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风和日丽,气温宜人,飞鹏和宜君沿着沅江西岸飞马前进,那片占地极广的益阳庄,已经在望。
陆飞鹏一见那片崇楼高阁、金碧辉煌的大庄院,恨不得一步赶到庄前,找到乌贵西,将齐公公救出来。
宜君和飞鹏在途中已有了向铁掌银剑商耀南要人的对策,这时一见飞鹏的神色,立即提醒说:“由于印空尚在途中,乌贵西自然尚不知道少林寺发生的事情,我们去时,只言拜见庄主,不谈乌贵西的事情,如果你神色激动,声言厉色,乌贵西做贼心虚,必然悄悄逃走,或预作准备。”
陆飞鹏忿忿地点点头,恨声说:“不知怎的,我一看到益阳庄,便不自觉地怒火倏起。”
说话之间,已到了那片广大桃林边缘。
由于借口拜会商耀南,两人只得绕至渡口处沿着笔直的大道,直奔庄前。
庄道上冷冷清清,既无车马也无人影,显得异常冷落萧瑟。
陆飞鹏觉得奇怪,往日车水马龙,访客川流不息,怎的今天如此寂落?
回头看看渡口,根本看不见渡出的影子,同样的行人绝迹。
陆飞鹏看得非常不解,心里:莫非因为他陆飞鹏那夜大闹益阳庄,而严重的损伤了商耀南在武林中的威望?
但是,即使如此,也不致没落得如此之快,至少拜在商耀南门下的弟子有来往。
宜君从未来过益阳庄,自然也未见过昔日庄前的热闹盛况,当然也不觉得有何异样。
这时见飞鹏神色惊异,东张西望,不由迷惑地问:“陆哥哥,有什么不对吗?”
陆飞鹏疑惑地点点头说:“益阳庄可能出了大事变!”
说话之间,距离庄前广场已经不远,而巍峨的庄门亦清晰可见!
但是,当陆飞鹏和宜君一看到庄门的情形,都不约而同地同时脱口轻“啊”立即勒住了座马。
只见巍峨堂皇的大庄门上,雪绫白绢,高大素坊,蓝纸银花,黑墨幛挽,一副办丧景象。
十数庄汉,一律黑衣,每人的袖臂上,缀着一圈麻皮,但都默默地黯然用立,再也看不到昔日那种飞扬狂妄的傲气。
陆飞鹏看了这情形,完全愣了,他不知道庄中去世的是何人?但他敢断言不是低下之辈。
他首先想到的是铁掌银到商耀南。
他深怕那夜大闹庄院,商耀南自觉丧尽了颜面,气忿之下,郁火难散,因而寻了短见。
果真如此,他这时前去,自然会引起全庄的忿怒和不满,而且,也不便再见商媛媛。
正心念间,身畔的宜君,似自语又似对飞鹏,迷惑地说:“不知商耀南的什么人死了。”
飞鹏一听,不由惊异地问:“君妹你说不是商耀南”宜君凝重地说:“如果是商耀南死了,素坊上必然尽缀银花,如今上面间而有蓝纸,显然是商耀南的子侄之辈、”飞鹏一听,放心不少,立即催促说:“既然如此,我们去吧!”
说罢,轻抖丝缰,即向庄门前走去。
宜君一面催马一面凝重地说:“虽然不是商耀南,但这人在益阳庄上,也是相当有地位的人!”
飞鹏会意地点点头,他自觉那天夜晚并未伤及玉面小太岁商达宝,即使去世的人是商达宝,也与他无关。
这时,庄门下的十数庄汉,早已发现了飞鹏和宜君,其中一人,已转身向庄内奔去,想是通报去了。
飞鹏和直君来至庄门前,同时下马,顺手将丝缰系在鞍头上,任马自由活动。
一个神色略显紧张的中年庄汉,早已由庄门高阶上迎了下来面向飞鹏恭谨地抱拳躬身,恭声问:“公子可是陆小侠?”
陆飞鹏也拱手还礼,谦和地说:“不错,在下正是陆飞鹏,专程前来拜访商老英雄。”
中年庄汉,立即谦恭地说:“请小侠稍侍,小的已派人请老庄主去了。”
飞鹏颔首称谢,正待询问庄上何人逝世,蓦见庄门下的十数庄汉,突然神情一变,纷纷转首看向庄内。
于是心中一动。断定有人出来,举目一看,正是一身华衣,满面怒容的玉面小大岁商达宝。
只见玉面小太岁商达宝,双眉飞剔,突睛闪辉,厚嘴唇闭得紧紧的,双手握拳,疾步奔来。
宜君一见,立即警告说:“陆得哥注意,这人来意不善。”
飞鹏淡淡一笑说:“这人就是商耀南的儿子商达宝!”
宜君轻“咦”一声,不由迷惑地说:“奇怪,商老庄主已去通报,他的儿子商达宝也健在,庄上逝世的重要人物究竟是谁呢?”
陆飞鹏听得心头一震,突然掠过一种不祥预兆,不由脱口低呼:“不好!”
好字方自出口,怒气冲冲的商达宝已冲出门来,一见飞鹏,厉声大喝“你这害死人不偿命的坏蛋,可是来检我妹妹的骨灰。”
大喝声中,神色威厉,挥拳向飞鹏打来。
陆飞鹏一听“来捡我妹妹的骨灰”,脑际轰隆一响,身形猛的一个踉跄,几乎晕厥过去,对商达宝当头打来的一拳,根本不知躲避。
宜君一见,急忙怒声娇叱“鼠辈找死!”
娇叱声中,侧身上步,绫袖抖然挥出。直袭商达宝的前胸。
就在宜君绫袖挥出的同时庄门内突然响起一声中气充沛的苍劲大喝:“娘请住手!”
但是,砰的一声,宜君的绫袖已系在商达宝的前胸上。
商达宝一声惊嗥,身形宛如断线的风筝,直向庄门内横飞过去。
十数庄汉一见,齐声吆喝纷纷扑前,立将商达宝的横飞身形接住。
神情慌惶,老脸苍白的铁掌银剑商耀南一见横飞的商达宝,不由戚呼一声,飞身纵了过去。
正待低头查看,商达宝一声大叫,已由十数庄汉的臂上,一跃而起,头也不回,转身逞向庄内奔去。
铁掌银剑商耀南一见儿子无恙,两行老泪,立即流下来,他微一定神,急步走下台阶。
宜君早在飞鹏和飘香的谈话中,知道武林中有一位以剑术精绝,铁掌银剑无敌享誉武林中的老人。
这时见头戴玄狐帽,身穿貂皮袍的商耀南,老泪纵横,神情颓然,她真不敢相信这就是一般江湖上盛赞的铁掌银剑霸中原。
陆飞鹏自听了商媛媛已死的消息,便一直没有抬起头来,这时虽知商耀南已走下阶来,似乎也无意理睬。
泪水满面的铁掌银剑商耀南,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陆飞鹏。即向直君拱手感激地说:“多谢姑娘手下留情,免却老朽在失去爱女之后,又遭丧儿之痛!”
宜君早已看到在飞鹏的胸襟上,落下几滴泪珠,知道陆哥哥正在为商媛媛的死而伤心落泪!
在来此之初,她心中的确充满了妒意,这时看了庄门上的累绫牌坊和商耀南黯然神伤的老态,不知怎的妒意全失,虽然看了陆飞鹏为商媛媛的死而落泪,反而对飞鹏愈加关心。
这时见商耀南发话,飞鹏仍不抬起头来,知道他不愿以泪眼面对商耀南,只得急忙应让,谦和地说:“问小女金宜君,世居宜都城,方才为免令郎伤人,故而出手阻止,失礼处尚请老英雄莫怪!”
商耀南早已超拭泪之便,又偷看了暗自落泪的飞鹏几眼,他觉得女儿的早死,实在是她自己没有福气嫁给这等罕世奇才为妻。
这时见宜君答话,急忙谦逊地说:“哪里,哪里,金姑娘如不适时出手,大子又将铸成一件大错!”
宜君极欲知道商媛媛是如何死的,因而凝重地问:“令媛剑术神绝,艺业超群,不知因何玉殒?”
商耀南见问,老眼中再度滴下两滴泪水,不由黯然一叹,说:“说来令人伤心,小女在老朽寿诞之日,不知怎的竟染病不起,待至入夜,正当寿筵方兴之际,她的阁楼上突然火起,待等老朽和数百贺客赶至,火势已无法收抬。”
宜君不由迷惑地问:“火起之初,为何无人惊叫?”
商耀南黯然说:“内宅侍女,均在花厅欢筵,待至发现,火舌已由她的楼窗内窜出来,加之楼顶倒塌,虽有不凡高手在场,也无人敢进人火窟。”
宜君略微沉吟,疑惑地问:“令媛的遗体可收俭起来?”
商耀南见问,突然失声哽咽了,他痛心地说:“火势直至拂晓时分方才熄灭,全宅仆妇侍女,在火场中找寻了一天,才捡到些许骨骸、”宜君一听,不自觉的以责备的口吻问:“令媛正在病中,怎的楼上竟不留一个服侍丫头?”
商耀南黯然一叹说:“小女为了让侍女们在老朽寿诞之日个个尽欢,所以连她贴身的小娥也命令去花厅上聚餐去了、”不知何时,星目含泪的飞鹏已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望着商耀南,这时突然沉痛地间“媛……媛姑娘会不会是引火自焚?”
商耀南听得浑身一震,面色立变,久久才迟疑地说:“老朽从未如此想过!”
说话之间,浑身已忍不住有些颤抖,显然他突然被提醒了。
宜君则不以为然地说:“自焚当不至于,只怕是预谋放火。”
如此一说,飞鹏和商耀南,不由瞪大了眼睛同时脱口说:“什么?预谋放火?”
宜君淡淡地说:“请问老英雄,那晚寿诞席上,贵庄重要人员都是有哪些人没有参加?”
商耀南毫不迟疑地说:“除了乌总管……-”话来说完,陆飞鹏顿时想起来此的目的,不由脱口急声问“乌总管?他现在哪里?”
商耀南略微迟疑,终于黯然说:“那夜被小侠以遥空掌击落房下,便在第二天不辞离庄了。”
宜君心中一动,突然急声问:“老英雄是否肯定他确实在第二天便离开贵府?”
商耀南被问得霜眉紧皱,顿时无言答对,显然他也不敢肯定乌贵西是否在第二天离去。
飞鹏一听乌贵西早已不在庄内,心中万分焦急,不由急声问广老庄主可知乌贵西去了哪里?”
话声甫落,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媚人娇笑,同时娇声问“你有什么紧急大事,如此急问乌贵西去了哪里?”
飞鹏心中一惊,回头一看,只见一株青杨树身后,缓步走出一个浑身鲜红劲装的女子。
宜君一见红衣女子,心中一动,脱口急声说:“陆师哥,和印空和尚联络的可能就是她。”
陆飞鹏经宜君一提醒,心中也恍然似有所悟,因而格外对红衣女子注了意。
只见红衣丈于,浑身一式红绒劲在红剑麾,足登红绒小蛮靴,肩后鸟亮的长发上,特地束着一个红织大蝴蝶结,乍然看来,宛如一团焰火。
看她年龄大约二十二三岁,鹅蛋形的白嫩面庞,吹弹可破,一双闪闪生辉的媚眼,两道弯弯细长的柳眉,小巧的鼻子,火红的薄盾,手中提着一根金丝特制的马鞭,徒手未带兵刃,狐媚中透着阴沉,明艳中透着冷酷……
打量未完,蓦闻身后的铁掌银剑商耀南,慌急而紧张地低声说:“小侠和姑娘注意,她是飞刀夜叉余玉霞。”
陆飞鹏一听“飞刀夜叉”一双剑届立时皱在一起了,他确没想到如此不俗的女子,竟有一个如此可增的绰号。
但他对商耀南说话变了音调却感到十分迷惑,回头一看,商耀南不但神色已变,而且额角已渗出油油冷汗。
陆飞鹏心中正感奇怪,鼎鼎大名的铁掌银剑,何以见了这位有个慑人绰号的女子如此震骇,正感不解,不远处已响起红衣女子余玉霞的“格格”娇笑。
回头再看,红衣女子余玉霞已停身在两文以外,这才发现她的纤纤柳腰上悬着一十二只红绒小袋,每个袋口上露出一截长约半寸红绒刀柄,如不是商耀南暗示“飞刀”两字,乍然间尚以为是红衣女子余玉霞身上的衣物装饰。
打量间,红衣女子余玉霞,望着宜君轻蔑地笑着说:“不错,住在嵩山下,经常去少林寺找印空的就是我!”
陆飞鹏一听果然是她,不由大喝一声:“快告诉在下齐公公现在何处?”
大喝声中,飞身前扑,倏伸右掌,猛向红农女子余玉霞的肩井抓去。
但是,就在飞鹏的五指着着触及红衣女子余玉霞的香肩的同时,余玉霞一声娇笑,香肩微晃,闪身横飘一丈。
陆飞鹏冷呼一声,身形宛如系在余玉霞的娇躯上,伸出的右掌姿势不变,依然抓向余玉霞的香肩。
但是,余玉霞毫不慌张,纤腰一扭,身形暴退五丈,落身之处,已到了广场中央。
陆飞鹏心中一惊,突然刹住身势,不自觉地望着娇靥绽笑的余玉霞发愣,他确没想到余玉霞竟是身怀绝技的人。
宜君微皱黛眉,知道今天遇到了劲敌,要想知道余玉霞的师承来历,必须要问铁掌银剑商耀南。
转首一看,发现商耀南目闪惊急,冷汗油然,神色十分震骇,知道问他恐怕也不敢实说了。
就在这时,蓦见场中的余玉霞,又是“格格”一笑,轻蔑地说:“我道问的是谁,原来是在巫峡打渔的那个糟老头子。”
陆飞鹏一听,顿时大怒,暴喝一声:“快还我的齐公公!”
暴喝声中,再度飞身向前扑去,同时,扬腕屈指,准备先遥空点住余玉霞的黑憩穴。
但是,飞鹏的身形方动,余玉霞已剔眉厉声娇叱:“且慢动手l”娇叱声中,身形快如电掣,一连数闪,步走工字,落身处,已距离广场边缘的树林不远了。
陆飞鹏看出飞刀夜叉余玉霞的身法诡异,深怕她退进林内失去踪迹,只得急忙刹住身势,怒声问“什么事快说!”
余玉霞神色自若,轻绽媚笑,又缓步向前走来同时有恃无恐地慢声说:“齐海艟在何处,在你们中原来说,只有我飞刀在叉余玉霞知道,如果你贸然出手杀了我,你这一辈子也别想找到你的齐公公。”
陆飞鹏一听,知道余玉霞有意要挟,为了想得到齐公公的确实消息,只得将准备弹出的右手放下来,沉声说:“有什么条件你说吧,只要在下能力所及,无不应允!”
余玉霞得意地一笑,满意地点点头,迳在飞鹏身前一丈处停止,看她那份自然随便,似是毫无戒备。
她先刻意地看了一眼飞鹏,神秘地一笑,问:“你叫陆飞鹏是不是?”
陆飞鹏一看她的轻佻相,虽然心中有气但却不敢发作,只得冷冷地沉声说:“知道何必再问?”
余玉霞对飞鹏的满面愠色,毫不在意,暗含妒意地瞟了一眼宜君,慢条斯理地问:“站在商老头身边的那位美丽姑娘是你的什么人?”
陆飞鹏沉声说:“在下的师妹金宜君!”
余玉霞一听,心头似乎挨了一击,不由意外地“噢”了一声,故意轻佻地问“你们中原的礼俗,多是师妹嫁师兄,你们是不是已结婚成了亲?”
陆飞鹏一听,再也耐不住心中怒火,不由轩眉怒声问:“这与你何干?”
余玉霞冷冷一笑,阴刁地说:“与我虽然无关,但与齐海艟的生命,可关系大啦!”
陆飞鹏听得心头一震,不由怒声问:“在下不解你的意思?”
余玉霞依然刁难地说:“你还没有答复我方才的问题。”
陆飞鹏见余玉霞一味胡扯,不谈正事,顿时大怒,不由轩眉厉声说:“别以为你知道开公公的行迹,便要威胁挟持,有恃无恐,须知在下将你擒住,施以分筋错骨,不怕你不说出齐公公现在何处!”
余玉霞轻蔑地冷冷一笑说:“本姑娘习有移穴功,谅你们中原各派尚无人能将本姑娘的穴道点中!”
陆飞鹏见余玉霞一口一个“你们中原”,显然她是来自边疆塞外等地,因而不自觉地急声问:“听你口气齐公公可是已送往塞外?”
余玉霞淡淡地摇摇头,说:“怒不奉告!”
陆飞鹏忍无可忍,不由暴喝一声:“捉住你千刀万剐,不怕你不说。”
暴喝声中,飞身前扑右袖一拂,立即送出描金折扇,振腕一甩广“刷”声张开,挟着一片金光扇影,逞向余玉霞斩去。
余玉霞一见,立即剔眉怒声说:“陆飞鹏,你别不知好歹,现在就叫你知道本姑娘的厉害、”说话之间,急忙丢掉马鞭,娇躯一连几门,双手交叉一分寒光立现,四把长约四寸的雪亮飞刀,立即飞舞起来。
陆飞鹏怎将几把飞刀放在眼内,折扇一紧,依然钻隙去切余玉霞的双腕。
余玉霞“格格”一笑轻蔑地说:“陆飞鹏,如果让你三招两式便将本姑娘制服了,那便枉称杀人如麻的飞刀夜叉了。”
说话之间,玉手翻飞,嗖嗖连声中,寒光飞洒,十二把飞刀悉数出鞘,交织成无数耀眼光圈,团团护住了余玉霞。
陆飞鹏一心想将对方制服,以便问出开公公现在何处,这时见余玉霞十二把飞刀飞舞缭绕,立即大喝一声:“余玉霞你要小心了。”
大喝声中,功集右臂,力透扇身,金华大放,寒星飞洒,一“““——W’刀四用身,金华大放,寒星飞洒,一招“攀天摘星”,猛向飞达绕的刀光击去。
叮的一声轻响,立有一把飞刀被击中,当的一声落在地上。
余玉霞一看,花容失色,知道飞鹏手中是一柄宝扇,于是心中一动,计上心来,一面加快手法,一面焦急地怒声说:“陆飞鹏,你这只知用强的大呆瓜……”
瓜宇方自出口,叮叮两声,又有两把飞刀被击落地上。
余玉霞一见,大惊失色,不由急声说:“陆飞鹏,你再击落我一把飞刀,我就咬烂我的舌头,本姑娘一死,你仍不知齐海艟的下落。”
陆飞鹏急怒交集,哪里肯信,立即怒声说:“谁相信你的鬼话!”
说话之间,叮叮两声,又有两把飞刀被击落。
余玉霞一见,索性两手将腰一叉,嗔声说:“你不信我的鬼话,我就咬给你看!”
说话之间,飞刀纷纷坠落地上,她的小嘴,也咀嚼起来。
陆飞鹏看得猛然一震,绮绿谷恶尼华莲咬舌自绝的一幕,立即浮卜心头,心中一惊,大喝一声,闪电出手,戳指点了余玉霞的黑憩穴。
中食两指一触及余玉霞的娇躯不但柔软如绵,而且有一丝反震之力。
心中一惊,正感迷惑,余玉霞一声嘤咛,媚眼一闭,整个娇躯已倒向飞鹏的怀里。
由于飞鹏正在想着心事,身形一闪,本能地伸臂将余玉霞的娇躯扶住。
就在这时,白影一闪,风声飒然,同时一声娇叱说:“陆哥哥闪开,让小妹杀她!”
说话之间,挟着一道寒光已至近前。
合目晕厥的余玉霞,突然一声娇叱说:
“我倒在地上陆飞鹏都心痛,你却胆敢来杀我!”
话未说完,身形早已腾空跃起。
陆飞鹏看得神情一愣,知道余玉霞果然身具移穴功。
宜君一剑刺空,芳心妒火愈炽,她早已看出余玉霞的星厥是伪装的,故而出剑吓她一吓。
这时见余玉霞腾空纵向三丈以外,嗔目一声娇叱,挥剑再向余玉霞扑去。
陆飞鹏深怕宜君果真将余玉霞杀了,以至失去齐公公的下落消息,因而不自觉地脱口阻止说:“君妹不要杀她!”
宜君一听,虽然明知飞鹏的用意,但却娇哼一声,继续向余玉霞扑去。
余玉霞一见,顿时大怒,柳腰一闪,横飘八尺,轻灵地离开原来落足的位置,同时剔眉怒声说:“你不要吃醋争风,自以为长得美丽,姑娘今天就在你的小脸蛋上抽两鞭子,看你还有什么值得迷人的……一”说话之间,舒掌扬腕,向着数文外金丝编制的马鞭一招手,那根马鞭竞呼的一声飞进她的掌内。
陆飞鹏心中一惊,知道余玉霞在交手时曾经藏拙让步,故意让他点中穴道,实际她的功力不止于此。
心念间,宜君一声娇叱,已挺剑向余玉霞刺去。
余玉霞冷冷一笑,挥鞭相迎,猛抽宜君的天灵。
宜君已看出余玉霞不是易与之人,因而慎重出剑,尽展绝学,盘绕如电的剑光。立时将余玉霞罩住。
余玉霞一经交手也惊觉到宜君不是凡手,因而也将一柄金丝马鞭,施展得玄奥绝伦。
两女拼搏各展绝学,刹那间,只见金光寒芒,看不见两人的红白身影。
陆飞鹏看出余玉霞的武功诡异,似是出自西域,只是不知她的详细来路。
为了预防宜君失手,飞鹏不自觉地向场中走去。
就在这时,蓦闻一声娇叱,接着红影一闪,余玉霞已自金光剑影中纵出,金宜君也同时刹住身势。
只见余玉霞,柳眉飞剔,娇靥铁青,望着宜君怒声说:“你的剑术,也不过尔尔,如果姑娘施展飞刀,早已没有你的命在,现在姑娘有事恕不奉陪了!”
说话之间,左手向着落满地上的飞刀一招,十二把飞刀宛如连成串,鱼贯进人余玉霞的掌中,转身向林前飞去。
陆飞鹏一看,不由怒声大喝:“不将齐公公的下落说出来想走吗?”
说话之间,飞身向余玉霞追去。
余玉霞回头一看,立即怒声说:“齐海艟已解往哈拉木伦山的耸天堡玉虚宫,有本事就去救,详情可问商老头……”
话未说完身形已飞进林内不见。
陆飞鹏一听“详情可问商老头’立即刹住身势,回头一看,只见金宜君,娇靥凝霜手横飞霜剑愣愣地望着余玉霞消失的林边。
再看铁掌银剑商耀南,木然而立,神色黯然,安会没有了春天收徒时的那副傲气。
走至宜君面前,立即宽声说:“追也无益,让她去吧,我们去问商老庄主!”
宜君又懊恼地看了一眼林边,迷惑地说:“余玉霞鞭招诡异,并没有落败,不知为何突然离去?”
陆飞鹏也有同感地说:“这人阴刁狡黠,也许另有诡计!”
宜君一听,突然怒哼一声,忿忿地说:“你怎的不说她没羞没臊不知廉耻?”
说话之间,横腕收剑,转身向商耀南走去。
陆飞鹏俊面一红,知道宜君仍在为方才出手扶余玉霞而生气,他不便多加解释,立即跟在宜君身后走去。
到达近前,商耀南首先黯然歉声说:“由于小女新丧,停灵厅上,不便邀二位进庄,关于飞刀夜叉余玉霞的来历老朽知道得也不多……一”陆飞鹏未待商耀南话完,立即拱手谦和地说:“我们只希望老庄主谈些你所知道的!”
商耀南手抚银髯,黯然点头,仰首看了看蓝天,似是回忆有关余玉霞的事,久久才沉声说:“就在小侠和齐老英雄离开的那天傍晚,庄前突然来了两男一女,声言要见本庄的总管乌贵西。
“两个男的身材高大,衣着奇异,俱说藏话,女的便是方才与小侠和姑娘交手的飞刀夜叉余玉霞。”
陆飞鹏一听,不由关切地问:“老庄主可知乌贵西与余玉霞的关系?”
商耀南抚髯摇摇头,说:“不知道,但由乌贵西对余玉霞的毕恭毕敬来看,她显然是乌贵西的长辈。”
宜君黛眉一皱,问:“这么说,乌贵西没有将余玉霞等人介绍给老庄主。”
商耀南感伤地抚髯一笑,说:“不瞒姑娘说,那时老朽也没将余玉霞等人看在眼内。”
陆飞鹏心中一动,突然似有所悟地问:“老庄主可知乌贵西的师门,是否与哈拉木伦山矗天里有关?”
商耀南略历沉吟说:“乌责西的武功,的确有不少诡异之处,是否出自矗天堡老朽不得而知,但由于他的资质平庸,并无过人之处。老朽也未深究他的师承来历!”
宜君插言问:“老庄主可知余玉霞三人前来找乌贵西何事外商耀南摇摇头说:“他们诡密,不知谈些何事,而且,那时老朽也不屑过问他们的事。”
说此一顿,突然似有所悟地继续说“不过据老朽的另一位护院武师说,乌贵西曾谈及小侠和齐老英雄,至于是否去巫峡追踪,那就不得而知了。”
陆飞鹏听得心中一动,立即赞同地点点头说:“他们暗地追踪极有可能,因为余玉霞经常去少林寺找印空。”
商耀南因不知详情,仅会意地颔首“唔”了一声。
宜君特别关心余玉霞的路数和武功,因而不解地问:“老庄主怎知余玉霞的绰号叫飞刀夜叉,可知她的师父是谁?”
商耀南黯然一叹,说:“说来惭愧,就是陆小侠上次莅庄,翻掌将乌贵西击落房下的时候,乌贵西才向老朽进言,希望余玉霞来时,请她出面助拳,斗斗陆小侠,因而才知她的绰号叫飞刀夜叉。”
说此一顿,凝重地看了一眼宜君和飞鹏,继续说:“据乌贵西说,飞刀夜叉余玉霞,面目姣美,心肠特狠,死在她飞刀下的西域高手不知多少,如果请她助拳,定能将陆小侠斩在飞刀下,今日看来,余玉霞的武技虽然不差,但与陆小侠相比,仍要技逊一筹。”
说此略微沉思,继续说:“至于她的授业师是难,老朽不大清楚……”
陆飞鹏看出商耀南也不甚知余玉霞的来历,只得改变话题问:“老庄主可曾注意那两个西域武士离庄后,是否又来找过乌贵西?”
商耀南一听,连连颔首说:“来过,就是老朽寿诞那天,不过这次只来了一人……-”宜君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急声问:“那个西域武士可曾参加老庄主的寿诞筵?”
商耀南毫不迟疑地说:“没有,据一位护院武师报告,那人一直坐在乌贵西的床前低声商谈,看乌贵西的神情,似是极为高兴!”
说此一顿,突然又似有所悟地说:“据向老朽报告的武师说,他仅听到乌贵西兴奋地说:“一经得手,马上就走。”
宜君一听,立即插言说:“那就不会错了,一定是等到劫持齐公公后,乌贵西马上离开益阳庄。”
陆飞鹏恨恨地沉声说:“这件事完全由乌贵西一手造成,在下一旦捉住这个罪魁祸首,定要将他粉身碎骨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商耀南感慨地说:“根据种种迹象看来,陆小侠要想找到乌贵西,恐怕势必要跑一趟哈拉木伦山了!”
陆飞鹏狠狠地点点头,忿忿地说“当然,在下久闻西域武功诡异独特,这次正好前去一瞻绝学。”
商耀南一听,不由以关切的口吻说:“这话说得不假,就以飞刀夜叉余玉霞的功力和身法来看,除了稍逊陆小侠外,井不输于这位金姑娘,但是老朽斗胆下句断言,在矗天堡玉虚宫中余玉霞决不是顶尖人物。”
陆飞鹏听得剑眉微皱,他觉得商耀南太小觑了金宜君。
但是,金直君却不介意地淡淡一笑,说:“老庄主阅历渊博,威震中原,目力自然不差……”
话未说完,商耀南的老脸早已通红,同时感慨地摇摇头。
宜君一见,知道商耀南把恭维的话误为是讥讽了,只得急忙改口说:“根据余玉霞方才的留言齐公公显然已劫往哈拉木伦山,不知余玉霞为何没有西返,而又在贵庄门前出现?”
这问题正是飞鹏要问的,因而特别注目望着商耀南,静待答复。
商耀南似有先见之明说:“老朽根据乌贵西的个性判断,余玉霞的没有西返,可能是在此等候陆小侠,以便代乌贵西雪两番受辱之耻!”
宜君听得黛眉一皱,也发觉这中间有许多可疑之处,因而迷惑地说“老庄主判断的虽然极有可能,但是我们沿途并未发现余玉霞的行踪……一”商耀南神色微微一变,急忙插言解释说:“余玉霞恰在此时现身,也许是她来庄有事巧遇两位在此。”
陆飞鹏也有同感地说:“方才余玉霞现身之前,我等既未听到马奔,也未闻在袂破风声……”
商耀南再度插言解释说:“也许她比二位先到,事先就隐在那株大树后。”
宜君立即不以为然地说:“这就不对了,如果飞刀夜叉余玉霞先到,她应该先行命庄了通报,何以还要藏藏躲躲?”
商耀南顿时无言命答,只得摇摇头苦笑一笑,说:“愈……这老朽就不得而知了。”
陆飞鹏知道再问商耀南也不会说了,立即拱手谦和地说:“连番打扰,甚感不安,失礼之处,尚清老庄主海涵,在下尚有急事在身,就此告辞了。”。
商耀南也不挽留,仅抱拳歉声说:“待慢诗慢!”
于是,飞鹏和宜君,拉过在林边啃草的黑子和白马,飞身纵上马鞍,如飞驰向庄外。
宜君一俟驰出数十丈,立即压低声音说:“陆哥哥,小妹觉得商耀南的话中疑点很多!”
飞鹏冷冷一笑说:“我们去时,余玉霞就在庄上。”
宜君立即赞同地说:“小妹也是如此揣测,显然她是由别处蹑足潜至那株大树后。”
说此一顿,突然又以埋怨的口吻,嗔声说:“方才不知你为何任由余玉霞逃走?”
飞鹏毫不迟疑地说:“既然她已说出齐公公的下落,再捉她已无必要……”
话未说完,宜君不自觉地深含醋意地问:“为什么?”
飞鹏剑眉一皱,迷惑地望着宜君,问:“你觉得将余玉霞带在我们身边方便吗?”
宜君被问得娇靥一红,顿时无言答对。
她在想,的确,将余玉霞那样狐媚狡黠的女人带在身边,即使不轻其害,也会将陆哥哥迷昏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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