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绫娇羞地道:“席玲姐,我的年龄小些……”
席玲松开了手道:“我去洞底理些东西,绫妹,你听我招呼,进来换换衣服吧?”
白绫高兴地点点头道:“好的,席玲姐,谢谢你。”
席玲冲着武凯,温柔而又神秘地笑了一下,袅娜地走向洞底。
武凯只觉得,她这眼光中,充满了善意与鼓励。
他觉得,她太好了,她竟能不介意,真是少有。
这时,白绫已经羞怯怯地走近了他的身旁,柔声道:“凯哥,席玲太好了。”
武凯又是一愕,奇怪,难道白绫不嫉妒席玲?
当下禁不住问道:“绫妹,你喜欢席姐姐吗?”
白绫点头回答道:“喜欢!”
武凯又问道:“假如席姐姐不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呢?”
白绫凄然道:“不会的,席姐姐不会这样做。”
武凯不禁感动已极,叹道:“你们对我太好了。”
说着,不能自禁地拉住了她那柔若无骨的右手。
白绫羞得双颊上,立即升起了一片红云,嘤咛一声,投向武凯怀中。
两人情话喁喁,将别后的情形讲了一个大概。
武凯听说白绫为他受了那么多苦,不由激动得眼眶一红,低声道:“绫妹,只要你能原谅我的苦衷,我永远也不再离开你。”
白绫知他所指,卟嗤一声笑了起来,轻轻抚摸着武凯的面颊,柔声道:“凯哥哥,只要你肯对我好,再多几个姐妹,绫妹也不会吃醋的。”
武凯又是一阵激动,禁不住用力一拥白绫,紧紧地拥抱着她。
良久,两人才分了开来。
又过了一阵子,席玲的声音从洞底传来。
“绫妹,你下来换换衣服好吗?”
白绫连忙答道:“好的,席玲姐。”
边答着,恋恋地看了武凯一眼,掠下洞底去了。
武凯,脸上泛起了幸福的笑容。
过了好一会儿,脚步声响处,白玲亦换上了一身漂亮的长衫,与席玲并肩行来,清丽已极,虽不着席玲那么漂亮,但是却另具一种天真而可爱的气质。
两人盈盈往武凯面前一站,同声道:“凯哥哥,谁漂亮?”
武凯一愣,怔怔地道:“都……都漂亮。”
两人不禁吱吱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时,狂风暴雨仍在继续进行着,天色仍是那么黑,离天亮还有好一段时间。
洞中的气氛甚为融洽。武凯将那些尸首处理了以后,就与席玲及白绫两人聊天,谈谈笑笑的,颇为开心。
谈笑了一阵,席玲突然附在武凯耳上,低声说了几句,武凯连连点头道好。
席玲笑道:“你们到洞底去好了,我在这儿替你们把风。”
白绫不禁疑惑地望着他们,问道:“下去做什么?”
武凯道:“席玲要我将那片万年朱兰的叶子给你服下,同时助你打通‘奇八脉’。”
白绫一听之下,心中高已极,感激地望了席玲一眼,跟着武凯,走下洞底去了。
席玲等他们下去以后,轻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道:“这妮子倒是真可爱……”
蓦然,一丝极为轻微的声息,出自洞口以外。
要知道,席玲目前任督两脉已通,武功已进境,一日千里,已非昔日吴下阿蒙。一听得这声息,立即知道洞外来了武林顶尖高手。
声息入耳,气随意动,立即布满全身,静立待敌。
果然,她调气方停,人影一闪,洞中已经多出了一个身着华丽锦袍,骨瘦如柴,脸色白里泛青,灰发满头的瘦长老人来。
席玲见这老人衣衫上,水渍不多,心中生出警惕,知道此人决非易与之辈。
那老人一窜入洞中,立刻发现一位美若天仙的白衣少女立在洞中。
清澈而美丽的大眼睛,正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
他的脸上,本来就布着杀气的面孔,一看到美丽的少女,竟立刻换上了一副和霭的面孔,柔声问道:“妞儿,你可看见一个手拿白骨扇的年青人。”
接着,他就把冷面太子的样子形容了一下。
边说着,眼光一面极机警的望了望四周,而且看清了散布在地上,七零八落的兵器,心中已自有计较。
席玲见这长相与冷面太子甚为相像,不禁暗忖道:“这老头子,莫非是冷面太子之父,白骨岛主,那麻烦就大了。”
边想着,心中已在思忖对付之策。
华服老人见席玲不回答他的话,不禁又柔声问道:“妞儿,你听见我的话了吗?”
席玲还是直勾勾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华服老人又道:“妞儿,老夫是白骨岛主,你是谁?”
席玲还是不言不动。
白骨岛主,若依他的平日性情,怕早已火烧三丈高,出手置于死命了。
连他自己也想不到,他今天竟会变得如此柔顺,见席玲不答暗忖道:“是了,这妞儿一定是又聋又哑,唉!太可惜了。”
同时,他就作出了一个询问的表情,用手指指口,又指指耳朵。
席玲还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略为挪动了一下身子。
突然,白骨岛主嘿嘿一笑道:“妞儿,老夫陪你玩玩可好。”
疾如闪电般地一把向她的‘乳根穴’抓来。
敢情白骨岛主,也是一只色中饿鬼,淫恶已极。
席玲身形一闪,晃的魅影般地闪开了他的手掌。
白骨岛主更是嘿嘿笑道:“好呀,原来还是身负绝技的美人儿。”
说着,双掌一分,竟自出奇的方向,分抓向席玲上胸及下腹。
其出手之毒辣与淫恶,已到极点。
白玲又是一扭腰,躲过了他这招,左手一拂,候然化成数条手指,拂向白骨岛主脑户、百会、命门等重大死穴。白骨岛主悚然一惊,冷笑道:“好,老夫今天下把你这小妖精整得服服贴贴地,老夫就不信。”
身子一扭,左掌候然翻出,颤出十几片掌影,奇疾无伦地向席玲拍去!
同时,右掌一抡起一道优美已极的弧形,自下向上抓去。
席玲脸上倏然闪过一丝红霞。
不管她多镇定,一个女孩子家,遇上了人家这种无耻的打法,心中怎能不愤恨?
当下掌势一划,双掌陡出。
刹那间掌影纷飞,人影飘飘,两人皆以奇快绝伦的手法,攻向对方。
白骨岛主不忍心将席玲置于死地,也许他是看中了席玲,动了心中的欲念,所以出手的部份方面看来,不是想占宜,便是企图活捉以遂其兽欲。
而席玲,则怕惊动正在洞底的武凯及白绫,所以闷声不响,亦不肯以掌风内力攻敌。
但是,她一出手,却必定是指向对方重要大穴,务必置对方于死地。
这么一来无形中,席玲已占了极大的便宜。
白骨岛主武功本较席玲为高,这一退让,暂时间,两人并分不出胜负,战了个难分难解。
虽然如此,但是两人皆未以内力接战,纯以招式之奇与出手之快疾以制敌,故亦时间一久,席玲便有力不从心之感。
白骨岛主脸上时时露出得意的笑容,似乎已有十成把握,可以生擒席玲。
又过了一段时间。
白骨岛主招式越来越奇,出手越来越快。
席玲却是香汗淋漓,气喘吁吁,已经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了。
倏然白骨岛主双掌一颤,连出一十八掌,掌掌指向女儿家不能见人的地方。
席玲羞得满面通红,连连后退。
白骨岛主嘿嘿笑道:“妞儿,乖乖地住手,随老夫回去,包管你荣华富贵,吃喝一生,受用不尽。”
席玲还是一言不发,拼全力出招封架与攻敌。
她知道,武凯与白绫马上就要上来了。
那时候,哼!白骨岛主一定会横尸当场,以报现在受辱之仇。
白骨岛主越来越得意。举手投足间,不是摸向席玲胸部,便是抓向她的下阴,或拧向她的面颊。
席玲已经气得满面通红,羞愤已极,但她还是咬牙强忍着,观准对方掌势,边退边战,偶而拼命攻出数招,竟也能将白骨岛主逼退。
这样子一来一往,两人又互交了四十余式。
倏然白骨岛主以一招双飞骸骨,左掌箕张摇晃成数十只手掌,疾如迅雷般地抓向席玲上胸,右掌却并指如风,闪电般地撩向席玲的下部。
席玲慌忙地往旁一闪,射过了他的掌势。
她的心暗暗叫苦的忖道:“看来凯哥他们要是不快出来,我恐难保了。”
想着这老鬼,专攻私处,她就恨,也不管她有没有这能力,尽可能的施展致命的招。
白骨岛主却嘿嘿笑道:“小妞儿.何必浪费力气呢!我看了会心疼的。”
席玲充耳不闻的边打边闪,但是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渐渐落居下风。
白骨岛主趁她一个闪身抓向她的前胸,她一个不留神,前面衣襟被他一撕,垂落至腰际,她惊叫一声,双手本能地护住前胸,但依旧露出肩膀及红色的肚兜,席玲有危险了。
但是现在正是打通奇经八脉之际,又不能半途而废,不然不只前功尽弃,白绫也会有生命危险,所以他只好加快速度运功了,而白绫的内心也紧张万分。但又不能分心,不然会走火入魔,她只能祈求席玲姐,能再抵挡一阵,支持到他们行功完毕。
洞口的席玲却危险万分,此时的她只剩下一件肚兜裹身,裙摆也成条状的垂着。
她脸色苍白急喘着,头发也散乱的垂到腰际,但却更添她的妩媚。
白骨岛主两眼瞪着她,眼珠子也都快突出了,淫色的表情显露无遗。
席玲拼着最后一点力气,也要撑到凯哥哥及绫妹出来。
她趁着白骨岛主色心四起不注意的时候,一扭腰,左手一拂,十条指影,拂向白骨岛主的朗门穴罩下。
白骨岛主见十条指影,迎面而来,惊的一悚,冷冷的道:“你以为老夫喜欢跟你玩这无聊的游戏吗?”
身形一转,右手快速的一抓,席玲的整条裙子被他抓在手中,往地上一丢。
席玲还来不及避开,白骨岛主左掌按然翻出,席玲的天池穴上轻轻一麻,身体无力的倒了昏了过去。
白骨岛主嘿嘿轻淫笑道:“敬酒不吃,哼,待老夫来收拾你。”
弯下腰去,一扯席玲的肚兜儿,丢向一旁,一俱雪白如玉的玉体立刻呈现在眼前。
白骨岛主欲火难忍的解着身上的衣服。
正当白骨岛主急呼呼脱衣服的时候一声冷哼,起自他的耳畔:“父子如同一辙,自当殊途同归。”
声音之冷,如同出自万年寒冰窟中,令人听了,不由自主的就会汗毛竖立,鸡皮竖起。
白骨岛主虽然武功高强,机警异常,江湖阅历亦极丰富,但是这声冷哼及这句话,听进了他的耳中,也使心中立刻起了一片疙瘩,全身为之一颤。
慌忙中立即迅速已极地扣好了衣服,脚下一动,掠出五尺以外。
身形如疾电地往外掠去的时候.还不忘将地上的美人儿带走,伸手往地上一捞……
谁知,预料中的温香软玉,竟然化作缕缕寒风,没有抓着。
脚一沾地,眼光一掠,美人儿竟已经不在方才躺着的地方了。
再抬头,只见迎面而立着一个长身玉立,美极俊极的风度翩翩的儒雅神俊的少年公子。
少年身侧,面色凝重地盈盈立着一个身着洁白长纱衣,美貌已极的少女,较之方才那个,各擅胜场,但又说不出来谁美谁丑,看得他又愣了一愣。
方才那个少女,已经被白纱女包住,斜偎在这少女的怀中。
这一站一偎的两上美极艳极的少女,看得白骨岛主心痒痒的,几乎不能自己,若不是他看出这少年有异,不好对付的话,怕早已色心大起,扑将过去了。
武凯转脸对白绫道:“绫妹,把席玲抱下去,她被击中的穴道,已经被我解了,下去替好推宫活血,一会儿就好了。”
白绫点头称是,极柔顺地抱着席玲下去了。
白绫抱着席玲一离去,武凯脸上立即拥上了一片杀机。
白骨岛主心中不禁又是一颤,由武凯的服饰上,他已经猜到了武凯是什么人,不由开口问道:“阁下可是姚武凯?”
武凯脸上杀机更浓,右臂臂根处,又开始了阵阵的抽搐,右手亦已抽搐痉挛不已。
闻言冷冷喝道:“白骨岛主,明年的今天,就是尊驾的忌辰。”
话还没说完,白骨岛主焕然嘿嘿笑道:“我说是谁,敢在老夫面前卖狂……”
“狂”字出口,身形陡然暴起,双掌暴缩,竟然化作两只白骨的手爪,挟着大片寒风,幻成千万爪影,如怒海惊涛般地冲向武凯。
这一番施展开来,声势果然不同凡响,功力之深厚,掌力之雄浑。招式之诡异,都是武林罕见,果然不愧白骨岛主之名。
武凯一见之下,亦自不敢大意的施展血气,在掌影充斥中,幻出了千万只莹如玉的手掌捉向那千万只疾袭而至的掌风。
山洞虽然甚为高大宽阔,但在他们的交手中,掌力与身影翻飞。寒风呼啸,已将整个山洞完全塞满。
两条人影,在掌与掌之间的交换空隙中,夹着疾逾闪电的翻腾与攻击。
一瞬间,两人已互交了五十余招。
白骨岛主越战越是惊心,根本就捉摸不定,对方用的是一套什么掌法,竟然大异一般武学常轨。自己这套白骨拳法,是自己近年来,勤修炼悟而出,任谁都没见过,可以算是极尽辛辣诡异之能事了,出掌与攻敌之部位,可以说是怪而又怪,完全出乎一般武家规矩之外。
但是,对方这套掌法,竟好像专门克制自己这套掌法似的,处处都受到掣肘之苦,大有行动不得之感。
又是二十几招过去了。
白骨岛主使然低吼一声,身上立即冒出了股股腥臭已极的白烟,双掌齐出,片片冰寒已极的腥臭雾气,如千万流矢般的向武凯身上刺射而来。
武凯冷笑一声,柔冰神功陡然发动。股股奇寒如万年坚冰般地的无形气体,立即充斥澎湃整个山洞中。
同时双掌一困,漫天掌影,立即如冰雹也似地迎向白骨岛主。
一阵砰轰之声传出,双方掌力一接之下,武凯陡然双掌一合,咻然一声,一道奇劲洪流,当胸直穿过去。
轰!一声大响,白骨岛主本已立足不稳,右掌一翻,应掌而去。
碰!半声惨号,夹着一蓬血雨,洒满了洞口的四周。
白骨岛主已经翻飞而出,摔至十余丈外,洞外的暴雨之中。身子略为扭动了一下,便一命归天了。
武凯这时心中才略为畅快了一点,回头叫道:“绫妹,你们可以出来了。”
白绫与席玲两人应声而出,席玲脸上,羞红未退,低着头,直感到仍促不安。
武凯柔声道:“席玲,别难过了,天快亮了,咱们歇歇,也应上路才是了。”
三人坐下,略为歇了一会儿。
洞外雨过天晴,密云四散,天边已经露出了曙光。他们将两匹白马牵出,将随身包裹带好,在细微的晨光中,步下了山坡,走向大路,向东南方进发。
已是初冬了。
遇上了寒冰的天气,片片雪花,随风飞舞。
瑟缩的行人,都套着手,缩着脖子,企图在天黑以前赶回家。暖暖身子。
只有那天涯浪子,踯躅在街头巷尾,不知何处是家。
武凯携着席玲,白绫一路行来。
三匹洁白的骏马,三位俊极的美极的骑士,一路上不知道羡煞了多少少男少女。
这天黄昏,三骑白马,来到了鱼米之乡的金鸡村。
金鸡村,虽然名叫村,但是来往旅客颇多,村中良田千顷,甚为富庶。他们一走进村中,立即就被村人指指点点称羡不已。三人在路上,被人家点惯了,亦不以为然。
走了不远,见到了一座酒楼客店。
白绫笑道:“凯哥哥,祭祭五脏庙如何?”
武凯微微一笑望了她一眼道:“一天到晚只看见你吃,一天到晚,还是听见你嚷吃,以后胖得象个猪,怎么得了?”
白绫啐了一声道:“那像你,几天不吃东西都没关系。”
席玲也笑道:“真的,我也赞同先吃点什么的再说。”
武凯道:“好,好好算你们两个凶,咱们就先吃上一顿吧。”
三人来到了门口,早有店小二打躬哈腰,裂嘴迎了上来。
“客人,吃饭哪!住店哪小店环境幽雅,口味好,全村有名……”
武凯笑道:“马儿好好照料,豆饼加高梁酒,待会儿另赏。”
店小二接过马去,连连应好,牵马走了。
三人走进店中,在楼上选了一处靠窗的位子坐下。
立即就有店伙趋前来,满脸堆笑地问道:“客人,吃点什么哪?”
边说着,两只眼珠,却的溜溜地望着席玲、白绫两人脸上转个不停。
武凯莞尔笑道:“随便配好菜便可啦!”
不久,酒菜端上来,三人互相敬酒,小菜亦甚为可口。
这时,正值黄昏,太阳还没完全落下去。
夕阳余晕,虽然不若秋季时那么绚丽,但还是不失其余韵。
暮云霭霭,炊烟袅袅,凭窗远眺,良田千顷,阡陌纵要横,虽然已经收割过了,但是还足以令人神往的。
偏过头来,人行马驰,商店林立,热闹拥挤,不逊于任何城镇。
楼上的客人,渐渐越来越多,哄哄声,不绝于耳。
武凯含笑凝视着席玲与白绫,柔声道:“两位妹妹,待愚兄敬你们一杯。”
席玲笑了笑,与白绫同时举起酒杯来,问道:“凯哥哥,敬我们什么?”
武凯笑道:“敬你们两个心胸宽敞,生活畅快,情感越来越好。”
席玲与白绫两人对望一眼,轻笑一声,同声答道:“谢谢凯哥哥。”
举酒沾唇,美极媚极。
武凯面有喜色,仰首一饮而干。
白绫立即持壶将他的空杯子,又斟满了酒,与席玲同时举杯道:“凯哥哥,小妹与席玲姐敬你一杯。”
武凯一端酒杯,微举道:“小精灵,你有什么话要说?”
白绫肃容与席玲同声道:“敬凯哥哥,万事如意,福寿康健。”
武凯大为高兴,亦是举杯一饮而尽。
三人慢慢低斟浅笑,甚为高兴。
这时,在他们隔桌上,有几个老年人,正在饮酒谈天。
一个员外模样的老年人叹道:“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像瞿老先生虽然不说他的年龄,但是少说点,据他的画僮说,也有百来岁了。”
坐在武凯身侧的一个身材瘦小的人道:“喂,瞿老先生怎么会惹上那个恶霸?”
第一个老员外不屑地笑了一声道:“马文光那人呀,听说是什么天雷帮里面一个舵主的亲戚,平日作威作福,无恶不作,这次各位世兄都知道的。后来呀,马文光不知道听谁说的,说瞿老先生会武功口诀,而且是一种极为高强的武功口诀,若是学会了,称霸江湖是不成问题的,所以马文光就先对瞿老先生下水磨功夫。谁知道,瞿老先生虽然家贫如洗,却不为他所动,并且训了马文光一顿,今天晚上,他连老命都会丢呢!”
“哦!他不是会武功吗?”
“不,他本身一点武功也没有,但是会口诀。”
“那他为什么不练?”“那就不知道了。”
正谈说间,楼梯上陡然响起了重重的脚步声。
武凯边上的那桌,立即转移话题,讲到别的事上去了。
楼梯响处,上来了三个身着华丽的彪形大汉。
为首一人,身材虽然高大,但却是面色无须,油头粉面,一只三角形的贼服,咕噜噜四面一溜,立即就往武凯身侧那几个老者坐着的桌子了指,对店伙道:“小子,少爷要那桌。”
一边说着,边往这面走过来,一边色迷迷地盯着席玲与白绫两人。
白绫被他看得心头火起,杏眼一瞪,就要发作。
武凯连忙劝道:“绫妹,快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白绫才别过头去,连看都不看那些人一眼。
那三个少年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目中无人之狂态,令人作呕。
这时他们已经走近了那几个老者的桌子,几个老者,早经店小二说好话,搬到较远的那一桌上去了。
三个少年一坐下来,当先那人立即笑道:“本少爷时来运转,竟有如此美人送上门来,哈哈……”
旁边一个粗眉暴眼的黑脸少年笑着大声道:“酒来,替马少爷助兴。”
三个少年大汉,立即酒杯横飞,大吃起来。
酒至半酣,那个马少爷斜眼往这边一瞄,嘿嘿笑道:“那位兄台过去把两位美人儿召过来陪酒。”
另外一个面目奸狡的少年汉子嘿嘿笑道:“小弟这就去,小弟这就去。”
说着,站了起来,乜看酒眼,转身站起来,大跨两步,走到武凯这桌子上,深深一揖道:“美人儿请了。”
武凯等三人,理也没理他。
他又开口道:“马少爷看中了两位,意欲请两位过去陪酒助兴。”
白绫娇笑一声,向武凯道:“凯哥哥,是你叫我不闹的,现在找头上来了……”
席玲已嫣然一笑对那少年道:“请三位一起过来不好吗?”
那少年嘿嘿大笑着,一听说美人儿有请,高兴得什么似的,连忙走了过来。
尤其是那马少爷,更连连向席玲和白绫盯去。
才走到桌子边,席玲娇笑道:“三位贵姓大名?”
马少爷立即答道:“在下叫做马世远。”
一指黑脸少年及另一少年道:“他叫杜文贵,他叫林武,是在下的朋友兼保镖。”
席玲笑道:“哦,马世远,你是不是马文光的儿子?”
敢情席玲也听到了隔座那几个老人的谈话。
马世远连连点头道:“是,是,马文光就是家爷,嘿嘿……”
说着,就想伸手去摸席玲那美艳如花的粉腮。
席玲倏然一板脸叱道:“跪下!”
马世远一愣,道:“哟!小姑娘,你凭什么要少爷跪呀!”
席玲哼了一声玉手一伸。
只听得拍地一声,马世远大叫一声,蹬蹬蹬连退三步,一张口,吐出五颗带血的大牙来。
杜文贵与林武两人大吼一声:“贱婊子……”
两人不约而同地一把就向席玲娇小的香肩抓去。
就在这时,一声冷哼,起自身侧。
武凯一伸手杜文贵和林武只觉得眼前白影一闪拍!拍!两声大响,两人如抛球也似地跌出数丈外,撞得桌倒椅翻,乒乓连声。
爬起身来,已是满脸的鲜血迸流。
张眼一看,只见武凯儒稚已极的站在桌子上,冷冷道:“照今天三位的行为,本该立即处死,但我不愿开杀戒,你们滚吧。”
马世远这时站得离武凯最近,怒哼一声,左拳一握,右拳唰地一声,直击而来,以一招毒龙出洞偷袭武凯肋下。
同时杜文贵和林武两人狂吼一声,暴扑上来。
武凯冷笑道:“自己找死,休得怪我。”
双臂一振,岸立不动。
只听得吱呀呀三声惨号,三条人影,已经如飞鸟般地一溜血雨,翻飞出了店外,栽倒在地上,身子连动都不动一下,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
酒楼上,脚慢的人,还缩在角落里,店家更是怕麻烦,没敢上楼来。
武凯向四周一看,见那几个老客人还没走,就踱了过去,向那老员外一躬道:“员外请了。”
老员外已经吓得胆战心惊了,但是心中又感到了颇为畅快,见武凯过来问话,连忙站起来,拱手道:“公子请了。”
武凯极为有礼的问道:“请问瞿老先生居处如何走法?”
老员外一听他这么问,立刻高兴了起来,注视着武凯一阵,暗忖道:“这位公子好像瞿老先生呵!”
心中忖着,口里高兴地将瞿老先生的详细地址告知。
其他的两个老人也站了起来,插口道:“公子,您真是替咱们斯文一脉出了口气,这马文光父子,唉,真是地方的败类,像瞿老先生这么好的人,都受他的欺负,真是气人。”
又有一人道:“公子,您若能替地方上除去这一个大害,我们真要感激莫名了。”
这时候,店掌柜的也上来了,站在武凯身旁道:“公子,小店……小店的损失……
倒不要紧…只是官府方面……追究不上……该……该……如何是好?”
武凯才要一口承担下采,老员外已经瞪了他一眼,道:“知县方面由我负责好了,至于损失,记在我帐上。”
店掌柜的大为高兴,一面称谢,一面令店小二打扫,并重新排上酒席来。
此时天色已经入黑。
老员外道:“马文光大概就是这一段时辰中,去找瞿老先生麻烦。”
武凯霍然起立,对席玲及白绫道:“妹妹,你们在这儿保护着这几位父老,免受伤害,我这就去瞿老先生那儿。”
席玲与白绫温柔地答应了。
老员外怀疑地望了两位姑娘一眼,又望望武凯。
他实在不敢相信,两位娇艳若天仙的少女,有能力来保护他们。
武凯微笑道:“诸位放心,在下这就去了。”
席玲与白绫两人,都恋恋不舍地望着他。
终于白绫忍不住了,娇声道:“凯哥哥,你要小心点,事完快点回来,免得席姐姐和我挂念。”
席玲也柔声道:“凯哥哥,快点回来。”
武凯笑道:“你俩在这儿等我,事完我就来。”
这时,酒席已经重新开上来了,武凯离席而去,照着老员的指示,一摇三晃地朝村南一条小溪踱去。
夕阳已沉,明月东升。
虽是冬夜,但天气竟是出奇的晴朗。
银白色的月光,似乎带着咻咻寒风,照射向人间。
金鸡村南,横着一道潺潺小溪。
因值初冬,水量减少,溪水飞溅在圆石上,冲起了阵阵真珠般的水珠,折射着明亮的月光,发出了闪闪的银光。
溪后,种着一排排的矮树林,地方显得颇为清雅。
树丛后,是两株古梅,梅后是一幅面室。
武凯背负着手,摇摇晃晃地踱进了画堂之中。
画堂中,正有一位气度雍容高贵,相貌不凡的老夫子,正在执卷低诵:“天地有正气,沛乎塞苍冥……”
武凯心中不禁一凛。
这老夫子好大的气派,隐隐具有一股慑人的气息。
值此危难之际,竟还是坐怀不乱,低诵正气歌,其胸襟与气度,可想而知。
同时,看看瞿老先生的面容,武凯意不由自主地油然生出一种亲切感。
这种亲切感,不是一般的亲切感,而是一种孺慕之情。
武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是,他很明白,他自己的心里,在思忖着些什么!
他希望他的父亲,武林圣君第二代姚人伟没有死,而给他这个自小失去双亲的孤儿,以一个向亲生父母喊一声爸爸或妈妈的机会。
他现在,无论在武功或是名望方面,都有了极高的成就。
但是谁能了解一个自小失去父母的天涯浪子渴望亲情的心理呢。
他有一个奇怪的想法!
他甚至于希望,眼前这瞿老先生,就是他死去的父亲。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这是幻想。
想着想着,他已经毫无声息地走近了低声诵读正气歌的瞿老先生。
摇晃不定的灯光下,他看出瞿老先生头上苍苍的白发,及眼角额头上,皱叠在一起的皱纹。
那是岁月无情侵蚀的结果。
武凯细细地打量着这位清高的老人,心中真恨不得亲亲热热地叫他一句爸爸。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念头。
难道瞿老先生真是他的父亲吗?
要不然,他今夜,为什么特别想念双亲呢?
怔怔地望着瞿老先生,竟忘开口打招呼。
时间,在静默中,偷偷地溜走了。
良久,月亮已经越升越高了。
瞿老先生轻轻的合上书,喃喃道:“奇怪,那马文光,怎的还……”
边说着,边抬起头来一眼看见了距他数尺之远的武凯,不禁呵了一声说:“请问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武凯慌忙朝他一拱手和声问道:“请问尊驾可是瞿老先生?”
瞿老先生点点头道:“是的,正是。”
言语间,武凯看出了,在他那明亮的老眼中,竟闪动着光亮的泪影。
同时瞿老先生,全身发出了一阵轻轻的颤抖。
武凯见他这个样,心中亦是一阵难过,泪水差一点儿就要夺眶而出。
瞿名先生颤抖着道:“公子,你若不怕危险,请稍坐。”
武凯依言称谢后坐下。
瞿老先生熟视武凯良久后,轻叹一声,道:“请恕老朽失态。”
武凯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歉意,但他现在较之往日,已经含蓄多了,所以只是微笑道:“老先生不怪晚生冒昧,晚生于愿已足。”
瞿老先生沉吟良久才开口道:“公子,老朽有一不情之情。”
武凯连忙答道:“老先生尽管问,晚生必尽所知以答。”
瞿老先生又抚着须沉吟了一会儿,才问道:“敢问公子身上所穿的这件衣服由何处得来?”
武凯一听这句问话,心中大震,暗忖道:“这老先生恐怕真的不简单。”
心中忖念着,口中反问道:“请问老先生何怪突发此问?”
瞿老先生叹道:“如果老朽老眼尚不能昏花的话,公子必非常人,而且跟老朽有一段极为亲密而切近的关系。”
武凯心中又是一震。
瞿老先生继道:“如果老朽推断不错,公子这身衣服,敢是昔日金绫双仙、圣手居士所穿的‘天蚕衣’。”
武凯极为恭敬的颔首道:“正是!”
“公子由何处得来?”
“黑暗洞主!”
瞿老先生啊了一声道:“那么,公子已经尽得黑暗洞之武学秘传?”
武凯想不到瞿考先生竟知道得这么多,而且还问得这么多,当下略微沉吟了一下,答道:“晚生略窥一二门径。”
瞿它先生面色突显得出奇的白,颤抖问道:“公子贵姓?”
武凯方欲答语,突然闻得门处响起沓杂的阂步声遂道:“老先生,有人来了。”
瞿老先生面容一整,哼道:“恐怕是马文光那贼子来与老朽为难。”武凯莞尔一笑道:“如果老先生信得晚生,晚生愿替老先生惩治马文光。”
瞿老先生回答道:“公子如何惩治之?”
武凯道:“杀无赦!”
瞿老先生又道:“为何?”
武凯答道:“为恶者杀无赦。”
“如何为恶?”
“欺老敬尊,侮辱斯文,鱼肉村民。”
“公子自信能以公子一人之力敌之?”
“正是。”
“多久?”
“一招之内!”
“一招几式?”
“一式!”
瞿老先生愕然惊问道:“一招一式?”
武凯微笑道:“正是!”
瞿考先生微有不悦道:“马文光并非庸手。”
“晚辈自有制胜之方。”
“公子年事尚轻,言语间,不当轻率。”
“晚生已经作一退步之计。”
“此何谓也?”
“晚生一式不发能致之他于死地。”
瞿老先生闻言大为不悦,暗忖道:“想我当年,武功虽不着吾父,但也已臻,尚不敢作此狂言,此后生诚可畏,但轻狂之气溢于言表……”
正思忖间
倏然,脚步声大作,少说也有十来个。
步声至堂屋前寂然而止。
人影一晃,一个白面无须的华服中年武生,已经好像一只大鸟似的掠了进来。
他一进来,看见武凯在座,脸上立即掠过一丝不愉之容,稍现即逝,若非极细心地观察,不易看出来。
但是,这怎能瞒得过武凯的眼睛?
他一步跨到瞿老先生的跟前。堆上了一脸笑容,向瞿老先生深深一躬说:“瞿老师,弟子恭候回音。”
瞿老先生冷冷一哼道:“士可杀,而志不可辱,马相公,请回吧!”
马文光脸色大变,但瞬即恢复常态,笑道:“瞿老师,昔日刘皇叔三顾茅庐,诸葛武侯盛情之下,下卧龙坡,以其所学公诸于天下……”
话还没说完,瞿老先生已经道:“是谋利于天下,而非作恶以利己也。”
马文光连作三揖,朗声道:“晚生马文光三请三揖,请老先生三思而行。”
瞿老先生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我无杀贼之力,不助之耳。”
马文光脸色陡变,双目中寒光陡现,冷冷道:“你答应也罢,不答应也罢,今天我马某人一定要你答应。”
瞿老先生冷哼一声,未予理会。
马文光脸色更显难看,怒声道:“我击掌五下,老先生若不答应,立即焚屋擒人,到时请勿后悔。”
瞿老先生冷冷道:“少-嗦!”
马文光怒火大炽,啪地一声,击掌一声,声音响亮,远播屋外。
拍!拍!拍!
第四下才拍了下去,静坐一旁的武凯缓缓起立,微一拱立道:“这位兄台请了。”
马文光冷冷地望了他一眼,狠声道:“小子,咱们待会儿有一笔账要算。”
武凯知道他已晓得方才在酒楼中的事了,遂微微一笑道:“朋友,咱们的碴儿,先撇开一边不淡,本人希望尊驾能向瞿老先生深致歉意,并立誓不再向瞿老先生骚扰。”
马文光嘿嘿笑道:“小子,你怎怕命都保不住,还要管别人的事。”
武凯冷哼一声道:“阁下若不立即离开金鸡村,我马上要你血溅五步。”
马文光嘿嘿大笑道:“小子,这是你自己找死,冒犯大爷,别怪马大爷心狠手辣。”
话声一歇,双掌一举,上下分飞,分斩武凯上肩及下腹。
武凯冷哼一声,岸立着不动。
双掌距武凯身上还有三寸不到,马文光陡然惨号一声,整个身子被弹得倒跳起来,连翻带滚地摔出五尺以外,砰然一声,撞倒墙上,七孔流血,全身颤抖,不一会儿就惨然不动,完全报销了。
他真的一式不发,就将马文光解决了。
瞿老先生不禁以一种惊奇而赞赏的眼光看着他,方才对他的观念,竟一下子改了过来,觉得这孩子是真的可爱。
两人相视一笑。
这时门外脚步响再起,有人大喝道:“马老大已经报销了,咱们放火烧了他妈个精光。”
瞿老先生以一种鼓励的眼光望着他,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在这眼光,点头与微笑中,武凯竟感觉如沐春风,如薰亲慈,心中大感快慰,身形一晃,如幻影般地掠了出去。
掠出门外一看,只见门外已经聚集了十几条彪形大汉,正在将已准备已好了的松油火把点着起来,气势汹汹地分向四面窜开。
武凯冷笑一声,身形陡起,带起几溜霞光在场中飞绕疾旋。
在那时哀号四起,一会儿不到书屋门前已经横着十余条泥塑菩萨般的大汉。
才一瞬眼的功夫,十余个人都已被武凯以重手法点中了死穴,死于当地。
同时,霞影一晃,武凯已经站在瞿老先生的跟前。
瞿老先生慈祥一笑,伸手让坐道:“辛苦!”
武凯连忙谦道:“那里,一点小事而已。”
瞿老先生道:“恩人贵姓大名,老朽妄自动问,实属不当。”
武凯慌忙道:“晚生姚武凯……”
瞿老先生脸色立即变得惨白,全身颤抖,双目流泪,摇摇欲倒。
武凯大惊,慌忙扶住了他,问道:“老先生,身体有何不适?”
瞿老先生强自咬了咬嘴唇,定了定神,颤声道:“你……你叫……叫……做……姚武凯?”
武凯点了点头,心中,也莫名其妙地充满了一片伤感之情。双暗中涩涩地,泪水竟欲夺眶而出。
瞿老先生又颤声道:“你……你是……姚……圣手…居士……的嫡孙?”
武凯连连点头:“是,是的。”
瞿老先生的双目中,竟然立即如黄河决堤般地冲出两行泪水来,双臂一张,紧紧地将武凯抱在怀中,低声泣道:“凯…凯…儿…你是我亲爱的……凯儿……凯…儿……”
这句断断续续的话,一听进武凯的耳中,他立即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耳中嗡一声大响,全身乏力,双手一用力紧紧地拥住了瞿老先生,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两人相拥着。
良久他才苦涩地叫出了一声:“爹!”
声音一出口,他又感到一阵畅快的晕眩。
天呵,多少年来,他不曾叫过爹,多少年来,他希望叫声爹。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孤苦伶仃的天涯浪子。
现在上天,竟能让他和他的父亲重逢,这怎不令他欣喜欲狂呢?
这怎不今他流泪呢?
两人紧紧地互相拥抱住,不言不语。
静默,代表了一切。
父子的亲情,在这静默的一刻间,如火山爆发般的激迸射了出来。
父子两人的心声,在这静默的,一刻间,交互响应着。
静默中,亲情如乳水般地交流。
两人却毫不保留地尽情发泄。
天下之大,人如呛海一粟。
父子离散,互不知生死,竟能重聚于一堂,岂非奇迹耶!
待两人互拥良久后武林圣君第二代姚人伟轻轻推开武凯道:“凯儿,待为父的仔细看看你。”
武凯,脸上泪痕尚未干,但已泛起了欢笑,挺了挺胸膛,岸立在他父亲的身前。
姚人伟从头到脚,细细地看着他的亲生儿子,苍老的脸上,泛起了一片欢乐之情。
越看,姚人伟越高兴。
儿子,到底是自己的好,更何况他本来就不差呵!
他喜孜孜地看了一阵以后,一拍武凯的肩头道:“凯儿,你……是谁把你抚养大的?
是你的祖父吗?”
武凯便将自己的经历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详细告知了他的父亲。
姚人伟听完了以后喟叹了一声道:“凯儿,你可知道大魔教主是谁?”
武凯答道:“是凯儿之生死大敌。”
姚人伟又叹了一口气道:“但是你可知大魔教主与你之间的关系吗?”
武凯愕然摇头道:“不知道。”
姚人伟苦笑道:“他是为父的大师兄。”
武凯啊了一声,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接着,姚人伟就将以前的事略述了一遍。
原来姚人伟接武林圣君位以后,夫妇伉俪,生活甚为安稳。
不料就在此时,姚人伟昔日之大师兄,亦即圣手居士昔日驱出门墙之大弟子,下书挑战。
此人,姓万,名励雄,因垂涎姚人伟之未婚妻,即武凯之母,竟企图强行非礼。
他平日行为本已不端,如此一来,立即将之逐出门墙。
万励雄被逐出门下后,发誓要报此仇,终于在海外.习得了一种旁门武术,练达旁门剑仙的地步。
所以,在姚人伟接圣君位,腾龙谷二次开谷,盛况空前后不久,就下了战书,约姚人伟夫妇至一隐秘之深山中较技。
姚人伟夫妇遂携带着少数武功高强的贴身侍卫与凯儿,同赴家之约。
结果,一场激战之下,万励雄的武功果然高强,姚人伟全军覆没,自己则重伤一,为一侍卫救出。
不久后,那侍卫因伤重不治而亡。
姚人伟自己,则因为气海穴被破,武功全废,逃亡至此为一富户收留。
后来那人因事他遁,人伟就在此地隐姓埋名,以教书为业,将过去的一段历史,完全深藏在回忆之中。
一番话说完,父子相对,唏虚不已。
武凯毅然道:“爹,回腾龙谷去吧,为儿的要替父母报此血仇。”
姚人伟叹道:“唉!若是你娘没死,看见你长得这么高大俊秀,一定笑得连嘴都合不拢来呢!”
武凯道:“爹,您老人家确定娘一定死了吗?”
姚人伟叹道:“唉,不死,也差不太多,落入万励雄的手中,还有什么好下场呢!”
这时脚步声杳杂,人影连连晃动,席玲、白绫、已经带着一大批的人来到了书屋之间。
武凯扶着姚人伟走了出去,为他们介绍。
姚人伟看着席玲与白绫,口中连连道:“好,好,好,好……
好个不停,真是越看越爱,打从心眼儿里喜欢。
这里的人,都高兴的不得了,死拖活拉地将他们几人拖回家中来设宴欢迎并表谢意。
一宵无话。
第二天,乡绅们挽留不住,才雇了一辆华丽的大马车,挑了几个健壮的马夫,送他们上路。
长鞭一挥,尘头起处,三匹白马,一辆马车,沿着大路,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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