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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狐王狡免三窟,逃不过丐帮的眼线,当史帮主发现狐王已经离开复兴堡时,立刻间身奔出了侧门.刚出门外,两个脸黑得象木炭的小丐,躬身禀告:“启禀帮主,狐王座轿现在右侧丛林里!”当史帮主跑到轿前正要向狐王请安时,这才发现不见了铁奴和四缺,只有眼奴、耳奴、笛奴和两拳双腿在护轿。“史帮主,”轿内传出了狐王的声音,“你刚才在复兴堡圆满完成了本王交付的任务,给你记功一次!”“谢狐王垂爱!”史帮主身子弓着说,可心里老大不快,嘀咕道:“记功千次万次又有何用?我老叫花子还不是要给你当听差的使唤么?”狐王象看透了他的心事,“嘻嘻”笑了几声,说,“史帮主,你别以为记功象猴子的尾巴——没用啊!有朝一日你犯在我手上时,就可‘将功赎罪’,到那时你就知道这功可有大用处啊!”“谢狐王,谢谢,谢谢!”史帮主心头大为颤动,狐王居然能洞悉自己心里想的事,真奇了!她该不是比狐仙更精灵的大罗天仙下凡的吧?史帮主对狐王更是敬佩得五体投地了。“好吧,我们就在这里等钗奴他们铩羽而归吧!”“钗奴上哪儿去了?”史帮主问。狐王没回话,从丛林深处飘过来阵阵清脆的鸟语,它们似乎也在歌颂狐王象月亮一样的圣洁明亮,象水一样地碧清温和,更象海一样地高深莫测!狐王承认自己是黎文尧的女儿,却不承认自己是金扇公子所要找的表妹.难道她是黎文尧的私生女?可黎文尧只承认自己只有一个女儿,并从小就和金扇公于定了亲啊。那么她究竟是谁?黎文尧的那个女儿又在何处?狐王心事重重,她不回答史帮主的问题。过了好一会,她才说:“史帮主,我问你……”“老叫花子有问必答。”“我是黎文尧的女儿是否是名正言顺?”“你是他的亲骨肉,这一点比慈云庵里收藏的舍利子还要‘货真价实’!”“唉?”狐王深长地叹了口气,说,“史帮主,你们丐帮自帮主到徒于徒孙,对我狐王可说是赤胆忠心,来日不知如何报答?”“请狐王快别这样说,老朽承受不起,丐帮弟子都承受不起啊!”“这些日子来,我日夜都在想,如何才能为丐帮做一件……,永远值得纪念的事。史帮主,,飞奴其人如何?”史帮主心里大为震撼!想当初在雷公岭观月台上,钗奴曾逼迫史帮主拿出打狗一棒的“绝命三招”以便偷学后据为己有,史帮主宁死也不肯施展平身绝学,还说这“绝命三招”只能单传给继位帮主。钗奴就说让继位帮主传给她,还说如若继位帮主不肯教授,就要他给她倒洗脚水!史帮主在替狐王传信请胡堡主花朝节来雷公岭赏花的途中,曾多次想到过飞奴,如今狐王问“飞奴其人如何”,莫非真的有意要飞奴接掌丐帮帮主之位?文武全才的史帮主居然傻了眼,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史帮主,我在问你的话呢!”狐王显然生气了,“你的臭耳朵聋了不成,我问你‘飞奴其人如何’,你听见了没有?”“听见了,听见了!”“听见了怎么不回答?”“飞奴是狐王——你的奴才,我老叫花子怎敢对他妄加评论呢?”“狡辩,滑头;史帮主你想不想知道我对他的评语呢?告诉你,我的评语是:忠心诚实,聪明机警,文可让官,武可挂帅,出将入相,不逊于金扇公子,而他胜于金扇公子的,就是他那‘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坚韧不拔精神!”狐王所指的“能屈能伸”,大概就是指飞奴替狐王和钗奴倒洗脚水而毫无怨言的事吧!史帮主心里在猜。狐王接着说:“你是他的师叔,可以对他‘妄加评论’快,快说出你的高见来!”“我……我……”史帮主吞吞吐吐。“快说,别在我面前卖关子了!”史帮主无可奈何,只好忍气吞声地说:“飞奴风流倜傥,英气内敛。他和金扇公子可说是狐王轿前的两个瑰宝!”、“嘻,嘻,嘻……”狐王笑着说,“史帮主,你也喜欢飞奴?”“我是他的师叔,当然喜欢他啦!”“那……两个瑰宝,分给你一个吧!”“不,不,不!”史帮主连连摇手说,“他现在急需效力于狐王,寻找老狐王的下落要紧。”“那……以后再说吧!”狐王话刚一停,林中深处的鸟语声又清脆地滑了过来。狐王刚才这一席话,可把史全清整惨了.飞奴那充满书卷气的脸蛋,老是在史半仙的脑海里象幽灵似的浮现着。他……飞奴……怎么那样酷似先帮主神丐呀?“笛奴、耳奴、眼奴、两拳双腿,”狐王又说话了,“你们七个人听了我刚才对飞奴的赞美之词可有什么意见?”众奴齐应道:“狐王所言句句是真。奴才等对扇奴和飞奴尊敬不已!”“这就对了!这也就是我派他俩去洞庭湖的原因,唯有他俩才能圆满完成这个任务。”狐王派飞奴和扇奴去洞庭湖时,只吩咐查找老狐王的下落,“要是不在水月楼中,就放把火烧了它!”她的命令虽简单,可执行起来就不是那么轻巧了。刚才在复兴堡前,史帮主曾以项上人头向钟湖主保证,水月楼正在浓烟硝雾中烧了两天两夜。那么扇飞二奴又是怎样烧水月楼的呢?水月楼是建在湖中的三层楼宇,不是山野之中的三间小茅屋,就那么轻而易举地烧了?众奴正要猜测,偏巧钗奴垂头丧气地“铩羽而归”了。只见她双膝跪在狐王轿前,哀求狐王的宽恕。“我早就告诫过你,洞庭湖主不是好对付的,你不信邪。我也训告过你们这些奴才,你们却不听我的话,这不,吃了亏吧!”“婢子下次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请狐王原谅这一次婢子的无知吧!”“哼!”狐王不再说话了。林中的鸟儿正叽叽喳喳地叫着,这才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老丐……老丐想……”史帮主颤抖着双腿,想替钗奴求情,又不敢开口。“这儿没有你说话的份,也没有你管的闲事,快滚到轿后去!”狐王说话声调虽柔和,却比狮吼虎啸更震撼人心。史帮主不敢吭声了。钗奴命运已操在监斩官手中了。沉寂,死一样的沉寂!“钗奴!”轿内终于响起了狐王的话声,“好在刀、剑、棍、笔四织没损一根毫毛,否则,我要将你万箭穿心!”“是,是。婢子请求狐王从轻发落。”众奴都对钗奴投以怜悯的眼光,可谁都爱莫能助。四缺更是对狐王的关怀爱护铭刻肺腑。“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你。”狐王自歉地说,“我明知你会败阵,却没有阻止你。你可知道,我这是为了什么?”“婢子愚钝,请狐王明示!”“自从你随我行走江湖以来,你‘闯过一弯又一山几时抱头鼠窜过?不给你浇盆冷水,你怎么知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呢?”“吃一塾,长一智。婢子将以此败仗为鉴!”“这样吧,请随同你去的刀、剑、棍、笔四位大哥做个见证。”狐王又称奴才为“大哥”了,“你如何出战洞庭湖主的,我在轿里听得清清楚楚!耳奴,你可听着了?”“三里以外,恕奴才无能!”顺风耳恭敬地说。“我把你如何出战洞庭湖主的事说出来,刀、剑、棍、笔四位大哥如果说我‘听’错了,我便想你无罪;如果四位大哥点头默认,钗奴,你……你……你必须离开我!”离开狐王?离开狐王岂不是走向绝路?说明白点,那是一条“死路”!轿内狐王不再说话了。众奴齐跪下来替钗奴求情;“恳求狐王宽恕钗奴的无知!”“你们要我怎样宽恕她呢?况且,我还没说出来她是如何出战钟湖主的,刀、剑、棍、笔也还没点头默认呢.我要是耳朵失灵,说错了,不就用不着你们代她求情了吗?”众奴都知道狐王在“三阳春面店”前,能听出高莫深在九里外的动作来。此次钗奴出战钟湖主,是在钟湖主离开复兴堡,率领人马走上长衡大道时,钗奴抄近路半途去拦截的,那地方离狐王的座轿只有八里,狐王当然听得清清楚楚了。况且,以狐王的聪明才智,怎么也不会“说错”话啊!故此,众奴当然要先代钦奴求情了。钗奴更是心里清楚这一点,哭着说:“婢子不要离开狐王,永远都不离开狐王!”“由不得你了!”狐王语气冰冷地说,“现在,我来说说你是怎样铩羽而归的吧!”狐王将钦奴与洞庭湖钟湖主的一场恶战叙述了一遍:当洞庭湖主钟金龙在复兴堡前听史帮主说水月楼正在浓雾硝烟中熊熊燃烧着,而且以项上人头担保百分之百准确无误时,钟湖主气得象是一头受伤的猛兽,怒不可遏地兵分两路,急速往洞庭湖返回。钗奴硬要率四缺截杀。“你去年就在安宝大道上见识过洞庭湖主的马队了。”狐王说,“当时,我们不敢挡他的锋头,座轿转回桥后的小径,捡了地形上的便宜。现在,你偏要在长衡大道上去碰硬的,嘿,嘿,还有,他的神箭队……”狐王停了好一会儿后,才接着说了下去:钗奴率四缺隐蔽在长衡大道右侧时,命令四缺退后十丈外,占据那蔓草丛生的小山丘,替她“掠阵”,待她制服钟金龙后,再蜂拥而上,砍杀湖主的兵丁,帮她擒贼擒王。要是她败下阵来,大家便落荒而逃。洞庭湖主的“金龙九招”虽未和复兴堡胡堡主的霹雳神掌对过招,但史帮主曾在钟湖主手下吃过败仗.精明的‘黑农蒙面人”为了替复兴堡的人马断后,曾和钟金龙单打独斗,靠取巧才逃过了“龙腾虎跃”一招.因此,钟金龙无论如何也应在“当代武林风云人物”的大黄榜上排个名号。尤其是昔年他在张士诚手下南征北战时,虽不能象诸葛亮那样用兵如神,却也能深知其中三昧。他行军时马队在本队前十丈之外,按三马一组,共六组向前搜索前进,发现敌情立即通知本队。钟湖主则统率锣鼓队、神箭队、大刀队、标枪队等在马队之后跟进。钗奴隐身道旁。待马队过去后,才现身挡住钟湖主的去路。她威风凛凛地站在道上娇声吆喝:“钟湖主,桃花谷主老狐王现在何处,快从实招来!”钟金龙此刻已是一头身受重伤的猛兽,心里惦记的是水月楼,只一心一意兵分两路包抄,狠不能生吞活剥了胡堡主,以泄心头之恨,哪里有心管老狐王的下落?他也不回话,只坐在马上下令:“神箭队放箭,锣鼓队放铣!”锣鼓队在作战中担任传递命令的任务。神箭队以三十六人为一小队,三小队为一中队,三中队为一大队。湖主身侧通常只带着一个中队.神箭队刚蹲下身,锣鼓队已是三声镜响,十丈外的马队闻声掉头,“得得得”急奔而回。钗奴万万没有想到钟湖主立刻就对自己布下了前后包抄的天罗地网.她哪里知道,钟湖主志在杀她,以泄大军空手而归的窝囊气。这时,钗奴才感到不妙,前后都是绝路,只得高声叫道:“钟湖主,我们后会有期!”当神箭队百弩齐发时,钗奴已闪身两丈多远,她只三五个闪身,便回到了四缺所占据的小丘上。这下把见多识广的钟金龙看傻了眼,心想:“难道她是易容大师高莫深的徒弟?”呆望着钗奴与四缺走远后,钟湖主仍在喃喃自语:“高莫深隐迹江湖二十多年了呀!”钗奴就这样败下阵来了——wuxia8.com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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