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聖殿的崇武殿中,江炫鴻仔仔細細的把“罷黜百家,獨尊儒道”的這一整套計劃全部說給了戰玄甲。
戰玄甲聽完以後整個人陷入到了沉默和深思當中,江炫鴻和江楓一看到戰玄甲這樣的反應兩人心裡立刻犯起了嘀咕。
江楓看了江炫鴻一眼,兩手微微攤了一下。
這意思是在跟江炫鴻說:“老爹,你不是說沒問題的嗎?現在看起來好像不是那麼回事兒啊。”
江炫鴻皺著眉聳了聳肩,意思是在回答:“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啊,他不應是這個反應才對。”
要麼說江炫鴻和江楓是父子呢,兩人簡簡單單的幾個動作和眼神,相互間立刻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父子連心”吧。
江炫鴻等了一會兒後終於忍不住了,他衝著戰玄甲道:“喂!老匹夫,幹還是不干你倒是說句話啊。不就是罷黜百家獨尊儒道嗎?看把你給嚇的,連話都不敢說了?”
戰玄甲被江炫鴻如此嘲諷竟然罕見的沒有反駁,他抬起頭來看向江炫鴻。
戰玄甲神色十分認真地問道:“江炫鴻,這個計劃是你兒子想的吧?”
江炫鴻以為戰玄甲不相信江楓,所以這才不願意支持這個計劃,他當即說道:“什麼我兒子想的?這就是我的意思,你也別廢話了,幹不幹你就乾脆一點!”
“是你想的才怪,你個慫包,面對諸子百聖你慫多少年了?從你繼位成為文皇那天起我就說了,我願意聽命於你,把天下兵權全部都交給你。
結果你是怎麼回答的?兵權集中於文皇之手的話,諸子百聖會少一份忌憚。所以還是軍政分離,大家各管各的。
怎麼?慫了九萬多年,你現在突然想起來要剛一波了?我信你才有鬼了呢。”
戰玄甲毫不留情地拆穿了江炫鴻的謊言,江炫鴻面子上立刻顯得有些掛不住了,他一臉不悅地說道:“你能不能不要說這些廢話?幹還是不幹?一句話的事?”
“你這他媽不是廢話嗎?幹啊!當然得幹啊!我奶奶個腿的,我早他媽看那些諸子百聖不順眼了。不就是入了聖境嗎?一個個趾高氣昂的,就差要我們俗世的老百姓把他們當親爹一樣供著了。
沒別的,大侄子,這事兒你戰伯伯挺你。誰他媽要是敢在這件事上跟你找不痛快,你戰伯伯殺他全家。”
江楓聽完戰玄甲的話後忍不住笑了,他從這一刻起徹底地喜歡上了這位武聖尊上。
江楓站起身來對戰玄甲抱拳鞠躬道:“戰伯伯,侄兒在此先謝謝您了。”
“你別跟戰伯伯來這一套,這套你爹這種酸書生才吃。你要是真想謝戰伯伯,那沒事兒和戰伯伯一起多練兩招就行了。”
“戰伯伯要是有興趣,侄兒現在就可以陪你練。”
“咳咳咳……那什麼,今天戰伯伯還有事,咱們就不練了。哦,對了。我這武聖殿的廚子手藝不太好,我就不留你們父子吃飯,你們該幹嘛幹嘛去吧。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戰玄甲說完直接站起身來,他一邊揉著自己的胸口,一邊逃也似的跑出了崇武殿。
崇武殿內江楓和江炫鴻兩父子面面相覷,二人對視了一眼後,突然二人發出鬨堂的大笑聲。
江楓和江炫鴻從武聖殿內出來以後,江楓在半道上下了馬車。
此刻的江楓身穿一襲儒衫走在大街上,他臉上戴著聖人面具和千幻面具保持著“葉夜”的模樣。再一次回到這天都,江楓心裡感慨頗多。
江楓還記得第一次進入天都時,他把小命丟在了天都的天人大考考場。
第二次進入天都時,江楓雖然僥倖保住了性命。可是他被人逼婚,眼睜睜地看著別人傷害他的父母卻無能為力,甚至在聖人的逼迫下,他束手讓對方毀了自己的三元天人之丹。
不過這第三次進入天都,江楓知道一切再也不會回到從前。
現在的他論修為可以硬撼道聖君耳,論勢力可以號令天下儒門學子,論法寶他還有pg800戰艦在身。
可以說過往江楓無所畏懼是因為勇氣,那麼現在江楓無所畏懼則是因為實力。
江楓突然停下腳步,他遙遙地看了一眼文皇宮的方向,口中喃喃道:“人生在世要是不搞點兒大事,那麼人活一輩子又有什麼意思?”
江楓這句話其實只說了一半,後面還有半句是“天都,這次我江楓再來,定要讓整個天下都跟著我一起震動一下。”
之所以江楓後面這半句話沒能說出口,是因為在他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激動不已地喊聲:“先師有聖訓出來了,有聖訓出來了。
大家趕緊記啊,‘人生在世要是不搞點兒大事,那麼人活一輩子又有什麼意思?’。”
“天吶,太有道理了,果然不愧是聖訓吶。”
“爹!娘!您們看見了嗎?兒子竟然也有能得見聖顏,親耳聆聽聖訓的一天!您二老在天之靈,安息吧!”
吵吵嚷嚷的聲音此起彼伏,江楓轉過身來放眼望去,整個人頓時被震撼了一下。
原來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在他身後竟然聚集了一大群身穿儒衫的儒門學子。
這些儒門學子也充分展示了自己的素養,他們雖然眼神之中充滿了狂熱之色,整個人甚至都激動到在發抖了。
但是他們依舊沒有胡亂擁擠,而是四人一排依次站在江楓身旁,其隊伍蜿蜿蜒蜒一直延伸到江楓看不太清的街尾。
江楓轉身過來笑著看向這一群儒門學子道:“怎麼?你們認識我?”
站在最前面的這幾排儒門學子相互笑了笑,他們一同對江楓鞠躬行禮道:“弟子參見先師。”
前面這幾排儒門學子一帶動,後面的儒門學子也全都躬身拜禮道:“弟子參見先師。”
有了這些儒門學子一帶動,四面八方的儒門學子立刻知道儒門先師葉夜現身了。
江楓眼看著有大批的儒門學子正在往這邊聚集,他趕緊說道:“這樣吧,今天相逢即是有緣,你們統一集結到一個地方,我可以抽點兒時間和你們聊一聊。”
“先師,至聖文院可以嗎?就在前面不遠!”
一名身穿儒衫,頭髮花白的老先生在人群當中一蹦一跳地激動大喊著。
有幾名儒門學子看了一眼後當即驚呼了一聲:“啊!是至聖文院的副院長陳獨品!”
江楓笑著對陳獨品點了點頭道:“至聖文院如果能夠提供地方那就再好不過了。”
“能能能,太能了!先師請跟弟子來,先師這邊請!”
陳獨品從人群中擠出來,他來到江楓身旁為江楓引路。
要說至聖文院已經是天朝規格最高的文院了,陳獨品作為至聖文院的副院長,他的身份已經非常不低了。
不過陳獨品在江楓身旁依舊是畢恭畢敬,他微微彎著身子,臉上露著明顯的激動之色。
陳獨品道:“先師,您能大駕光臨至聖文院真是太好了。您可能有所不知,咱們文院所有的師生全部都在研讀你傳下來的《中庸》、《大學》等書。
先師對於儒學理解之深真是讓弟子歎服不已,自從讀了先師傳出來的這些偉著,許多困擾弟子多年的問題全都迎刃而解了。
不過不瞞先師,弟子雖然悟通了許多問題,但同時又增添了許多問題。
之前心心念念準備去朝暉府朝聖,沒想到先師今日卻來到天都了。幸甚,幸甚啊……”
陳獨品一邊引路一邊跟江楓交談著,跟在陳獨品身後的儒門學子們全都是一臉的豔羨和嫉妒。
要知道從這裡走到至聖文院還是有一段距離,陳獨品獨自給葉聖引路不就等於得到了一個長時間和葉聖單獨求道的機會嗎?
果然,陳獨品一番話說完,江楓隨口回答了一句:“獨品你有什麼問題不妨現在提出,若是我有所見解,也希望能幫助你一二。”
“啊!那真是太好了,弟子多……多謝先師。”
陳獨品激動的語無倫次,他趕緊從自己的納戒之中取出一本摺子。
江楓瞥了一眼摺子上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頓時傻眼,乖乖……這老傢伙是準備寫一本十萬個為什麼是吧?竟然準備這麼多的問題。
江楓心裡雖然在打鼓,但是臉上依舊保持著鎮定。
此刻陳獨品看著摺子念道:“先師,弟子想求問於您。《大學》所講之中,君子當以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為念,可是天下之中汙濁之事繁多。人性貪婪、自私、縱慾、懶惰,若為君子,面對此景我等該當如何自處?”
陳獨品雖然說的有些文縐縐的,但是意思江楓還是聽明白了。
他的問題就是,江楓在《大學》這書裡說,君子要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可事實上這天底下自私、貪婪的人多了去了,那麼要想做一個君子,應該如何看待這些現象?”
江楓想了想後停下腳步來,他回頭掃了身後的一眾儒門學子一眼。
跟在江楓身後的幾排儒門學子顯然也聽到了陳獨秀的這個問題,所以他們也是一臉期待地看著江楓,想聽聽江楓會如何解答。
江楓負手而立下巴輕抬,他以四十五度仰望著天空,眼神虛無縹緲地說道:“獨品,為師希望你能記住。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的田野。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
靜……
無比的靜……
江楓裝完逼後沒聽見掌聲和感嘆聲,他以為自己裝13失敗了,於是有些尷尬地看了看陳獨品。
此刻只聽見“吧嗒”一聲,愣在原地的陳獨品,手中那記錄了滿滿問題的摺子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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