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珏和繆湘龍的身影出現,直接向着聶天等人走過來。
聶天目光灼灼地看着程珏,眼神漸漸變得複雜起來,分明有温潤的東西在閃爍着。
百年之後,師徒重逢,這種情景,聶天已經經歷過不止一次,但是面對程珏,他的心情卻是有些不一樣。
程珏與離夜和唐昊不一樣,他承受了太多苦痛,而他又是一個温潤如玉的人,從來不會表露出自己的痛苦,這讓聶天感覺到尤為愧疚。
“嗯?”程珏一襲白衣邁步走來,長衫在空中飛揚着,原本他的全部目光都放在程若靈身上,但是當他察覺到另外一道目光正注視着自己,不由得劍眉一緊,看向那道目光的主人。
程珏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但他看到的面孔卻是陌生至極。
眼前的銀髮青年,神情冷峻,一看就是心性堅毅之人,但他的眼神卻是止不住地顫抖着,那種熟悉的目光,讓程珏整個人為之一顫。
“聶天先生!”就在這個時候,站在繆湘龍背後的絕若兒認出聶天,不由得驚喜叫道。
聶天!
再度聽到這個名字,程珏雙瞳猛然一縮,眼神頓時劇烈地顫抖起來,他猛然看到聶天身邊的龍傲天,後者向他重重點頭。
這一瞬間,程珏瞬間明白過來,眼前的銀髮青年,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老師,聶天!
“爹!你怎麼了?”程若靈看到程珏一臉動容,目光顫抖着,閃爍着晶瑩的光芒,頓時一臉疑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旁的寒帝也是美眸閃爍,但她隨即便是明白過來,整個人頓時僵硬了一下。
“老師!”下一刻,程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步踏出,男兒的雙膝卻是直接跪下,眼中湧動着滾燙的濕潤。
程珏早就從龍傲天的口中得知,聶天並沒有死。
他一直在等着聶天來找自己,甚至心中已經千百次地幻想過師徒會面的情景。
但是當這一刻真的來到的時候,他仍舊是激動得難以自持。
“程珏,快站起來!”聶天猛然反應過來,上前一步,趕緊將程珏攙扶起來。
此時的程珏已經為人夫,為人父,在這種公眾場合向他行此大禮,實在不太合適。
“老師,真的是你!”程珏動容不已,兩行熱淚順着堅毅的面孔滾落下來。
“程珏,是我回來了。”聶天重重點頭,聲音竟是有些哽咽,顫聲道:“這些年,難為你了。”
“傲劍大人,你真的還活着!”繆湘龍反應過來,俏臉顫抖着,痴痴説道。
程若靈和絕若兒在一旁看着,完全愣住了,兩張小嘴張得老大,卻是半天説不出一句話來。
她們完全搞不清楚眼前的狀況,聶天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程珏會下跪?還稱呼他為老師?
“爹,你認錯人了吧?幹嘛喊這小白毛老師?”程若靈終於忍不住了,驚叫一聲,小臉疑惑地説道。
“靈兒!”程珏臉色唰地一沉,狠狠瞪了程若靈一眼,沉沉説道:“快給你的師公磕頭。”
“磕頭?”程若靈驚叫一聲,聲音變得又尖又細,小臉驚訝到極致,竟是説道:“你認錯人了,讓我磕頭幹什麼?”
“靈兒,聽你爹的話!”出乎預料的,繆湘龍臉色也是一沉,縱然她寵愛女兒,但是一些禮節還是必須的。
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最重師徒之禮,讓程若靈磕個頭,並不過分。
“算了。”聶天卻是淡淡一笑,他可不會以輩分壓人,況且這頭磕不磕,他也不在乎。
“老師,都是我平時對靈兒管教不好,讓她的性格太過頑劣。”程珏躬身説道,一臉的愧疚。
聶天卻是笑了一聲,眉頭一挑,隨即看了毒單鋒一眼,以後由這個老怪物來管教程若靈,保證把後者管的服服帖帖。
“傲劍大人,我們去大殿內説話。”繆湘龍反應過來,淡淡説道。
聶天微微點頭,他也很想知道,這麼多年,程珏是怎麼過來的。
説起來,程珏的處境還算是好的,至少比韓飛張建清等人好多了。
片刻之後,眾人來到神寒殿。
繆湘龍本來想讓聶天坐在主位,但後者卻拒絕了,隨便找了一個位子坐下。
對於一些無所謂的事情,聶天的態度從來都是無所謂。
“老師,這些年您過得好嗎?”程珏目光看向,沉沉開口。
聶天淡淡一笑,簡單將自己的經歷説了一下。
“百年重生,只用了五六年時間,便從元脈盡碎的廢物成長為天帝七重武者,傲劍大人果然不愧天界第一人啊。”毒單鋒聽完聶天的話,不禁笑了一聲。
天界第一人,這個名號是來自雪帝的評價。
據傳,當初聶天以一百歲的年紀踏臨天劍風雲榜榜首,雪帝對其作出評價:回望天下氣如山,無人可堪伯仲間!
從那時開始,聶天就被稱為天界第一人。
雖然莫千鈞九千盛等人的實力並不在聶天之下,但他們的年紀卻是比聶天大上不少。
單論武道天賦,説聶天是天界第一人,並不過分。
“你是那個天界第一戰神,聶天!”直到這個時候,程若靈才總算如夢初醒,小臉驚駭地叫道。
聶天微微點頭,笑而不語。
絕若兒也是震撼了,一臉驚詫地看着聶天。
她總算明白過來,為什麼之前聶天出現的時候,敢如此強勢,甚至連弒天宗斷海宗這樣的勢力都不放在眼裏。還能一句話就讓她成為寒帝的弟子,原來身份竟是如此驚人。
“靈兒,若兒,這件事只有我們知道,斷不可泄露給外人,知道嗎?”繆湘龍美眸閃爍一下,叮囑道。
“是!”程若靈和絕若兒趕緊點頭,臉色依舊震撼,許久都恢復不過來。
接下來,程珏將自己的經歷説了一遍,最後的臉色卻是異常難看,説道:“大師兄和二師兄在天涯煉獄受苦,我卻什麼都做不了,我這個師弟做得實在太失敗。”
“程珏,這不怪你,都是我這個做老師的連累了你們。”聶天微微搖頭,神情凝重。
他知道,以程珏的個性,但凡有半點方法,也一定會去救韓飛和張建清。
但他自己都難以自保,又何談救人。
聶天有些奇怪,寒帝當初怎麼是保下程珏的。
要知道,程珏可是擁有龍陽滅體,若是能夠成長起來,絕對可能踏足巔峯的人,洛晨昏豈會允許這樣的一個威脅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