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休笑道:“嗯,就是梦中界域!”方剑明诧道:“梦中界域是什么意思?”不休道:“所谓梦中界域,是我自己取的名字,就是说,一旦使出‘大睡神功’,就会将别人的梦境拉入自己的梦境中,在自己的梦境内,就算对手有三头六臂,也不是自己的敌手,想击败他,易如反掌,当然,自己也能闯入别人的梦境中,就像我进了你的梦境一样,不然,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岂不正是‘大睡神功’的神妙!”方剑明叹道:“果然是神奇无比,这么一说,我对‘大睡神功’越来越感到喜欢了,不休师父,上次我进来的时候,我记得你会弹琴,你对声乐很精通吗?”
不休干笑了几声,道:“什么精通,不过知道一些皮毛而已,我知道你的用意,你是不是想问你在断崖下所得到的蓝潮箫?”方剑明点了点头,道:“不休师父,你见多识广,这蓝潮箫究竟有什么来历,还有,‘天河宝录’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听那个姓段的人说,它还藏着一个大秘密,难道天河宝录除了是一件武学宝典外,还有什么秘密不成?”不休摇摇手,道:“你问为师,为师只能这么回答你,那蓝潮箫出世的年代也不可考,是何人打造,有什么功能,早已失传,不过,胡大侠给它所谱的《胡笳十八拍》,暗藏了内功心法,吹奏出来,群兽雌伏,能够杀人于无形,控制人的心神,当年我还年少的时候,曾听先父一辈的人提及,可惜蓝潮箫失踪多年,此曲居然落到了文若望的手中,要不是你掉下断崖,就连我也不知道那断崖下会有这般东西在里面。至于‘天河宝录’,我所知道的是,它不光是一件武学宝典,它的功用还有不少,其中最令人惊奇的时,它里面还藏着一个惊天大秘。
这个惊天大秘就是,有人传言,谁得到‘天河宝录’,解开了其中的秘密,谁就可以得到天下,这个传言只在少数的人中流传,估计不会多余十人,这个传言,在明初的时候,就已经悄然出现,第一个说出口的人已不可查,你只要知道这天河宝录绝非凡物就行了,宝物岂是常人所能领悟出来的,所以你慢慢的研究,就算研究不出来,也没有好稀奇的。只是此物过于招摇,如今武林中有不少人知道天河宝录就在你的手中,你还是小心为是,贴身藏好!”
方剑明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不休师父,听你这么一说,我顿时茅塞顿开,你说这天河宝录会不会是传说中的‘河洛图’”不休心头一惊,道:“你是怎么想的,怎么想到了‘河洛图’?”方剑明笑道:“我当初见到‘天河宝录’的时候,觉得它就像一副字画一般,它笼罩着一层雾蒙蒙的气体,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有一次,我用手去摸的时候,竟然就把手伸了进去,时而暖和,时而冰凉,也不知里面藏着什么古怪。河洛图有一个河字,天河宝录也有一个河字,我就把它们联想到了一起,其实这也容易想通,只要听过河洛图的人,恐怕也会想到这一层,只是大家都不相信而已!”不休点头道:“有些道理,这天河宝录开始出现江湖的时候,我当时正在闭关修炼,也没有在意,后来有人将它列为‘四大圣书’之一,这才让我大吃一惊,不过,我虽然吃惊,但我所创的‘睡觉经’也不必它们差,所以我并没有去找。你说这天河宝录有可能是河洛图,但河洛图又有什么秘密呢?”
方剑明道:“河洛图相传同伏羲大帝有关,伏羲大帝根据河洛图画出八卦,并提出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的玄理,后来武当派的张三丰张真人,自创太极拳,恐怕和这大有关系,不休师父,你见过张真人吗?”不休笑道:“我见过他,他却没有见过我,他的天资极为的不错,不然也不会创立武当派,为师掐指一算,你和武当派还有一些渊源。”方剑明道:“是吗?”不休点点头,道:“咱们不谈‘天河宝录’的事,你自己琢磨去,我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要和你说!”方剑明见他面色凝重,问道:“什么事?”不休道:“为师的活了这么多年,也算是活够了,如今你看到的我,不过是我的一个化身而已,其实我的真身早已不在这个世上,近来,为师预感化身就要回收,能和你相见的时日不多,有一些事要交待与你,免得到时手忙脚乱!”
“什么?不休师父,你要走吗?你要到那里去?”方剑明惊道,方剑明和他相处的时日不多,但已是把他视为自己的爷爷,听说他要离开,黯然失色。不休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何必作女儿态。为师走后,你要勤加修炼,不可骄傲自满,为师虽然不在你的身边,但是我说不定那一天心血来潮,从异界跑来看你,要是让我发现你不好好修炼,为师的就要继续的考验你!”方剑明道:“知道了,不休师父。什么异界啊,难道这个异界不在这个世上?”不休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道:“我也说不清,总之,这个世界不是我们所想象的那样,有许多东西都是我们未曾所见,将来你要是见到了什么离奇古怪的事,不要大惊小怪。”方剑明“嗯”了一声,不休接道:“我要是离开了,你有什么疑问,可以去问小木,他会替你解答,好了,你先好好的睡一下吧,什么也不要想。”说着,伸出右手,在方剑明眼前一晃,方剑明眼前一片迷糊,缓缓的倒了下去。
方剑明醒来的时候,看看窗外的天色,业已过了响午,隐隐约约的听到外间有人在说话,一时还听不清是何人,梳洗过后,方剑明走到了外间。还没有看清是什么人在说话,只听得一个熟悉不过的声音道:“剑明,我来了,我听说你要找我,急忙赶了过来,谁知你还在大睡,问了一下龙小姐,才知道你昨晚有约会,怎么样?”方剑明见是吴世明,心头一喜,道:“世明哥,让你久等了,昨晚我的约会还没有了断呢!那人说有事先走了,叫我明年在京城的比武大会上与他一决胜负!”吴世明双眉一挑,道:“他可是为了‘天河宝录’?”方剑明点点头,道:“世明哥,这事我们先不要提,我有一件喜事要告诉你,我已经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吴世明一怔,诧道:“什么蛛丝马迹?”龙碧芸在一旁听了,抿嘴笑道:“他说的是孙婆婆一家的事情。”吴世明听了,立身而起,趋前一步,忙问道:“你查到了什么?我上次叫丐帮的弟子暗中查探,却被胡不归看破行藏,被他赶了出来,你是怎么查出来的,胡不归是不是杀人凶手?”方剑明笑道:“世明哥,你不要激动,你先坐,等我一一道来!”吴世明复归原位以后,方剑明“咕噜噜”的喝了一大口茶,润润嗓子,这才将老赌才的发现和种种猜测说了出来,直听得吴世明惊心动魄,突然大叫一声,道:“这么说来,孙大叔不是胡不归杀的了,还好,我和他还没有到不是你死就是我忘的地步,剑明,你这个消息实在太好了,世明哥真不知道如何谢你!”
方剑明笑道:“世明哥,你说这种话,就见外了,我是那种预图回报的人么?再说了,你要谢也得去谢老赌才,没有他,我们还蒙在鼓里呢!”吴世明点点头,道:“这是自然之事,事不宜迟,你这就带我去见那个老赌才!”方剑明见他这般热心,笑道:“世明哥,你也不必如此着急,那老赌才乃武林异人,并不贪图回报,我和他已经说好了,这事不能操之过急,否则打草惊蛇,反而不妙!”吴世明道:“剑明,我如今还有事在身,不能常留杭州,既然让我得知凶手是谁,那么,我打算今日就作一了断,那人杀了孙大叔,我一定要向他讨回一个公道!”方剑明听他执意如此,只得说道:“那好吧,我就带你去见老赌才,让他带路,给你指认凶手,倘若那人还有帮伙,我会出手!”吴世明喜道:“这就太好了,我就怕凶手还有同伙,有你出手我就放心啦!”两人别过龙碧芸,刚出得大门,只见从大街的东头大步走来两个人,其中一人是丐帮杭州分舵舵主刘建,另一人却是那日在石壁上现身的“华大哥”。
华大哥开口笑道:“怎么,你们两兄弟要到那里去?难道我这一趟是白来了吗?”方剑明见了他,喜不自禁,叫道:“华大哥,我们又相见了!”华大哥笑道:“对啊,我们又相见了,匆匆一别,不过一月,你的功夫竟然又有所增进,华大哥见到你,还真想和你比试一下!”吴世明走上去,在华大哥的耳根边轻声说了几句,华大哥眉头一皱,道:“是吗?那好,我也去悄悄热闹。”回头对刘建道:“刘舵主,你先回去吧,我和吴老弟还有一些私事,需要到某处,晚饭也不要留了!”刘建躬身道:“是!”同方剑明打了一个招呼,走了回去。
三人疾步而行,方剑明在路旁买了几个馒头,将就着充饥,问起别后的情形,吴世明和胡大哥居然到了瓦刺国和大明朝的交接处,还同瓦刺高手打过几次狠架,十足的灭了瓦刺人的威风。方剑明不知道他们为何要到瓦刺去,方剑明向来是以和为贵的,听到吴世明说起他们是如何打击瓦刺高手嚣张的气焰,虽然只是了了几句说来,但也听得方剑明惊心动魄,道:“世明哥,华大哥,瓦刺和我们明朝究竟有什么仇恨,怎么劳动你们出手!”华大哥微微一笑,道:“剑明,你还年少,有些事情,你还不懂,我现在给你说,你未必听得进去,但有一件事,你恐怕也知道吧?”方剑明道:“什么事?”华大哥道:“自从我懂事以来,就知道这么一件事,那就是当一个国家遭受到外族侵越的时候,我们若是无动于衷,那就是自取灭亡,瓦刺一族野心勃勃,屡次侵犯我大明国土,当今圣上昏庸无能,太监王振专政,弄得上下一片不宁,如于谦于大人忠心耿耿之辈,尚且受到波及,何况黎民百姓。我身为一帮之主,仗着年富力强,若不作些有利于国家的事,生于当世,又有何趣。我学了一身本事,那就应当要用在实处,剑明,如今的江湖已不是平淡的江湖,当次之际,江湖已同民族利益联系在一起,与其在武林中争强好胜,还不如做一些有利于百姓的事!”
方剑明听了华大哥慷慨激昂的一番话,禁不住热血沸腾,对华大哥这才认认真真的敬佩起来,大声说道:“华大哥,我如今才知道你才是真正大英雄,我想到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心头恐慌,华大哥他日若有差遣,小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华大哥喜道:“剑明,你有这般心思,我已经很满足了,不过,你还小,需要在武林中多多历练,伸手管不平之事,就是你目前所能作的,此刻的武林正需要你们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人,那我就可以无后顾之忧了!”吴世明点了点头,道:“对,剑明,华大哥的教诲你可要铭记心头,他日武林有难,你只要尽你所能就是了,至于国家兴亡之事,有华大哥在此,便不能让瓦刺得寸进尺!”
三人说着,脚程飞快,不一会儿,已到了老赌才所住的客栈外,方剑明向客栈的伙计说明来意,那伙计笑道:“哎哟,你们三位大爷来得不凑巧,那位爷已经出去了,说倘若有人找他,就到帽子胡同的‘金手赌坊’找他。”当下就将帽子胡同的地址说了出来。三人这才顺着伙计的指点,找到了帽子胡同,进了“金手赌坊”,三人在赌坊内寻找,方剑明眼珠遛了几眼,便看到了老赌才的身影。
方剑明走过去,在他肩头拍了一下,笑道:“老赌才,原来你在这里,你看,我把人找来了,你……”老赌才回头看是他,脸色一愣,大叫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我是老赌才,去去去,没看到我正忙着,不要来打搅老赌才!”此话一出,方剑明傻了,老赌才居然说不认识他,这老家伙搞什么鬼,是不是得了失忆症?
“老赌才,你……”方剑明抓住他的肩头,有些着急的道,话没说完,华大哥伸手一拉,就把方剑明拉住,摇了摇头,用眼光暗示方剑明不要鲁莽。方剑明放下了老赌才的肩头,老赌才“呵呵”笑了几声,回过头去,道:“你说你是这儿的赌王?”只见一个相貌丑陋的汉子坐在老赌才的对面,听了老赌才的话,道:“不错,你这老儿在这里赢了这么多银子,俗话说:见好就收。你懂不懂规矩?”老赌才笑道:“老赌才听说你和这家赌坊的老板很有交情,难怪你要出头,怎么了,只许你们要银子,就不许我们要银子了,大伙,你们说,这对不对?”站着看热闹的人有三分之二起哄道:“是啊,是啊,我们在这里都输了不少钱,你们赌场输了几千两就要人家走人,这未免太欺负人了吧!”那相貌丑陋的汉子冷冷一笑,道:“老头,老子是为了你好,你那点本事,老子还看不在眼里,你乖乖的走开,那八千两银子就是你的了,要是你还在赌下去,我定然叫你输得屁滚尿流!”
老赌才嘻嘻笑道:“你好大口气啊,你这个赌王恐怕是你自封的吧?”丑陋汉子笑道:“老头,你去打听打听,老子赵三胜的名声在这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要是执意如此,就休怪老子出手不留情!”老赌才道:“原来你就是赵三胜啊,那好,老赌才今日来这里,就是冲着你来的,你叫老赌才走人,老赌才偏偏不走人,你要是有种,就和老赌才赌上一把,想用名气压人,门都没有!”赵三胜冷笑了一声,道:“这可是你自找的,到时输惨了,不要说老子欺负你。”老赌才笑道:“谁胜谁负还说不定呢。”
当下,那赵三胜叫人拿来八粒骰子和一个紫色海碗,道:“老头,我见你玩骰子很有一套,想必你擅长的就是骰子,老子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老子就在骰子上赢你。”老赌才笑道:“那好啊,老赌才极为的赞同赌骰子,这样省事多了!”赵三胜冷笑道:“你别小看这小小的骰子,老子认为最难的就是骰子!”说着,将八粒骰子放在了紫色海碗里面,伸手一请,道:“你是客人,先让你掷。”老赌才摇摇头,道:“八粒骰子,未免太多了吧!”赵三胜得意的大笑道:“这才显得有难度,怎么,你是怕了?”老赌才笑道:“你先掷,我看情况而定!”这话一出,场中的许多人对他都是极为的鄙视,按他此话的意思,要是那赵三胜所掷的点数高,他没有把握能胜得了赵三胜,大有可能拍拍屁股就走。赵三胜此人近十年来无往不胜,在这个赌场里面是一尊大神,他这次出面,实出于老赌才的赌技很有一手,将他惊动,先前他已在暗中观察,这老赌才的赌术虽然未必能胜他,但是他想要轻松的战胜老赌才也非易事,所以就好言相劝,叫老赌才“走人”。
如今听到老赌才的这番话,心头一喜,道:“原来你也不过如此,等老子掷出一个吓人的点数,叫你知难而退,就算你拿走八千两银子,那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关键是你走不走人!”想毕,伸手一抓,将八粒骰子满满的抓在手里,道:“老头,你看好了,可不要走了眼!”五指一张,八粒骰子滴溜溜的落到了紫色海碗里面,“叮叮当当”响了一阵,等八粒骰子全都听下来时,场中掀起一片喝彩之声,原来他掷出了一个四十七点,只差一点就是大满贯。除非老赌才掷出四十八点,否则老赌才输定了,就算老赌才掷出同样的点数,老赌才也算是输,这是赌场的规矩。
老赌才见了,大惊小怪的道:“不可能,不可能,八粒骰子,你竟然掷出了四十七点,你还真有本事啊,要老赌才掷出大满贯,难,难,难,老赌才这下是输定了!”说着,伸手就去抓骰子,他口中说着“难”,却把骰子抓在了手里,赵三胜眉头一皱,暗道:“你这不知好歹的老儿!给你退路你不走,还要逞能,老子倒要看看你怎么掷出一个大满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