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道友,我這第二份大禮如何?”
在周圍氣氛瞬間之間變得一片黯然之後,白帝城城主葉渾天反而輕輕的開口,親自介紹起了自己為落神族準備的第二份大禮:“這幾名女,乃是我從近百女子裡挑選出來的,天香國色,修為高深,更兼得還是完璧之身,素聞落神族裡的大人最喜人間女子,想必這幾位應該能讓他滿意吧?……哦,對了,最重要的還沒有說,這幾位女子,最妙之後便在於她們的身份,皆是扶搖宮以秘法教了出來的弟子,當初被我誘擒了百名,激烈反抗中,殺死了大半,後來又一番挑選,留下了這幾名容貌出眾的,其他的也都殺了,專門留給神族的大人體會這其中妙處的!”
“扶搖宮弟子?”
這句話一出口,連天一宮少宮主道無方與湖君長老都陡然間瞪圓了眼睛。
他們最初看到了這籠子裡的女子,也只是驚豔於這些女子的美貌,以及葉渾天將她們關進籠子裡的手段而已,卻渾然沒想到,竟然還有著這樣的來頭,一時都被震驚住了……
扶搖宮三千女弟子,那是等何身份,出來任何一位,比起小道統神女都不差!
可如今,竟然被扒的赤條條的,當作禮物送給落神族?
“十九顆叛逆首級,七位扶搖宮女弟子……”
而在這時候,那名喚“稚子”的白帝城弟子也冷笑著開了口,神情鄙視的看向了方行以及他身邊的呂金虹、火頭陀等人,口氣傲然:“這回知道我白帝城與你們這群烏合之眾的區別在哪裡了吧?你們乃是去獻寶,妄圖倖進,入得神族大人的法眼,而我們,是去獻功!”
“獻寶……獻功……”
場間人都下意識的琢磨起了這兩個字之間的差別!
是啊,確實一個獻寶,一個獻功!
白帝城無論是斬殺的那許多首級,還是這幾名扶搖宮女弟子,其實都是軍功的一部分,替神族斬殺不肯屈降的叛逆且不說,現在那些在大道上佈下了防線的道統,打的都是這個主意,而擒殺扶搖宮女弟子,還留了這些活口,意義就更重要了,誰都知道,在會稽山時,扶搖宮公然與神族對抗,甚至傳聞說是她們救走了神族必殺之人小魔頭方行,而在後來,神族侵入神州中域及西域時,更是在瑤池與扶搖宮都受到了抵抗,甚至還中了陷阱,損失極其慘重……
葉渾天這兩份大禮,簡直就是厚重無比,把獻寶聯盟的諸般寶貝,都比成了渣子!
只不過,對著他這兩份大禮,場間卻久久無人開口,更不用說稱讚了。
天一宮少宮主道無方的眼睛裡,已經露出了一種獨屬於胖子的兇悍之氣,而湖君長老也為葉渾天的兇殘手段所懾,那稱讚的話到了嘴邊,硬生生的說不出來,呂金虹與火頭陀等人,則完全被這白帝城城主嚇到了,打從心理上就矮了大半截,沒有了分毫敢與人爭鋒的念頭……
至於方行,則只是輕輕的端著酒杯,也不舉起,也不放下,似乎在入神。
“惡賊,我殺了你!”
也就在這當口,忽然間廣場下方,人群之中,響起了一聲暴喝,竟有三四人忽然間爆發出了厲叱,而後飛身跳了起來,手中自駕馭著數道飛劍,化作森然白虹,直向廣場宴席上的葉渾天殺了過去,那殺氣之重,恨意之濃,端得讓人觸目驚心,眼睛裡似乎都有血光迸現了出來!
這一幕實在出人意料,就連葉渾天都輕輕“咦”了一聲,而後轉頭看了過去。
祭出這幾道飛劍的人雖然修為不弱,但顯然還傷不得他,甚至在他出手之間,身邊坐著的幾位白帝城長老便已經一拍玉案跳了起來,叉開五指,向著那幾柄飛劍抓了過去了……
“胡鬧!”
便也在這時,方行忽然間一拍玉案,沉聲厲吼。
轟隆一聲,天地皆震!
他這一聲吼,便像是身邊響起了一道驚天霹靂,震得周圍人耳膜發麻!
甚至那幾道已經向著葉渾天飛了過來的飛劍,都被他這一聲怒喝震盪的爆碎了開來,在空中化作了點點銀精,灑落四方,而那幾個滿面叱怒,紅著眼睛要衝過來與葉渾天拼命的,以及那幾個作勢欲朝大車裡的扶搖宮女弟子衝過去的人,都在這時候感覺一道強大到根本超出了她們承受範圍的神念威壓,腦海間瞬時變得一片空白,身形搖搖欲墜,忘了自己想要做什麼。
“速速回來,不可妄動!”
在這時候,三位瑤池仙姑也反應了過來,同時大喝,壓制周圍混跡於人群裡的女弟子,她們姐妹情深,有人甚至與大車裡的女子乃是情同手足的好姐妹,一見之下,便被衝昏了頭腦,卻未曾想過,如此一來,便曝露了身份,會給整個扶搖宮所有的人都造成極大的危險。
不過好在方行一聲怒喝,驚天動地,卻奪去了她們的心神,沒有造成太大的惡果,而她們三人及時開口,也驚醒了那些女弟子,呆了一呆之後,頹然坐了下來,有人捂臉痛哭……
這一變故,驚醒了諸修,都目光有些疑惑的向方行看了過來。
那白帝城城主葉渾天,更是眼神閃爍,似乎發現了什麼端倪,目光從那些被方行震暈,又被其他人按住了的扶搖宮女弟子身上掃了過去,低聲笑道:“刑道友,這是怎麼回事?”
方行手裡端著一杯酒,笑眯眯的道:“哪有事呀?”
葉渾天輕聲的一笑,道:“你帶來的這些人裡,似乎有很多都對我很不滿呀……她們的身份,你查過麼?”一邊說著,他一邊輕輕端起了酒杯,卻舉在空中,並不飲下,而是目光陰冷的落在了方行身上:“而且刑道友看起來老邁,但剛才一聲大喝,卻中氣十足,倒像是年青人了!”
他這番話,已經意有所指,就連大胖道子道無方與湖君長老都若有所思了。
“嘿嘿,當然看你不滿了……”
方行迎著這麼多人猜疑的目光,卻渾若無事,微微冷笑道:“別說她們了,就連我看你都不爽,唉,說句不好聽的,咱們投靠神族,那也是因為明辨局勢,擇良木而棲,沒什麼好說的,但這可不代表自己就得變成人渣呀,嘿嘿嘿嘿,葉道友你有這等本事,斬了許多叛逆的腦袋當作大禮獻給落神族,本座實在佩服,你若是將這些扶搖宮的女弟子一個個的也砍了腦袋,送去落神族,我就對你更佩服了,甚至說,你把她們好好囚禁起來,當作犯人押去,那也無防……”
他一邊思索著,一邊慢悠悠說道:“……可你卻把好端端的人族女子,扒光了衣裳塞進大車裡,當作豬肉一樣的送去落神族……葉道友,實不相瞞,老夫雖然也是去投效神族的,但對你這做法卻是相當不恥啊,咱們是修行之人,靠一身本領吃飯,為了投效落神族的大人,本座所有的寶貝都能獻出來,甚至這一條命也能拿去拼,但惟有一點,咱們家的女人絕對不容人染指,更別說獻給別人了,你說我等獻寶乃是倖進,卻不知你靠著獻女人又算是什麼行徑?”
說到最後,聲音一提,多了一抹陰瘮瘮的殺意,目光直落在了葉渾天的面上:“連靈性未開的野獸都知道保護自己領地裡的母獸啊,你一個大男人卻如此對待幾名同種女子?呵呵,說句實在話,本座也是個心狠的,女人殺了不知有多少,但卻從未這般折磨過人,現在,連我現在都有些看你不順眼,就更別說我們孃兒窟的這些女弟子了,平時她們在大街上看到有凡間男子打老婆,都恨不得提著飛劍下去宰了那廝的,就更不說你這種比打老婆更渾蛋的行徑了!”
這一番話說的似是而非,但隱隱約約,卻是貶了葉渾天抬高了自己,甚至還把其他投效了神族的人暗中捧了一下,倒是引起了一些人的共鳴,天一宮少宮主道無方眼神陰瘮瘮的,不時在方行與葉渾天身上轉來轉去,而湖君長老則是輕輕嘆了口氣,看向葉渾天的眼神已經有些鄙夷了,甚至連呂金虹與火頭陀兩個,都朝著葉渾天冷哼了一聲,高高昂起了頭,頗為不屑。
他們心裡倒都產生了同樣的一個想法:“明哲保身,投效神族,和做渾蛋可是兩碼事……”
“至於你說本座的聲音……”
方行又嘻嘻笑著,接了下去,頗有些神秘的道:“我東海孃兒窟門弟女弟子近千,男弟子卻只有數百,老夫我一個人的姬妾便幾百個,若是沒有個年青人的身體,如何抗得下來?”
“哈哈,刑老前輩老當益壯,與年青人比那也絲毫不落下風啊……”
呂金虹與火頭陀這樣的憨貨,聽了這解釋直接便大笑了起來,絲毫不懷疑。
“哦……”
倒是葉渾天,似乎還沒有放棄心裡的懷疑之意,不動聲色的望著方行道:“刑道友的道統便在東海海上吧?葉某也是在東域立道,與海上仙山的許多道統都有交情,可為何從未聽說過孃兒窟這樣一個名字呢?像刑道友這樣的高人,似乎不該如此藉藉無名才對,此事何解?”
“是嗎?”
方行平靜的看了他一眼,而後連連搖頭,低笑道:“不可能,我的名頭你一定聽說過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