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第二十四章合身直入的闯堂劲儿
那叫二海子的汉子见马野山左手反掌打来。当时右手一接膀,进左步挑左手,右手一换就问心,却是一式正宗的分心掌的打法。马野山就感觉自己有点懵懂的感觉,他左手被挑开,右手自然地就打出了护心捶来,这都是和王青山平常推手散手中养成的习惯,对方双手分心一掌,打到他的护心捶上。
马野山本能地右手棚住,大脊却自然地一转,被挑起的左手也随了身体右转,就将对方的力气从自己的右身侧让了出去。
那汉子不由往前一扑,肩就靠在了他的胸前,马野山这时左手臂就往下一落,从后面一把就掐住了对方的咽喉,心里紧张,却是用上了力气,那汉子挣扎两下,就软了身子。边上的其他汉子就呆住了,一动手,打晕两个。擒住一个,而且眼看着手上这个就要被马野山掐死了
李可星这时就叫了起来:“马大哥,你要……掐死他了……”
马野山这时才感觉不对,怀里的汉子已经软了身体在住下溜了,忙把手松了一点儿。这时他的妻子才发动了车子,见丈夫大发神威,制住了对方的头头儿,却没把车子开起来,而是发不熄火在那里等着。
李可星这时也显出了义气,过去将王详扶了起来。
王详一起来,却顺手从边上一个人手里抢过一个木棍,对准刚才打自己女朋友那个人头上就是一棒。那人就叫了一声,蹲了下去,然后又提了棒子过来,站在了马野山边上,李可星也从被马野山打倒的一个人身边,捡起一根棒子。
马野山一松手,怀里那汉子就基本醒了过来,他可不知道刚才马野山掐他,是因为心情紧张的缘故,他以为他是真的想掐死他,他也知道,自己这么多人围了对方三个人,马野山就是真弄死他,也是个正当防卫,当下就讨饶道:“大哥,原来您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儿。我凌二海有眼无珠,你就放过我这一糟吧!”
马野山这时已经反应过来,自己功夫上身了,人身体的强壮自然就带来了心理上的强势,当下就冷笑一声道:“放过你,你的人在边上围着,我怎么放?又怎么敢放?”
凌二海就对那些人道:“都散开了,给这位大哥让道儿……”
那些汉子就散在了路两边,马野山看那些人散开了,就问王详道:“还能开车不?”
王详抹了一把头上的血,道:“没问题!”
马野山就道:“让你女朋友坐我的车,我带了这家伙坐你的车,让他送我们一程!李可星你的车走最前面……”他看李可星人没王详硬气,就让他先走。然后又对怀里的汉子道:“让你送我们一程,你没意见吧?”
“没……没意见……”凌二海显然被对方刚才要捏死自己的行为吓破了胆子,对方让送,他反而感觉安全了,毕竟对方如果一会儿弄死他,还不如在这直接弄死走人,想信自己一死,那些手下也没人能挑起头来。现代社会中。人都聪明了,没有人真的肯讲过去那种看淡生死的义气了,当然,肯定自己得吃点皮肉苦头了。
当时三辆车子就一留儿开走,留下一伙面面相觑的已经被马野山吓破胆的汉子。
车子往前跑了有五六十公里,天就基本黑了,在路边就把凌二海扔下。王详拉了棍子,把这家伙好一阵狂揍,才上车继续上路。
车子到沧州市区时,已经是晚上快八点了,先找了个医院给王详处理了伤势,才找了一家酒店。王详对李可星当时的不义气行为什么都没说,毕竟现在社会,谁都没把命卖给谁,对于李可星,他心里虽然有点失望,但却并不怪他,大家还是客客气气的,但却明显生份了起来,对于马野山,前后就一个马哥长,马哥短,连酒店的房钱,他都非出不可。
马野山虽然不缺那点钱,却能感觉到他心里的那份感激,就由了他去。
安顿好住处,几个人就出去吃东西,王详也非要请客,李可星心中有愧。坚持自己请。毕竟大家一起经历了一场事儿,两个女孩子也和马野山的妻子熟了,一边逗着马野山的儿子马青,也是马哥长,嫂子短的,将在天津买的东西,感觉合适的,非要给马野山的妻子拿上几件不可,搞得妻子怪不好意思的,但眼睛里却闪出了她这个年龄的人已经消失了的小星星来。
吃饭时,王详就道:“马哥你太不够意思了,明明是个高手,却偏偏说是健身,成心看我俩的笑话呀……你那几手,打得那叫一个漂亮,我这么多年,走了好多地方,见过许多明师,都没你打得厉害……原来杨式太极这么厉害呀……”
马野山大大地灌了一口酒,就想起了那个从来没收过他超过二百块东西的老人来,心里也有点激动起来,道:“马哥我今天说句实在话,哥我现在还糊涂着呢……今天以前。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能打不能打,我本来就是想健身,才拜的师,今天才知道我被师父不知不觉地引进来了……刚才一开始,我心里也直打颤儿,我都让你嫂子发动车子准备跑的,我是准备拼命的……结果一动手,打起来到现在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打的……”
王青山听了马野山的话,也感觉很吃惊,马野山所说的境界,是太极打法已经入门的感觉了。他一时还想不明白,一个根本不追求打的人,怎么就这么厉害了呢?当时就叫了其他几个弟子,来同马野山试手,结果那些练多少年的弟子,也不是马野山的对手。
钱,王青山老人是死活不要,最后马野山逼得狠了,老人就道:“你如果真要谢我,就把这钱捐给那些上不起学的山里娃娃吧……”马野山见老人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好再逼老人,就怀了感恩的心,从此以后,热心公益,特别是教育事业。
今天他才回来,就是趁周日带了妻子和儿子,去了一家由自己捐助的学校去看孩子们了,这一回来,就忙过来看王青山,老人不好酒,所以他进门先看茶。
这事情被传出来以后,王青山的几个弟子就不愿意了,只说自己跟了师父多少年,却没练出什么,都猜马野山是不是得王青山传什么秘招儿了,几次就用酒灌了他,想从他口中套出话来。这一套,才发现马野山练的完全和他们练的一样,而且马野山从一开始学就没打算要什么打法,只是后来王青山教着教着就教到了。
他们这些人从一入门就开始,求了王青山教打法,而且在练拳中,时刻在悟着这一招一式怎么用,现在就真的不明白了。于是大家在一次师徒聚会的时候,就问出了心中的疑问。王青山就道:“刚开始,我也不明白,后来我想了想。野山的功夫只所以练出来,就两个字:单纯!他是单纯地练拳,不想什么打法,也不想悟什么道理,就是一心务弄拳!这拳法是人老几辈子修正下来的,怎么打怎么用,都在练法中了,练到了,身体就悟了!身体不悟,脑子想再明白也没用,反而越想越糊涂了……而且动作做到了,功力到了,在打中一磨合,就能用上。如果功力不到,动作也不到位,脑子想得再多,到一动手,身体跟不上脑子,自然就越打打没感觉了……也没自信了,自信一没,就没胆子!而拳法这东西,一打胆,二打闪的,胆量是最重要的东西!”
大家听了,都感觉有道理,但却没有办法!打心如魔心,一旦生出,就没法除了。
这也就是过去,拳师们教人时,入门几年光练功盘架子,打法什么一概不让问。如果有弟子一入门就钻到这里面,师父肯定会骂,如果一直钻到里面,师父们往往就不太看好这个弟子的原因。
就是因为功夫是身上明白才算明白,越单纯的心越容易出功夫。如果脑子明白了,身体跟不上,力不从心之下,就会对功夫产生怀疑,一个对自己所练的东西产生怀疑的人,临敌动手时,难免会起怯心,这怯心一起,动手必败。而传统武术动手一败,那是同死伤连在一起的,所以师父见到这种弟子,宁可不教,也不愿意害了你。
听王青山说了马野山的习武经历,向山和康顺风都能理解,他们在胡斜子门下,都是五六年什么都不能问,埋头只练功夫,只盘拳架,等破拳时,都是基本到了手眼身法步合一的境界。
当时两个人就向王青山请教杨式太极如何得筋骨如拧,皮肉似裹,如何能让筋膜肌肉就像裹在骨头上的感觉一样,最后又是如何地松关节的。
王青山就细细地解释过来,二人一听,感觉和红拳硬十盘有些像,都是怎么别扭怎么练,其实无非就是一个紧字,一个拧裹劲儿的事情,也有点像形意拳练暗劲的那种走劲方式,慢而紧,一丝丝地感觉和拉扯着每一根骨缝节隙的肌肉筋膜,而且一旦开始练这个,基本都要求行走坐卧一直都要保持这种状态,只到将这种感觉养成一种习惯,一种自然的习惯。
而关节的放松也离不了拧裹二字,却加了开扯的劲儿,两部分肌肉在关节处互相争拧,让这里强壮起来的同时,也将这些肌肉拉开,和拨筋是一个产量。
王青山最后就一句话:“不管你是练什么拳,都要先看能让你难受不,难受了就是练了,不难受那功夫铁定是假的,想想看,舒服都能舒服出拳来,那还不满天下都是武林高手……太极为什么近多年废了,就是练拳图了舒服了……甚至有些人说,舒服就对了……那才是错到姥姥家去了呢……”
闲谈中,马野山知道今天向山同王信久交手的事儿,不由地惊奇地睁大了眼睛,王信久的功夫他知道,那在晋城基本上是盖着的,他虽然没和他摸过手,但自己也知道不是人家对手,看向山一副土里土气的样子,乍一听让他差点没瞪出了眼珠子。
自从那次事情后,他已经正式成了王青山的弟子了,王青山也很看好他,估计王青山的东西,最后都要落在他身上了。
他也对打法格外地感兴趣起来,而且一旦入门,学起来也非常快。
他就有了点儿想同向山摸摸手的意思,毕竟他对王信久的功夫主要是听来的,但两人并不太熟,而且王信久动手时的心黑手辣在晋城一带是出了名的,他千金之子坐不重堂,自然不想冒了险和王信义动手。
现在向山能胜了王信久,又是自己人,他就起了点小心思。人都有好奇心,他也很想知道自己和王信久谁更强些,就是比对方差,他也想知道差多少。但向山毕竟是王青山的客人,他却开不了这个口,他对王青山老人,现在可不是一般的尊重了。
向山是什么人,一看他的眼光神情,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看他看了自己,又看了王青山,就知道他不好意思。就和康顺风对视了一眼,康顺风正在想将太极的缠丝劲儿合到红拳中。红拳也被称做软拳,本来就有一些缠肩合膀的东西,红拳为什么要叫红拳,就在这个红字里。绞丝旁边上一个工字,这个绞丝旁就是扭扭捏捏,别别扭扭的意思,工就是功夫的意思,关中红拳五虎上将之一的张悦侠老先生,在他九十八岁高龄时,在有人问及红拳为什么叫红拳时,老人就一句话:扭扭捏捏地练功呢!
在陈式太极的成拳过程中,就借了练效新书中的雀地龙,而这个雀地龙,就是红拳中的身法。而且在陈式已经失传的五套拳中,第四套真接就是一路名为红拳的拳法,而且经过对谱,基本都是现传的红拳老套路的一些招式。
康顺风肩上的伤还没完全好,动手不便,本来由他自己亲身领教一下马野山的功夫,那是最好不过的,现在只好由向山来同马野山试试手,给他看一下,感觉感觉也好了。
于是向山就微微一笑道:“听王师讲马兄的功夫,我心里好奇得很,杨式拳有独到的地方,不过这么多年,高手不多了!都说杨家的拳,武家传,自从这拳经过武禹襄再传回杨家手里,杨式太极就没什么味道了……王师一生考证了杨家太极,现在都传到马兄身上了,我们即为同好者,交流一下可以吗?”
马野山一听,这不正是“正合吾意”四个金灿灿的大字吗!当时就站了起来,道:“我也里也正这么想着,听王师说向兄弟刚才斗王信久的事情,让我心里也很想往向兄弟的功夫……”
这边包间里不够大,马野山就道:“我这楼上有个大办公室,把里面的东西挪挪,就可以了……”向山就点点头。马野山就打了电话,让人把场子先腾出来,这边电话打过去不工时间,就有一个服务员来敲了门道:“马总,上面会议室已经布置好了……”马野山就站起来,对向山做了个请的手势。
武人对这种交流总是很好奇的,而且这种交流比打还容易看出东西来,一行人就来到了楼上,果然是一个大会议室,中间清出来的场子有二十个平米左右,两人又是交流的形式,所以地方是足够了。
这样两人就到了场子中间,向山先是一抱拳道:“点到为止!”
马野山对这个规矩却不太懂,倒是王青山知道,就开口替他道:“野山也点到为止!”马野山就点了头,却是往前一站,一个懒扎衣就开了门户。
向山照样起了**手的门子,两步一转,向山左手一引手,右步一跨,右手就直拳击胸,却是一个形意拳中顺步崩的打法。
马野山赖扎衣势却不退反进,正是王青山所擅长的,迎出来积极控制,前面手一塌向山的手腕,下面手往前从下一托,一接到手,就是一个手挥琵琶的捋式,将向山的拳往自己斜下方引。
向山右拳一偏,却根本不管,右手住胸前一抱,左手就从怀里走出了钻拳势来,不过他这只是形似,并不是形意拳的发劲形式,劲力完全走得是红拳的低捅,但却是从拳到肘硬成一线,劲意落在自己的肘上,看似捅,实是撞,却正破了手挥琵琶的捋势。向山的手肘一触到马野山的手挥琵琶的前手,马野山的劲就棚起来,但却不死棚,而是给向山加了一个衡匀的力,然后顺着他的用力方向就棚住劲儿,一转大脊,劲如丝缠,后手就住前托拿向山的手肘儿,上面手一扭,下面的腿就自然地屈膝而起,打出一个金鸡独立十字腿出来。
他一退踢来,向山不等他的手抓实,身体就一缩小腹,步子前虚后屈,地盆托了丹田,肘往下觉,全身的劲儿就激灵一下上下一合,中间一吞,他的腿刚把轻蹬出放完,向山就一挺小复,用肚子向他已经伸出的脚撞逼过去。
马野山十字腿并不伸直,因为直而尽,则无力。向山这一撞入,他的腿就随着他的进步想往回收,但向山下面的脚却带了趟劲儿,直踩他的支撑腿的足踝,同时全身力气整撞进来,却是趁了他起腿半边空,要打他一个合身直入的闯堂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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