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濯非一怔:"怎么?怕我偷学你的武功?哪,我可完全——""不、不是的。"张展虹赶紧解释:"你见识、熟记过的武学,难道还不够多吗?要来偷学我的,"摇头苦笑,"我没有那个意思。"
徐濯非两手一摊:"不然你是什么意思?"张展虹道:"你刚说有个条件,却没明讲条件是什么,我……"徐濯非笑笑:"到时候你自然晓得,怕什么?"张展虹疑问:"难道你就不怕我收了你的剑,事后反悔?"徐濯非仍笑:"我有办法,教你绝不能反悔。"
这话听得张展虹更加心中忐忑,顿了一顿,说:"我、我不想受制于人。"
张展虹的顾虑并非多余,徐濯非不肯明言条件,倘使他收受了剑,日后徐再提出难以接受的内容要求兑现,岂不麻烦。
得一名剑,仅是迈向成功之道的一步,却非全部。张展虹暗忖,若是因此受制于人,就不合算了。
遂再添了一句:"能不能,开个价钱,我用买的。"
徐濯非叹道:"好吧,随你便。"
张展虹这才肯拔剑出鞘,道:"我自入贰剑门来,先后学过-外家七式-、-闽客列家剑谱-以及——""够了,"徐濯非摆了下手,打断道:"我不是在问你的学剑经历,只想瞧瞧你在贰剑门的绝学。"
张展虹说:"那就是-步落剑法-了。"
徐濯非点了点头:"-剑舞一百招,人走一百步-试问你学此剑法,能走几招?"张展虹自豪地说:"百招堪堪百步。"说完,立刻舞剑,当着夕照余晖,挥洒剑光相映。但看他形同影飞,剑与光错,步履落地之间,招招迅捷;剑锋旋空之际,飒飒振响。
徐濯非在一旁聚精会神地端详,偶然间手指疾动,似在暗记。
就这样,张展虹从第一招、第一步,径自舞动而下……过了一段时候,徐濯非忽说:"可以了。"
意犹未尽的张展虹腾空转身,挽了朵剑花,骤落止步,怔问:"才前三十招耶,这就行了?"徐濯非起身说道:"我刚确认了,是一个模样,这些已经有人演给我瞧过啦。"
张展虹一惊:"谁?"徐濯非说:"一位名叫顾天南的剑客。"
"师——"张展虹结舌大惊,登时脑海波涌心中生疑,隐约记起村长所言,想道:"是了是了,师父跟徐濯非确有碰面的机会,不过……他干嘛演练剑法给人家瞧?又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一段?"徐濯非?#91;起双眼问:"你认识他?"张展虹心虚地答:"不,不认识,此人……住在附近,听过。"回问:"他也跟你下定铸剑?"徐濯非说:"没错,我开了价给他,让他考虑。"
张展虹忙问:"多少?什么式样?"徐濯非说:"价开三百万两,至于式样嘛,很抱歉,他的定钱还没入账,我还没拿定,即便拿定了也不能外泄于人。"
张展虹心想:"哼,他却也没跟我提起。"苦笑:"三百万两,未免太多了,我若买剑,也是这价位?"徐濯非摇了摇头,说:"至少四百万两。"
"嘎!"张展虹跳脚:"四百万两?这、这简直是漫天要价嘛,把我给剁了拿去卖,也卖不了这个价钱。"
徐濯非冷哼:"我徐某人开价就是这样,一口价,不给杀,爱要不要。"
张展虹说:"那你是用了金身银料,所以要四百万两?"徐濯非摇头:"无金无银,就是精钢细锻罢了。"
张展虹说:"既是如此,怎么要价那么昂贵?"徐濯非说:"工钱。精钢细锻之下,可是鬼斧神工。"
张展虹撇撇嘴道:"传闻说兵神贪财嗜利,一点不假!"徐濯非回嘴:"贪财嗜利?哼,徐某出身贫寒,不得不然!"这下子可教张展虹无话可说、无言以对了。
倾刻,徐濯非吁了口长气,敛容说道:"可你没有必要付这笔钱,看在你已故父亲的份上,我愿给个优待,只要你——""答应阁下一个条件。"张展虹抢过话尾,道:"而且,还不能先问清楚这个条件是什么。"
徐濯非点了下头:"正是。"看看天边,晚霞渐浓,遂说:"快点决定吧,天色暗了。"
张展虹想了想说:"好,就依你的。"
徐濯非听罢笑笑,二人起步同行,一边下山,一边继续讨论铸剑之事……其间,徐濯非问了许多关于张展虹武学上的修为,询及:"你懂内功吗?你是半路才进贰剑门的,贰剑门的剑法纯属外家,或许之前你学过内家的功夫。"这下子算是问到张展虹的隐私了。难也,张展虹一旦答是,势必遭来怀疑,甚至露馅。可若答不懂,人家替他铸起剑来,未免就会有些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