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九章、北溟有魚!
“難得看到將軍夸人——”許達笑著說道:“還是誇一個少年人。”
“你有所不知,在天都之時,便和這少年有諸多接觸。又因為他和牧羊關係莫逆,所以我對他也頗為關注——先皇還活著時,便對他起了招攬之心。雖然他明面上拒絕,暗地裡卻也為皇室做了不少事情。”
“燕氏原本與崔氏有血緣關係,但是他卻察覺出崔氏危機,屢次幫助家族脫離險境,火中取栗,甚至最後不惜與宋氏翻臉,與崔氏疏遠——倘若不是因為他的話,燕氏早就被崔氏拖入汪洋大海,存活都尚且艱難,更不用說此時燕氏所獲得的巨大利益了——現在的燕氏一門二公,還有一個大將軍——可是深受陛下信任。”
“是啊。我也多次聽人說起過此人,年紀輕輕的,便已展現將帥之風。在他擔任先鋒將軍的時候,一出手便截斷了孔雀中軍的糧草兵器,並且殺了孔雀軍大將——據我所知,這個燕相馬是初次領軍,但是,初次領軍就能夠讓麾下將士心服口服甘願效死——這樣的將領可不多見——”
“我們得到情報,跟隨燕相馬出城騷擾孔雀軍的六千將士全員戰死,除了燕相馬一人被孔雀王下令生擒,沒有一人逃跑,沒有一人畏戰——這樣的少年人,確實當得將軍稱讚。”
頓了頓,許達看向老人,沉聲說道:“可是,將軍——他是陛下的人。”
老人抬頭看向許達,褐色的眼裡閃現一抹讓人見之生寒的殺意,出聲說道:“許達,你是什麼出身?”
撲通——
許達立即跪倒在地上,朗聲說道:“許達出生貧寒,原本只是軍中一卒,蒙將軍看重提拔,方有許達今日——將軍之恩,如同再造,許達一生做牛做馬都難以報答萬一。”
“那個時候,我可嫌棄你的出身?”陸行空語氣嚴厲的說道:“你想想,我們能夠有今時今日的地位,我們能夠在與宋氏崔氏甚至皇室抗衡而不倒,我們依靠的是什麼?就是我們擅用人才,重用人才——只要是有才之人,不論出身,我皆會重任。”
“因為燕相馬是宦門出身,又深得陛下看重,所以你便讓他引兵城外,襲擊敵軍——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是置人安危而不顧,覺得他活著是運氣,死了也沒有關係,反而少了皇室監督羈絆——是也不是?”
“——是!”
“不管他是陛下的人,還是我的人,他都是我西風的人,是帝國的人——若是他被人給砍了,我西風便痛失人才,豈不可惜?”
“許達知錯!”
“去和孔雀軍談判,看看能不能把他給要回來。”
“聽說是孔雀王贏伯言要殺他——”
“贏伯言要殺他,就不會張告天下,更不會等到三天以後——他留著燕相馬的性命,必是有所圖謀——他們需要什麼,我們儘量滿足他的要求便是了。”
“是,將軍。”許達恭敬應道。
“去忙吧,就不要再陪我這個老頭子耗費時間了。”
“是。”許達答應一聲,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碎星,送送許達將軍。”
黑袍少年走了出來,許達連連作揖,口稱不敢。
等到許達離開,老者起身看著天色,輕聲說道:“你親自去吧,去把牧羊給找回來——”
“可是將軍身邊——”
“沒事,有他們在,你不用擔心。”老人擺了擺手,黑袍少年消失在小院當中——
噗——
噗——
噗——
一隻雪白的動物在海面上跑來跑去的,嘴裡不停的吐著泡泡。
每吐一個泡泡,海面上的水元素便活躍一分。等到那些泡泡越來越大,越來越多,整個黑色大海的海面都跟著盪漾起來。
“噗噗噗——”
雪球高興極了,揮舞著毛茸茸的小爪子,更加賣力的吐出一個又一個的小泡泡。
正在這時,雪球感覺到鼻孔發癢。
它小嘴微張,可愛的五官擰成一團。
拼命的努力,可是那醞釀已久的噴嚏就是沒辦法愜意的釋放出來。
“啊——”雪球的嘴巴張得更大,腦袋上仰,嘴裡發出長長的尾音,然後猛地發出這個聲音的後半部份。“嚏——”
一男一女從雪球的嘴巴里噴出來,等到他們的身體在空中立定,竟然是外界正在搜索的惡龍李牧羊和孔雀王朝長公主贏千度。
李牧羊將千度抱在懷裡,看著她昏迷不醒的模樣,眼神里浮現濃濃的悲傷。
他為了將她體內的邪月祭司殺死,故意引誘他現出真身,露出他的第三隻眼。
然後趁其不備,用自己的龍角將他的力量本源給毀掉。
李牧羊毀掉那邪月祭司元神的同時,也同樣毀掉了正處於昏迷不醒狀態的千度。
邪月祭司死了!
千度也命懸一線!
人有七魂六魄,千度七魂已去其六,六魄已去其五。只存一魂一魄被李牧羊給封印起來,勉強維持身體微弱的生機。
千度不能死!
無論如何,千度都要活過來!
李牧羊在腦海裡搜索救人之法,終於被他發現了一些端倪。那頭黑龍曾經看過一本名為《湯問》的書籍,書上介紹過說終北之北有溟海者,天池也,有魚焉,其廣數千裡,其長稱焉,其名為鯤。
又有《神不見》一書上面記載:以鯤之魄熬湯,可藥死水。
也就是說,只要能夠找到那隻鯤,然後取了鯤之魄,李牧羊就可以恢復千度神魄,將他重新拯救回來。
可惜,李牧羊到了這北海數日,卻沒有那鯤的任何蹤跡。
“雪球,你有沒有感知到它的氣息?”李牧羊出聲問道。
“噗——”雪球回答道。
李牧羊輕輕嘆息。
雪球是水元素之母,連它都感受不到那鯤的氣息,那麼大的一條魚,到底能夠藏在哪裡?
難道說,神話裡都是騙人的?
“世間根本就沒有鯤這種動物?”
李牧羊不敢想,也不願意想。
無論如何,他都要心存希望。
除此之外,他也實在不知道如何能夠救回千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