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冰陡见红影欺近,仗着有六脉神功护体,冷笑一声,身形假转,十二地煞手中的天魔臂,猛向红影扫去。
他这一击,可是拼了全力,本想一击奏功,哪知眼见这一臂正好拦腰扫中,可是,奇怪?那红影真是一个虚无飘渺的影子而已,一臂击去,红影竟从中臂处一分,他那二招,便已击空。
但那红影一分即合,嘿嘿怪笑之声,又从红影中发出,道:“娃娃,现在你该明白了吧!别说是你这一点不成气候的武功,就是你那鬼师付亲来,大约他也伤不了我!”
冷如冰一招扫空,骇得心头一颤,斜里一晃身,人已闪开数丈,瞪着大眼睛,看着那向自己逼来的红影,心中大惑不解?他默然心念一转,暗想:“他既是虚无飘渺,并无实质,我何不用掌力试他一试将你的影子震散,看你又能如何合法!”
心念电闪间,真力已凝双掌,待得那红影近身一丈以内,蓦然吐气开声,大喝一声,双掌倏合,猛推而出,但又随即一分,那一股凌厉无倚、狂风一般的掌风,堪堪撞中红影,果然红影立即向左右一分,但冷如冰那掌劲,也恰在此时,一化为二,向左右疾卷,如两股浪潮一般,卷着两团红雾,雷鸣般奔腾而去。
冷如冰这一招,也是十二地煞手中名叫“五丁开山”最具威力的一招,掌名“开山”,其威力可知。
掌劲奔腾中,冷如冰隐隐听出,左右两团红雾中,同时传来血影子恨恨的哼声。
冷如冰不禁摆然,心说:“这血影子果然练到身形能分能合之境,那么自己想要胜他,那是绝不可能了。”心中正在转念,冷如冰劈出的两股掌劲,已然渐渐消逝,淡月之下?只见两团红雾,又冉冉飞集,跟着又响起了血影子贼亮笑声道:“娃娃!你当真不错,以你目前功力,现今武林中,能与你匹敌的,确实真还不多,可惜,你遇上了我,那就太平凡了,还有什么看家本领,快使出来吧!你还有一次出手机会,我老人家有个脾气,要么就不容许别人出手,便要了他的小命,若是容他出手,一定是,让他三招,娃娃,记清了,再一招,就是最后的第三招了,若是你这第三招仍是这么平凡无奇,那么,这个世界上,便将不会再有你!”
可能吗?
冷如冰又是一怔,敢情这血影子是故意让自己三招,自己若再出一次手,便是第三招了,三招后,他便要出手,他说得不错,只要他一出手,这个世界上,便永远不会再有自己。
冷如冰虽是生性孤独冷漠,但他并不厌弃这个世界,生命对于他还有不少意义,本来在血影子说话时,他双掌已缓缓提起,现在,他不知不觉的重又将双拿缓缓放下。
他明白,这是自己生和死的最后一击,而且还关系着两个人,双燕主人说得不错,蓉儿是仙露明珠,真若是清清白白的死,那只是过早离开这个世界,死得遗憾一点罢了,但是,这血影子能让她清清白白的死么?因此,为了自己,为了屋中的蓉儿,他必须坚强的运用自己的智慧,在这第三招中必须创造奇迹!
“是的,我应该创造奇迹才行!”他心中在对自己说。
于是,坚强不屈的意志,在他心中蓦然又升起!
于是,他昂然的扬起头来,朗朗一声长笑;道:“我觉得这样不公平!”
“不公平?”
“是的,我知道你一直在用着分身化形术,我虽然出了两招,可是你并没有用武式化解,却用别人不会的异学,这就是对我的不公平!”
两声唁唁怪笑之后,血影子又道:“娃娃,你真有意思,难道你认为适才你两招,我化解不了么?十二地煞手中的‘天魔臂’和‘五丁开山’,别人看来也许是威力绝伦的招式,但在我眼中,何殊是小儿游戏一般,你娃娃若是不信,过去的不算,我们重新来过,看看我可解得了?”
冷如冰淡然摇头道:“还有一点不公平,我还没说到呢!”
“还有?”
“唔!但那是我对你的不公平!”血影子大笑道:“娃娃,你越说越怪了,人家用任何方法对付我,老夫从来没认为不公平过。”
“这种不平是发自我的内心,我冷如冰一生与人动手,却从没要人让过招!”
“原来是为了这个?”血影子大笑道:“那是老夫自愿,不是你娃娃的请求,根本谈不到公平不公平的问题。”
“那是你的想法,跟我的想法,不为你所接受一样。”
血影子又大笑道:“娃娃!你真有骨气,你娃娃这一说,老夫可作难了,你娃娃有你娃娃的硬骨头,我老人家有我的怪脾气,我一生决定的事,从来不曾反悔过,现在你不愿意老夫让三招,老夫非要你三招后,才能动手杀你,你说,该怎么办?”
冷如冰傲然大笑道:“那你就改一下决定如何?不然,咱们就这样耗着,一直到天亮,再由天亮耗到天黑。”
“不行!”血影子大声说道:“你忘了今夜是我老人家的大喜日子?”
冷如冰怒哼一声道:“仙露明珠,岂是你能沾染得的?”
血影子仍然大笑道:“娃娃,我倒忘了,原来你与那女娃娃是朋友,告诉我,你们是什么关系?是不是跟老夫在吃醋?”
冷如冰道:“胡说,姓冷的,我—生作事,从来不为自己!”
“那么你娃娃是在行侠仗义,打抱不平了?”
“仗义伸手,除奸惩恶,有什么不对?”
“对!对!对!”血影子怪笑一声,道:“大侠士,真是失敬了,这么说,我真得修改一下我的决定了!”
冷如冰表面上虽然维持傲然之色,但心中却是凛然,因为,这血影子若然不坚持让自己三招的决定,那么即将面临的,搞是一场真正公平的拼斗,但那后果,无疑的,失败是自己。
但口中却毅然说:“早该修正了,你不用分身化形术,我也不要你让三招,咱们作公平的一斗,你赢了,我姓冷的赔上这条命,你若是输了,那个蓉姑娘由我带走!”
哪知血子嘿嘿笑道:“娃娃,我修正的可恰恰与你所想法相反!”
“相反?”冷如冰疑惑的注视着眼前的红影。
“啊,娃娃,别紧张,让你三招的决定,老夫不会更改,但也别高兴,要你的命,也是要定了,我修改的只是时间,原来,我是想先杀了你这娃娃,再去跟那姑娘成亲,嘿嘿,可是现在我得改变一下,我要你睁着眼来看着我跟她成亲,然后,嘿嘿,我再让你一招,之后,嘿嘿!那就是你娃娃上路的时候了。”
冷如冰听得心中一震,这老鬼太歹毒了,不但歹毒,而且对自己是侮辱,就是拼死,也不能让他如愿!
当下,怒目瞪着血影子道:“老鬼!你想得太如意了,纵然我冷某人武功不如你,但是,你要作到那一点,只怕不容易吧!”
“容易得很!”
血影子声音仍是老样,好象他决定的任何事情,只要信手拈来便成铁律,根本不会发生困难。
冷如冰怒哼道:“假若我不出手第三招,而先出手的是你这老鬼,我不知那算不算你违反自己的决定?”
“我不会那么做的,娃娃放心!”血影子又笑了一声,道:“因为我不用动手,也能制住你!”
“用什么方法?”
“方法多得很!”血影子似是耸肩大笑,因为笑声在微微抖动,好象十分得意的又继续说道:“娃娃,你听过世间有一种意动即能克敌的功夫没有?”
冷如冰只得后退数步,瞪大着垦醉问道:“你的武功进境,已到了意念怯敌,意动伤人的境界?”
“差不多是如此!”血影子更为得意的说道:“那老婆子和这女娃娃,我就是用这种功夫捉住的!你娃娃信不信?”
冷如冰“啊”了一声,他相信血影子这句不是假话,以血影子的年龄,和眼前亲见他奇诡得令人难以置信的分身化形的工夫,他的成就,很可能作得到这下点,若然如此,那么除非趁他未动念前,自己自求了断,才能免得了一场羞辱。
他心中才惩地一想,那血影子的声音又响起道:“娃娃,在我老人家面前,自寻了断,可也不容易呢?冷如冰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如何不是!自己心中才在想的事,这老鬼已然知道,这不是猜,而是一种叫做神交会”的功夫,能作到这一点,他适才所说意动克敌功夫,更非虚语。
冷如冰行道以来,对任何强敌,从来没有失却过信心,但是,现在,他几乎信心崩溃了,一阵绝望的悲哀,淡淡的在心中升起。
又是一阵得意的嘿嘿怪笑,在冷如冰面前响起,冷如冰蓦然一惊,身子震了一下,心说:“我怎么了?冷如冰,你忘了你是地煞神董无公的徒弟?你忘了自己出道时的志愿,怎么面对强敌,自己先消沉起来,失败并不可耻,可耻的是自行失去斗志,最多是一死,当生命也不足留恋时,又可怕什么呢?难道你忘了适才自己说过,要创造奇迹么?而这两年中,在面临死亡边沿,而出现奇迹的事,不是没有过?”
这样一想,立时豪气大增,双目中突然神光如电,神威凛凛的大笑道:“生和死,荣与辱,对我冷某人来说,那并不重要,只要我姓冷的死得其所,那就无愧于自己,无愧于师门,无愧于天地。老鬼!来吧!”
冷如冰突然奋现神威,义无反顾的气概,不知怎地,血影子对自己的决定,竟又犹豫起来,他要杀一个人,或是要污辱一个人,从未犹豫过,但是,现在……
冷如冰见血影子没有反应,反而向前逼了一步,大声笑道:“老鬼,你怕么?假若你愿意在天理之前低头,那么,你最好放弃邪念别沾染一个小姑娘的清白,放了她!”
“放了她?”血影子突又大笑起来,道:“娃娃,你倒说得轻松,老夫从来投放弃过一个到手的女人!”
但就在血影子话声甫落的瞬间,冷如冰突觉眼前一暗。
他还没弄清楚是什么原因时,已听血影子一声厉啸,红影疾射,直向巨松下扑去。
冷如冰跟着红影看去,也“啊”了一声,为什么?灯熄了!那代表血影子的“魔灯”,也叫做“招魂灯”的魔灯突然熄了!
冷如冰微感惊诧,血影子这盏魔灯代表着他的权威,连看见这盏幻的人,便得亡魂,可是,现在,有人在向血影子的权威挑战,因为,来人并未现身,便先弄熄代表着他存在的那盏魔灯,这来人敢于如此,必然是自负一身武学,不会在血影子之下。
说时迟那时快,冷如冰蓦听血影子又是一声厉啸,但这一次红影不是前扑,而是倒退了数尺。
等到冷如冰看清那巨松之下的来人时,心中又是一惊!
此时那巨松之下,并排站着三人,正是南残、北缺、和一指神魔三个巨魔。
冷如冰心想:“这三个魔头,原来尚未去九顶山?突然在此地现身,不知跟血影子是友是敌?若是敌人,那真是奇迹出现了,只是,这奇迹不是由自己创造而已。”
若然是友人,那么,自己的命运便算注定了,一个血影子,自己已束手无策,再加上三个巨魔,他冷如冰不是卑,而是武功和功力上,根本一个也对付不了。
忽听姑在中间的一指神魔闪动着比冰魄寒光更为冷峻的凌芒,尖声尖气的向左侧的南残道:“成老儿,你拉我们到这儿来,就是为这鬼影般的东西么?”
南残嘿嘿笑道:“不错,正是为这家伙!”
北缺独目一扬,残月映现他那一张淡金似的面孔,一幅凶残毒狠的样子,哼了一声,道:“人不象人,鬼不象鬼,惩着一点分身化形的障眼法儿,在这儿故弄玄虚,他是干什么?”
冷如冰一听,始放心了大半,心说:“奇迹终于出现了,大约也只有这三个魔头,才能对付得了这血影子。”
血影子—动也不动,也不知他是不识这三人?还是知道这三人魔头武功过人,以一对三,无必胜把握,在冷静的考虑应该怎么做。
南残道:“老商,咱们约下的赌注,算不算?”
一指神魔于笑一声道:“谁说不算”
那就得了;“这人就是孤峰上那位朋友座下的三灯使者,死亡榜上二十八个人头,全是这三个人的杰作,要想知道九顶山高峰上的情形,只有问他了。”
冷如冰一听,心说:“是了,果然被自己料中,敢情这血影子的红色魔灯,正是那峰上神秘莫测的三灯之一,听南残说来,三灯使者这名称,何异说明还是在供人驱使,而三灯之上,却尚有一人,像血影子这等武功的人,尚供那人驱策,那么?那驱使三灯使者的人的武功,不知又高到什么程度了。”
北缺脸上诡调的一笑,嘿嘿说道:“成老儿,你别说得好听,你心眼儿里的鬼八卦,可瞒不了我!”
南残扬起枯瘦如柴颧骨高耸的面孔,呸了一声,道:“我有什么鬼八卦,难道我说得不对?”
北缺嘿嘿笑道:“老朋友!我又何必揭穿呢?不过你说这位半人半鬼的家伙,是孤峰上那位朋友的狗腿子,倒是一点没错!”
那一指神魔双目寒电如虹,一直注视血影子,干笑道:“喂!别弄障眼法儿了,真人面前,你那一套并不新鲜!”
这才听血影子嘿声怪笑道:“我道是谁?想了半天,才想起你们三位,哈哈,成天化少了一条臂,柳如飞当了老道,却又独眼缺耳,倒底是商一民行,还是不男不女的样子,连胡子渣儿也长不出一根”
血影子一口气说出三人姓名,使这三个不世魔头,也为之大为吃掠。
一指神魔儒衫飘动,似行云流水般飘前数步,沉声喝道:“你是谁?”
血影子怪笑道:“怎么?老朋友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
北缺独目圆睁,大声问道:“你是当年化身妖狐的郎同化?”。
“嘿嘿,嘿嘿,嘿嘿!”在一阵怪笑之后,血影子大声说道:“不错,不错,还是你老柳够朋友,居然还记得起我!”
冷如冰这才知道血影子的名字。叫做郎同化,过去江湖名号,叫做化身妖狐。
但对化身妖狐当年在武林中的事迹,却一点也没听过,但武林中的名号,往往即能代表那个人的素行,以
“化身妖狐”四字去推断,这血影人当年—定是狡诈过人,想必又是精于易形术之人。
他心中正在揣想,忽然,耳边细细响起一个苍老声音道:“傻小子,你还不快去教人,呆在此地干什么。
冷如冰一怔,指头向三魔扫了一眼,正见南残嘴角微动,冷如冰目光向他时,述向他轻轻点了一下头,显然的,这传音之人,正统残成天化。
冷如冰蓦然记起,那夜在天师洞中,芙蓉婆子追逐峨嵋疯颠二僧离去时,那北缺本来要追,正是南残出声阻止,而且一指神魔还笑南残一句,说他“旧情难忘”,这一个“情”字,分明是男女之情,而芙蓉婆子,当年正是出名的芙蓉仙子,适才一指神魔又说是南残拖他们来此,他将这些事一连想起来,心中蓦然明白过来,南残当年与芙蓉婆之间,必然有一段难忘的旧情,南残之拖着北缺和一指神魔来此,目的便是在救蓉儿。
他心中正自明白过来,只听南残苍老声音哈哈笑道:“郎同化,你怎么会当上别人的狗腿子,不怕丢人?”
血影子哼了一声,道:“成老儿别口授遮拦,谁是狗腿子?”
“难道你能否认,你不是九顶山孤峰上那位朋友手下的三灯使者?”
血影子重重的哼了一声,忽道:“是又怎么?只怕你这独臂老儿,要想当还不成呢!”
南残干笑一声,道:“当然我不成,我南残那点玩艺儿,虽然不见得出众,但还不致甘心屈居人下!”
一指神魔尖着声音,不屑的一笑道:“这么说,成老儿,咱们真还找对了人,喂!姓郎的,孤峰上的那位主儿是谁?我们正要找他!”
血影子沉着声音道:“你们找他做什么?”
一指神魔道:“我们三个人打了六七十年,始终解决不了一个问题,所以我们改变了办法,以取得你那主儿的一样东西来定输赢!”
“什么东西?”血影子声带诧异的问道。
南残干笑一声道:“你那主儿的颈上人头!”
冷如冰心想:“这三个魔头行事,倒不失光明磊落,竟然坦白说了出来。”
他以为血影子听了这话,一定大怒,哪知红影微晃之后,不带一丝毫怒意,反而十分轻蔑的大笑不止。
一指神魔哼了一声,道:“郎同化,你笑什么?”
血影子笑声忽敛,道:“我笑你们三个老儿自不量力,你们以为你们那点玩艺儿,能动得了孤峰上的一草一木么!”
北缺突然接声道:“你敢瞧不起我们三人?”
血影子道:“不但瞧不起,而且你们根本没有那种可能上得那插天孤峰,而且,嘿嘿!也可以那么说,你们再也不会有去孤峰的机会了。”
一指神魔喝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血影子道:“难道你们不知我现在早已不叫化身妖狐,我叫血影子啊!而且又是三灯使者之首!”
“换过名号有什么了不起?”
“对!没什么了不起,可是三灯使者的魔灯,另外有个名字叫做亡魂灯,谁若见了,就得死,你们知道不知道?何况,嘿嘿,适才你们还弄熄了我的魔灯,更不能饶怨你们!”
南残北缺和一指神魔,同时大笑起来,笑了一阵,那一指神魔掉头向南残道:“成老儿,听到么?人家要我们死呢?”
南残扬起皮包骨头的瘦脸干笑一声,道:“听他放狗屁!”北缺阴笑一下,接口道:“这真新鲜,老商,是我们听错了,还是郎同化害了伤寒重症,在打胡乱说?”
冷如冰一直在等机会,他不是想溜,面是想趁机救人,但必须在血影子无法顾及他的情形下才行,现在,机会快到了,只要三魔跟血影子动手,他便可趁机将蓉儿救走。
果然,身边又细细响起南残的声音道:“娃娃!救了人,一直向东南走,只要奔出十里,血影子的心神追踪法便会失效,千万记着,别回头,也不要停步,奔出十里后,立即折往东北,再行十里,那儿有一座黄梁道观,你在那儿等我。
冷如冰听得好生心惊,血影子的武学,果然已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居然默运心神,能知十里以内之事,看来,今夜若非这三人前来,自己是万难脱险了。
就在此时,血影子又呵呵笑了一声,道:“适才是谁出手,弄熄我的魔灯的?”
南残眼中闪动着黄光,看了一指神魔一眼。
一指神魔商一民哈哈一笑,向南残北缺拱手道:“我老商真荣幸,被人家点中了第一名,两位掠着点儿,看看可接得住。”
南残干笑一声,一晃身,故意挡在冷如冰身前,脚才落地,又传音道:“傻小子,现在可以侠走了”
此时,一指神魔已好整以暇的迈着方步踱出,只有北缺站在原地不动,目视南残,哈哈笑了一声。
要是别人,血影子自然不放在心上,但眼前三人,是当今的三个巨魔,真还不敢分神,所以,早没留心冷如冰的行动。
冷如冰一见南残横身挡在前面,他本来正背着屋门面立,此时正在溜走的好机会,虽然,他觉得溜走不太光明,但迫于眼前事实,为了要救人,也只好不光明一次了。
于是,身形蓦然向后一倒,用金鲤倒穿波身法,贴地后,有如疾矢一般,射入茅屋中,身子一个滚翻,已在床前立起。
只见蓉儿依然星眸紧闭的睡在床上,但脸上却艳光照人,有如一朵春睡海棠。明艳得令人心醉。
冷如冰哪敢犹豫,霍地一掀,便想将蓉儿抱起,哪知锦被一撅,几乎惊得心中卟卟乱跳,原来睡在锦被中的蓉儿,已被脱得一丝不挂,一个似美玉无瑕般的玉体,丝毫毕露的赤裸裸呈现在眼前。
饶是冷如冰是个正人君子,也不由心中一阵猛跳,连忙将锦被掩上,略一犹豫,此时,已来不及去寻蓉儿衣服,只得将蓉儿娇躯,紧紧裹在锦被中,往肋下一挟,由茅屋后面,飞掠而去。
因为南残吩咐过,叫他不能回头,也不能停步,所以人一掠出茅屋,立即展开凌空步虚轻功,真果快似飞烟,直向东南奔去。
约有一盏热茶时间,默计约已十里,气也不敢喘一口,立即折向东北。
此时,已是月荡乌啼,残月已落到西面一座高峰之后,虽然森林幽冥之间、不时有怪声传来,但冷如冰却紧记着南残吩咐的话,心无旁鸯,奔行不掇。
等到再又奔出十里远近,才渐渐将步履馒了一下,轻轻吁出了一口气。
此时的冷如冰,已是浑身是汗了。现在,他必须要找那一座黄梁观,一方面是要等待南残,另外,则是要救醒蓉儿。他不知蓉儿是被血影子用什么手法制住,生恐时间太久,蓉儿的身体会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