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石击毙了铁拐李后,在地上摸到那个神丹葫芦,双手捧了起来,狂笑了一阵。
他又淌着泪水自语道:“大师兄,这葫芦,是你花了几十年工夫练成的玩意儿你没想到,师弟为了替你报仇,却被这玩意儿伤了双目!”
“大师兄、二师兄,你们平时不听小弟之劝告,教出了这八个衣冠禽兽,害了你们自己,也害了我。”
“现在他们死了三个还有五个,我不能死,我要宰了他们,要不,将来我死了,在九泉之下见到师祖也不好交待。”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来朝着殿房顶上道:“吕纯阳、蓝采和、韩湘子,你们三个畜牲听着,我不宰了你们誓不罢休,你们快下来,别看我双目失明,小师叔让你们三个一齐出手,下来,快下来呀!”
郭小石说完,殿屋顶上却无回音。
胡玉凤在一旁道:“郭侠士,他们三个怕已溜走了!”
“孬种,干了坏事就溜走,溜得掉吗?看我以后宰了他们……”
郭小石骂着骂着忽默然不语,似在凝神细听屋上之动静。
过了一会儿,他朝殿房顶上喊道:“张果老,你下来!”
殿房顶上响起了张果老的声音道:“小师叔,你老双目失明,三徒侄愿终生在你老人家身边,伺候你老人家。”
“你倒说得好听!你还想欺骗我吗?”
“三徒侄不敢!”
“这一次杀害我师兄的,你是个主谋吧?你还有什么脸面来见我,喊我小师叔?”
“我……我不是主……主谋……”
“哼,不是主谋也是共谋,我不会错杀一个好人!”
郭小石再也不由张果老分辩,举起八节红竹棍朝殿房顶上一点。
这一点,张果老顿时从殿房顶上跌落下来。郭小石跃身过去,一棍结束了张果老的性命。
这时候,院子里还剩下了曹国舅,他是被郭小石点了穴,一直躺在那里。
郭小石击毙了张果老后,走过去喊道:“曹国舅!”
“我躺在这里呢!”曹国舅应道。
“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你不想跟我说明白,你不是主谋吗?”
“不,我不想说了!”
“你不想叫我一声小师叔吗?”
“我背叛了师门,不敢称你小师叔了。我有罪过,你看该怎么惩处就怎么惩处吧!”
“说得好!喂,曹国舅,他们把你丢下,你有什么想法?”
“没有什么想法,每个人都想活着,他们想活故逃走了,这也合乎情理。”
“你想活吗?”
“当然想活,但我已跑不掉了,你老就动手吧!”
曹国舅闭上双目,只等一死。
“不,我不杀你!”
“你不杀我?”
“对!不但不杀你,我还要把我的绝技传授于你。”
“这可使不得!”
“怎么使不得?使得!”
“我学了本事,会杀了……”曹国舅说着哭了起来。
“你学了本事会杀了我吗?”
“不是……”
“别哭,把话说出来,讲清楚!”
“我…我会杀了四师兄吕纯阳,六师兄蓝采和,七师兄韩湘子!”
“真的?”
“是我心里话,其实,这个问题我已考虑很久了。
“小师叔,待我去杀了他们三人,我就……就自尽!”
“为什么自尽?”
“我无脸再活在人世。”
“咳,不要说了!只要你能迷途知返,我就既往不咎。”
“八徒侄,你今年才二十有零,你们八个数你最小,论功夫你也不如他们,这次杀师之事,我看你是为他们所迫。”
“不!”
“你也有杀师之意?”
“不!”
“既无杀师之意,又非被迫,这就怪了,你把事情经过跟我说说吧!”
“有一天,子时,四师兄……”
“不要再称他师兄!”
“是!那天子时,吕纯阳把我叫去,说了师父的一些坏话。”
“什么坏话?”
“吕纯阳说,一日,他亲眼看见师父将何仙姑叫到了房中……”
“师父,你叫我来有何事?”
“仙姑,你过来,为师有一套‘玉女心经’想单独传授给你,你一定要用心去学。”
“是,师父。”何仙姑惊喜道。
“把衣服脱了。”
“什么;要……要脱衣服?”
“不错,任何女子若想练成这套神功,都必须赤裸身躯,以便更好吸收大地之精华,日月之光辉。”
“那……那好吧。”
既然师父这么说,何仙姑也只好照办。
但师父毕竟是个男人,何仙姑解衣的双手又有些迟疑。
“仙姑,为师不想为难你,如果你不想学的话……”
“不不,师父,我学,我脱。”
“这就对了嘛。”边说,他的眼珠边瞪得像钢铃一般大。
何仙姑不敢面对师父,羞涩地转过身……当最后一件荷花薄裙滑落时,师父不竟低叫了一声:“噢,好美的娇躯呀!”
“师父……”
“噢,仙姑,我是说你的身姿极好,非常适合练‘玉女心经’中的武功,来,你转过身,到师父这儿来。”
何仙姑愣了愣,但终于还是来到师父的近前。
“坐到师父的腿上来。”
“师父,这……”何仙姑满面绯红地道。
“傻丫头,不要紧,我是你师父,又在传授你武功,你还怕什么羞啊?”
经他这么一说,再瞧瞧自己已然一丝不挂地站在了师父的面前,何仙姑也就索性大胆地坐了上去。
身形刚落,她便觉得有个坚硬无比的东西桶中了她的屁股。
她忙惊叫道:“哎哟,师父,你下面是什么东西,顶得徒儿好疼呀!”
“噢,对不起,对不起,是师父擀面杖放错了地方,来,让师父瞧瞧你的心跳够不够数。”
说完,他便将手轻轻按在了仙姑的玉乳间。
玉乳洁白无暇,细滑如绵,师父情不自禁地闭上了双眼,大手不停地在峰间来回搓揉。
直将那两个“玫瑰峰尖”揉得坚挺无比,硬如磐石。
“师父,你弄得徒儿好痒哟,这难道也是‘玉女心经’中的招式吗?”
“当然喽,练此功法的女孩子,乳峰绝对不能有问题,为师正在给你检查呢。”
“嗅。”何仙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忽然,只听师父一声惊叫:“坏啦,仙姑,为师的掌心突然没有知觉啦,真可惜,还差一点我就检查完了。”
“那,那怎么办呀?”
“为师现在只剩下嘴巴和脚底心还有些感觉,你看我用谁来替你检查好呢?”
“那……那就用嘴巴好啦。”
“好好好,那你坐好啦。”说完,师父便噘起了嘴巴,向仙姑的玉乳间拱去。
“不要说了!”
“当时,我听了吕纯阳的话,对师父之贪色,心里也恼恨,但绝无杀师之念。”
“当时,你准备怎么办?”
“我想偷偷地下山,从此与师门断了关系。”
“你怎么没有走呢?”
“我走了!第二天晚上,我溜下了山,可是被师父发觉了,训斥了一顿。”
“当时,我心中不服,反唇相讥,说师父是好色之徒,师父气极了,出手要丧我性命。”
“哪知吕纯阳和何仙姑突然在师父的背后出现,出手害了师父的命。”
“哦,情况我知道了!八徒侄,你真的相信你师父是好色之徒吗?”
“起初我相信,后来不相信了。”
“为何后来不相信了?”
“前天魏忠贤的侄子魏良新来邀我们,我们设宴款待,在酒席上吕纯阳多饮了一些酒,吐露了一些真情,但我以为他是酒后失言,仍未深信。”
“待酒席散后,看到吕纯阳和何仙姑在一处窃窃私语,我对他们感到怀疑,便藏在暗处听他们的谈话,这一听可听出问题来了。”
“什么问题?”
“这一听我才知道自己是上了当,被他们利用了。”
“他们怎样利用你?”
“原来吕纯阳与何仙姑早就有了私情,他们的事被大师伯发现,就立即告诉了师父。”
“师父脾气不好,听到有这样的事就要去废了吕纯阳和何仙姑的武功。哪知道大师伯与师父的谈话被韩湘子听到了,他将此讯息传给了吕纯阳和何仙姑。”
“吕纯阳急了,去找淫荡好色的张果老商量。张果老出了一个主意,让何仙姑去勾引大师兄、二师兄、六师兄、七师兄。”
“好主意!你呢?”
“我虽没有被色勾引,但也成了杀害师父的罪人。吕纯阳骗我,让我相信师父行为不正,因而我私自下山,后来受到师父训斥。”
“我反唇相讥,师父要丧我性命,他们又成了我的救星,让我对他们感恩不尽。”
“你既知道了内情,为何仍与他们为伍,而且,还受魏良新之邀来此与达摩剑盟作对呢?”
“我知道内情后,本想离开他们,但是,吕纯阳对我说,若我离开他们,不与他们在一起,这杀师伯、师父的罪名就按在我头上,因这个祸是我引起的。”
“噢,他还说了些什么?”
“他还说,以后小师叔准会来找我们报仇,只有八个人抱成一团,才能对付师叔,才能杀了……”曹国舅顿住了。
“杀了我吗?”郭小石又哈哈大笑起来。
郭小石双目流血,疼痛难忍,但他一心想知道杀害他两位师兄之详情,所以仍在细细地盘问着八徒侄曹国舅。
曹国舅见小师叔郭小石并不想杀害自己,而且,郭小石还要将他毕生之绝技传授给自己,不由地深受感动,也消除了对郭小石的恐惧心理。
于是,他将杀害师伯、师父的详细过程,假八仙的内部,以及他们阴谋杀害郭小石的种种情况,凡是他所知道的事儿,一古脑儿都说给郭小石听。
郭小石听到这些情况后,仰天长叹,自语地道:“这群畜牲,无恶不作,伤天害理,禽兽不如,若不千刀万剐,实难解我心头恨!”
胡玉凤见郭小石如此悲愤,一时却也想不到劝慰之语,便掏出了一包止血、止疼药物递了过去,对郭小石道:“郭道长,请先将此药物服下,止住疼痛再说。”
郭小石道:“谢谢了!实话告诉你,我自己也有解药,但现在还不需服药。”
“这是为何?”
“女神尼,有些话我还想跟你说呢!”
“郭道长,请不要如此称呼我。”
“叫你什么呢?”
“老尼姓胡名玉凤。”
“噢,胡师太!”
“有话请讲!”
“我郭小石父母早丧,自幼是个孤儿,流浪街头行乞。一日大雪纷飞,我在一户人家的柴房内躺了三天三夜,饥寒交迫,奄奄一息。
“这时候,有两个人从柴房门前经过,他们发现了我,将我救活并带我到一深山见一白须老头。
“起初,我不知此老人是谁,只知每天上山打柴,生火烧饭,伺候这位老人。
“后来,这位老人收我为关门弟子,我才知那两位救我的恩人是我的两位师兄。
“我这两位师兄把我送交师父后便下山去了,直到三年之后才回到山里来,并带回了八个弟子,七男一女,也就是这八个畜牲。
“这时候,师父已得病卧床不起,我寸步不离地照料他,半年后他老人家便离开了人间。
“临终前,师父将铁布衫的秘诀传与我,要我在他坟旁守坟三年,然后再去见两位师兄。
“三年守坟期间,我苦练师父所传之绝技,尤其是铁布衫神功。转眼三年过去,由于感到自己的功夫仍未达上乘,我又苦练了三年。
“这样,经过六个春夏秋冬,我才去与二位师兄见面。谁知,见面后,两位师兄要我与他们八个弟子比试武功!”
说到这里,郭小石顿了一下,问曹国舅道:“八徒侄,你还记得当年比武之事吗?”
“记得!”曹国舅答道。
“说一说!”
“小师叔,你老还是先服下药物吧。”
“不慌,还是让我先来给你把穴道解开。”
说着,郭小石走过去,出手替曹国舅解开了穴道。
“小师叔,以后你别叫我国舅了,还是叫我原名为好。”曹国舅道。
“你原来名叫什么?”
“曹国栋。”
“对了,你叫曹国栋,你大师兄叫汉钟琦,你二师兄叫李二拐,三师兄张……张什么?”
“张世善。”
“不错,张世善!你四师兄是吕纯阳,六师兄蓝少云,七师兄韩湘水,还有那个臭丫头何姑。”
“郭师叔说得对,那一次,郭师叔与大师兄比试,徒侄十分敬佩你老的内功。”
“那一次,我与汉钟琦比试,我并没有运足功力,我让他三分。”
“与李二拐比试也让了吗?”
“我让他四分。”
“郭师叔,你为什么要让呢?”
“当时,我已看出这几个门徒心术不正,心狠手辣,故不想显露锋芒,以免他们对我时刻提防。
“比试后,我提醒你师父及你大师伯,但我这两位师兄并未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后来我发现这几个徒侄行为不轨,确非善良之徒,又去向二位师兄进言,但仍然不被采纳,且认为我胸襟狭窄。
“在此情况下,我只好一个人到你师祖坟上去表白一番,然后便隐居深山苦练铁布衫功。
“一年以后,因心中思念二位师兄,特别是对那几个徒侄很不放心,我又去看望他俩,没料到去晚了一步,两位师兄都被杀害了!”
“郭师叔,师父、师伯被害,你怎么知道是我们八人干的?”
“你们几个用的手段我一看便知,何况我对汉钟琦、吕纯阳几个早就有了看法。”
郭小石顿了顿,又道:“那天,我葬了二位师兄后,便下山寻找你们八人报仇,暗自发誓非找到你们杀绝除根不可!
“近—年来,我跑遍了深山老林,宿过多少祠堂庙宇,均未找到你们的踪影,弄得我像丢魂失魄一般。
“为了避免人们注意,我在寻找你们时装成了一个疯子,但后来却也弄假成真,整天疯疯癫癫,出言无状,冷暖不知,连自己都不怀疑自己是个疯子了。”
“郭师叔,你怎知我们在此处呢?”
“昨日晚上,我遇到一个老乞丐,年近百岁,是他告诉我,有八个人冒充八仙,受阉党之邀,来此与达摩剑盟作对。他把你们八人的形状也跟我说了,我判断是你们无疑,故速速赶来此处。”
“那老乞丐是谁呢?”
“我没来得及向他询问。”
胡玉凤在一旁插言道:“这老乞丐我倒是知道,”
“谁?”郭小石赶忙问道。
“‘赤脚剑仙’孟老前辈。”胡玉凤道。
“是不是名震武林,人称‘软硬笔判官’的盂凡通老前辈?”郭小石惊讶地道。
“对,他还有‘老疯丐’的称号!”胡玉凤回答道。
“他怎么知道我们八人到此处来了呢?”曹国栋疑惑地问道。
胡玉凤道:“孟老前辈来去无踪;他怎么发现了你们,我也不知道,眼下,一些事很难说清楚,我想告诉你们的是,魏忠贤与客氏马上要离开京师,魏良新网罗了一批江湖败类跟达摩剑盟作对。
“如果你们两位能助达摩剑盟除掉这股势力,老尼当深表感谢。”
“达摩剑盟能收下我这瞎子吗?”郭小石问道。
“若你愿入达摩剑盟,老尼代表剑盟表示欢迎!”胡玉凤答道。
“国栋,你呢?”郭小石问曹国栋。
“师叔愿参加达摩剑盟,弟子更是求之不得,只是不知他们收不收?”
“收!”胡玉凤道。
曹国栋听说达摩剑盟能收他入盟,喜形于色。
转身对郭小石道:“师叔双目失明,弟子功夫又还浅,若是入了剑盟,以后就不愁除不了吕纯阳、蓝少云、韩湘水三人了。”
“你想借达摩剑盟的力量去除掉那三个逆徒吗?”
“弟子有这个想法。”
“国栋,你这个想法不对!不错,达摩剑盟的诸豪杰,他们仗义江湖,疾恶如仇,像吕纯阳、蓝少云、韩湘水这样丧尽天良的畜牲,叫他们遇上了是会铲除的。
“不过,我们不能将这事推与别人,还是让我们自己亲手来除掉这三个害虫。
“再说,达摩剑盟目前的头等大事是铲除魏忠贤奸党!”
“师叔说得极是!”
“不过……”
郭小石把话顿住了,似在思索什么。
“师叔,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刚才我在想,要铲除这伙奸党确不是件简单的事!
“噢,我还听说他们定了一条毒计。”
“什么毒计?”胡玉凤一听到郭小石说奸党有条毒计,赶忙追问道。
郭小石想了想,道:“我在一家酒馆内听到一女子与一男子言谈。”
“你可知那两人是谁?”胡玉凤又急着问。
“听那男子喊她,叫燕什么?”
“是不是叫燕云飞?”
“对!是叫燕云飞。那男子叫什么猿。”
“叫白猿,对不对?”
“对!是叫白猿。”
“他们在谈些什么?”
“从那男女二人的谈话中,我了解到这两人都败在达摩剑盟豪侠之手,如今达摩剑盟的人还在追赶他们,因为想从他们那里追问出魏忠贤与客氏合谋的一条毒计。”
“他们谈出了这条毒计的内容吗?”
“开始,我听那男的说,这条毒计只有锦衣大内的头儿侯国兴知道,再就是魏忠贤的侄子魏良新知道,旁人皆不悉内情。”
“他们怎么会提起这件事呢?”
“是那女的想追问那个男的,故提起了这件事,但那男的不肯讲,总推说自己不知道。”
“那男的究竟知道不知道呢?”
“知道。”
“你怎么知道他了解毒计的内情呢?”
“我在那女的向那男的追问时,了解到这男的是侯国兴的师弟,谢玉的弟子。谢玉是魏忠贤、客氏的心腹,他们的秘密包括这条毒计都与谢玉共同商讨过,故谢玉尽知内中之秘。谢玉既知悉,他的弟子也就知道。”
“不错,这条毒计白猿准知道。可是,他后来讲了没有呢?”
“后来,那个燕云飞再三追问,这个白猿提出了一个条件,要燕云飞答应了,他才肯讲出。”
“什么条件?”
“嗯……不好对你说。”
“为什么?”
“淫荡之徒又能提出什么条件呢?”
“燕云飞当时答应了?”
“对,这样,白猿也就把这个秘密跟燕云飞谈了。”
“他怎么说的?”
“白猿说,魏忠贤与客氏合谋了一条叫‘吕不韦’的毒计。”
“这‘吕不韦’是条什么毒计呢?”
“我也不知道‘吕不韦’是什么毒计,只听白猿说此事万不能让崇祯皇帝知道,也不能让达摩剑盟知道。若是皇上知道了,就有杀身灭门之祸。”
“那白猿还说了些什么?”
“白猿说,他师父之命丧在飞刀灵猫之手,但飞刀灵猫也挨了他师父的一力珠掌。”
“不错!”
“白猿还说,飞刀灵猫挨了这一掌后,内脏被震伤,多则一月,少则半月,命便保不住了。”
“白猿提到我们取解药的事吗?”
“他说赵青龙一定会派人上昆仑山去取药。”
“那他没说出地点吗?”
“嗯……他说在……在什么……九……九井,还说找不到他的师叔高全元,就别想得到解药。”
“对,在九井!”
“你也知道啦?”
“我只知道这种丹药在九井,其它都不知道。”
“你们派人上昆仑山去了?”
“已派了三人前往昆仑山。可是他们都不知道要去找高全元,更不知道高全元是谢玉的师弟。”
“海老前辈目前的情况怎样?”
“伤势很严重,不知道昆仑山的解药能否及时取回?”
“不要紧,我这里有药。”
“你有什么药呢?”
“我这药可让海老前辈多活九个月!”
“郭道长,你不是开玩笑吧?”
“你不相信吗?这也难怪,因为我没有把情况说明。实话告诉你吧,我是从白猿身上掏来的。”
“哦,你怎么知道白猿身上有解药呢?”
“白猿向燕云飞谈到飞刀灵猫受一力珠掌之伤时,吹嘘了一阵一力珠如何如何厉害,说受了一力珠掌伤,只有他师叔高全元那里有药可以解救,还说他自己也有解救之药,但这种药只能活命九个月。说着,这小子还掏出药来给燕云飞看了看。”
“哦,原来是这样!”胡玉凤道。
“哎,胡师太!最后白猿那小子还告诉燕云飞一件大事呢。”郭小石叫道。
“什么大事?”
“侯国兴要杀燕云飞。”
“为什么?”
“听说有个叫蒋奇的……”
“我正想问燕云飞与白猿提到‘神偷手’蒋奇没有?蒋奇曾是燕云飞的男人。”
“白猿把这些情况都跟燕云飞说了!”
“对,白猿出卖了他的师兄,把他所知之情一古脑儿都跟燕云飞谈了。”
“这么说,这两个人混到一起去了!”
“开始我也是这样看法,可是后来情况又有变化。”
“又有变化?”
胡玉凤急不可待地追问道:“郭大侠,快说,又有什么变化?”
“这两个人后来并没有鬼混在一起!原来燕云飞跟白猿说的那些话都是在骗白猿,让白猿这小子道出真情。”
“哦,原来如此!”
郭小石接着道:“到了夜间,白猿多喝了几杯酒,醉得东倒西歪,躺在地上睡着了。”
“后来,燕云飞把白猿扶进房,把他放倒在床上,转身便去关门。
“我趁此机会,悄悄地把白猿身上的解药盗走了。”
“那燕云飞是有名的神盗,她能一点没发觉吗?”胡玉凤惊疑道。
“我管她是神盗不是神盗,反正我把药弄到手后,她却毫无反应。”
“燕云飞关了房门后,打算干什么呢?”
“我得了解药后,隐身在暗处,看到燕云飞关好门后来到白猿身旁,出手点了白猿的穴道,然后端起一盆凉水向白猿头上泼去。
“那白猿的酒意被凉水泼醒了,睁开眼睛,这才知道自己的穴道已被燕云飞点住,身子动弹不得了。
“这时候,白猿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我听到白猿责问燕云飞,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燕云飞怎么说呢?”
“燕云飞冷笑了一声,对白猿道:‘燕姑娘念你今日将实话告我,你谢师父对我又有救命之恩,故不伤你性命了。
“‘但侯国兴这样对待我,实令我不能容忍,日后要跟他算帐。
“‘老实同你说,我本无意再见蒋奇,可是,侯国兴如此逼我,我不能不改变主意。请你捎个信给侯国兴,我去找蒋奇了!’
“白猿听了这番话后,便骂起燕云飞来,说她忘恩负义,是个贼女等等。”
“燕云飞没再说什么吗?”
“燕云飞听到白猿谩骂,笑道:‘燕姑娘说了,今日不伤你命,你再骂,我也不伤害你,不过,我要借你身上一物。
“‘我去见蒋奇及赵青龙等人时,如无此物作证,便难以表明我悔过自新之心。
“‘故此物对我关系重大,不得不向你一借!’说罢,燕云飞便伸手去掏白猿身上之解药。”
“这解药不是被你盗去了吗?”
“不错!当时,我见燕云飞在白猿身上摸了一阵却不见解药,她便问白猿这解药放在何处?
“白猿说‘解药就在衣袋之中。’燕云飞又摸了摸,还是没有。
“她拔出了长剑,剑光点到了白猿的咽喉,大声道:‘几个衣袋都搜遍了,什么都没有,这解药到底哪里去了?若不说实话,莫怪燕姑娘无情!’
“但白猿还是那么回答,一口咬定解药在他衣袋中。燕云飞见追问不出个结果,也无可奈何。
“后来,她收了长剑在店房中仔细寻找,我当时也一阵紧张。”
“她没有发现你吗?”
“没有。她在房内观察了一番,又去房外走了一圈,回来对白猿道:‘白猿,你安心躺在这里,半个时辰后穴道自解。’
“‘今日之事,你尽管对侯国兴说,我燕云飞从此便是达摩剑盟的人,还是蒋奇的妻子!’
“燕云飞说了这些话后,便从窗口飞身而去。
“燕云飞走后,我也就离开了那里。说实在话,我也想将此解药捎给赵青龙,作个见面礼哩!”
“后来,你没找到赵青龙,却见到了孟老前辈,对吗?”
“对,是他老人家指点我来到了这里,要不,我就找不到这几个畜牲,也见不到达摩剑盟的人了!”
郭小石说到这里,急着对胡玉凤道:“胡师太,现在救海老前辈的命要紧,你带我去见他吧,让我将这包解药给他服下。
“趁此机会我也可以跟达摩剑盟诸豪杰见见面,认识认识,若是能见到孟老前辈,那就更好了!”
胡玉凤道:“郭侠士,你对海老前辈和达摩剑盟的深情厚意,老尼深表感谢。你双目失明,受了伤,我看还是先把药服下,在此休息一下。
“要不了多久,达摩剑盟的豪侠要来此相聚,共议铲除奸党之大计!”
“药,我已经服过了,休息倒也不必,不过,在这里可见到他们,我就等一会吧!孟老前辈会来吗?”
“他老人家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来不来这里我可说不准。”
“哦,要是我这次见不着,那只有等我去昆仑山九井回来再找机会了!”
听到郭小石说要去昆仑山九井,胡玉凤不由一怔,赶忙问道:
“你要去昆仑九井?”
“对!刚才我已细细想过了,待把这里的事办了,我就与国栋到昆仑山九井去找高全元,看看能不能得到根治海老前辈的丹药。
“然后,去找一隐身之处,将铁布衫功传授与国栋。待国栋能掌握我之绝技时,我们就去寻找那几个逆徒,除掉他们,清理门户,以了结我的心愿。”
胡玉凤恳切地道:“郭侠士,去昆仑山取药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依我之见,目前你还是安心调养身体为好,不要再去奔波。
“至于你那几个逆徒,我猜想他们的去向有两种可能,一是隐身在人迹罕见之处,苦练绝技,以图日后报仇。
“二是去见魏良新道出今日斗败之事,求得魏良新的援助,前来找你与达摩剑盟雪恨。
“如果是前一种去向,你与国栋一时也找不到他们。若是后一种去向,那么,我们也不会饶过他们。
“待会达摩剑盟的诸豪杰来了,当共谋大计,对这些武林中的败类,是一个也不想让他们逃脱的!”
郭小石听到胡玉凤这番话,想了又想,道:“师太所言极是,我就这里等候达摩剑盟豪杰共议大计吧!”
胡玉凤点头道:“这样最好!”
“那……那我从白猿那里盗来的这包解药,什么时候送给海老前辈呢?”
“待众豪侠到齐,议出了铲除贼人之计,我就与你一起去把解药送与海老前辈服下。”
胡玉凤顿了顿,又道:“眼下的事情确是很多,我还要派人远去京城,将魏忠贤与客氏合谋之‘吕不韦’审计告诉青龙,让他与李玉才大人商议一下,看看这‘吕不韦’究是什么毒计,然后请李大人上疏皇上,揭露阉党之罪恶阴谋。”
郭小石道:“师太考虑周到,言之有理。”
胡玉凤抬头向空中望了一下,转身对郭小石道:“趁着剑盟诸人还未来临,郭侠士能不能把解药拿出来一看,让老尼见识见识。”
“这当然可以!”郭小石回答道,一边伸手到自己口袋中去掏那包解药。但是,他的手刚伸进口袋,便吃惊地喊了一声:“不好!”
“怎么了?”胡玉风赶忙问。
郭小石急得头上冒出汗来,结结巴巴地道:“奇怪……这……这解药……怎么会……突然不……不……不见了?”
“你放在别处没有?”胡玉凤道。
“没有!我只有这一个口袋。”郭小石答道。
“那是怎么回事呢?”
“我也不知道,怕是活见鬼了!我郭小石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类事呢?”
郭小石正在烦躁不安之际,殿屋顶上忽有人高声喊道:“东西丢了不要急,我们已将解药给海老前辈服下了!”紧接着这喊声,有两条人影倏忽落在院中。
胡玉凤凝目一看,这落在院中的两个人,一个是“神偷手”蒋奇,一个便是“女神盗”燕云飞。
郭小石是认得燕云飞的,却未见过蒋奇,他正要上前去问一下胡玉凤此人是谁,蒋奇却已向他走了过来。
蒋奇向郭小石施了一礼,道:“这位道长,你从白猿身上取出了解药,然后隐身在暗处,却被在下看见了。”
“你在何处隐身?”郭小石惊愕地问。
“也在房内。”
“你什么时候从我身上取走了我的解药呢?”
“当你将解药刚放进口袋时,我就伸手盗走了。”
“你何时离开店房的?”
“燕云飞向白猿泼冷水时。”
“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呢?”
“你在隐处只注意着燕云飞的行动,把我忽略掉了!”
“敢问尊姓大名!”
“‘神偷手’蒋奇。”
“你就是‘神偷手’蒋奇!真是神乎其技,不愧有‘神偷’之称号,佩服,佩服!”
胡玉凤走了过来,对蒋奇道:“这位侠士姓郭名小石,你就称他郭侠士吧!”
“不敢,不敢,称我‘酒葫芦’好了!”郭小石说着又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郭小石扭头向燕云飞,问道:“燕侠女,当时我见你到房外走了一圈,难道你已见到了蒋奇,知道蒋奇已将解药盗走了吗?”
燕云飞苦笑道:“郭侠士,请你别如此称呼,贼女实不敢称为侠女。”
她顿了顿,又道:“当时,我未见到蒋奇,但我知道解药已被蒋奇盗走了。”
“你未见到蒋奇,怎知是他盗走的呢?”
“因为蒋奇与我有言在先,他作的案子都有一个暗号。”
“什么暗号?”
“他在窗纸上留下了一点红指印。”
“原来你们二人事先已约好了!”
“对!”
胡玉凤在听到郭小石谈蒸云飞与白猿之事后,对燕云飞已消除了以往的坏印象,此刻听燕云飞说她当时是与蒋奇约好了的,更消除了一些顾虑。
她插言道:“云飞,刚才听郭侠士谈起,白猿曾告诉你魏忠贤与客氏合谋了一条‘吕不韦’的审计,你可知这‘吕不韦’之计是怎么回事吗?”
燕云飞道:“我是有些明白……”
她还没有把话说下去,一道白光忽地向她射来。
胡玉凤一扬手,抛出了阴煞乾坤圈,“铮”的一声,把那道白光击落。
蒋奇拔身而起,纵上万佛殿顶。
燕云飞也拔身而起,纵上殿顶。
“嗖嗖嗖”三道白光向燕云飞射来。
蒋奇的身子刚刚落下,蓦地见到三道白光射向燕云飞,想出手却已来不及了。
燕云飞却料到会有人暗算,在纵身飞上殿顶时便暗自在提防着,此刻,见三道白光射向自己,随后便甩出了六根毒药化血针。
“渖渖渖”三声响;燕云飞那六根毒药化血针,有三根击中了那三道白光,有三根却射向了万佛堂大殿顶上的黑衣人……
万佛堂大殿顶上的黑衣人,见燕云飞不但击落了他的三粒暗器,而且其中有三根毒药化血针射向了自己,不由一惊。
当时,他急忙挥剑,“叭叭叭”三声,把三根毒药化血针拨飞。
蒋奇趁这瞬时,纵身一跃,持剑向黑衣人刺去。
黑衣人不是凡庸之辈,见蒋奇手上之剑刺到了自己的胸前,陡地挥剑向蒋奇的剑上砍去。
“铮”的一声,蒋奇那把剑脱手而飞。
黑衣人的身子不晃不摇。
蒋奇手腕一阵麻木,身不由己,后退了五步。
黑衣人趁蒋奇身子后退之时,骤然疾扑,一把长剑直刺向蒋奇的咽喉。
眼看蒋奇无法躲开黑衣人的长剑,性命悬在一瞬之间。燕云飞长啸了一声,一抖手中之长剑,顿时,有九道剑光射向了黑衣人。
“九头凤住手!”
燕云飞听到黑衣人喊出她以前所取的号,停住了手中的长剑,问道:“你是何人?来此暗下毒手?”
“你先别问我,我想劝你几句,不知是否愿听?”
“劝说什么?”
“劝你跟我走!”
“没那么容易!”
“若你执迷不悟,我可要执行侯大内的令牌取你性命!”
“取我性命?我不相信你有此本事!”
“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也可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我问你为什么要背叛了侯总指挥?”
“他不是个东西!”
“大胆!”
“你到底是谁?敢来此与我作对!”
“我是谁你不必问,你若死心跟随蒋奇,日后必死在达摩剑盟结拜五兄弟之手!”
“若死他们之手,我亦心甘情愿,但如死在侯国兴之手,那才叫人抱恨终生呢!”
“白猿与你所谈,乃一派胡言,你万不可轻信!侯大内并未派他前来杀你。”
“你说白猿所言并非事实,有什么凭据?”
“白猿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编出这些话来骗你。”
“你这么说,不能令人相信,我要你拿出凭据!”
“你要凭据吗?”
“无凭无据实难令人相信!”
“你看这是什么?”黑衣人抖手从身后取下一个布袋,抛与燕云飞。
燕云飞打开布袋一看,顿时大惊失色,问道:“你们把他杀了?”
“是的!”
“为什么?”
“他失去了解药,为得到你,编造谎言,坏了魏千岁的大事,这还不该处死吗?”
“是何人杀了白猿?”
“侯总指挥。”
“侯国兴难道就一点师兄弟之情都不念吗?”
“为了一个女子他便不顾一切,对这种人有什么情好念的?”
“白猿死不足惜,但我相信他之所言并非骗我,侯国兴确是有杀我之心。”
“何以见得?”
“侯国兴此人残忍成性,狼子野心,谁若有碍于他,或者对他已无大用,都会被他杀害。
“我看你也只是一时被其所用,有朝一日,若不能完全按他心意去做,也会像白猿一样的下场,甚至死得更惨!”
“我?这不会吧!”
“信不信由你,但我是这样的看法。”
“绝不可能!”
“为什么?”
“你可知道一彪三虎?”
“一彪三虎?从千朵莲花山下来的吗?”
“正是!”
“噢,你原来是侯国与手下得力的大内高手,三虎一彪四兄弟。”
“不错。”
“你四兄弟胡、姚、马、代,你姓胡还是姓姚,是一彪还是三虎中之一虎呢?”
“我是胡彪。”
“胡彪,你以为你们四个是侯国兴的得力高手,可知道侯国兴最得力的高手是谁?”
“谁?”
“五熊是他的亲信。”
“我怎不知道五熊呢?老大沙飞熊、老二韩飞熊、老三吴飞熊、老四程飞熊、老五刘飞熊。”
“还有更为阴险毒辣的天下五毒,你知道吗?”
“知道。”
“是哪五毒?”
“一毒汪朝栋,二毒张国贺,三毒林之仁,四毒李金光,五毒夏炎爱。”
“这五熊、五毒才是侯国兴的亲信,但在五熊与五毒之间,你可知侯国兴更信哪一个?”
“这个……”
“说不出来吗?”
“侯大内最信五毒!”
“为什么他最信五毒?”燕云飞明知故问道。
“因为这五个人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什么鬼蜮伎俩皆使得出来,且身怀绝技,武功无与伦比。”
“这五个人也是淫荡之辈,贪色之徒!”
“这话倒也不假。”
“物以类聚,他们与侯国兴是一类角色,所以,在侯国兴眼中,要比五熊和你们四兄弟重要得多!是吗?”
“你说这些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提醒你们,不必去为侯国兴过份卖命。实话告诉你,如今魏忠贤与客氏合谋的毒计已经暴露了,皇上知道后,魏忠贤、侯国兴、魏良卿等都会赐死,为奸党效力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说来说去,不知是我在劝你,还是你在劝我?”胡彪道。
“人各有志,如果你死心塌地跟随侯国兴,我不劝你!
“但是,我现在已拿定了主意,决心和蒋奇在一起,跟随达摩剑盟的豪杰走,希望你也不要劝我。”燕云飞道。
“你跟蒋奇走,那是死路一条!”
“我倒认为,你为侯国兴卖命,为虎作伥,这才是一条死路。如果识时务的话,你应该趁早脱身,回到你的莲花山去,那才是条活路!”
“九头凤,你说的这些话,我可不会相信!一个小小的达摩剑盟,怎能跟魏千岁的力量相比?”
“西厂、东厂、大内锦衣卫都是魏千岁一手安置,势力极大,跟随着侯大内,谁能损我一根毫毛,能说死路一条吗?”
“哼,胡彪,你这是井蛙之见,哪知天外有天!不久前,达摩剑盟的豪侠就除掉了魏忠贤的八虎、十蛇,还除掉了更为狠毒的八魔。
“侯国兴手下的高手虽多,怕都不是达摩剑盟豪侠的对手,不堪一击!”
“好了,好了,不必说了,看来我劝不了你。
“今日我乃奉大内令牌来取你项上之首,若取不了你项上之首,我胡彪回去无法交代,也要把自己脑袋交出来,故生死皆在今日。”
“你是奉了侯国兴令牌而来?”
“对!”
“那我随你去见侯国兴,怎么样?”
蒋奇在一旁向燕云飞道:“云飞,侯国兴要除掉你的主意已定,你去了也是送死,还是不去为妥。依我之见,你应留在此处待大哥回来,这样,你可以将所知之内情二向大哥言明,请大哥拿主意。”
燕云飞道:“我若不去,胡彪交不了差,保不住性命。”
蒋奇道:“云飞,你真糊涂,竟相信了胡彪的话,他乃一派胡言!侯国兴派胡彪前来,无非是让他用暗算手段杀害你,达到杀人灭口之目的。”
燕云飞道:“言之有理!胡彪……”
燕云飞刚喊着胡彪,话还未说出来,站在那里的胡彪抖了一下手,发出了六粒明珠,只见六道白光向燕云飞射来。
燕云飞没有防备,突见胡彪暗器出手,急挥剑去拨。但她与胡彪相距不到四丈,又措手不及,待她出剑时,已有一粒明珠击中了右臂。
当时,燕云飞差点儿长剑脱手,亏得蒋奇出手快,挥剑拨飞了那五粒,才保住了燕云飞的性命。
胡彪见状,持剑扑向了蒋奇。
蒋奇一边护着燕云飞,一边抖剑相迎。
燕云飞中了暗器,身上一阵阵酸麻,知道这粒明珠有毒。她运气封住了血脉,不使毒气散发,左手握剑,施展出“毒鸩食蛇虺”的禹步法,怒吼一声,剑光九道,扑向了胡彪。
胡彪慌忙闪身,躲开燕云飞的九道剑光,一边叫道:“住手!”
“有何话要说?”燕云飞问道。
胡彪道:“燕云飞,论剑法,在十招之内,我们谁也别想占了上风。但现在你身中明珠,不到一个时辰便要丧命,我胡彪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现在,你若想多活些时间,我可以向你开恩,给你解药服下,但你必须跟我去见侯大内!”
“呸,你别想在我面前再耍什么花招!只怪我燕云飞一时大意,中了你的暗器。
“但我有一个时辰也足够了,我可以将所了解到的奸党内情和盘托出,如实地告诉蒋奇、赵青龙诸人,让他们去禀告崇祯帝。崇祯帝知此情况后,必将魏忠贤问罪,那时,我看你们这些狐群狗党往哪逃……”
“好,我成全你!”
胡彪不等燕云飞的话再往下说,喊了一声,陡地出剑,再次持剑刺向燕云飞。
蒋奇出手迎接胡彪之剑,护住燕云飞。
胡彪连连出招,剑势凶猛,忽地将蒋奇手中之剑碰飞。
燕云飞见状,强忍住身上疼痛,抖动长剑,出手招架胡彪之剑。
胡彪一个转身,手一扬,再次打出三粒明珠。
燕云飞正在危急,这时,一柄拂尘挥来,三粒明珠跌落,另有一股阴寒气流袭向了胡彪。
胡彪大叫道:“何处妖尼?胆敢跟我作对!我岂能怕你的阴寒之气!”
他喊着,一剑便刺向老尼胡玉凤。
胡玉凤冷笑一声,一甩拂尘,发出了千道银光。
这千道银光射过去,刺得胡彪双目难睁。他大叫一声:“爷走也!”顿时拔身而起,斜飞而去。
“哪里去?”
忽然一声吆喝,一条人影如雄鹰展翅,扑向了斜飞而去的胡彪。
“鬼见愁!”
“神偷手”蒋奇喊了一声,拔身而起,追了过去。
“是他!”
胡玉凤也腾身追去。
燕云飞站在那里凝望远处的两条人影,看着这两个人已在山坡上交手,却不知她身后又有人袭来。
一条黑影悄悄在燕云飞身后出现。此人轻功已达上乘,行动了无声响。当他到了燕云飞身后约一丈距离时,陡地伸出了手。
说时迟那时快,当黑衣人向燕云飞伸手袭击的刹那间,一道紫光忽从另一处射出,击中了黑衣人刚伸出的手。
黑衣人的手像被毒蝎蜇了一下,疼痛难忍,急忙抽了回去。
此时,又一条黑影却又落在了殿顶的高处,轻轻地抖落了一根带子,甩向站在下边的燕云飞。
燕云飞听到头上一阵风声,疾快闪开。
“女妖精,看招!”
一条黑影从高处降下,落身在燕云飞跟前。
“五弟!”燕云飞认出采人是王泰,叫道。
“谁是你五弟?”王泰冷笑一声,又抖带子甩向燕云飞的下腹。
“五弟住手!”燕云飞再次喊叫。
王泰不语,仍抖带子打去。
一条黑影从院内跃上殿顶,疾快到了燕云飞身旁。这人持檀板,从斜路上用檀板迎住了王泰那根带子。
这两人,一个抖带子,一个挥檀板,一言不发地交起手来。
那黑衣人刚才被那道紫光击了一下,一直怔怔地站在一旁。此刻,他见两人交手,认为有机可趁,冷不防一剑朝燕云飞刺去。
燕云飞被那粒毒珠击中,右身已失知觉,此刻突觉头晕目眩,还没等黑衣人那一剑刺到,她已倒了下去,身子顺着殿房坡往下滚落。
黑衣人身手却也不凡,一晃身从空中跃了过去,一伸手便抓住了燕云飞的衣领提了起来。
但是,黑衣人却没想到,当他提起燕云飞正待飞走时,迎面却站着个紫衣女子。
黑衣人二话没说,挥剑向这紫衣女子刺去。紫衣女子冷笑一声,闪过长剑,右手疾如闪电向黑衣人伸出。
黑衣人避开紫衣女子这一招,长剑一抖,一招“毒蛇吐信”刺向了紫衣人的右肋。
紫衣女见黑衣人出手狠毒,心中暗思:“此等黑贼,实在可恶,不毙了他更待何时!”
她一边闪开了黑衣人的那一招“毒蛇吐信”,一边暗运在青城山所练的“蝎毒”之气,待黑衣人再次出剑时,突然张口吐出了一团白气。
黑衣人见白气扑来,想躲开已来不及了,顿时长剑脱手,浑身麻木,再也站不住脚跟了。
只见他瘫倒下去,身子顺着屋顶斜坡往下滚落……
紫衣女见黑衣人滚下了大殿房顶,且不去管那滚下去的黑衣人,伸手先抓住了昏迷过去的燕云飞。
这时候,站在紫衣女不远处还有一人,见黑衣人从殿顶滚落,他却纵身而下,到下边院子里去了。
此人便是“白面书生”苏玉。
紫衣女扶着燕云飞,一时也没有解救的办法,忽见王泰在那边与人争斗,急忙喊道:“五弟,五弟快来……”
王泰听到喊声,回答道:“二嫂,待我收拾了这小子再说!”
跟王泰交手的是曹国栋,他是替燕云飞解围与王泰斗起来的,此刻听到紫衣女喊王泰,知道自己的出手是误会了。
于是,他急忙跳出圈子,喊道:“住手!”
王泰一怔!道:“干嘛住手?”
“你是王泰?”
“对,你是谁?”
“我叫曹国栋,我们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请不要见怪!”
“我可从来不知道有个曹国栋,谁跟你是一家人?”“地煞星”王泰道。
“待会你问胡师太就明白了!”
“胡师太在哪里?”
“刚才有个侯国兴手下的人,来此用暗器伤人,胡师太去追赶那人去了。”
“有这么回事?”
“对,你看他们来了!”
曹国栋刚用手向殿房上方一指,三条人影已从屋脊上飞泻而下。
王泰一看,落下的三人乃是胡玉凤、鬼见愁、蒋奇,忙迎了过去,问道:“胡师太,你认识此人吗?”他指指曹国栋。
胡玉风道:“王泰,你跟曹国栋动手了?他是郭侠土的徒侄。”
说着,她向王泰说了曹国栋的情况,替两人作了介绍。
王泰道:“这倒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我见曹国栋来帮燕云飞,还以为是女妖精的同伙,故此出手跟他斗了起来!”
“你说燕云飞是女妖精?”胡玉风问。
“对!”王泰回答道。
胡玉凤道:“王泰,你可不要再胡言乱语了,燕云飞是你的四嫂!”
王泰疑惑地望了望蒋奇,不再作声了。
他们边走边谈,几个人一起来到了紫衣女的跟前。
“二嫂,你何时来此的?”蒋奇喊了一声。
“罗沙回去捎信,说在此相聚,我与你二哥便赶到此处。”紫衣女答道。
胡玉凤问道:“白面书生呢?”
紫灰女道:“刚才有一黑衣人暗袭燕四妹,被我用蝎毒功击倒,滚落了下去,苏玉到下边院子收拾那黑衣人去了。”
“还有一个黑衣人?”“鬼见愁”余少卿一旁问道。
“对!”紫衣女点了点头。接着,她就将这里发生的事向胡玉凤、蒋奇一一作了叙述。
胡玉凤听罢,对蒋奇道:“蒋奇,你快将胡彪的解药给燕云飞服下,让她苏醒过来;”
“好!”蒋奇回答道,掏出解药,给燕云飞服下。
燕云飞服下解药后,脸色开始转红,但犹未清醒过来。
胡玉凤向燕云飞瞅了一眼,又道:“胡彪的功夫不弱,可惜他误入歧途,差点把命丢了!”
王泰悄悄来到蒋奇身旁,轻声问道:“四哥,燕云飞又跟随你了?”
蒋奇回答道:“对,她跟随我了。”
“她真的改邪归正了?”王泰仍有些疑惑。
“不错,她改邪归正了!”蒋奇顿了一顿,又对王泰道:“她已跟我说了不少奸党的内情,等大哥回来,再把这些情况说给大哥听,请大哥拿个主意,看看下一步如何行动?”
“四哥,小弟因不知道这些情况,刚才错怪了四嫂,还向她出手,真是大冒失了!”王泰悔恨地道。
“五弟,这可不能怪你。你四嫂害得我们兄弟好苦,那时我也恨她,后来,若不是孟老前辈向我劝说,恐怕我是不会认她为妻了。”
“四嫂说了魏忠贤那条毒计吗?”
“她知道一些,但也不甚清楚。”
王泰道:“四哥,我刚从京师返回这里,从李玉才伯父那里获悉,魏忠贤与客氏今日午后离开京城,前往凤阳皇陵。
“李老伯还告诉我,崇祯帝责怪了大哥!”
“怪大哥什么?”蒋奇惊问道。
“怪大哥此次下山,不曾前往京城朝见,还私下派人去刺杀魏忠贤。”
“李老伯没有向皇上奏明情况,为大哥申辩吗?”
“李老伯与东林党的老臣都已奏了本,为大哥辩白,并列举了魏忠贤种种不法行为。”
“崇祯如何答复呢?”
“崇祯认为这些老臣对魏忠贤之指责,皆是捕风捉影,并无真凭实据;并传旨给李老伯,要李老伯转告大哥,不准大哥率人在路上截杀魏忠贤与客氏,若有此种行为,当按违旨来定罪。”
“昏君!”蒋奇气愤地骂了一句,又问道:“你在京师没见到大哥吗?”
“没见到!按理说,大哥去京师必去见李老伯父,但他没有去。”
胡玉凤在一旁道:“听罗沙讲,青龙天快亮时才进京,也可能你在李大人家时,他还没有赶到京城。”
“大哥去京师有什么事?”蒋奇问。
“他想去朝见崇祯帝,劝祟祯帝不可让魏忠贤与客氏出京。”胡玉凤答道。
“众大臣上疏弹劾魏忠贤,崇祯都怪罪下来了,大哥若去劝阻,会引起崇祯怀疑的,说不定要龙颜大怒。”王泰担忧地道。
“这个倒可放心,青龙做事是慎重的,李大人也会将情况告诉他的。”胡玉凤道。
王泰想了一下,对胡玉凤道:“胡师太,大哥去京师,你说是听罗沙说的,罗沙呢?”
胡玉风回答道:“我让罗沙与黄青分头去捎信,通知众豪杰来此聚会。”
于是,她将罗沙、罗辉来此找赵青龙,罗辉被昆仑派弟子劫去,以及罗沙与黄青所发生的事,向王泰等人简要地说了一遍。
王泰听说罗辉被人劫走,急问道:“罗辉被昆仑派弟子劫去,这个昆仑派与达摩剑盟有仇吗?”
胡玉凤道:“昆仑派与达摩剑盟有什么怨恨,老尼也说不清楚,我看青龙也该回来了、待他回来便知道了。”
王泰又问道:“你让大家聚到万佛堂来,有什么事要商量吗?”
胡玉凤道:“这是青龙的安排,他想在魏忠贤离开京师之前,让我们先将魏良新那一伙吃掉!”
“既然大哥作了安排,我们何不现在就去动手呢?”
鬼见愁代为回答道:“现在人还没有到齐,等大家来齐了,再来商量个方案吧。”
“哦——”王泰还想说些什么,忽听到那边山头上有人在叫骂,骂的就是王泰,声响如雷。
“地丁子王泰,你这个狗东西,快给我滚出来!地丁子……”
王泰顺声向山头上望去,看到一人站在那里叫骂,便也高声回骂:“何处杂种?叫你王爷爷究有何事?想找死吗?”
“王矮子,你关爷爷在此等候多时,快上山来找死吧!”山上那人回答道。
王泰克制不住胸中怒火,脚尖一点瓦片,顿时拔身而起,朝山头上飞去。
胡玉凤心中有些担忧,对鬼见愁等人道:“你们都下去,让我去助王泰,以免他上了贼人的圈套!”
说罢,一晃身子,也向山上飞去。
鬼见愁、蒋奇、紫衣女等人正要离开此处,有十几个形状怪异之人疾泻而下,这些人已落在大殿房顶上。
紫衣女乃孔圣之徒,“白面书生”苏玉之妻,人称雪莲子。她一瞅见这十几个人骤然来临,知道来意不善,急忙对蒋奇道:“四弟快把燕妹弄下去,这里由我们来对付!”
“神偷手”蒋奇抱起燕云飞,跃身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