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伊敏幫蘇哲將孫詠芝攙回家,她行動乏力,卻並沒有醉得失去神志:
“蘇哲,太晚了,還是麻煩你幫我把邵老師送回學校去。”
蘇哲點點頭:“詠芝姐,你一個人沒事吧?”
孫詠芝苦笑:“沒事,去吧,幫我把門帶上。”
站到電梯裡,蘇哲才發現一路都表現得條理清晰的邵伊敏其實也喝多了。酒力發作下,她無力地靠著電梯壁,眼神迷茫,雙頰緋紅,嘴唇微張,樣子迥異於她平時的安詳寧靜。
“你不要緊吧?”蘇哲皺眉問。
邵伊敏全憑意志支撐著搖搖頭,她這會兒才知道紅酒的後勁和啤酒完全是兩回事。隨著蘇哲到地下停車場,她自覺地去拉後面車門,蘇哲攔住她,拉開了副駕座車門:“你坐這裡,萬一想吐,跟我說一聲。”
邵伊敏被嚇到了,她扶住頭,突然清晰地記起那一次聚會高中同學的醉態,當時只覺驚嚇,現在卻忍不住好笑。地下車庫燈光昏黃,蘇哲只覺這張年輕的面孔嬌豔如花,微微含笑,眼波流轉彷彿欲語還休。他的心怦然一動,伸手扶住車門上沿讓她坐進去,然後繞過車頭上了車,只見她魂遊天外一般看著遠方微笑出神,蘇哲只得伸手過去替她繫上安全帶。她似乎驚了一下,緩慢轉頭看他,然後舒了口氣放鬆下來。
蘇哲暗暗笑著搖頭,發動車子,小心控制著車速。沒開出多遠,她就低聲叫:“對不起,停車。”
他趕緊將車靠路邊停下,邵伊敏解開安全帶衝下去,對著一個垃圾桶大吐起來,吐完了也不上車,搖搖晃晃走上人行道。蘇哲嚇了一跳,趕緊下車追過去。只見她走到路邊的便利店要了一瓶礦泉水,扔下十元錢就往回走,蘇哲只好幫她把找的錢拿上。她走到人行道邊,擰開瓶蓋仰頭喝下一大口,然後對著水溝“咕咚咕咚”使勁漱著口。
不知怎麼的,蘇哲覺得這女孩子的醉態實在有趣,忍笑過去扶住她:
“沒事了吧?”
她不答,他拖過她的揹包,將零錢塞了進去,再拉開車門。她卻不動:
“我有點難受,不想坐車了,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走走。”
蘇哲看看錶:“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她茫然搖頭,他把手腕伸到她眼前,沒想到,她抓住他的手腕對著表看了好一會兒,還是搖頭。
“快十二點了,我要把你留在街上溜達,出了事怎麼辦?”
“好悶,我不想上車。”
蘇哲前後看了看,指著不遠處一家酒店:“怕了你了,我去那裡開個房間,你睡一晚,明天自己回學校好了。”也不等她反對,推她上了車,一下開到了酒店,拿身份證交錢辦了入住。
蘇哲將房卡遞到伊敏手裡:“806房,自己上去吧。””
不想伊敏接過房卡,卻搖搖晃晃地往酒店外面走。他無可奈何,趕上去拖住她,扶她上電梯,她再撐不住,蹲了下去。到了八樓,蘇哲只好抱起她,走進806,把她放到床上。不提防邵伊敏突然抱住了他的脖子,他一下伏倒在她的身上。他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個看著冷靜自持的女孩子竟然如此大膽。他並不熱衷和小女生玩遊戲找麻煩,於是剋制著自己,準備撐起身體。
“其實昨天是我的生日,二十歲,沒人陪我過。”邵伊敏突然輕輕地說,她的聲音低柔,清澈的眼睛看著他,視線卻似乎越過他看到了遠處,她呼出的氣息還帶著點兒紅酒的味道,軟軟地撩動著他,“他們都不記得我,一直沒有人陪我,一直。”
有記憶以來,她的父母就在冷戰,到十歲時,父母離婚,隨即各自再婚。他們非常平等地負擔著她的生活費和教育費,從無拖欠,可是不久後新生的弟弟妹妹佔據了他們的時間和注意力,然後就顧不到和爺爺奶奶生活的她了。她想:是的,我的確怨恨,真是不誠實,居然對自己都說謊,騙自己裝不在乎裝了這麼多年。
蘇哲動了惻隱之心,安撫地摸了一下她的臉:“好了好了,過去了,明年你的生日,我陪你過好不好?”
他的手指修長,指腹帶著薄繭,撫在她臉上,觸感溫和。她笑出了聲,視線定到他的眼睛裡,突然伸出一根手指點在他的鼻子上:“騙我,你把我當樂清樂平在哄呢。”
她烏黑的頭髮散在枕上,襯得一張臉蒼白而嬌小,花瓣一樣粉嫩的嘴唇微微張著,誘惑得讓人想犯罪。蘇哲的心怦然一動,突然覺得有些把持不住自己了,他撐起身,隔開一點兒距離看著她:“你這個樣子,可真是危險,如果換個男人……”
沒等他啞聲說完,邵伊敏突然欠起身吻住了他。她的嘴唇柔潤,蘇哲想也不想,將她壓回床上,狠狠回吻起來,這個吻徹底奪走了邵伊敏最後一點兒清醒的意識。她只覺身體熾熱,血液彷彿在叫囂要貼近、要撫慰,所有的空虛、脆弱和孤獨如同洪水般積攢在這一刻翻湧而來,瞬間把她吞沒。
這個女孩子看著如此熱情大膽,其實是生澀的,毫無經驗可言。
當蘇哲意識到這一點,已經退無可退。她在他身下咬牙將一聲呻吟忍住,他再動,她終於忍不住叫出了聲,但彷彿馬上被自己嚇到,咬住嘴唇,眉眼皺得扭曲,手指緊緊抓住他的肩頭,如同在絕望的潮起潮落中總算攀附住想象中的海岸,指甲陷入了他的肌肉。他吻住她頸部狂亂搏動的動脈,輕輕舔咬,她的肌膚細膩,有著女孩子特有的清香。他試圖調整節奏讓她放鬆下來,但很快發現,自己竟然也陷於某種不期而至的紊亂之中。
在她細細的呻吟聲中,他終於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