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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东方施救

    其实连云堡中早有准备,姜天霞被囚的消息,就是他们故意放出的。洛英杰等才一入堡,便被发觉。

    却说洛英杰领先入堡,他的独门轻功“大腾挪怯”已入化境,是以去势奇快。连越过两层屋脊之后,前面乃是一片广场。他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却见全堡似乎已入睡乡,是以根本听不出些许声息。

    他回头一望,只见屋脊楼角之上,都伏着黑影,知道这都是自己人。此时因为他停下来步伐,所以也不再前进。洛英杰微微一笑,伸手挥了一挥,就屋脊上纵起,身形如流星下坠,落在广场上。

    “嗤……”的一声冷笑传来,洛英杰吃了一惊,只因这声冷笑,绝对不会是自己人发来的。由不得游目四顾,却见到数丈之外的一颗大树后面,转出一条人影。

    那个人影步履从容之极,走得极慢,但愈是这样,愈是教人不敢大意,洛英杰全神贯注地,炯炯双目,这时紧紧地盯着对方,不敢大意。

    越走越近,洛英杰已清晰地看清楚那个黑影乃是一个道者全身,鹤发童颜,背插长剑,黑夜之中那双眸子有如寒星点点,十分的明亮。

    洛英杰心中微凛,他已看出这老道并非易与之辈,生怕他出声惊动敌人,因此就有先下手为强的心理。蓦地低声一叱,黑暗中只听得“呛”地一声,一道冷森森青滟滟的光华忽然出现,疾如闪电般向前卷去。

    洛英杰断然突击,志在必得,这一剑已经尽出全力,青光闪动之中,“剑破金城”,临近敌人面前时,剑尖忽地一抖,化为七八点寒光,带着“嗡嗡”异响,笼住了敌人的上身穴道。

    蓄意发难,威力自然惊人,那老道的双目一瞥之下,就知道不能硬接,怒声长啸,身形“嗖嗖”直向后退,紧跟着剑光一闪,“吃”地一声哑响,两条人影豁然分开。

    敢情他在退却中,极迅速地抽出长剑,倏断一封。洛英杰见他守得十分的严密,硬生生收住了进攻的剑势,跃开一旁。

    老道剑尖一指洛英杰道:“你是谁?乘夜晚之便,竟敢大举进犯我连云堡?”

    这时候又有几条人影,落在洛英杰的身旁,却正是蒋松卿、裴迪、申公明等人,众人一聚拢。

    洛英杰向身边的众人一使眼色,忽然齐齐地撤出手中的兵器,缓缓地围将上去,那老者仰天一阵的大笑,说道:“你们竟想要以多胜少……”语音未落,黑暗之中冷笑声四起,一连走出了十多个人来,把洛英杰等众人团团围在核心。

    直到此时,洛英杰等人才知道人家已有防备,不由得心中凛骇,蓦地大喝一声,舞剑直取老道,那老道不是别人,正是元真子,一刹时双方就打到了一起,十分激烈。

    沉秀婵等由后赶到,纷纷地加入战圈,混杀起来。

    连云堡的人,越来越多,又点起很多的灯球火把,把广场照得如同白昼,密密层层的圈了一大圈。

    到东方钰赶来之时,双方已交手多时,其他的人还可支持,唯有沉秀蝉却因对手的凶猛,不支而连连后退。

    东方钰正要出手,不料想却又见远远驰来几条人影,快如闪电一般,一到之后,立刻抢入人丛之中,将渐渐力不从心的沉秀婵换将下来。

    东方钰举目视之,见那数人乃是浪里白条孔家棋,玉面神剑郝雷和追魂燕郁红红三个人。

    他们三人原在后面压阵,见那数人激战,此时分由隐藏的地点扑出,使得东方钰的心中一定,忽然想起姜培恩与高月娟二人还不知去向,身形更不停留,一直向堡内深处摸了进去。

    他判断姜、高二女一定是去救姜天霞了,根据各方面传说姜天霞被囚在明镜楼神水堂。他擒住了庄内的一名壮汉,问明了途径之后,很容易地找到位置。

    正在东方钰缓缓打量之际,心里装满了疑惑。只因为此楼建得十分别致,居然会没有一扇窗户,正在他打量之间,忽然远处响起了十分急剧的锣声。他心中一喜,想道:“这真是我动手的好机会。

    想到了这里,更加不敢怠慢,洒步走上台阶,他回头一看,只见堡内伏兵甚多。

    东方钰拨出家传金剑,蓦地振腕一划,直插入门缝之中。

    “格登”一声,门内铁闩已断,他冷然地一笑,推门直走进去,目光微动,只见这间屋子里,满地狼籍着蓝翎短箭,分明刚才有人在此地触发机关,所以才会有如此的现象。

    东方钰的心里甚是咤然,但又有一丝的安慰的感觉。只因满地的残箭之中,他并没有发现血迹,那是足可以证明姜、高二女并没有受伤。

    一条梯子在屋角旁,他大踏步直走过去,忽然听得“嚓”地一声,空屋无人,这声音入耳惊心,他游目四瞥,忽然看见天花板上裂开一个圆洞,洞中落下一团漆黑暗影。

    东方钰虽然对于机关埋伏,知道不多,但人却机智万端,就在这一刹那之间,忽然想到那团黑乌光落势既缓,体积又大,何况在发出之时,又先出了声,像这样的机关埋伏,就是一个三岁小女,也能从容地避开的。根本伤不着人的。那又何必要花上很多心血,做成这样的机关,谅来必定另有来头。

    “砰”地一声,那团乌光忽然爆散,红光闪处,铁片乱飞,敢情是一枚炸弹,那才如不是东方钰见机得早,只怕此时早已被炸成粉碎了。

    就是这样,爆碎的铁片,嗤嗤地飞过身边,“得得”数声,那隐身的大庭柱上,连中了好几枚。

    “哗啦”一声,他大喊声,身形忽然绕柱一转,然后笔直地升上柱顶,敢情就在他隐伏的柱后躲避铁片时,柱子突然响了一声,火星溅落,直向他身上淋来。这一着实出乎他的意料,当下狼狈不堪的绕到柱子的另一面,侧地窜上柱顶。

    “咝”他肩头上的衣服,已被那火星扫中,顿时熊熊烈烈地燃烧起来。他大吃了一惊,怪叫一声,伸手就撕下肩上整片的衣服,匆匆之中,连内衣都撕裂了一片。露出了雄健白皙的肌肉。

    敢情这里面的埋伏,的确厉害无比。当年设计这机关的人,早就想到了这炸弹落下时,可能有人先一步逃到庭柱后,因为庭柱很粗,足可以蔽住身形,而不致受伤。所以他另外在庭柱上又设上机关。那炸弹爆炸之后,庭柱上的机关也同时发动,各各溅出五枚火团,这火团沾体即燃,水泼身压都弄不熄它,又当对方正在仓碎躲避之间,惊魂未定,绝想不到又存暗算。是以极不容易躲过。

    想不到东方钰机智万分,功力更是高强,因此就在这火团落下的瞬间,居然避了开去,身上虽被火圈扫着一下,燃烧起来,但却又撕裂衣服,化险为夷。

    东方钰大难不死,惊出一身的冷汗,低头看看,刚才那落下的火圈,沾在地上熊熊地然烧,仗着地面是石质的,因此倒也不愁火势会蔓延……

    他长长地吸了口气,终因心中悬念着姜、高二女,不敢久待,蓦地转身,飘身飞起,带着道冷冷森森的金虹,落在屋角那个横下的长梯。

    这一下并没有触发埋伏,他心下稍定,小心谨慎地走上了二楼。目光到处,只见二楼的四壁之上,站满了数十个高高矮矮的铜人,另有几个铜人,却已是肢断体裂,狼籍万分地卧在地上,分明是在不久之前,这里面也有过一场激战。

    他心里忐忑不宁,不知道高、姜二女目前的情形怎样,安危如何?匆匆一眼之后,身形穿过那些铜人,毫不犹豫地向那三楼走了上去。

    要知道二楼的铜人阵的埋伏,并不是自动机关,乃是需要有人操纵的。但这时,那个操纵铜人机关的人,却因上楼去提中了迷魂香的高、姜二女,而被姜培恩一掌劈死,因此东方钰虽然是战战兢兢,戒心十足通过那群铜人,时刻提防着它们会暴起进攻,但是却不知实情,竟白耽了心,直到他双足踏上了扶梯,那铜人竟无一人离位攻击。

    东方钰一步步走上去,忽然嗅到一股异香,顿时觉得心神微一迷惘,不由得大为吃惊起来。

    要知道这奇异的香气正是迷倒姜、高二女的迷魂香。此时东方钰吸入的虽然不多,便却因这迷香的药性甚是霸道,却因此也感一阵的头眩。

    东方钰自上了一次桐柏山的七星岩后,对于江湖之上的鬼蜮伎俩知道得很多了。这时他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连忙地止住运动,屏住自己的呼吸,但兀自觉得一阵阵的头晕目眩,仿佛就要倒下。

    东方钰此刻大吃一惊,身子凝立不动,探手入怀中,早已摸出一枚灵丹,急忙地放入了口中,入了咽喉之后,化成一股清香,直渗入脾肺,顿时就觉得自己的神智一清,当下恢复常态。

    要知道东方钰刚才服用的灵丹,乃是沉秀蝉所赠的灵丹。这种丹药专解各种的迷香迷药的,竟是十分的有效。乃是天欲仙子自炼而成,是以不同凡响。

    七星岩的迷药是闻名于天下的,是以解药也具有特效。东方钰服了一枚丹药,神智完全恢复,当下步法移动,转眼已径直登上了三楼。

    综绕的香烟弥漫了一室,但此时东方钰已嗅不到一丝异味,抬目四外打量,发现香烟乃是从一支大约合抱的大香炉中发出来的,香炉的后面却有一支香案,供着几色果品素酒,壁上有一张画,画上乃是一位仙风道骨云冠鹤发的老道全真,两条寿眉,长长的直垂下来,足足有尺许长,背上插一口长剑。杏黄色的丝穗披拂着。

    东方钰细细端详着,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他昔日曾听师父二兰山人,在无意之中谈及过,崆峒派开山祖师名叫长眉真人,他在宋末元初之际,在崆峒山上清观开山立派。莫非这画上的仙风道骨之人,就是祖师长眉真人不成。

    东方钰不由得生出了敬仰之心,要知道崆峒派目前虽然是与他立于敌对的地位,但他所恨的却只是涵真子这一个鼠辈。是以面对这武林一代宗师名祖的画像,却不由得肃然起敬,出起神来。

    画中的人,神态栩栩如生,鹤发童颜,仿佛出自名家之手,东方钰看了几眼,不由浩叹一声,自言自语地道:“不论你是大英雄大豪杰,功业盖世,万代的敬仰,到头来还不是黄土一杯,长埋枯骨。譬如这一代名祖长眉真人,想当年他主持上清观,开创崆峒派,奠定了崆峒在武林之中数百年不拔的基础,但而今名山依旧,上清观仍存,但长眉真人却早已物化数百年,不知道是化为虫豸,还是早已化成了泥土!”

    他想到这里,又是一声悠悠叹息,忽然之间,觉得人生空洞洞的,江湖上争名夺利,却无非烟云过眼,到头来还不是两手空空,无牵无挂。

    东方钰的目光在无意中扫向地板上,顿时他的一颗心卜卜乱跳,只见不远处的地方,纵横倒卧着几个人,看模样儿,当中是有姜、高二女无疑。

    东方钰急得怪叫了一声,几乎是急得晕了过去,忙忙地定了定神,快步地走到了二女的面前,却发现地面之上斑斑点点的很多的血迹,这一下可把东方钰吓得三魂飘渺,蓦地认为爱妻与高师妹,一定是惨遭毒手,早已不复人世。

    东方钰尖叫一声,说不出话来,猛地扑在了姜培恩的身上,凄凉难受,眼泪竟像涌泉般直流出来。

    姜培恩的面色苍白,一动也不动,犹如是一尊大理石的塑像。东方钰情不自禁地吻在她的唇上,忽然之间觉得她的嘴唇暖暖和和的,不由得大大奇怪起来,这时他已把姜培恩抱在自己的怀里,只觉得对方的身子也温馨无比,胸口处也似乎微微起伏,不象是人已经死去的模样。

    这一喜真是非同小可,他的眼力何等高明,此时已瞧出爱妻竟连伤都没有一点,只是中了敌人的迷魂香药而已。当下心中大喜,仔细地看一看高月婵也是如此。这才将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完完全全地放下来,代之而起的却是一阵狂喜。

    他匆匆地取出二枚解药,放在二女的口中,过了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姜培恩首先悠悠地醒过来了,忽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男子的怀抱中,当下不由得大吃了一惊,猛地直跳起来,一肘顶出。

    她初醒过来,神智还不十分的清楚,以为自己已经落入了敌人手里,是以这一肘的力量着实不少。东方钰却做梦也没想到爱妻会来这一手,躲避闪退却都已经来不及了。他深知爱妻的功力,这一肘的力量并非是他所能抵挡得住的。

    姜培恩的一肘既已顶出,一回头却突然发觉抱自己的人,竟是东方弟弟,不由大吃了一惊,百忙之中低诧了一声,发出的力量疾然收回了不少,“吭”地一声,东方钰的玉面变色,直滚出了一、二丈外。手抚左胁,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姜培恩急得心魂俱颤,颤声叫道:“弟弟,没伤着你吧?”

    东方钰忍住了痛苦,看见她面上变色,急泪莹莹,忽然地微笑了一下道:“我没事,姐姐勿须耽心。”

    此刻,高月娟也悠悠回醒过来,款款走近二人,东方钰连忙说到:“二位姐姐、我们快走吧,这里非久待之地。”

    姜培恩又看了他几眼,见他果真的无事,吁了一口气,于是三人匆匆地沿着梯子走下楼去,这一次竟然一点阻碍都没有,三人疾形飞起,出得大门,这才不由得吁了一口气,总算安全了。

    姜培恩闷闷不乐,只因她险些犯难。失陷于神水堂中,差一点就小命不保,却未能救出老父。

    高月娟秀眉一瞥,就已知姜培恩的心事。此时提议道:“姜伯父还没有救出来呢,我们岂能回去……。”

    一言未尽,东方钰见姜培恩的一双秀目,正注定在自己的脸上,目光里包含着无限的希冀渴望之容。

    东方钰点了点头,道:“我们要小心了……”

    一刹之间,他看到姜培恩的脸上,露出了明媚动人的微笑,满脸的阴雾愁云,却已一扫而光。

    这时他们已经来到走廊之上,忽然听得前面的脚步声响,姜培恩的心里一动,一拉二人的衣襟,倏然隐没在走廊右侧,那一丛树林中。

    不一会儿,脚步声愈来愈近,似乎是两个人,姜培恩焦急地凝视前面,果然是出现了两个黑影,缓步走来。

    这二人毫无戒心,还在大声说话,其中一个说道:“像玉爪神魔宋信铎这样一身的武功,居然利刃贯胸,死于非命,啧啧,敌人可真厉害!”

    另一个忽然打了他一下,低声道:“你晓得什么,玉爪神魔乃是被姜天霞这个大贼打死的,但姜天霞也没有讨得好去,竟也重伤死去,这就叫两败俱伤,但咱们的老道长,却下令不准将姜老贼的死讯传播出去,这样的话就可以多引诱敌人几次,使得对方投鼠忌器,心里多少有些顾忌。”

    这二人边走边谈,毫无戒心。忽然右侧的林丛之中一声响动,发出“瑟索”的声音。二人立刻停步回头看去,只觉得树丛冒出一条人影,头裹玄帕,脸笼丝巾,上下一身黑,只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之中炯炯生光。

    二人不由一惊,左面那个乍着胆子喝道:“你是人是鬼?……”一言未毕,那黑衣人肩臂不动,身子忽然凌空拔起,几步一迈,已经到了二人的面前,依旧一言不发。但从他的眸子之中。已经看出似乎是饱含着满目的泪水一般。

    二人骇了一大跳,不知不觉的向后直退,黑衣人突然欺近,举掌一拍,化成十多双掌影,右面的那个大汉甩鞘抽刀,刚刚只拔出了一半,只觉得一股潜力,直压至前胸,轻吭了一声,直直地飞出一丈以外,口中喷出鲜血,横尸倒地。

    另一个见黑衣人出掌击来,妄图对抗,拳掌并出,却发现对方连身形都未挪动,蓦地挺指一探,恰到好处的攻进护身掌圈。他窘迫万分,只微微“啊”了一声,就被制住穴道、泥塑木刻的站在当地,动弹不得

    这还是那黑衣人要一个问话,所以才没有取他性命。

    那黑衣人就是毒手红线姜培恩,此时她冷笑了一声,解开对方的穴道,说道:“我问你的话你可都要实说,否则莫怪我心狠手辣,取了你的狗命……”

    那壮汉瞠目不知所对,姜培恩看出他额角上流出很多的冷汗,不由得冷笑了一声,问道:“姜老英雄现困在何处?”

    此话一出口,她自己也急得心里一跳,原因是她刚才潜伏在一旁,已经听清楚了两个壮汉的对话。此时之所以如此问,无非是存在千分之一的希望而已。

    东方钰和高月娟都已现身其侧,四只眼睛灼灼地瞪着那个壮汉,只见他颤声答道:“小的不敢扯谎,姜老英雄已经死了,小的还亲自见到他的尸体被抬到堡后的空窑之中停放。”

    敢情董静宜虽然是埋葬了姜老英雄,但立即就被连云堡中的人发觉,而被挖掘了出来,抬到空窑。

    姜培恩尖叫了一声,脑中轰的一声,刹时间目瞪口呆,眼泪滚滚而下,弄得胸前都湿了一大半。

    东方钰秀眉一皱,杀气陡上脸庞,跨前一步,劈胸一把将那壮汉抓住,道:“乖乖地在前面带路。倘若敢出点花样,这就是你的榜样。”言罢,松开了抓胸之手,并指虚虚地向前面戳去。

    指风所至,只听得“嚓”的一声,走廊右侧的“X”字扶拦,蓦地折断,看得那壮汉一缩脖子,脸上变色,就是连姜、高二女也猛地一怔,只因刚才扶拦折断时,东方钰的手指离开足足有尺许远……

    其实东方钰自己也是大怔特怔,原来他是想露出一手,但做梦也没想到,才一出手,内家真力在他的体内溢出,就在他使劲一戳之际,向前冲去,致相隔尺余,就将扶拦弄断,这一手的功夫,若非是一甲子以上的功力焉能办到。

    他不由一怔,为什么在一日之间,自已的功力方面竟有如此的进步呢?

    姜培恩的心里也是十分的疑惑不解,但当着敌人的面,竟也不加追问,只深深地注视了他一眼,这一眼的注视,竟又给她看出好些奇处,敢情东方钰的一双眸子,亮晶晶使人不敢注视。

    这一点的变化,看在她的眼里,虽然奇怪万分,却迅速被满腔的悲痛所淹没,不由自主地滚下两滴眼泪。

    壮汉被东方钰这一手吓得痴痴呆呆,连连道:“小的不敢……不敢………,小的一定好好带路……”

    东方钰又冷冷地笑了一声,透出些阴气森森的味道,更把那壮汉吓得连连哆嗦不已,脸色煞白。

    高月娟在旁边哼了一声,她可看不惯那种脓包相的,厉声喝道:“耽误什么,还不快走?”

    壮汉又吓一大跳,口里连连说道:“走,走,走……”当真地转身引导着三人穿过走廓前行。

    越过高、姜二人刚才失陷的明镜楼,姜培恩狠狠地瞪了几眼,恨不得放一把大火,把这整幢楼付之一炬。

    四个人一直进入了连云堡的后堡,沿途也遇到好几次敌人的巡逻之人,但以三人的武功听觉,在很远就可发现对方的踪迹,三人立即躲藏起来,因此例也没有遇上麻烦,倒也省事。

    行行复行行,来到了一排平房的前面。这一排的平房建筑得很简单,但看起来却是十分牢固。第一,砌屋的材料,都是径尺的大石块。第二,窗子上纵横的都是铁条,虽然是木制的,但却又厚又结实,上面密布着一排排的铁铜帽钉,那壮汉伸手一指第三间屋道:“三位大侠、就是这间屋子,小的可不敢耍花样,你们放我走吧!”

    东方钰冷冷笑了一声,并不答理他,刚想进屋去看一看,只见身边掠过一阵急风,姜培恩这时忽然纵起身形,比电闪还快,就冲进房去。

    “爹爹——”一声尖叫蓦地传出来,说不出有多么的凄惨与难受,东方钰心里有如受锤击一般,顿时恨得咬牙切齿。自己父仇未报,现在又添了岳父的一笔血债,脸上不由得飞起一股杀气,握紧了拳头,一转头瞪视着那个壮汉。

    这时高月娟也飞身进去了,门外只剩下东方钰和壮汉二人,夜风吹来,东方钰衣袂飘飘,但人却如同一尊石像似的,巍立着一动也不动。

    壮汉哀求不见回答,心里发毛,蓦地起了偷偷溜走之念,

    举头一瞥那东方钰,只见他目光注视着远处,似在沉思。

    他暗中想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竟自一步步溜将下去,刹时之间已离开了七八步。

    东方钰忽然收回目光,炯炯注视着他,他心里一害怕,别过身子放开脚步就跑。

    那壮汉头也不敢回,眨眼之间就已经跑出了十多丈远了。只听得东方钰朗朗说道:“今天放你一条生路,归去可要告诉那涵真老贼道士,东方钰要向他索还二十年前的那笔血债,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准备挨刀子。”

    那壮汉跑得飞快,顷刻之间,人影儿便没入黑暗中。

    东方钰长叹一口气,走进屋去,只见姜培恩哀哀欲绝,哭得昏天暗地,高月娟在一旁相劝,也陪了不少眼泪。

    东方钰缓缓地走上前去,伸手轻抚姜培恩的玉肩道:“姜姐姐,人死不能复生,希望你要节哀,好在两天之后就是八月中秋节了,到时少不得将那些万恶不敕的贼子们,一个个在刀下伏尸……”

    “姜姐姐,我们走罢。夜长梦多,敌巢之中岂能多呆……”说罢,他不由分说,伸手轻轻托起横放在板床之上的姜天霞遗体,驮在背上道:“姜姐姐,高妹妹,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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