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抬頭看了一下,臉色霎地紅了一下。那人正是大前天晚上在Casino前見過的那個男的。何如笑了笑,示意他坐下來。那人坐下來後就笑著說:“沒想到你一個女人家也能這麼吃辣。這邊中國餐館真多,什麼麵條都有,夠我吃的。”
何如看了一下他的麵碗,發現上面灑滿了辣醬,就說:“我有點奇怪。我聽你的口音像是南方人,怎麼也這麼喜歡吃辣?看你要的麵條,那個辣勁,一點都不含糊。”
那人笑著說:“我媽是四川人。她每次燒菜時都沒少放辣,因此我從小就會吃辣了,長大後更是變本加厲,非辣不可。”他看了下何如的飯碗,只見上面灑了一大勺的辣醬。於是他笑著說:“女性應該少吃點辣,免得臉上長疙瘩,到時候嫁不出去。”
何如心想,這人說話夠唐突的!她說:“我可沒想到這些,我只圖吃得舒服就行。”
那人笑說:“這話聽起來入耳,像是個吃辣的人說的。”
何如問他說:“以前我在這一帶都沒見到你,你是剛到LA來的?”那人說:“是的,上個月剛來。以前在東部的DC上學,沒吃過什麼象樣的中國菜,特別饞。那裡唐人街也有幾家中餐館,但是菜色似乎沒有這邊地道。這裡什麼麵條都有,吃著真舒服,以後夠我受用了。”
何如心想,怪不得以前沒在公司附近見過他,原來是剛到這裡的。要不象他這樣引人注目的男人,她一定會注意到的。
那人給了何如一張名片,何如拿在手上瞥了一眼,那人叫劉東起。她也把自己的名片給了他。劉東起看了笑著說:“原來是何小姐。你們倆個真有意思,看來酒量不是很大。”
何如知道他說的是前天夜裡白果忘了關車燈的事,便笑著說:“我們也是剛認識的。那天心情都不好,讓你笑話了。”
劉東起說:“哪兒的話呢!不就一點小忙嗎?”他快速地吃光了麵條,笑著說:“何小姐,我該走了,下午還要處理幾個移民的文件。但願下次吃飯的時候,還能碰上你!你給了我一個好胃口。”何如笑了笑,不置可否。
週五那天快下班的時候,何如給白果打了個電話,問她晚上有沒有空出來?她要請她到Pub喝酒。白果抱歉地說她晚上可能沒空,因為要等她男朋友的電話,他們要商量一件要事。何如聽了,心裡若有所失。她不想欠別人家的人情,上次忘了帶皮夾子的尷尬,她仍然耿耿於懷。
她想,這個週末可能又只能一個人上酒吧去了。
何如正要離開公司,劉東起突然給她打了一個電話,邀請她晚上一起出去喝杯酒。劉東起笑說:“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想跟你在一起聊聊天。”
何如想了一下,就答應了。她想,以前自己很少答應男士的邀約,今天怎麼這麼爽快就應承了?她告訴自己,她是不會喜歡上劉東起的,他們只是在一起喝酒聊天。
何如回家的路上,又碰上堵車,開了一個多小時。她回到家,聽到電話裡有人留言。她打開了放音鍵,原來是吳笑天打來的電話,他說他下個星期四到達LA,要何如到時去機場接他。
何如聽了,想了一會,就給他回了個電話。她問吳笑天,他在這邊的房子他聯繫好了沒有?吳笑天說他還沒有這方面的準備,反正車到山前必有路。何如心裡好笑。她說:“到時我抽空到機場接你,我先給你預定一套房子。其它的我可能幫不上你的忙!”
吳笑天聽了,半天沒吱聲。何如說,這事就這麼定了。
何如下了一碗麵條吃了,然後美美地衝了個澡。更衣的時候,她本來還想在身上擦點香水,後來又想,有的男人可能不太喜歡香水的味道,又是頭一次跟人家約會,於是就作罷了。出門的時候,她特意檢查了一下皮夾子,還有身份證,免得再出現上一次在Casino那樣的尷尬。然後她就開車出門了。
劉東起約何如在Downtown百老匯附近的一家Pub見面,那裡靠近老中國城。他們約定的時間是八點。何如想,她至少應該比劉東起晚到十分鐘吧,女人的矜持還是必須維護的。於是她跟著車流往前磨蹭著,瀏覽著四周璀璨的燈火,因為吳笑天的電話帶來的不快,慢慢地開始淡化了。
何如到了那家Pub,卻沒象想象中的那樣見到劉東起坐在那裡等她。她的心情一下子就又壞了。她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要了一杯紅葡萄酒。她有點後悔自己輕易地便答應劉東起出來了。兩人畢竟只見過兩次面,而且她對他的瞭解也只是在表面上的,根本就談不上是朋友。現在的男人,誰說得清楚?!她為自己這次莫名其妙地會允諾劉東起的邀請感到吃驚。
她在Pub裡坐了半個多小時,劉東起還是沒來。這時她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她在心裡冷笑一聲,就起身去付了帳,然後開車回了家。她想,這時劉東起一定躲在什麼地方偷著樂吧。
回家之後,她按捺住自己,沒有打電話質問劉東起為何爽約,她覺得這樣做無疑給了對方一個自己很在乎這個約會的印象。因為心情不好,她上了一會“萬維網”,在“茗香茶語”和“五味齋”上回了幾個兇巴巴的貼。對方的回帖也是怒氣沖天的,把她臭罵了一通。
何如的情緒更糟了。她下了網,一頭埋進了被窩。
她覺得這個週末過得真是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