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高空之上，兩道如巨劍一般的身影，動了。
“燕凌雲，你不愧是我秦秋寒認定的對手，果然沒有讓我失望。”秦秋寒先開口了，眼神雖然依舊低沉森寒，但同時也蘊含著一絲尊重。
“秦秋寒，你也很厲害。如果這片世界沒了你，恐怕我會感到寂寞的。”燕凌雲嘴角扯動，淡淡一笑回應。
他和秦秋寒，一個是劍中之聖，一個是劍中之魔。
兩人雖然是秉性迥異，立場不同，甚至是敵對的，但他們的確是最懂對方的。
有的時候，劍意之間的溝通，比尋常的溝通，更能看透一個人的心。
簡單一點，燕凌雲和秦秋寒，既是敵人，也是知己！
聶天望著高空之中的兩人，淡淡一笑，說道：“這兩個人真有意思，剛才還差一點殺掉對方，現在卻又惺惺相惜了。”
“燕凌雲，坦白來說，你我的實力，在伯仲之間，但是我秦秋寒，今天一定要與你分一個高下。”這個時候，秦秋寒再次開口，一雙眼睛泛著冷冽的光芒。
“秦秋寒，你還要再戰嗎？”燕凌雲愣了一下，當然不會退縮，直接說道：“你若是想戰，我奉陪到底！”
“我想戰，但不是你我之間的戰鬥。”秦秋寒笑了一聲，眼神詭異，直接喊道：“天逆！”
聲音落下，隨即一道身影出現，好似一道劍芒，快到不及眨眼，直接來到秦秋寒的身邊。
這是一名黑衣劍者，劍眉星目，五官俊朗，極有稜角。
他很年輕，看上去只有二十多歲，實際年齡則應該在千歲左右。
千歲年紀，對於神境武者而言，真的非常年輕。
不過他的實力，卻是非常驚人，竟然是至高神巔峰境界，而且周身湧動著玄妙的劍意，顯然是一名非常可怕的劍者。
“老師。”黑衣劍者向著秦秋寒微微躬身，恭敬喊道。
秦秋寒點了點頭，隨即將目光看向燕凌雲，眼神極為挑釁，說道：“燕凌雲，這是我的弟子，尹天逆。”
“天逆見過凌雲劍聖大人。”隨即，尹天逆向著燕凌雲淡淡一笑，語氣雖然恭敬，但是卻沒有任何舉動，並不躬身，而是非常平靜地站在那裡。
這種態度，對於燕凌雲這樣的劍道前輩而言，已經算是過分了。
“秦秋寒，你的確收了一名好弟子，天賦驚豔，實力驚人。”燕凌雲並不在意尹天逆的態度，而是看著秦秋寒，淡淡笑道：“你突然喊出你的弟子，到底想幹什麼？”
秦秋寒嘴角扯動一抹詭異的弧度，說道：“燕凌雲，因為你的存在，我秦秋寒無法成為冰封遺蹟第一劍者。既然我不能成為第一劍者，那我只好讓我的弟子成為第一劍者。”
“你我之間無法分出勝負，那就讓我們的弟子代師一戰。以弟子的勝負，來決定我們之間，誰是第一，誰是第二，如何？”
說完，秦秋寒冷冷看著燕凌雲，眼神之中的挑釁之意，更為濃烈。
“嗯？”燕凌雲聽到秦秋寒的話，不由得眉頭一皺，臉色陰沉起來。
武道世界，最重師徒之情。
甚至在很多情況下，師徒猶勝父子。
弟子代師一戰，這種情況不多見，但也不少見。
燕凌雲確實沒有想到，秦秋寒今天突然會有這種舉動。
其實秦秋寒說的對，他們兩人的確是很難定勝負。
讓弟子代師一戰，不失為一個勝負之法。
但可惜的是，燕凌雲一生僅收過一名弟子，就是封馳的大哥，封修。
可惜的是，封修此時並不在。
不過燕凌雲自己也知道，就算封修在，也不是眼前尹天逆的對手。
封修的天賦和實力，都算是天才級別，但是跟尹天逆比起來，似乎差了不少。
尹天逆的劍道天賦，放眼整個冰封遺蹟，也絕對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下方的人群聽到秦秋寒的話，紛紛議論起來。
“弟子代師一戰，的確是很好的辦法，但是凌雲劍聖的弟子，未必在身邊啊。”
“無我劍魔大人的那個弟子，劍意非常強，一看就是頂尖劍者，就算凌雲劍聖大人的弟子在這裡，恐怕也會輸啊。”
“無我劍魔顯然早就想好了，就等著這一刻呢。真是卑鄙啊！”
人群的議論聲，傳入秦秋寒的耳朵裡，卻是絲毫沒有影響他的情緒。
他要的是第一劍者之名，他就想從燕凌雲的口中聽到認輸，至於採用什麼樣的手段，他不在乎。
“燕凌雲，你不敢應戰嗎？”見燕凌雲遲遲沒有說話，秦秋寒笑了一聲，冷冷說道：“還是你覺得，你的弟子，不如我的弟子。”
燕凌雲臉色非常難堪，秦秋寒當眾逼他，這是想讓他丟臉啊。
“燕凌雲，如果你的弟子不敢應戰，你可以直接認輸。”接著，秦秋寒挑釁的聲音再次響起，非常得意囂張。
燕凌雲眉頭皺得緊緊，一張臉陰晴不定。
聶天看到這一幕，眉頭不由得皺起，一臉無語。
秦秋寒好歹也是劍道宗師級別的人物，怎麼玩這種有些幼稚的把戲呢？
“第一劍者，第一劍者啊。”而在一旁，七絕劍君嘿嘿一笑，說道：“為了這個名號，秦秋寒真是苦心積慮絞盡腦汁啊。”
“區區一個名號，有那麼重要嗎？”聶天目光一凝，一臉不解地說道。
“區區一個名號？”七絕劍君先是一愣，隨即怪叫一聲，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聶天，說道：“小子，你說的好輕鬆啊。那個名號可是第一劍者！試問，哪一個劍者不想成為一方世界的第一劍者？”
“像燕凌雲和秦秋寒這種距離第一隻有一步之遙的人，對這一個名號的看重，更是常人無法理解的。”
“毫不誇張地說，秦秋寒若是能得到第一劍者之名，第二天讓他死掉，估計他都願意！”
“……”聶天看著七絕劍君誇張的樣子，更加無語。
看來他和這些強者之間的觀念，差距還真大。
跟虛無的名氣比起來，聶天更看重的利益。
若是沒有實際的利益，第一劍者的名號送給他，他都不會要，徒增煩惱而已。
“燕凌雲，據我所知，你只有一名弟子，好像是封家的人。”這個時候，秦秋寒充滿挑釁的聲音再次響起，張狂說道：“你那弟子我見過，劍道天賦面前不算渣而已，與我的弟子比起來，簡直天壤雲泥。”
“不客氣地說，我的弟子是深淵蛟龍，你的弟子則是臭水溝的小泥鰍。所以你還是直接認輸吧。”
燕凌雲聽到秦秋寒的話，眉頭皺起，一臉低沉。
“是嗎？”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冰冷的聲音卻是響了起來。
隨即，一道身影出現在了燕凌雲的身邊。
“嗯？”聶天目光一凝，猛然看過去，臉色驟然一沉。
那一道身影，不是別人，正是封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