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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第十四章 陈檑这孩子

    第六卷第十四章陈檑这孩子

    这一掌单抹手一抹。是盖脸又抓眼,三井连续两次被重击,反应就有点跟不上了,这时就被这一掌抹个正着。康顺风左手一抹,右手就拳从口出,轮斩过去,这一拳砸鼻击颧,棱挂肩锁,三井就基本没了意识。

    康顺风右拳斩下,左手往上护和右脸,侧身进步,与三井进了个身贴身时,才猛一低身,右脚往他身后一跨,一个揭手就使了出来。

    炮捶中揭抹捅斩四手可以互相接转,这一揭带了靠劲,将三井就直接摞下了檑台。

    要是日常同人比武中,康顺风打到这种程度,也就不打了,但这次事件,牵扯到中国武术的荣誉了。他就没有了留手的意思。对于他和向山来说,为了维护这种荣誉,宁可失了性命,这时又怎么会顾忌到三井是不是会受更重的伤呢?

    又是嗵的一声,整个比赛就结束了,一共是七战六胜,原本想打几天的檑台,让两个人一早上搞定了。

    下面的人再次沸腾了,大家已经顾不得肚饿了。在人们的欢呼声中,向山却飞快地来到康顺风边,一把扶了他,道:“不碍事吗?”却是在问他的伤势。

    康顺风动了动右肩,却是一阵剧疼,估计已经伤了骨头了,但却不影响活动,就笑道:“有点疼,应该没大碍……”

    这时台下已经有观众跳上台来,拳协的人忙维持秩序。

    张媚、庄菲、庄妍都冲了上来,张媚冲上来就扑在康顺风的怀里,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什么都不说,只紧紧地搂了他!庄菲却一下子就挂在向山的脖子上道:“师父,你好帅哦……”庄妍脸红红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表达激动。康顺风看庄妍脸红扑扑地站在那里,心里一高兴,一激动,就一把将她拉过来。也抱住了,康顺风刚经过激烈的打斗,身上男人味儿正浓,庄妍的脸就被薰得更红起来。

    下面王雅婷却护住了朵朵,怕她被人群挤了。

    朵朵的脸上也有着一种激动,如果说她在S市帮康顺风还是谋一份职业,并且表达对哥哥们呵护之情的报答的话,现在她真的迷上了自己的事业。一种把自己民族文化传下去的神圣责任感,就在这一刻充盈了她的心头。

    江兆青的脸上也很激动,他一面指挥着拳协地人维持现场秩序,一面打电话给上级领导报喜:“是呀,主任,七战六胜一败……那一败是怎么回事儿,是这么回事儿,啊……是为了麻痹对方……恩恩,就像扎金花赌钱一样,故意示弱的让对方上当的……恩恩……”听得边上的王惠武、陈庆洲还有几个副主席都一脸的鄙视神情:这扯得是什么蛋哟!

    有人上来要同康顺风和向山合影,他们也没有拒绝,却是将朵朵还有王雅婷一起拉上来,大家一起合。反正中间就是他们七个人,其他的人上来照像。就站在边上,随便照。

    这边王兆青就喊上了,道:“各位,让向先生和康先生休息一下吧,他们都累了……”人群就渐渐散开去,这边拳协地人就来招呼向山同康顺风,叫一起去吃饭。向山和康顺风都有点懒于应付,只道:累了。

    王兆青就善解人意地道:“老陈——”却是叫了陈庆洲道:“那你就招呼向先生和康先生,一切费用都算拳协的……”

    陈庆洲那管你拳协出不出费用,别说他不缺那点钱,就是真没钱,卖房子也要招呼好,他心中的那种感激,这些人那能与他相比。当时陈立梁和黄劲宏都上来了,忙带了向山、康顺风他们下去。陈庆洲在开封徒弟不少,人又明白诚恳,不骗人不哄人,所以虽然功夫不是很高,但弟子对他也很尊重。

    今天师父的事,大家都来了,一家伙十几辆车都在外面停着。

    上面一赢,几个弟子就开心了,大弟子就挑了头,对今天的事有所安排,这时几个经济条件好的徒弟就过来,大弟子就道:“师父,我们已经在汴京饭店定了餐,为向先生和康先生庆祝一下吧……”

    陈庆洲啊了一声,他本来想在家里宴请一下向山的。他家原来就是开过饭店的,爱人的手艺不错,但这时又不好屈了弟子们的心,就看了向山道:“向兄弟,你看……”

    向山就笑眯眯地道:“陈哥你安排,我们客随主便……不过吃完饭后,我要陪我妹子去逛逛,她们本来就是想玩两天,这一下一天半就过去了……我们明天的车还要赶到晋城……哎,说到这,陈师父,你能弄到座票或卧铺不,我这个妹妹身体不大好,我们车票改签后,没了座了……”他指着朵朵道。

    “哥,我没事儿,你别尽操心我……”朵朵红了脸道,心里却甜丝丝的。

    陈庆洲就笑道:“别操心那什么车了,就在这好好玩几天,回头我们开车,一路送你到地方……这次你一定要让我把你招呼好,不然哥哥心里过意不去……”

    向山看了一下朵朵,就点头就道:“那敢情好!”他就是这么个人。不怕欠人情,也不忌讳收人情,既然自己帮了陈庆洲,就会很坦然地接受他的报答,而且他确实疼了朵朵这个妹子,不想她身子不好还受罪。

    一行人就到了汴京饭店,服务员就带他们来到订好的包间,吃起了饭,就不断地有人过来敬酒,向山同康顺风都有胡斜子的门规,饮酒不得醉!当时就一一推辞了。陈庆洲虽然不知道这是他们的门规。但却是敬了向山的为人,对大弟子吩咐下去,下面就说好了,一起敬向山和康顺风一怀,两个人就欣然而饮,亮了杯底给大家看。

    这时席间突然匆匆来了一个少年,身上衣服明显有点旧,却胜在干净,整个人都干干净净的,过来给陈庆洲见了礼,那边就有人叫:“陈雷,你早上不是一直都在吗?怎么半截就不见你人了,现在才来?过来坐这里……”

    那少年应了一声,正准备过去,陈庆洲却道:“陈檑,你坐过来!”却是让服务员给自己下首加个凳子。

    向山同康顺风就注意地看了少年,能让师父疼爱,必有疼爱的原因。

    那叫陈檑的少年就坐了过来,边上的大师兄忙往边挤挤,却是宠爱地抚了一个他的头,道:“妹妹怎么样?”

    陈檑就咬了唇道:“今天又透渗了一次,现在就是没有合适的肾源,我把钱已经攒够了……”

    陈庆洲却给他碗里挟了一块牛肉道:“多吃点菜,每天要打几份工,还要练功,不注意身体可不行……你再有个啥,你父母和妹妹怎么办?”

    说着就对向山和康顺风道:“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弟子,悟性资质都不错,而且能耐住性子能吃苦,又特别爱这个……可惜我功夫不中,把孩子耽误了!”说到这里,一抬头,就端了一怀酒,道:“我今天就厚了这脸,给向兄弟、康兄弟你们递个话来,能不能收了这个孩子……现在这种好苗子不多了,这开封城里我暂时还找不到能教他的了!”

    向山同康顺风就惊奇起来。这少年看着年龄不大,却能让陈庆洲这么舍出来,端酒递话,那就不是一般的资质了。因为以他同向山的渊源,要让向山指点一下弟子,那只是开开口的问题。胡斜子当年带了向山,一路走来,就是让向山长见识,同各门各派的人动动手,交流功夫。也让那些长辈指点一下。而端酒递话,这在武林中是让徒弟的意思,就是师父自认功夫不够,教不了弟子,所以将弟子让给高人。

    过去人讲,徒访师三载,师访徒十年。意思一个徒弟想找个好师父教,三年时间就差不多了,而一个好师父,想找个好徒弟,那十年也不一定。好徒弟能让师父名扬天下的。但这种把好徒弟让出去,那就是确实徒弟有极过人的地方了。

    向山和康顺风同陈庆洲谈拳说理,知道他虽然功夫没练出来,却知道的都是真东西,而且相信陈庆洲的眼力,陈庆洲能认为他教不了的人,自然让向山和康顺风就感觉惊奇起来。当时向山却没接陈庆洲的酒,而是道:“让孩子练上一趟!”

    陈庆洲就点点头,放下了酒,对陈檑道:“你练上一趟五行八法拳,给你向叔和康叔看看,把基本功打扎实了……”

    包间里空间挺大,陈檑就在桌子中间练了起来。

    五行八法拳是少林拳里一趟基础却又高级的拳法,说基础,是因为这套拳很普及,几乎入门就练,说高级是这套拳手眼身法都有,练到老都不过时,不管你功夫多高,都值得练。当时陈檑这一套拳走出来,看得向山就点了头,却对陈庆洲道:“是个好苗子,不过孩子还是跟到你门下吧,我留点东西给他,再等几年,我们那边事情搞顺了,再让他过来吧,不过他一直都是你的弟子!但东西,只要他能练到,我们不藏私……”说着对康顺风道:“你把炮捶和拧腰摆胯还有云手进靠一会传给他!”

    康顺风点点头。

    虽然向山和他已经结拜,但向山还有一个身份,就是胡斜子一门红拳的门户柱子,和那些大门派的掌门差不多,不过胡斜子只是红拳的一个传人,分支,所以向山就不是掌门人了,而是门户柱儿,他让康顺风传拳,康顺风就得听这个话。

    康顺风如果以后收弟子,要登堂入室传内场的那种弟子的话,按过去规矩,是要向山点头同意才可以的。不过现在已经没那么严了。

    陈庆洲听了向山的话,却是拿起酒来,让人又拿了两个杯子,三个杯子一字排开,却是一次倒满,然后一口一个,一一饮尽,喝完一个扣一个,喝完一个扣一个,三个杯子全扣在桌上了。

    向山就哭笑不得,叫了一声:“陈哥,你……”却不知道该说啥好。这在过去武林中就讲究大了,喝完这三杯,杯子已经扣了,那也就是再同谁都不喝了。同一个人连喝三杯,却不再同其他人喝了,这在酒桌上是得罪人的,所以这是过去拜大哥的意思,意思就是只认这一个人。当然陈庆洲今天这桌子上都是自己的弟子,而且知道这意思的人并不多,他也算讨了巧的,但这个意思却让向山很为难。

    向山知道他心里对自己有感激之情,却是从他那三个怀子中一翻,拿起一个,倒了一杯酒,双手端了给他道:“陈哥,咱不玩外道的,你要叫我一声向兄弟,我就开心!”

    陈庆洲忙双手端过来,向山的意思也很明显,就是我们是兄弟间的道义,帮忙是应该的,不要再做其他表示了。这三个怀子也只有他能翻,别人翻陈庆洲是要翻脸的。

    陈庆洲做这些姿态,也是表达自己的一份感激之意。

    这些老规矩现在人都不咋讲了,所以年轻人包括康顺风在内,看得莫名其妙。

    陈庆洲这时就给向山讲小陈檑的事,他的父母其实都不是亲生的,他是父母抱养的,不过养父养母对他确实不错,就是在自己有了亲生女儿以后,也没有对他减少那怕是一丝爱意,但他的妹妹却不幸,患上了尿毒症,要么换肾,要么死。他父母都已经感到绝望,打算放弃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但小陈檑却没同意,他小小年纪就掇了学,什么苦都能吃,开始在城里打了几份工,又从我这里借了些钱,做些倒腾的生意,一面供了妹妹保守治疗,维持生命,现在也已经攒了二十多万的换肾钱。说着就吹嘘不已,那些师兄弟几个也都露出疼爱的神情,显然都很喜欢这个小师弟。

    向山眼睛当时就红了,他对陈檑道:“你比叔强!”

    陈檑这时就端起酒来,乖巧地给陈庆洲还有桌上的几个师兄满上酒,却是笑道:“叔你别光听我师父夸我,其实都是师父和几个师兄有意照顾我,我就是一只爬在他们身上生存的小生意虫儿……”

    一番话就说得几个人都笑起来,笑声中却充满了宠爱。

    朵朵那里听到这些话,心中立刻就起了对这孩子的认同感,他们其实是同一类人儿,并不排斥和接受别人的同情,但却也也从不放弃自己的努力,她对张媚耳语了几句,张媚点头后,她就一招手道:“小弟你过来!”

    陈檑看朵朵脸色有点白,但却明艳动人,心里自然也生好感,就乖巧地道:“姐姐什么事儿?”朵朵就从自己腕上解下张媚送给自己的手链道:“把这个代姐姐送给你妹妹……”

    陈檑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收了笑嘻嘻的模样:“谢谢姐姐!”他咬了唇,却没推辞就收下了那条链子。朵朵这正是聪明人的地方,她如果给陈檑东西,那陈檑铁定推辞,而且她身上也没有什么能送给男孩子的东西,但她送一个链子给陈檑的妹妹,那是陈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陈檑自然没法推辞,也不会推辞。

    但朵朵的心思并不是仅仅给他送一个链子这么简单,她就顺势拉了他的手,却是道:“陪姐姐坐一会儿……”

    那边张媚就笑道:“人家管向山哥叫叔呢,你却叫人家弟弟,叫乱了呐……”

    那边陈檑才知道她是向山的妹妹,立刻就变得恭敬起来,拿了手里的链子,不知道是不是该退回去。

    朵朵就笑着给陈檑道:“别理她,咱们各认各的关系,你尽管将我哥叫叔,管我叫姐姐,也管她叫姐姐!”后一句却是指张媚,然后才对陈檑又道:“拉个凳子来,别站着,我有话给你说……”陈檑正要去拿凳子,坐在朵朵边上的庄妍就道:“我和菲菲挤挤,你坐这里吧!”陈檑一看,又是一个极漂亮的姐姐,当时感激地道:“谢谢姐姐,还是拿个凳子吧,不然影响姐姐吃饭……”却并没有坐,还是从边上拿了凳子过来。

    朵朵就问道:“妹妹叫什么名字?”

    陈檑脸上就不由地露出心疼的神情来,道:“叫陈星……”

    朵朵笑道:“名字真好听,一定很乖巧吧!能告诉姐姐,妹妹的骨髓配对型号吗?”

    这个数据就在陈檑的脑子里刻着一般,当下就报了出来。朵朵却从自己口袋掏出一支笔和电话本来,将那个型号写下来,边写边道:“姐姐在S市上大学,而且姐姐的学校和台湾、新加坡、香港那边的高校都有联系,我试试通过一些联系,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肾源……”

    陈檑感激地笑笑,这次却什么都没有说,给他说同情话的人太多,他也习惯了给人说谢谢,对于这种用行动真正帮自己的人,他反而不会说那两个字。因为这时,他的感激是在心中记着的。

    这边不提他们说话,那边吃吃喝喝那很快到了结束的时间。当时陈庆洲就按排车子送向山同康顺风他们先回自己家,他又接到了拳协的电话,还得赶过去。陈檑也跟他们一起回陈庆洲家,他早上去看了他们打檑,向山打完后,刘振嵩上场时,他就去给妹妹做检查了,听陈庆洲将自己介绍给向山,让向山传自己功夫,他心里很开心,也充满感激。

    知道向山他们并不会在开封多呆,陈庆洲自然想让他尽快学些东西。

    当时大家就回到陈庆洲家里,康顺风就在院子里给陈檑教炮捶,先教炮捶,揭抹捅斩学会后,再教其他。要说陈檑确实在这方面有天赋,一个小时就将炮捶整个动作学会了,而且动作比较标准。康顺风又给他教了拧腰摆胯,看他走标准了,又给他教了云手进靠,这些东西教给他,也不说什么解释什么,只道:“你好好练,明天晚上抽时间过来,我给你捏捏架子……我们可能最多再停两三天,你抓紧时间练,把架子先拨正了,再说其他……”

    陈檑就点头应下,这时朵朵几个女孩子见他们教完了,就吵吵着要去看陈檑的妹妹陈星,就陈檑学拳这么一会儿时间,各人出去都买了一些礼物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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