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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真的?”听闻老公对她的用心,石宜青先是高兴地咧嘴笑,继而脸上一僵露出犹豫。“这样好吗?你给太多我会苦恼花不完,不让你收回去好了,每个月给我几万块家用,家里就我们两个人花不了什么钱。”

    季亚连并没有额外顾请帮佣,除了每个礼拜三次的钟点女佣回来打扫里外,处理堆积数日的垃圾,让家中环境维持窗洁几明,大部分时间是小两口独处的甜蜜时光。

    已经不需要复健的石宜青走得很稳,手指灵活,臂膀也有力多了,虽然丈夫一心要宠著她,不让她操劳家务,可是她还是挽起袖子洗手作羹汤,打理一天三餐,凭著做过并未丧失的感觉煮出一道道令人讶异的佳肴。

    因为季亚连的厨艺实在太差,在吃过第三次没煮熟的红烧鱼头后,她决定自己动手,不再接受爱的荼毒,趋吉避凶是人之本能,保命再说。

    所以他们像一般为生计操烦的小夫妻来到大卖场,挑选接下来三天要吃的生鲜肉品和果蔬,精打细算。

    洗发精没了,要买,卫生纸买二送一大特价,一口气拎了三串,食盐、味素、橄榄油……毛巾、卫生棉也要备著,还有……当石宜青动作极快的取下架上一盒保险套,眼尖的季亚连一闪涩笑。

    她还是不相信他,心有疙瘩,不愿在两人关系明朗化之前怀有孩子,她在给自己找退路。

    小小的插曲很快过去,载著一车民生用品的四轮转动飞快驶向管理严格的大厦,他们在就近的大卖场购物,离住家并不远,几个红绿灯就到了,十分便利。

    不过在准备驶进住户专属地下停车场时,进门的入口处站了一位打扮时尚的美丽女子,手腕挂著名牌包,脚上穿的是限量精品高跟鞋,脸上画的精致彩妆甚为艳光照人,一身的装扮就是走在时代潮流尖端,用金钱堆积出的奢华。

    但是她的表情却是凄楚的,眼眶噙泪,要掉不掉地凝成叫人心疼的泪珠,完全贴身的衣物雕塑出她前凸后翘的惹火身材,在车子驶进时忽然身形一晃似要跌倒在地,低胸V领上衣内的丰满双峰若隐若现,快要弹出包不住的两片罩杯。

    就连身为女人的石宜青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不过她看得不是妆画的很美的脸,而是胸口两团的肉,比她的水蜜桃大多了,简直是女人的梦想,男人的最爱,真正的温柔乡。

    她以为身侧的老公也会禁不住诱惑瞄上几眼,做一回英雄救美,停下车问对方需不需要帮助,没想到她侧过头一看,他神色自如的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地驶过那名美女身旁,还差点碾过她靠得太近的脚。

    石宜青偷笑了一下,小小腹诽了几句丈夫不懂得怜香惜玉,白白浪费了献殷勤的机会。

    其实她心里很高兴,暗爽,老公不是见色心喜的好色鬼,对她是真心的宠爱,得夫如此,她是赚到了。

    “对了,老公,我到底有没有朋友?我想和他们联络看看,有空约出来喝下午茶也好。”她要学著融入人群,不能再绊著丈夫,男人有男人的事业,哪能一直陪著她不工作。

    季亚连握紧的手一松,目光一闪。“何必去麻烦人家,从大学毕业这一两年正是全力打拼的黄金时期,谁有空闲陪你打混,想喝下午茶找我,从你出院以后我还没给你约过会。”

    一听到约会,她脸颊微泛桃红,羞恼地瞪他。“我是说真的,别当我是开玩笑,没有朋友很可怜的,我也想体会和朋友窝在咖啡厅角落说老公坏话的滋味,一边骂一边笑,一边数落老公的不体贴。”

    “我不体贴?”他扬起眉,嘴边笑得甚为邪恶。

    下了车,季亚连将车上东西提下来搁在车旁,按下大厦内管理处的内部电话,让他们派个人提货上楼,他搂著妻子走入电梯,两手空空。

    这是有钱人的享受,不用事事亲为,只要付足了管理费,自由管理人员服务到家,给住户最舒适的住家品质。

    腰上一紧,石宜青明白刚踩了狮子一脚,她堆著笑露出讨好的嘴脸。“我老公是百分之百的新好男人,一万个之中也选不出一个,谁说你不体贴我跟他翻脸,你是再好不过的极品,我是上辈子烧好香才嫁给你。”

    “谄媚。”他一手勾住她的腰,有意无意的上下抚摸,另一只手则在皓颈处来回轻触,似有往下探的意思。

    “绝无虚假的真心话,我骗别人也不会骗你,你对我的好难道我会看不出来吗?你是零缺点的老公。”好到她怀疑自己何德何能,居然幸运到爆的成为他的妻子。

    “老婆,我爱你,你呢?”她的心,很真,可是他却看不清楚,隔了一层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

    “我……我”她装羞地低下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说不出口总觉得还缺少一点点什么,梗在紧缩的喉咙,她又慌又乱。

    他失声地笑了,黑瞳中轻拢薄雾。“我爱你,青青,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我娶了你就是要爱你一生一世,就是死亡也不能将你我分开,我要爱你生生世世,永不止息。”

    电梯门一开,季亚连飞快吻住她,像是干柴遇到烈火那么急迫,才一进门就将她抵在门板上,两手按住她臀部拖高,分开两腿抬放腰上,挺身抵住她柔软处。

    “管理员会上来……”

    “不管他,我就是要爱你,谁来都阻止不了我爱你……”腰一沉,他重重地顶入最深处,毫无理性的挺腰撞击,带起一波缠绵……

    “你找我什么事?”

    一样细致的妆容,艳紫色眼影强调眼睛的明亮和微微上扬的妩媚猫阵,朱红唇瓣是勾人失魂的艳色,一样不到三十万不肯带出门的名牌柏金包,名家亲手缝制的昂贵衣物,以及闪得叫人睁不开眼的钻石项链,见见都漾著迷人光彩。

    还是一模一样,从以前到现在,她的穿著打扮一向走华丽路线,非常耗钱的那一种,从未见她朴素过。

    周佳莉是他大一的同班同学,一开始他并未注意到她,毕竟美丽脱俗的女孩不少,他身边就围绕了一大堆,个个争奇斗艳,各有各的特色,他总认为美丽是其次,得要有独特的气质才行。

    知道那一天下了一场大雨,全身淋湿的他跑过图书馆,独自撑了一把伞的她笑容可掬的走过来,将花雨伞移到他头顶上方,两人共撑一把伞漫步雨中。

    其实他已经湿透了,撑不撑伞无所谓,多跑几步路便能回宿舍,可是在看她湿了一半的左肩后,他不忍心开口拒绝,便随她一路走出校外。

    也许是血气方刚,也许是她若隐若现的身材太诱人,走著走著竟走进附近的汽车旅馆,刚和前一任女友分手的他正好身边没人,便拿她来灭火,两个人像离了水的鱼攀住对方,疯狂的需索肉体的快乐。

    发生关系以后,顺理成章成了男女朋友,一开始她也温柔似水的像个需要时时呵护的小女人,巧笑倩兮、声音细细柔柔,一副没有他就会枯萎的模样,让他充分感觉到身为男人的骄傲,更加娇宠她。

    渐渐地,约会中的两人经过精品店,她会有意无意停下,眼神中有渴望的遗憾,似乎很喜欢却负担不起,只好忍痛割舍。

    身为男友的他怎会让女朋友失望,大包小包的买来送她,她虽然口头推却了一番,可是却没见她放下任何一件精品,眼角带笑地抓的死紧,生怕他后悔了,要她退还给店家。

    几次过后她食髓知味,不再满足衣服、鞋子等小物件,经常主动要东西,看准了他有钱便一味地要珠宝、要首饰,甚至没经过他的同意擅自定了一辆百万名车,以他的名义下了订单,车子却过户在她名下。

    两人为了这件事大吵了一架,几乎闹到快分手的地步,而后她哭哭啼啼来道歉,说她怀孕了,她是为了孩子才买车,不想颠倒肚子里的那一个。

    对当时还是学生的他们来说,孩子来的太不凑巧了,他不能要他,也要不起,尚未正式进入职场的他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养一个孩子,于是两人商量了一夜决定拿掉他。

    可是在前往医院进行堕胎手术的前一天,她说她不慎跌了跤流产了,不用上手术台拿娃娃。

    为了那件事他愧疚又自责了好些年,对于她的所有要求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那时的他认为能用金钱作为补偿再好不过,能减轻心里的羞愧,毕竟他让一个女人怀了自己的孩子却又不肯负责,反而视同负担要她割舍,那时为人母的一块心头肉。

    只是在多年以后的现在,他想起一位同学当年告诉他的几句话,那人说周佳莉根本没有怀孕,她最爱漂亮,怎么可能让自己挺起丑丑的肚子,你没想过为什么那么刚好?早不流产、晚不流产,要见真章的时候才说孩子没了,再说她到底有没有怀孕你会不清楚?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我们很久没碰面了,我很想你。”他居然狠心视若无睹,将车子从她身边开过,问也不问一声她是否身体有恙。

    周佳莉神色哀戚,眼泛泪光,以充满彩绘的水晶指甲轻轻抹去眼角泪珠,委屈不已的轻咬下唇,脉脉含情凝望。

    “有话请长话短说,我妻子还在家里等我,我不能离开太久。”想起老婆自信满满说要大展身手,秀一桌大餐,季亚连冷硬的五官为之一柔,不自觉嘴角上扬。

    妻子……不沾阳春水的葱白秀指忽地捉紧放在腿上的皮包带子,她眼中闪过一丝妒恨。“你变了,我已经不是你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吗?你对我不耐放,口气冷漠的好象我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你说你希望见我最后一面,之后以前的种种一笔勾销,好聚好散,做个圆满的结束,一段感情走到尽头就要学会放手。”不管他们之间是否情深缘浅,先背过身的人总是多一份理亏,该换的还是要还。

    她没有强迫他与她交往,他是自愿的,既然做了选择就要有身为男人的担当,不能怪罪这段感情来得不对,他们也曾经有过泡在糖水里的甜蜜。

    季亚连不想撕破脸,让早已不在心上的前女友感到难堪,他尽量以平和的语气淡化凝重的气氛。

    “那时我想见你一面的借口,你听不出来吗?我不想让你为难,只能远远地望你一眼就满足了。”周佳莉频频拭泪,好象真有情想多看他几眼,却与手上红得刺目的宝石戒指形成强烈的讽刺。

    他看著她,内心冷冷一笑,若是真思念成疾,盼望与旧情人相聚,哪有心思穿金戴玉,打扮得好似要参加晚宴一样,从头到脚都是最精致的名牌,连发际别的也是价值不菲的镶钻蝴蝶发夹,她永远让自己光鲜亮丽的展现在他人面前。

    就连眼泪也是假的,看泪光闪闪却始终未落下一滴泪,她只是假意碰碰眼角,指腹是干的,毫无湿意,她最擅长地就是让眼中盛满泪意,仿佛随时都能滴下泪来。

    但是若真要她哭大概有点困难,她的眼泪不是发自内心,一、两滴尚可,多了也无法泪如雨下,因为她装可怜的级数还没那么高。

    “既然不想让我为难为什么还要频频打电话,扬言我若不来找你便要找上我妻子。”三天内传了上百条简讯,他删了又传,传了又删,不厌其烦地传来令人一瞧便觉暧昧的短讯,没人看了以后不会怀疑两人之间真的绝无苟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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