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话分两头,白梦熊叶玉玲姑娘,和元慈禅师三人,返转少林寺的事,暂且按下不提。
且说武当掌门灵真道长,圣手神君公孙扬,闪电追风何良廷,小琴姑娘等四人(因为浑汉赛金刚孟猛不会轻功脚程太慢,圣手神君公孙扬便命他暂留在武当玄真观中。)四人展开脚程,一阵紧赶,抵达华山时,白梦熊和叶玉玲姑娘早已离开华山前往少林去了。
由追风叟施一峰和三剑闵昆的口中,四人这才知道白梦熊和姑娘还是迟了一步,并未能挽救得华山派的一次厄运血劫!
四人于闻听施一峰说出老妖和长白四煞的凶残狠毒后,都不禁血脉愤张,双目圆瞪,胸中怒火如焚,的确!老妖与长白四煞手底这等凶残毒辣,实在太已骇人惊心,太已令人愤怒发指了!
因为老妖和长白四煞已去少林,白梦熊和姑娘已跟踪赶往,四人哪敢在华山稍停,连休息也未休息,便即离开华山,专拣小道捷径,展开上乘轻功身法,快逾风飘电闪地扑奔中岳。
四人赶抵少林中,已过第二天的午牌时分。
见面后,白梦熊便把夜来力斗老妖,五虎岭谷中剑斩人熊,与五阴教订约后天晚上二更,单人前往赴约救人的经过说了一遍。
灵真道长、圣手神君、闪电追风等这三位武林长者,闻听白梦熊的这番叙述后,心中都不禁又喜又惊!
他们虽都知道白梦熊一身兼具两位武林奇人的绝学,武学功力高深莫测,但绝未想到竟能与老妖打平手,不分上下,心中怎得不喜?
各人心中都甚有数,以他们数十年的苦学修为,不要说是与老妖打成平手了,谁也不敢夸口,敢说能接下老妖十招!
一个四海帮已经闹得武林风声鹤唳,遍处血雨腥风,绝迹江湖数十年之久的五阴教,于此际再现江湖,岂是江湖之福?他们心中又是怎得不惊!
灵真道长慈目微张,望着白梦熊忽地问道:“小兄弟,你真决心单人前往赴约救人吗?”
白梦熊望了望身旁的叶玉玲姑娘一眼,皱了皱剑眉说道:“为着这赴约的事,小弟正在感觉伤脑筋呢!”
灵真道长诧异地问道:“为什么?”
不等白梦熊回答,叶玉玲姑娘便抢着将她不让白梦熊孤身涉险的理由向灵真道长说了一遍。
灵真道长闻听,点点头道:“叶姑娘的话甚是有理,小兄弟确实不可轻妄冒险单人赴约!”
白梦熊一听灵真道长也这么说,便连忙说道:“可是小弟说过后晚二更,单人前往赴约救人,如不守约前往,岂不是有失信誉,被五阴教讥笑!”
灵真道长望着他微微一笑道:“你这话虽然不错,但……”
说着,略一沉吟又道:“飞天神龙孤身徒手,独闯四海帮总坛,力挫十多名黑道高手,扬威君山的事迹,已传遍遐迩,五阴教决不会没有听闻,该教实力如何?我们姑且勿论,但既仍敢邀请小兄弟前往救人,必然有所倚仗!据贫道测断,这谷下之谷,五阴教府中,说不定设有什么极厉害的机关埋伏!否则,决不敢那么大胆!”
圣手神君公孙扬闻听灵真道长这番话后,不禁哈哈一声大笑,由衷地点头赞佩地说道:“足见掌门人智慧超人不凡,所说确有见地,这五阴别府之约,小兄弟果真未便轻妄孤身前往涉险呢!”
闪电追风何良廷和元慈神师等人,虽然没有说话,却也在不住地微微点头,认为灵真道长的这番话,见地确实正确!
叶玉玲姑娘听灵真道长和圣手神君二人皆这样说法,粉脸上不禁显露着一片喜色,秀眉一扬,妙目轻飘,朝熊弟弟盈盈一笑地娇声说道:“熊弟!
怎么样,姐姐的话,可丝毫没有错吧!“
白梦熊不禁两道剑眉紧蹙地望着灵真道长说道:“照掌门这样说来,是要小弟背信毁约,人也不须往救了!”
灵真道长闻言,面容立即一正说道:“信义乃人生处世的基本条件,为人立身,应以信义为先,勿论对人对事,唯有遵守信义之道,才能成功,受人尊敬,敬仰,尤其是我辈武林侠义道,最重视的就是信义二字,焉可随便背叛,否则,如何还配称做武林侠义之士,这信义二字,当然必须遵守灵真道长说到这里,略微停了停,又道:”至于那位被掳的少女,岂可不救,这不但是属于信义两字中的‘义’字,也是侠义道的天责,况且她母亲还是我辈武林同道呢!“白梦熊闻言,点点头道:”掌门人所说,诚属金石至理之言,但……“白梦熊话未说完,灵真道长却已向他摇摇手,微笑着道:“小兄弟!你且别急慌,贫道已想好一条两全其美之策。”白梦熊连忙问道:“是什么两全其美之策?掌门人请快说出来,小弟当必洗耳恭听高论。”
这时,在座众人的目光都注视在灵真道长的脸上,静静地期待着灵真道长说出所谓的两全之策。
灵真道长一双慈目缓缓地巡视了众人一眼后,这才说道:“小兄弟!为了信义,你不但必须前往赴约救人,而且仍然由你单人只剑前往,只是前往的方式却要改变下!”白梦熊急问道:“怎样改变法?”
灵真道长微微一笑道:“这方式说出来实在不值一笑。”说着,沉思地想了想又道:“在你还没有赴约之前,先由两三个人暗中潜入伺伏,以观动静,必要时暗助你一臂之力!”
叶玉玲姑娘觉得灵真道长这办法虽然颇好,但她仍有点儿不放心地问道:“如果五阴教监守颇严,无法潜入呢。”“这……”
灵真道长略一沉吟道:“干脆由何大侠和公孙前辈,小琴姑娘出面,说那位姑娘是何大侠的义女,名正言顺地要人!”说到这里,稍停了停,又道:“小兄弟到时,可佯作与何大侠等并不相识,这样,便算是单人赴约,而对方的力量在这种情势下,必然分成两拨,对付小兄弟和何大侠公孙前辈,如此一来,以小兄弟的一身绝学功力,只要稍加留心,注意提防暗算,便不虞有甚危险,闯进五阴别府去救人了!贫道和掌门禅师、叶姑娘三人则在暗中隐身监视,如无必要,便不露面,诸位以为贫道这浅见如何?”
说罢,双目扫视了众人一眼。
闪电追风何良廷哈哈一声大笑道:“掌门人就别问如何了,这番策划极为确当,我们就这样决定行事好了!”众人闻言,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白梦熊见众人都极表赞同,他哪还能再说什么,何况众人全都是为了他,爱护他的一番好意呢!
赴约的事情,既已这样决定,就只待探查谷下之谷,五阴别府的所在,准备前往赴约救人了。
两天的时间,转瞬过去了。
薄暮天色似黑未黑。
深秋的晚风,吹拂着满山的红叶,黄叶飞舞、飘落……飞天神龙白梦熊静静地仁立在一座小峰头上,晚风吹拂着他的襦衫,衣袂飘飘,恍似一株临风玉树。他仰首望了望浮云飘拂的蓝天,然后目光平视,凝神地朝东面五虎岭方向望去,心中在暗暗地念着:“谷下之谷,五阴别府……”
原来,接连着两夜,他几乎搜遍了五虎岭周围百十里内的大小山谷,却始终未曾发现谷下之谷,五阴别府的影子!蓦然,他身后数丈之外,响起一个娇甜的声音说道:“姐姐!你看,那不是他嘛!”
语音甫落,香风飒然,两条娇娜的身影,已经恍似风飘般地,一左一右在他的身畔。
落地现身,乃是一对姊妹花似的两个绝色少女。
中岳峰顶,佛门圣地,在这傍晚时分,何来少女?这两个绝色少女非别人,正是叶玉玲姑娘和慧婢小琴。因为她们的身份来历,众人都已知道,于是二人便也就干脆换上了女装,还我本来。
叶玉玲姑娘妙目含情地望着白梦熊,柔声儿问道:“熊弟!你一个人站在这里想什么呀?想得那么出神!”
白梦熊缓缓地答道:“我在想……”
想什么,还没有说出来,小琴忽地“噗嗤”一声娇笑道:“想什么呢?
白相公,你一个人不声不响地跑到这里来站着,倒蛮悠闲自得,可是你可曾想到把姐姐急坏啦,还以为你……“小琴的话还未说完,叶玉玲姑娘已经娇叱地说道:“小鬼头!你又在乱嚼舌头根子了,我看你大概嘴巴又在作痒难过,要挨拧两下,才会感觉舒服是不是!”
说罢,一双秀目还故意恨恨地瞪了小琴一眼。
小琴却滑稽地把舌头一伸,娇声说道:“好啦!以后我可再也不要说话啦!我一说话在就是乱嚼舌头根子,嘴巴作痒要挨拧,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说着,忽又格格一声娇笑,朝白梦熊说道:“白相公!还是你说吧,你说的话可要比我说的中听,顺耳舒服多了。”说到这里,故意略顿地望着叶玉玲姑娘道:“姐姐!我这话总该没错,没有嚼舌头根子吧!”
对于小琴的顽皮调侃,叶玉玲姑娘拿她真是毫无办法,只好装着没有听到,不再再睬地望着白梦熊问道:“熊弟!连接两夜,你真的没有探出谷下之谷的所在吗?”白梦熊说没有搜寻到谷下之谷的所在,她心中始终有点怀疑不信,认为白梦熊可能在说谎。
至于白梦熊为什么说谎?从这段相处的日子中,以及熊弟弟曾偷偷地闯四海帮的过程上看来,她很了解他高傲的心性,他实在不故意灵真道长他们干涉他孤身单剑赴约的事情!
白梦熊闻问,星目光彩奕奕地望着她朗声说道:“姐姐不信任小弟?”
叶玉玲姑娘温柔地一笑道:“姐姐只不过是随便问问罢了,怎会不信任呢!”
白梦熊没有再说什么,只淡淡一笑,一双星目便又凝神地朝五虎岭方向默默地眺望着。
叶玉玲姑娘秀目也朝五虎岭方向望着,悠悠地轻声说道:“这谷下之谷如此隐秘难寻……“说着,忽然一顿,收回眺望的目光,凝视着白梦熊的俊面问道:“二更转眼即至,熊弟!你将怎样赴约呢?”白梦熊微一沉忖后,说道:“怎样赴约,小弟自己实在也不知道,只有在今夜再尽力搜寻一番,看看是否能够找得到!”姑娘闻道:“如再找不到呢?”
白梦熊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道:“只好算了。”
这时,天已墨黑,半月中天。
忽然,昏茫的月光下,一条高大的黑影自百数丈外疾跃而来。
这高大黑影的身法好快!兔起鹃落,宛如星丸跳掷,眨眼之间,便已跃至近前十丈之间。
白梦熊内功精湛,又因曾服食旷世仙品雪药雪菱,目力能于黑暗中透视三十丈以内之物,何况是在月光之下!
故,这高大黑影还在五六丈左右之际,他即已看出是五阴教中,四大天王第二的铁笛天王陆嵩云。
铁笛天王陆嵩云跃至十丈之内,便即倏地停住身形,双眼精光灼灼地扫视了三人一两眼,朝白梦熊抱拳一拱说道:“敝教主一时大意,忘记说明今夜二更,派人接引白少侠赴约,致劳累白少侠搜寻数夜,甚感歉意,特命老朽前来传话,请白少侠于二更前,径赴前夜动手地方,届时,敝教主当派人接引白少侠入谷!”
铁笛天王说到这里,略一停顿,望了叶玉玲姑娘与小琴二人一眼,便又说道:“敝教主又命老朽转告白少侠,请白少侠遵守江湖信义,孤身赴约的诺言,并请白少侠放心,敝教决不会对白少侠暗中偷袭,或施什么其他诡计……”
说罢,双目灼灼地凝注着白梦熊,静待白梦熊回答。
白梦熊闻言,哈哈一声朗笑道:“敬请上复贵教主放心,就说我白梦熊如言赴约,决不会有第二人同往!”
白梦熊话声一落,陆嵩云也即哈哈一声大笑道:“飞天神龙果真名不虚传,确实令人衷心钦佩,老朽暂且告别,二更再见!”说罢,又是哈哈一声大笑。
笑声中,朝白梦熊抱拳微微一拱,身形略晃,宛如一只巨鸟般腾空跃起,往五虎岭方向,疾驰奔去。
铁笛天王陆嵩云走后,叶玉玲姑娘秀眉不禁微蹙地说道:“熊弟!照这样情形看来,我们竟是枉费心机,结果你还是非单独前往赴约不可了!”
白梦熊闻言,不由微微一笑,点头道:“你们本来就是枉费心机嘛!”
白梦熊的这句话,本是随口而答,但听在姑娘耳里却是大大的不受用,粉脸忽地一沉,气道:“你称心高兴了是不是?”白梦熊不禁一愕!但旋即也就立即想到自己的这句话,回答得实在大大的不当,太不高明了。
“姐姐!你生气了!”白梦熊望着姑娘陪笑地低声说。“哼!”姑娘鼻孔里发出了一声轻哼,冷冷地道:“我配吗?”“呵呀!姐姐何必生气呢!
都是小弟不好,不会说话,使姐姐生气。姐姐!你快不要生气了,小弟给你赔礼就是!“说着,便拱手朝姑娘一揖。
一连串的姐姐,只喊得姑娘芳心里甜甜的,受用极了,刚才的那点儿不受用,早被这几声姐姐,喊得化为乌有了。虽是如此,她还是沉着一张粉脸儿,绷得紧紧地娇嗔道:“谁是你姐姐!谁要你赔礼……”
嘴里在这样娇嗔着,但芳心儿里却有一股蜜糖似的笑意,打心底往上直升,忍俊不住忽地“噗嗤”一声娇笑了。这一声“噗嗤”娇笑出声,粉脸儿哪还能再绷得住,立刻像绽开了的一朵百合花似的,似嗔还喜地望着白梦熊娇嗔道:“你呵!你真……”
你呵你真……怎样?她说不下去了,但一双妙目却是蕴着似水柔情,万千蜜意,似恨似爱地瞪了白梦熊一眼。忽然“格格”一声娇笑,响起在白梦熊的左侧,说道:“你呵!你真讨厌!一句话可以气得我跳脚,恨不得彼此不理才好,可是一声姐姐,却又叫得我心眼儿像蜜糖似地甜!”说罢,又是格格一声娇笑。
姑娘粉脸不禁通红,一声娇叱:“小琴!你这个狗嘴里长不出象牙来的……”
话未落,裙袂飘荡,娇躯已自白梦熊胸前擦过,朝小琴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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