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化起来后,拉看老太婆买衣服入馆子,出镇时已是下午过半啦,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侧头叫道:“娘,有个白发老人,自称‘正五行’的你老可认识?”
老太婆闻言噫声道:“你见到他,难道他也想捉你?”
左丘化道:“不,他把我的义弟康君,收去作了徒弟,而康君乃是故明燕京都调大将军之遗孤,我不放心,所以问你老?”
老太婆道:“那不要紧,他是故明未年护殿的大将军,明亡之后.他曾经几次暗入清廷行刺,但都被清廷现在两殿都总管拔都明所击败,之后他就行动慎重,只想收徒再起。”
左丘化道:“拔都明的武功很高吧!”
老太婆道:“这老贼号为‘盖世剑手’,目前武林能与他交手一千招而不敢的,除了为娘之外,恐怕找不出几人了!”
左丘化记在心中,回头向老太婆道:“娘.你老要帮一个忙!”
老太婆笑道:“傻小子,娘对儿叫帮忙吗?什么事,说吧!”
左丘化道:“青草湖中,被八虎帮捉到不少孩子,他们都是可怜的孤儿,儿心不甘,非把他们救出不可。”
老太婆道:“化儿,青草湖乃为八虎帮总分堂,他们总堂在山海关,其他都是分堂,以一个分堂而言,高手就有数十个之多!总分堂更不用说,凭我们母子两人,想要捣乱一番倒是轻而易举,明攻暗袭都可以,如想救人,非常困难!”
左丘化道:“这样怎么办呢?”
老太婆道:“化儿,你先别急,救人的事情,中原各派早有计划,他们都已派出高手在联络,迟早有行动,在你,娘想先教依几套绝招功夫再说。”
左丘化道:“娘,我们到什么地方去?”
老太婆道:“到巫山去,将来你练成了,下长江,奔青草湖很方便!”
左丘化道:“娘,八虎帮,听说有八个帮主,这八个人娘都认识吗?”
老太婆道:“八虎帮是八个结义兄弟,为娘只认得他们老大,这老贼在当年,他虽然与另外一批蒙着面围攻为娘,可是事后终于被娘查出了,将来为娘一定要收回这笔账。”
左丘化道:“八虎帮都是老年人了?”
老太婆道:“他们年纪不一定,这种黑道帮会,他们不分年纪的,只论武功和成名,这八人中最小年纪的还只有二十几岁,不过他们外出时都很神秘,所以很少有知道他们是什么地位。”左丘化道:“九龙会呢?”
老太婆道:“九龙会总堂在太湖西洞庭山上,他们的势力与八虎一样雄厚。”
左丘化道:“他们也是以龙为号的?”
老太婆道:“不,他们以龙为等级,会首身上,纹身九条龙,副会首八条龙,其次以纹龙多少而分等级。”
左丘化道:“原来如此,孩儿到现在才知道。”
走了八天,终于到达巫山十二峰,老太婆领着左丘化登上神女峰,回到一座竹篱茅舍中,之后就加紧练功。
第一步,老太婆亲自领着左丘化认识地形,她把左丘化领着满山跑,十天之内,竟把整个巫山十二峰全走光,每谷每峰,每一座崖,每一条涧,凡是值得看的,有阻于左丘化活动之处,莫不带着去看,甚至连每一个洞都去看看,这是授徒习武之人没有的,都是这老太婆不厌其烦,有些地方非常神秘,有些地方十分奇险,也许有些连武林人,没有发现过,然这老太婆了如指掌!巫山为天下山水最神秘之区,左丘化一旦身履其境,每一事物都认为是奥妙希罕,这对他领悟增加极大的帮助.对他灵机发生莫大的启发,同时他又是天赋奇绝的人,连一奇石都对他有极大的联想力量。
半年时间,在武林人心目中,可说是短得可怜,然而这半年对于左丘化尤如百年,在左丘化到达神女峰起,屈指一算,这是十月初九,居然恰好是半年了,这天早晨,老太婆刚刚练完坐功,她抬头一看,竟发现身边不见左丘化了,老太婆不由轻叹一声,自言自语道:“武林中称我为孤独神母,孤独二字是我本性,神母两字,在武林人心中,当然认为我既神秘,又高不可仰了,现在我已不孤独,岂知神秘也没有了,我的武功心法,居然被这孩子在半年时间中学得干净,现在已没有可学了,所以他天还未亮就出去闲散啦……”
老太婆正在自我嘀咕着,忽见茅屋外面闪进一条人影,同时听他叫道:“娘,今天你老有样好菜吃了!”
老太婆闻言一看,发现他手中捉着一条金光闪开的大鲤鱼,不由笑问道:“你在巫峡江中捉的?”
原来这小小黑影就是左丘化,只见他嘻嘻笑道:“娘,是啊,这条鱼呀,它真是有一套!”老太婆笑道:“鱼的一套,就是在水中央,这个为娘知道。”
左丘化道:“不是,这算是它第二套,娘,它向我示威哩!”
老太婆呵呵笑道:“这条鱼,看来不到五斤,又是鲤鱼,鲤鱼最善,怎说向你示威?别瞎扯了”。
左丘化道:“娘,是真的,当我脱光衣服跳下巫峡时,它居然跳出水面向我面上冲哩!”
老太婆大乐道:“胡扯,胡扯,那是它出水吸空气,不过恰好冲着你吧,也许是被你跳了下时惊了它!”
左丘化道:“不,不,还有哩!当我跳下水去追它时水了,可是我的鼻子硬被它撞了一下,那时我真火,于足一个俯冲,沉到江底去寻它!”
老太婆道:“凭你的水功那里可能查看?”
左丘化道:“这不是,我还捉着哩!”
老太婆又是乐得大笑道:“傻小子,这条巫峡江之中,似这般大的鲤鱼,起码上万尾,你捉的绝对不是同一尾啦!”
左丘化认真道:“娘,没有捉错,就是它,你老听我说呢,当我到了水底时,嘿嘿,这家伙竟敢对我大摇大摆,面对面的逗我玩哩,它认我捉它不到啊!”
老太婆噫声道:“竟有这种事!”
左丘化道:“怎么不是呢,我一看呀,火更大了,于是施展水功向它扑,嘿嘿,这家伙显出它的看家本领啦,它呀,扭转身,真如电一般的往上游跳!我呀.我才不服气,提住丹田真气,说什么我也不放!后来它看出苗头不对了,在它向上游冲了半里时,自知走投无路,于是它就猛地绕个大弯,接看它朝下游全力飘去。”
不知左丘化的话中有了某此使老太婆惊奇之处,只见她瞪着老眼,全神凝听到此,老眼睁突见她急问道:“化儿,这次你被摆脱了?”
左丘化哈哈大笑道:“娘,这次她可倒霉了,逃还不到半里,终被我给抓住了,罗,这不是他!”
老太婆忽然站起来问道:“化儿,这是什么天气?”
左丘化见她问得离了题,不由愕然一下,答道:“娘,这是十月啊!”
老太婆点点头,又抬头看看天色,笑道:“近数日来,老刮西北风,以为娘来看,今天夜晚必下大雪!”
左丘化哈哈笑道:“娘,是啊,我却毫不觉得一丝冷呢!”
老太婆道:“这种天气,凭为娘的内功,这时叫为娘到江底去,只怕不可支持半个时辰!”左丘化噫声道:“娘,我,我,我怎么了,我还只练初段内功哩!”
老太婆微微笑道:“这个你不必问原因了,娘已知道,娘再问你,你到江底有多深?”
左丘化道:“大概是十五丈,那还不是这段江水最深处?”
老太婆满意道:“你感到水有多大的压力。”
左丘化道:“根本没有呀!”
老太婆闻言吃惊了,忖道:“以我的内功.当今江湖不是属一,也是属二了,我还只能潜下水底十二丈,那已水压难受,这孩子竟说根本没有!”
左丘化问道:“娘,你老怎么了,想什么?”
老太婆笑道:“没有什么?娘想你能在江中,尤其势如电急的巫峡江中捉到一尾下游的鲤鱼,化儿.今后你不必再练水功了,免得无谓耗掉时间!”
左丘化道:“娘,那我就专门练内功了?”
老太婆哈哈大笑道:“内功也不必练我的,今后你只把你自己记下那部无名古典去悟,悟得某一点时,你就练某点!”
左丘化道:“娘,你老的武功心法不教我了?”
老太婆带笑叹声道:“娘的压箱底货,再也没有了,这半年,你把娘的掏光啦,化儿,谁能教你一年武功,娘敢说,天下没有这个人!”
左丘化傻傻的道:“娘,这样说,我没有事情作了?”
老太婆道:“娘不是说,叫你把自己的东西边读边练吗?”
左丘化大急道:“娘,我不知用头脑啊,也不知想的对不对,每次想到什么来问娘.娘.你也说不明白,这不是使我糊糊涂涂的去摸索?”
老太婆道:“你就是去照你自己想的去练!糊涂就糊涂,也许……”
她说到这里,忽然狂声大笑道:“也许你记的那部神典,就叫作《糊涂神典》,侵小于,别灰心,拼命悟,拼命练!”
母子俩正在说笑,忽然间,左丘化跳起道:“娘,峰下来了人!”
老太婆闻言,宁神一察,谁料竟一连一丝动静都没有,这一下可真正使她大大的吃了一惊,忖道:“他比我竟高了这多吗?他,他的内功……”
老太婆呆住了,可是左丘化仍在梦中,他见老母不说话,随即一闪身,出了茅屋,又接着如电掣下峰去。
老太婆见他动作太快太奇,不由举手加额,自言道:“天生奇人也,武林必大乱,我有何德,得有此子为儿!”
忽然,她也闪出茅屋,居然偷偷跟下峰去。
左丘化到峰下一座谷中,忽然看到一个古怪的中年老人,只见他头大如斗,两腿奇短,且又两臂奇长,不由一怔,冲口喝问道:“那鬼东西是人是鬼?”
怪人那曾见左丘化出现,闻声后显出愕然之色!
巫山神女峰终年难得有游山的人物,连武林人在一年里亦不多见,这是九冬十月,忽然间出现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无怪那人看呆了,只见他轻轻然问道:“小子,你是随师采药的?”左丘化呸声道:“十月里,连树叶都落光了,那还有草活着,别装糊涂,你来干什么,八成是来探山的!”
怪老人噫声道:“小子,你别在我老人家面前耍花枪,要想夺地盘,那得打听打听,叫你师傅出来,神女峰那有他来的。”
左丘化闻言大怒道:“老小子,我愈看,你是愈装糊涂,别说废话,如不滚开,小爷我就要动手了!”
怪老人间言,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你真是耗子打呵欠,口气不小呀,在当今武林中,江湖上,我‘神奴’张千里,除了我主母,嘿嘿谁敢说句不恭敬话,我会打断他的腿,小于你高不过一腿,大不过一拳,凭什么?凭你师傅撑腰?”
左丘化道:“我师傅,哈哈,我这一辈子不要师傅,撑腰的有,那是我娘,不过我不要撑腰,老少子,来,来,来!咱们过两下!”
怪老人闻言大笑道:“好好好!动手对打还说我以老压小,这样吧,小子,你能把老夫推出四步就算你嬴?要不,推动就行了!”
左丘化先冷笑道:“那你先看看后面!”
怪老人道:“看后面干什么?”
左丘化道:“你后面有污水塘,倒下去,我可没有衣服给你换!”
怪老人大笑道:“倒下去?哈哈,动一步就是你小子赢了,老夫拔腿就走。”
左丘化慢慢走近,冷声道:“老小子,别存歪主意,我不怕你乘机出手!”
怪老人大声道“别噜苏,向你这种小子采突袭,那老人家还有脸见人?”
左丘化在对答中看得出,这怪老人貌虽不扬,品德不会差,绝对不是一个武林魔鬼,所以他在出手之前,并不蓄上十成劲,可是怪老人口口声声叫他为小子,心中自然有点冒火,上前尚距七八尺时,将身一幌,单掌推出.大叫道:“老小子,倒下!”
声未落,突见怪老人闷哼一声,全身离地,接着“噗通”一声,真的倒入污水塘中去了!
这一下,连左丘化自己都呆住了,他从那来神力呢?
怪老人更惊,而且面如猪肝,显然羞极了!
左丘化心中忖道:“娘教我半年,我已今非昔比了!”他自认想通了,得意啦,走近污水塘,拍手大笑道:“老小子,怎么了,污水池塘多脏呀,你还赖着不起来,里面没有鱼捉啊!”怪老人是惊呆了,忘了自己那副难看相,从头到脚都是污泥和臭水,这下被友丘化叫醒,只见他猛的一拔身,来到了池塘上,同时大喝道:“小子,你是那里来的,快说实话,否则老夫要出手了!”
左丘化大笑道:“落汤鸡,你还有什么神气呢,下山吧,真的要交手,难堪的事儿还在后面哩,这样吧,要想找回面子,你去把衣服换过再来。”
怪老人哼声道:“小子,我老人家一年不在家,居然被你们结占去了,假使我主母回来时,看你往那儿跑?”
忽听一座崖上响起一声大笑道:“千里,我回来了!”
声落人落,怪老人一见,大喜叫道:“主母,我们的神女峰被人占去了!”
左丘化闻声一怔,回头看时,原来是老母亲,不由忖道:“不好,大水冲倒龙王庙啦,这怪老人是自己人!”
耳听老太婆大声笑道:“千里,谁敢占我神女峰啊!”
怪老人大叫道:“你老看,就是这小子,八成他还有后台不露面!”
老太婆呵呵大笑道:“后台早已来了,你看不见吧?”
怪老人大叫道:“在那里,我要打……”
左丘化大声阻止道:“别乱说,注意我再揍你!”回头急问老太婆道:“娘,他是我们什么人?”
老太婆大笑道:“为娘一生不和天不武林有来往.身边就是这张千里老家人,他住后峰,那个洞你不是说有人住过吗?”
左丘化哈哈大笑道:“娘,你老不早说,还在崖上偷看,显然存心看笑话了。”
老太婆看到怪老人楞在当地,不由更乐道:“千里,这是老身机缘巧,收的义子,他叫左丘化,你来见见。”
怪老人跳起大笑道:“是小主人,嘿,我真冒犯啦!”
左丘化上前向他道歉道:“张公公,道歉的是我,刚才那下没有伤了你吧?”
怪老人道:“近数月里,武林出现绝奇案件,死人上百,全是一流高手,中原各派,九龙会,八虎帮,这些正邪双方都有高手死亡!谁也不知是谁下的手,邪门猜是正派暗算,正派疑为邪门阴谋,江湖乱极了。”
老太婆道:“死人遭遇什么伤势丧命?难道也看不出?”
径老人道:“有的是中了无名奇毒而亡,有的是临终发狂丧命!”
老太婆道:“这就奇了.玩毒的虽多。这在少林与武当.天山与长白诸派掌门没有识不出,查不明的呀!”
怪老人道:“是啊,据说这些门派也不识啊!”
老太婆沉声道:“老身不信?千里,你查出一些当年围攻老身的仇人没有?”
怪老人道:“九龙会总会首九龙神剑被我查出了,他是其中之一,其他的还无蛛丝马迹。”老太婆道:“好,有两个,凭他们两个,居然敢向我下手,那就走着瞧了!”
回头向左丘化道:“化儿,有张公公陪你在山上练功,为娘可以出去走动了!明天娘就动身,你要好好练,再过半年你也可以出山了!”
怪老人道:“主母,你老这次出山,最要当心的是两件事.第一是毒,第二是影子。”
老太婆急问道:“影子!什么影子?”
怪老人道:“有人看到死者在未死之前,他的身后有黑影出现,就是青天白日之下,那种影子照样现形!”
老太婆道:“难道武林大劫到了,真的有此恐怖之事发生.好,我留心就是了。”
第二天,天还未亮,老太婆真的下山而去啦!左丘化与怪老人在山上呆了四五天,除了糊涂的过日子,也糊涂的练他自悟之功,其他无所是事。
这种寂寞无聊的日子,在一个生性活跃的少年人来讲,那是无法呆下去的,因此之故,第五天一早,当怪老人送上早餐的时候,左丘化立即拿出一只小包袱给怪老人道:“张公公,这里面是我的衣服,你自己也准备一个!我要下山了!”
怪老人吓声道:“小主,主母吩咐过,要等一年后哩!”
左丘化笑道:“娘在山上听娘的,娘不在听我的,我说下山就下山,别-嗦,你如不想动,那就留在山上等娘回来。”
怪老人大急道:“小主,老奴怎敢放你下山呢?”
左丘化道:“我要由你放才能走?当心点,别又讨没趣了,污水池的味道不好受啊,乖乖的,随我下山吧。”
怪老人道:“小主,你的武功尚未练完哩!”
左丘化大笑道:“连娘都不知我练的是什么玩意,你竟说我未练完!”
怪老人吓声道:“小主,你练的不是主母所教?”
左丘化道:“娘的容易练,有头有尾,我在半年前就练得滚瓜烂熟了,现在我是练《糊涂神功》!没有完的,也不知对不对,总之在山上也是练,下山后,随时也可练!”
怪老人吓声道:“糊涂神功?武功中居然有这个名字?”
左丘化道:“你如要查根问底,那就去找少林掌教和尚好啦,武当的掌教也可以,这两个人,他们对于神名最清楚。”
怪老人知道,这个小主人又在胡扯啦,短短几天的时间,他知道这位小顽皮小主人实在难对付,跟着下山.凡事顺看点,倒是随时能照顾,如果不顺从,放他一人下山去,那是非遭意外不可!想着连声道:“小主,老奴这就去收拾,不过……”
左丘化急问道:“还要噜苏?不过什么?”
怪老人嘻嘻笑道:“武功你高,头脑也算你最灵,不过在江湖上的经验……”
左丘化啊声道:“当然是你高明罗。”
怪老人道:“夸奖,夸奖,所以说,下山后嘛!”
左丘化道:“嘛呀,这够了,下山后,对江湖事物,我听你的就是,不过有用武的地方,你得听我的,尤其是要动脑筋之处,你可不能出主意!”
怪老人拍手道:“一言为定,小主,你请稍待一会,老奴马上来!”
左丘化摆手道:“你那两条腿放长一点,快去快来,迟了我可先走啦!”
怪老人急急回身道:“小主,老奴的腿,是天生的短嘛,不过走起路来胜过长腿嘿!”
他这一自吹,下山后可就吃了亏啦!
左丘化见他去后,立即回身,走进茅屋,不一会,只见他拿出一把短剑来,长不足两尺,而且比一般剑面要窄,只见他把剑出鞘,立显寒光万道,冷气袭人!
左丘化边看边把握剑的五指连按,谁料剑身显七彩之色,居然发出龙吟之声!
七彩愈久愈显,龙吟之声也愈大,左丘化立又把五指连按,霎那间,彩色立隐,依然恢复原状!
就在这时,恰好赶上怪老人赶到,这老头一见小主手中多一把短剑.显出惊讶之情道:“主人.这是主母赠的!”
左丘化摇头道:“不,这是我在神女祠中神女座下得到的!”
“神女祠!”
左丘化道:“怎么,不相信?”
怪老人道:“神女祠经常由老奴打扫,打扫时,无处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把剑?”
左丘化道:“你打扫时,曾经移动过神女像没有?”
怪老人道:“老奴岂敢搬动神位,那是不教啊!”
左丘化道““这把剑在神女座下,座下还有一洞,我是下洞得到的,我怕娘责问,因之连娘也没有告诉!”
说着,他暗中一按手指!岂知剑身顿显红光!
怪老人一见,惊叫道:“红光!”
左丘化忽又再按,该剑忽变颜色,眨眼之间剑身变黄了!
原来剑柄上有七粒宝石按钮,也分七色,每按一钮,色即立变,怪老人见大奇,跳起道:“黄剑……”
左丘化笑道:“不对,他是绿剑!”一顿又道:“这种色不变,剑身绿芒四射!”
怪老人惊道:“神剑,能变的神剑!”
左丘化哈哈大笑道:“再看着!”
这次他把七色宝石齐按,宝剑七彩齐发,真是射目难睁!同时又发龙吟之声!
怪老人被吓得连连倒退,大惊道:“这是真正古神女剑!”
左丘化收回七彩问道:“神女剑?真是武林传言的神女剑!”
怪老人定神一会,郑重道:“神女剑没有说七彩啊,传言只说巫山神女峰有七彩奇光冲霄之事,那是千年前的传说了!”
左丘化道:“这把剑确是稀物,不过不适我们男人用,太短太窄,只适少女用,我把它带在身边,暂时当匕首可以。”
怪老人道:“小主,千万不可乱用,提防邪门起歹念!”
左丘化笑道:“邪门想夺我的?他们作梦,走,我们下山!”
怪老人问道:“主人,向什么方向去?”
左丘化道:“奔太湖!”
怪老人道:“小主请,由东面崖上用轻功!”
左丘化要试怪老人张千里这个老家人的轻功,闻言后,一离茅屋就展开他的轻功.身去如风,毫不放松!
怪老人一见,只觉小主人身如飘起如棉絮,脚不及地,去势之快,在他尚且从未见过,不由大惊,拼命急追.而且边追边叫道:“小主,不能这样,当心邪门!”
左丘化那管他叫,本来只施两成功,这下反增到三成了!
怪老人一看小主人只剩下一点小小黑影了,不由大急,叫过不停,可是愈叫愈落后,知道阻力无功,不禁发了老毛病,也拚上劲啦,施展全力死追而去!
一口气到了中午.左丘化向后一看,不禁哈哈大笑了,原来后面已没有怪老人的影子啦,再向前看,发现一城在望,心想:“人多了,我不能再追,凡夫俗子见了.必会起疑!”
于是,以放缓脚力,就在大道旁边一株树下坐等!
老头张千里终于在左丘化等到一顿饭久的时候现身了!只见他势加奔马,满头大汗,气喘如牛,依然全力不改。
左丘化一见,不由他点头自言道:“以他的轻功,日行千里是有多了,武林中最快当然多,以大多而言,如他恐也少见了。”
想着想着,张千里已到跟前,可是他竟没有注意两边,仍旧瞪眼猛冲!
左丘化本待伸出一腿去拌他,后来一想,对老人家不应太开玩笑,立即哈哈大笑道:“张公公,别把我抛下啊!”
怪老人闻言,几乎刹不住脚,来个大转弯,绕到左丘化面前喘声不绝道:“你害苦老奴了!”左丘化哈哈大笑道:“怎么了,你不是说过,腿子虽短,走起路来不含糊吗?”
怪老人摇头道:“小主,别专找老奴的话柄,算老奴失言好不好!前面是宜昌了。”
友丘化噫声道:“走过两城啦!”
怪老人道:“主人,你走直路就不会错过.因为你地方不熟.走了很多冤枉路,算来已有数百里了,现在是午后,我们进城吃饭去。”
左丘化点头道:“下次如没急事,绝不开玩笑了。”
二人进了城,吃过中餐,出城时,怪老人问道:“小主,我们走水路好吗?”
左丘化笑道:“水路快吧?”
怪老人道:“李白有诗,朝辞白帝彩云间……”
左丘化笑道:“最后一句,千里江陵一日还.我记得,好,那就走水路.你去租船。”
老少二人租了一号快船,包括饮食在内二日定五两银子放到夏口。
正当要开船的时候,忽见岸上来了一老两少三个男子,老的急问船家道:“船家,可是去夏口?”
船家答道:“去处没有错,可是此船被人家包租了!”
老者身后青年之一大声道:“我们有要事,必须马上走,船家,你向那位客人说,船钱多少,全由我们出,让他坐便宜的。”
怪老人在舱中闻言,伸出头来道:“朋友,我们不愿坐便宜的,你要租船,这码头上有的是另一青年道:“不,我们问了不少船,都说要明天才能开。”
怪老人笑道:“那你们就等明天吧,我们小主人不愿与别人共船。”
岸上老人沉声道:“朋友,出门在外,随遇而安,谁都有要事,你不能方便一下吗?”
怪老人摇头道:“这怪你们来迟了!”
先接口的青年大声道:“船家.他们给你多少钱?我加倍!”
船家笑道:“江湖道上有道上规矩,租出去的东西,主权不在小的了。”
这时左丘化钻出舱来笑道:“船家,让他们下来吧,你的船不小,我住后舱,让他们另付船租,不过吃的喝的你多准备一点吧!”
船家闻言,乐得得双份,立即放下跳板岸上给三人登船。
怪老人一看小主人回到舱里,立即轻声道:“小主,你知那老人是谁吗?为何让他上船?”左丘化道:“他是谁?”
怪老人道:“他是勾漏派掌门人,两个年青的是该派一流高手,勾漏派半黑半白,与他们在一块,名声不好!”
左丘化笑道:“他们不认识你老?”
怪老人道:“他的辈份比老奴小,当然不识!可是老奴识得他们。”
左丘化笑道:“这很好,原来你老在江湖上辈份很高啊!”
正说看,耳听船已开动,同时听到前舱老人道:“后舱的小老弟,谢谢你啦,何不到前舱来谈谈。”
左丘化推开门,伸出一头笑道:“老丈.船太小,转不开,我们就是这样聊聊如何?”
老人笑道:“老朽彭冲,你贵姓。”
左丘化道:“在下邱化,请问到夏口有何贵干?居然很急啊!”
老人道:“老朽有个兄弟,听说死在夏口,消息传来,唉,真是不幸,因此之故,老朽必须急急赶往查问原因。”
左丘化啊声道:“原来如此,不知是因何不幸呢?”
老人道:“老弟,刚才那位老兄,看来也是江湖人,你老弟八成也是吧,我们是同道,说句无碍的话,我那兄弟听说死得很离奇!”
后舱怪老人接口道:“大概是中了奇毒,或者是发狂而已!”
前舱老人闻言,忽然沉声道:“阁下因何得悉江湖案?”
怪老人冷笑道:“彭掌门,我走的路,比你过的桥还多!”
前舱老人大声道:“你是谁?”
怪老人嘿嘿笑道:“你不认识不必问,要问就去问你死去的师傅吧,当年他在海豹湾作生意时,我还救了他的命!”
前舱老人惊叫道:“前辈是神奴……”
左丘化笑道:“我老家人正是张千里,彭掌门,现在说来,不是外人了!”
勾漏掌门急钻进后舱向怪老人道:“前辈,请恕晚生有眼无珠。”
怪老人沉声道:“你们派里的人,可说是野性不改,似刚才的情形是不对的,搭船也得和平一点,动不动就以钱来压我们,幸好是我主人不在乎,否则不是要动武了!”
勾漏掌门连声陪不是道:“前辈,晚生知过了,唉,也是晚生出了不幸之事之故,心情太坏,务请前辈见谅。”
怪老人叹声道:“事已过去,还说什么,我问你.你的兄弟到底是怎样死的?”
勾漏掌门道:“是发狂死的!”
怪老人道:“目前江湖,不分正邪,如你兄弟那样死法多得很,那还只一半,另外一半是中了无名奇毒而亡。”
勾漏掌门道:“前辈,凭你德高望重,见闻之广,当知一点原因了?”
怪老人道:“我算什么,此案连少林掌教都不知哩,彭掌门,你去也是白查,也许连自己都不保,大不了,顶多收回令弟的尸体而已。”
勾漏掌门道:“前辈,你老此去夏口有何贵事?”
怪老人道:“没有事,我主人要出去玩玩而已。”
勾漏掌门看看左丘化,面显惊奇之情.忖道:“这小子有何来头,在江湖武林人称怪杰的神奴,居然是他家人!”
怪老人见他惊疑不定,挥手道:“各归各舱吧!这一路恐怕不太安全,在此地方多加注意,如不因此,我也不会阻你上船。”
勾漏掌门连声道:“是是,一路上,还请前辈多照顾。”
怪老人哈哈笑道:“在你面前我很高,如在魔鬼面前,我又算什么呢?”
勾漏掌门笑道:“你老是江湖走多了,胆子愈小了,其实似你老的神功,谁敢不敬?”
怪老人哼声道:“我跑了一辈子,心中却没有你这种大言不惭过,彭冲,勾漏派之所以从未兴盛过,八成就是不虚心之过吧,今后你得好好整顿一下。”
勾漏掌门拱手道:“敬领尊示,晚生知过了。”
说完待回前舱,怪老人又叫道:“慢点!”
勾漏掌门问道:“前辈,还有什么指教?”
怪老人问道:“你兄弟在武林虽是一名高手,可是他没有多大名声,魔崽为什么竟亦向他下手,这其中你总有点什么可疑之处?”
勾漏掌门道:“前辈的看法正与晚生不谋而合,总是想不出原因啊?”
怪老人道:“不会无由遇害,除非魔崽都是疯人?”
勾漏掌门侧首想了半天,似仍没有原因可说。
左丘化问道:“他在未死之前有无信息传与贵掌门?”
勾漏掌门惊叫道:“有!对他说他要急急回山,有件事情要与我研究!”
左丘化道:“你想那是什么?”
勾漏掌门道:“八成他是得了什么重要东西,否则以他的牛皮个性,不会在信中说得如此急,同时他还希望我率领派中高手去接他,可是当我准备动身时,敝派弟子即已传来不幸之信。”怪老人道:“到了夏口,老朽也去看看,不知能否查出一丝原因?”
勾漏掌门连声道:“那是求之不得,有你老前去,一定能查出原因。”
当此之际,船已放出数十里水路,可是前舱忽然有个青年大叫道:“掌门师伯,我们后面有号大船紧盯在后,同一条线.他们太快,会撞上我们的船!”
勾漏掌门推开侧舱门,侧顾后方,触目只见一号平头快船如箭而下,不由回头向怪老人道:“前辈,该船有异,你老看看!”
怪老人挤过去.伸头外望,只见大船上的桅杆顶端扯起一面小旗,旗上有个“沱”字,笑道:“那是川中沱江镖局的镖船!”
勾漏掌门道:“前辈,那船头无人,后舵虽看不到,总得有个高手在前面看航线呀!”
怪老人道:“他们认为我们船小.应当避让?”
勾漏掌门认为有道理,立即回到前舱向船家喝道:“船家,快让水路!”
船家急急道:“老客,这段水路,两侧多暗礁,不能改线啊!”
勾漏掌门大急道:“你是内行,小船受撞,必会破碎.你得想办法!”
船家忽向后面大喝道:“后船快打倒桨,你们是瞎子!”
后船毫无动静,而且更近了,同时似有饮泣之声在后船中传来,可是太远,不能听到!只有左丘化闻到声音,立向怪老人道:“张公公,后船有哭声,是妇女之声!”
怪老人忽然道:“不好,后船遇害了!”
说完闪身到了后舵,紧接即腾身而起,尤如大鹏展翅,如箭飞落大船,同时施出千斤坠,硬把大船压下半尺,这时他才大叫道:“前船加桨!”
勾漏掌门暗服怪老人之功力,急急向船家道:“加力催桨!”
船家喘声道:“老客.小的已出全力啦!”
勾漏掌门也知不能再快,于是他即挥动袍袖,发出真气,拂出一股,一股的劲风,打得小船两侧水波分开,这一来,小船顿形加快数倍。
足足放了二十里,这时船家吁口气道:“老侠,可以停了!”
说完把般舵向左一打,船头向右,脱离大船航线!
怪老人一看水势暂缓,随即亦拂动袍袖,大船向右面横去。
两船到了平水处,船在水面打圈,这时耳听怪老人叫道:“把小船靠来!”
小船靠近大船时,勾漏掌门问道:“前辈,大船上没有人?”
怪老人道:“镖师都死光了,只有一个小少女,现亦晕死过去,你们上来!”
勾漏掌门带着两个青年弟子,加上左丘化,一同纵上大船!一看大船舱内乱七八糟,尸体纵横,但无刀剑伤痕,可是死者都是面如金纸,不由大叫道:“这是如何死的?”
怪老人道:“这就是武林传出的奇毒死亡的!”
左丘化走进舱中一看,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蓬头少女倒在舱内.回头急叫道:“张公公,快点把她救醒来!”
怪老人道:“她是晕死了,过一会自会醒来,小主,老奴得先查原因。”
左丘化见他与勾漏掌门东张西望,也不再叫,随即亲自抱起小少女放到后舱去了。
大船舱内只是乱,行李未动,根本看不出什么原因,除了镖师的尸体外,另外还有一个中年书生,仍都未经过打斗而亡。
勾漏掌门在舱门口道:“前辈,我们怎么办?”
怪老人道:“等这少女醒来,我们把她搬到小船上去.大船就不必管了,此地百姓发觉后.一定会传消息,沱江镖局闻言,自然会派人前来处置。”
时已近晚,少女渐渐清醒,左丘化守在旁边,一见轻声问道:“姑娘,醒来了!”
少女一看左丘化,放声大哭道:“你是什么人?”
左丘化见她遭遇如此巨变,醒来就能现智,不由安慰道:“姑娘,我们也是坐船的,发现此般有异才来的!”
少女咽咽哭泣道:“我爹死了,叫我如何能活下去啊!”说完又哭!
左丘化道:“姑娘,令尊不幸,是被邪魔害死的,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保重身体,将来好找仇人报仇.你的一切,我敢保证,绝对要照顾你,请问贵姓!”
少女哽咽道:“我姓方,家父是隐士!其他没有亲人啊!”
左丘化道:“不要紧.你放心,以后我会照顾你。”
少女问道:“公子,你贵姓?”
左丘化道:“不要叫我公子,我也是孤儿,你叫我邱化就行了,现在你查查行李,看看被盗贼抢去没有?”
少女一被提起行李,不由大急道:“我的萧!”
她翻身跳起,东找西寻,终于在乱舱包裹中找到一支紫色洞箫,形势古怪,不知是什么作的,完全与常萧不同。
左丘化向怪老人道:“张公公,这箫似条紫蛇,为何与常萧不同?”
怪老人似亦全神在看,忙问少女道:“姑娘,令尊大名莫非叫中圆?”
少女道:“老公公.家父正是叫中圆!”
怪老人点头道:“令尊曾与老朽有见过一面之缘,那是三十年前了,后来令尊即消失于江湖上!”
勾漏掌门问道:“这姑娘令尊也是武林中人了?”
怪老人道:“当然,不过他从来不与武林有来往。”
少女念然道:“公公,家父的遗体怎么办啊?”
左丘化问道:“你们父女本往何处?”
少女道:“父亲临行匆匆,未曾说过要去那里,我家故乡本为洞庭.大概是回故乡!”
怪老人道:“不会,令尊当年行无定止,过的是隐秘生活,他不会去洞庭,洞庭没有可隐之处。”
少女道:“是的,我们先在贵州,后移西康,当我五岁时又到新疆,这几年才搬到四川,住的都是深山幽谷。”
左丘化道:“令尊既是武林中人.他为何请镖局护送?”
怪老人代答道:“这样可以避开邪魔的注意,岂知仍难过关,由此可见,邪魔是何等厉害了!”左丘化问少女道:“你们在般上发现什么没有?”
少女道:“没有看到人,只有开船半天时,般上忽然现出一条小金蛇!”
怪老人啊声道:“竟有这种事!”
左丘化道:“一条小毒蛇有何出奇?”
怪老人道:“八成问题就在蛇身上了,今后我们要注意。”
勾漏掌门道:“前辈,此种金蛇,世间真有否?”
怪老人道:“有是有,太少了,甚至没有人能知道这种蛇有无毒性?”
少女道:“公公,蛇没有打到,它能飞,发现后它就飞走了!”
怪老人叹声道:“这真是怪事呀,姑娘,我小主既然答应照顾你,那你就放心吧,咱们到了夏口再说!”
他立向勾漏掌派两个青年道:“年青人,请帮帮忙,先把方老的尸体搬到上船去。”
左丘化忙问少女道:“你有那些包儿,我替你带去?”
少女摇头道:“没有贵重的,只是角上那只衣包,我与家父的东西都在包内,可是,似被强盗翻过了。”
左丘化拿起衣包,向她道:“我们下小船罢!”
少女跟着跳下小船,动作敏捷,竟有武功!
左丘化看到暗点头,大家下了小船,他向怪老人道:“张公公,我们把后舱让给这位姑娘,男人们都挤在前舱如何?”
勾漏掌门道:“理当如此,公子,现在可以开船了吧。”
左丘化道:“彭掌门,尊意不在这儿过夜了。”
勾漏掌门道:“恐还有变化,我们连夜开船吧!”
怪老人道:“可以,吩咐船家开船!”
小船开到江中,依然顺水而下,船到荆河口时,已是第五天了,这时左丘化向怪老人道:“张公公.我要把方老的尸体葬在君山上,这是他老人家的故乡!”
怪老人道:“小主,你的吩附,老奴照办.不过要让彭掌门先走一步了。”
勾漏掌门道:“好,晚生决定在夏口等候你老到来。”
怪老人道:“你们把事情办完后,先自查探一番,如无碍,就在夏口三江楼住下.我们会找你。”
勾漏掌门速道:“遵命,遵命!”
分手后,怪老人带着方女左化上了岸,方老的遗体这时已将被单包好,抬到岸上,怪老人向左丘化道:“小主,请你和方姑娘在此守着,老奴去招工人买口好棺木,备办纸烛,必须赶快运往君山。”
左丘化道:“你老去吧,这里不妨。”
不久,召到八名工人,他们就在岸边将遗体入棺,一旦妥当后,立刻起程。
第三天中午,安葬完毕.打发工人去后,方女即在坟前祭祀,伏坟大哭。
左丘化拉了怪老人走开道:“别打扰她,让她哭个够!”
老少离开坟台数丈时,左丘化轻声问道:“张公公,现在我问你,方姑娘的父亲到底是什么人?”
怪老人叹声道:“其父名叫方中圆,三十年前,人称神箫大侠的就是他,年青时好抱不平,济困扶危,不出二十年,名传江湖,在老一辈中,神箫客的字号响了,当年老奴与他,因了一点误会,曾经在西湖打了三千余招不分胜败,后来双方真气不继,这才停手,结果两人就在岳坟对坐,可是仍不甘休,最后双方又展开舌战.未了,我和他才知是场误会,此后虽来再晤面,可是双方都互相尊重,成为神交!”
左丘化道:“方老在三十年后就隐退了?”
怪老人道:“是的,但武林说他得了什么奇遇,又有说他在练音杀,不过他的音律造就非常高,以箫来练音杀,那是很可能的。”
左丘化道:“方老能与你打三千招,那是非常了得啦!”
怪老人轻笑道:“小主,可是老奴经不起小主一推哩!”
左丘化笑道:“那是你在当时,不忍与一个小孩子计较之故。”
忽然一阵箫声传来,立将怪老人吸引得不能接下话题,他听了一下,噫声道:“这是方中圆的萧声,我听得出!”
左丘化却大不以为然,陡然全神贯注,突然,他闻声冲出!
怪老人不知小主为了什么,急追而上,及至方女哭处,只见她盘膝而坐,正在吹她那支奇箫,同时看到左丘化立在方女背后,依然凝神在听!
怪老人心中喝忖道:“难道有什么奇处不成?原来小主也懂音律!”
方女似吹到某处受阻,忽然停住,同时见她回头道:“公子,你也会此道。”
左丘化道:“略知一二.姑娘,为何不吹了?”
方女道:“公子所听两节,乃为家父所好,可惜家父每每吹到这里就停,似有不继之感,因此之故,小女子也只能学到这里为止,小女子痛失父亲,当此分手在即,无可奉献,尽以家父所好吹奏了,聊慰家父在天之灵……”
她说到这里,又咽咽而泣!
左丘化急急道:“姑娘勿哭.在下有要事请问!”
方女听出左丘化音带郑重之情.立即尽泣道:“公子,有何指教?”
左丘化道:“姑娘所吹有词否?”
方女道:“无词不成曲,公于觉得不对吗?”
左丘化道:“姑娘所吹两节,其词是否即:“混沌初开兮,天地立,乾坤定兮,阴阳成。”第二节是“万物化育兮,绵延不息;满盈,满盈兮,将腐将败。”
方女忽然跳起道:“公子,这词一点也不错!你由何处得来?”
左丘化忽然正色道:“你莫问我由何处得来,这是《天神劫》,曲名元姓曲,第一节是和音,第二节是败音,还有第三,第四,那是煞音,杀音!”
方女惊叫道:“家父可能就是为了后两节无法悟出而废寝忘食,现在已成遗憾,公子,你能吹吗?小女子可以伴和!”
左丘化道:“可以,不过你别提真气,否则非常危险!”
方女道:“有危险?”
左丘化道:“现在勿问,将来我告诉你,同时也要教你!”说完调整嗓音喝道:“煞气中生兮,乱象生,劫兮,劫兮,血海尸山,道兮,道兮,还我本来,以杀止兮,宇宙伤血了……”方女箫起幽扬,和得恰到好处!一旁静听的怪老人,谁料竟全身发抖,听得满头大汗,箫声一停,只见他人叫道:“好厉害的箫声,如再不停,老朽真有点忍不住要倒下去了。”
左丘化这时目射xx精光,只见他哈哈大笑道:“只有这一段我最糊涂,它原来是要藉乐器发出啊!”
怪老人急问道:“小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奴连萧声都听不得?”
左丘化道:“好在我警告方姑娘勿提真气,不然你不倒,也得大伤真气,不过方姑娘未得吹奏之玄,否则自己人听到毫无关系,张公公,这《天劫神曲》,为音杀中上上者,同时证明方姑娘不但音律精深,也证明方姑娘这柄箫有其神秘来源。”
方女道:“公子,此萧是家父成名之物,现在变成他老人家的遗物了!唉他老人家如早遇公子就好了。”
左丘化道:“姑娘,令尊虽然不幸,可是尚有你能传其衣钵,我决心教你成名!不过,令尊竟知〈天劫神曲〉,但又为何未练全呢?”
方女道:“公子,这段词曲是由一尊木偶上发现的,不过后一段已模糊不清,父亲终悟不出!”
左丘化惊叫道:“木偶,是沉香木刻的?男的还是女的?”
方女道:“是女的,甚至看来是个老妇人!”
左丘化急急问道:“木偶尚在衣包中?”
方女跳起道:“不好,木偶不见了!”
左丘化道:“别急,你查查衣包看!”
方女道:“在船上我看过.就只木偶不见了!”
这时怪老人向左丘化道:“什么木偶?”
左丘化道:“一言难以解释,这样看,邪魔为了木偶才下手,害死方伯伯的!”
怪老人道:“小主.老奴尚在糊涂哩?”
左丘化道:“这种木偶共有十尊,都是以沉香木刻成,每尊上都有前古奇功,同时本偶各有形像性别,以及人物各异,如僧.道.尼,巫.老男人,老妇人,男青年,少女,童男,童女等,方姑娘令尊竟得了老妇人!”
怪老人大叫道:“这样说,勾漏掌门之弟也得了一尊罗!”
左丘化道:“这很难说.邪魔杀人.当然不止一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