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应该是强壮可靠,可爱就免了,羞辱用词禁止使用。”
“不准再吻我。”一吻结束后,夏语绫不甘地发出警告,发烫的脸颊是她动情的证据。
“办不到,我喜欢你的味道。”甜而不腻。
“日辉学弟……”她瞪他,这男人太得寸进尺,就会顺着竿子往上爬。
“咦……快看,小夏,太陌快出来了,海的那一端已经出现第一道曙光。”初日辉兴奋叫道。分开十多年后,他们第一次一起看日出。
一声“小夏”唤起昔日的回忆,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她抬起头,看向昏暗不明的海上,一抹浅浅的霞红掩去夜的低迷,天空顿然亮了起来。
好美的晨光!她在心中忘我的礼赞。
蓝蓝的海一望无尽,海风吹拂着带来一披披浪潮,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给人一股祥和的感受,不久,一轮红日慢慢探出头,光芒染红了披光点织的海平面。
一样的日出,一样相件的人儿,一样让人受不了的冷风,一样美得教人落泪的红太陌,可是,不一样的是心境,她在感动中带着感伤。
“让我爱你好吗?语绫,我会珍惜你、怜爱你、把你放在我心上,做你永远的“日光男孩”。”他近乎卑微的恳求,低碰的嗓音中饱含深浓情意。
“日辉……”她能相信他吗?她迟疑着。
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初日辉低头深深吻住水嫩唇游,时而粗暴的辗转吸吮,没让她有一丝喘息的空隙,执着掠夺爱她的权利。
也许卑鄙,也许不入流,不过他不想再让自已有所遗憾。她就在眼前,在他的怀里,娇俏的脸蛋徘红如樱,他不会再放手。
她是他的夏日阳光,他的向日葵,最初和最终的爱恋,是唯一能让他打从内心笑出声的快乐精灵,他的……挚爱。
“语绫?语绫?别睡了,已经到家。”
“不要吵,我很困,天还没亮……”夏语绫挥着手咕味,像在赶跑扰人清梦的蚊子。
一声低沉的轻笑扬起。“我是不介意一路背你走回家,不过你确定要这样堂而皇之的走过住了好些年的巷子吗?躲在窗户后头的婆婆妈妈正在瞧着。”初日辉是真的不介意,一点也不,两人亲密的举止正好落实他“男朋友”的身分。
她用力拍了背着她行走的男人一下。“你很吵耶,我稍微昧一下眼不成码?你知不知道上了年纪的女人很需要睡眠,新陈代谢也越来越差了”她不耐的说,眼睛困得睁不开。
“好,我不吵你,你尽量睡个饱,不过站在你家门口拉着拐杖瞪我的老先生是你爷爷吧?他好像想把我劈成两半。”好在那只是拐杖不是武士刀,否则他性命堪虑。
“什么爷爷?他在睡觉……”蓦地,她霍然惊醒,一欢迷蒙的大眼睁得圆亮。“喔?爷……爷爷,早安。”干笑着,她硬着头皮道声早。
“早什么早?都几点了,你今天不用上班吗?一大早赖在男人身上成何休统,你还要不要嫁人??”这丫头真是被他给宠坏了,太没分寸。
中气十足的吼声震耳欲聋,夏家爷爷夏义年老当益壮,除了左手还有些使不上力外,如今健康情形一如常人,完全看不出曾经有中风。
这得归功于他妻子和孙女的细心照顾,以及他自个持之以恒的勤奋复健,虽然无法像以往轻松书写一手好字,不过慢慢描绘还是能画出颇具禅味的水墨画,一笔一划间仍可见深厚的功力。
“爷爷,你不要吼得这么大声啦,人家的耳朵快聋掉了。我一个晚上没睡,很累耶。”她不雅的打了个哈欠,抬手揉揉发酸的眼皮。
夏爷爷高高举起拐杖,轻轻地打在孙女肩上。“去作贼呀?大半夜溜出门,你想让谁担心?女孩子家这么不知检点,以后看你怎么找得到婆家。”
“爷爷……”她撒着娇,嗓音软腻。
“去去去,少喊我,我没你这样丢脸的孙女。还不给我下来,规规矩矩的用两条腿站好?”懒成这样子,丢人现眼。
“喔。”趴在男人背上的夏语绫动作墉徽地直起上身,不太有精神的准备滑下来。
“等一下,我背你进去,你没穿鞋。”等爷孙俩过完招,初日辉这才开口。
她低头一瞧,一脸狐疑。“咦?我的鞋呢?”
“在这里,你自个踢掉的。”他扬扬手指勾住的拖鞋,笑得满脸春花开。
脸上一红,她有些难为情的俯在他耳边低语,“我没做出很丢人的事吧??”
“没有,除了睡着以外。”没有不良睡癖,除了有搂“抱枕”的习惯,而这点他乐意配合。
稍早当太阳高高升起的那一刻,先前被他吻得喘不过气的她,也因熬夜不睡的休力宣布告罄,眼皮重得往下垂,不自觉抱着身侧的热源缓缓睡去。她全无防备的睡容平静甜美,令他看得出神,情深意动,舍不得吵醒她,因此只好温柔的抱起她,安置在副驾驶座。
可惜时间不能一直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刻,别说椅子她睡起来不舒服,他看了也心疼,加上公司事务他也不能放着不处理,所以才决定发动引擎踩下油门,先送沉睡佳人回家。
只是她家巷弄窄小,不利车子通行,他只好把车暂时停在巷口,自已充当人力轿夫,背起她用走路的方式将人平安送到家。
“那就好,没让自已难堪。”她点头,继而不满的拍一下他的头。“你干么不叫醒我?一路招摇的走进巷子,我人见人爱的好名声全被你给毁了。”
初日辉黑瞳闪着光亮。“放心,我会负责的,将来没人要你、找不到好婆家,我会委屈点自我牺牲,包下你可怜的下半生。”
“你在胡说什么?皮在痒”这人居然把她爷爷的话当真,一字不漏的听进耳朵里。
羞恼不已的她又举起手,打算教训胆敢“调戏”她的傲学弟。但是她的手尚未落下,夏爷爷隐含责备的嗓音已先传来。
“还在磨磨蹭蹭、嘀嘀咕咕什么?嫌丢的脸还不够大,非把街坊邻居全招来才甘心呀!”现在的年轻人一点也不知羞,竟在长辈面前打情骂俏。“爷爷,你没瞧见他欺负你的孙女吗?你快点教训他,用你的拐杖打得他满街跑。”她打着“借刀杀人”的心眼叫嚷着。
夏爷爷冷哼一声。“我只看到你企图使用暴力。家门不幸,没把你教好是我的不对。”
“爷爷……”可恶的臭爷爷,居然帮坏学弟出气,不疼他最宠爱的小绫见了。
“撅什么嘴?难看死了。”过了年都三十了还一副小丫头脾性,真是长不大。
夏语绫的撅嘴变为扁嘴,有些埋怨自已的地位一落千丈,宝贝孙女竟不敌不请自来的外人。
“在屋里就听见你们爷两大呼小叫的声音,柞在门口干什么?还不进来?我煮好了稀饭和萝卜炒蛋咦?咱们有客人呀,这俊小子是谁家儿子?一起进来,用餐吧。”嗯,相貌堂堂,义表出众,不错不错。
人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脸上多了几条皱纹的夏奶奶则是老婆子看小伙子,看得顺眼极了,还露出满意的微笑。
“奶奶,他是喝洋墨水的人,吃不惯我们的清粥小菜……”
不等夏语绫送客,初日辉已自动自发跟着进屋来到夏家餐厅,接过夏奶奶盛满粥的瓷碗坐下,一口粥一口酱菜吃得不亦乐乎,还反客为主的招呼她入座。
“在国外可吃不到道地的台湾料理,奶奶的手艺真好,好吃到我连碗都可以吞进去了。”为了表示所言不假,他真的吃得不少,逗得老人家哈哈大笑。
“那是我奶奶不是你奶奶,不要乱喊,请加个“夏”字。”夏语绫又瞪他。喊得其顺口,她听得真瞥扭。
黑眸闪着笑意,初日辉顺水推舟道:“早喊晚喊都得喊,先养成习惯。”
她一听差点没昏倒,偷偷伸手指了他一下。“少在我爷爷奶奶面前乱说话,不然我饶不了你。”
“没关系,我喜欢求饶……在床上。”他小声调侃,以为没人会听见小俩口的甜蜜情话,偏偏夏爷爷、夏奶奶年纪虽大,倒是耳聪目明,听得仔仔细细。
夏奶奶一口粥呛个正着,只差没往两人脸上喷。“你……你们……呱……在交往吧?有没有结婚的打算?”她就这么一个孙女,没见到孙女有个好归宿,她可是死了都不放心。
“奶奶,你扯远了,我们不是……”奶奶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看到影子就开枪。
“有。奶奶,我很喜欢你们家语绫,我要娶她当老婆。”在不久的将来。初日辉在心里补充了句。
夏语绫气怒地瞪眼,但没人理她,连最疼她的爷爷也绕着结婚话题打转。
“你姓什么?叫什么?家里有什么人?从事什么工作?有没有能力养家活口?我家小绫儿这些一年过得很辛苦,我不许有人亏待她…”
“姓初名日辉,家庭成员很简单,父母俱在,没有兄弟姊妹。但不用和父母同住,不需要侍奉公婆,有稳定收入的工作,老婆再挥霍也养得起。”
初日辉简单回应,避谈自已有个复杂的家世和别有心机的继母,也没说他是风华集团的新任执行长,手中同时掌握金融企业、财团、百货等多家公司,是资产百亿的富二代继承人。
即使如此,他侃侃而谈的绅士气度仍深受两老喜爱,笑语不断的一直与他攀谈,简直把他当成自家人看待了,热络程度教人为之傻眼。
被冷落一旁的夏语绫很不是滋味,更暗自吃味。她的爷爷奶奶变成别人的了,笑得开心不是因为她承欢膝下,而是莫名闯进她家的男人。
他真的会是她靠岸的港湾吗?为什么她的心无法安定,犹带间号?
“我吃饱了,上楼换衣服,等一下要去上班。”砰的一声放下碗,她有些不悦地起身。“我送你。”初日辉同样把碗放下,拉住想逃走的身影。
“不必了,我有车。”她习惯骑单车上班,一来健身,二来节能减碳。
身为广告主任,其实公司有配一辆车给她,可是她通常把车放在公司的停车场里,除非外出拜访客户或需要出席应酬,否则少有用到车子的机会。
“我坚持。”他轻握住她的手,却任她如何挣扎也挣不开。
她看了眼他冷峻但坚持的眼神,力道渐渐的弱下。“哼!自找苦吃。”
他眉目染笑,将她的手放在唇边一啄。“反正以前也没少吃过闷亏,亲爱的小夏学姊对欺凌学弟向来不遗余力,我早就习以为常了。”
“什么话?好像我对你很不好似的。你要搞清楚,要不是我费心的罩你,以你不爱理人的臭脾气,被人拳打脚踢准有你的分。你那时候践得多令人讨厌啊,连我都想扁你……”
激昂不已的女声渐行渐远,屋里两老相亲一笑,露出会意的欣慰笑容。
他们的小绫儿长大了,找到可以照顾她的好男人,多年放不下的心终于可以安下了,不再需要操心。
凉了的粥也别有一番好滋味,老夫妻互相为彼此挟着菜,享受这难得的宁静,心灵真正的安稳。
风,吹起了,摇动餐桌上藤篮里的矢菊,幸福的香气随风飘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