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晓君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喝着鲜美的鱼汤。“你渴了吧!要不要喝口茶再开课,心灵讲师意义重大,千万别把喉咙喊哑了,万千听众等着聆听真谛。”
一个大男人也太会念了,滔滔不绝地数落不停,他不去吃斋念经太可惜了,他有悟道的慧根。
“你闭嘴,吃饱了就原形毕露,又开始发挥你的牙尖嘴利。”她那头刘海越看越不顺眼,真想剪了它。
“七分饱,还有容纳的空间。”她打了记饱嗝,顺手把沾了糖粉的甜点往嘴里送。
“你就不能自爱些吗?别把自己搞得像需要救济的难民,以你牙医和画插画的收入应该养得起自己……”看到她伸出粉色舌尖轻舔唇上的糖霜,风间彻的下腹一阵热流直窜。
该死的,他怎会对其貌不扬的她感兴趣,身体的反应最老实,他从未这么快就因一个女人不经意的小动作就气血翻涌,活像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如果养不起,你要养我吗?房屋税、地价税、中华民国万万税,你看得到的这片土地都是我的,想想看我的负担有多沉重。”她装出凄苦的样子,但上扬的嘴角太明显了。
她在说谎。
“……”他差点点头说好,自我嫌恶地抿了抿唇。
要是让人知道他对她充满性趣,他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了,连这种“货色”也吞得下去。
风间彻在心里告诉自己冷静,别色令智昏,他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何必屈就毫无女人味的鱼干女。
只是,她外套下那双匀称美腿真可说是白皙无瑕,水嫩嫩的仿佛能掐出水似的,光滑柔腻的诱人将手往上一放。
“一个月十万包养我不蚀本,我有令人喷鼻血的绝妙……好招。”她故意撩高衣角,摆出风情女子的妖娆模样,引人遐思。
“好招?”他的心跳……加速,喉结一上一下的滚动。
“那就是……这一招。”她抬高美腿,似要勾挠他胸口,冷不防的一踹,痛呼声立起。
“你……你干什么,想在后院多埋一具尸体吗?”这是女人的力道?
什么活色生香的火辣画面、肢体交缠的旖旎春光一扫而空,捂着胸直皱眉的风间彻只觉得痛,肋骨好像裂开了,他连呼吸都感到十分困难。
“我呢!虽是没有姿色的小女人,可是人家一直用眼睛意淫我,我还是会小鹿乱撞,不知该如何自处,就怕你饱暖思淫欲,当我是打牙祭的小羊扑过来,一口吃了我。”
一码归一码,他送食物来,她是很感激,但那并不代表她就要以身相许。
就算她喜……不讨厌他的吻也是一样。
俊雅的脸上微浮暗红,她一语道中他的邪念。“凭你这副鬼德性,想勾引谁,我再眼拙也不会对你下手。”
为了扳回颜面,他口出违心之论。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不怕你当场上演大野狼扑倒小红帽的戏码。”她边说边起身,拿着脏碗盘到水槽,微弯腰开始清洗。
“丁医生,你在玩火。”他眼神一黯。她的模样比只穿衬衫的A片女优还撩人,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段展露无遗。
回头她露出无比无辜的笑颜。“风间先生别冲动哦!我可是非常相信你的高尚人格,你别让我失望才是。”
口干舌燥的风间彻再难嘴硬,趋上前,大手试探性从后抱住她。
“食色性也,虽然你离美人的标准还差上一大截,但你的身材对男人而言的确有相当的吸引力。”
“所以你想要我了?”她头一偏,笑得颇有媚态。
本想点头的风间彻瞧见她嘴边的一抹诡笑,当下警觉地一转话锋。“对,我想要你……剪了碍眼的刘海,它过长了。”
“刘海?”
正准备肘顶胸膛的丁晓君十分意外听到的答案,她凝聚的内息骤地一放,困惑不已地望向明明已经踏入陷阱的男人。
可她没想到这一放松反而给了他机会,风间彻迅速摘掉她鼻梁上的眼镜,同时脚下一拐,将人绊倒,他随之压覆其上,扣住皓腕往上一提。
“不是只有你会武,小君,轻敌是兵家大忌,胜利者有权一尝甜头。”他奸笑地一啄噘高的粉唇,又得寸进尺地在她下颚种了一颗草莓。
“你耍诈。”她不服气地想用膝盖顶他下体,他赢得不光彩。
“是你先用女人的天赋钓我,我声东击西反将你一军,不为过吧?”他不过是从她身上偷师。
“别压在我身上,你玩够了,可以起来了吧!”感受他胯下的反应,她耳根发烫地推他。
他笑如桃花,春风得意。“我说过要剪掉你的刘海,未能如愿前,还是先压着你保险,免得你脱逃。”
“你一定要这么无赖吗?头发是我的,我高兴留多长就留多长,你一公分也别想动它。”她扭动手腕,想从他的桎梏挣脱。
“可我看它不顺眼,以我首席造型师的眼光,它的存在是多余的。”她有好看的嘴型和挺直的俏鼻,巴掌大的瓜子脸应该配上生动灵活的大眼睛。
风间彻期待着,也兴奋莫名,和她相处越久,越能挖掘出她与众不同的美,她绝非如外在那般不起眼,他绝对没有看走眼。
“不行,你不能碰它,我警告你哦,风间彻,你不要自作主张,啊!这是什么……”他……他什么时候拿了一把剪刀?
“你在尖叫呀!小君,我才剪了你一撮头发而已,瞧你多夸张,还咬了我手背一口,小心,剪刀不长眼的。”多亏他忍痛,Hold住了,否则难保她不会变成独眼龙。
“头发,你……你真的剪了……”她的眼前好亮,有点凉……
他勾唇谑笑。“想让我亲手服务得排上好几个月,不只要有钱,还要后台够硬才行,你算是赚到了,魔发剪刀还你原本的……美丽?”
蓦地,一双猫似的迷蒙绿眸愤然地瞅着他,他喉头一紧地失去声音,心口像是被什么蝥了一下,呼吸一窒。
他的心,被束缚了。
“跟我在一起。”
单刀直入一句,不拖泥带水的切入主题,在在显示风间彻对感情的态度,以及他行事作风果断。
在男女关系上,他从不否认自己是感官快乐的追逐者,交往就上床,不必忸忸怩怩地装出欲拒还迎。
他要的是你情我愿、男欢女爱,所谓的柏拉图式爱情他嗤之以鼻,喜欢一个女人就占有她,天经地义。
其实有不少女人就是恋上他的直接坦白,即使明白自己不是唯一,仍愿意成为他的之一,她们都有份傻愿,盼能收服浪子心,当他最后的感情依归。
可人生不可能毫无波折,一路平顺,总会出现一颗石头绊脚。
丁晓君便是那个意外。
“请问你的在一起是什么意思?是一见面就上床,私底下各过各的互不干涉,还是专一的朝爱情之路迈进,许下白首之约?”女人在这方面比较吃亏,总要问清楚才不致落得心碎收场。
他一听,两道浓眉立即往眉心靠拢。“哪一种有差吗?”
原则上,风间彻不愿放弃游走花丛的权利,他热爱耳鬓厮磨的快意,享受不同女人的投怀送抱,她们有着各自引人心荡神驰的魅力,勾动他潜藏的欲望。
如果今天是别的女人问他这个问题,他一定二话不说回答“前者”,但丁晓君不是那些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他有预感他如果回答“前者”,马上会在她这里再踢到铁板。
“不要打马虎眼?我要的是认真的回答。”丁晓君打开天窗说亮话,“想要我当你的女人,可以,前提是你必须先成为我的男人,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一对一,我对‘分享’同一个男人的兴趣不高。”女人的嫉妒心非常难处理,她不想整日被找上门的情敌烦得不可开交。
“别一开始就给彼此设限,毕竟也要交往后才知道我们合不合。”她太贪心了,居然想要独占他。
同时拥有多名女伴的风间彻面有难色,要乐于周旋众女间的他,为了一朵很想摘的花而放弃满园的妍丽,这太难了。
“照你的意思,我和你以外的男人上床也无妨喽,反正比较过后才知道合不合嘛!”
“不行,你不可以。”他绝不允许她投向别人的怀抱。
丁晓君呵呵低笑。“双重标准哦!风间先生,你能左拥右抱我却不行,这公平吗?”
“我是为了你好,男女不一样,男人爱玩顶多被说风流,女人不是,不但可能被传得难听,未来的另一半也会介意这种事!”他急着争辩,试着改变她的想法。
“照我说,你最没资格说这种话,风间彻,你真是彻头彻尾的大男人主义。”
“晓君……”遇上她的伶牙俐齿,他也无力招架。
少了刘海,瞬间清爽的丁晓君睁着猫似大眼,一眨一眨的,透着迷魅。“我并非非你不可,也许你在外面很吃得开,不过柳学长的条件可不比你差,你信不信我一句话,他马上会连人带行李的搬来和我同居。”她是不要,而非不能,她的桃花一向开得旺盛。
眼儿明媚,唇瓣丰艳,小巧的鼻梁架着无框眼镜,长年不晒阳光的皮肤白里透红,配上弯弯柳眉和立体轮廓,活脱脱的一枚美人胚子。
她不是天生缺乏美感,而是刻意不让自己显得突出,从小到大她深知美貌带来的困扰,加上贪静,才干脆离群索居,不化妆,不穿着流行衣服,耳环手链之类的配件能免则免,刘海越留越长,避开别人注目的眼光。
这些年她适应得很好,日子清静无烦恼,她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邋遢一点有什么关系。
“你说清羽,他和你不是学长学妹的关系?”难道有他不晓得的内情,两人之间并不单纯?
有些误导意味,她说得相当暧昧。“要是没点交情,我会破例为你看诊吗?有段时间我们走得很近。”
“有多近?”他满口酸味的追问。
“很抱歉,这是我们的私事,没必要向外人透露。”她一耸肩,与他划清界线。
“我不是外人,我是你的……”风间彻根本不能忍受自己被排除在外,在感情的战争里,他一向是拔得头筹的胜利者。
“你不是。”她毫不客气的涂了他满脸灰。“你还没追求到我,烛光、玫瑰花束、绵绵情话,你给了我哪一样,试问以前的女人你没有满足她们身为女人的虚荣心吗?”
“这……”他的确送过她们花,也有过浪漫的烛光晚餐,牵着手漫步星空下。
“起码送条钻石项链来讨好我吧!你的诚意到底在哪里,还是你被女人惯坏了,已经不懂得如何追求女人?”
“……”他顿然无语,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瞳眸微缩。
他做错了吗?男女之间的交往,不就是肉体上的欢愉,她还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风间彻,我知道你对我感兴趣,不过那只是你一时贪图新鲜,而我没兴趣陪你玩这种速食爱情游戏,我希望你从这扇门走出去后就别回头,我真的很不喜欢有人三天两头来打扰我的清静。”
像她现在就很想倒头一睡,熬了一夜的她最需要的是休息,而他一直赖着不走,她得边打盹,边打起精神和他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