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中午“武天子”宴设“岳阳楼”来邀请群豪去赴他的英雄宴!可惜,他来的晚了,也不是时候,吃了个“火锅”!适逢松赞天佑弃守逃亡,局势比人强,无形中将人都吸收到岳州城外去了!这场江湖风暴让“星宿派”占了大风头,成了众矢之敌!他老天子被甩了出去!靠边站了!逐渐丧失了江湖领导地位!兵强马壮,固然重要,可是也得为群豪办事效力才成,这不是摆摆兵马桶便能搪塞过去的!他在气愤之余,只得老着脸皮随众跟下来了:要想恢复往日的声望,那要接近群豪抢先为群众当家,使得身先士卒!可惜他又晚了一步,这为群豪在搏杀拼命的是——那个就是他又气又恨又伯的何沧澜!已单人独剑给“星宿派”开刀,连斩五员上将!也就是武功高手!差比忠义春秋的——关武穆王爷,过五关斩六将,他这是兵屯华阴小径也!拦下了松赞盗宝大枭!不容他逃走!何沧澜听得锣鼓喧天便知是“武天子”来了,也有些头大失色!不知他肚里卖得什么药,向松赞天佑叫阵只得停顿下来!招集重要部属大家参详,早为准备:当然,詹台其君也在场率部听点!“武天子”来到现场一望形势,便占下了靠湖的这一面方位!他老驾轻就熟,当然想试图掌握眼前形势!主宰整个战场!左右大局再提高其众望之所归的领导地位!东南占位的“沅陵派”旧恨在心,不想去招惹他!暗喜这傻小于毛嫩得很,没有利用战胜的余威来示惠群雄:造成一番霸业!可惜了!有机可乘也!由老夫捡这便宜!如是派遣使者,多人向各门户连络!邀请他们来自家帐下集会参详!许下承诺,领导他们消灭松赞天佑残部!如是,他便又成了九合诸候的“江湖天子”的局面!三百多人的劲旅,只余下六十余人,好解决的很!有十几个地在北方的小门户,为了面子,及自身利益,却赴他的英雄会!其他门户推说掌门人不在,无人决定这类大事!宛拒了美意!他们认为他人多不假,一仗未打,却自作威福,要人去他门下站班听训!江湖没有那么好混的也!他也不以为意甚快议决要派人去与松赞天佑谈判,要他……总之,他要翻云覆雨!创成对他有利的态势,以左右大局,若是他向“沉陵派”叫阵,又可与松赞暗中勾结:共同将“沅陵派”打垮下来,谁也不宜,他乃是洗雪前耻也!何沧澜担心的便是这点,他老王八会从中搅局!使形势转变成对自己不利!这并不是只凭个人武功好,杀戮伏尸千具便能解决问题!他的问题是搏杀松赞天佑,消灭其部属为“家”雪恨!而现场数干人,也只有他们三两个人,知道内情!他也不想假手他人!他已第二次渝令“渔兄”要他积极进行拦截增援的人了,必要时他想,秘密离开这里,在船上督阵,亲临锋镝!这里让“武天子”捣乱些时最后松赞天佑会安全上船,西上!主力战移至江中,更可以将纵敌责任,移交给“武天于”担当!要群雄对他吃不完兜着走,丢个大脸在洞庭!因为他没有水上势力可以支持他也!一群旱鸭子,望水兴叹了!“武天子”派出的九卿中的鸿胪卿“翻云手”云奇为谈判专使,进入了“星宿派”的马垒阵中!松赞天佑自是乐于接受,这样他与何沧澜之战无限期的拖下去,不了了之也!“翻云手”见了松赞天佑,客套一番之后,话入正题道:“家主命区区问候门主,为门主计那‘紫府秘笈’以现况看,门主应作明智之安排,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江湖帮会成立个共管会!征人钞录这秘笈,人手一册,岂不皆大欢喜!世上解得通的总归少有,而能学有所成的更是凤毛麟角!强使大家在这里互相搏杀残命,门主门下已损失……”“敬谢好意,此事老夫不愿讨论,请你闭上尊口!”“这!好说,那么再谈谈第二项,家主对何沧澜这小辈横行江湖,恨意未减,而门主又受新创,应合力将他除去,门主是否有此雅兴呢?不应容其坐大!”松赞天佑抚髯沉吟道:“此事道是可以商讨一番!”他们密议一番,翻云手便辞归!松赞碧玉天真无邪的问道:“爹!你真的要与‘武天子’合作,来消灭掉‘沅陵派’!”“呵呵,那有这么简单,咱们自顾不暇!怎能给他作枪手,闲来无事与他闲扯皮扯皮解闷儿!等待你二叔,西门老儿快些赶来!”“原来如此!”“如是可搅散了何沧澜的挑战:他不敢现在两面受敌!武天子的人马这多,便是群狗吧,也够他杀些时候!”父女两人对望了眼,会心一笑!小郡主笑道:“何沧澜这次有他狼狈的时候了!”何沧澜对“武天子”之勾结,忧心如焚,桃花娘子建议道:“掌门人无须为属下等担忧,咱们‘沅陵派’的人虽然少,也不怕他们欺侮:属下认为咱们可先发制人,先暗中给他们个下马威!”“计将何出?”“诱导他们一齐长射远攻,群众那面尚保有相当数量捡来的雕翎铁箭,咱们间中参入几支药箭,便令“武天子”的人瘫痪在此地!行动不得失去战力!”何沧澜点头了,命令“渤海派”占居北面一线的人,发箭向“星宿派”攻击!而桃花娘子却供应他们几百支火箭,间中射出!铁箭射出,西方占位的群豪立即响应,箭似雨落,攻向松赞天佑的马阵中,马被射死了!火箭也由“秦星岛”这面开始射出!火攻马垒!一时之间,马垒内外火焰烧山,一片烟雾升起!令“星宿派”,的人也头痛不迭!如果火焰大了,便存不住脚了!群豪士气大振,去准备发火之物,烧死这些王八蛋!而这时江风徐徐,由北南吹,烟雾都飘向“武天子”南边占位的方向!虽不严重,呼吸些烟火,是不可避免的事,不然,便得撤离开南方一线!“武天子”当然不相被人赶走,硬挨了!这当中桃花娘子命人发射了一百支“追魂箭”!顾名思义,这箭是有些威力的!谁也不以为意!“追魂箭”所发出的烟,随风飘掠过“启天宫”这五千多人的阵地中,初时只是头晕及呕吐、腹泻!心志恍惚,仿佛得了时役——疟疾!最后便是神经错乱,兵勇们自己杀自己的人!大白天里“闹鬼营”!至此!“武天子”才慌了手脚!一千多人,功夫差的已像中魔似的,胡说人道,怪相百出!一营乱糟糟,像一群河下的鸭子!他陡的想到了“沉陵派”便是“辰州”巫教的一个派别!自古至今,最善于闹“鬼”“赶活尸”、“祝由科”、“巫婆”“巫公”“五通神”,因之排教教主,绰号叫:“丰都阎王”也!他心中懔然!急行下令,向西撤退!想要消灭“沅陵派”无形中胎死腹中,而且决心与他们避道而行,所谓各有一功,各专一门!他虽然武功自许天高,对像会闹鬼的门户,也不是不让一步!他们会使阴手弄得生死两难!神经错乱的人也不过有一两百人,不慎吸入一些“追魂箭”的烟雾而已!何沧澜见了大是惊疑!桃花娘子当然不便向他讲,除非他真的能在桃花江上生了根,那时成了自己的人了!所谓生根应将桃花、杏花、梅花姑娘娶为妻妾,雨露均沾,生儿育女,他这老太爷便算是生了根!现在只有宜君这个李花姑娘先蒙雨露思泽,可还没有生儿育女呢!他这掌门人也没有设香堂祭祖、明誓!在宜昌停留的“星宿派”的二门主接到了密令,要他增援,这令他骇然心惊询问了来人一些言语,即刻向宜昌“铁锚会分堂”要船只下放!他们是预租下两艘三桅大货船,时日过久,不曾开航,分堂主江汉英“水老鼠”认为闲在那里可惜了,偷了给他开走了!西门百豪也没料到会出这种事,没有派人日夜坐镇船上!现在——糟透了,又不能明讲,只改换为四艘单桅货船!立即三百人马上船下放!救人如救火,“星宿派”的老大被人困在岳州!死伤可能十分惨重了!他并且立即派人急赴长安,那里有三门主——库特尔,乃玉树四十土司之一,要他也增援上来!靠岸地点在螺山,他也放出两只“神雕”,进行空中侦察并给受困的人一个讯息!及正确地点!那“神雕”找到了,它会导航而行,增援之时便快捷的多了!待四艘船来至君山外江一带!已被“渔兄”联合“洞庭王”的船队包围住了!这里江水弯曲度甚大,一旦被人截下来,是跑不掉的!乖乖租来的船上防御力量,设备少得可怜!截船的打出“洞庭王”的旗号,船长立即下令落帆抛锚!西门百豪没法也下令备战:他们也是四海之一,人人都会操舟游泳,水功不弱,绝不是旱鸭下不得水的人!待“渔兄”以水上两湖土按黑话与船老大沟通过了,知道是正点子“星宿派”的三百人,立即要他们弃船:所有的损失将来由“沉陵派”负责赔偿:“铁锚会”总堂口设在武昌,会主聂公萧,他是长江中上段的江湖水上帮会!区城是上至巫山或巴东!船要上航至成都那得由川帮节制!在水道上,有水道上的行规,各有地盘,连线作业!如是西门百豪主定了要被“放鸽子”,冻结在江中上下不得!下;步动作便派水鬼去江中“沉船”!“星宿派”的人,但等着作水鬼吧!“渔兄”那伯他喊破了喉咙,也不予他答腔!只要他们的命:西门百豪没办法,只有靠自己挣扎了!水流虽急,也并非,一点反击的力量也没有的!他们都是水陆两栖的人物也!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拼上了!江湖是非是没有理由可讲的!展开这次水上大火拼!“渔兄”赵一钩乃“沅陵派”四兄之老大,在派中地位崇高!武功也是全派之最,今初次奉渝歼敌,自应办得漂亮、干净俐落,才能不负这大老之名!他统领水上英豪两百余人,战舰三级九艘,是“沅陵派”这次出师五分之二的势力,派中上下对他依重殷殷!手下有三十六弟子,老大也已五十多了!潜力雄厚兹不待言!陡的千箭齐发射向四艘敌船,射的是烟火箭,霎时星宿派的坐船起火燃烧,火高两丈,迷烟如雾!封闭他们在江心中!并派了十二名“水鬼”潜水接近,摸向船底,开始打洞,令船沉大江!手段毒辣,序而不乱,便是他老乃专干这种水上打劫生涯的老干似的!指挥若定!他老身穿水靠,手持鱼叉,三角眼凝如蛇目,口角下弧,但等待敌船上的高手扑上来搏杀了!而“星宿派”的总堂口在青海鄂陵湖畔,他们虽通水性!但湖水与江水性质不同,陡遭此变,惊慌失错,自是难免,西门百豪尚算镇定!船夫们都跳下水跑了他们立刻自行接管了,舵手最重要,船若失舵立有翻船之虞!其次是橹手、帆手,也要有些内行才能将船驾驭得当!他厉烈的喝叱,发号施令,令属下各有执掌!船上火起,烟雾弥天,已封闭了他的眼睛!不但是他,全船之人,皆被烟中所烧出的辛辣气味,刺激得泪如泉涌,视界甚短!火箭中夹以铁箭,伤亡随之,有人拆下舱板挡箭,有人也急忙盲目回射!他们随身也带有弓箭!混乱中,他大喝着命人下水去保护船底!如是,有人在浪里搏斗起来了!血染江浪,互有死伤!有两艘船已被“沅陵派”的水鬼破坏了,水由船底涌上来!船渐渐向下沉没!人在跳水随波下流!箭射水中如穿鱼!他们不得不弃船,斩断了绳索,拆下木板,为漂浮物,给自己增加些活命的机会!江中多了一两百个水鸭子,向岸上浮游抢滩!待他们幸逃不死的也只剩下五六十人!也不知道身在何处,只是集中起来沿江向下游奔去:有两只金翅大雕在他们上空盘旋导引向螺山赶路!这一对大雕,甚是灵慧!它们已往返两者之间数次了!长空戾鸣!似乎是也知道它们的主人们已遭遇到困厄苦难了!初次在围困中的松赞天佑,看了金雕临空!心情一舒!小郡主拿起一支牛角号“晤晤嘟嘟!”的吹奏起来!告诉金雕她们所在的位置!认为来了救星!有了脱离的机会!而他们这一阵子又死亡了三十几人!松赞天佑打起余勇下令,向江边撤退!准备船来了之后,能快速登船!却那里知道这希望是个泡影!江中帆影虽有,对他们却视若无闻,那当然不是他们援军所剩的船了!期待中,觉得天日甚长!直待过午之后,沿江岸上,出现了一群人影,爬高走低,狼狈着接近了!远远看到领头那人正是二门主,西门百豪!他那大方脸绕腮胡子,干思干思的苍白,已不复有当年的豪迈了!两方都在江边上奔跑着会合!狂呼着伸出双手来!接着——拥抱!拥抱!拍背,抚肩……他总人数又多了!若有百人!喜极而泣!在这万里外的他乡虽是短暂的欢娱亲爱,他们也不愿意放弃!视环绕一周的江湖群豪如无物!这番洒脱!真乃豪杰胸怀之人,令人心沉意酸!“大哥!大哥,小弟无能!四艘船让人家一总截了去!”“二弟!大哥唉!连累了你!连累了你!连累了众家兄弟了!”“那儿的话!人生自古谁无死!”“一言难尽!”“究竟为了什么!”“莫须有?”“好大的手笔,是谁!兄弟在死前!无论如何也要会会他!”“大哥老唉!竟心怯得不敢与他对阵!”西门百豪点点头又摇摇头,看了松赞碧玉一眼,苦笑道:“碧儿!乘侄女!我等都是一生恶孽深重的人!生不足欢,死不足惜,自是苦了你了孩子!”“二叔!别这样说,生为爹爹的女儿!便是承担一切后果!上苍对我何薄,令我平安尊贵着享受了十八年天伦之乐!叔叔你痛爱我过份了!前几天,曾有个庞剑豪老儿你认识么?”“虽没交往却知道这个人,是‘中州一鼎’!”“他为他的夫人索讨二十年前的旧债,由盖里马哈叔叔还了他!这次侄女想其中可能也是旧债!我!我!我看得出来,他眼睛中流露出来的恨火!是那么的令人心悸胆寒咱们曾欠下人家的债,就理当还清人家,不是么!”一言惊醒梦中人!松赞天佑与西百豪同时张口“啊!啊!”了两声!心中所藏着的迷惑不解终于清醒了!豪迈不群的西门百豪,陡的仰天长啸——有如龙吟虎啸般的豪气干云声震四野!如震雷一霆滚滚而去!已舒畅了他这半日来的窝囊!无缘无故被赶杀得欲哭无泪!欲拼不能!这债——不一定谁结的,总是组合中的人结的!错不了!他的戾气满胸已由长啸中消失了,恢复了自我,回首才向群雄们扫视了一眼道:“那人是谁呢!此事应该摆明了问问看!”“一个二十岁出头的掌门人——何沧澜!他!唉……”“二十几岁的人便有这大的成就么?”“沉寂百年的‘沅陵派’又东山复起!大哥不曾在意已栽在他的手中了!”“这里地形不良,现在虽然已剩下百人,也不惧怕于他!眼下且战且走!退出这处死地,兄弟来时远望南方有一处山岗!退守那里,便似猛虎归山!”“唉!又是大哥忙中失策!”“接信之后,也曾派急足通知三弟由长安东下接应,咱们固守三五日,又是个兵强马壮!他作梦也想不到咱们有第二批援军在手!”他们言语甚低,外人难闻!“他在那个方位?”“东方!”“咱们避重就轻,秘密向兄弟们传令、向西方突围;背后二十里便是长安镇,镇南是岳州城外东茂岭西茂岭!固守西茂岭,坐以待援,这次大劫有转机!”表面上看他们部属们也在互相拥抱像是亲人相会、死前话别!怎知他们是在传令,耳语通知各自准备回头向西南山匹逃窜!闹嚷了一会,陡的集体一声“杀”!有如一只大火药桶爆炸了!困兽咆哮着要出栅了!百人之众,出人不意的飞跃着向西逃窜!最前面有西门百豪带来的生力军“十金戈”之长蒙豹在前开路,右有“十三鞭”之长,麻旋风,左有血掌胡尧祖!他们能泅水上岸,没有死于长江中,自然是百中选一的好汉硬把手!没有经过浴血苦战,只是在大江中洗了个,惊险万状的血水浴!跑了几十里的路,还累不死他们!这时,戈在手、鞭扬起、杀向群豪西方包围圈!他们没有统一指挥调度,各自为战,如何能困得住他,三招五式挡者披糜,被他们冲出一个缺口,通开了血路,喋血而向西逃窜而去!何沧澜拦住了“沅陵派”的人,不准备趁乱向他们乱杀,只尾随着他们,保持一箭之地的距离,别让他们脱了线则可!要将他们这股暴戾之气困掉了,再收拾他们不迟:青海的——鄂陵湖,离此有万里之遥也他不相信能一口气逃回青海去,这一百余人,要不了十天半月,他一口一口的便能将他们逐个吃掉!“沅陵派”的兄弟姊妹则安全的多了,这是他的“家”仇!尽可能的要自己解决或者与大嫂“清心道姑”连手扫荡他们!部属组合只是一种对他们的一股强大的压力!最好是不用!如是——能令他心安理得!何沧澜在追踪他的猎物百忙中,向“清心道姑”闪通一眼询问的眼神!“清心道姑”点首默许他这种安排是对的!人生万变,转瞬之间;又构成了个新的情势!将来究竟如何呢!只有天晓得了!西门百豪比松赞天佑年轻十几岁,个性是豪迈的,爽朗的!斗志甚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有一股于领袖群伦的热力,已燃烧起部属们的最后一次生命之火!虽死而无怨!他们也知道,举目无亲,间关万里东来,便是有心投降又有谁敢接收他们的残命呢!若那样的为奴一生,苟延残喘,耻辱当头,实不如战死在这里!途经长安镇!西门百豪吆喝道:“兄弟们!将身上的金子抖出来,不必计价,向老民们换些鸡鸭猪羊!可不准白抢他们的!凭着“星宿派”的照牌,摔下了金子‘强买’,若能活着回乡嘿嘿!咱们有的是珠宝金银、死了岂不是便宜了敌人,还落了个贼名在此!”如是——他们冲入镇中,家家谅乱,老民们眼中看见的不是一群贼!而是一堆金子呈现在他们眼中!财神爷来了!而失去了猪羊鸡鸭!一扫而光!每只若以市价计算那是十倍百倍!金子——对这下江小民百姓来说那也是“宝”也!于是个个笑脸相向,没有人苦丧着脸,说他家里被人抢了!,只知道,他们发了笔大横财!金豆子满把抓也!家有存“酒”的也大发利市!只一忽儿时间,他们已背负了食物,向南山上述去!有了酒、肉、食物,节省着十天半月食用不完了!士气更壮了!每人负载都在百斤以上!奔至山脚下,当面一脉高起!却有两座山头!西门百豪高呼一声道:“西茂岭!取其吉祥!洞庭湖畔的山好肥也!”一鼓作气,飞跃着奔上山去,山中青绿处处,林菇蔽天!百十个人像是一下子掉入绿海去了!已消失了他们的形踪!所谓: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这时没有云,却有令人却步不前的原始森林,迷不知径!群豪们聚在山下跺脚不迭让他们漏网而逃!这便如何是好呢!长安镇被他们抢空了!没有肉可吃的,只有食“鱼”的份了!老民们也会供应不缺!代他们大爷们去办理不误!只是伸手要金子,免谈!小铜钱到是有的!此大爷而非被大爷也!何沧澜赶来,便命令在山下扎营建帐!派出哨探卡警!监视看着他们,也知道他们暂时不会另行逃窜他去!西门百豪,已找寻到一处有山泉的溪谷台地,溪谷中乱石罗布如棋!且有几处狐洞!正可权为宫殿楼阁厅堂也!带来的猪羊惊叫哀鸣鸡鸭联噪,令这西茂岭上带来了一线短暂的生机,形成鸡犬相闻的太平境况!他们原来便是半游牧的民族,能适应山居野处的生活!有肉有酒夫复何求呢!原是龙困浅滩遭是戏,已变成了虎啸山岗任纵横了!这一来要想消灭他们便倍增困难!“渔兄”赵一钧在处理了江中的大搏战后的事务之后也赶了来!对掌门人请罪道:“属下无能示能一举歼灭了他们,前来领罪!”何沧澜摇着他的手感情流露的道:“这是场大功劳,大成就!赵老辛苦了,但不知咱们伪兄弟伤亡了多少人!都是本席的罪过!要善加抚恤其家属子女!”’“不多!只二三十人而已!敌船中藏金百万两!他们富有的很哩!后下将他们死人衣服完整的都剥下来了,洗洒干净,带了来!”“这是为何呢,咱们衣着不缺!”“属下认为可以加以利用化装成他们的人,一点一滴的小口吃掉他们!”“啊!此计也是可行!只是太阴险了些!”“依属下估计,他们的武功高手总人数比咱们‘沅陵派’要多出三倍!若是没有群豪牵制着,但凭组合对组合,除掌门人之外!咱们是敌不过他们的!掌门人不发下总攻击令!乃是爱惜属下们的生命!想以一人之力……”“不瞒赵老,本席亚不欲组合再有人为此事伤亡,令本席负疚在心!”“江湖搏命,那有不伤亡之师,掌门仁慈在心则可,应无多虑!便是老死床第又能比老死江湖好多少呢!请掌门放开心胸,与兄弟姊妹更始一代:芳流百世!思泽海内!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生有其时,死有其地!”“本席受教了!心结已开!勉力而为吧!”“属下以老卖老,放肆了!”因何沧澜没下令使他们有一战的机会,令他们又感激又不以为然!听掌们人松了口气,他们已摸拳接掌,准备上阵了!能搏杀拼命,以一个江湖人说:“那是一项艺术,不是一项残暴,若是残杀细民妇孺,无力相抗的弱者,那才是真正的残暴!”这在江湖搏命的定义上是有所区别分际的!午夜之后——“沅陵派”的四兄、八弟、七婆、三姑已换上了“星宿派”制式服饰,打扮化装惟妙惟肖,便连简单的口语他们也能问答个三两句!这令何沧澜膛目结舌!用是一面江湖斗争的艺术也!何沧澜与“清心道姑”身份关系自是不能移服就敌!他带着群妻及奴影、关十方等也向西茂山上扑去!帐中已空!余下的部后也就离帐就野,藏匿在各个指定地点,严阵伏藏!这整个战搏计划是由三姑设计的!他们或三人或四人编一组,向山上扑去!甚快的便各自进入袭杀的情况中,饱暖令人思淫欲之乐,安逸使人失去奋志之行为!逃来山中,他们认为安全多了,虽然设下了两人一组的复哨,那是你依赖我,我依赖你,结果两人都马马虎胡!果然,他们没有设下“口令”!对自己人以服饰辩别敌我!夜过中宵,繁星似锦清风徐徐!三人阔步而来,是查哨的吧!或是传令的?哨卡这般自以为是!怎能想到是来索命的无常鬼!锁魂的牛头马面,待接近至,可以出剑换命对决之时,已没有机会出手反击了!甚快的将哨卡清除掉了!大摇大摆的向里探入!他们也并非居住在一堆,山洞岩石上,山壁下、可以赂避风寒雨露之地,都是他们的临时旅馆客舍了!杀戮在继续扩大,他们不敢相信,怎的自己的人杀起自己的人来了!为什么好兄弟?死前带着太多的不明白,含恨而去!真抱歉!真遗憾……三姑与四兄联合着,走去一座看似应该是“星宿派”的临时总堂口的位置武功地位到了他们这一号人物的时候,看法是一致的,百不失一!洞中只有两个人!在他遭遇到袭击之后,尚能接下他们联手合击的十招八招才失去抵抗力!三姑中的桃姑;对着“银剑雕翎”欧昆仑道:“他们呢?”!当然是指松赞天佑及西门百豪!“他们下山去袭击你们去了!不料双方都走上一条路上去了,给我个痛快吧!作俘虏活着实在是痛苦!”“不可能,’他们是弃你自逃!再说各家门户规矩不同!欧兄如果能诚心交出各项神箭心法,我桃花江上的人,也非不能容物,保你半世平安!娶妻生于落户江上,我们有多大的仇恨么?所作所为,只是各为其主而已!望你三思?”“我不愿意再见到他们!”“好!一言定生死,张开嘴吧!这里有一丸药服下,包你醉死三日,明天自然有人前来处理尸体,当然,你会被另外处理!”桃花娘为“沅陵派”谋取了一项射箭的武功技巧!欧昆仑终老于桃花上姑娘的怀抱中,享尽了半世人间艳福!这是后话,恕不多提!另一位十三鞭麻旋风伤势太重,只有结果了他!他们心中大定,逐次扫荡……且说:松赞天佑等带着三名高手向山下扑去!表面上是说袭击敌营!而股于里却是打意丢下部属,秘密潜逃回青海!今夜是个唯一的机会,认为出敌不意!待明天,他们已在上航的江船中了!这六个人的武功势力,实在不亚于那百多人!也许是天意吧!何沧澜一行十几个人,也向山上扑来!英雄所见赂同!双方采出的掩护路线,地形,地物是一致的!直待迎头碰上,才无所遁形!何沧澜向松赞天佑笑笑道:“老门主要回家了么?”“老夫乃下山来料理了你!”“彼此,本席也想上山去早作了断夜长梦多!”“这里风水也不错!”“正是黄土何处不埋人!”“老夫兴致甚佳,正愿早早解决了你们好上路!你可有什么交待?”“你愿意一个个的上呢,还是一拥而上!”“哼!再没有那多便宜你拣了!”“我这里的人手也不少!”“就凭你一群三妻四妾么!”除了奴影是个又丑又残的畸零人之外,他连“清心道姑”也算上了,刚好是七个,如花似玉的女色也!夜里灯下看美人,是七分姿色也会看成十分天仙,现在是在星光之下“清心道姑”身材苗条,玉容绝丽,不似四十的老鞋,还少艾的紧乎呢!令“清心道姑”心中一荡、也恨意膺胸,若不是他们将“任家堡”血洗了,那任志琛不也应与这个弟弟一般的生龙活虎么?“闲话多了,便是孽!”何沧澜没有否认谁,没有介绍谁,对他不是一般江湖应酬,没这必要!“大嫂对西门二门主、奴影对十方之长西门路,家玲对金戈、关老对血掌,青青、宜君对这松赞姑娘吧!三个小妹且退下!”他自己主战天佑了!想到他父女两人不会相离太远!而自己也能照顾到青青与宜君!“墨剑”立即出鞘在手!剑意已遥遥罩着老门主!当机立断调配得当!年龄虽然甚轻,却俱有大将领袖一方的风采气度!西门百豪见了自愧不如!哑然闭口!尚未找出适当的言语来打击他一下其潮涌澎湃的心志!松赞天佑,却不为他的声势所夺,他知道他不伸手拔剑,他不会没头没脑的攻上来!同时他们两人不拼上,双方属下也不敢抢先动手!乱杀一通!风采气度!西门百豪见了自愧不如!哑然闭口!尚未找出适当的言语来打击他一下其潮涌澎湃的心志!松赞天佑,却不为他的声势所夺,他知道他不伸手拔剑,他不会没头没脑的攻上来!同时他们两人不拼上,双方属下也不敢抢先动手!乱杀一通!虽然他身后的人已找到了各自的对手!如是他轻咤一声道:“在江边,我二弟初来之时,已谈及阁下乃是这次来操纵群雄向我暗中门下袭击的大黑手,老夫不明,‘沅陵派’与‘星宿派’何来怎大的仇恨!那时小女便出阁下目中仇恨之火炽炽燃烧着,便是现在这胶形象!在这已到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里,你不敢明白宣示么?若说是组合派别之争而论!你家门下似无过节可言!‘紫府秘签’么,你我都清楚那是‘莫须有’的鬼话!他们三海之人(指渤海、东海、洱海)曾当街调戏你妻!也不过由你施以薄惩而已,还谈不上杀其首恶灭其组合的程度!细观你之为人相貌,心性绝非枭雄之流的人物!这使老夫,不得不在未战之先,打开这具‘心锁’,阁下可愿意明示一二?”何沧澜点点头长吁口气,肃然的道:“本想在你受剑将死之际向你说明,既然你已先行询问,本席只得明言了!‘星宿派,二十二年前,向江西瑞州任家堡为‘紫府秘笈’事,血洗该堡,任家二百余口、除家主遭劫外凡堡中老弱妇孺客卿奴仆,被杀得鸡犬不留,卢舍为墟,而其外亲家中一百余口,也遭波及!此乃活灭九族之人间惨剧,本席幸是那仅存的遗孤!老门主可愿意明告本席这究竟为什么?任家只一个任志琛曾入江湖,附会过徐寿辉逐鹿天下,而且在徐师帐下也非红及—时,权倾天下的人物!不知因为何故得罪了‘星宿派’除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外尚须牵连这多的无辜者惨遭杀害!”“你是……”“老门主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便是任家老奴之子,你可满意么?这其中三百余人中任何一人的后代子孙,都有权向‘星宿派’索讨这笔血债,不必是任家的后人才有这资格罢!”“此事老夫不能否认,但也实在说不出事情的原来究竟是为了什么!那时老夫不在中原!事情是由呼延赤向上报备!也只是三言两语,提过此事!只言道:‘他杀死了个任志琛,江西任家堡已江湖除名,武林消号!’,既然子弟损失不多,遥遥万里,且是一无所获,自然他言隔过,无人异议,指责他处事不当!且江湖声威,便是如此这般,一点一滴的百战江湖建立起来的!你‘沅陵派’老夫不信,当日不是如此这般建立起来的!若说那个派帮不曾杀戮开刀流血五步,它能令行不误,江湖人人俯首!由他调度!这债老夫认下便是,绝不抵赖!只要不属眼下老夫与你结的新仇,便疑虑尽除!”何沧澜不得要领!再道:“如此说来‘星宿派’当日行走江湖,别人是不容拔剑争搏了!一旦惹上便得斩草除根,永不生发了!”“这也不能一概而论,不可违言,每个组合中,各种人性的人都有,也各有所用,有人天生残暴,有人心性宽仁!例如无事家中坐,祸事天上来,只为一点点因由,便迫使他凶性大发,做了莫须有的杀劫大案,若事后问他为什么!他会理直气壮的道:当时杀得顺手,一不做二不休,杀完为止!”这就是他的理由,他待如何呢!”何沧澜被反问得,不知该怎么回答!打杠子背老娘的小贼,他看见你打他身边经过,便顺手将你做了,什么理由,你该倒霉便是理由!“现在咱们便争这个谁的武艺高强,谁应该活谁被放倒了谁就该死,其他的事故理由皆不是凭信!‘星宿派’当年的呼延赤是为身计也好,是由他人购买的凶手也罢!无从深究了!请老门主接下本席的‘诛天神剑’吧!”这诛天神剑四字,听得松赞天佑、松赞碧玉,西门百豪愧然懔然!松赞天佑的名字中,刚好有个“天”字也!天意不会安排得怎的巧妙了吧!松赞天佑缓缓抬手拔出腰畔的长剑:“寒铁诛心剑”!一弘秋水寒气逗人,时在中夜,气机相应,益增此剑神异无比!不类凡剑了!一声长啸,如猿号古岭其声甚哀!何沧澜在默祷过老天冤魂之后道:“本席有僭!”紫芒一招“东有启明”乃“元朽子宫”、正其时也!剑似旭日戏潮!光芒四射!疾取敌人心窝!“寒铁诛心剑”寒芒蒙蒙斜封上来!有如一束慧星,陡由空际流来!“心血来潮”攻守兼具,精简玄妙,剑下似撒下一片汪洋,令人却步不前!何沧澜紫芒再变“西有长庚”,剑端之风雷乍息,虚玄空灵,一轮半弧回弦、剑芒幻灭着吐出一尺,才显即缩,才缩又长,若有两尺!电闪如溜,如丝雨落空,待若看个分明,却有扑捉无方!而其目中便在这时映出奇异的变化,仿佛刹那问闪耀出两棵透明,冷凛——光采夺目的精芒宝华,精亮得令人不敢与他对目,心意只想逃避开去!那是魔眼也是神目,肉眼岂能与之相交!他以通神他以超迈!寒凛森森!松赞天佑推动着一甲子以上的“沧冥玄功”,人与天齐、大地永封,似处万古未化之领域!沉沉瞑瞑,博广无限,无物不包容!剑发“心不在焉”“心不由主”心灰意冷”,以静制动,剑端也能闪跃出一丝青芒,划过夜空!西门百豪等属下看得心驰神怡,剑是绝学,老门主剑下,亦不多让也!轻“啊”出口,喜羡心头,自不待解添足了!何沧澜并不震动与惊讶,相当然耳!他比之“武天于”实不多让而又过之!“武天子”多了份虚张声势,而他只是心剑统合,意在剑先!紫芒一道如北极飞鸿灿灿光华,有如一束盘龙舒卷穿射,强浑疾射向四方八面、十六面、三十二面……天宇中之“降娄戊宫”“鹑火午宫”“鹑尾已宫”同时游移,方位颠倒,流虹中紫芒大盛,似如一个大晶球人已消失不见了,夜空中,刺入眼目,不得不同时眨一下,人即在这一眨之瞬问、奇变亦自发生——这是“诛天神剑”之最后一式“玲珑四犯”!而松赞天佑亦招“心波不兴”“心扇难开”“心机万变”“心灵玄妙”,也不自觉的被“极光”所扰,眨一下眼睛!心中一阵舒坦,认为已渡过这……待再凝神之时,紫芒已由心房中向外曳退抽出!心神一震,真气走泄,有若一丝无形之线,随紫芒而去!他再眨一下眼睛!衰弱无力的道:“阁下曾修息过‘沧冥心法’!”“实不与老门主相瞒,小时潦倒江胡,以模来的几只小鸡雏烤肉换来一套内功,待因故被‘中州一剑,发觉,险死还生,小命几绝,据他说本席所习内功乃沧冥心法形似大仇!本席也不知究竟!那个形似野人的大汉,传功之后便扬长而去,乃银货两吃,各不余欠……”西门百豪越听越胆颤心寒,回想十多年前,衡山途中破庙中的一幕,那野人大汉便是他呀!他激动异常,形似疯魔,忘其所以向前扑出!陡觉胸口一凉,“清心道姑”手中短剑已穿胸而过,她怎能让他靠近何沧澜呢,他现在可能全身功力已在那一剑中发出,身似婴儿般的软弱无力!“啊”了一声,西门百豪“心”已中剑始神智恢复嘶声道:“大哥,大哥,是小弟对不起你去……现在落得……”“不是你!是天意如此!冥冥中只是巧妙安排!节节如环合扣!我心……”“爹!”松赞碧玉合身扑去,青青与宜君未加阻拦,让她有个与亲人生死相别的机会!她搂紧了老爹哭得哀哀欲绝,肝肠寸断!松赞天佑,抚一下她的背,对她虚弱无力的道:“老爹死得其所,欠债已还了,只是苦了你孩子,我将你交给何掌门,若他也打意斩尽杀绝,这与我们杀他家?有何区别同时违天犯纪!老夫不服!”随手在女儿心神震荡中点了她的穴道!自己加速放开心脉中血流,撒手在女儿的怀中!余三人一见,两个主人已归了,他们一手血腥,往那里逃,回手自绝了!心付:“老于是自行了断,偏偏要你报不成这个仇!”沉静中,每个人心中掠过一层悲哀的情绪,那有报仇后的欢欣!“清心道姑”抽出已死多时的西门百豪心口利剑,那尸体“砰”然倒地!她转首他顾,泪洒桃腮!哀哀心语道:“志琛!志琛!我知道你能听到妾身的通告,因为你的英灵未散,就在妾身之畔,虽是阴阳两途、却水不离散!你的血仇大很,你那英勇弟弟已替你报了!死当瞑目九泉……”尹青青上前将手脚不能活动的松赞碧玉掺扶起来道:“碧玉姑娘!我清楚沧阔他决不会,对你怎样,好妹子!你老爹已还清了他一生所欠下的江湖血债,你应节哀你应无怨无恨,从新做人!跟着我们一起生活吧,沧涡会视你与亲妹妹般来照顾你!你老爹已将你托孤与他了,我知道他老的心意是什么!沧澜与他也不是真的有仇!他只是一名代‘天’狩尘的使者,为‘天’来执法而已!老门主乃死于‘天诛’!沧澜手中所使的是‘诛天神剑’!当他初入江湖老天即促使他获得‘沧冥心法’,现在只是这事的结果!”松赞碧玉本有自裁之意,听了这些话,懔然心惧,似乎已通达了一些天人之间的大道理,那是多玄妙难测啊,若是真的与他!他有缘!便是这一世死了,下一世还要还他——一脉相傅的子孙烟火,她不想死了!何沧澜经过短暂的体力恢复,望着凄苦旁惶的松赞碧玉道:“碧玉妹子,跟大哥一起去桃花江吧,老门主及星宿派门下,便葬在这西茂岭上,入士为安!天色将明,山下群雄尚集结未散,他们也死亡伤残了数千人,这事若不交待明白,甚难摆平呢!”这话松赞碧玉听了,暗自打个冷战,如今“星宿派”是帮灭人亡,只剩下她一个姑娘家,她如何来交待摆平呢?她停止了哭泣,冷静下来抬起臻首望着何沧澜柔声道:“这!这事便由……由大哥作主了!”话罢又垂下头去,尹青青与毕宜君听了心知你已答允同她们一起回桃花江!便一起将她掺扶起来,尹青青道:“咱们先回归‘沅陵派’的宿帐去,其他的你就别操心了,由沧澜替你顶着,自能向他们交待清楚!至于老门主及西门门主的骸骨由兄弟们买棺成殓,待入土之时姐姐再陪你来拜祭!有大哥在场,他们绝不敢对老门主的遗体有所毁伤!”如是,松赞碧玉被扶持着首先下山去了!对老父的遗体那是一步一回头,哭了个哀痛欲绝,恋恋不舍,但在现实情况下又不得不速行离去!何沧澜在五具尸体前,徘徊来去数回,手按剑把,剑眉深锁,隗家玲在他身侧后亦步亦趋的照应警戒着!“清心道姑”的伤感情绪已稳定下来,开口道:“兄弟,你看这情势要怎样向他们交等呢?”何沧澜抬首回顾这名老嫂子一眼,甩下头作莫可奈何状道:“实话实说,对‘紫府秘笈’的事,那根本是个江湖神话,谁能确知是怎么回事,对这谣言,大多是人云亦云!他们还敢赖着小弟不成?反正松赞天佑这次是背了个大黑锅!派灭身亡!”“大姐是担心他们不可理喻,将事情一总……”“无妨,清者自清,有谁能确定知道‘紫府秘笈’是些什么东西!”他接着旋转一周,向四野望去,扬声道:“众位道上朋友,你等也该显身了,一切事变过节都看得、听得明明白白!本席之与松赞老门主出剑搏斗,乃是为了江西任家堡的灭门大血案,才向他要求血债血还他这话尚未说完,周近林菇中已跃出一些老少人物!都是些领袖一方,一门一堡的武林江湖名流!若有百余人!他们是在“沅陵派”的人倾巢出之时,便已尾随而来,他们经过这两天来的大搏杀,已杀寒了心,门下部属都有伤亡!损失不轻!抱定了今夜按兵不动,让“沅陵派”打头阵,希望他们能弄个两败俱伤时,那么这“紫府秘笈”便算是显世了!怎料到“星宿派”被人一举歼灭在这西茂岭上,所为的只是“血仇血债”,而并非是“紫府秘笈”!已令他们大失所望!如今,何沧澜已向他们叫阵了,便是脸皮再老,也不得不挺身而出!“洱海派”的高和泰与“东海派”的海七泽,这次大搏杀中伤亡最为严重,正是冤气难消,恨海难填!但对何沧澜的“诛天神剑”,剑芒绝学,也不无顾忌,自酌便是两人的联手也非人家的对手!虽想以松赞天佑的尸体,作为解根消冤的目标!但——这尸体却由不得他们来任意处置!那是属于胜利者——何沧澜!如是海七泽首先试探着道:“老朽欣见何掌门人替咱们江湖道除此武林大敌!”“好说!本席为家仇血债,不得不尔,遗憾之至,未能让岛主先手!”“老朽来得晚了一步,不过,其人虽死,实应分尸以谢天下,便只这两天来,我江湖同道已因他而伤亡了三四千人!”“本席领会得到咱们江湖同道之哀忿心意,至表伤悼哀痛!”洱海风仪楼主高和泰一听,这小子口气疲软,还认为有机可乘叫!急道:“那是,何掌门是同意了,咱们应鞭其尸,残其肉,碎其骨以谢天下了!”何沧澜卑视他一眼,再环顾周围群豪一眼道:“本席征求各位一门之长的高见,今后江湖上若是有那位临阵死亡的话,便缓依此例,应被毁尸碎骨以谢其罪!若大家已集体同意了,本席更执行不误!以乎人冤!”占地主之利的“洞庭君”洪百涛哄声道:“本座代表‘五湖江湖同道’不表同意,松赞老门主来至洞庭湖律下甚严,对岳州细民百姓和平相处,未见其施虐一方!至于江湖搏杀,各凭技艺手段,互有死伤!多寡不论,其人已亡,乃一派之尊,不该毁其尸体!”何沧澜点手拱手相谢其仗义直言的道:“本席敬谢洪帮主大仁大义,江湖血债,人死为情,尚有那些门户之长,表示意见,本席不敏,搏采群议,本席立即让其对现,对决之后,便即残其肉碎其骨,以谢天下,正如松赞老门主生时所言,那一个门户之长身上不背负些血债,连本席亦不例外,但,谁若向本席递剑,你得酌量是否能摆横了我!不然,我身上又得背负你的一具血债!”群豪怎能附从高和泰的意见呢!大家都沉默着,采出中立态度!恒山派的“雁荡道人”手中拂尘一扬道:“善哉!善哉!贫道喜见江湖道义永在,对松赞老门主的尸体,应由何掌门自由处置,别人不得干与!对‘紫府秘笈’在洞庭出土之事,伯是空穴来风,没有影儿的事,不知是谁在暗中造谣生事,令大家空企待了一场!现在此间事了,贫道便即率门下北归!”“本席敬谢道长支持!顾道长修真名山,恒山派永世其倡!”海七泽与高和泰面色幸幸然,见大家都不附合他们的意见,而自己实不敢向何沧澜叫阵出手!这冤恨只有等待来日了!何沧澜见自己的态度坚定不移,一众群豪没有人敢起哄闹事,这事便算摆平了!“各位朋友也许对‘紫府秘笈’尚未死心,本席其生也晚,更不明白这‘紫府秘笈’是真是假了!在松赞老门主未亡之前也曾言过,那秘笈他未曾见过,故而本席郑重宣布:“武林江湖这次大聚会,咱们共同中了某个小人的奸谋,而掀起一场大杀劫!在二十二年前任家堡灭门大血案,也是因谣传由家兄任志琛获得而引起!本席便是那次大劫幸存的遗孤!我任氏一族曾株连数百人遇难!我心哀哀,不克自己!因之本席言明在先,再若有人扬言‘紫府秘笈’如何如何,本席绝不宽贷其为祸江湖之罪!其心可诛也!”群豪听了掀起一阵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之声,相聚不退:泰山派的好友——楚不邪,听了何沧澜由衷之言,信道是信了,却有一个疑问在心不吐不快,因之抱拳一礼道:“小弟甚是相信何兄之言出自肺腑,但不知何兄之真实姓名,究竟为何?”“楚兄见谅,兄弟早年为寻毁家真凶,不得不改姓易名,正因如此才能昭雪此仇,可谓邀天子幸了,兄弟本名——任志欣的便是!不过,这何沧澜的‘化名’在江湖通用已久,大家已熟知今后便以此行道!”“幸见何兄相告,兄弟这便率门下告退回山,若何兄侠趾东下时,幸能与兄长相聚于敝庐,兄弟当扫径以待!”“敬谢宠邀!有暇必践这不期之约!鹏程万安,就此别过了!”泰山派的势力,为五狱之首,只是举足轻重,领头散去,相从考众!其他的人,也就不得不散去,死赖在此地,要赖谁呢?洞庭湖畔江湖道中的聚会已烟消雾散!“沉陵派”的人马,已乘着他们的大船,开入这八百里地方圆的洞庭湖:归去桃花江上,“沉陵派”的总堂口!设下香案、请出那枚:“沅陵神符,得令者王!”的铜符,供在案上!何沧澜率同三妻、四妾跪拜列祖列宗,明誓接掌了“沉陵派”的门户!桃花江上的桃花每年一度在开放,从此百代千年!人总会在桃花开放时听到那几首,“桃花江、杏花村、梅花坞……”轻柔的歌声!那是出之于一代一代的“挑花姑娘”们的口中……(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