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頭蟲,乃是妖族一個非常神秘的種族,族人不多,亦很少參與妖族事務,其族人甚至很少露面,但影響力卻不可忽視,即便在妖地,九頭蟲一族亦是神秘而可怖的種族,對尋常妖族來說,聽到了九頭蟲的名字,便與普通人聽到了妖怪二字的反應差不多是一樣的。
近萬年來,天地規則大變,無論人族還是妖族,又或是西賀牛州的魔種,皆未誕生過仙一類的強者,但雖無仙,妖地這一邊,五千年之前,卻曾有一頭無比強大的九頭蟲強者出世,號稱一方妖聖,乃是妖地近幾千裡寥寥幾大聖祖級人物之一,而如今的九頭蟲一脈,也正是他留下來的,只不過,此族雖有輝煌聖祖,但血裔卻一直很少,族人也很少拋頭露面。
方行倒未想到,會在此時聽說這九頭蟲的消息,雖是人族,但他對這個種族也不陌生,當初滄瀾海龍宮長公主被迫遠遁南海,自汙名聲,便與九頭蟲一族有關,而大狗子被人施展了惡毒無比的斷神術,神魂散亂,萬劫難覆,據大鵬邪王分析,也與九頭蟲一族有關。
本以為大金烏被人汙陷,只是黑木嶺的齷齪計謀,卻沒想竟也有這一族的影子,一時方行都有些疑心起來,斜斜瞅著大鵬族長,要看是不是這廝故意在推諉自己的事。
大鵬族長顯然也明白方行會懷疑自己,急忙解釋道:“小祖明鑑,在得知小祖朋友被關押在黑淵大獄後,我便打算直接將人接出來與小祖相見。卻沒想到。無論是那關押了金烏世子的妖人太石誕還是黑木山嶺。竟然都堅辭不肯放人,想我孤刃山既已開口,如何能被這兩方拂了面子,便欲強行逼他們將人放出來,卻未想到,這兩方承受不住咱們的壓力,卻出示了一件信物,正是傳自當年九頭蟲一族的九頭令。雖未明說,但其意已很明白!”
說到這裡時,他眉頭已經皺成了一個疙瘩:“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已經有些棘手,我們孤刃山雖然不會將太石家族與黑木嶺放在眼裡,但既然牽扯到了九頭蟲一族,便不得不斟酌一番了,一來我鵬族先祖與九頭蟲一族先祖頗有淵緣,不好輕易撕破臉面,二來。那九頭蟲一族雖然甚少出世,但在妖庭也有不小的影響力。我們逼迫的太緊,恐怕不僅不能儘快的救出小祖你的朋友,反而有可能逼得對方再施詭計,反將人關押到別的地方!”
“他媽的,沒想到這麼麻煩……”
方行也有些無奈了,憤憤的抱起罈子喝了一口,心想怎麼哪都有九頭蟲的影子。
“那你打算怎麼辦?”
想了半天,毫無頭緒,便又抬頭看向了大鵬族長。
那族長道:“若要救人,卻也不是全無機會,小祖大概還不知曉,一個月後,乃是妖族盛事,祖園開啟,舉族皆慶,各方人馬都會派了使者前來慶賀,如今神州北三道的使者都已經來了,此外,就連滄瀾海的龍後都會攜她膝下年齡最小的王子前來,這龍後卻是出身九頭蟲一族的,與我孤刃山頗有淵緣,介時與她私下商量一番,未必不能救出金烏世子!”
“滄瀾海?龍後?”
方行聽了,卻隱隱吃了一驚,豁地一聲站了起來。
“絕對不行!”
他忽然低聲說道,口氣勿庸置疑。
大鵬族長與烏桑兒,都有些詫異的看著他,不知他是什麼意思。
而方行,則是聽了滄瀾海龍後要來之後,越想越覺得心裡發涼。
對這滄瀾海龍後,他也見過一面,委實是個深不可測的人物。
當初龍女已算不俗,卻被她逼的躲在南海,自汙名聲以求殘喘,而大狗子則本也是個實力超凡的龍種,結果卻被人施展斷神術,搞的瘋瘋癲癲,生不如死,說是萬劫難覆也不為過,後來據大鵬邪王分析,那種歹毒法術便出自九頭蟲一族,十有**與她相關。
若真是她對大狗子施展的斷神術的話,那麼這女妖在神魂一道的造詣,便可以說近乎登峰造極了,畢竟對大狗子施展那麼歹毒的斷神術,這可不是把三朵珠花插進去就完事了的,她能夠將大狗子逼到後來那神魂亂而不散,瘋而不死的地步,那已是相當高深的境界。
如今大鵬族長把她當作了營救大金烏的契機,方行卻深覺此事行不通。
他卻是瞭解大金烏的情況的,說白了,算計大金烏的人之所以遲遲不要它的命,多半便是想奪它的太上不死經,只是那經文太過超脫,烙印於大金烏神魂深處,不可說,不可傳,便是搜神術也無法將它拿到手中,如此一來,可以奪此經文的方法便寥寥無幾了……
而那滄瀾海龍母,如今驕貴的身份,不遠萬里來到妖庭,偏偏大金烏之事的背後,又有九頭蟲一族的影子,再偏偏,那龍母又是個極為擅長在神魂領域搗鬼的人……種種線索交織在了一起,卻頓時讓方行心底生寒……難不成她的目的,就是盜取大金烏神魂之中的經文?
“莫非太石誕與黑木嶺,便是想等龍母來到了妖庭之後,親自動手取法不成?”
這本來頗不搭調的幾件事,卻讓方行越想越有可能。
“龍母什麼時候會來妖庭?”
方行一時間小臂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豁地起身問道。
他有預感,等龍母來了,大金烏沒準就是另一條赤龍。
只可惜,自己可沒有第二座造化雷池了啊……
大鵬族長微微一怔,道:“祖園開啟之日,乃是一個月後,但各族使者都會提前到來,滄瀾海路途遙遠,更是會提前啟程,如今具體時日雖然未定,但想來也就這幾天了!”
方行聽了,更是下定了決心,神情嚴肅的望著大鵬族長道:“非但不能等她來了再商量,反而一定要在她到來之前將金六子救出來,這件事絕對不能再拖了!”
大鵬族長見方行堅持,卻隱隱有些為難:“小祖,非是我不肯盡力,關鍵在於,那掌御黑淵大獄的黑淵獄主,雖然出身小族,但卻是個倔犟性子,且與黑木嶺關係不淺,不好直接勸他放人啊,而且他身為妖庭十大長老之一,便是幾位老祖,也不好強行逼他!”
方行點了點頭,暫未說話,卻也看得出來,大鵬族長在這件事上確實盡了力。
事實上,就算方行抽了他兒子,他也不敢在這件事上糊弄,畢竟在孤刃山,身份最高的可不是他,之所以由他來掌御孤刃山大權,只是因為那些元嬰老祖懶得理會而已。
“小祖勿急,待龍母來了,由我族元嬰長老出面與她商談,也未必沒有希望……”
大鵬族長輕聲相勸,眉宇間也深有憂色。
“呵?未必?萬一出點什麼岔子,那死烏鴉的小命就沒了!”
方行有些不以為然,自己眯著眼睛,慢慢琢磨了起來。
大鵬族長見他不說話,等了一會,便要暫且退走了。
他打算留給方行一點時間好好想想。
對於此事,他也著實用了心,只是確實沒有什麼好辦法而已,難不成真要為了那金烏世子,便要孤刃山強行劫獄不成?須知道,黑淵大獄乃是妖庭所設,象徵著妖族權威,孤刃山雖然勢力強大,也真不敢這麼幹,因為那代表著將孤刃山推向所有妖族的對立面。
孤刃山再狂傲,方行的身份再尊貴,為了一隻金烏,也實在不值得孤刃山這麼做。
就連烏桑兒,眼睛裡也露出了一抹絕望之意,深深感覺,自己的表哥這一次……
沒希望了!
不過,也就在這一片絕望氛圍裡,方行捏了捏拳頭,忽然向大鵬族長問道:“如果……把人從黑淵大獄裡撈出來不容易的話,那麼……把人送進去難不難?”
此言一出,大鵬族長與烏桑兒頓時都吃了一驚,眼神古怪的看著他。
方行迎著他們的目光,眉頭緊鎖,輕聲道:“把我送進去,我來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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