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的早晨封縉培不必上班,他難得睡遲了,因為平日工作繁忙,睡眠時間總是不足,因此他會利用休假的早晨補充一點睡眠。
不過今天,門外持續的剝啄聲吵得他不得安眠。他下床披上睡袍打開門,-眼瞪著門外一大一小洋溢燦笑的容顏。
「對不起,吵醒你了!」溫蓓蕾充滿歉意,卻又滿懷希望地問:「我是想來問你,我可不可以帶小宇去公園玩?」
「去公園?」封縉培睜大眼,睡意降低不少。
「是的!小宇想練習溜直排輪,但是屋裡不方便,院子又都是草皮,所以我想帶他去公園的溜冰場。」溫蓓蕾柔聲解釋。
「嗯……」封縉培望著兒子,他正用哀求渴望的眼神對他施以親情攻勢,以前他從不敢這麼做的,但是在這個熱血小保母來了之後,他的膽子也跟著大了起來。
不過他喜歡這樣的轉變!
「好,你們可以去公園練習。」他點頭慷慨地應允了。
「耶──」小宇舉起雙手歡呼,飛快拉起溫蓓蕾的手說:「快,我們快去公園吧!」
「好。」溫蓓蕾笑著正想和他一起離開,封縉培又喊住他們:「等一等!」
「啊……」小宇以為爸爸改變主意不讓他去了,小臉立刻皺成一顆苦瓜。
「等我一下,我也一起去。」
「咦?」溫蓓蕾又驚又喜地睜大杏眸望著他。「你也要一起去嗎?」
「沒錯!只讓你們去,我不放心。」必須親眼看著,他才安心。
溫蓓蕾聽了立即抗議:「拜託!我又不是沒有行為能力,照顧一個五歲的小孩我怎麼可能做不來?」
不過,既然他想一起去,就表示他想對小宇付出更多的時間與關懷,她當然還是很高興啦!
「好吧,那就三個人一起去!」她欣然點頭。
「好棒喔!蓓蕾姐姐教我溜過喔,等會兒我溜給爸爸看!」小宇想得到父親的誇獎。
「好,我等著。」封縉培淡淡地勾起唇,上揚的唇角中,隱藏著一股意味深長的笑容,令人疑惑。
溫蓓蕾狐疑地看著他的笑,心底有種詭異的感覺。他為什麼露出那種笑容?
「給我五分鐘,我馬上下去。」封縉培準備關門更衣。
「那我們在樓下等你。」溫蓓蕾朝他笑笑後,先帶小宇到樓下等候。
五分鐘後,封縉培果然準時下樓。他穿著一套鐵灰色的運動服,腳下則是一雙耐吉的限量球鞋,溫蓓蕾從沒見過他這麼休閒的裝扮,不由得看呆了。
這男人果真印證了一句至理名言:帥的人,不管穿什麼都好看。這套沒什麼特殊花樣的運動服穿在他身上,卻像訂製的西裝那般合身,讓他的身材看起來更加挺拔修長,她除了讚歎,還是隻能讚歎。
不過幸好她也不是冬瓜一族,所以該心滿意足啦!
只是他的肩上揹著一個大袋子,不知道里頭裝著什麼?她不好意思多問,於是拉起小宇的手說:「那我們出發吧!」
他們來到公園的直排輪練習場,小宇看到這麼大的場地,立刻興奮地脫掉自己的小球鞋,套上直排輪鞋,準備痛快地溜一回。
他是在溫蓓蕾來了之後,才跟著她學溜排輪的,因此還算是初學者階段,但他毫不畏懼摔跤,大膽鬆開握著欄杆的手,慢慢滑向寬闊的溜冰場中央,技巧雖然不怎麼樣,但起碼勇氣可嘉。
溫蓓蕾感動得直想為他拍手,偏偏身旁的男人從頭到尾只盯著兒子笨拙的滑行動作,像最嚴厲的教練一一提出糾正。
「屁股翹起來了!小宇,收起臀部,上半身挺直,保持平衡!」
溫蓓蕾看他儼然以為自己是專家,忍不住皺起鼻子調侃道:「瞧你一派專家的架式,你可能不知道有些事情看來容易做來難,不是光用嘴巴說說這麼簡單的。所以你應該多給小宇一點鼓勵,而不是批評!」
「如果不巧,我正好是專家呢?」封縉培以自信的笑回應她的挑釁。
「怎麼可能?」斯文像書生,冷漠得像冰塊的封縉培溜直排輪?哈哈!那是笑話吧?
溫蓓蕾將手圈在嘴邊,揚聲問小宇:「小宇,你看過爸爸溜直排輪嗎?」
「沒有啊!」小宇緩緩滑過來,搖頭回答:「我從沒看過爸爸溜直排輪,他會溜嗎?」
溫蓓蕾轉頭得意地朝封縉培一笑,活像她捉住了他的小辮子。「你看吧?連小宇都不認為你會溜!我可以瞭解你想在兒子面前當英雄的心態,不過做人要誠實,我們不能教孩子說謊呀!你看起來根本不像會溜直排輪的樣子!」
「-把我看得太扁了!」封縉培冷笑著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沒聽過這句話嗎?我從高中時就是直排輪社的社長,大學時還曾兼差當過社團的指導老師。」
「騙人!」溫蓓蕾和小宇不約而同地大喊。這怎麼可能嘛?
「你們不相信?那好,我們來打賭好了。如果賭輸了,你們打算怎麼辦?」
「如果我輸了,就幫你-背。」小宇率先回答。
「那-呢?」封縉培斜睨著溫蓓蕾。「如果-輸了,打算怎麼辦?」
「我……唔……」溫蓓蕾一時也想不出來,就隨口道:「那我就幫你洗腳!」
「好!就衝著-這句話,我一定會證明給你們看,我確實會溜直排輪。」
「你要怎麼證明?」溫蓓蕾懷疑地瞅著他。
「我剛好帶了一雙輪鞋來,等我溜給你們看,你們就會相信了。」
說完,封縉培從剛才背來的大袋子中取出一個鞋袋,打開鞋袋,裡頭裝的確確實實是一雙直排輪。
溫蓓蕾開始不安起來,望著他熟練的架式,她忍不住偷問小宇:「小宇,你爸爸該不會真的會溜直排輪吧?」
「我不知道耶,不過我希望爸爸真的會溜,那他就可以教我了!」小宇興奮地回答。
相對於小宇的興奮與期待,溫蓓蕾只覺得頭皮發麻。萬一他真的會溜,那她不就得替他──洗腳?
噢!不……
她開始衷心祈禱他根本不會溜,穿鞋的熟練架式只是硬撐出來的……
然而當封縉培穿好鞋開始上場滑行時,她的祈禱幻滅了,他根本是直排輪的好手,不論俯身直衝、流暢地轉彎、甚至花式旋轉等表演都難不倒他,她和小宇看得目瞪口呆,根本不敢置信。
「嘴巴閉起來,蒼蠅飛進去了。」封縉培滑到他們身旁,分別點了點他們的額頭,兩人這才從震撼中驚醒。
「爸爸好厲害喔!」小宇首先反應過來,他纏著父親,不斷央求道:「教我!爸爸教我溜直排輪,你溜得比蓓蕾姐姐好多了!」
溫蓓蕾這個三流的直排輪老師,理所當然地被淘汰出局了。
溫蓓蕾慚愧地低下頭,沒想到自己不但技不如人,就連打賭也賭輸了,這下她得替封縉培洗腳了!
嗚……真是不可賭博啊!只要一賭,就沒好事發生。
況且她從以前就是標準的「楣女」,逢賭必輸,就連猜拳也總是猜輸,這樣的她居然敢跟他打賭?根本是自掘墳墓嘛!
封縉培嘴角噙著得意的笑容,愉悅地望著她。「我萬分期待-的服務。」
「不……」溫蓓蕾虛弱地呻吟。
「哈哈哈!」封縉培仰頭大笑,轉身對小宇說:「走,爸爸教你溜一些基本的招式。」
「好!」小宇立刻開開心心地跟著父親走了。
他們滑遠了,溫蓓蕾還聽得到封縉培爽朗悅耳的大笑聲。原本滿心沮喪的她,立即忘了懊惱,開始露出笑容。
他笑了!她讓他笑了,她好高興!她雙頰發熱、眼眶發紅,感動得無以復加。
他的笑容那麼好看,真應該多笑的!她好喜歡看他笑……喜歡?她在想什麼?
她怎麼可能喜歡他?怎麼可能呢……真是的!哈哈……
她突然慌張地乾笑起來,有點自欺欺人的意味,怎麼就是不願承認,自己確確實實已經對他動了情。
這天時間似乎過得特別快,好像才剛吃過晚飯,怎麼一轉眼就到了小宇該上床睡覺的時間?
溫蓓蕾拉著小宇,以近乎央求的語氣拜託他:「別睡!我們再下一盤棋,好不好?」
小宇為難地看著她,他有點愛睏了耶!
封縉培怎會不知道她的拖延之計?他走過來說:「不行!到了該睡覺的時間小宇就該上床,任何人都不能破壞規定-是他的保母,怎麼可以明知故犯呢?」
他拉起兒子的手說:「小宇,我送你回房睡覺,今晚由我講故事。爸爸替你說一個信守諾言的故事!」
他若有所指地暗示溫蓓蕾,可別做個不守承諾的人。溫蓓蕾氣得咬牙切齒,卻無話可說,誰叫她愛跟人打睹?
「對了──」封縉培突然轉過頭,噙著可惡的笑容建議:「如果-有空,不妨先去替我放洗腳水。」
「你──」溫蓓蕾面紅耳赤又氣得吹鬍子瞪眼。要她去幫他放洗腳水?她既不是他的女傭,也不是他老婆──
唔……她又在胡思亂想什麼?
像是為了甩掉腦中亂七八糟又荒謬的想法,她啪噠啪噠地衝上樓,打開一扇房門跑進去。直到看見不熟悉的房間擺飾,她才發現自己竟然在慌亂中衝進封縉培的房間。
或許是她潛意識裡,就想來替他放洗腳水吧!
看來,她果然適合當女傭!她欲哭無淚地走進浴室,認命地放起洗腳水。
封縉培哄兒子入睡後,回到房間裡,發現溫蓓蕾已經放好洗腳水,乖乖等著伺候他洗腳。
「很好!-總算沒讓我太失望。」他滿意地點頭。「小宇早就遵守諾言替我-完背,哪像-一直藉故拖延?」
溫蓓蕾小聲嘀咕:「如果只是-背,我也可以早早實踐諾言啊!」
「-說什麼?」封縉培明明聽見了,卻還要問。
「沒什麼!」她搖搖頭,自我嘲諷地說:「請老爺坐下來,由蓓蕾丫鬟來替你洗腳!」
溫蓓蕾暗自祈禱,他可別有腳臭或是香港腳什麼的,不然就太恐怖了。
幸好,他的腳什麼毛病也沒有,沒有香港腳、沒有異味,而且腳形完美漂亮,腳指甲修剪得整齊乾淨,腳背的肌肉結實平滑,當她的手碰觸到他腳上的肌膚時,粉頰不由得羞紅了。
她碰到他了……雖然只是他的腳。
她先用溫水將他的腳沾溼,然後擠了些沐浴乳,搓起泡沫之後,開始溫柔而緩慢地塗抹在他的腳上。
他的體溫熨貼著她的掌心,寬敞的浴室內,流動著一股親暱的氣氛,她像對待一個新生的嬰兒,萬分仔細地清洗他的腳的每一-肌膚,還有每一根腳指頭。他閉著眼舒服地享受著,但是當她洗到腳底時,他忽然抖了一下。
咦?雖然他力持鎮定,但溫蓓蕾還是迅速發現他奇特的反應。
為了印證自己的觀察沒有錯,她試探性地再度撫過他的腳底──果然!他又抖了一下,而且這回還瑟縮起來。
原來他怕癢!
她雙眼賊賊地-起,小嘴浮現一抹奸詐的笑容。嘿嘿!君子報仇,三年不晚,沒想到還不到一天的時間,就讓她等到機會了!
她假裝若無其事地繼續搓洗其它的地方,等他放鬆戒心,不再護著腳底,她立刻動作迅速地將手滑向他的腳底,猛烈地搔起癢來,同時痛快地大笑:「癢死你癢死你!」
「不──」封縉培生平啥都不怕就怕癢,他馬上噴笑出來,漲紅臉不斷扭動嘶吼:「住手!快住手──」
「我才不住手呢!我還要繼續搔!」溫蓓蕾玩得正高興,怎麼肯就此罷手?她加重力道,搔得更起勁,封縉培也掙扎得更厲害了。
「哈哈──啊啊──啊!」溫蓓蕾原本笑得正得意,可是當封縉培的重心不穩朝她倒下來時,她那得意的大笑立即變成尖叫。
封縉培掙扎過度,不慎從浴缸的邊緣摔下來跌向她,她急忙起身想閃躲,沒想到腳上早就沾到沐浴乳的泡泡,剛起身就腳底一滑,整個人往後摔,砰地仰躺在地上。
更慘的是,封縉培緊跟著摔落,正好倒在她身上,就像巨石壓頂,她被密密牢牢地壓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
「唔……救命……」她快死了!她虛弱地呻吟,渾身的骨頭像全散了似的。
「-要不要緊?」封縉培撐起上半身,緊張地審視她有些蒼白的臉色。
「暫時還死不了。」她睜開一隻眼,自嘲地一笑。
「還好-沒事!」他鬆了好大一口氣,剛才他真怕她就這麼摔成重傷或是怎麼地,不知為什麼,光想到她受傷他的心口就一陣難受。
他低下頭瞧她,發現她也正仰著頭看他,兩人視線一接觸,立刻像被黏膠附著似的,再也分不開。
現在溫蓓蕾才發現,封縉培正壓在自己身上,密實地貼著她的身軀,她的雙頰立刻浮現一抹緋紅,看來分外動人。
封縉培黝黑深邃的眼透過鏡片凝視著她,她暈紅的雙頰刺激著他的視覺感官,而她柔軟誘人的玲瓏曲線,則挑逗著他的觸覺感官。
他清楚地感覺到,自己沉寂多年的慾望逐漸復甦,相信她也感覺到了,因為她的粉腮染得更紅,豔麗更勝三月桃花。
為了提防自己再度陷入愛的迷惘中,他向來遠離那些花枝招展、野心勃勃的仕女名暖,以為這樣就能避免自己再受女人迷惑。沒想到──他錯了,錯得離譜!
現在他才明白,純真得像白紙的女人,遠比那些妖嬈善媚、性感美麗的社交名花還厲害!那些社交名花,好歹還得靠昂貴的服飾、出色的裝扮及高明的手腕才能抓住男人的心,而這個女人連一套性感象樣的衣服都沒有,又不懂得煙視媚行的技倆,卻總是吸引他的目光。
他可以對那些社交名花視而不見,卻無法命令自己不去看她。
她──深深蠱惑了他!
「蓓蕾……」他不自覺呢喃她的名字。
這個名字非常貼切,她美麗得像朵含苞待放的小蓓蕾,讓人渴望摘下她……
他的手伸入她如雲的秀髮中,捧起她的頭,而渴望的唇則緩緩朝她罩下。
「封……縉培……」察覺到他的企圖,溫蓓蕾無法閃躲──或許該說她根本不想躲,她甚至微微開啟自己的唇瓣,迎接他炙熱的吻。
她也想要這個吻,她……喜歡他!她無法再欺騙自己,她喜歡他!
其實仔細回想,打從第一次見面,他就像塊磁鐵般吸引了她的目光。只是那時她被他氣炸了,忽略了心中真切的感受。接著她來到封宅照顧小宇,為了小宇,他們有了更多接觸……
雖然有怒、有悲,但卻也有更多喜悅,就是在這一點一滴的相處中,讓她逐漸對他傾心。只要有他在,她的視線就會不由自主地追逐他的身影,她想他應該發現了吧?不然小宇也已經提醒他了!小宇常常取笑她,只要他爸爸一出現,她就看呆了。
以前她一直以為那是小宇亂說話,現在她才知道他不是亂說話,而是小孩子敏感的心思早就察覺到,她對他的父親有股難以隱藏的愛慕之情。
正因為喜歡他,所以她才那麼在意他的看法,如果他冷顏以對,她的心情就會很沮喪。若是得到他的誇獎,她就高興得像快要飛上天似的……
原來,這就是愛!
他們的唇,以極慢的速度緩緩貼近,其實兩人都可以及時抽身離開,但他們誰也沒有那麼做,他們凝視著對方,直到雙唇相觸的那一-那,他們才輕嘆一聲,滿足地閉上眼。
她的唇嚐起來無比甜美,他不記得自己曾品嚐過如此甘美的滋味,像香馥濃郁的水果,又像軟綿柔嫩的甜點,甚至更勝一籌……他愛極了這樣的感覺!他激動地低吼一聲,用舌尖撬開她的唇,捲起她的香舌,與她逗弄嬉戲。
「嗯……」溫蓓蕾柔順地承受,偶爾笨拙地回應,卻換來更激烈的深吻。
封縉培沉寂已久的原始慾望被挑起,讓他忘了一切,他的大手彷佛有自己的意志般,逐漸往下溜……
「噢……」她的呻吟聲愈來愈大,那美妙的嚶嚀,讓封縉培的慾望火焰焚燒得更加熾熱,他的大手解開她牛仔褲的鈕釦,拉下拉煉……
然後,他的動作在這一刻靜止了。
就像酒醉之人酒醒了,他突然清醒過來,發現自己正把兒子的保母壓在地上,解開她的衣衫、雙手恣意地在她身上游走……
老天,他到底在幹什麼?他簡直和野獸沒有兩樣!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是怎麼了……」他神色懊悔地將她從地上拉起,有些笨拙地想替她將衣服整理好。
溫蓓蕾默默看著他替她將牛仔褲的拉煉拉好,再將襯衫的鈕釦一顆顆扣好。即使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他依然帥得不可思議,些微凌亂的黑髮覆在額前,總是僵硬冰冷的臉上,出現前所未有的慌亂神色……她可以判讀為他也在乎她嗎?
她望著他,緩緩開口:「這個吻──是我的初吻,我本想獻給我的男朋友。」
封縉培聽了猛然抬起頭,急切地問:「-有男朋友了?」
他緊張的神情,讓溫蓓蕾的心情變好,她甜甜一笑,輕輕搖頭。「沒有,從今天開始才有。」
「蓓蕾……」她話中的含意,讓封縉培更加懊悔愧疚。「我不能──我們不能在一起!」
「為什麼?你討厭我?」她咬唇瞅著他。
「不……」封縉培沉重地搖頭。就是因為不討厭,所以才無法無情地推開她。
「那麼你早已心有所屬?」水光開始在她的眼眶裡凝聚。
「也不是。」他緊繃地回答。
「既然不討厭我,也不是心有所屬,那麼為什麼不能接受我?」她不懂,真的不懂!
「我──自從小宇的母親離開後,就無法再接受另一段感情……」
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他真的怕了,也一直將女人視為害人的毒物,推拒於心門之外。沒想到因為小宇的關係,讓這個小保母住進家裡,卻不慎闖進他層層封鎖的心。
他不能承認自己在乎她,更不能接受她!他忘不了那段慘痛的過去。
然而他內心的恐懼卻讓溫蓓蕾誤會了,她以為他之所以推開她,全是因為還愛著小宇母親的關係。她好嫉妒,卻無法恨小宇的母親。
連一個死去的人都比不上,她有什麼資格好怨?她只是……不甘呀!他為什麼連一個機會都不給她,就拒絕了她?他為什麼連嘗試都不肯,就斷定她比不上小宇的母親?
她好氣……真的好氣如此深情不移的他!
她忿然抹去滴下的眼淚,吸吸鼻子問:「明天星期日是我的休假時間,我想休假,可以嗎?」過去兩個禮拜,因為想和他們相處,所以她都是自動放棄休假。
「當然。」封縉培回答之後,本想問她打算去哪裡,但他有何資格詢問?
「那麼我明天一早就出門。晚安,封先生!」
她轉身離開他的浴室,封縉培立即懊惱得猛捶牆壁,大罵自己:你到底在幹什麼?瞧瞧你把事情搞成什麼樣!明明沒辦法帶給她幸福……
想起剛才差點發生的激情,還有她含羞帶怯、暈紅美麗的容顏……
他猛地轉身打開水龍頭,讓兜頭的冷水沖刷自己又逐漸發燙的身軀,他必須忘了她的美好──還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