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濯非问:"你们是想拿我当饵?"都泰锦说:"是啦。不过你别担心,到那时候,漕帮重金雇请的许多高手,早已埋伏稳当,一旦那厮出现,管教他有来无回、必死不活!"漕帮并不像其他的武林门派那样,门内武学,系出一脉,而是建立在漕运的利益之上,故武功也出自多门。
是以漕帮无所谓的压箱镇山武学,帮中分子,便如三头马车那般,来自各方,全都是带船靠码头的角色,遇上需要武力解决的问题时,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嘛,就藉由衙门的关系,代为镇压、追捕或屠杀。
而遇上像白英这等高手,帮中、衙门均束手无策时,就得重金聘请外人来了。反正漕帮有的是钱。
总不能……教三头马车自己出手吧,虽说他三人武功确很高强。
徐濯非担心的是:"刀剑无眼,真要做饵,我又不懂武功,难免……"都泰锦说:"难免受点伤或什么的?"耸耸肩膀,"那也没法子了,无论如何,这忙你非帮不可。别忘了,你要我帮忙的时候,我可帮到底了不是?"都泰锦指的是制止孙荣祖在如碧镇操纵赌盘一事(详见《折翅蝶》)。
徐濯非一叹:"好吧,我答应就是。"寻思问道:"什么时候?"都泰锦偏头去看南宫晁。
南宫晁答:"下个月初,也就是五天后。"
五天后。
杭州杭北分舵的所在,位于城外,系一占地颇广的仓库。锋司的展售大会便在这里举行。
会前当然大肆宣扬,搞得四方皆知。外人却不知这场展售大会,原没安着好心。
仓库西北两边,紧邻苕溪、运河,东边以窄巷与分舵主周武方的私宅相接,南边是一片荒芜的湿地,甚易布防。
漕帮重金雇请的高手便埋伏在仓库内外,大批弓箭手则候命于周家,供周武方调度。仓库大门面对的南边湿地,早早地派人将草锄去,以免让白英藏了身。
换言之,白英此番若真敢来,只能混在人群里,由正门走进仓库。
一旦眼线们确定正主儿人到,大门一闭,高手一出,复以大批弓箭手围住仓库东南两方,白英可就无路可逃、坐困愁城啦。
话虽如此,时候届临,会场上仍是行家云集,热闹非凡,许多铸剑名师都到了。
锋司几位头牌的铸剑师傅自亦出席。
会场四周挂满或放满了各式锋司出产的剑品,价位有十万、二十万两的,也有五十万、上百万两的。
也就因为这样,势必得派人守卫,看着这些宝剑。白英若至,也就不致于起疑。
漕帮这条引蛇出洞之计可谓既高且妙。
至于大会的开幕、荐介与揭示等等仪式,此处便略过不提。
单从徐濯非步入会场时说起……"兵神到啦?!""嘎!在哪?在哪?""我瞧瞧,闪开一下,是不是走在贺力炼身前的那位?"群聚于此的多是铸剑师傅,"兵神"二字,对于他们早就如雷贯耳,多数人正是为了徐濯非这才赶赴此会的。今闻伊人到,能不骚动乎?贺力炼此时领着徐濯非自大门步入,推开人潮,纵穿全场。
对于这一些个崇拜与招呼,统统置之不理,毕竟,贺、徐二人自知此行另有要务。
眼见他二人至,漕帮的眼线全场盯梢,雇来的高手待命欲发。
群聚的铸剑师傅们抱怨:"那个兔儿爷就是兵神?""哼!什么玩意,有何了不起,神气?我呸!""听说这姓徐的见钱眼开,难怪跟漕帮走得这样近。""他妈的,叫了半天,回都不回一声,也太不像话了吧。"
场中,正首,锋司的掌控者南宫晁稳坐东席,见状,当即下座来迎。
得先说明,这回都泰锦与王升并未在场。
南宫晁笑谓:"徐先生,咱们又见面啦。来来来,带你去看一位老朋友。"
徐濯非早是漕帮的钩上饵了,也就客随主便,任人摆布。
贺力炼却说:"南宫老总,不说好依计行事的么,怎么您这会又……"南宫晁不悦地摆手说:"放心,依计行事,不过多了一个人罢了。"
……这个人就是锋司的首席铸剑师——郭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