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玉当然不是三岁小儿,可以胡说八道一通,即能骗得的。此老之解释正是至理,而他久有此疑。儒、释、道三家所论之心,乃泛指灵智而言。与医家之心,不是同一个东西。医家之心,乃生命之海,血脉之源,人之生老病死,皆由此源由起始。“胎”为成形之种子,如豆之一芽,如蚕之成“卵”。“精”为胎之原始子,阴阳男女精、卵交会,而育化成“孕”,孕为未生之生。落地始为“人”之始,因之,人若要水保生机之法,不得不求助与阴阳之气互通。当在精、卵未混饨之时得之,若卵成精泄,则另成一局了。即已成胎,新的生命开始了。但,病、毒、恶、秽皆由口人,五脏六腑之运作旨在摄其精华,排其糟粕。千头万绪,变化叵测,虽深究而不易全明。佛家之“坐息”名之为“禅”,实取法“蛇眠”之浅义,饿死的多。道家“胎息”雷同此义。人之贪食,营养多储而阻塞,久存而成毒,“胀死”的多。长生之途,各方兼备,去毒存精,通流不息,得与天地寿。人为万物之灵,除谷、肉之外,另有良药以济之。药吃多了,亦不能长生,得求之阴阳之道,取生之机于“未生”“始生”之端,化育而成之。过多亦戕生,不慎则结果。怎生把握周全,便通造化之机也。“长老所言甚是至理,再晚略有领会教言。”“我派大法神功之成亦非夺取他人而自肥。气通阴阳,无往而不在,微妙而不觉。自肥之人,亦不得不终,此中大义,始自老夫,窃有小成,故能长生三百岁。小哥你获天恩得食“石乳”,乃是大地之精华,亦不能多食,多则石化,久成翁仲矣。”石青玉听了,心中骇然,飞烟亦艳首落色!心忖:“这个臭哥哥将来变成个石头人,那可怎办!”“你尚年少,如豆芽之始生,出土而新成。只成两叶,凋枯黄老死之期尚远。”“再晚,这时所修之武功乃‘九鼎神功’今已过半已。”“良佳!不知家有几妇为炉鼎?”“唉!已多至十一妇已!只是良美不齐。”“不多!应查其经血之始终,体洁之后始合阴阳,精气充足,秽气尽去之时得利,过此则阴阳不调。”“难以把握尔。”“诚是。现在应先通其术,省查研究。可通‘金针过穴’之术乎?”“再晚乃医家之徒,略通医道金针。”“足矣。老夫再指点奇穴,即事倍功半矣。”“奇穴?乃长老所发明乎。”“修脏腑、疏奇穴、定金针、辅良药、合阴阳、以交通、蕴造化、明神灵、育生机、成大造。寿无极、天地同。”听这歌诀,便是神乎仙乎的,一篇大道理。究竟如何,那得有所实习才成。如是,金至尊命石青玉与飞烟卸衣登榻,他老要亲加指点了。飞烟目视石青玉面赤耳红,眼波流转,颇有难色。这是要她在生人面前做那事,心神不能安,耻羞之心人皆有之。金至尊左右的两名妇人,左边的那名姓云,另一名姓柏,只听她笑道:“少娘子面嫩,不妨变通一下,中间设下一座布幔,照应着小娘子。火候至是,以言语通知,则可避免尴尬。”飞烟垂首沉思了会也只有答应了。为了石青上便是有些委屈之情只得认命,好在“干”的是石哥哥。否则可不成。两名妇人找一面布幔,吊悬在石床中间。扶着飞烟正卧榻上,布幔遮去她的头部,将颈部以下,朝向石青玉他们两个男人。两名妇女盘坐在幔后与飞烟悄声细语,将衣裙退去。飞烟虽然眼睛看不见那面的情况,那颗心已“怦怦”狂跳不已,心神紧张看。而幔帷的这面石青玉也裸露着在接受金至尊的指导,在他的背部刺下十几枚金针,所刺的皆是奇经异穴。他的理由是阻塞住其他有关的经脉,能令飞烟所放出来的阴气顺一条穴脉进人石膏玉的体内帮助他整建某一具脏腑。例如,现在是修炼“心经”,便是心包。其他脏腑已接收不到那股“阴气”了。石青玉认为在理论上尚有些道理,力分则败,力聚则强,气也如此。金至尊由玉盘拿取一颗金丹,由他服下。并说明此药的成份,由哪些药手所制成,当然都不是些难以求得的药品。它的功能旨在壮阳行气,以人参为主。石府人参,存量丰富,控制着长白老人参的产地,那里没有府主吃的呢。而在金至尊来说,可就被列为难求了,对肉桂可就遍地皆是了。石青玉坐息片刻之后,那药在胃中立即被溶解气化。药力下注丹田,此物勃然壮实起来,热力蒸腾,筋络膨胀。金至尊望了一眼,口中未言,心中忖道:“少年人便是如此锋芒毕露血气方刚也。”在他示意下掀起飞烟的红肚兜下角,她那具妙物已呈献在两个老少男人的眼下,香气微透,诱人魂魄。飞烟自少为茅山道士养为“牲羊”。故而保养良好,其型绝美。金至尊见了也暗暗称奇,心忖:“宝物也!世之极品,大开眼界了。”此物正与人之有高矮肥瘦,大小组细,丑俊之分。只是非是专家不易分辨尔。他情有独宠,翘起大拇指向石青玉点首微笑,表示态度,称赞其乃第一流的。石青玉,却不大关心这个,对此从来仔细研究过。对妻妾们都是未做之先瞎摸弄一阵而已,无从比较。现在可不同了,由老专家嘉许之下,他仔细看下。其丘阜高耸,阜上茸翠柔细如兰丛,黑中泛赭向下渐渐稀少。大唇如玉,饱满莹细无雏,曲线幽美,微笑而不明,与两侧粉腿略有差别。金至尊伸两手大指,在空中比画。石青玉立即通解其义,如是,以大拇指向此宝之两侧大唇之上,上下推摸。在阴阜处亦加以揉磨,轻柔施为,令其滑动不已。行之不久,那帐后有妇人轻声吟道:“小娘子已媚溜人,‘肝’气巳来至。”这是说飞烟已被摸磨得情动,如秋水般的明眸中已含水一泓,向外飞射。喜上额眉稍,少有舒爽之心了。乃情之初动。少时,飞烟已呼吸急促,鼻息粗重,樱口充涎,急行咽下,莫是往日,她会送去石青玉口中让他吞下这是王浆梨水。“少娘子已大息吞陲,‘肺’气来已。”石青玉在这边,一边推磨,一边分张其两扇大唇,开开闭闭,左右分张,其中小内唇,其色粉红,鲜嫩如花瓣,微有湿润,完美如新。“小娘子,已呻吟而唇开!鸡舌已外吐寻寻,已‘心’气来矣。”石青玉已伸指其上端,探索其中小向核,旋旋而动,如滚转樱桃。“小娘于已玉臀起动,玉指抓索思拥抱缠绵已,‘脾’气已充实。”石青玉再事上下划动,左右分张,只觉溪中已来潮生露,滑湿顺溜,香雾弥漫,诱人思情了。“小娘子已贝齿咬唇,玉头运转‘肾’气与‘骨’气同来,自啮其玉指矣。”飞烟在下意识中,已双腿分张,伸屈不已,腰已扭动。“来已‘筋’气已活矣。”飞烟更加难奈其被石青玉摸弄得骚痒难过了,若是两人相对之时,她会暗示他,妾心要这个宝贝了。而现在可不成那多难为情呢。在意乱情选的情况下,双手乱抓了。“小娘子,情态宛转,思之殷切‘血、肉’俱至。”金至尊以点首频频,示意他可以“交合”了。只见那宝器中已肉动如颤,跳跃不停,时紧时松,如开似闭。金至尊以大指与食指相比,表示可人一头,约寸半至两寸矣。如是石青玉腿贴其股,扶枪而进,塞其户中如瓶口之木塞,右转而旋之。飞烟在帐后立有反应,张口呼出口大气。那意思是说,饿了半天,急得要命,骚的难过,这刻终于吃到了。她有一份非常珍惜感、迫切感、需要感,在久困之下得来非易也。但,新的需要也接踵而来。从那火热的撑胀感中,其内里已迫切的需要其深入。而他却在浅戏,吊得老娘又自在又不够劲。石青玉已在慢推急抽,只进半器,往来不已。每一进出不差分毫!孔中酥麻特甚!而内宫己放出阴气相导引。飞烟被逗得没办法,只差一点点吗。陡然举股,抬高屁股,向上速接那支宝物。其内宫那刚好可接个正着。接着了,它们在里面吻上了,只一接触得来非易,全身立即大酥大舒一次。他也于响斯应,抵住内富,向里攻去。金至尊,鼻中以吸气来表示。石青玉意会,丹田运力上提,宫中立觉有股于冷阴凉气,通人其管中上达心腑,穿流不息。飞烟已荡已矣。那支火热的东西,被包容在内宫口上,收缩得死紧。舒爽之极,她知道“阴阳已合”,天地交泰。若是这时石哥哥要放出“玉浆”来,她便能受孕成胎了。她的宝器中,每月要准备一次,做这人生奥秘的伟大工程。她便是创造人的“神母”。而这时其中的这些准备材料,已被石哥哥吸收了去,用来增强他的“心脏”。这种营养食物,由他口中所吃进去的不同。那种世上的万物是由胃中提炼出来的,而且是阳性的。现在由她的“内宫”中提炼出来的,大是不同,这是准备成胎用的。这股原胎之始,原气之初,进人石青玉的“心脏”。其心脏立即开始汰旧换新,将其中不合格的部份驱逐出去。长此巡回轮转,去腐生新,即等于他体内永远保有一具像新生婴儿般的一具新的心脏器官。虽不是真有一个真的生命跑进他的体内,却是制造新生命的原料,是中性的是男女不分的材料。这种材料,女人每月由体内制造一次。若没有受胎,得到种子却流失下来。当流失下来之后,如同屎尿一般,已腐败不堪,质料已变化了,是些废弃物。女性第二个月,又再制造出新的来。一般邪恶之徒不明此理,不是给女人打胎,吃死孩子。或是,吸食卵子。那同吃枚鸡蛋差不多。对生命之源泉之始,是得不到的。所以他们得不到多大收获。在这种方法下所获得的却是,最原始新鲜的生命之“能”。这理论基础已为石青玉与飞烟所承认。他们这时旨在探讨其技术层面的过程,要紧的是时间。那是女性月经之后几天。这是过时不候的,前则不至,后则不及。故而,妻妾要多备,因为,每月只有一次机会也。至于男女阴阳交合流通,那是气血的交流,两皆获利,快乐舒爽,对更新五脏六腑功效不大。对皮毛颜色精神互有大益,一般修炼人,也只能达到这种情况而已。且说——石青玉行此人法,也不能马上立见功效。在药力消失之后,他们便各自分开。飞烟似无不适之感,她偷问那两个中年妇人道:“大婶!你们同老仙长们在一起合体双修了?”“不是大婶,喊声大姑吧。”“对不起!大姑们见谅。”“老仙长,在两百岁以后才慢慢研究成功。所以他那样子很老了。而五脏六腑便似婴儿般的新生,我们也受惠不浅。我等也一百多岁了,在三十几岁时得道,已与日月同寿了!此术也非人人可传的,我等能陪侍老仙长,那是一世光采。”“啊!真看不出来!”“金董玉女大法,老仙长已寄望于你们两位了!”“为什么?”另一位云姑接口道:“石府主与小娘子都还年轻也,在外形上有金童玉女之实。而我们比老仙长年轻,可也不是玉女之相。”“老仙长更不必提了,他心有所憾也。”“这心愿总算得已完成。”“百年之后,你等再来之时,便能证实,老仙长已窥天地之奥秘了。”“会的,我们会来看望你们。”“这是夺天地之造化,也不易确定将来究竟如何。”“这男女有别,种子在男人身上,始胎之源泉在女人身上,你等之长生术如何能自行修成呢?这其中不是有矛盾么。”“是的,我们是由老仙长反哺而来。所以是偶数,由我身上取得原始之灵气,通过老仙长,送到你柏姑姑体内。又由你柏姑姑体内吸出来送我云姑姑体内。老仙长只是个便桥而已,这法子证明甚是有效。”“我们并没有杀人、害人,却各得其益。只是我们自已却不能交流,必需有一支棒槌来交流。这人要懂得大法,三人通晓才能成事。”“原来如此!对普通,心术不正的人,还真不相信呢。”“老仙长可采出少女体中的原胎之灵气!每过几十年来调整自己一次。”“我们两人便是试验中的两个人。”“是的,已算成功了。”“因之,我们这个大家庭只有“和”气,并没有‘戾’气、‘怨’气。”“他们都能活上百年大寿。”“但,比之老仙长自是不及。若比之世俗之人已是幸福多了。”飞烟只得点首接受了。她当然愿意与石青玉永生,但,另一个人应是谁呢?她认为应是,明丽珠妹子,因为她是‘大王花’的所有人。她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后果。如是,这般,自己是否以后则不能生儿育女了呢。若是不能有个小宝宝,有几个小宝宝,是不是正确呢。她若能生个像自己一般的小宝宝,或石哥哥一般的乖儿子,那该多好。这两人自称是姑姑,自然是没有子息儿女了。她不能问她们,也许这是个敏感的问题。石青玉与飞烟在这里每夜一次,让金尊者指导他修炼体内的五脏六脏,金针阻穴,输送“阴气”。真正的效益不多,这只是一种大法的过程。如是一待便是十几天——而石家车队,却已平安的进人兰州了。沈瑶琴在兰州停顿下来,三天后翟谦的第二批绢车也开了来。兰州与长安有甚大的差别了。彭大伟与翠叶夫妇两同来拜见。翠叶、金叶、玉叶与迎春花,已是最要好的姊妹。这次相见,分外亲切。她随彭大伟来此,已住了几个月了,而且干的是“特务”,自是识途老马了。彭大伟在向沈瑶琴报告事务兰州江湖状况,自然没时间陪她们玩。石家车队人多了,可以分批离营区车垒到市面上开消开消。城区中胡汉杂处,有十几二十种不同的民族,各自表现出他们独特的奇异点来,将兰州点缀得五光十色,神密叵测。兰州成了个世间人类的展览橱窗。奇异的武林组合,宗教派别各干各的,各以不同的方式求生存。石府车队在未来之前,即已由胡番驼商队的宣扬而为人所注目,企待。但,只限于——财富之广。一旦亲眼目睹,又俱于其,武力之强。皇甫长秋与皇甫菁,向沈瑶琴辞行了,他们追随了一路。并要求阮土豪去他们家做客些时。沈瑶琴立刻答应了,豪爽。其实少夫人早已料到他有此一招,与阮士豪密谈过一次。由皇甫菁的媚眼中,则可看出她对阮士豪的暗恋情怀,只是碍于车队组合规矩不敢任意为之。所谓大美人俏姑娘想将香屁股送上来,相信没有那只“死猫”,闻了腥味,不喜欢吃“鱼”的。能吃个死脱。沈瑶琴向阮土豪不在意的道:“皇甫姑娘已爱上你了,你也喜欢她么?”“属下不敢。”“喜欢就直言不讳,咱们家中,是不忌讳这种事,况且乃人之大伦。”“属下于她只是邂逅相遇,他们究竟如何,一概不知,属下不敢放肆。”“这也是实情,不罔久在江湖,小小出道!他们是批‘汉回’,便是称之‘伊斯兰教民’或‘清真教’、‘天方教’,你对他们有所了解么?”“属下从未听说过,在表面上看他们似乎与咱们的新的假想敌之一的那些胡番商队,是一个路子。”“你的观查可圈可点!还有呢?”“这几天与他们多有接触,表面观察过。他们每天当相隔几个时辰,必一同跪下来磕头,哺哺自语,虔诚得令人心寒!好像人的一生就是为那个心目中的‘神’活着的,不是为自己。”“是的!他们有强烈的宗教信仰。自成一格,称之谓‘圣人’,其名谓:‘穆罕默德’出生于西方大沙漠中的——麦加城。中年时这位‘智者’,以神、政统一的‘古兰经’间世,几经奋斗流血拼命,传经建教,死后之教统继承人为,哈乃斐、再传沙斐儿、三传马力克、后传至韩伯力。教中通称谓四大‘依玛姆’。教宗真谛乃‘独一真宰’。古兰经亦译可兰经——天经。”“少夫人博学多闻!属下崇敬之至,此书首闻!”“本座为了咱们的安全,这是一万多人的生死大事。不得不预为之谋,搜集些资料,以之知己知彼。可谓现学现卖了。”两人心意相通不觉各自相对莞尔。少夫人之坦诚,令阮士家拜服不已。上下之间,有如姊弟之情。“请少夫人多加教诲属下愚鲁不明。”“他们不论是,真胡假胡,自小熏陶成习浴。组团结心,不食‘猪肉’。井禁食烟酒,阿芙蓉等物,教规严紧,组合成一批绵延久远的一群人。在婚姻上,教中人可娶外界女于,入家后须信仰其圣教。而他们的女子是不嫁外族人的,但只不沾“猪肉”这一项即格格不人了。你若真喜欢那姑娘,唯一可行的途径仅是叛离组合,人皇甫世家为贤婿之一途,跟她去生活。”阮士豪陡的一震,立即面目落色,离座跪伏于地急声道:“属下不敢!少主拔识属下于鸡犬之属,授以武功,任以大责。万代也不敢叛主,士豪蒙受天恩,未为主上进日之劳,天下女子有亿万。皇甫世家可能居心叵测,当日相见也是在属下击败崆铜道士之后,自行上来与属下搭讪。事先一无恩义,二无交往!一堆笑脸,只有带回来请少夫人仲裁了,所谓人在江湖,好汉不打笑脸人。”“嗯!既然如此,本座付你一项任务,也去多观望一次他们的情况,只要把握住,则天下去得,你可有这虎胆么?”“属下效忠贞于少主、少夫人,死而后已!绝不为奸邪之辈所剩。”“咱们就此,一言为定,其他细节你自行安排吧!”“属下谨受谕令,与他们周折一番。”“少主与十二大见有事他往,咱们在兰州得停留些时日。若不为情所困,人吗,他得向本座请求你才能去他处拜会。他不敢强行羁留下你。否则本座使灭此世家,要他永不生发。”“少夫人为属下思重于山,义深似海了。”阮土豪已感动得沸泣而泪下,心头既温暖如沸腾,而又不觉心酸酸的难过。他们之间已生死互依,有份神秘的力量,出之于自在心。其意愿之来,绝不是由甚么“神祗”“教门”统合而来的。如是,阮士豪应皇甫长秋之邀请去了“五泉山”。而石家车队,也放了一天大假。翟谦与康青峰的第二梯次正在安顿中,人多了可轮流流替休!欧阳红与十五大兄也加人她们这一组出游的行列——黎不全也加入进来。由翠叶安排,去的地方不外是风景名胜区与欢乐场合。城中有“醉瓜楼”,是一座颇负盛名的消遣去处。是歌厅舞榭,供应当地名产——一醉瓜,客人上座后有瓜可吃。“醉瓜?”瓜能醉人么?欧阳红立即嚷了起来,要大家去尝尝“醉瓜”的滋味了。她乃石府第一客卿。放起刁来连少主、少夫人也得让她三分。大家立即通过,先去吃一客“醉瓜”去,然后再言其他。“醉瓜楼”建在内城“崇宁门”外,附近多是楼阁栉比,城中精华地带也。其楼三层,宽宏博大,不亚于内地。可能是由汉人经营,金碧辉煌,不必赘言了。他们一行来的较晚,座上客八九。侍者看来,来的多的是纱巾掩面的女英雄。细腰下佩得有长剑,衣皆锦绣,香风扑人。只有两名男士豪杰少年相陪。这自然是豪客。怎敢待慢,立即带他们登上二楼高级雅座伺候了。楼上舞台上已丝竹管弦齐奏。兰州之特色之一,便是窗户特大,两向全开,室内通明,秋日和风,而无嚣尘之苦!正宜息马消遣也。“醉瓜”已端上来了。红漆木盘中有草垫,其上有一只,约两斤重的大瓜。其旁备有一只八寸小银刀,乃得自己开切。另有一具银叉放在一具净洁如雪似玉的白细瓷盘中。这等高级餐具,价值不菲也。故而每只瓜得付十两银子,一包在内。若在市场上,一钱银子也能买二十个,这里买的是欢乐。每天有百十个人在伺候着你哪。不然,你要他们去喝西北风么?醉瓜是何样子呢?这群外来客官,眼睛都盯视着它那浑圆如个人脑袋瓜子似的,外皮色青线,如翡翠,有略皱而浅的细纹。欧阳红提起银刀,一刀切下,瓜分两半。心忖:“开瓜矣。”不由得抬头向十五大兄瞄了情深意重的一眼,她忘不了她那只瓜儿是由十五哥给她开的,让他吃着自在。那只小香瓜儿,由他一生也吃不完。现在他是越来越会吃了。她被他吃得顶受用。瓜子甚少,淡红色,其中有流汁的瓜瓤,与普通的香瓜、甜瓜一样,肉厚,色如玉,亦有似淡绿色的,香气扑鼻。果然有股子酒味流扩于席间不散。欧阳红转首顾视大家一眼,娇声相持的道:“大家,来动手开瓜一起吃乎!”黎不全也切开了面前的瓜,以鼻孔凑近上去嗅着道:“又香又嫩,又醉人也!醉瓜之名,果非虚传也!”众人嗤嗤娇笑着,眼看他身旁左右两个大美人。一个是“无元龟族部”来的兰儿,一个是“聚花宫”来的迎春花儿。“黎世于语有双关,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这是金叶调侃了他一句。大家娇笑着各自动手,切瓜去皮,以银叉向口送去。绵蜜胜于芒果,甜爽而不腻,微含酒味。抵是瓜类绝妙之圣品,珍世之佳果。此地特产,不到兰州来是吃不到的。他们正自品尝之际,舞台上已换了场子。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中,有个歌女已出场了,她身后尚有四个舞娘在帮腔。自道艺名汤翠花,客人叫溜口子便成了汤脆瓜了。“老规矩,由小妹献唱一段‘瓜棚小唱’,来陪着大哥哥、小姐姐们开胃。”身前有一面小董鼓,由细三角架支着,并不妨碍看到她整个人的形象。宫装盘头髻,贴花缀珠!甜甜的圆月脸,大眼睛,黑溜溜的转动着。腰细如束,而那两只圆圆的屁股高耸起来。这若由名家品评的话,应被列为“极品”。那瓜是包嫩包甜的。敲着鼓儿,珠圆玉润的开口唱了:“蓝田种玉——生个瓜,十八年后美娇娃,朱唇、眉黛、云挽发,媚眼儿抛情——貌似画,俏俏丽丽一个——瓜!又香、又甜、又水滑,熟透了的——瓜。道声‘客官’——谁买——瓜!小奴家的——瓜儿,堪自夸,青青的壳儿——班线花,脆脆的瓤儿——爽齿颊!如若不信——抱个——瓜,管你摸来,让你拍呀,摸得奴瓜——心里——麻,拍得奴瓜——春情—一发。脆脆的娇音,贴耳传——情话,喁喁细诉——奴好——瓜,解渴、解饥——解疲乏。保你吃了开心、开胃,念念不忘还想它。来吧,来吧,快来吧!来选一个瓜,来抱一个——瓜。瓜棚架下新摘的——瓜,专卖于座上的——客官家。文章书生停了笔,带剑的豪客——下了马。风流眼儿——瓜上爬,眨了一眨——又一眨,翻舌口涎——满双颊,口虽无言——心里夸。眼馋、手痒、心里火上发——乱如麻。怕是不熟的——瓜,不甜的——瓜;怕是人家吃剩了的瓜,其中有了——假。人生在世青春元多,百年不及眨眼——过,何苦这般傻,光阴似箭莫——蹉跎,误了多情——娃。任挑、任选、任你抓,那瓜中意抱那——瓜。瓜瓜青嫩娇艳,熟脆香甜水滑滑,郎抱奴瓜——奴心恰。悄声耳语,羞人答答,飞眉目笑,口角开巧花,谢君——中意小奴家。王燕投怀,撒娇送抱,缠绵番番懒得下,滴漏三更深宵夜呀。梳妆台前卸金钗,象牙状上脱蝉纱,锁金帐里卧娇娃,鸳鸯枕上绽春花,绫罗被中滚个——瓜。熄了红烛暗无华,共君押笑那个——瓜,摸弄那——瓜,切开那——瓜,吃着、吃着,一块美玉又种下!”这个汤脆瓜的歌女停下鼓槌,小调已唱完了。韵味不错!石家车队来的英雄们心中各有一番不能为人道的悲、欢、离、合,感慨万千。这被人开“瓜”的滋味,各有不同的遭遇。其中翠叶与迎春花的“瓜儿”,被人开得最是凄惨了。石府的大妇们听了歌女汤翠花的“瓜棚小唱”,沉思中,各自勾起回忆。有人甜蜜,有人辛酸,暗自牵肠挂肚。陡的。席上群众在掌声中,骚动起来。“脆瓜妹子!下面还有哩?”“喂!咱们要听新词儿。”“大爷们尚未听醉哪!”像池塘里惊起来的一群鸭于,各自引长脖子在“叫”哩。人们的狂热情绪被“炒”起来了!激动而奋扬!如汤似沸!这证明汤翠花是有魅力的。她的唱词是大众化的,感知的,有号召力的。她是“醉瓜楼”的摇钱树,开心果。在这边关重镇上是有知名度的女人。令初来乍到的石府大妇们讶然,注视着事故的发展,那瓜已吃得食不知味了。汤翠花在台上美滋滋的扭动着她那顶诱人的圆屁股,浪风骚,由右台边,扭到左边。来回的打拱、作揖,万福不已。向客人谢扬。客人眼珠子都吊突出来了,盯着她那旋动着的妙屁股,不啻火上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