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索普現在的身份是佈雷曼礦業公司的首席執行官,雖然只是一家空殼公司,但是他能掌控的資金卻有上億美元,卓有成效的工作讓他受到幕後老闆的讚許和嘉獎,從小在布魯克林長大的索普沒有忘本,新房子就買在皇后區的海邊。
這裡靠近傑梅卡灣野生動物保護區,眾多的島嶼,蜿蜒交錯的河汊一到傍晚波光淋漓,景色優美,住在這裡的大都是上流社會的政客、富商、影星等,治安良好,遠比布魯克林安全的多。
索普是個機警的人,托馬斯的死讓他感到一絲危險,事實上早在三週前他就僱傭了一批保鏢保護自己的人身安全,四個人都是從紐約的專業安全顧問公司聘請的高手,為首的叫麥凱恩,是財政部特勤局退役的特工,以前給布什總統當過保鏢,其餘三人分別是前紐約警員、海軍陸戰隊下士以及陸軍遊騎兵退役軍士。
保鏢們經驗豐富,配備最先進的安防器材和武器,GLC自動手槍、P5微型衝鋒槍,以及配備紅外瞄準鏡的700狙擊步槍,用麥凱恩的話說,四個人頂得上一支軍隊。
週五是女兒黛米的十九歲生日,作為一個不稱職的父親,索普決定好好地彌補女兒,他請專業的演出公司籌劃了生日晚會,有歌手錶演、有焰火晚會,有大量的啤酒和軟飲料供應女兒的朋友們,索普的想法是讓女兒嘗試一下備受矚目的感覺,在朋友們面前好好出出風頭。
索普家的花園很大,足以容納上百人,今天來的大多是黛米的高中同學和百老匯的朋友們,年輕人匯聚一堂,不時發出歡樂地爆笑,大人們則在屋裡閒聊著,索普還沒回來,負責接待的是他的女朋友,一個三十出頭的精明強幹的女律師艾米麗,黛米的母親莉迪亞帶著自己的男朋友,一位著名的製片人出席了女兒的生日晚會,並且對索普的遲到表示了不滿:“理查德大概要等到蛋糕吃完才會來。”
艾米麗莞爾一笑:“他去準備禮物了,應該馬上就到。”
“不是已經有禮物了麼?”莉迪亞奇道。
“理查德認為,汽車只是工具而已,算不上真正的禮物。”艾米麗微笑著說。
話音剛落,一輛奔馳車在房子門口停下,保鏢上前拉開了車門,索普先生走下汽車,看了看花園裡的熱鬧景象,滿意的說:“麥凱恩,今天感覺怎麼樣?”
“很好,先生,公司聽說你要開焰火晚會,特地派來三個人支援,我想我們足以應對任何突發場面。”
“那就好,謝謝,麥凱恩。”索普拍了拍這位已經五十歲的前白宮特工的肩膀,整一下夜禮服的領子,走進了後花園。
“索普先生到了,大家注意。”麥凱恩對著袖子裡的話筒低聲說了一句,走上了天台,端起望遠鏡開始觀察四周,這裡是高尚住宅區,家家戶戶都有完善的安防設施,如果殺手想對索普先生不利的話,只有兩個辦法,一是以蛙人潛水上岸攻擊,再者就是從河對岸的空房子裡用狙擊步槍遠程射擊。
蛙人攻擊的方案太過匪夷所思,就連刺殺總統候選人都用不著這麼麻煩,所以最大的威脅來自於河對岸的空房子,對此麥凱恩已經做了安排,佈置了一些傳感器在那裡,如果有人闖入的話會及時發回反饋。
想到這裡麥凱恩鬆了聳肩,這位礦業公司的老闆的安全等級幾乎和州長候選人差不多了,足足七個專業保鏢保護他的安全,難道全世界的殺手都要來取他的性命麼,雖然這麼想,但他沒有絲毫的懈怠,專業的保鏢任何時候都不會放鬆警惕。
河對岸,亞歷山大放下望遠鏡咧開嘴笑了:“我們的索普先生到了。”
劉子光透過魯格77的瞄準鏡看過去,只見人頭攢動之間,一個相貌英俊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正是刺殺目標理查德.索普。
後花園中人太多,索普的腦袋不時被人擋住,劉子光的手指搭在扳機上好幾次又鬆開了。
而此時索普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瞄準鏡鎖定,他談笑風生,風度翩翩,來到女兒的朋友們面前,微笑著說:“好吧,我們可以切蛋糕了。”
工作人員用小推車推來一個三層大蛋糕,所有人聚在一起,熄滅燈光唱起了生日歌,燭光熒熒,氣氛溫馨,瞄準鏡的十字光圈套準了索普的腦袋,只要一扣扳機,這顆罪惡的腦瓜就會變成熟透的爛西瓜。
但是這一刻,劉子光無論如何也無法扣動扳機,不光是因為現場濃郁的父女情,而且他終於看到,生日晚會的主角竟然是和自己有過露水姻緣的黛米.索普。
生日晚會上殺掉別人的老爸,似乎有些不人道啊……
亞歷山大嘴裡咬著一截草梗,懷裡的輕機槍早已子彈上膛,他看了看劉子光,眼中盡是探詢之色。
“好吧,我們今天暫且放過他。”劉子光說,順手蓋上了瞄準鏡的鏡頭蓋。
索普家天台上,麥凱恩忽然注意到河對岸一個奇怪的反光點,雖然只是轉瞬即逝,但他依然擰起了眉毛,拿起對講機說:“傑克,對岸的傳感器有什麼動靜。”
傑克是負責監控設備的保鏢,此時正在地下室裡聽著音樂搖頭晃腦,桌上還擺著一罐啤酒,聽到頭兒的召喚,這才想起根本沒開啟傳感器的顯示儀,趕緊跳起來罵了一聲狗屎,打開顯示儀盯了幾秒鐘,抓過對講機喊道:“頭兒,對岸空房子裡有兩個人!”
“法克!”麥凱恩罵了一聲,一邊衝下樓梯,一邊對著袖口迅速下達命令,此時索普正在花園裡和女兒一起切蛋糕呢,工作人員同時點燃了焰火,一枚枚煙花衝上天空,黛米開心的抱著父親,幸福的像個小女孩。
“黛米,爸爸給你準備了另一份禮物。”索普先生一招手,工作人員正要把禮物奉上,忽然保鏢衝了過來,直接將索普先生撲倒在地,周圍的人都呆住了,不知道這是安排的什麼節目。
另外幾名保鏢衝上了碼頭,跳上索普先生的快艇,解開纜繩啟動馬達向對岸衝去,同時樓上的狙擊手也進入了戰位,紅外瞄準鏡鎖定了對岸的空房子。
“糟糕,被發現了!”亞歷山大迅速瞄準快艇開槍,機關槍猛烈的火力打在快艇上,玻璃鋼的船體立刻出現了無數彈孔,“是機槍!”陸戰隊出身在伊拉克服過役的保鏢一頭扎進了河裡,麥凱恩咬著牙還在堅持,但是回頭看到己方的狙擊手沒有任何動靜,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於是他也跟著跳進了河裡。
煙花還在燃放,絢爛的禮花在空中綻放,少男少女們眼睜睜看著索普先生被保鏢們護衛著逃進屋裡,快艇拖著波浪駛向對岸,然後突然間槍聲就響了,快艇在密集的彈雨打擊下變成了一團火球,他們愣了一下,隨即尖叫著四散奔逃。
藏在屋裡的索普臉色鐵青,生日晚會被攪得一團糟,殺害托馬斯的兇手竟然來到了美國,看來自己低估了對手。
亞歷山大用熾熱的機槍火力打沉了索普家的遊艇,劉子光則打掉了屋頂上的狙擊手,暗殺已經變成了火力交鋒,再繼續下去毫無益處,劉子光一聲令下,兩人拋掉武器揚長而去,幸運的是,索普家的焰火掩蓋住了槍聲,短暫的交火併未造成太大的混亂。
五分鐘後,警署的巡警抵達現場,半小時後,更多增援人員抵達,索普家門前屋後全是警車,紅藍警燈閃爍不斷,警察拉起黃色的警戒線,所有參加晚會的人都要錄口供,落水的保鏢裹著毯子喝著熱咖啡,接受著警察的詢問,而天台上的狙擊手因為肩膀中了一槍已經被送院急救。
一輛政府牌照的轎車停在門口,腰間別著聯邦調查局徽章的探員掀起警戒線鑽了進來,想警察們出示了證件後找到了索普。
“理查德,似乎不太妙啊,聽說他們連重武器都動用了。”FBI警官說道,他是索普的老熟人了,對這位朋友惹麻煩的本事相當瞭解。
“埃德蒙,我要你保證我和我家人的安全。”索普咬牙切齒的說,黛米母女以及艾米麗都坐在他身旁焦慮無比。
埃德蒙說:“警方會保護他們的,但是我建議你最好去國外躲幾天。”
索普咬牙切齒的說:“我哪也不去,逃避不是辦法,我要把把這些**養的揪出來,折斷他們的胳膊塞進**!”
埃德蒙聳聳肩走了,莉迪亞卻不安的說:“理查德,對不起,恐怕我不能答應讓女兒和你們住在一起,這裡太不安全了。”
索普忍不住暴怒道:“她是我的女兒,她已經十九歲了,有自己選擇的權力!”
“我才是她的監護人,你不是!”莉迪亞針鋒相對的嚷道。
黛米在一旁淚眼婆娑,不知道說什麼好,事情太突然了,好端端的生日晚會變成了大災難,幸虧沒有人死,不然自己真的會內疚一輩子。
……
“今天沒能成功,下次恐怕就更難了。”亞歷山大駕駛著汽車行駛在紐約的夜色中,有些沮喪的說道。
“暫時沒有下次了,我們離開美國。”劉子光說。
“為什麼?難道不殺他了。”
“是的,殺了一個索普,還會有更多的索普出現,而這個索普,起碼我們還比較瞭解他,如果換一個更難纏的對手,一切都要重新來過,反而更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