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切平静以后。
楚云十分纳罕的立起身来,回首望去……
这一望,顿时将他惊奇得呆在当地。
原来,他身后那堵耸立的黑色岩石,此刻竟然崩裂出一个半人高的缺口,自缺口向内望去,黝黑难辨。
他向前走进两步,忖道:
“奇怪,这缺口内会是什么地方呢?适才拉起那枚铁环,便引发了这岩石的崩裂,莫非缺口关键在那铁环之上?这必是人为的,但是,是谁如此聪明,竟能将这巧妙的设计保持如此长久而不失效力?”
想着,他已行近这缺口之前,鼻管中却闻到一阵阵冲鼻闷脑的污浊空气。
楚云急忙回身闪避,双目则凝注不瞬,心中却想:
“这缺口必是早经凿建,后又被人封闭,因为年深日久,不透空气,乍开之下,浊气自然外溢,以致冲鼻闷脑,令人难于忍受……”
过了片刻,污浊的空气已全然散尽,楚云始匆匆将衣衫穿好,谨慎的向缺口之内缓缓行去。
他弯腰进入这深沉的缺口后,却发觉下面尚有石阶,一阵阵潮湿的空气,仍带着霉味向四周发散。
楚云毫不迟疑,举步缓缓前行,石级行尽,是一间大约五尺方圆的石室,石室十分黝暗,空荡荡地没有任何东西。
“难道说,化了许多心机财力,建成这间石室,会毫无作用么?”楚云满腹怀疑的忖度。
他仔细的在石室周围留心察视,双眼与十指并用,不放过任何一寸地方,注意的看,严密的摸索着。
终于——
他发出一声低哑的欢呼,他敏感的手指,已在壁上触摸到一片似是文字的凹痕。
楚云凑上眼睛,将瞳孔放大,凝视着手指所接触的凹痕,果然,那是两行虽然已经模糊不堪,却十分工整的字体。
他注视了一刻,口中低念:
“毋庸问我是谁,莫论你自何来,几件小小玩意,不算赠,只是缘。”
这两行字说得没头没脑,但是,其中却充分地透出留字人豁达的气度与浓厚的人情味。
楚云有些迷惑的想道:
“这留字之人好生古怪,既不落款,也不再说别事,却说有东西赠送人洞之人,只是这间石室空空荡荡,一目了然,哪有什么物件?”
他摇摇头,又望望壁上这两行字,自语道:
“此人气度之恢宏旷达,已跃然于字意之间,唉!我恨不识此人,否则,大可领略一下他的玩世风范。”
楚云倒不想得他那几件所谓:“小小玩意”,在此刻,他便是有了世界上最珍罕的宝物,又能如何?
于是,他有些好奇的在石室内徜徉起来,他这时的好奇心,却较任何希冀来得炽热。
当楚云脚步行至那石阶旁三寸之处,却蓦而觉得脚步声的回音有些空洞,他心中微动,又俯下身躯细细察看起来。
借着他尖锐的目力,不久终于发现了地面上一条细微得较丝线差不多少的隙缝,楚云沿着这条隙缝细查之下,在石级之旁,寻着了一个微微突出的圆钮。
他用右手食指用力按下,那圆钮乃应手陷入石中,而一块二尺方圆的石块,已无声无息的轻轻移开。
一道色彩缤纷的亮光,随着这移开的地面,闪耀而出,映得石室之中,晃动着一片奇幻的色泽。
楚云心头大喜,行前两步,却看见这活动的地面入口,有一块纯金的金牌,牌上刻着八个字:
“慧敏心细,难得,难得。”
楚云忍不住敞声一笑,伸手掀起金牌,竟露出一条亦是纯金制就的小巧窄梯来。
他微一犹豫,忖道:
“这块沉重的金牌及这条窄梯,全为纯金所制,十分珍贵,可见原先辟此石洞之人,必是一代富豪!只是不知窄梯之下,又有什么奇罕事物,而且那美丽而炫目的五色光彩,又是自何处发出的呢?”
他身上的伤痕,虽已大部收口,但行动起来却仍然有些不便,他尽量使自己的伤势不再遭到碰撞磨擦,小心翼翼的循着梯级往下踏落。
当楚云的身躯没人这二尺宽窄的洞穴后,他低下头去,环视眼前的景物,在他目光下瞥及洞中之际,已惊异得几乎自梯上摔了下去!
原来展现在楚云面前的,是一间布置得宛如琼楼玉字般的豪华石室!地上铺着软厚而纯白的毛质地毡,四张刺绣着金边的慢幕挂在壁上,六把珊瑚雕就,上设锦垫的椅子,极其悦目的摆在一张嵌有银丝图案的莹沽大理石桌之旁,乌心木雕成的支架上置着两只紫玉香炉,一方小巧精致的矮几上,却摆着一组嵌有红蓝宝石的银杯、玉壶。
浪子楚云闯荡江湖多年,一般富丽堂皇的场合,也见识过不少,但是,若与眼前这问有若仙境一般的石室来比,简直就成了萤光皓月,不值一比了。
他有些张口结舌,一再用左手搓揉着自己已然有些迷乱的眼睛,这是真实的么?抑是因孤寂过度而生出的幻景呢?楚云以牙齿试咬着舌尖,一阵剧痛过处,而眼前的景象井未随之消失,仍然似向他微笑般静静的置于原处,似乎专在等候着他来处理。
“在这险恶荒凉的孤岛上,却辟建了如此神秘华丽的石室,这位石室主人,若非智慧超人,别有用心,便必是嫌他的财富大多,无处挥霍……”
楚云一面想着,一面沿梯而下,脚步已踏在厚实柔软的地毡上,在他的手指正欲自梯缘收回时,却触到一卷插在梯缘隙缝中的物件。
他轻轻将这卷物件抽出,缓缓展开,原来,这是一条柔韧的羊皮所制成的长条。
灰褐色的羊皮上,写着白色的字迹:
“惊奇么?这石室中的一切全属于你了,掀开右面幕幔,将会使你更为惊奇。”
楚云怔怔的看了一阵,一股温暖的感触,在他寂寞的血液中循环,他宛如觉得这神秘旷达的石室主人,正在慈祥的与他娓娓而谈,虽然,楚云至今尚不知道此人的任何经历底细,甚至连其形象也幻拟不出,但是,时间与空间,却不能阻止两个性格相投之人的情感交流。
楚云好似觉得这未见面的人便在眼前一般,他喃喃说道:
“谢谢你,虽然在下处于如此绝境得之亦一无用处,但尊驾的高情厚意,在下仍然衷心拜领……”
于是,楚云依言往右边幕幔行去,他无意抬头一望,全身不由因惊叹而微微颤抖,他终于发现了石室内绚丽的五色光彩之来源!
原来洞顶垂挂着一串串菱形的多角状透明水晶,这一串串的水晶,不易察辨的在轻微摇动着,洞的角隅中,却嵌有四枚大如鸭卵,光辉闪耀的宝石,这四股光彩,透过垂挂壁顶轻微摇摆的水晶串,将光线折化成绚烂缤纷的美丽色彩。
那四颗宝石安置的角度位置恰与壁端成串的水晶相配合,形成了一片幻异而炫目的奇境!
楚云赞叹不已的嘘了一口气,想道:
“石室主人的才华,真是无可比拟的惊人。”
他舒适的在地毡上行到右间幕幔之前,轻轻伸手掀起,映入眼帘的是遍地闪烁着异彩的黄金、宝石、翡翠、美玉、玛瑙、珍珠……而这些珍贵的珠宝,却零乱的堆在地下,珠光宝气,形成了一片人世间最难见到的奇异景色。
人类贪婪的本性,使楚云的双眸有些花乱迷蒙,一股出奇的兴奋,在他体内燃烧,心脏几欲脱腔而出,全身不住的颤抖着,这是一笔多么令人动心的财富啊!
但是,这股狂热的兴奋,不久即如灰烬般逐渐的冷息下来,不错,在此时此地,便是有了这笔富可敌国的财富,又能如何呢?
楚云失望而颓唐的叹息了一声,当他落寞的四下察看的时候,在黝暗的角落里,一柄玉雕的如意下面,隐约放着一物,他行近一步,拿起来一看,又是一卷灰褐色的羊皮,他迅速的展开,上面,仍然是笔划工整的白色的字:
“假如你发现这卷羊皮,便证明你未被眼前这点财富所迷惑,那么,朋友,你的性格便与我相投了,‘功名富贵,只不过是一阵过眼烟云’,也就好似海中的浪花,或者有时会随潮汐的高扬汹涌,但终将会消失散灭,来,朋友,踏着眼前这些与泥沙无异的珠宝,到里面去,我将赠给你比这些更有用的东西。”
这一段话的字里行间,一句一字,饱含着无比地和祥慈蔼,在楚云的耳边响起,他昂起头来,充满希望的踏着遍地珠宝,大步向内行去。
幕幔后的空间,约有丈许阔,两丈来长,石壁之内,则嵌有三对龙眼大小的明珠,乳白色的光晕,映着遍地色彩灿烂夺目的珠宝,闪耀着梦一般绮丽的幻光。
楚云缓缓向内行近,鼻孔中嗅到的空气,清新而掺有一股桂子芬芳,在他尚未察出这股奇异的空气自何而来时,一个更引人的目标,已吸引了他的视线——那是一尊红宝石雕镂而成,十分精致的马,这马高约二尺,通体散发出一片晶莹的光彩,刻工可谓已夺天地之妙,栩栩若生,甚至连马身的一毛一鬃,亦雕缕得那么清晰逼真和传神。
在马的缰辔上,又挂着一条羊皮,上面写着:
“提起它。”
楚云眼中一亮,快步行上,双手捧住这匹价值连城的红色玉马,用力往上一拉。
于是,连在玉马之下的一方水晶座,亦被提起,下面,却现出一只檀香木所制,精工雕刻着的一对龙凤的木箱来。
木箱上放置着一块青翠欲滴的玉牌,牌的中心,却雕有一枚血红如朱砂般的太阳,而且,只看它纹理的细密与滑腻,便知道是天然生就如此,决非以人工硬嵌入内。
牌下,又压着一方羊皮,上面仍是白色的字:
“你找到了,很好,把这木箱拿起,里面或者于你有大用的物件,我虽不认识你,可能我早已死去,但是,你是我的朋友,真正的朋友,收起那方太阳牌,假如你有雄心,拐子湖有我的部下,他们永远会为你誓死效力,像对我尽忠一样,或者,你我在这世界上出现的岁月相差得很远,但是,你不用担心,我手下的子孙也会永远敬奉持着太阳牌的人,我再说,这并不是条件,只看你是否愿意,那一群忠心不渝的老兄弟,正为他们失去首领而痛苦,如你肯去,你便是他们的领袖,你可不必探寻我是谁,诚挚的友谊,是不会受时光隔绝的,我极愿认识你,只是无情的岁月,已不容我有如此奢望了,现在,我在脑海中幻构着你的形态,我很聪明颖悟,你相信么?但我却想不出你的模样,可能你是个意志坚强的年轻人,因为能活着来到这回魂岛上,没有强健的体魄与卓绝的毅力,是不行的,我可能说对了,是么?但我仍然想不出你的形象。未了,愿你能记得我这个从未一见的老朋友,就好似我记得你一样。”
楚云看着,心头一阵感动,眼眶也微微湿润起来,这人的口吻是多么的诚恳与真挚,字行辞句之间,洋溢着奔放而豪迈的情感,楚云直觉的感到,自己与他好似早已订交,没有一丝陌生的感觉。
他谨慎而恭敬的拿起玉牌与羊皮,低声祝道:
“在下楚云,能做你的朋友,使我感到兴奋与骄傲,我会永远记得你,因为你是我在孤立无援时,唯一给我安慰的人,我会尽力达成你愿意我去做的事,假如我能生还的话,而且,如你所说,这不是条件,只是老朋友对我的嘱托。”
楚云说罢,心头感到一阵安慰与宁静,略一养神,双臂握在檀木箱的两环之上,用力往上提起。
这檀香木所制的精致木箱,十分沉重,楚云异常吃力的提起后,又气喘吁吁的置于地上。
他喘息了片刻,双手有些颤抖的将那未下锁的箱盖缓缓启开,箱中几件奇异的物件,立即呈现在楚云眼前。
一卷似是鱼皮般的尺许大小的页片,用麻索串连,另有一小堆像是衣衫上的青色碎布,还有一个颜色黝黑的木碗,及一块雕成鱼形的寸许红木。
此外,便是一柄外鞘莹白,上面雕有一条黑龙的长剑,龙目嵌以明珠,闪闪生辉,大有呼云唤雨的威势,慑人至极,剑鞘尾端,尚套着一枚硕大的指环,指环上,亦雕刻着一个光芒四射的太阳。这柄华贵奇异的宝剑与指环,在木箱之中,与那堆残旧的鱼皮碎布比较起来,却有些不太配衬,但楚云并不理睬这些,他先将那卷鱼皮似的页片拿起,翻开一看,只见灰色的鱼皮上,密密麻麻地写着黯红的字,上面分列着天文、地理、医卜,奇门之学,词句简明而明确,记载的尽是一些珍罕难得,世人咸认为最是困惑不解的应用问题,上面以最简略的原理,分析其最深奥的因素,然后,化解出它的答案,这是一本价值无比的奇书!
页后,尚标明此岛的岛名方位,与岛后一处暗崖之下,有着足可果腹的野生山羊及植物,更说出此洞之中,尚埋存有大量美酒,及存酒处一条竹管衔结引导而成的清泉。
楚云看到这里,欣喜欲狂,忽然,他又匆忙拿起那位石室主人留下的画简,向未端一望,嗒然若失的自语道:
“唉!照这位石室主人留书的日期计算起来,与现在相差至少已有了五十年,只怕那些食物与泉水,早已不复存在了……”
他虽然灰心,却仍不失望,放下手中连串的鱼皮,却又看到箱中黝黑的木碗。
楚云拿起木碗,正不知其功用如何,目光瞥处,却发现本碗之侧,刻着几行密密的小字!
“碗盛清水,将以北归木刻就之木鱼浮于其上,鱼首则北向,循此辨位,可达陆地,碗为‘绝木’所制,不受气候干扰,不为海中磁力影响。洞中左面幕幔后,有皮舟一艘,若欲离去,可循而乘之。”
希望在楚云心中萌芽,他又抓起那串连的鱼皮,细细观看,发现此“回魂岛”的方位旁,有一箭头,上面写明:此岛偏僻孤立,远居深洋,暗流密礁,距陆地,最少也有三百里水程。
楚云将鱼皮奉在胸前,感激的低语:
“朋友,你对我太好了,太好了,你并未因不认识我而放弃我,你告诉了我一切,包括延续我的生命与日后的幸福……”
良久之后,楚云才自深刻的感怀中抬起头来,将那一堆布片拿起。
布片并不多,只有六片,上面以白色的字迹,明确的写着一套剑法,一套掌式,及另一种奇异的武功。
楚云本身武功不弱,嗜武之人,一见到与武功有关的物件,怎不雀跃三尺?他迫不及待的捧起那些布片,逐一检读。
于是,他有些迷茫了,因为,这套剑法虽然词句简要,却尽是说明它的用途要窍,至于招式的变幻,却一字未提,仅以纵横的点线、弧度来表示。
楚云细细的研读了一番,仍然不得要领,再看那只有三式的掌法,及那奇异的武功,却说得甚是详细。
他望着布片上这三种武学的名称,呢喃道:
“嗯……弧光剑式,太阳掌……魂游一丝……”
“铮”然轻响,楚云已顺手将那柄置于箱中,外套白色剑鞘的利剑拔出,一溜森森的寒芒,带着一股令人畏惧的冷气,随着那狭长而锋利的剑身映照四方。
楚云又拿起剑鞘尾端的指环,顺手套在指上,微一闪动,指环上雕缕的太阳精光隐隐,仿佛在闪耀吐辉。
他倏然掀开上衣,胸前的五爪青龙,随着肌肤的起伏,恍然欲出。
楚云举剑胸前,大叫道:
“楚云遭逢家难,九死一生,借受人间艰辛亡命孤岛。今沐受无名友人殊恩,楚云向是恩怨分明,对有恩之人,永不忘怀,对陷害楚云的人,誓必复仇!等着吧,我就要回来了……”
他神经质的大叫着,举剑在洞中狂舞一番,寒光闪射中,他那血污而憔悴的面孔上,刻划出深沉的仇恨。
虽然如此,但在这些仇恨的情绪中,仍可寻找出一丝隐约的宽恕,假如你留心去寻找的话,即可发现,这也是楚云心地厚道之处啊!
楚云的身躯原本甚为硕壮,在他无意间吸饮了那八角形的怪鱼精血后,创伤已复原得更快了。
石洞的主人,是一位旷古难遇的奇才,他在建造这石洞之初,便已寻到一处通风的暗穴,他以坚韧耐久的“七弦竹”通在这风穴之中,又连接在石洞之内,故而洞中空气鲜洁,毫不腐闷混浊。
而这位极懂生活情趣的奇才,又在每个通风口,置放了一块可保百年不散的“桂精香胶”,因而海风吹人,带有桂花香味。
这些都是楚云在洞中养息十日,所发现的事,凭他的智慧,更寻出这石室因何会在他拉出铁环之际,忽然暴烈的原因。
原来,当初那高耸的黑岩之底,亦是一个隐蔽的风穴,自岛沿旋进的强劲海风,在每一时刻都充斥在那风穴之中,这石洞主人沿着风穴,凿建了一条甬道,又将甬道出口缩小,对正这进入石室的缺口,再用铁板将甬道封闭,上以索链铁环相连,后将缺口以石堵住,略加伪装掩蔽。
若发现了铁环,用手拉起,则连带启开堵住甬道的铁板,那么,无尽的地穴海风,便会强劲的自那甬道中涌进,甬道的出口甚小,将吹人的海风,聚为一股大力冲出,自可震塌那并不十分牢固的缺口掩蔽。
这原因并不复杂,但是,能想到利用这大自然神秘力量的奇才,可说是太少了。
一件事的原理,多半是单纯的,只是,要寻求出这个原理的真正所在,却须费一番苦心。
楚云在这十天中,更衷心的感激那神秘而可亲的石洞主人,因为,他告诉楚云的事,完全没有错误。
埋在地下的美酒,更加醇厚了,岛后暗崖下,果然有着成群的野生山羊,及可食的植物,对光虽然荏苒,但生物也与人类一样,有着延续。
楚云在那华丽堂皇的石室中,享受着安谧而舒适的生活,他暂时抛开世上的“恩”与“怨”,专心致志的苦习着石室主人留传给他的武功,以及宝贵的知识。
这些,正是他踏入另一段人生的基础。
海涛怒号着,也有时平静得像处子一样,象征着人类的愤怒与宽恕。
回魂岛仍如往昔的屹立着,但它却在沉默的造就着一位武林中充满热力的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