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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今夜布萊恩回來得特別晚,不是因為他特別忙,而是他故意在辦公室裡多留一會兒,平復他那有些紛亂的心。

    前幾天,他在起居室裡擁著亞雪莉入眠,那樣親密的貼近,讓他感到有些害怕。

    他害怕著自己內心的激動。他渴望看見亞雪莉的笑容,渴望她像個孩子般依偎在他胸口,渴望親吻她的嘴……他至今都無法忘記親吻她時的那分灼熱感受。

    他渴望她!

    這幾天夜裡,布萊恩都睡不著,只能站在床邊看著睡夢中的亞雪莉。天知道,他必須花費多少力氣才能剋制自己不去吵醒她、去愛撫她、去擁有她!

    即使她已經是他合法的妻子,可她仍這麼的年輕,他懷疑她真的懂得什麼叫喜歡、什麼叫愛情,她真的願意把自己交付給他嗎?

    就因為布萊恩愛著亞雪莉,所以,他不願意貿然侵犯她,他寧願等待,等待她愛上他。

    房裡只亮著一盞小燈,就著微弱的光線,布萊恩走到床邊,凝望著沉睡的亞雪莉。

    “爸……爸爸……”亞雪莉的眼睛雖然閉著,但她的表情驚慌,雙手在空中胡亂的揮舞著。

    布萊恩立刻知道她在作噩夢!

    “亞雪莉、亞雪莉!”布萊恩試著將她喚醒,並將她擁進懷裡。

    “礙…”亞雪莉醒了,她緊抱著布萊恩,傷心的哭泣著。

    “別哭、別哭!”布萊恩輕輕拍著亞雪莉的背。

    亞雪莉抬起頭,仰望著布萊恩。“我感覺得到他,我一定知道他是誰……但是,我卻看不清楚他的樣子,我應該認得他的,我認得的……”亞雪莉的眼神狂亂。

    “沒關係,慢慢來、慢慢來!”布萊恩安撫著亞雪莉。

    “嗚……嗚……”亞雪莉哭泣著,每次一想起父親遇害的情況,她就忍不住悲傷起來。

    布萊恩抱起了亞雪莉,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他輕輕撥開她凌亂的發,輕撫著她的臉龐。

    “亞雪莉,別怕,我在這裡。”

    一直等到亞雪莉的心情平復後,布萊恩才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回床上。

    可是,就在他要起身之際,他的手卻被亞雪莉拉祝

    “別怕。”布萊恩沉著聲道,他要她不用擔心,他就在她身邊。

    “你討厭我嗎?”亞雪莉忐忑不安的問。

    “不,你為什麼會這麼想?”布萊恩有些訝異。

    “那你為什麼要睡沙發?”亞雪莉問。“這張床這麼大,它可以容納我們兩人睡。”

    “我……”布萊恩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開始慢慢地回想起那天晚上所發生的事……”亞雪莉的眼中充滿驚慌。

    “例如什麼事?”布萊恩心疼她的不安。

    “我想起那個人的手上拿著槍……我還看到爸爸流了好多血……”亞雪莉的眼中盈滿淚水。

    “別想了、別想了。”布萊恩毫無預警地將亞雪莉攔腰抱起。

    “啊!”亞雪莉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呼。

    布萊恩將亞雪莉抱到那間可以看見星空的起居室。

    “亞雪莉,你看,博士在看著你!”布萊恩用手指著星空。

    亞雪莉完全沒料到他會這麼做。自從那天在這裡吃過飯後,不管亞雪莉等到多晚,他都沒有在她入睡前回來。

    她還以為布萊恩已經受不了她的稚氣了,可是,現在他卻願意陪她看星星!

    亞雪莉的心裡霎時湧上一股暖意,她笑了,笑得很美麗、很溫柔。

    “怎麼了?”布萊恩有些不自在的把手放下。

    亞雪莉又笑了,她笑他可愛,也笑他的不解風情。“你會像爸爸一樣保護我嗎?”

    “嗯!”布萊恩簡單的應了一聲。

    “你會不會離開我?”亞雪莉將耳朵貼在他的胸口。

    “不會,我要保護你啊!”

    “不。我是說,你會不會在我睡著後離開我?”

    布萊恩完全沒有面對這個問題的心理準備,他頓時啞口無言。

    “回答我,不要老是不理我!”亞雪莉有時很討厭他的沉默。

    “你要我抱著你?”

    “對,我要每天睡在你懷裡。”亞雪莉發現他的心跳瞬間急促了起來。是因為她嗎?

    “亞雪莉……”布萊恩的語氣有些沉重。

    “你的心跳好快!”亞雪莉抬起頭仰望著布萊恩。

    她那美麗的臉蛋就近在眼前,而她的人就在他懷裡,他怎能承受這種誘人的折磨?

    布萊恩一低頭,無法自己的深深吻住亞雪莉,他汲取著她口中的甜蜜,靈舌輕巧的在她口中來回逗弄。

    亞雪莉在他的誘引下,情難自禁地含住他的下唇,輕柔的吸吮著。

    她的回應讓布萊恩更加無法自持。他的大手在她的身上游走,來到那豐滿的渾圓、不盈一握的纖腰、誘人的臀部曲線、修長的大腿……

    “你……你……”亞雪莉一臉的無法置信,她怎麼也沒想過,親吻一個人會是這麼……這麼……神奇,她幾乎快要無法呼吸了。

    “你現在明白,我為什麼不能跟你同床同枕了吧!”布萊恩稍稍退離她的身子,大手緊握成拳,他的聲音是如此厝痰,彷彿在努力剋制什麼一般。

    “因為……你跟我一樣,這麼……呃……”亞雪莉似乎也找不到字眼可以形容她此時的感覺。

    “是。”布萊恩幾乎是咬牙擠出這個字,他別開臉,想要逃開這失控的一切。

    “看著我……”亞雪莉伸手捧住布萊恩的臉龐。“告訴我,我……我們不可以這樣做嗎?”她的聲音和他一樣,性感而沙啞。

    “亞雪莉,你不知道你現在有多危險,如果你再不讓我離開,那我……”布萊恩在挑戰自己的自制力,再多待一秒,他就會將亞雪莉的衣物褪去。

    “你……”

    不等亞雪莉說完,布萊恩已經站起身,飛快的向外走去。

    布萊恩用盡所有的自制力才沒有改變心意,但他的渴望並沒有因此而消褪,他衝進浴室裡,任由冷冽的水自頭頂上澆下來,惟有這樣才能稍稍澆熄他心中的火焰。

    許久之後,當布萊恩從浴室裡出來,並換上一套衣服後,才又回到起居室。

    起居室裡安靜得有些不尋常,他左右張望著,卻發現——

    亞雪莉……不見了!

    布萊恩強忍住心中的恐懼,仔細的在起居室中找了一遍,卻仍是沒有見到亞雪莉的蹤影,他急得就要喚人了,卻在這時聽見雨拍打在屋頂上的聲音。

    下雨了。

    布萊恩抬起頭,意外地看見一抹小小的身影。

    亞雪莉坐在玻璃屋頂上,仰望著天空的寒星。

    綿密的雨絲不斷地飄下,但亞雪莉卻完全沒有要躲雨的意思。

    自她有記憶以來,她根本就沒有機會爬上屋頂,仰望著天空,更別說是淋雨了。她就這麼坐在屋頂上,享受這分新奇的感覺。

    “亞雪莉……”布萊恩輕柔的呼喚亞雪莉,他剛換上的衣服已溼了一大半。

    “下雨了!”亞雪莉的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她對布萊恩招了招手,要他一起加入。

    “你會淋溼的。”布萊恩以雙手為亞雪莉遮雨。

    亞雪莉轉過身,面對著布萊恩。“你……剛才為什麼要跑掉?”

    “我……”布萊恩不知該怎麼向她解釋。他想保護她,不想傷害她啊0我不想傷害你。”

    “你會傷害我嗎?”亞雪莉直視著他的眼。

    “你不知道,我……我會……你不明白……男人會剋制不篆…想擁有你……”這是他惟一說得出口的解釋。

    “我喜歡你親我,那不會傷害我。”亞雪莉輕聲地說。

    “可是,亞雪莉,我想做的不只是親你,你知道嗎?我要你,我想要你想得全身都痛了……”布萊恩抓起亞雪莉的手,貼向他早已堅挺的下腹。“這樣你能明白嗎?”

    亞雪莉明顯地吃了一驚。“你……”她無法開口。

    “我的身體渴望著你,我是個男人,一個為你而傾倒的男人。”布萊恩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得十分清楚。

    亞雪莉輕撫著布萊恩的臉。“我……不是你的妻子嗎?”

    布萊恩怎麼都沒想到,亞雪莉會這麼回答他。

    他深吸了好大一口氣。“亞雪莉……”

    放下為她擋雨的大手,布萊恩緩緩俯低身子,將唇印上了她的,狂野的舌探進她的口中……

    “砰、砰、砰……”

    雨勢忽然大了起來,拍打在亞雪莉身邊的玻璃屋頂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不……”亞雪莉的臉色一變,她死命的想推開布萊恩。

    這兩聲太大,就像那夜的槍聲……

    “藹—”用力地推開布萊恩的身子,亞雪莉大聲的尖叫。

    “亞雪莉、亞……”

    布萊恩試圖抱住她,但她卻在頃刻間變得力大無比,用力地掙脫他。

    像是承受了無比的痛苦般,她坐起身子,雙手抱著頭大叫,“藹—藹—”

    隨即,“砰”的一聲,她整個人倒向玻璃屋頂。

    “她怎麼了?”

    醫療小組一從病房裡出來,布萊恩立即趨上前去。即使上半身赤裸著、全身溼透,他也不願離開病房半步。

    “亞雪莉公主沒事,可能是記憶恢復時受到太多的驚嚇才會這樣,我們已經幫她注射了鎮定劑,她會睡上一覺,醒來應該就沒事了。”

    “她記起了所有的事嗎?”布萊恩著急地問。

    “有可能,但還是得等她醒過來後才能確定。”

    “哦!”布萊恩一顆不安的心這才放鬆下來。

    幸好她沒事,只是嚇壞了。

    在所有的人都離去後,布萊恩仍堅持守在亞雪莉的身邊,他握著她的手,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直到因為太疲累而入睡。

    亞雪莉足足沉睡了兩天,而布萊恩這兩、三天哪裡也沒去,他一直寸步不離的守在病床旁,不願意放開她的手。

    終於,亞雪莉自昏睡中幽幽醒來。她張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昏黃。

    雖然只有一盞小燈照明,但亞雪莉仍認得出這裡是病房,她曾住過這裡。

    亞雪莉想用手撐起身子,卻發現她的右手被人緊緊的握住,不用看,她也知道緊握著她的那隻手是屬於布萊恩的。

    一想起布萊恩,那可怕的回憶再度重回腦中,她的眼眶聚滿淚水,用力的把手從他的大掌裡抽出來,隨即縮著身子拼命往後退,直到背靠著牆。

    “亞雪莉,你醒了?”布萊恩被亞雪莉的動作驚醒,他開心的起身坐到床畔,眼裡寫滿關心。

    “不……嗚……”亞雪莉抿著唇,眼裡的淚珠成串、成串的掉落。

    “怎麼啦?不要怕,我在這裡,不要怕!”

    布萊恩的大手伸向亞雪莉,卻被她一把推開。

    “嗚嗚……”亞雪莉只是不停地哭。

    “怎麼啦?亞雪莉,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布萊恩不知道亞雪莉為何一直逃避他的碰觸,而且什麼都不肯說。

    “不……”亞雪莉迅速的翻身下床,跌跌撞撞的往後退。她的眼裡除了淚水,還有一抹深沉的傷痛。

    “告訴我,亞雪莉!”見她不願讓他靠近,他只好隔著幾步之遙看著她。

    “你……你……”亞雪莉沒有辦法說出口,那太痛苦了。

    她全記起來了,那一夜……那一夜所發生的事……她全清清楚楚的想起來了!

    但是,事實卻教她如此的難以承受。

    不!那不會是真的!

    亞雪莉無語問蒼天。為什麼會是他?!

    “亞雪莉,我站在這裡不動。你告訴我,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頭還痛不痛?”布萊恩只顧著擔心亞雪莉身體有沒有不適,並沒有留意她眼裡的異樣光芒。

    “我……記起來了,我……全……全都記起來了……”亞雪莉的心備受折磨,她無力地哭倒在地板上。

    “亞雪莉,你……沒事吧?”布萊恩一步一步地靠近亞雪莉。他不明白,她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她說她全都記起來了,指的應該是史坦博士遇害那一夜所發生的事吧!

    那夜亞雪莉受到了重大的驚嚇,她應該是會害怕沒錯,但不該是怕他啊!

    “為什麼?!為什麼?!”亞雪莉哭喊著。

    “亞雪莉,別哭、別哭!”布萊恩心疼地看著她。

    “別過來!你別過來!”一見他接近自己,亞雪莉又開始往後退。

    “好、好!我不過去。”天知道,他現在多想靠近她、抱住她,撫平她的痛苦。

    “為什麼?!為什麼?!亞雪莉歇斯底里的對著布萊恩大吼。

    “什麼為什麼?”布萊恩真的不明白。

    “你……”亞雪莉伸手在身旁的小推車上胡亂地抓著,小推車上的東西掉了一地。

    “亞雪莉,小心!”看見亞雪莉的手中握著一把鋒利的小刀,布萊恩又驚又?。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殺我爸爸?!”亞雪莉再也承受不住了,她手中的刀子胡亂地往前一揮。

    布萊恩怕她會傷到自己,連忙衝上前去阻止,沒想到刀子就這樣沒入了他的身體……

    “礙…”布萊思痛苦地圓睜雙眼。

    “藹—”亞雪莉嚇得連忙將手中的刀子拋開,淚不停地在臉上奔流。

    “亞雪莉……”布萊恩的身子緩緩地倒在血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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