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布置就绪。
西宫密使午夜将来前山半雅亭。
这是个极好的机会,但充满着危险,若是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此举只许成功,不准失败!
西宫密使下武功极高,眼观四面,耳听八方,风吹草动。细针落地都能觉察得到,所以徐温玉和沈素贞早早地就进入了埋伏圈。
徐温玉在亭左侧十丈外的杂草丛中。
一左一右,这是九天神龙剑与大幻神剑,双剑合壁的出击位置。
十丈距离似乎太远,然而,只有这个距离,才能不让西宫密使发觉。
第一招出击是虚招,把西宫密使逼回去。
第二招才是实招,经过七天练习的、竭尽全力的一剑,定能将西宫密使制服。
即使不能,还能华士杰的第二剑,和起来的丁不一后援,料西宫密使不能不俯首称臣。
计划得很周密,很细心。
剩下的只是耐心地等待。
起风了。
风声飒飒,草丛摇曳沙沙作响。
徐温玉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这风对埋伏更为有利,一条人影随风闪掠到墓穴坑里。
徐温玉倏然转身,右手骈起的二指突地戳出。
她闻风辨位,手法极准,二指正戳向来人双目。
蓦地,她手指顿在空中,诧异地道:“你怎么来了?”
来人是华温倩。
华温倩低声道:“我来帮你。”
徐温玉唬起脸:“快回去,你帮不了我。”
华温倩翘起嘴:“我偏要留在这里帮你。”
徐温玉睁光一闪:“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华温倩报抿嘴唇:“爹告诉我的。”
徐温玉皱起眉:“爹爹?”
华温倩眯起眼:“当然罗不信你去问爹!”说罢,手指向坑外一指。
华士杰已经到了?徐温玉怀疑地扭头探出身。
半雅亭耸立在暮黑之中,四周除了摇曳的草,哪有半个人影?倩妹在搞什么名堂?徐温玉暗自思量。
就在一闪念之间,她忽觉腰间一麻,右半身瘫软下去。
她吃力地扭转身:“倩妹,你……”
话未说完,一阵头晕眼花,体内热浪翻腾,她顿时昏迷过去。
华温倩冲着一笑,俯身抱起徐温玉,悄然钻出墓穴坑,隐入黑幕之中。
丁不一飞身落在了高升客栈的后院客房门前。
他脚刚沾地,立即低声发问:“哪位朋友在此相候?”
他离开幽魂堡后,接到徐温玉以沈索贞名义捎来口信后,连夜赶往禹城,尚未赶到城外约定会面地点,却又接到徐温玉捎信,立即改赴此客栈。
虽是徐温玉的捎信,但未说在此会面的人是谁,故此他有此一问。
一个清朗轻柔的声音在房内响起:“你进来就知道了。”
丁不一闻言,跨步上前,推门而入。
房内一片漆黑。
丁不一在房中站定,沉声问:“你是谁?”
轻柔的话声次响起:“我点上灯,你看看。”
火光一闪。
灯亮了。
丁不一目光所及,为之一怔。
床前坐着一人是华温倩,床上躺着一人是徐温玉。
丁不一急步近前:“出了什么事?她怎么样了?”
华温倩脸上掠过一丝难以觉察的阴云,牙齿咬住了下唇。没有答话,默默地站起身,退到一旁。
丁不一低头察看。
徐温玉仰躺着,双目紧闭,樱唇半张,状若梦噬,嘴里在低声呻吟。
丁不一伸出手:“徐公子……”
他身子一抖,忙缩回手,因为徐温玉肌肤烫人,浑身犹似一团火。
华温倩举起手,手指间一根蓝湛湛的细针,在灯光下闪着危:“她中了丁老秋的淫毒暗器勾魂针。”
丁不一忿声道:“哦!好下流的贼子,是谁的暗器?”
华温倩播摇头道:“我没有看清楚是谁,但我在她后腰间找到了这根勾魂针,这针毒性剧烈,发作特别快,我闭了她的穴道,淫毒无从发泄,势必攻心……”
丁不一忍不住叫了一声:“呃!”
华温倩抿唇道:“我急于救她,而这件事又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只好在约你在这里见面。”
丁不一脸上泛起一层红绯。
他正待说话,华温倩又道:“丁公子,你应该知道怎么救她,我先后退,待会再来谢公子。”
她转身,要走。
丁不一伸手拦住了她。
华温倩睁光如同利刀,直透他肺腑:“你忍心让她香消玉陨,命丧黄泉,而见不死不救?”
丁不一沉声道:“华姑娘别着急,我知道还有一个办法能救她。”
华温倩故作不知,讶然道:“还有办法能救她?”
丁不一点点头:“捡一付七味真子药,再加上蝉壳,煎水服下,另服雄黄酒,替她推宫过血,淫毒便能解除。”
华温倩明眸一转:“她中毒时间已久,恐怕……”
丁不一截住她的话道:“她身子还在发烧,中毒时间不长,半个时辰内,决不会有问题。”
“可是……”华温倩支吾了一下道:“我内力有限,又不会喝酒,怎能替她推宫过血逼毒?”
丁不一略一思忖,坦然道:“我先去买药,然后来替她推宫过血逼毒。”
华温倩眸光闪烁:“你不忌讳男女之间授受不亲?”
丁不一盯着她,正色道:“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只要心无邪念就行。”华温倩亮亮的醇子瞧着他:“你对我没有过邪念吗?”
丁不一的心陡地一震,旋即,定住心神道:“没有。”
华温倩指着床上的徐温玉道:“难道你也没有爱过她?”
丁不一没有答话,转身出门。
刚走出门外,送来一句话:“准备好雄黄酒,我马上就回来。”听见丁不一走远了,华温倩脸上现出寒霜,一掌拍在桌上。
桌上的油灯蹦起老高。险起打翻,房梁在灯火中摇曳。
“哼!铁心郎,我看你究竟是不是坐怀不乱。”华温倩低低地四念着,从怀中取出一颗红色的小果子。
她将小果子放入碗中捣碎,房内顿时弥漫出一浓郁的幽香。
她的脸色变得薄碎似的配红,呼吸骤然急促。
体内一股热浪象无边无际的海潮,向她涌来。
她感到一种崭新的,从未体会过的激动与兴奋,她为此而感到惊悸。
她无法控制自己,手指在发抖,身子也在发抖。
她将果汁倒入酒杯之中。
果汁是血红色的,很少一点点,但很浓。
这就是不少入梦寐以求的有情果汁!
据说唱了这有情果汁,无化多么铁心冷漠的男女,都会变得热情激昂,而毫无顾忌地扑向对方。
自地球上一种四只手、四条腿、一颗头颅生着相反的两张脸的圆球状的物体,被大神宙斯用根细一分为二之后,剖开的两半痛苦极了,每一半无不急切地扑向另一半,拼命地纠缠在一起,希望能重新合为一体,由此,便产生了尘世男女之间那不可遏制的情爱和原始的性欲。
传说是传说,但人类能繁衍不息,却正是这种原始性欲的结合。
有情果汁就是激发人类原始本性的一种特殊物质。
谁也不能抗拒它的力量,因为它是人类本性的魔力。
华温倩在杯中酒下些雄黄,将酒斟满,把碗藏好,然后走到床边。
她凝视了徐温玉好一阵,咬咬牙道:“你爱他,我不怪你,但你不能阻止我爱他。你自私,我也就自私,我已取来了有情果,我要比你先得到他……”
她边说着,边从衣兜里取出颗药丸,塞入徐温玉口中,然后抱着她走进后院对角的客房里。片刻,她回到房中。
她目光扫过四周,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有情果汁酒。
她移步走向床。
她走得很慢,脚步很沉重。
她觉得自己走在沼泽地里,落脚便陷在深深的烂泥中。
然而,她没有停步。
拾脚,再落脚,一步一步往前走,招来的是灭顶之灾。
眼睛、鼻孔、嘴巴里都糊上了粘糊糊的泥巴。
她在床前站定。
一股热气从脚板心底直冲脑门像猫爪在抓挠,越发难受,呼吸急促,浑身都在颤栗。
人类原始本性的冲动,在她心中不可抑制地进发出来。
她感到晕眩,迅速脱光了衣服,钻进被褥里。
她开始呻吟。
这是求合另一半人的呻吟,无论任何一个男人听了,都会心族颤动,血脉贸张。
丁不一推门而入。
“华姑娘!”他轻声呼唤。
没人回应,就听到的只有床上“徐温玉”发出的呻吟。
他眉头微微一皱,看来徐温玉体内毒已将攻心,必须迅速与她解毒。
他没加细想,放下手中的小药包,端起雄黄酒饮了一大半,再将剩下的酒含在口中。
华温倩不知去了哪里,先替徐温玉喷酒推宫过血,逼位毒气再说。
他走到床旁,目光触到那条搁在被褥外的白皙娇嫩,如美玉,似羊脂的手臂上。
他心抨然一阵狂跳,胸中腾起一团烈火。
今天是怎么啦?他对自己如此强烈的反应,感到有些奇怪。
他曾经赤身替沈素贞和苏小五解过毒,江春花和华温倩睡过,虽不能说坐怀不乱,但从未有过不耻之举和这种激烈的反应。
他使劲地晃晃头,竭力定住心神,伸手抓住那条手臂。
华温倩侧身则卧,他看不到她的脸。
他接触到手臂的刹那,一颗心几乎要从口腔里跳出来。
他急忙深吸口气,运动内力,想压住腾起的心火。
不料,他不远功还好,一远动功力,体内立即翻涌起惊涛骇浪。
他感到震惊,感到害怕。
不过,他没想到自己中什么毒,因为他本身是百毒不侵之体。
有情果汁不是毒,而是一种天生的激素物质,这种激素物质的反应,在百毒不侵之体中更要强胜几倍。
他没想到这一点,虽然害怕,仍很镇定地揭开了被褥。
跃入眼帘的是一具雪白如玉的女人的脑体,就像一朵没枝叶的雪莲。
他晕眩了,嘴里含的酒落入肚中。
理智、思维、震惊、害怕。全被原始性欲的火焰,烧成了灰烬。
此刻,华温倩弹身而起,双臂突地抱住了丁不一的脖子。
丁不一被拉倒在床上,两人迅速地滚在一起。
丁不一曾多次度过这种难关,但,今天却做不到。
暴风骤雨般的翻腾。
荡心的呻吟与欢叫。
普天寺里的甘露。
溅开的点点樱花。
一切都在惊悸的喜悦。痛苦的欢乐中……
古老的传说,终于合为一体。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世纪,也许只是一瞬间。
丁不一首先清醒过来。
他惊异地望着自己赤裸的身子,不知何故。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目光触到身旁赤条的女人胴体,他心弦一震,急把目光挪开,从床上弹身而下。
他捡起扔在床下的衣服,一边穿,一边思索回忆。
朦胧的一幕暮在眼前出现。逐渐清晰。
他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敢相信,但又不能不承认,这的确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他以为床上的女人还是徐温玉。
他占有了她。
他用男人的发泄,解了体内的所中的淫毒。
尽管是替她解毒,救命之举,他仍感到羞愧,因为他原本可用另一种方法解救她。
他不明白自己今天为何如此冲动,居然会干出这种事来。
他穿好衣服,转回身。
灯光照亮了“徐温玉”侧睡的胴体。
披散的秀发,挺立耸翘的乳蜂,细纤的腰肢,优美的曲线,柔腻的肉感,散发出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撩人的魅力。
他痴痴地望着她,恍或刚才是做了一个梦。
他想走,脚却像是钉了似的无法移动。
她已是他的妻子,他的心便被她牵住。
她的手动了一下,接着身子也抖动了一下。
他扯过被褥,轻轻盖在她的身上,喃喃道:“对……不起,今后我一……定会好……好地待你,如有食言,不……得好死。”
他不忍心叫醒她,也羞于此时见她的面,于是,转身走了。
他刚走出客栈。
华温倩霍地从被褥里坐起身,她满面红光,光彩照人,眼中含蕴着泪水:“丁公子,我一定做一个让你称心如意的妻子。”
她以为了不一已经认出了她,刚才那一番话,是对她说的。
一阵风透窗而入。
徐温玉悠悠醒来。
第一个意念: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个意念:这是什么地方?
目光迅即扫过四周。
这是一间客房,房内一片漆黑,唯有窗外透进一丝微微弱的夜光。
她蹙起了秀眉。
跳跃的意念在她的脑海中,逐渐地连成一线……
她从床上弹身而起,如飞鸟投林,逾窗而出。
院对角的客房里还闪烁着光亮。
她扑向客房。
她还能依稀记得一些昏迷中的事。
客房门是虚掩着的。
撩起的门风,刮得小桌上的油灯之苗儿直晃。
房内一片混乱。床上更是凌乱不堪。
小桌上搁着一只碗,碗下压着一张字条。
她志愿不安地走到桌旁,移开压着宇条的碗。
一行秀丽的带着几分得意气势的小字,跃入眼帘:“姐,对不起,我捷足先登了。”
她的心猛然一阵抽搐。
倩妹干什么傻事了?她移过碗,看到了碗中捣碎的有情果果壳。
华温倩真去山谷水帘洞,取来了有情果!
她颤抖着手,端起油灯,走到床边。
凌乱的被褥,床上点点的樱红血迹,还有那翻云覆雨后的血点……
她怔住了,胸中腾起一股热浪,但热浪中却又暗夹着一股冷流。
她痴痴地站着,手中的油灯歪斜了,灯油淌流到手背上,她也不知道。
良久,她身子忽然一抖。
她想起了沈素贞、华士杰,还有半雅亭的埋伏。
她放下油灯,急匆匆地掠出房门。
半雅亭,华士杰、华人杰和华道杰三人,立在亭外的草丛中。
他们在等待西宫密使的到来。
华士杰双手抄背,背对石亭,目视天空,神情十分闲逸。
然而,他内心却有几分紧张。
他并不怀疑沈素贞和徐温玉的能力,对这次优击,他本人也充满了信心,但,他有两个顾虑。
第一,华温倩失踪两天了。他唯恐西宫密使劫她为人质,来要挟自己,今夜出手便会投鼠忌器,十分困难。
第二,丁不一还未到。据徐温玉派出的人回来禀告,丁不一未到城外约定的会面地点。没有丁不一的后援,便没有十成制胜的把握。
他有顾忌,所以有几分紧张。
但,事情做到这种地步。已无退路了,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
生死成败,听凭天命。
他浅浅地一笑。
四周除了风和隅而的夜鸟呜叫外,什么声音也听不到,更没有什么异样动静。
他对徐温玉和沈素贞的表现,很是满意,刚才的笑,就是对她俩的赞赏。
天空,阴云浮动,滤出一丝昏灰的月光。
月已斜移,子夜已过。西宫密使还不见露面。
华道杰低声道:“大哥,密使大人还会来吗?”
华士杰没答话,脸色却陡变阴沉,眸光倏然一亮。
一线风由北面亭后而来。
西宫密使到了!
但,他的身后还有几簇风线。
来人不少于五人,皆是超一流的高手。
难道西宫密使已有觉察?
华士杰心念甫转。
风线在亭旁树林中消失。
华士杰向两旁支愣的耳朵,缓缓垂下。
没错,连西宫密使在内一共是来了六人,其中有一个是马无良,一个是贾一脚。
其余的三人,因距离较远辨别不出来,估计该是梅山七妖中的另三位粉郎。
华士杰暗自抿唇浅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西宫密使没带梅山七妖一齐来,说明他并未有所觉察。
西宫密使没有挟持华温倩,尽可以放心出手。
凭沈清贞、徐温玉和自己的功夫,只要能一击制住西宫密使,其余的人都不在话下。
他右手衣袖一拂,向沈素贞和徐温玉发出准备动手的信号,然后面向石亭,单膝跪地道:“隐君庄庄主华士杰在此恭迎密使大人!”
华人杰和华道杰在华士杰身旁院定。
“哈哈哈哈。”一阵笑声从亭旁树中飘出。
随后,身着青衣装,头戴面罩的西宫秘使,出现在半雅亭里。
“好耳力!”西宫密使立身亭内赞道:“起来吧。”
“谢密使大人夸奖。”华士杰应唯着,仍跪着没动。
这外五步远之处,是沈素贞和徐温玉双剑合壁出击的最佳位置,必须引西宫密使走出半雅亭。
按礼规,华士杰长跪不起表示对西宫密使的敬意,西宫密使应当向前,扶起华士杰。
西宫密使似乎犹豫了一下,随即踏步出了石亭。
一步、两步……五步!
石亭右侧的杂草丛中,沈素贞弹身跃起,一道寒光射向西宫密使。
然而,石亭左侧的墓穴坑里却毫无动静。怎么回事?沈素贞的意念。
蓉儿为什么不出手?华士杰的意念。
怎么只有一人出手?西宫密使的意念。
闪念之间,西富密使已跃身迎向沈素贞。
沈素贞的剑刺到西宫密使胸前,剑式显得有些紊乱。
徐温玉不出手,自己显然是中计了,该死的贼子!
西宫密使避过剑锋,双掌倏然一拍,一掌拍在剑背上,一掌拍在沈素贞左胸上。
沈素贞单人出手,只需单掌无冥大法手便能要了她的命!
华士杰手指动了一下,依然跪着没动。
现在出手已经迟了,如果定要出手,不但不能救沈素贞,相反还会连累自己的下步行动计划!
“当!”沈素的剑脱手而飞,寒光直射夜空,如同流星消逝沈素贞往后飞,如同断鹞飞出十余丈,蓦然栽倒干地。
华士杰仍跪着没动。
西宫密使走到华士杰身前,伸手托起他道:“华庄主果真没有二心。”
华士杰道:“西宫太后对神龙门思重如山,神龙自当为太后效命,万死不辞。”
西宫密使点点头:“你过来。”说罢,身形一晃,已立在十丈之外的沈素贞身旁。
华士杰轻身几跃,掠到西宫密使身旁站定。
沈素贞躺在地上,睁着一双闪着怒火的眼睛盯着华士杰。
她还没有断气,但已无法出声。
华士杰冷冷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西宫密使突然问:“徐温玉为什么没有出手?”
华士杰骤然一惊,但表面镇定自若地道:“这根本就是个骗局。”
西宫密使目光如电:“你为什么要冒这个险?”
华士杰毫不犹豫地道:“为了倩儿。”
西宫密使沉吟着,似乎在考虑什么。
华士杰浅笑道:“其实,我追随太后这么多年,若太后倒了,我还能好到哪里去?”
“哈哈哈哈。”西宫密使这出一串厉笑。
“她怎么样了?”华士杰指着躺在脚下的沈素贞问。
西宫密使冷声道:“她死定了。”
华士杰有意问:“不会有差错?”
西宫密使声音冷得不能再冷:“你用不着装蒜,你该已知道我是谁了,你可曾听说过中了无冥大法手的人:还能活着?就是独脚怪捕关天英,九天狂魔杜依水也不例外。”
“嗯……”沈素贞嘴唇翻动着,上身往上挺,像是要说什么。
“大公主,你去死吧!”华士杰一脚踢在沈素贞的胸脯上。
“唉!”沈素贞嘴里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往后一仰,便寂然不动了!
“留良好!”西宫密使抚掌道,声音忽然一沉,“马无良就在林中……”
“马无良?”华士杰放作惊讶,呼喊出声。
西宫密使凑在华士杰耳边说了一番话,最后低声道:“马无良回庄后,立即将他押起来关入水牢,千万不要让他逃走了。”
华士杰道:“沈素贞的尸体怎么办?”
西宫密使冷哼道:“派人送去禹城县衙。”
“是。”华士杰低头领命。
“下一步等候命令,收拾钦差大臣徐刚正。”话音甫落,人影一晃,已没入亭旁林中。
天空飘来一片乌云,天更黑更暗。
山场刮来一股冷风,风更急更寒。
刮草摇曳的亭坪上,隐君庄的三君默然地抬起了沈素贞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