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五台山东面的森林中,此刻自夕阳斜照里冲起一条人影,慌慌张张的向峰顶狂奔,但在这条人影的后面,又陆续不断的紧跟着九人,那种唯恐少生了两条腿的样子,看来使人有点怀疑。
在最后一人刚刚奔到半峰时,他忽见侧面冲出一个异常高大的凶恶老人,一见即朝前面大叫道:“大哥!快唤住叔叔,齐大叔由高原赶到了。”
原来那高大而相貌凶恶的老人,就是人称“胜雷神”齐天同,前面八人一致停止纵跃,同时向最前单独奔驰之人大声呼叫!
最前面那人也是个老者,他就是“灵骨令主”冷风,只见他闻声猛转,回头沉声叫道:“请齐大叔上来就是,何必大声嚷叫,你们不怕‘金龙吐纳’斩头吗?”
凶恶老者显出大惊之色,他没有向后面九人答话,即急扑上峰,张口大叫道:“老二,什么事?使你这殷慌张?”
冷风气色不佳,音带消极的答道:“一言难尽,老三,你为何这时才赶到?”
高大老人急答道:“金光洞主最近有事外出,我等了七日,才等到他回洞,因此误了时间。”
冷风叹道:“为兄的这次栽了跟斗,连带九侄也一败涂地了。”
凶恶老人大惊道:“凭武帝和百谷尼就有这等功力不成,你不是已与‘灵尸教主’携手合作了吗?”
冷风又叹道:“贤弟可知中原武林突出现一个青年名叫‘金龙大侠’吗?为兄的与九侄就是……”说着一顿,紧接长叹一声道:“不说也罢,真正不知从何说起,总之,今后传次为兄的竟是未战先怯,说出来岂不是栽到了家,今言武林,我这‘灵骨派’的威风恐怕要一落千丈了。”
凶恶老人闻言不服,嘿嘿冷笑道:“老二的雄心怎么判若两人呢?数日之隔就会畏缩如是?我不相信凭一个胎毛未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能震慑住高原群雄?”
冷风接头道:“老三不知道那小子的功力已到什么程度,你问问于玎大侄就知道了。”
凶恶老头道:“大不了他比于玎高上一筹,就算他与老二你在伯仲之间,这也不致使老二你如此消极呀?”
冷风大不耐烦道:“老三,你这是什么话?二兄我连武帝尚且不放在眼里嘛!那小子不是你想像的那种功力呀!能一举手在九个侄儿当中,擒于玎竟如探囊取物,试问老三又比于丁强得多少?”
凶恶老头面色大变,怯然道:“世间竟有这种事情?”
冷风哼声道:“你以为我二哥是在故意长他人之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不成?废话不说了,我想问你,除金光洞主之外,其他还有哪些人物愿来?不过,在你本身功力之下的不用说,只说有你这等功力以上的。”
凶恶老人道:“明日能赶到的有‘毒龙丹’哈呼,‘犀牛王’迦罗刹,‘木精’拔杜,‘蓝光刀’沙沙保,‘百宝妖姬’蒲柳枝等一批出色人物,但他们答应分别还要替老二请来不少,唯不知其字号名字罢了。”
冷风道:“有了他们到来,力量大致够了,但那个姓农的小子凭力量还是不行,今后必须智取,现在我们回到‘丧门谷’先去商量一番,等大家到齐后再全盘计议。”
忽有一人在后大声叫道:“叔叔,这个峰顶要不要放个暗卡?”
冷风回头道:“于玎,就派你在这峰顶吧!除了发现武帝、百谷老尼、以及那姓农的小子,其他一概不要理。”
那个什么“丧门谷”可能就在近谷不远,段于玎看到众人下了峰后,独自一个登至峰顶最高了望,大概是心情紧张之故,他连身上的佩剑都拔了出来。
不到一个时辰,山峰脚下,在他们来的一面,忽然出现一个人影,段于玎一见并不吃惊,因为他认出来是个俗家女子,但不久距离近了,对方的面目清晰明显,竟是‘雷池派”的丹梦,段于玎面上忽然显出奸猾而贪馋之色,喃喃道:“这丫头恐怕是被派前来跟踪我们的,只要她后面没有别人,这倒是送上门来的解欲佳品!”
忖念未完,可惜那丹梦并非真朝峰上行来,飘飘的竟然向恻隐去了。段于玎一见大急,举手乱抓脑袋,喃喃骂道:“该死,我怎能离开这个地方?”
他可能是日久未接近女人了,面上的欲火显露无遗,大有馋涎欲滴之势,仅在当地踱来踱去。
忽然,只见他猛朝自己人下峰一面看了-眼,摇摇头,自言道:“管他,先乐一阵再回来。”
这家伙也是被欲火烧迷了心,他不仔细去想一想,居然放弃了望之责而去冒险找苟且之事。
当他追下峰去时,讵料那丹梦仍旧走得不远,这一下可将他怔住了,不禁使其猛然一停!
“她为何走得这样慢?嘿!难道是存心诱惑我的?”于玎不是傻子,他似乎有了警觉。
但时已太迟,忽听背后有人冷笑道:“美色当前,为何犹豫不决?”
音虽不重,但听在段于玎的耳里不亚于霹雷轰顶,猛回头,触目看到身后五尺处竟立着农米耳!这真使他三魂吓掉二魂。
“阁下意欲如何?”段于玎咬着牙充硬汉!
农米耳冷声道:“我想你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你可发出一声长啸警告!那也只能叫一声而己,因为你不可能有叫第二声的机会。第二、你就跟着我走,也许我可以让你多活几个时辰。”
丹梦这时已急急回头走近,但却没有出声!
段于玎哪里敢开口叫喊,他面无人色,低声道:“阁下要在到什么地方去?”
农米耳挥手道:“总不致送你回帕米尔高原去,问什么?”
丹梦暗暗好笑,忖道:“这家伙对敌人真厉害,说出话来竟比刚铁还硬,无怪小姐叫我千万不要顶撞于他,说他是一点也不留情的!”
农米耳示意丹梦走在前面,他自己走在中间,竟把段于玎放在他自己后面,居然不怕敌人偷袭和逃走。
段于玎见其这样大意,他的心情愈觉恐惧,居然连偷袭的念头都没有,身不由主的跟在后面,头都抬不起来,仅仅偷着向后望,他希望自己兄弟能在峰上露面。
走的路线是朝南,那是靠着山脚而行,大约经过两里路,前面现出丛林古刹。
段于玎看到古刹时,居然面现异常惊疑之色。
农米耳好似长了一双后眼,忽然回头冷笑道:“你们潜伏在这古刹中的第一批爪牙已被我全数消灭了。”
段于玎陡然恨声道:“你的手段也太毒了,你也有一天会遭到死亡之痛苦的。”
农米耳嘿嘿冷笑道:“只怕你是看不到了,现在我问你,你叔叔自高原请来的那批货色有没有‘木精’拔杜在内?假如竟将那个不分善恶的怪物招来此地危害平民,那我非将你们高原武林斩尽杀绝不可,否则,我还可以留一部分让你们挟着尾巴回去。”
段于玎冷笑道:“你也知道‘木精’拔杜的厉害吗?可惜这人的行动比我叔叔冷风和乾坤魔更神秘,来与不来谁都休想看到。”
农米耳哼了一声,立向丹梦道:“你先进寺内去看看四老等回来没有,我将姓段的带到侧面林内问完口供就回来。莫忘了告诉大家,峰那面就是敌人的聚集之所。”
丹梦长身行出,回头道:“如果大家不在呢?”
农米耳道:“你看情形,最好不要单独在寺内等候,赶快到林内来找我。”
丹梦去后,段于玎就知凶多吉少,抬头望望侧面那座森林,显出有逃走之意。
农米耳仍然走在前面,回首道:“你最好勿存逃走之意,否则,死得更惨!”
段于玎跟着行出,冷笑道:“我有九兄弟,死个把并不要紧,唯对你却有点不利。”
农米耳朗声笑道:“你的意思我明白,那要看你高原有多少人来报仇?”
深入林内约三十余丈远,前面是个空地,四周都是古松参天,静寂如死。
段于玎的双腿难移,以一个武林高手竟到了这种恐惧程度,可想其对农米耳畏惧之甚!
突然,农米耳觉出背后有异,猛一转身,顺势劈出双掌大喝道:“乾坤魔,你敢劫人?”
原来他鼻子里陡闻一股异香进入,那是他曾经识破乾坤魔近身的经验。
掌风如怒涛涌出,背后巨木如遭雷劈,轰隆打倒了数株,但竟出他意料之外,不唯没有打倒乾坤魔,相反连段于玎的影子都不见了。
学风未尽,忽在左侧内响起乾坤魔的阴笑:“小子,普天之下,你知道没有绝对的事情吗?段于玎在你手中并非毫无生望哩!你来这儿看看,他现在已变七个了,你能认出哪一个是真的而将他打死?老夫从今就不再出江湖。”
农米耳早已料到段于玎是他救了,但却想不到那魔头还要运幻术来戏弄自己,心中不服,循声而行。
于七八丈外,在十几株大树之间,每隔三四丈距离处,讵料真有一个段于玎隐隐约约的立在其中,似真似幻,出没无常,估计何止六七个。
农米耳明知其中没有一个是真的段于玎,一切都是乾坤魔的邪术所化,于是立定忖道:“这魔头的邪术不能说不神奇,这中间可能没有一个是真的,我如扑出去捉,不但白费力气,也许追断了气,也追不到一点东西,相反还要被他在暗中耻笑一场,如果不去,他又要笑我无能,我必须弄清那段于玎藏在什么地方才行。”
农米耳立着沉思,乾坤魔又在阴笑道:“小子,凭老夫这种神通,你认为武林中还有谁是敌手?”
农米耳循声一掌拍出,快得无以形容,大喝道:“这些幻术只能在城市中博赏游人,你敢在我面前夸口?”
掌风过后,轰轰劈倒几株大树,但乾坤魔又在另一方阴笑道:“像你这种举动又算什么?那不过是匹夫之勇而已!”
农米耳想不出一个办法来对付他,心中又急又躁,正感束手无策之际,忽听耳边传来一声异常慈祥的声音道:“少施主,你不要烦恼,这魔头有个平生的克星赶来了,他马上就会逃走的!”
农米耳知道是百谷大士到了身后,突闻东北角上有个尖而且嫩的童音高声响起道:“奶奶呀!我闻到一股‘荡妇草’的异香哪!你老所说的那个阴阳妖人‘乾坤魔’可能就在前面林内啦!”
紧接著有个老妇人大骂道:“顽皮鬼,我告诉你的话怎么忘了?闻到香气就勿作响呀:你这一叫,那妖人岂不给逃了。”
农米耳心中正感莫明其妙,但突见林内那些幻影如烟消云散,同时忽见百谷大士现身出来道:“少施主,贫尼料得不错,‘乾坤魔’确是闻声就逃啦!快!快随贫尼去救人。”
农米耳不明去救谁?他真想等着使“乾坤魔”闻声惊逃的人物来见见,但他发觉百谷大士有急不容缓之情,于是悄然随行。
百谷大士举步甚急,匆匆带着他奔出林西,回头道:“乐天翁、宰父明两位老施主已受伤不轻,幸好贫尼施救及时,目前已无生命之虑,唯竺全老施主和仇飞仙夫妇,现已遭敌人追得不知去向,你要循正西这方火速寻去救援,迟恐来不及了。”
农米耳闻言大惊,急问道:“是什么敌人?”
百谷大士道:“全为‘灵骨派’冷风自高原请来的高手,加上他自己叔侄九人,如无步青云父女出手挡去大半,只怕四老两少六人都得死亡。”
农米耳叹道:“这是我的过失!”
百谷大士摇头道:“这怎能怪施主呢?”
农米耳道:“我捉到段于玎时能立即毁掉,试问哪须拖延时间,现在段于玎口供未得,相反还被‘乾坤魔’救走了,这不怪我怪谁?”
百谷大士道:“凡事都有个因果,比方说,贫尼如不因发现刚才那未会面的祖孙二人,岂不是与武帝步老施主同去救援了。”
农米耳想起武帝与“乾坤魔“拼斗之事问道:“刚才‘乾坤魔’现迹,我正怀疑他与武帝是如何打散了呢?”
百谷大士道:“那也是他闻到刚才那个小童的声音而逃的。”
农米耳讶异道:“这魔头不是怕老妇,而是怕小童?”
百谷大士道:“那老妇的武功还不及乐天翁老施主,同时她孙儿的武功也不及仇飞仙施主,他所怕的是那个童子有克制他‘魔影幻形’的功夫,他的‘魔影幻形’如果被克住,他本身就有魔火内焚之危,因之他闻声必须急逃!”
农米耳惊异道:“那孙子有多大了?凭什么功夫能克制‘魔影幻形’邪术呢?”
百谷大士道:“那老妇人本为西南武林一名退隐老镖客之妻,家住在澜沧江畔,地近无量山,那孩子在无意中得到无量洞里一篇古怪口诀,而那篇口诀刚好就是无量真人防止他自己的‘魔影幻形’邪术走入歧途的最高真诀,贫尼在三十年前,曾经苦寻那篇口诀不着,讵料竟落在一个童子手中。”
农米耳道:“这孩子希望不要落到其他魔头手中,否则、即失去克制乾坤魔的东西。”
百谷大士道:“贫尼正想请‘武帝’步老施主收其为徒,唯因那孩子顽皮异常,且其祖母又是一个异常固执的人物,此事还得费些口舌才有希望。”
农米耳亦暗暗同意,忖道:“一个有根器的孩子,如能经雷池派细心调教出来,其成就真不可限量。”
百谷大士忽指着一座山头道:“少施主,现请独自朝那座峰头翻过去,贫尼还要去看看乐、宰两位老施主的伤势,同时须与步老施主会那祖孙二人。”
农米耳恐怕仇飞仙夫妇有失,拱手道:“请老师太代晚辈致意,如伤无碍,务请大家不要将力量分散,我也许就会回来。”
说完话,他刚刚纵起又落下道:“老师太,你老看到步青云那丫头没有?”
百谷大士道:“她追随其主人去了,同样是赶往正西救援去了,不过,她们是经一批敌人边挡边退的,施主能在中途协助更佳。”
农米耳现不延误时间,长身再走,如风奔去!
时当傍晚,他己追寻了将近七十余里,但仍未发现有何动静,举目四顾,他竟走进一座深谷之内了。
当他停步犹豫之际,忽见谷侧一座高崖上飘下-个黑点,不禁啊声暗叫出口道:“那孩子的轻功好俊,莫非就是那个使‘乾坤魔’闻声惊逃的童子不成?”
黑点飘落后再无影子,农米耳忽又喃喃道:“不对,那童子还有个祖母,而这个却只有一人。”
“咄!你是什么人?”
一声尖嫩的童音起自农米耳背后,不由使他诧然一震,回头暗忖道:“他好快,竟使我没有感觉!”
他听出这声音居然与前所闻无异,于是证明确为百谷大士所说的童子,目光转动之余,发现那童子就在背后一株树上,但却是藏身于浓叶之内,于是装作不见,四处乱找。
当农米耳装作未见之际,那童子突从树叶里挥手打出两件长仅三寸的东西,劲力奇强,速度如电,正对着农米耳双目射来!
农米耳年未二十,童性未退,一时兴起,即不闪,也不避,及至两物射到眼帘,那仅仅只有一发之距,才将眼皮一闭,竟将两点劲强势速之物硬给夹住I
这种说来无人相信的功夫,惊人至极,已到无以复加之境。
那童子猛自树叶里冲出,嗖的一声落到农米耳前面五尺处大叫道:“好本领!我当你是目力不佳,原来你是装的,咄!你叫什么名字?”
当面看得清楚,农米耳见他还未超过十岁,思忖道“这家伙一举一动都透出顽皮到极点,无怪连百谷大士都不敢领教,怪的是其相貌倒真像个善才童子。”随立即笑道“你懂不懂得礼貌?”
那童子眼睛一转,哈哈笑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先报姓名?好罢!我叫龙太华,人称‘小金龙’,江湖字号没有第二个,近来又有人呼我叫‘混世童子’,现在轮到你说了。”
农米耳笑道:“名气不小!”
童子龙太华哈哈笑道:“本来不小!”
农米耳道:“我的名气没有你大,不说也罢!”
龙太华道:“不说字号可以,姓不能不说,否则,我就不答应!”
农米耳笑道:“我姓农!”
龙太华惊疑道:“我正要找一个姓农的,他叫农米耳,你认得他吗?”
农米耳摇头骗他道:“我不但没见过,连这名字都不熟。”
龙太华哈哈笑道:“可见你是出道不久的朋友,因此这顶顶大名的‘金龙大侠’都没听说过。”
农米耳暗暗好笑,问道:“你要找他比武吗?”
龙太华挺挺胸膛道:“比内功也许我不行,比轻功,比机智我自信不怕他!”
农米耳已识他轻功确强,笑道:“假使你比他不过又怎么样?”
龙太华道:“有个老尼姑向我奶奶多嘴多舌,叫奶奶将我拜在‘雷池派’‘武帝’步老儿面前为徒,我奶奶尚在考虑中,原因是要我自己心甘情愿,假使那‘金龙大侠’真个一切都比我强的话,那我就决心只拜‘金龙太侠’为师。”
农米耳闻言一怔,暗忖道:“我的年龄尚未满二十岁,哪里就有收徒弟的派头,这小子竟是一厢情愿似的,我可不见得就能答应呢!”遂不与续谈,改题问道:“你祖母哪里去了?你一人深夜来此为何?”
龙太华道:“我奶奶就在附近、我们是到处乱玩的!”
农米耳道:“我有要事去办,咱们后会有期了。”
龙太华道:“你要去哪里?”
农米耳道:“没有一定的地点,唯向正西找一人罢了。”
龙太华道:“我也要到这一方走走,咱们同行如何?”
农米耳笑道:“你有祖母同行,我又不能等候,还是我先走吧!”
龙太华摇头道:“我祖母自然会走这条路上来,不必等了,咱们就动身,免得误了你的事情。”
农米耳一看摆脱不了,于是招手道:“那就跟我走吧!”
龙太华也不追问他要去寻找什么人?但也不卖弄自己的轻功,一味跟着奔驰,速度不快不慢。
农米耳见他身边没有兵刃,随即连鞘取下甘微微送他的那把短剑道:“我们相逢不易,我就送你这把短剑如何?”
龙太华高兴地道:“我可没有东西回送你啊!”
农米耳郑重道:“这把剑是我幼年时的朋友送给我的,我留在身边陡增伤感,只要你能不失掉,好好运用它,回送东西大可不必了。”
龙太华双手接过道:“那你放心好了,我会将其看作生命一样保重。”
农米耳暗暗怔道:“这小子迟早要归‘武帝’收去为徒弟的,我干脆就将‘后宫心法’教给他吧!免其在投师之前遇到危险。”
他打定这个主意之后,随即一路慎重教他。
龙太华对他非常投机,一切都发生好感,加上对其有益的事情,那真是百依百顺。
他们走到半夜过后,前面现出一个小市镇,龙太华忽然叫停道:“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找点吃的来,经过半夜奔驰,肚子实在捱不住了。”
农米耳笑道:“深更半夜人都睡了,纵有食店也无处买呀!”
龙太华道:“买?我从来没有正式买过东西。”
他说着,就如风奔去,瞬间即失去影子。
农米耳看到他那股精明、老练,以及敢作敢为的样子,不由暗叫一声好,忖道:“这小子无疑自小就在江湖上打滚长大的,将来如不走正途,日后又是武林中一个大魔头,我倒是不可不注意他的行动。”
等了不少时间,农米耳有点不耐烦,正想举步向镇上奔去,但想见右侧高地上突然冒出两个黑影,居然以非常高超的身法亦往镇上冲去,距离不近,看不真切,致使他敌我难分,心中怀疑,再不犹豫,长身拔起,如箭追去。
及至到达镇口,前面两条黑影已登屋顶,但却立着未动,看势似在商量什么事情,然而并未发现农米耳身迹。
农米耳隐身在镇口树荫下,这次才看出那人原来是“北牛”牛横和另一个老怪物,侧耳细听,只听牛横哑着声音道:“血影子,你那位令主恐怕是被那姓农的打怕了,为什么追到这里又放弃呢?”
又听那个怪物叹声道:“我也不知令主心中有何恐惧,总之,我要在此等他到来。”
农米耳暗暗讨道:“仇大哥夫妇无事了,这家伙原来是‘灵骨派’的‘上古冢主’血影巫玄啊!”
正想拔身露面动手,但忽又听牛横道:“刚才那个黑影看去是个小孩,决非农小子。”
血影子巫玄突然指着一处屋后大喝道:“小东西,你是谁家后代?竟敢偷听爷爷们的谈话!”
农米耳知道他指的就是龙太华,随即打消露面之意,暗笑道:“我先看看龙小子如何应付这两个魔头再出去。”
奇怪,那屋后始终没动静,农米耳不明何故,立将身体闪进镇里,顺着街沿,悄悄地绕到预料之地。
那地方是屋瓦上两个敌人的注意处,农米耳将到一处狭窄的巷口,伸头未及,突又听屋上的“血影”巫玄大喝道:“小东西,你再不滚开,你爷爷就要取你小命!”
农米耳一面向巷里伸头探视,一面暗笑道:“这老狗真没有出息,竟连一个童子都大喝大叫不休。”
举目望去,讵料他搜索全巷都没有人影,他不由轻轻的噢了一声,忖道:“那小家伙躲在什么地方:“
忽然,他看到一家屋檐下,吊着一个活动的东西,他仔细一看,那竟是被人用绳子绑着一只小狗,他奇怪那只小狗居然连一声都叫不出,仅在绳子上拼命挣扎,于是他发出会意的暗笑道:“是了,这只小狗一定是龙太华捣的鬼,竟作了他的替身!”
他所料的一点不错,龙太华自被两个魔头发现形迹后,就在那家屋门口制住那只小狗,唯不明他在哪里弄来了条绳子罢了,此际他已转了方向,居然绕到两个老魔的背后去了,手中还提着一包东西,无疑,那是他找来的食物。
农米耳知道他已不在巷内,于是亦迟到镇口观变。
屋脊上的两个魔头,连喝带叱的吼了一阵之后,耳中仍旧察觉那小巷内依然有动静,牛横朝前纵,显然大怒道:“那小东西一定是谁人派出的眼线!”
“血影”巫玄跟上道:“也许是这附近武林人物的孩子,牛兄,算了吧!”
牛横高声道:“他始终在巷内窥伺,其中不无疑问!”
“血影”巫玄还待劝阻,但被一声童音大喝道:“两个老东西回来,小爷爷在这里!”
牛横反应迟顿,他还认为不止一个,回身一怔!
“血影”巫玄如风反扑,嘿嘿笑道:“老夫居然上了你这小东西的李代桃僵之计了,凭你这套轻功,显非名武林之后,不要逃,留下小命来!”
龙太华毫无所惧,顺手拔出短剑,闪电式地冲出,尖声骂道:“老狗报上名来!”
“血影”巫玄不理,十指叉开,迎上就攫!
牛横认为巫玄举手可得,他已停身不动。
农米耳生怕他冒失遇害,立即偷偷接近,眼看“血影”巫玄连番猛扑。
龙太华跳纵如飞,闪避如电,短剑施出,居然有声有色,一套巧炒异常的剑法,讵料使巫玄手忙脚乱。
两下一接就是十余招,这倒将农米耳看得惊异叫好!
牛横突在数丈外大叫道:“巫兄当心,这小子施的是‘天雀剑法’!别阴沟里翻船。”
“血影“巫玄累得应接不暇,阴声道:“这小子可能是龙宫奇的后代,牛兄,我们查不出他的匿身之所,现在杀了这小子,亦可出口怨气!”
在其口气里,农米耳猜想这两个魔头在当年都曾吃过龙太华祖父的大亏,同时也想到龙宫奇在当年居然亦是武林有数的高手之一。
龙太华年纪太小,他到底还不是“血影”巫玄的对手、凭着一套剑法,支持到百招之后,内劲逐渐接济不上,这时即有逃走之心,因其边斗边向镇外退去。
牛横一步一步地朝二人打斗之地接近,他似又想出手而又怕损坏自己的声誉,于是形成进退两难之势。
农米耳早已走出镇外,这时正是在一处空地旁边的竹林前,那是镇左侧的僻静处,也是龙太华择定近山的逃走之地。
瞬息之间,“血影”巫玄已将龙太华追进那块大空地之上,他已因久攻不下而怒吼如雷。
当此之际,牛横已看出龙太华有逃进竹林的迹象,他再也不加犹豫,将身绕出,硬拦住龙太华的退路。
龙太华看出情势不妙,心中大大吃了一惊,正当心慌之际,突闻南面响起一声老妇人之音,大骂道:“魔崽子,你们要不要脸,居然两打一?欺悔一个未成年的小孩。”
龙太华闻声又惊又喜,开口大叫道:“奶奶不要来,他们是祖父的仇人。”
来的是他的祖母,农米耳在暗中注意,只见她足有七八十岁了,穿着朴素,神清气足,却无半点龙钟之态,不禁暗赞道:“这老婆子修养极深,功力不弱。”
但他想到对方都是武林特殊人物,却又摇头道:“她祖孙二人,依然不是对方敌手。”
龙老太婆还未冲近,牛横即大吼一声拦住,居然哈哈大笑道:“老婆子,你还认得我老牛吗?”
龙老太婆手持一把大得无比的菜刀,其重足有四十斤,只见她横刀急挥,怒声大骂道:“死蛮牛,你是我夫手下常败之将,吃我一刀!”
农米耳看出刀劲强烈,破空生啸,同时还有套奇妙无比的刀法,真是罕见罕闻,古怪至极,不由仔细暗记。
牛横似已逢上真正对手,神情紧张地拳掌兼施,居然以全力抢攻!
时间愈久,龙太华的内劲愈乏,及至天亮,他已毫无还手之力。
龙老太婆虽在全力死拼,但她没有一刻不关心自己孙儿,此际一见,她已急得刀法大乱。
农米耳一直等到记下那套刀法之后,这时才由竹林中缓缓行出口中朗声叱道:“牛横,你还认得我吗?”
农米耳自从垣曲城的酒楼上装鬼吓走牛横后,他与牛横再没有见过面,这一出现,不唯牛横不知他就是高到极点的“金龙大侠”,甚至连“血影”巫玄也不明白,因之,他一出现二人都未惊恐。
牛横闻声急看,当下仍有不安之色,但他再也不走了,反而狂吼道:“小子站着,等你牛爷爷打完这一场,再来试试你,我老牛硬不相信你有阴灵显圣的鬼怪事情。”
农米耳暗笑一声,心想:“你是杀伯父的仇人,这次再也不放你活下去了,待我先收拾巫玄,再下手杀你。”
龙太华无暇去看他,只急得喘息大叫道:“农大哥,你不能来啊,这是武林中的有名坏人,快退进竹林去!”
这种关怀之情,简直是溢于言表,农米耳满意地笑道:“太华,不要分心,好好的守着,必要对我会杀他的。”
龙太华哪里相信他的话,心中还认为他是吹牛的,但想多说几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了,因为“血影”巫玄的攻势愈来愈强,他被迫守得团团乱转。
农米耳怕他用力过度,如电闪进,强行抢到龙太华身前,大喝道:“巫玄,你令主见了我尚且夹着尾巴逃走,你是什么东西?”
“呼”的一声,巫玄全力一掌攻进,阴笑道:“无名之辈也敢当着老夫吹牛!”
农米耳挺身不动,顶着巫玄掌风硬受。
轰的一声大震,声如山倒,巫玄一掌印上,功力强劲至极。
农米耳身如泰山,摇都不摇,反将巫玄右臂“咔嚓”震为两段,只痛得他惨叫后退,面如黄蜡!
龙太华一见傻啦!只惊得呆立当场,他做梦也想不到初识的这个大哥哥居然是个功深莫测之人!
农米耳缓缓朝巫玄靠进,冷笑道:“你还要我亲自动手吗?”
巫玄这才知道当前所立之人,即为传言的“金龙大侠”,不知还好,既知更吓得连痛都忘掉了,居然全身发抖!
牛横正与龙老太婆打得如火如荣、但眼角却仍没有放弃这面情况,一见巫玄连半招未过就给栽了,他立知情形不妙,全力打出数招之后,竟是拔腿就跑。
农米耳对巫玄杀不杀都无关紧要,唯对牛横却不肯放过,见他欲逃,不由大怒,翻身扑出,大喝道:“牛横站住!”
龙老太婆被搞得莫明其妙,亦跟踪扑出。
龙太华人小心狠,他趁“血影”巫玄惊惶负伤之余,一声不响,偷偷的一剑冲出,平胸猛插而入。
巫玄在惊愕之下,毫无抵抗,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龙太华尚恐他不死,短剑再“嚓”声斩下头来,这才拔腿朝其祖母背后追去。
牛横轻功虽强,但哪是农米耳的对手,看看就要追上。
讵料刚刚追及之际,突从横里一连冲出六条蒙面大汉,如风挡在牛横中间。
农米耳不知来的那批人物是谁,冷笑喝问道:“你们是谁?”
牛横似知来救援的,回身接口道:“小子,这下你插翅难飞了!”
农米耳忽听龙太婆接近到背后道:“孩子,今天放那姓牛的也罢,迟早他是走不掉的。”
农米耳听出她话中有异,回头道:“老人家,这六人的来历我无须知道,今天我不管任何人出来架梁,都叫他知道厉害,请你旁观勿动。”
六个蒙面人行动神秘,其势蛮横,大有目中无人之势,自从现身时起,一直就没有一人出声。
农米耳在未弄清对方底细之前,不愿施出“金龙吐纳”飞剑,右手一扬,冷声喝道:“我这一掌非要伤人不可,你们认为一个人不能接下的话,最好六人齐接!”
六个蒙面人显然是知道他的底细,闻言毫不大意,左面三人平举三只右掌,右面三人平举三只左掌,居然采取防守之势。这时龙大华已赶到其祖母身旁,却被老太婆紧张地拉退三十余丈外。
龙太华轻轻的向其祖母耳旁问道:“奶奶。这六个蒙面人从哪儿来的?”
龙老太婆急急以手势禁声,传音道:“这是‘雷池派’前、中两宫六王!”
龙太华闻言变色:“这位农哥哥如何敌得了?听说他们不管派外之事嘛!”
龙老太婆忽见农米耳扬起的手掌向前一拍,急急道:“不要问,农大侠这一掌简直劲大无穷,六王要接,那非施出全力不可!”
言刚停止,忽见六个蒙面汉竟由单掌而加两掌相抵,奇在毫无声响,但却地动山摇,附近树木竟被震得如狂风摧撼一般!
龙太华忽然发现那六个蒙面人的十二条腿竟深陷地面半尺有余,不禁冲口喊道:“他们输了!”
“北牛”牛横看势不对,面无人色,立即转身就逃。这次有了强大的抵抗,农米耳再也抽不出腿来追赶,因之激怒无比,于是一狠心,将全身内劲向六个人头上压去!
地摇一阵阵加剧,附近的树枝树叶已震落了大半!
龙老太婆似已被劲力排挤得立不住脚了,因此她将孙儿带离开二十丈远。
六个蒙面人的十二条腿这时己陷至膝部,然而他们始终末动,唯面部的表情却无法看到,猜想是脸红脖子粗了。
这样斗到两个时辰之后,突听左面第一个蒙面人自口中发出了轻微闷哼一声,同时在面罩下方竟流出一滴滴血水。
其余五人似知同伴已负内伤,不约而同,齐发一声大吼,居然施出最后的余劲反攻,甚至五人一致拔身而起。
农米耳大出意料之外,竟感对方排来一股刚劲无比的真气,他几乎立足不定。
就在这瞬息疏忽之下,六个蒙面人竟趁势一闪,如六只惊鸟似的反窜入林。
农米耳又气又怒,大喝追出,他身后祖孙二人都不顾。
龙太华一见大急,反手一把拉住祖母道:“奶奶,快!我要拜这个哥哥为师!”
龙老太婆边走边问道:“淘气鬼,你在哪儿认识他的?他是近来轰动武林的‘金龙大侠’啊!”
龙太华惊喜道:“我遇上他不久,好在我没与他发生冲突。”
祖孙二人追了数里之后,突见农米耳立在一处崖顶,龙太华大声叫道:“大哥,他们逃走了?”
农米耳不答,反向龙老太婆问道:“奶奶,你知道这六个人的来历吗?他们的轻功居然高到极点。”
龙老太婆叹声道:“孩子,你能将他们六人斗败了,那算是武林空前未有的大事情,不过,你却带来了莫大的危机,你要知道,他们是‘雷池派’前、中两宫六王啊!这次蒙面出现,其中定有原因,老身是从他们穿着上看出来的。”
农米耳恍然有悟道:“原来就是他们,我说哪来这么多特殊人物呢!这好办,我可借此进攻‘雷池派’的根本重地了。”
龙老太婆叹声道:“孩子,老身对你的一切,近来自乐天翁口中完全清楚了,令尊之仇不能不报,但是事先还须慎重考虑。”
农米耳道:“奶奶的意思是叫我先取得‘武帝’的赞同?”
龙老太太道:“最低限度你要考虑雷池派整个势力,除了六王之外,那数不清的一流高手,简直无法估计。”
农米耳道:“奶奶说的是好意,但我是势在必行,不过,我尽可能避免受其全派围困就是。”
龙老太太自知无法挽回武林大劫,于是转变话题道:“老身有件不情之请,不知孩子你答不答应?”
农米耳道:“奶奶有话请说,小子无不从命。”
龙老太太道:“老身先夫在世时,当年结下不少强仇大敌,以致弄得太华的父母双亡,现在我家仅仅只有太华这一棵根苗了,如有不测,不唯仇不能报,甚至就此断绝我龙家的后代了,老身不惜风烛之年带他出来,目的就是想替他找个可托之人,孩子,你能答应收其为徒吗?”
农米耳见她面现凄惶之色,不禁叹声道:“你老没有考虑太华跟着晚辈是非常危险的吗?”
龙老太太道:“孩子,总比老身带在身边安全吧!”
农米耳道:“你老既然放心,收徒之说晚辈不敢,从此晚辈与太华结成手足如何?”
龙老太太急对龙太华叱道:“还不拜见哥哥!”
龙太华大喜过望,朝着农米耳双膝跪下。
农米耳急急扶起道:“诚之于心,当天可表,何必行此大礼。”
说完,他自己却向龙老太太跪下道:“奶奶在上,义孙农米耳叩头了。”
龙老太太双手扶住,呵呵笑道:“孩子,老身生受了。”
说着又正色道:“孩子,从此我就将太华交给你了。”
农米耳道:“你老不同行吗?”
龙老太太道:“先夫丧亡未久,老身即刻动身回家替他料理坟墓。”
农米耳不敢再说,于是同龙太华向西送出数十里而别。
龙太华临别依依,呆立良久,农米耳沉声道:“随时都可去探望她老人家,你要以练武为重,跟我去吧!”
龙太华拭了一把眼泪,转身跟着他走上大道,小心问道:“我们要到哪里?”
农米耳道:“探听几个人的消息之后,我们就要长途跋涉了,由西南绕人帕米尔高原。”
龙太华道:“找寻雷池派根本重地?”
农米耳道:“不将其巢穴捣破,其力量不会分散,此去还不单独在雷池派一方,高原的邪窝太多了,这一去不知要多久才能返回中原。”
他们行到一个镇上,吃过午饭,同时买了一袋干粮才动身。
直到傍晚,他们已深入到南五台山的西端。
农米耳在一处高坡上四下看了一会,忽将目光注视左侧的树林内,口中轻轻的对龙太华道:“那林内有了动静,我在这儿不动,你去看看是什么人物?”
龙太华应声奔下高坡,借地势遮蔽,悄悄而迅速扑去。
在林内还不止一个人,其中有四个壮年,三个老头,他们围坐在一块草地上,人人都显得紧张而急躁。
龙太华的轻功是农米耳信得过的,加上他人少精灵,不须多久就摸到对方附近,偷窥之下,他发现有些曾经认识,心中暗叫:“原来牛横逃到这批人里来了,他左右坐的似是‘聚珍帮’帮主单独富,高大的竟是‘雷神’齐天同,但那四个壮年家伙又是谁呢?”
看了半天看不出,于是又向前移近数尺,存心要偷听他们谈话。
讵料对方七人这时立起,显已商谈完结了,甚至鱼贯朝相反的方位急急奔去。
龙太华一见大急,他想回头报告,但又怕失去线索,因而决定先盯对方一段再说,同时还希望农米耳能听出动静。
岂知农米耳在高坡上另有发现,那是在南面竟一连出现了二十余个非常人物,其中一个居然以“灵骨派”令主冷风为首,因之他将龙太华这面放弃而火速向南面追去,以致他无暇兼顾了。
龙太华哪里知道他这一追居然是上了对方的圈套,几乎送掉一条小命,也几乎使农米耳受到重围。
原来那四个壮汉就是“雷池派”仅次“六王”的前宫四将,他们本来是随着六王之后准备拦阻农米耳大斗-场的,讵料于半途撞上牛横逃来,因此六王全部出动挑战。当六王于-招之下就落下风时,这四将立刻藏身不露。并与牛横窥伺在侧,后来六王大败逃走,而他们五人即一直盯住农米耳未放,及至农米耳带着龙太华送走龙老太太之后;这段经过都落在他们眼里,然而他们始终不敢露面,等到农米耳和龙太华走到那座高峰上时,他们竟无意中遇上单独富和齐天同,于是在那座林内商量如何去斗农米耳。
事情发展难料,当农米耳派出龙太华时,他们居然了如指掌,将计就计,存心将龙太华诱开生擒。
龙太华哪能知道这四将三老七个人阴毒人物的诡计?他一直暗追二十余里,地势却愈行愈觉险恶,所经之处,尽是些奇峰秘谷,险峻无比。
在两峰遮蔽了落日余辉的时候,他已进了一条深谷,四顾之下,发觉自己竟处在石笋林立的奇谷之内,陡然有悟,知道前途极险,
正在他知危立断,闪身藏起之际,突听刚才所经之处发出一声阴险至极的冷笑,紧接著有人诧异的问道:“这小东西难道还未入谷?”
龙太华不由大惊,他听出那是单独富的声音,悚然忖道:“这老家伙已抄到我背后来了,好险,再进一点儿必被其发现!”
付思未完,又听到牛横在前面接道:“我亲眼看见那小子进了谷的!”
另一个生疏的口音大声道:“我们展开搜查,此子不除,我们下一步计划无法实现。”
龙太华闻言暗道:“只要你们不集中,我就有办法闪避,也许你们其中某人倒霉。”
在错综复杂的乱石中,无处不是荆棘遍布,丛木充盈,即使白日亦无法了望,无论什么方法都不易发现,龙太华伏着那有利的地形,专靠双耳来东闪西进。
对方其中大有高手,在乱搜一圈不得后,现已开始排行迫逐,人人放出掌力,凡遇可疑之处,就硬行盲击。
这方法出了龙太华意料之外,他被迫无奈,只得逐次朝一方退避。
可是,他这一退大不利,只退了数十丈外就是横宽数里、高与峰齐的壁立险峭的悬崖了。
俄顷之间,处于绝境,立刻使他进退维谷,心中大急。在无可奈何之下,他准备硬着头皮向如峭的崖壁拔升,但他知道一旦露形就无法脱逃了。
背后的追逐渐渐逼近了,这时连沿壁逃窜的机会都失去了,于是他一咬牙,全身跃起二十余尺,及至势尽,伸手抓住壁上一根悬藤,停身似挂!
但在第二次准备再起时,突听脚下有人急喝道:“那小子上峭壁了,快朝两面包抄擒住他。”
龙太华已知敌人发现了,突然一急,几乎攀附不住,猛提丹田真气,冒险急翻,盲目拔升。
他快要升到峭壁一半时,突闻上下左右都有嘿嘿阴笑之声发出,居然已遭敌人困住了,而他自己却落在一蓬开满香花的藤萝上面,于是上下不得,只有束手待擒,万无逃走之望了。
抬头一看,上面几丈处是单独富和另外一个壮年,左有牛横,右为齐天同,都只相隔七八丈,如不想生掐,他们只要举手就能将龙太华杀死,壁下还有三人,此际仍守在原地未动。
龙太华知道在黑夜如不设法脱身,一到白天即告绝望,他苦思半天不得一隙可乘,而时间却愈拖愈长,看看已将近四更。
正在急躁与恐惧中,他只有希望农米耳追来援救一途了,但农米耳哪有影子,唯耳闻一阵轻微的轰轰之声!
起先,他心中大喜,认为那是强烈的掌风拂撼树林之声,但仔细注意,却又摇头暗叹,喃喃自语:“这是远处的湍急流泉之声。”
“怪,背后这蓬花藤覆著有洞啊!声音是从这里传来呀!”轻轻的,急急的,双腿夹住粗藤,两手分开花蓬,冒险探首,朝里使劲一钻!
一跃无阻,落地已在数丈之外,停身一看,不禁惊喜莫名,哑声笑道:“真有洞呀!咦!这洞生得多么古怪,好似经过人工一般!”
洞宽一丈,高有八尺,斜斜的向下,而且,看出有石阶层层,但不通往那里,急不容待,也不考虑前途有多危险,在一意脱困之念下,举步就朝石级冲下。
这一冲足有七八丈,他仗着轻功绝高。不怕撞上石壁。加上目力能够透视黑暗,居然逢弯必转,无阻前进,-路顺利。
洞里凉爽而不潮湿,因洞壁石里杂有-种晶体,是以辉映如晨曦,致使黑暗渐退而显露光明。
在两个时辰的急奔厂,忽见前面现出一个大得异常的圆形广洞,里面空有数十丈,高得不见顶,地面一根根石笋交错,又如进了一片塔林,石笋大的有数人合抱之粗,小的也有一人合围,同时听到轰隆的泉声似由洞顶中央向下直灌入林中,但却被石林遮蔽得看不见。
恐防背后敌人发现追来,龙太华急急钻进石笋林内,以高有数丈,大有合围以上的石笋藏身,他一进去,真如石投大海,一去无踪。
石笋的间隔不大,最宽的去处也不过三尺,窄的仅可侧身而进,他绕绕挤挤的摸不清楚,直至发现进入泼头而下的瀑泉才知已到达石笋林的中心。
瀑布泉又大又急,恰好冲在九根巨大石笋的中间,形似九座宝塔围着一根三丈圆形的水晶。
正当他看得出神之际,突闻有人发出一惊吼道:“大家当心,这石林中有怪物袭人。”
龙太华听出那是四个壮年之一的声音,心中又疑又急,急的是对方己随后追到,疑的是洞中竟无怪物,不禁暗忖道:“我单独进来为何未遇上?难道是对方施的恐吓之计?”
声音发自巨瀑那边,显然对方已由数路抄来,洞中不如谷内,他知道迟早会被对方围住。
耳听有一个老而阴险的声音发出道:“赵四将军,你忘了这是有赤蝠的洞吧?刚才袭击你的可能是奇大无比的赤蝠呀!”
原先那声音接道:“单帮主,决非赤蝠夜袭,那是一种比常人还高的怪物,其快如风,我几乎被其一抓攫住了,莫非此洞有巨猿不成?”
那阴险声音原来就是单独富,只听他接口道:“猿猴有何可惊,四将军这一出声,那小子又不容易到手了。”
龙太华听出单独富就在左侧近处出声,心中一急,猛向瀑泉中心冲进,竟连里面是否能藏身都不加考虑。
流水如巨石下压,龙太华虽已提高内功硬捱,但也被打得全身生痛,双足不稳。
两眼难睁,闭目而行,只想穿过数文的水柱到达对面,讵料出他意料之外,未走七尺,竟一头撞上一处坚硬而动摇的东西,同时且感头顶已无流泉下灌,睁眼惊顾,不由大奇。
原来那根石柱内有一根石笋,但颜色竟是乳白,大有四人合围,唯其所撞之处居然是向内开启的虚掩方门,这时已被他撞开大半。
石笋周围约有尺半之距有泉水下泻,那是被石笋尖端的一块伞形石顶挡开,也可说那石笋形成一只大得无比的草菌。
龙太华看得惊奇不已,暗暗忖道:“这一定是古时异人留下的神迹,但不知里面是何现象?也许这是个神秘之门。”
泉水外的动静毫无所闻,被泉水冲激的轰轰之声全部盖住了,龙太华缓缓地跨进门内。
一不小心,双脚踏空,全身好似投入井口,只惊得他骇然大叫,整体飞落如陨星下曳。
足足有七十余丈之深,龙太华才脚踏实地,幸好他轻功超人,否则,纵不骨折也得摔个头晕眼花。
落地一看,岂知满眼都是光华,讵料下面却是别有天地,四顾一下,他发现那竟是个八角形的古怪地室,上下光滑,壁成八方,无处不是晶光闪闪,他想不出那是什么宝物,嵌在全石室的壁上,多得胜过天上的星星。
室内除他从顶中落下那个圆洞之外,只在他对面尚有一虚掩之门,其他毫无半点东西发现。
这时自石室的上面传来非常清楚的人声,侧耳一听,觉出就是牛横的声音,心中暗忖:“怪,这石室竟能与上面通音响,可能是顶上有不少小洞窟。”
他听出对方七人正到处搜查,不禁暗笑道:“我相信你们是找不到流泉中间那根石笋的,不过,我自己将来出去恐怕也不容易,总之,我能脱逃你们是有把握了,现在不管,先去看看那门里是何现象再说。”
轻轻的将那扇石门打开,一眼看去,讵料使他大惊而退!
原来里面也是一开小型石室,而石室内竟坐着三具骷髅,龙太华怔了一会,于是又向里面跨进。
及至行近三具骷髅时,这才发现中间那具骷髅背后还有一门,但却是关闭的,同时发现那具骷髅的右手中,还拿着一件非常古怪的东西,那竟是三只赤色的蝙蝠,但非真的,而是经过巧匠用赤铜打成的。
龙太华不知有何用处,大胆自骷髅手中一一取下,略为过目就收入衣裳里,再看中间那骷髅的膝骨上还放着玉盒,里面不知装着什么东西,于是他一并取来收起。
小室内再无其他东西,他又不敢搬开骷髅,因之那个门里是何现象无法知道了,随即退了出来。
当他走到石室中间时,突然听到上面发出轰隆之声,同时感到整个石室都被震动,不禁大骇,忖道:“上面为何打得这样激烈?莫非是农哥哥赶到了?”
其实不然,上面竟有一个少女的声音娇叱道:“你们如不说出那孩子的下落,以及还有四人是谁,那就休想活着出去!”
单独富在上面发出阴阴的假笑道:“嘿嘿!姑娘!老朽早已说过了,那孩子还未找到,此处除牛兄和齐兄是与老朽同伴而来,其他概不知情,现在牛兄和齐兄都已受了姑娘奇功之伤,如姑娘不放,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龙太华暗暗骂道:“这老鬼明明是七人同来,他竟说只有三人,可惜我无法上去,否则,非揭穿他的骗局不可。”
忽而一想,上面既能向下通声,难道下面就不能往下面通声音吗?于是张口大声呼叫,甚至装出被害的痛苦之状。
原来那个少女就是步青云,唯不明她是从何得悉龙太华被困的,此际一闻脚下传出尖叫之声,居然显出紧张之色,娇声问道:“小弟,你在哪里,伤了没有?”
龙太华一听达到目的,不禁大喜,立即接道:“我是被上面七人打下来的,姐姐,他们共有七人,你不能放过,快先把三个老的打死,再打四个壮年家伙。”
步青云面对一根石笋后冷笑道:“单帮主,现在我已有了人证,看你再有什么狡辩没有?”
石笋后面再也没有声音回答,唯闻泉声轻轻,步青云不禁大怒,立即展开搜索。
单独富不见,连牛横和齐天同亦带伤逃避了,步青云灵机一动,火速退到洞道路上等候拦截。
等了半天,里面毫无动静,突然想到龙太华的安全,不禁悚然一惊,暗骂道:“我真该死,怎么放着人不救而在此处傻等?”拔身回头,火速又进入石笋林中,张口大吼道:“小弟,小弟!”
龙太华这时又行进那间小石室中去,以致听不到步青云的声音,因此使步青云急得团团转,她认为他已遭了危险。
“哗啦”一声大响升起,小石室内被龙太华搞得一塌糊涂,他竟搬开了三具骸骸,一掌打开那扇石门。
小石门应手而开,外面现出是条暗洞,他猜想那是一条非常秘密的出口、于是壮胆前进,摸索而行。
不出三十丈,突闻前面有湍急的水流声,灵机一动,他想到瀑布泉的出路,如果由泉中逆流潜行,那一定会到达那片石笋林内,然而,那是办不到的,功力不足之人,不但挡不住长久的激流冲击,同时也闭不住那么久的真气。
及至到达流泉的边缘,他挥足目力细察,发现泉的上端是由一个涵洞流出,洞口只能容纳两个人身体钻进,这时被水挤得毫无空隙,于是更打消了他的主意。
另一端又是一个洞,换句话说,他当前只有一条三尺长的水糟而已,在水槽那面就是本洞的去路,形势是朝上升。
龙太华又想顺着水泉的洞钻行,他料定总会有出路,思考久之,摇摇头,喃喃的道:“不行,我不能冒险,一旦出不去,我就会被陷身水里窒息而死!”
顺着向上爬的暗洞,他决心先将那条暗洞探个究竟,唯所爬之径不是直的,他感觉竟是“之”字形。
也不知走了多远,总之他估计约有一个时辰,这时他又闻到流泉之声。
不出十丈,泉水就在头顶,同时发现眼前再无去路,因为在四尺之外就是泉水下降的斗形孔洞。
急步上前,俯首下看,突然他呀叫一声道:“真妙呀!下面就是石笋林啊!嘿!我还看到瀑布中那根伞形石哪!此洞竟是如此之奇,简真不可思议!
冒然一跳,随着泉水下落,瞬息就落到那根伞形石笋的顶上,接着第二次即落到石笋的暗门前,再不留连,火速走出瀑布。
脚还未定。耳听步青云的声音仍在石笋中唤叫,于是尖声招呼道:“不知名的姐姐啊:我出来啦!”
步青云闻声惊喜不已,循声绕来,一见面又是一怔,她似想不到龙太华竟只有这点大!
龙太华也怔住了,暗暗称奇道:“这位姐姐好美啊!她是谁派来找我的?她怎么又有那么大的本领:“
“小弟!”步青云走近叫了一声。
龙太华急急奔近道:“姐姐,你贵姓?”
步青云伸手拉住他笑笑、说道:“我姓步,你是龙太华吗?”
龙太华高兴的道:“正是,姐姐,谁叫你来的?那批人都逃了吗?”
步青云拉着他绕出石笋林,边走边笑道:“你有个奶奶是吧?而最近你又拜一位义兄叫农米耳。”
龙太华惊讶道:“姐姐都清楚呀?”
步青云道:“这是人家告诉我的,甚至来此也是他说的。”
龙太华急急问道:“是谁?”
步青云道:“她是我的婢女,名叫丹梦。”
龙太华不知丹梦如何能看到,但也不加追问,唯唯而
二人刚到谷中、突见一株树下躺着两具尸体,步青云一见惊讶道:“牛横和齐天同因何死在这里?”
龙太华上前看了一眼、发现二人是被一种非常高强的内功所伤致死,郑重道:“姐姐将他们打得很重吗?”
步青云摇头道:“连轻伤都谈不上,这是另外遇一高手之故。”
龙太华道:“那就是我农哥哥找来遇上了,查查看,还有单独富和另外四个家伙。”
步青云暗道:“这批人是在我和龙太华说话的时候溜出来的无疑,但恐不是农米耳下的手、否则,他不会不进洞的。”
二人查进一处林内,忽见那儿又有两条尸体,一见大谅,霎对面露凝容。
龙太华急急指着尸体道:“这是那四个大汉中之人,姐姐你看他们属哪路人物?”
步青云知道事情严重,于是也不瞒他,叹声道:“这是我‘雷池派’前宫四将之二,一个姓赵,一个姓柳,看势他们已公开叛乱了,你大概还记得有六个蒙面人曾替牛横架梁吧?那就是前、中两宫的‘六王’,这事我得赶紧去告诉爹爹,叫他早做准备,”
龙太华惊讶道:“原来是这样啊!姐姐就是“武帝’步老伯的女儿!”
步青云点头道:“你既知道也罢,否则,我还要向你解释,观在我们赶快向太平山去。”
龙太华知道她要去见她父亲,摇头道:“我不去,我还要找农哥哥!”
步青云道:“他是追灵骨派令主冷风去了、你如何能找到他?不要一个人冒险啊!”
龙太华道:“他己将贵派后宫秘法传了我,不找到他、我不能安心练功,姐姐,你放心去吧?我自己当心一点就是了!”
步青云知道带他不走,然而又不敢跟他延误时间,于是叮咛几句就分手而去,转瞬即失去影子。
龙太华仍旧回到洞口、他心想:“我何不回到那八方秘室去练几天功呢?假如找不到农米耳哥哥时,今后也能单独自卫呀!”
他又想到吃的问题无法解决而犹豫,之后,即先向谷中到处搜寻,存心要找几只山鸡、野兔带进去。
时间是第二天中午了,当龙太华走到谷东面一座高岗之上时,忽觉得背后似有什么人在暗中接近,心中-震,知走已无望,隐亦徒劳、随即探手取出一只赤蝙,反身大喝,振臂拂出,他竟运上全功。
这种施展暗器的突发举动,那也是他不得已而为之,同时还不知自己打出来的东西是否管用。
发出之际,立闻背后发出接连两声惨叫,距离在二十丈外。
龙太华有点莫明其妙,他发出的目的地,只有背后两丈之处。
念尚未停,一点赤光翩翩而回,惊视之余,他看出居然是那只赤编竟如活的一般,能够自由回头,但他的内功已尽,无法回到掌内,也可说是龙太华没有经验、只听“噗”的一声,落在脚前。
龙众华惊喜收起,心中暗道:“这原来是件宝物,但不知杀的是什么人?更不知是如何杀的?”
循声搜去,及至走近,讵料又使他惊讶不已,岂知死者竟是雷池派四将中的漏网之人,而且死地相距七丈之远,这显出赤蝙一连可杀数人。
正当他又惊又疑之际,耳边又听有人在身侧林内行动,这次他知道威力极强,不敢乱发,生伯伤害正派中人,于是偷偷的接近过去。
暗追了数箭地,及至追到一条平坦的路上,才发觉那是两个老人,但分不出对方是邪是正。
前面老者忽然回头,向着后面的老者问道:“矮子,农小子这次神出鬼没的行动,使我有点怀疑,他为什么追赶冷风快到一座死谷时,却又突然放弃而撤身奔回呢?那正是下手的好机会呀?”
后面老者郑重接口道:“冬烘,达你就不智了,我想他是为了那批人中没有了‘胜雷神’齐天同而奔来的,他是伯齐天同伤害那个小萝卜丁丁啊!”
龙太华对这两老不认识他的,但他能听出对方是在说农米耳和自己,心想:“这两个老家伙可能是衣哥哥的朋友,我不能偷袭。”
心意一决,冒叫一声道:“我农哥哥现在哪里?”
原来二老即为乐天翁和竺全,闻听之余,同的一怔。
龙太华急急走近道:“呆什么?我就是你们眼中的小萝卜丁丁!”
竺全忽然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你不高兴吗?”
龙太华冷声道:“你们别倚老卖老,快答我的话。”
乐天翁朝着竺全扮个鬼脸,那是说,这小子好厉害,包打声哈哈道:“小子,你那哥哥被我们两个老家伙追到这方来了,到底是在哪里我还想问你呢?”
龙太华怀疑他们如何知道自己和农米耳的经过,但不追问,仅沉吟一会又道:“我哥哥向这边来有多久了?”
竺全道:“我们两个老家伙己在这附近数十里寻了快一个时辰了。”
龙太华啊了一声道:“那就对了,那批人确是他杀的,但为什么又不见呢?难道是追赶单独富去了?”
乐天翁闻言大异,急问道:“什么人被杀了?”
龙太华道:“‘北牛’牛横,‘胜雷神”齐天同,还有‘雷池派’的两个将军。”
他将所见情形全部详细道出,随即又道:“还有两个将军是被我的宝物给宰了。”
二老闻言惊怔了大半晌,他们想不到农米耳竟能在短短的时间里杀了四个武林强手,甚至连这眼前的小东西也说宰了两个,唯最后这点却不相信,因之竺全首先抢问道:“小子,你凭什么宝物杀了你决非对手的两个强敌?”
龙太华哼声道:“你们瞧我不起吗?嗯!就凭这个。”
他顺手摸出一个赤蝠来亮了一亮。
二老一见,同时大惊道:“赤幅天魔!”
龙太华看出二老的大惊之色,深知其中定有非常之故,急急问道:“那三个人很厉害吗?”
二老无暇回答似的,同时跳起道:“快!快去通知百谷大士和步老儿,三百年前的血洗武林之事又要重演了。”
龙太华知道二老会错了意,火速上前,一把拉住乐天翁道:“老头子,你们别大惊小怪,这赤幅的主人早已变成骷髅了。”
二老又是一呆,但却停了下来,竺全愕然问道:“是真的?”
龙太华道:“不信我带你们去看。”
二老欲查真相,叫他领着去看,于是二老一小再次奔往那形成八角的地底石室。
足足在洞内看了四个时辰,这才由二老带着龙太华冒出那座峭壁,他们再入谷,却从峭壁上方拔升,时已到了黑夜。
在路上,乐天翁叹声向龙太华道:“孩子,玉盒中的秘法,你不能随便练,那是一种非常邪毒的内功心法,稍有不慎,你必步上赤蝠天魔三兄弟的后尘,不瞒你,连我们这些老家伙都不敢动它,同时,你得的那三只赤幅不可乱用,那东西说奇是不下于飞剑,说狠是能杀一等强敌,因它能追敌,能破罡,非待功力到达超等之士,是无法抗拒的,然而因其有回飞之能,很容易伤害施展之人,这东西上面炼有‘蝠王毒’,破皮即可置人于死地,不到万不得已时就不可动它,仅仅只拿来救急则可。”
龙太华似已知厉害,轻声道:“我见着农哥哥时就交给他,这东西我真不敢动了。”
前面出了山区,遥遥隐约现出一条大江,竺全指道:“黄河到了,左侧那座山后是鄂城县,我们今晚进城落店吧?”
龙太华道:“找吃的我来,落店恐怕太迟,人家都睡了。”
乐天翁笑道:“我有个老朋友开酒店,随叫随到,哪怕再迟也不碍事。”
一行人到达墙下,同时拔身翻进城里,展开轻功超墙而奔,乐天翁领着朝西门奔去。
到了一条大街,乐天翁指着一家店门道:“到了,我们由后面上房落下去。”
讵料刚刚跨过房檐,突见那家店后一连冒出大批黑影,尤感严重的是,他们从两面包抄过来。
事出意外,乐天翁大声叫退,火速回头,沉声道:“我们遭遇敌人的预先埋伏了。”
竺全将龙太华夹在当中,立即展开急窜!
后面追势奇速,但却没有半丝声音,人数足有四十几个,显出无一不是高手。
两下相距不到三十丈,乐天翁侧顾竺全道:“这次除了下黄河,否则,无一能幸免。”
竺全道:“你看出对方是什么人?”
乐天翁道:“是‘雷池派’,和‘灵骨派’的混合人物,唯最后五人好似高原那些对头货。”
黄河在望,两老渐渐放心,同时向龙太华道:“小子,你的水性如何?”
龙太华道:“不知黄河的水流比澜沧江如何?我可在澜沧江潮流中潜伏半天。”
乐天翁大喜道:“够了。”他是首先接近河岸之人,为防河岸前面有阻,因之略停查看,谁知不看还好,这一看几乎使他魂飞魄散,触目竟看到河岸上立着一条黑影,一瞬认出,那竞是欲避尤难的“灵骨派”令主冷风!
在乐天翁惊停之下,竺全与龙太华亦跟踪而到,二人同时惊得进退失据。
冷风距离不到五尺,这时发出阴险之声道:“想从水里逃生吗?嘿嘿!未料老夫早到一步!”
后面的四十余高手,己从三面抄近,看势无路可窜了,乐天翁大声喝道:“我们准备死拼!”
“拼”字未落,耳听一个朗朗的声音起在冷风背后道:“二位前辈和龙弟勿惊,我要看谁的手段高强!”
喜从天降,突由河下伸出一个头来,冷风惊得全身发抖,急回头,发现那人竟是他怕得要命的农米耳!
乐天翁等一见大为安心,人人都吐出一口长气,趁机一动,擦着冷风面前而过,数个起落就到达了农米耳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