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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少年仔喜获剑笈

    温天龙知道两个高手一较上内家真力,只怕势必有一方要命丧当场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只见白衣老者身子后仰,显然已有不支之象。

    但等到又是半个时辰过后,却听蓬的一声大震,两人俱都震得飞出了两丈余远,温天龙心头不由为之一震!定神看时,只见两名老者又各自挣扎着向前爬去,顷刻间凑到了一起。

    温天龙大惊,暗忖:‘这两名老者的功力实在深厚,为什么竟然还没有受到伤害?’然而他这判断也是不正确的,只见那黑衣老者咬牙道:‘欧阳白,原来你暗藏了两成功力!’白衣老者道:‘兵不厌诈,难道你没有这点经验!’温天龙原认为那白衣老者内力较差,但听这话却又分明是黑衣老者落了下风。只听黑衣老者喘吁了一阵,又道:‘也好,反正你我两人必有一个要死,虽然死的是我,但也比两人都活着好!’白衣老者叹道:‘但这并不是我希望的结局!’黑衣老者挣扎着狂笑道:‘用不着假正经了,你该满意了!’白衣老者长叹一声道:‘随你怎么说吧……’黑衣老者奋力叫道:‘西门翠是你的了,你等了三十年,可以完成心愿了!……’张口喷出一股血箭,人也随之倒了下去。

    白衣老者探身将黑衣老者扶住,凄然叫道:‘师弟!……’但那黑衣老者已然气绝而死。

    温天龙看得困惑不解,他们既是师兄弟,为何同门相残,三十年相搏到今?只见白衣老者放声哭了起来。

    他哭得十分伤心,老泪滚滚,声调嘶哑,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这样嚎啕失声,实在使人刺耳。

    温天龙闪身而出,慢慢的挨近了他的面前,轻轻叫道:‘前辈!’白衣老者慢慢收住哭声,抬头道:‘你到这里来做什么?’温天龙道:‘在下偶然经过此处,方才适巧见到了两位的相博!’白衣老者叹息一声,道:‘这里是有名的鬼愁谷,一向无人到此,既然被你遇见了,也算有缘!’白衣老者道:‘好吧,告诉你也好!……’

    微微一顿,道:‘他是我的师弟,如今却死在我手里了!……’温天龙道:‘这一点,在下方才已经听到了……’目光转动了一下,又道:‘其实,前辈如果不杀了他,他也必定会杀死前辈!’白衣老者点头道:‘不错。认真说来,我们实难并存!’温天龙道:‘听说两位已经相搏了三十年,是吗?’白衣老者点头道:‘不错,三十年来每年的今天。我们相约此地比拚,但每一次都是不分胜负……’咬牙一叹,又道:‘想不到这次……’

    沉声一叹,住口不语。

    温天龙道:‘在下还是弄不清两位为何这样不能相容,可否请前辈……’白衣老者叹道:‘说来话长,……我们本是师兄弟两人,老夫名为欧阳白,他叫淳于黑……’眼珠转动了一下,又道:‘另外,我们还有一个师妹,名为西门翠,我们同门习武……温天龙插口道:‘请容在下打断前辈的话,令师妹……’白灰老者叹道:‘她还活着,目前在终南山落凤岗……’微微一道,又道:‘我们学艺二十年,先师病故,那时我们都是三旬左右的人了!’温天龙插口道:‘想必你们三位之间,还牵连着……’下面的话觉得不便出口,于是停了下来。

    欧阳白道:‘不错,我和我师弟都爱上了我那师妹西门翠,因而争执难决!……’叹息一声,又道:‘于是三十年来,我们为此互搏,一直没有得到解决!……’温天龙道:‘至少这不是你们两人的事,令帅妹难道自己没有主张?’欧阳白叹道:‘这其中远关连着先师的遗命!’温天龙奇道:‘婚姻之争,与令先师又有什么关系?’欧阳白叹道:‘先师早已看出了我们两人的心愿,所以他留下了一道遗命,那就是谁的武功高,谁就可以娶我那师妹,但三十年来……’温天龙道:‘这样说来,反而是令先师的遗命害了你们了!如果不是……’欧阳白接道:‘先师也是一番好意,不过为了激励我们不要为了爱情荒疏了武功,自然他没想到……’温天龙道:‘不论怎样,前辈算是完成心愿了!’欧阳白摇摇头道:‘不,老朽的心情早已不是早年的心情了,老朽已经不再有这份想法了!’温天龙呐呐的道:‘那么,前辈……’

    欧阳白凝注着他道:‘老朽已经说过,既是相遇,就是有缘,老朽可否托你几件事?’温天龙慨然道:‘只要是在下做得到的,一定会尽力!’欧阳白忖思着道:‘老朽也并不白托于你……’探手怀中,摸出了一本剑谱,递了过去道:‘这一本剑谱,老朽就以之相赠,这是老朽师门绝学!’温天龙双手连摇道:‘不,在下不能收你的东西,否则就失去仗义相助的意义了!’欧阳白凝重的道:‘你若不收,老朽的事就不便再托你了!’温天龙推辞不得,只好收了下来,道:‘好吧,这剑谱暂时存于在下身边,请前辈快说有什么事吧!’欧阳白道:‘第一,把我们师兄弟同葬一穴……’温天龙讶然道:‘这就是前辈说笑了!’

    欧阳白道:‘老朽说的是正经话。’

    温天龙苦笑道:‘但前辈毫无受伤之象,如何会死?’欧阳白道:‘这件事老朽另有主意,你只管说答应与否?’温天龙道:‘好吧,我答应!’

    欧阳白又道:‘第二,去终南山落凤岗,找找我那师妹。’温天龙道:‘不知她是否仍在落凤岗,到那里应该如何找法才能找到?’欧阳白道:‘我那师妹听说已经当了尼姑……’‘当了尼姑?……’

    温天龙一怔道:‘前辈多少时间没见她了?’

    欧阳白叹口气道:‘三十年,整整三十年!’

    温天龙皱眉道:‘可知道她的法名?’

    欧阳白摇摇头道:‘不知道,但却知道她必然仍在终南落凤岗!’温天龙叹道:‘好吧,——果见了地,该向地说什么呢?’欧阳白忖思了一下道:‘就说明师兄弟两人的经过就是了!’温天龙点头道:‘好吧,在下记住了!’

    欧阳白道:‘另外,老朽还要问你一件事!’

    温天龙忙道:‘前辈请问。’

    欧阳白道:‘令师是何许人?’

    温天龙皱眉良久,呐呐的道:‘不说也罢!’

    欧阳白道:‘这又为什么呢?’

    温天龙叹道:‘实不相瞒,在下的师父是一名恶人,在下与她已经势同水火!’欧阳白并不深问,当下点点头道:‘这样说来,你形同没有师门一样了?’温天龙道:‘争实确是如此。’欧阳白道:‘老朽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温天龙忙道:‘不论有什么话,前辈尽管明说就是了!’欧阳白道:‘老朽是铁剑门第二代传人,先师为第一代,眼看也就是到第三代为止了………’温天龙呐呐的道:‘铁剑门?’

    欧阳白道:‘铁剑门是先师所创,宗旨是游侠江湖,打抱不平,没料到我们师兄弟为了情爱之争,辜负了先师的期望……’温天龙道:‘莫非前辈是想使在下……’

    欧阳白期盼的接口道:‘如果你有意,可否接掌第三代传人?’温天龙忖思了一下道:‘也好……’

    微微一顿,跪了下去道:‘师父请上,受弟子一拜!’欧阳白大喜道:‘这是上天祐护,使我铁剑门不致失传!’温天龙慨然道:‘弟子只是为了师父这铁剑门的游侠江湖四字所吸引,才……’欧阳白欣然道:‘拾起那把剑来,那剑就是铁剑门的传派之宝,此剑乃先师所遗……’温天龙依言把宝剑拾了起来,只见寒光慑人,果然是一柄好剑。

    欧阳白摩擦了一阵剑柄,将他交到温天龙手上道:‘一剑一笈,就是铁剑门仅有之物,现在为师已把它传给你了,望你能传之后世,永不休止……’温天龙凝重的道:‘弟子遵命!’

    欧阳白又道:‘记住为师所交代的事,为师要与你分手了!’温天龙奇道:‘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

    欧阳白道:‘为师醒悟了下该杀死你这师叔,悔之已晚,只好自戕以绝了!’温天龙大惊道:‘死老已矣!师父万万不可如此!’欧阳白苦笑道:‘为师早已打定了主意,你不必多说了!’说着举手就向天灵之上拍去。

    温天龙早已料到有此一着,急忙探手抓住了他的右腕。

    但欧阳白那只是一记虚招,左手却迅如电掣,用力擂到了前胸之上,但听蓬的一声,欧阳白颓然倒了下去。

    温天龙大惊失色,急忙俯身叫道:‘师父,师父……’但欧阳白口唇蠕动了一阵,并没说出话来,就已黯然死去。

    虽是相晤不足一个时辰,但温天龙远是像多年师徒一般痛哭失声。最后,他就在鬼愁谷中挖起了一座墓穴,将两人尸首都埋了进去。

    天色已近黄昏,温天龙在坟前做了记认,而后立即离去。他此刻并不多想,只想早日赶到终南山,寻到西门翠,了却这一件心事。

    数日之后,他已踏入了终南山境。

    但他并不知落凤岗是在何处,只好盲目的向山中行去。他想找个猎户樵子问问道路,然而一路行来,却连一个人也没有遇到。

    忽然——一缕哭声传入了耳鼓之中。

    那哭声像是发自一个少女口中,哭得声嘶气竭,十分凄恻。

    温天龙循声寻去,只见在一片山坡之上有三五户人家,未经走到庄前,已经嗅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气味,令人心头作呕。

    温天龙怔了一怔,急忙向村中扑去。

    只见村中尸体遍地,老弱妇孺共有二三十口俱皆被惨杀而死。在一间草房之前,一个村姑打扮的少女正伏在一堆尸体之前痛哭。

    温天龙连忙轻声叫道:‘姑娘……’

    那少女收泪叫道:‘你……你是什么人?’

    温天龙道:‘在下是过路之人,听得姑娘的哭声,循声赶了来的……’微微一顿,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少女哽咽道:‘说来话长,他们都是被太极门所杀!’‘太极门……’

    温天龙怔了一怔道:‘为什么他们要屠杀此地之人?’那少女叹道:‘其实,我爹爹就是太极门门主……’温天龙皱眉道:‘姑娘这样一说,在下更糊涂了……’那少女道:‘事情是这样的,我爹爹一向待人忠厚,刚正不阿,但他却不大注意部下的奸邪……’眼珠一转,接下去道:‘在我爹爹手下有一名总堂主名叫吕子春,一向被我爹爹倚为得力属下,不想他却早就有了谋夺我爹爹掌门之位的野心……’温天龙道:‘大约你爹爹中了他的奸计!’

    那少女点头道:‘正是如此,可怜我爹爹一直被蒙在鼓中,等他发觉的时候已经是太晚了!’温天龙道:‘最后呢?’

    那少女道:‘最后,吕子春和他的死党乘我爹爹疏忽之时,把持了大位,幸亏我爹爹仗着武功不凡,保护着我母亲弟妹等一齐逃出……’温天龙道:‘就逃到这里来了,是么?’

    那少女点头道:‘我爹爹一向对附近的百姓很好,这里的人都认得我爹爹,才收容了我们,我爹爹受伤甚重,就在这里养伤……’长叹了一声,又道:‘可惜仍然被吕子春得到了消息,结果他又带了人赶来此处,把我父母弟妹及这里的村人俱都杀死了!’温天龙道:‘姑娘又是怎么逃脱了的呢?’

    那少女道:‘我躲在一处枯井中,才徼幸没有被他们发觉,逃过了一劫!’温天龙道:‘令尊叫什么名字?’那少女忙道:‘先父名为余家骏,我叫余天芳!’温天龙道:‘好吧,这件事在下管了!……’

    ‘你……’

    那少女怔怔的道:‘你要帮我?’

    温天龙正色道:‘不错,在下要助你报了父母之仇,而且,也替这些无辜被杀之人报仇!’余天芳皱眉道:‘但他们个个武功很高,只怕……’温天龙笑接道:‘只怕我不是他们的对手是吗?’余天芳道:‘好汉难敌四手,猛虎也怕猴群,只有少侠一人之力,虽欲帮我,但……’温天龙笑道:‘这倒用不着你顾虑,区区一个太极门,还不放在我的眼里!’余天芳忙道:‘小女子还没请教少侠尊姓大名?’温天龙笑道:‘在下温天龙。’

    余天芳连忙俭衽一礼道:‘温少侠请受小女子一拜!’温天龙忙道:‘姑娘不必如此,游侠江湖,要管的就是这些不平之事……’忽然——只听一声大笑传来道:‘只怕你管不了吧!’余天芳大惊道:‘那……就是吕子春。’

    只见一名五旬左右的汉子飞身落了下来。

    在他身后则相继落下了十几名劲装持剑,满面凶恶之人。

    温天龙大笑道:‘很好,这倒用不着我再跑一趟了……’声调一沉道:‘谁是吕子春。’

    那五旬左右的汉子厉声道:‘老夫就是。’

    温天龙大怒道:‘你这谋害主人,残杀无辜的贼子,温某今天若不把你除去,也算不得游侠江湖了!’吕子春狂笑道:‘报上名来。’

    温天龙道:‘温天龙。’

    ‘无名小卒。’

    温天龙冷笑道:‘不管有名无名,只要杀得了你也就行了!’吕子春哼道:‘那也要试试看了……’

    声调一沉道:‘报出你的师承门派!’

    温天龙喝道:‘铁剑门门主!’

    ‘铁剑门门主?……’吕子春大大的怔了一下道:‘胡说!’温天龙刚的一声掣出铁剑道:‘这就是本门传世之宝的古铁剑,你认得吗?’吕子春定神看了一下,道:‘这倒奇了……’温天龙冷笑道:‘奇了什么?’

    吕子春这:‘铁剑门第二代传人是欧阳白,为什么这古铁剑落到了你的手上?’温天龙奇道:‘铁剑门人丁不旺,不为世人所知,为什么你会知道得如此详细?’吕子春吼道:‘本座用不着告诉你!’温天龙道:‘但我却非要知道不可!’

    吕子春仰天大笑:‘这只有一个解释,大约你是从欧阳白那里偷来了古铁剑,冒充是铁剑门的传人吧!’温天龙声调一沉,道:‘这样问你,大约也问不出什么来,温某要先把你擒下再细细追问。’吕子春哼道:‘只怕你就要向阴司报到去了,还有什么可问的?’温天龙哼道:‘那就试试看吧!’

    吕子春倏然拔出剑来,大喝道:‘小子,纳命来吧!’长剑斜劈,攻袭出手。

    另外所随来的六人亦不怠慢,同时各拔兵刃,攻了上来。

    眨眼间温天龙已被困于核心之中。

    余天芳失声大叫道:‘温少侠小心!’

    但温天龙却毫无惧意,古铁剑疾划,撒起漫天寒光,与众人展开了一场恶战!不过二十几招之间,温天龙大奋神威,将所有随从而来之人尽皆杀死于地。吕子春见状大惊,返身欲逃。

    但温天龙如何能容他逃出手心,横手一掠,已经拦在了他的面前,沉声喝道:‘你还想逃吗?吕子春长剑掷地,叫道:‘少侠饶命!’温天龙哼道:‘以你的所行所为而论,尚想留在世间,那实在是太没天理了!’吕子春知道难以幸免,咬牙道:‘那么求少侠给我一个痛快!’温天龙摇头道:‘没有这样容易,我要使你受尽痛苦而死!’吕子春探手就向自己天灵拍去,但温天龙却迅快的出手先点了他的穴道。吕子春咬牙一叹,瞑目无语。

    温天龙笑道:‘现在咱们可以谈谈了!……’

    吕子春虽被点了穴道,但他能听能言,一点不受影响。

    当下忙道:‘少侠请说吧!’

    温天龙道:‘如果你肯据实回答我的问话,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吕子春忙道:‘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温天龙道:‘那很好!’

    声调一沉道:‘你如何知道铁剑门之事?’

    吕子春:‘这是我听别人说的。’

    温天龙紧盯着问道:‘听谁说的?’

    吕子春道:‘不过是江湖传言,在下也难以记得是什么人说的了!’温天龙怒道:‘胡说,铁剑门十分隐密,不可能有人知道,你不说实话?’吕子春连忙叫道:‘我说的确是实话。’温天龙冷笑道:‘可惜我不能相信……’

    声调一沉,道:‘大约不用点刑罚,你是不肯说的了!’五指一拂,向他肩头抓去。

    温天龙所用的乃是分筋错骨之法,但见吕子春顿时骨节乱抖,额上流下了豆大的汗珠。大约过了盏茶左右,温天龙方才解去了他的分筋错骨。

    吕子春喘了一口大气,叫道:‘给我一个爽快……’温天龙哼道:‘这不过是一点最轻的手法,还有更厉害的还在后面呢!’目光一转,道:‘现在你肯说实话了吗?’

    吕子春喘吁了一下道:‘好吧,我说……我说……’温天龙催促着道:‘快说!’

    吕子春喘吁着道:‘是……大道师太告诉我的。’‘大道帅太……’

    温天龙心头一震道:‘大道师太是什么人?’

    吕子春道:‘是秋声庵的住持。’

    温天龙道:‘可知道她的俗家姓名?’

    吕子春道:‘西门翠!’

    温天龙咬牙道:‘她为什么曾告诉你?’

    吕子春道:‘实不相瞒,在下是她收买的手下羽翼!’‘啊……’

    温天龙顿时觉得事态复杂了起来,咬牙道:‘她一个出家人要收买羽翼做什么?’吕子春道:‘她虽是出家人,但她的野心却不小……’微微一顿,又道:‘据她说,要等欧阳白与淳于黑两人相败俱伤之后,她就是铁剑门的门主了,那时她就要大干一下,进攻五大门派,争夺武林霸权!’温天龙恨恨的道:‘在下原认为她是个值得同情之人,没料到她是这样的可恶!’吕子春道:‘她所收买的羽翼究竟多少,在下也清楚,总之,她的努力已经很可观了!’温天龙道:‘她收买了你,这太极门也就等于受她的控制了是吗?’吕子春颔首道:‘这是自然。’

    温天龙道:‘很好!……’

    吕子春道:‘少侠还要问什么?’

    温天龙摇摇头道:‘我的话问完了……’

    吕子春呐呐的道:‘少侠可否……饶我一命!’温天龙一笑道:‘这不是我的事……’

    转向余天芳道:‘姑娘,这是你的灭门仇人,现在在下把他交给姑娘处理了!’余天芳忙道:‘多谢温少侠!……’吕子春拚命挣扎着叫道:‘姑娘……姑娘……温少侠……’但余天芳咬牙道:‘死在你手里的有这么多人,你还想要活命吗?’抖手一剑,刺入了吕子春的心窝之中。

    吕子春闷吭半声,立刻倒地身死。

    温天龙走向余天芳道:‘从这贼子的口供中,可知太极门已成了那妖尼的手下,只怕姑娘暂时还是无法回去……’微微一顿,又道:‘大约还要等在下把那妖尼除去之后,姑娘才能重整先人旧业!’余天芳道:‘那就更多谢温少侠了!’温天龙忙道:‘这是我份内应做之事,姑娘不必多礼!’余天芳道:‘但少侠一人……’

    温天龙道:‘在下惯于一人做事,人手多了反而不便,只是……’目光一转,道:‘姑娘眼下到那里安身呢?’

    余天芳道:‘我可以到山下我姑姑家去,而后邀人来收葬我的父母弟妹与这村子的人!’温天龙道:‘既是如此,在下就要告辞了!’

    余天芳道:‘你要去……’

    温天龙道:‘落凤岗的秋声庵,对了……’

    目光一转道:‘姑娘知道落凤岗在那里么?’

    余天芳忙道:‘由此向东越过两座山峰就是了!’温天龙笑道:‘姑娘节哀顺变,一切多多珍重!在下告辞了!……’余天芳依依不舍的道:‘少侠更要保重。’

    温天龙含笑道:‘我知道。’

    于是,两人分手而行,温天龙展开提纵身法,一路向东行去。翻过两座山峰,果见一片小岗现于夜色之中。

    温天龙快步而驰,眨眼间已到岗上,只见密树丛中果然有一座庵院。他压制着激动的怒火,上前叩门。

    不久。

    一位中年女尼开门而出。

    那女尼投注了温天龙一眼道:‘施主是借宿的吗?’温天龙摇头道:‘在下只想见见贵庵的住持。’那女尼道:‘敞住持不在庵中。’

    ‘不在庵中?……’

    温天龙一怔道:‘她去了何处?’

    那女尼道:‘太极门!’

    温天龙皱眉道:‘太极门在于何处?’那女尼道:‘在山后的朝阳坪……’微微一顿,又道:‘施主要见敝庵住持有事吗?’温天龙道:‘有一位朋友托带了一个信息,在下只是想转告她而已!’那女尼忖思道:‘敝住持也许就要回来了,施主可否请到禅堂等她一会。’温天龙道:‘时已入夜,贵住持一定会回来吗?’那女尼笑道:‘住持交代过的,午夜之前必回。’温天龙忖思了一下这:‘这样也好,打扰了!’那女尼诵声佛号道:‘施主不要客气,请随贫尼来吧!’于是,温天龙随着那女尼走入了庵中的禅堂之中,那女尼不久就送上了一杯松子茶来。温天龙心中虽觉不耐,但却只好坐下慢慢的等待大道老尼的归来。

    那女尼道声怠慢,立刻转身而去。

    温天龙口中甚渴,立刻拿起杯来,将一杯松子茶喝了下去。

    他自恃有无德师太的药丸在肚,一百日之内不惧任何毒素,就算茶中有毒,也是奈何不了他。

    但一杯茶喝了下去,却立刻觉得有些不对。原来四肢忽感酸软,好像有千斤之重一般,竟然无法抬得起来。他不禁大惊失色,但一时之间,还是弄不清自己究竟中了什么暗算?不久。只见那女尼含笑走来,道:‘敞住持大约就快回来了……’接着向杯中望了一望道:‘施主还要再喝一杯吗?’温天龙咬牙道:‘一杯就已够了……’

    声调一沉道:‘你往杯中下了什么?’

    那女尼微微一笑道:‘施主觉出来了吗?’

    温天龙怒道:‘在下百毒不侵,为什么?……’那女尼大笑道:‘这茶中下上的并不是毒药,而是千年松子,其中有一股可以使人麻醉的东西……’温天龙大怒道:‘为什么你要暗算于我……’那女尼道:‘这并不是贫尼的意思……’

    温天龙叫道:‘是谁的意思?’

    那女尼道:‘自然是敝住持的了!’

    温天龙咬牙道:‘大约大道妖尼本来就在庵中吧!’那女尼笑道:‘可惜施主知道的已经晚了一些!’温天龙方欲开口,却听脚步急响,一名老年女尼大步走了进来,温天龙见来人年约六旬,一下子就猜出了必是西门翠无疑。

    果然,只听那老尼格格笑道:‘贪尼就是本庵住持大道,是那位施主要来见贫尼?’温天龙四肢不由自主,只好咬牙道:‘好可恶的妖尼!’大道老尼一笑道:‘你胆气不小,居然敢开口辱骂贫尼……’沉声向那女尼暍道:‘给我掌嘴!’

    那女尼连忙应了一个是字,立即左右开弓,把温天龙掴了一顿耳光。

    温天龙被掴得金星乱目,咬牙骂道:‘妖尼,就算你杀了温某,你也休想得到好死!’大道老尼笑道:‘那是以后的事……’声调一沉道:‘欧阳白与淳于黑呢?’

    温天龙哼道:‘他们都死了,你可以如愿了……’目光一转,又道:‘可怜他们为你相搏了三十年,没料到你却是这么一个恶人……’大道老尼喝道:‘住口!……’温天龙大骂道:‘妖尼,我偏要骂你,你这禽兽。……’但大道老尼却迅快的点闭了他的哑穴,使他再也无法开口。

    一旁的女尼道:‘住持,这小子不好对付,杀了他吧!’大道老尼摇摇头道:‘不,这小子还有很多用处,先把他押到秘牢里去,不过要小心看守!’那女尼忙应道:‘是……’

    于是,拖起温天龙向后走去,不多时,温天龙就被送入了一座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温天龙力道尽失,只好听任摆布,被锁到了一条石柱之上。那女尼锁好之后,一笑而去,只有温天龙留在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过了不久,温天龙渐渐看清了牢中的景物,只见左旁柱上也锁了一名老人。温天龙已被点了哑穴,不能言语,只有望着那老人发怔。

    那老人轻轻一笑道:‘朋友,你是怎么着了道儿的?’温天龙答不上话来。

    事实上他十分愿意与这老人交谈,只不过穴道被闭,说不出话来。

    那老人皱眉道:‘怎么,为什么不肯理我?……’但旋即明白了过来,道:‘想必她们点了你的哑穴!’温天龙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老人突然双唇一嘟,噗的吹过了一口气来!这一口气果然有些用处,竟解开了温天龙被闭的哑穴。

    温天龙喘了一口长气:‘多谢老前辈……’

    微微一顿,又道:‘请问老前辈贵姓大名?’

    那老者道:‘老夫复姓西门,单名一个龙字。’‘西门!……’

    温天龙一怔道:‘怎么老前辈也姓西门?’

    西门龙叹口气道:‘不瞒你说,大道妖尼就是我的女儿!’‘啊……’

    温天龙大骂道:‘这倒是在下想不到的事!’

    西门龙叹道:‘这妖尼理性尽失,一心要霸服武林,实使老夫心寒……’温天龙道:‘但她为什么把老前辈也锁到地牢之中来了呢?’西门龙道:‘这自然是因为老夫阻止她霸服武林了!’温天龙苦笑道:‘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既然她把你囚到此处,大约也不再顾父女之情要将你置于死地了吧!’西门龙叹道:‘情形确实并不乐观,不过……’目光一转道:‘难道你准备等死了吗?’

    温天龙咬牙道:‘不等死又怎么办,在下中了她的千年松子毒,一身力道尽失,只怕………’西门龙接口道:‘至少,你还要等待时机!’

    温天龙苦笑道:‘在这地牢之中,等待什么时机,除非有外人来救,但谁会来呢?’忽然——只听一个传音入密的声音道:‘师哥……’温天龙大奇道:‘师妹,你在那里?’

    原来那传音入密是梅花所发。

    只听梅花叫道:‘你别急,我就要来救你了……’但温天龙还是没弄清她在什么地方,又过了一会,只听石壁哗的一声,出现了一个大洞,梅花迅快的钻了进来。

    温天龙大喜道:‘师妹,你是怎么来的?’

    梅花道:‘无咎婆婆替我治好了毒伤,是她算出来你有难的!’‘她会算?……’

    温天龙道:‘那她不是神仙了吗?’

    梅花道:‘虽然不能说神仙,但她算的实在灵验无比。’温天龙道:‘那么她老人家呢!’

    梅花这:‘她老人家有事到别处去了,只嘱我来救你!’说话之间,已把温天龙由石柱上解了下来,而且顺手给他了一颗药丸。

    温天龙略一运息,只觉内力渐复,同时,梅花也将西门龙放了下来。

    西门龙活动了一下四肢,忙向梅花涞深一揖道:‘多谢姑娘仗义相救!,’梅花一笑道:‘前辈不必客气!’温天龙武功尽复,恨恨的道:‘现在可以去找令嫒了吗?,’西门龙也激动的道:‘老朽早巳不再认这个女儿,不论少侠用什么残酷的手段对付她,老朽概不过问!’温天龙道:‘那么,在下当先出去了!’

    于是,他走向牢门。

    只见牢门是外面锁了的,由于石门甚厚,大约守在牢外之人尚没听到里面的声音。温天龙伸手轻轻敲动石壁,发出了一串蓬蓬之声。

    不久。

    只见石门缓缓而开,一个手持长剑的女尼快步而入,但她甫一探头,就被温天龙点闭了穴道。

    温天龙更不怠慢,晃身而出,只见另外两名老尼守在牢门左右。温天龙双掌分拍,但听蓬蓬两声,两名老尼已经同时丧命!于是,温天龙在先,西门龙、梅花随后,又向禅堂走去。

    禅堂中灯火明亮,只见大道老尼正坐在蒲团之上,瞑目养息。

    温天龙抢步入内,沉声喝道:‘妖尼!’

    大道老尼猛然惊醒,见状大惊道:‘怎么,你……’温天龙毫不怠慢,拂指疾点,闭了她的穴道。

    西门龙、梅花相继入内。

    大道老尼面色惨白,一语不发。

    温天龙冷笑道:‘妖尼,你好毒的心肠!’

    大道老尼叹口气道:‘这是我命中注定之事,没有什么话说,杀了我吧!’温天龙哼道:‘没有这样容易……’声调一沉,道:‘你到底有多少爪牙?’

    大道老尼道:‘除了太极门之外,再没有了!’温天龙目注着她的脸色道:‘大约你还想尝些苦头吧?’大道老尼叫道:‘你不相信,那也没有办法……’温天龙道:‘在下有一种独门的分筋错骨之法,大约你还想尝尝吧!’不待话落,五指一伸,就要向她肩头落去。

    大道老尼连忙叫道:‘别……别……我说、我说……’温天龙道:‘快说……’

    声调一沉道:‘但是,你要说实话,如有一字不实,我还是有你受的!’大道老尼忙道:‘贫尼知道……除了太极门外,还有太湖帮,其他再也没有了!’温天龙忖思了一下,转向西门龙道:‘她是令暖,又是在下的师父一辈,在下不想动手!……’西门龙忙道:‘少侠的意思是要老夫动手杀她!’温天龙道:‘杀与不杀,全凭老前辈自己决定吧!’大道师太拚命叫道:‘爹爹,爹爹!饶我一命吧,难道您就一点都不念父女之情吗?’西门龙苦笑道:‘老朽意欲……’长叹一声,方道:‘只废除她的武功,留下她一条性命……’温天龙颔首道:‘任凭老前辈决定就是了,在下并无异言。’西门龙咬牙道:‘这话你听到了吗?’

    大道师太仍然挣扎着叫道:‘爹爹,最好……’但西门龙早已手起指落,点到了她的五阴绝脉之上,一连点了三点。

    温天龙吁出一声长气道:‘西门前辈……’

    西门龙忙道:‘少侠有何吩咐?’

    温天龙道:‘这里的事想必前辈能够处理,在下想就此别过了!’西门龙颔首道:‘好吧!这里的事交给我了!’温天龙拱手道:‘那就多拜托老前辈了!’

    于是,与梅花双双离去。

    在一处松林中,温天龙坐了下来道:‘师妹,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梅花忙道:‘什么事啊!’

    温天龙道:‘我已另投师门……’

    于是,他把自己拜师的经过述说了一遍。

    梅花道:‘这真要恭喜你了!’

    温天龙道:‘断魂夫人是一妖妇,故而小兄不能以她为师,不知……’梅花接口道:‘这样说来,我不能再叫你师兄了!’温天龙道:‘最好免去这个称呼。’

    梅花道:‘那么咱们之间……’

    温天龙道:‘你不要见怪,我并不是要因此而对你疏远,你该知道我……’梅花面色一红道:‘你……怎么样?’温天龙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与你成就夫妻之好!’梅花忙道:‘我……愿意!’

    正当两人谈话之间,只听一串脚步声传了过来。

    温天龙与梅花正在谈话之间,忽听一阵脚步声遥遥的传了过来。两人立即停止谈话,倾耳静听。

    不久,只见西门龙与大道老尼由林边急走而过,大道老尼脚步蹒跚,显然是因功力已废之故。

    梅花长吁一声道:‘父女毕竟还是父女,看情形他们大概回家养老去了!’梅花的话,使温天龙不禁引起了一阵伤感,因为他自己的身世,自己一点都不知道,他连父母是谁,家乡何处,根本一无所知。

    甚至于他的名字,也只是自己杜撰的。

    一时之间,他不由沉默了下来,但听脚步声由近而远,西门龙父女早已走得没了影子。梅花望着他呐呐的这:‘龙哥,你在想什么?’温天龙低喟一声,幽幽的道:‘花妹,你我相处十年,我还没问过你的身世,你可知道……’梅花打断他的话道:‘别说下去!……’

    温天龙皱眉道:‘为什么呢?’

    梅花口气道:‘我还不是和你一样,也是一个孤儿!’温天龙苦笑道:‘现在咱们都大了,似乎应该追寻自己的身世,一个人总不能连父母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呀!’梅花也苦笑道:‘但是,如何着手呢?……’

    □光一转,又道:‘我们都是一样,根本就没有一点头绪,要到那里去问,那里去找?’温天龙长叹一声,闭口不语。

    这果然是无法解决的难题,一件毫无头绪的事,根本就无从查起。

    梅花勉强一笑道:‘不要说这些事了,先说说我们眼前的事吧!’温天龙道:‘对了,花妹可曾听到过断魂夫人的消息?’梅花摇摇头道:‘没有!’

    温天龙凝重的道:‘这是我们的一大隐忧,说不定我们会受到她的害处!’梅花苦笑道:‘是啊,这是咱们必须解决的问题,这……’温天龙道:‘怕她静坐已满,一年之内,咱们随时随地都会受到她的威胁……’微微一顿,又道:‘想不到我弄巧成拙,反而惹出了这份麻烦,不但与她结上了深仇大恨,而且也得罪了少林,昆仑,武当,峨嵋四派。

    梅花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眼下是要想办法预做准备,应付我们将要遇到的危难局面。’温天龙忖思了一下,忽道:‘对了,先师剑法高深,他已把师门“无极剑谱”传给了我……’梅花欣然道:‘那一定是很高深的剑术了,大约比断魂夫人所传给咱们的还要高明吧?’温天龙颔首道:‘不错,高明得很多……’微微一顿,又道:‘我必须先把这本剑谱学完,遇到断魂夫人时,才能够与她抵挡一阵!’梅花欣然道:‘好,咱们找一处隐僻的地方,你安心练剑,我安心练曲子……’温天龙皱眉接道:‘花妹的玉箫音功,都是断魂夫人的玩艺,而且花妹早就都已练熟了,还练它做什么呢?,’梅花神秘的一笑道:‘我要练新的!’

    ‘新的?’

    温天龙一怔道:‘那里来的曲谱?’

    梅花道:‘不瞒你说,我要自编一曲。’

    温天龙欣然道:‘那好极了!花妹大约已有腹稿了吧?’梅花道:‘断魂夫人的曲谱,虽然威力不凡,但都是邪怪之曲,我要编的是正气磅礴之作,也须能使邪不侵正,所以我要编—套荡魔曲!’温天龙道:‘既然这样,我们走吧!’

    梅花道:‘最好就在这终南山中,找一处幽雅而又隐密的地方!’温天龙同意的道:‘咱们到山腹一带去找吧!’于是,两人相偕向深山之中走去,费了将近一天的时间,终于找到了一处十分幽雅的山谷,而且有一处宽大的山洞,淙流的泉水。

    温天龙欣然这:‘这地方好极了!’

    梅花有些忧愁的道:‘住有地方了,也有泉水,可以用来解渴,但是咱们吃什么呢?’温天龙忍不住大笑道:‘这太简单了……’梅花楼唇一嘟道:‘怎么简单?,’

    温天龙笑道:‘溪水里有鱼,山间到处是没主的水果,树林里有的是飞禽走兽,就算咱们在这里住上一辈子,也不怕挨饿的!’梅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眸光扫视着山谷,高兴的道:‘咱们就在这里住上一辈子算了!’温天龙沉凝的道:‘可是咱们有很多的事没有办,我们必须把那些恩恩怨怨之事了清之后,最好也把自己的身世弄个明白,再回到这里来隐居……’梅花目注温天龙道:‘咱们将来真的到这里来隐居吗?’温天龙笑道:‘为什么不呢,你不是很喜欢这地方吗?’梅花忙道:‘不错,我真的太喜欢这里了……’眸光一转,又道:‘可惜不知道这山谷叫什么名字!’温天龙忍不住又大笑了起来。

    梅花皱眉道:‘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老笑人家?’温天龙收笑道:‘深山幽谷,那能都有名字,也许这从来就没人来过,怎么能有名字?’梅花噗嗤一笑道:‘就算这样,你也不该笑我嘛!,’温天龙忖思了一下道:‘要不然,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梅花点头道:‘对,咱们给它取个名字。’

    沉吟了一阵,道:‘叫什么名字好呢?’

    温天龙一笑道:‘我倒想好了一个名字,可不知道你喜欢这名字不喜欢?’梅花道:‘你说出来听听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温天龙道:‘叫它鸳鸯洞如何?’

    梅花立刻面色一红道:‘不好!’

    温天龙笑道:‘既是不好,你来想一个吧!’

    梅花忖思着道:‘我没有你那样古怪精灵,不取了!’温天龙目光一转道:‘既是要在这里练功,我们该把这里整理一下,弄得洁洁静静的才好!’梅花欣然道:‘对,咱们动手吧!’

    于是,两人一同运手,把山洞打扫得干干净净,又弄来了石几石椅,及树枝干草,做为坐卧之处,整整忙了一天,方才弄好了住处。

    然后,温天龙又去弄来野果,及捉鱼捕兽。

    不久,温天龙欣喜的耸鼻一闻,拍手道:‘好香喔!’梅花撕下一条兔腿,脆声道:‘吃吧!瞧你馋成这付模样!’说完,她已经顺手递了过去。

    温天龙伸出左手握住她的柔荑,右手却轻理她额上的一小撮微乱的秀发,深情的道:‘花妹,辛苦你了!’梅花双颊倏红,轻轻的抽回玉手。

    温天龙撕下一片犹在冒着热烟的兔肉送到她的嘴旁,柔声道:‘花妹,尝尝自己的杰作吧!’梅花羞赧的张口一咬,低柔轻嚼着。

    温天龙咬了一口,边嚼边点头道:‘够香!够鲜!花妹,你真是好手艺!’说完,又撕了一片递了过去。

    她伸手接下之后,反而送至他的嘴旁道:‘我自己来吧!’温天龙含笑张口吞下之后,两人立即含笑品尝鲜美的兔肉,不到盏茶时间,那只野兔便只剩下一堆骨头了。

    梅花取出纱巾轻柔的替他拭去嘴角的油迹,然后才替自己的‘樱唇’美容,不由令他一阵子感动。

    他霍地搂住了地的纤腰。

    她全身一颤,无力的靠在他的怀中。

    他暗暗欣喜,正欲开口赞美地温柔之际,一见到她满脸酡红的闭上双眼,他的一颗心儿倏地剧烈的一跳!此时,无言胜有言,即使多说一句,也是画蛇添足,他忍着心儿的狂跳,轻柔的将她抱了起来。

    一个‘向右转’,立即向洞内深处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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