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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5 女婿回家

一進屋,就聞到了飯菜香味,應映兒好久沒有嚐到媽媽的手藝了。一路上已經想了半天了,應映兒一坐下就開始使勁地往嘴巴里塞,滿桌都是應映兒媽媽為她精心準備的山珍野味,什麼野雞啦,蛇羹啦,野豬肉啦,竹衣啦,茶樹菇啦,等等,這些菜在大城市,即使有錢你也未必吃得到啊!

應映兒爸慈愛地看著女兒,不時叫她慢點吃,生怕她噎著,盡顯父親對女兒的關愛。應映兒媽的一腔心思早就從女兒不肯出嫁轉到了頭次上門的準女婿身上,不時給他夾菜,向他介紹這是什麼、那是什麼,你們寧波吃不到的。言下之意就是,你若想再吃,就得娶了我們家應映兒。

潘爾君倒也不客氣,只要是應映兒媽夾給他的菜,他都表情很愉快地吃了下去。

野豬肉是很難得的野味,應映兒爸爸只搞到這麼一小碟,眼看碟子裡只剩一塊肉了,應映兒眼明手快地就夾了起來,剛想放碗裡,就聽映兒媽媽冷哼一聲,嚇得她轉頭望去,只見應映兒媽媽用眼神示意她:把肉給潘爾君。應映兒看看肉,又看看潘爾君,再看看恐怖的老媽,最後撇撇嘴,把肉丟進他碗裡,違心地說:“來,你是客人,你多吃點。”

潘爾君看了眼一臉饞樣的應映兒,什麼話也沒說,夾起肉重新放回她的碗裡,並且還把自己碗裡原來應映兒媽媽夾給他的野豬肉都夾到了應映兒碗裡。

“啊,你不吃野豬肉?”應映兒很興奮地叫道。

潘爾君斜了她一眼,一臉鬱悶。

應映兒爸媽同時嘆氣,嘴角抽搐地露出一副“我怎麼生了這麼笨的女兒”的表情。

吃完飯,天色已晚,應映兒父母盛情挽留潘爾君在黃山過年,潘爾君也不推辭,欣然答應。應映兒看著潘爾君一副準女婿的樣子,忍不住猜疑道,這傢伙該不會早就料到這茬了吧?

應映兒將潘爾君帶進客房道:“你就住這屋吧!這屋是我們家最好的房間了。”

“比你的房間還好?”潘爾君四處打量了下這間屋子,裝修得很簡陋,傢俱雖然陳舊但是很乾淨。床上的用品看著像是應映兒媽媽新換的。

應映兒點頭:“當然啦。”

潘爾君一副不相信的樣子:“我不信,你的房間給我看看。”

“看就看。”應映兒坦蕩蕩地走出房間,打開隔壁屋子的房門道,“看吧,看吧!我房間連電視都沒有!”

潘爾君慢慢踱步進屋,打量著房間,房間裡的擺設很簡單,只有普通的木質傢俱,床頭的牆上貼著幾張過時了的明星畫報,看樣子已經貼了很久。潘爾君走到桌子旁邊,拿起桌上的一個相框,指著照片裡穿著紅衣服的小女孩說:“你小時候和現在一樣,一點兒也沒變。”

應映兒搶過相片說:“誰讓你看了,誰說我沒變化,我現在漂亮多了。”

潘爾君也沒搭理她,繼續看著應映兒書櫃上的書,最上面一排是漫畫書,中間一排是言情小說,最下面一排是武俠小說。

潘爾君搖搖頭道:“你就沒看一本正經的書。”

應映兒不服道:“什麼叫正經?這些書怎麼了,裡面有好多知識呢。”

“哦?”潘爾君隨手抽了一本言情小說看了看書名,“《總裁的可愛秘書》。”

應映兒一聽這名字,慌忙想把書從他手裡搶回來,這次潘爾君聰明瞭,手一抬躲過。

“你搶什麼,我看看。”潘爾君轉身,翻開書認真地看了起來。

“別看,別看。”應映兒拉著他的手,滿臉通紅地嚷嚷,“快還我。”

“她被他壓在桌上,辦公桌上的東西散落一地,他粗魯地撕開她的上衣,柔軟的雙峰從……”

“你還讀?別讀了!”應映兒抓著他的手臂想把書搶回來。

潘爾君讓了讓,又翻了幾頁:“總裁說:‘我想每天都抱著你躺在床上,就這樣和你緊緊結合在一起,動也不動……’”

“求你了,還我吧。”應映兒徹底無語了,她自己看的時候一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為什麼他一讀出來,她想死的心都有呢?

潘爾君合上書,低頭看著她,很認真地說:“總裁這句話說得不對。”

“嗯?”

“結合在一起怎麼能動也不動呢?”

“還我!”應映兒的臉已經燙得可以煎雞蛋了,她一蹦而起,搶走潘爾君手上的書,藏在背後,“你趕快出去吧!我要睡覺了。”

潘爾君倒是一點也不急,他抬手,用手指戳了戳她紅紅的臉蛋道:“可我還不困。”

“你回房間看電視吧,看看就困了。”應映兒這下後悔了,她不該放他進來參觀她的房間,看他滿屋子亂轉,翻翻這兒,翻翻那兒,她就心跳加速,就像是一個房間裡藏了成人雜誌的男孩,生怕被自己喜歡的女生髮現一樣。

“不要。”潘爾君拒絕得很乾脆,看了眼一臉沮喪的映兒說,“除非,你明天帶我去爬黃山。”

應映兒想了想道:“明天?明天不行,明天大年三十,上了山來不及下來吃飯,要不我們初二去?”

“也行。”潘爾君點點頭,然後在書櫃上抽了兩本書道,“借我兩本書回去看。”

“不借!”應映兒撲上去搶。

潘爾君任她掛在身上,眼角帶笑地問:“這麼緊張,難道是黃色小說?”

應映兒奮力搶奪,雖然不是黃色小說,但是臺灣言情小說裡有很多露骨的情節。

“還給我啦!”

“借我看看,怎麼這麼小氣?”

“還給我。”

兩人在房間裡打打鬧鬧地爭搶了好久,房外,應爸應媽滿意地笑著。嘿嘿,兩人感情很好嘛!

第二天便是大年三十,應映兒一家都起了個大早。應映兒媽媽開始忙著做年夜飯,應映兒爸爸忙著打掃家裡的衛生。

應映兒起來的時候,父母早就忙了好一陣子。應映兒走到廚房抓抓頭問:“老媽,我幫你啊。”

應映兒媽頭也不回地說:“去去,我不用你幫,你去幫你爸去!”

應映兒又走到客廳,看著擦桌子的老爸說:“老爸,我幫你啊。”

應映兒爸也嫌棄地甩甩手:“去去,我不用你幫,你去幫潘爾君去吧。”

應映兒又抓抓頭,來到屋外,看著正在貼對聯的潘爾君道:“潘爾君,我幫你啊。”

潘爾君回身,望著她挑挑眉,然後點點頭:“好。”

應映兒立刻揚起笑臉,嘿嘿,終於有一個人肯讓她幫忙了!

火紅色的對聯在應映兒手中翻飛,應映兒將它的背面塗上膠水,然後遞給站在板凳上的潘爾君,潘爾君將手抬高,對著門縫問:“歪嗎?”

“往左。”

“再往左。”

“右手高一點。”

“低一點,哎喲,太低了!”

“哎,笨死了,上去點。”

“行!”

隨著應映兒的一聲“行”,潘爾君“啪”的一下將上聯貼好,跳下板凳。應映兒將下聯遞給他,他沒接,眼睛緊緊地盯著她,輕聲問:“我笨死了啊?”

“哈哈哈,沒有沒有,你聽錯了。”應映兒使勁搖頭。

“臭丫頭。”潘爾君抬手親暱地敲了下她的腦袋,應映兒揉著頭,迎著晨光望著他嘿嘿地傻笑。

潘爾君忽然低下頭來,快速地在她臉上輕啄了一下。

應映兒捂著臉,還是傻笑,可這次的笑容中帶著一絲羞澀和一絲甜蜜。

應映兒爸爸在客廳裡,一邊擦椅子,一邊偷窺門外兩人,看著他們臉上那一模一樣的幸福表情,眯著滿是皺紋的眼睛笑,想當年他和應映兒的媽媽也是這麼甜蜜的!哦呵呵呵。

大年初二的早上,陽光柔柔地照在寧靜的小鎮上。小鎮並不寬闊的馬路上停著一輛黑色私家車,一群三姑六婆圍著車子正在聊天。

“哦哦,昨天那人就是你家女婿啊,長得真俊。”

“呵呵,一般一般。”

“哦哦,這是你女婿的車啊,真有錢。”

“哦,呵呵,一般一般啦。”

“哦哦,這是你女婿買給你的禮物啊,真孝順。”

“哦,呵呵呵呵,一般一般啦。”

應映兒滿腦門黑線地看著門口的老媽和一群三姑六婆,嘆氣,真是受不了,老媽的“一般一般”在她耳中聽上去就像是“來吧來吧,再多誇一點吧,哦,呵呵呵”。

“不好意思,我媽就是這樣,讓你見笑了。”應映兒硬著頭皮對和她一起出門的潘爾君說。

潘爾君愣了愣,搖搖頭,眼裡帶著笑意說:“呵,很久沒有人這樣以我為傲了。”

應映兒笑笑:“你還挺享受的嘛,原來你也喜歡聽別人誇你啊。”

“是人都喜歡吧。”

“也是。”

“喲,映兒,你們要出去啊?”老媽轉頭看見一起從家裡走出來的兩人問。

應映兒點頭:“嗯,我帶他去爬爬黃山,下午就回來。”

媽媽虎起臉道:“你帶人家多逛逛,新景點也去玩玩,可不許帶人家到山腳下轉一圈就回來。”

暈,不愧是她老媽,這麼瞭解她,她確實只想帶潘爾君在黃山腳下溜達一圈就回來。這黃山,真要每個景點都逛到,不要個三五天那是不可能的。

“對哪對哪,映兒,山底下新開一家溫泉酒店,好多小情侶都去泡呢,你們也去玩玩。”鄰居王大嬸八婆地提議道。

應映兒抓了抓頭,看了眼潘爾君問:“想去嗎?”

“好。”

應映兒想了想說:“那我先帶你去爬黃山,晚上去泡個溫泉,泡完睡一會兒,直接上雲海看日出怎麼樣?”

潘爾君沒有任何意見,到什麼地方不得聽地主的啊。

潘爾君把車一直開到山下,停穩。應映兒指了一條小路,兩人從黃山後門上了山,潘爾君奇怪地問:“不買門票?”

應映兒很酷地回答:“黃山就是我家後院,你進你家後院給錢嗎?”

潘爾君失笑:“你們家後院還真大。”

應映兒可愛地笑笑:“其實我上大學的時候,最怕的就是讓人知道我老家在哪兒。你都不知道,我每次說,我家在黃山,問的人立刻就會說:黃山好啊,我早就想去了,我找個時間去玩下,你得包吃包住包門票,陪吃陪玩陪睡覺!唉,你說,我當個三陪,自己不收錢也就算了,我還得倒貼,這都什麼事兒啊!”

潘爾君看著一臉怨念的映兒笑:“那你陪了嗎?”

“關係好的陪,關係不好的假裝不在家。”應映兒抬頭看著這座自己從小爬到大的黃山,感嘆,“今天再陪你爬一次,這就是我第三十三次爬黃山了。”

“你就這麼不喜歡爬黃山啊?”

“不喜歡,太不喜歡了!”映兒皺眉,“從小學開始一直到高中,一春遊,黃山;一秋遊,黃山;好不容易上了大學,唯一一次校外寫生,去的又是黃山。你都不知道,當老師宣佈我們要去黃山的時候,我都崩潰了,這簡直就是噩夢啊!別的同學交五百塊來旅遊,我交五百塊回家吃飯。這都不說了,還帶著兩個班的同學一起回家,又吃又住地鬧了一個星期,你沒看見我媽那臉,都快哭了!”

“呵呵呵。”潘爾君想象著應映兒的父母擺著苦瓜臉,看著一群小毛孩在自己家白吃白住,心疼得要死,又不好意思說的樣子,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應映兒聽到笑聲,詫異地轉頭,望著潘爾君爽朗的笑顏,愣住了,這是她第一次看他笑得這麼開心,放下了一切面具,在大自然中笑得如此暢快。

“怎麼了?繼續說啊。”潘爾君收起笑臉,望向看著他發呆的應映兒。

應映兒抓抓頭髮,笑說:“你真該多笑笑。”

“嗯?”

應映兒的臉有些微微的紅,眼裡帶著迷離的光彩,她輕聲說:“你笑起來,真好看。”

潘爾君挑挑眉,忽然有一種強烈想吻她的衝動。應映兒看著他熱烈的眼神,猜到他想幹嗎了,猛地往後退了兩步,躲過他要抓她的手,道:“你別過來,這山陡,去年有一對情侶在這兒親吻,親啊親的,就掉下去了。”

潘爾君撲了一個空,有些不高興地瞪她:“誰說要親你了,我就是想拉著你爬山。”

“啊?”應映兒尷尬地笑笑問,“你要拉我?是不是走不動了?那我們繞到前面坐纜車吧,可是我們倆沒門票,查到會被罰款耶。”

“你不是說這是你家後院嗎?有人會在自己家後院被罰款?”潘爾君瞪她,這麼高的黃山,爬上去還真有些累。

應映兒一臉委屈:“我們家後院不是給國家徵用了嘛,我有什麼辦法?”

“去前門補票吧。”潘爾君搖搖頭,拉著一副死不願意買票的應映兒到景區前門買了兩張票。兩人坐著纜車到了山頂,潘爾君倒是很喜歡黃山的美景,在好幾個地方留了影,還拉著應映兒一起拍了幾張。應映兒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看著周圍那些驚歎著黃山美麗風景的遊客,她真沒覺得黃山有多美。她不懂,為什麼有人願意花這麼多錢到她家後院玩?

中午,兩人在山上吃了應映兒媽媽為他們準備的午飯後,又在山上逛了一會兒,該去的景點應映兒也熟門熟路地帶著潘爾君逛了一個遍。

下午四點,兩人坐著纜車下山。應映兒有些累了,她躺在位子上問:“還去泡溫泉嗎?”

潘爾君點頭:“當然去。”

“那去溫泉酒店吧,我知道有一家泡起來特舒服。”應映兒指著路說。

潘爾君一邊開車一邊問:“哎,你怎麼不說黃山溫泉是你家澡堂?”

“得,這話我可不敢說,除非它不收我錢。”黃山溫泉啊,那是一個賊黑賊黑的地方啊!

應映兒一拍腦袋忽然叫:“糟糕!又忘記帶泳衣了!”

黃山溫泉酒店大池子一般都是男女混浴,沒去過的人大都以為是男生一個池子、女生一個池子,所以很多人都會空手去,然後就會遇到這樣的狀況。

“這件多少錢?”應映兒指著一件看著只值三四十元的泳衣問。

“小姐,這件七百元。”

“這件呢?”換一件看著更便宜的。

“八百六十元。”

“……”應映兒無語地望著櫃檯裡提供的泳衣,那些在山下只要三四十元或者更便宜的泳衣,一上黃山就像鍍了一層金一樣,立刻飆漲了十倍不止。

“沒有便宜的嗎?”

“小姐,最便宜的是這件,六十塊。”服務員從櫃檯下面拿出一件很醜的藍色連體泳衣,應映兒摸了摸,感覺就和塑料紙做的一樣,這種衣服的成本要不要六塊啊?你們就打劫吧。

“選好沒有?”潘爾君從另外一邊櫃檯走過來,已經買好了自己的泳褲。

“好了好了。”映兒指了指那件最便宜的泳衣對服務員說,“就這件。”

“好的。”服務員手腳麻利地將泳衣打包遞給映兒,潘爾君付完款以後,忍不住問:“怎麼買這麼便宜的?”

“穿一次就扔的東西,買那麼好的做什麼?浪費錢!”應映兒理直氣壯地回他。

潘爾君嗤笑:“又不要你付錢。”

“你的錢省下來還可以給我買別的呢,幹嗎給別人賺去了,對吧?我今天給你省了八百塊,回去你得折現給我。”應映兒扳著手指笑嘻嘻地打著小算盤。

潘爾君望著她財迷的樣子,眼珠一轉,笑得有些邪惡:“好,等下給你。”

應映兒驚喜地看他:“這麼好?”

“先生您好,這是您開的豪華套房。”在前方帶路的小弟將房門打開,然後將房卡交給潘爾君後,有禮貌地告退。

“你還開豪華套房泡澡?”

潘爾君聳肩:“我不想去公眾場合泡澡。”

“你太奢侈了。”應映兒看他一眼,然後參觀了一下豪華套房,這個房間大約有三百平方米,有兩個臥房、一個書房,半開放式的陽臺上還有一個單獨的活水溫泉池,池子有二十平方米大小,水中還冒著熱氣。應映兒蹲下,用手在溫泉裡擺了擺,很溫暖的感覺,有讓人迫不及待跳下去好好泡泡的衝動。

就在這時,潘爾君換好了泳褲走出來,他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條深藍色的泳褲,俊美的臉上還是那副高傲且不可一世的表情,古銅色的皮膚在昏黃的燈光下散發著誘惑的光芒。他的身材很好,應映兒早就知道,早就看過、摸過、洗過。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是不好意思地移開目光,有些無措地摸摸鼻子,擋住自己有些發燙的臉頰,然後偷偷地嚥了咽口水。

潘爾君倒是大方,什麼也不說就直接下了池子,享受地將頭靠在池邊,用潮溼的手摸了一把臉,雕刻一般的五官上像是被撒上珍珠一樣閃閃發亮。他微微眯著眼睛,一臉迷醉地望著應映兒道:“你不下來嗎?”

他那平時犀利的眼神在嫋嫋的熱氣中忽然變得有一絲誘惑和曖昧。應映兒的手忍不住扶在胸口上,她不得不承認,她被他的眼神電了一下,而且強烈的一下,電得她心裡慌慌的、麻麻的。

她僵硬地轉身,步子有些飄移,走進房間裡換上泳衣,她穿的時候有些小心翼翼,總覺得這六十塊買來的泳衣這麼不結實呢,好像稍微用力扯扯就會破了一樣。泳衣很緊,彈力也不好。應映兒換好衣服站在鏡子前看了看,有些後悔自己剛才沒有買那件八百塊的泳衣,至少那件泳衣的顏色鮮豔、款式時尚,而自己這件穿在身上簡直醜死了。她將海藻一般的長髮放下,分成兩股披在肩頭,又拿了一件白色的浴袍穿上,才走了出去。

應映兒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她偷偷看了一眼潘爾君,只見他正閉著眼睛靠在溫泉裡享受。聽見映兒走過來的聲音,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她。他的眼睛很深邃,漆黑的雙眸淡淡地看她,看不出情緒。應映兒理了理長髮,走到池邊,在他的目光下心跳猛然加快。應映兒捏著浴袍的腰帶緩緩拉開,浴袍鬆開,露出白皙修長的雙腿,渾圓豐滿的雙胸在泳衣的包裹下亭亭玉立地聳立著。潘爾君的眼神一緊,原本淡漠的眼神忽然有一絲火熱,看得應映兒更是不好意思。

她拉緊了浴袍,紅著臉瞪他:“你別老看著我。”潘爾君嗤笑:“你身上我什麼地方沒看過,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應映兒還是有些羞澀,她找了一個離潘爾君最遠的位置,快速地脫掉浴袍,跳進泉水裡。泉水發出輕微的聲響,潘爾君看著她的方向,有些不滿地皺眉:“離我這麼遠幹什麼?”

“我怕擠到你。”映兒整個人縮在水下,就露出一個頭在外面小聲地說。

潘爾君淡淡地看她,然後對她勾勾手指:“過來。”

唔,大老闆發話了,自己能不過去嗎?當然不能。於是應映兒磨磨蹭蹭地遊了過去,待在離他一臂遠的地方,靠著池壁坐下。

氣氛有些尷尬的曖昧,兩人默默無語地泡著溫泉。過了一會兒,空氣中那絲曖昧的氣氛也漸漸散去。應映兒放鬆身體,打了一個哈欠,眼角瑩瑩地冒出水光,她的臉被泉水的熱氣蒸得通紅。她反過身,手臂搭在池邊,頭枕在上面,背部大片的春光露出水面。她光滑的背部被泉水泡得微微發紅,晶瑩的水滴在上面散發著誘人的氣味,她像一隻吃飽了的貓兒一樣眯著眼,雙眸有些迷離地望著潘爾君,嬌豔而魅惑。

潘爾君被她的眼神迷住,他輕聲問:“舒服嗎?”

“嗯。”

“映兒。”

“嗯?”應映兒迷糊著的眼睛忽然睜大,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感覺腰上一緊,整個人就被擁進一個比泉水還要滾燙的懷抱裡。

“啊。”映兒有些詫異地轉頭,還沒看見什麼,嘴唇就被蠻橫霸道地堵住,他像是隱忍了很久一樣,有些急躁地吻著她,他的舌頭霸道地探入她的口中來回地翻攪。

他將她扳了過來,面對著他,他的眼睛直直地望著她,他的眼裡再沒有淡漠的掩飾,那裡面全是熱情的火焰。應映兒有些迷茫地望著他,她的眼睛很美,水靈靈的,黑色的眼珠像寶石一樣閃耀。潘爾君低下頭來,伸出舌頭舔著應映兒的眼窩,他用沉悶的聲音說:“映兒,你的眼睛特別漂亮。”

“啊……真的嗎?”他居然在誇她?

“嗯。”他又吻了吻她的眼睛,揉了揉她的頭髮道,“上去吧,泡太久會暈的。”

“哦。”應映兒紅著臉爬上岸,嘖!她還以為他會做什麼呢。結果……那個,她可不是在期待哦!她發誓!

兩天的時間,應映兒帶著潘爾君把黃山的景色看了一個遍,奇松、怪石、雲海、溫泉,可惜今年黃山沒有下雪,少了一景。

潘爾君說沒事,以後每年都來,總有一年冬天會下雪的。

大年初七早上,天一亮,順心旅社的大門就打開了,屋子裡相繼走出來幾個人,走在最前面的是潘爾君和應爸爸,兩個男人將手裡大包小包的東西放進後備廂內。應媽媽和應映兒走在後面,應媽媽看了一眼高大英俊的潘爾君,這個忽然來的年輕人居然是自己女兒的男朋友,自己還沒來得及觀察呢,就要走了,也不知品性如何、脾氣如何。

望了眼一臉歡喜的女兒,女兒看人的眼光應該不會太差吧,拍了拍女兒的手:“哎,你大了,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吧,別吃虧就行。”

應映兒臉一紅,不知道媽媽說的吃虧是什麼意思。

應媽媽繼續叮囑道:“到寧波好好照顧自己,錢不能亂花,也不能太省,別買太多衣服,飯要好好吃。”

“嗯,知道的。”應映兒連連點頭,媽媽說的話,她都聽過八百遍了。

“小潘啊,我家映兒粗心得很,你幫伯母好好照顧她哦。”

潘爾君沉穩地點頭:“伯母放心吧,我會照顧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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