”
东方英也道:“什么都可以取巧,只有我辈江湖客,万儿是由刀山剑树上闯出来的,全靠真才实学,半点侥幸也没有!”
“这是常情堂理,却不是奇变之道?”
“奇变?何谓?”
“二位读过百家兵法?”
“涉猎过,但不敢言全通。”
“史记呢?”
“读过。”
“好,兵以正合以奇胜,善之者出奇无穷”
“这是‘史记”上有的。”
“二位懂么?”
“是说‘善战者,能用奇兵’。”
“对!奇兵!也即是奇变!”
“用奇兵,那得看什么人?什么时,什么地”
“二位不会运用么?”
“不是一时可以做到的。”
“事在人为,一个人如果肯下苦功夫去做一件事,何患不成,一年不成,期以二年,二年不成”
“令妹能等那么久?恐怕到我们做到时,佳人己属沙叱利了。”
这要看二位自己的能力了,如果二位中任何一位真心垂爱舍妹,自然不畏万难,力求速成,否则,证明二位力不如人,智亦不及,就不能恃别人捷足先登了。”
“好!我尽力一试!”
“行!我一定要做到!”
“此志可嘉,天下事,寸有所长,尺有所短,行百里者不可百五十,二位先要有自知之明”姑娘笑了。
“我,当然能自量力!”
“一句话,我誓必夺得美人归!”东方英坚决着。
“老二,你说什么?”
“我是说”
姑娘笑得好悦耳,如一串银铃,道:“二公子用一个‘夺’字,很好。”
“姑娘!”东方玉道:“此言何意?莫非”
“大公子不必多心,令弟这个‘夺’字,足见魄力,亦属雄心表现,他并不是要同你争夺,不可以词达意!反正只看谁强一着,舍妹必钟情于谁,何用口舌之争?”
“是么,好的。”
“这就够了。”东方英嘘了一口气。
“实在,我们也是交浅言深,说句实话,我自荐舍妹只是觉得二位英雄而已,尚不知其他一切”
“我当奉告”
“由我说。”
“二位不必着急,话说回来,能行知道你二位情况,如确实合于前面三个条件的话,只存第四点了,那就比较容易了,我可以代二位向舍妹说项先容,使她对二位先有个印象,万事起头难,如能给她一个好感,让我们女孩儿家来说,这很重要”
“好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句话,多蒙姑娘成全,我东方英唯命是听,姑娘叫我赴汤蹈火,也干了再说。”
“很好,足见我的眼光不差,为示长幼有序,就请大公子见教。”
东方玉清了一清喉,洋洋自得的道:“话不在多,扼要奉告,家父就是‘江汉一蚨’”
一顿而止,子不犯父讳,姑娘已脱口哦了一声:“原来二位竟是江南首富,与‘关外大豪’齐名的东方青白老封翁?失敬了。”
在楼下凝功屏息倾听的傅震宇也正听得人神,至此,他暗道:“原来是守财出名,靠盘剥及卑鄙手段,成为富可敌国的暴发户东方青白?此人虽然财雄关外的‘关外大豪’方不同并称当代二大财主,但行为相差天地,方不同豪气如云。挥金如土,而用钱又是极得当,不愧没遮奢的奇男子,北国男儿。东方青白以一毛淡拔,视钱如命见笑于世,门下虽豢养食客不少,皆百般利用,藉以敛财,二者岂可想提并论?这两个难兄难弟,即是‘老棺财’的孽子,就难怪人人阿谀了,‘富贵多士,贫贱寡交’亦俗人之常情”
只听东方玉连声说:“那里,家父虽有几文铜钱,我兄弟却以散财力乐,所以我谬得不虞之誉,有‘玉面孟尝’匪号”
“我听人说过,二公子好象人称什么喏,记不起来了。”
东方英接口笑道:“不雅,好教姑娘见笑了,我的匪号是“八手金童’,人家说我用钱有八只手罢了,实在是一对败家子,姑娘勿嫌铜臭才好。”
姑娘笑道:“客气,钱能役人,二位深知化用之道,乃是为令尊积德,人役钱,不愧大家公子。”
又哦了一声,道:“二位公子别见怪,我忘了最重要的一点,二位出身豪门,高攀结亲者不知多少”
东方玉大笑道:“姑娘是怀疑我与舍弟已经成家了么?”
“想当然耳,特别是有钱人家”
“错了,姑娘,我二人也自视不凡,择偶之苛,使媒人失色,家父为之气得肚账,再说,如果我二人已有家室的话,又怎敢妄想”
东方英接口道:“请姑娘勿小看我兄弟,我们如有妻室,还会痴心妄想么?家兄已二十三,我今年二十。家中门槛几乎为媒人踏破罢了”
姑娘失笑道:“二位真是不凡!”
东方玉续道:“我兄弟与家表舅之二位公子,都有立誓娶天下美人为妻之约,所以,人家又合称我等四人为‘江南四公子’实际就是‘四怪’!”
“呀!确实够怪!”
又道:“令表舅是”
“那就是‘南庄’史庄主!”
“噢,我听说‘南庄’与‘北堡’昔年与‘四大家’并称’六合世家’”
东方英冷声说:“四大家么?‘他们崖岸自高,听说傅天啸曾说生言:
说什么一庄一堡,连做四大家门房也不配,孔雀何屑与黄鹄为伍?哈哈,四大家,如今安在哉,近十多年来,由我兄弟懂事时起,只听人说‘南庄’‘北堡’而已。”
傅震宇为之大怒,差点脱口喝骂,上楼伸手。
只听姑娘沉声道:“为人处世,不亢不卑最好,二位不必以一时成败论英雄!”
傅震宇暗道:“这句话中听,俨然有四大家后人的口气唉!一个女流,尚能奴此洒脱,我又何必竖子计较一时?等将来再说吧!”
东方玉道:“对!舍弟口不择言,可惜四大家遭劫后,连他们的后人,也没有一个人出人头地的,未免太遗憾了!”
傅震宇暗道:“你等着瞧好了。”
只听姑娘笑道:“这很难说,也许他们的子女在待机而动,自有若心”
东方英放声大笑道:“这样再好没有!姑娘可知家兄言外之意?”
“遗憾?”
“对了!我与家兄,常说四大家绝后了,不然,如还有一二个没有短命的,我们可以和他们一比高下,尤其是我那两位表兄,常说,如果能遇到四大家的后人,他二人第一个要告诉对方:‘南庄’有本事屹立江湖,如果他们家破人亡,孤苦无依的话,可以破例收容他们在门房”
傅震宇差点瞪眼大喝,姑娘却先冷笑如刀了:“住嘴!”
“怎么?”东方英忙道:“何处说错了?姑娘指教。”
“二公子,大话好说,最好再等几年,也许就在明日,会有四大家的后人上门领教”
“那再好没有,哈哈!”
“记住!等你二位真正折服人家后,再吹大气不迟,现在,最好不要徒夸海口”
“我没有夸口之意。”
“舍妹最恨妄自尊大之人,称之为‘井蛙’!一个真正有本事的人,更要谦以自制,深藏不露,做了不说,才是有修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