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少侠!”来人身未到,声已到。北双只觉声音好生熟稔,待看清来人面孔,竟是凉山派掌门人千手百脚洪平,心中大喜,脱口叫了一声:“洪掌门!”洪平飞快的射到北双跟前,激动着握着北双的手说道:“北少侠,你的武功恢复了?”北双激动的点点头,兴奋不已,停了好半晌,望着风尘仆仆,微显疲惫的洪平问道:“洪掌门,你怎会在此地出现?”洪平紧握着北双的手,兴奋的回道:“我是来寻你的。”北双自茅围和白嘉露一战之后,便不曾再见洪平,心头有很多疑问,一时竟不知如何问起,一把把骷髅谷的事给放在脑后,激动的把洪平拉至谷口旁边坐下,如连珠串的朝洪平问东问西。北双凝视的听着洪平的别后情形,才恍然大悟黑衣蒙面人便是他,在北双受难被银链金枪蔡根困住之时,正是洪平替他解围,使得自己与单桂珠能顺利逃脱。洪平与川枭为使邵阳分部不能追杀北双,便时常骚袭邵阳分部,弄得双镰客疑神疑鬼;洪平与川枭还得闻双镰客派出人马欲擒冷面黑煞严梦柔,及时救助严梦柔,力敌西北雨……川枭不幸被擒,而洪平为了救神志半清醒的严梦柔,只得撇下川枭。北双一听救走严梦柔的也是他,此刻却不见严梦柔,一股急切的焦虑自他心中升起,忍不住急声打断洪平未完的话问道:“小柔呢?”“我为了逃避西北雨的追杀,与严姑娘躲在山里,严姑娘经过我的解说你的苦衷,才幡然醒悟过来,恢复神志,她明白你是真的爱她……”洪平望着北双焦急而激动的脸色,微微一顿,接着说道:“严姑娘与我本想救出老官,但一听邵阳分部已派出断剑神龙姓吴的捉拿你,事迫眉睫,只得暂先撇下老官,与严姑娘匆忙赶向苗疆;但我们一进入苗疆便听说你与单姑娘已达天母潭,昨天临晚,我们来到汉苗镇,更听到你已恢复武功的消息……”北双见洪平又要停下,急着问道:“之后呢?”“之后,嘿,北少侠,你该可以想象到严姑娘该是多高兴!”洪平瞅着北双,故意停了一下,见北双又急着想开口,连忙笑着接道:“严姑娘一直嚷着马上要去见你,嘿,北少侠,你猜猜,我和严姑娘从近东海边缘的地方,来到这足有万里不止的汉苗镇,整整十五天,这十五天我们停留了几次?”北双望着洪平疲惫的神情,心知洪平在打趣自己,讪讪笑了一下。“只有三次,平均五天停留一次。”洪平伸出手指,装出无奈的神色说道:“严姑娘的武功比我强多了,再说系念她的心上人,她当不觉疲累;可是老夫可惨了,到了汉苗镇再也走不动啦,反正你已恢复武功,我相信停留在汉苗镇一定可以遇上你,于是严姑娘和我便在汉苗镇打尖。”北双不待洪平停下,便又急声说道:“你还没说出小柔现在哪里?”“你急啥?看你这副急相,真不敢相信老官对我所说的你当初撇开严姑娘的狠样。”洪平打趣的朗笑两声,望着北双微红的两颊,搓了搓手,这才又说道:“一个时辰以前,我们听到伙计在谈论着你已把红苗帮夷平,立即赶到牛家帮,但你已走了,我们便马上追来。……”“那小……”北双急着又想开口,但一想到洪平又会取笑他,连忙咽住话语,耐心的等待洪平说完。洪平见北双那副迫不急待的样子,忍噱不住的笑出来,笑说道:“严姑娘和我找了一阵子,不见你的身影,便分头找,约定明晨在前头的一家客栈见面。”“噢……”北双听完脸上一阵失望,忽然站起身子说道:“我正想踏平这座骷髅谷!”洪平立起身子凝目望去,谷口的碑已被北双毁去,所以一直没知道眼前的野谷便是武林三大禁地之一,一听竟是骷髅谷,脸色微微一变,不解的问道:“那姓张的又是怎么惹了你?”“哼!少爷今天非把他给磨平不可!……”北双走到谷口,面露凶机,恨声把单桂珠爱马遭殃的详情说给洪平听。洪平边听边凝注着谷里,只见里头躺着不下千条的独角金蛇,随风传来一阵刺鼻的腥臭。“老夫闯闯看,就不信所谓的武林禁地!”洪平一待北双说完,一股雄心升起,说了一声,拔身飘进谷里。北双见状,连忙叫道:“洪掌门!留心!”洪平正想回话,两旁山谷忽窜出一大片金茫茫的小蛇,心头一震,忙射出谷外……说也奇怪,洪平刚越过谷口的白线,那些独角金蛇忽又隐去。“哪门子邪?!’洪平跃在北双之旁,面漾余悸,袍袖拭着额角的汗珠,惊声说了一句。“姓张的不知哪里搞来这许多名堂。我刚才试过,也不行!”北双望谷兴叹,朝洪平无可奈何的耸了一个肩,苦丧着脸说道。“有了,看我的!”洪平忽地亮起两眼,一拍两手,兴奋的叫了一声。北双正奇怪,只见洪平从怀中掏出两枚指姆大的黑色铁丸,心中一喜,脱口道:“好极了,有这两枚火磷弹,不愁没法叫这些小畜生炸个稀烂!”洪平把一枚火磷弹交给北双,得意的说道:“咱叫姓张的滚出老窝!”“洪掌门,你怎弄到这玩意?”北双知道火磷弹威力无比,足可把一座山头给炸毁,在江湖上很少见,几可说凤毛麟角,惊奇的把火磷弹置在掌中,边细看着问道。“那是我和老官弄到的……”洪平面带得意的说道:“我和老官赴东海的途中,遇到老官昔日的仇人‘满天星’许浩那家伙,老官把他劈死了之后,无意中得到这个玩意;我们在救严姑娘的时候,老官身上的两颗炸死了西北两舵的人马,还剩这两枚,正好派上用场……”“好!咱们就送给姓张的!”北双听完,就要把手中的火磷弹给掷进谷里。“哟!慢点!”洪平脸色一变,惊惶的按住北双的手。“怎么了?”北双被搞得满头雾水,不解的问了一声。“咱少说也要退后十丈远,否则也要一起完蛋……!”洪平抓住北双的手腕,射起身形,直飘出了几丈远,停在一颗古树的背后,沉声说道:“老官就是不明究理,也被炸伤,才被姓万的逮去的!”“竟如此厉害?”北双惊讶的说了一声。“马上就可得到证明!”洪平点点头,一扬手掌,把火磷弹朝十丈外的谷底里投去……北双也忙不迭丢出火磷弹……“碰!碰!”两声震天撼地的暴响骤然掀起!北双与洪平只觉得耳膜差点没被震破,连忙俯下身子,只感在剧烈的动摇胸腑一阵难受;而且四周还唏哩哗啦的掉下一大堆的碎石,以及无数烧焦的小金蛇。“好家伙!”北双站起身子,拍拍脸上的尘土和身上的泥灰以及金蛇糜烂的尸体,望着已是一片火海的骷髅谷,惊奇不止的啧了一声。熊熊的火势,随着干燥的秋风吹哮,火焰高达十几尺,照得满天通红,好不壮观。北双拂过肩后的剑柄的丝穗,好生缺德的说道:“阿弥陀佛,姓张的,你现在去的地方,正是‘人间禁地’啦!”“可怜,姓张的只有向老阎询问是谁干的‘好事’了!”洪平望着刹那前还是一座高耸的野谷,现在即成了一片火海焦地,脸色耸然的说道:“哼!现在成了‘武林平地’啦?”北双笑了一声,转身向洪平说道:“洪掌门,一笔‘帐事’已了,走吧!”说罢,当先跃起身形,射向已是微现光白的天际里。洪平也忙不迭的拔起身形,急追而上。一路上,北双大略的向洪平讲述他逃亡的经过,以及恢复武功的大概。“北少侠,令师母是否吩咐你采集三种药草?”洪平忽然想起什么,插口问道。“咦,我还没有说你怎知道?”北双一震,脱口问道。“我何此知道,我还知道那三种药草的名哩!”洪平怪异的一笑,接着道:“是不是叫龙角草、贝芝、皋叶?”“嗄!”北双惊异的叫了一声,猛地刹住身形,瞠睁着两眼,望着满脸含着神秘笑意的洪平急声问道:“你怎的这样清楚?!”“严姑娘告诉我的!”洪平笑着说道。北双又是一怔,脱声问道:“小柔告诉你?她又怎知道?”“哟,你这人真健忘!”洪平似有意卖关子,故意停了一停,一待北双想开口,才连忙抢着说道:“难道你忘了你的心上人的父亲昔前是干啥的?”“是一位名医!”北双想起严梦柔的父亲双阳先生严秋生生前在江湖上行医,大悟回道。“是了!严姑娘神志清醒后,得悉你是中了七绝去功散,她想起她父亲医书上记载的治疗方法,所以她急着要见你,就是为了要帮助你恢复武功的……”洪平拉起北双,示意北双边走边谈:“我告诉她单姑娘已决定为你牺牲,但她说单姑娘不见得会死去……!”“什么?”北双刚刚展出身形,一听单桂珠并不会死,脱口叫了一声,又要把身形停下。“你别穷紧张,咱边走边淡,你知道老夫此刻多希望马上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洪平连忙揪住北双,拖住北双的身形,笑着说:“严姑娘肯定的说,令师母医术高明,必能保住单姑娘的性命,最少能延长两三个月,但必需在两三个月里得到三种药草,然后单姑娘必能脱离险境。”“小柔真的这么说?”北双神色激动的问道。洪平点头道:“不错,而且非常肯定!”“洪掌门,小柔没有说这三种药草生长在什么地方?”北双定一定神,用力咬痛了舌头,发现不是在梦里,才又急声问了一句。“没有!”洪平摇摇头。这时两人已驰出山林,踏上通往中原的官道,天色也渐渐亮起来。北双和洪平中止了谈话,默默的展着身形,但两人心头有一股同样的急切念头,就是希望尽快抵达前头的镇集,两人身形展至顶点,如两只大鹏,嗖然而掠。洪平为的是要好好睡一觉……北双巴不得见到他阔别三月的严梦柔。北双心中一直打转着他在天母潭的一幕。他想起他师母绝口不提单桂珠,也许单桂珠真的没有死去,但他想又不明白何以没有见到单桂珠?这一切令他感到不解。一朵旭阳已露出山头,射出金芒万丈,大地已苏醒过来。官道上已可以看到袅袅的炊烟,早起的庄稼汉以及赶路的生意人,渐渐多起来,北双与洪平为免惊世骇俗,不得不慢下身形。奔了好一下子,两人总算进入镇集。北双和洪平转了两家客栈却不见严梦柔,洪平实在支持不住,对北双苦笑着说:“镇上只有三家客栈,你马上可以见你的小柔了,老夫眼皮已快睁不开了。”“真不中用!”北双望着疲惫已极的洪平,笑了一声。“不到天黑别叫我!”洪平打了一个呵欠,朝北双怪异的挤了一眼,移动脚走入客栈,回头朝北双笑着说:“也许要老夫去叫你们!”洪平把你们说得特别重,北双当然知道洪平是在打趣自己,俊脸红了红,讪笑了一声。北双转过一条街,来到最后一家客栈,远远的便见到他心爱的坐骑停在客栈前。“黑炭!”北双叫了一声,跑上前去,兴奋的搂住黑炭的脖颈。“啡……”黑炭一见北双,扬首叫了一声,四蹄兴奋的抖动着,不住磨厮着北双。北双走入客栈,问明伙计严梦柔是否在这里。“客官爷,您是说那刚来的穿黑衣服的姑娘?”伙计露出钦羡的眼光,望着北双说道:“有有,就在楼上左排最后一个房间……”“谢你老兄!”北双不待伙计说完,已冲上楼梯。“哟,急性鬼一个!”伙计望着北双消失的身影,笑着自言自语道:“不过那么漂亮的妞儿,任谁也会性急!”北双冲至最后一个房间,猛地停下来,一颗心忽地咚咚鹿跳不止。北双甩甩头,定了一定神,他不明白自己此刻何以会如此紧张?不是么?他又不是第一次见到女人。停了一下,北双伸出舌头舐了舐唇边,伸出手推开房门。北双的心差点没跳出来。北双只见床上摆着一幅美人春睡图。北双轻轻的走到床边。严梦柔正安祥的闭着两眸,床边的茶几放着她的短剑,墙上挂着一袭黑色丝衣,床下摆着一双小蛮鞋。北双俯首凝视那张令他心颤而且心疚的脸庞,看得那么真挚,那么火辣!严梦柔宛似不觉北双进入,睡得那么甜,白色的绸被轻掩着他那姣美的胴体,被外露出她红色的亵衣,以及两只如雪藕的粉臂,白脂的胸脯,随着并不均匀的呼吸,微显急促的起伏着,长长的睫毛微策眨抖着,红润的小嘴微微张着,吐着如兰的气息。一切是那么撩人,那么令北双忍不住的俯下脸庞,爱怜温柔的堵住严梦柔的香唇。严梦柔没有挣扎,任由北双的蜜吻,而且,还轻轻的送出莲舌,轻巧的卷住北双的舌尖。严梦柔缓缓抬起玉手,慢慢解下北双肩后的双剑,然后紧紧搂住北双的颈项。两人如痴如醉的吻着。几乎要窒息过去,北双才抬起头,望着仍是闭着两眸,但吹弹得破的粉颊已泛上一片春桃的严梦柔,轻轻唤了一声:“小柔……”“双哥,你为什么要说话?不是很美么?”严梦柔不待北双说完,两支粉臂又圈住北双的颈项,香唇轻轻触吻着北双的鼻子、下颔、眼眸,微喘着,昵声说道。“小柔!”北双扳住严梦柔的粉臂,强吸了一口气,微颤着声音说道:“我不能……”“我说过不要开口。”严梦柔柔伸出如春葱的纤指,轻掩北双的嘴唇,梦呓的吐了一声,然后缓缓掀开长长的眉睫,两只乌黑如深潭的眸子,卷荡着一片浓深的情意,那么火灼的,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北双的两眸……北双的心弦猛然一颤,叫了一声,紧紧抱着严梦柔的胴体,两眸那么令他难以克制的浮上一片泪光……“双哥!”严梦柔这才叫了一声,两臂紧紧搂着北双的胸膛,臻首用力的埋在北双怀里,喜悦的泪水,再也按捺不住,如长江泛滥的相涌而出。“双哥,告诉我,这不是梦!这是真的!”严梦柔疯狂的把北双抱上床上,把北双紧紧拥在自己胸前,疯狂的说道。“小柔,这是真的,我再也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北双疯狂搂着严梦柔无骨的娇躯,吻着严梦柔的泪痕,心里一阵绞痛,哽咽着说。良久,北双艰辛的推开严梦柔,脱下统鞋,坐在床沿,痴痴的望着自己的严梦柔,温情的拭着严梦柔两颊的泪水,爱怜的拂着严梦柔的秀发,望着严梦柔半裸的胴体,但心中没有一丝非念,只有满腔的歉疚,和满腔的爱意,他觉得自己负欠她太多了!“你瘦了。”北双苦涩的笑了一下,颤动喉结,哑声说了一句。“你也瘦了,双哥!”严梦柔把娇躯轻轻投在北双怀里,轻沾泪痕的脸庞,温柔的贴在北双胸前,边听着北双的心跳声,边梦呓般的说道:“我以为那天之后,你真的不要我了,你不再吻我了。”北双的心灵不住轻轻颤着,温柔的抚着严梦柔的香肩,默默的听着严梦柔含泪的轻诉低语。“双哥,你怎不说话?”严梦柔梦呓的昵喃了半天,半天,见北双始终没有接腔,抬起螓首,颤声问了一句。“……”北双宛若未闻,两眼闪着一片浓深的痛苦,脸上一片迷惘的神色,呆然的望着窗外。“双哥!”严梦柔离开北双的怀里,痴情的叫一声。“噢,小柔……”北双如梦醒来,连忙牵起一丝微笑,苦涩的应了一声。“你怎么不说话?”严梦柔握住北双的手,发现北双的手在微微颤抖着,惊惶的问道:“双哥,你怎么了?”“小柔,你不是叫我不要开口么?”北双连忙抽回手,唇角挂起一丝严梦柔可以看出非常勉强,而且苦涩的微笑。“不,双哥,你在瞒着我什么?”严梦柔扳过北双的头,颤着声说道:“你没有看着我!”北双逃避般的移开视线,唇角痛苦的抽搐了一下,蠕了蠕嘴唇,没有说话。“双哥!”严梦柔看不出北双何以会如此模样,芳心揣测着,迷茫的叫了一声。严梦柔只觉北双的在痛苦的避着自己,脑中急速一转,忽然脱口大声叫道:“不!双哥!你不要……!”——xmwjw扫描一兆OCR独家连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