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真人的想法,其實不正確,鑑寶閣並不是不在意本源,而是商人的意識使然。
對七掌櫃來說,陳太忠身家豐厚信用良好,將本源直接帶過來,真的不算什麼。
更關鍵的是,本源雖然珍貴,但是用來體悟的話,並不對本源造成什麼損失,又能賺取大量的奇物,何樂而不為?
至於說宗門體系可能因此多出一個真仙,對官府造成影響??別逗了,觀看本源的準證那麼多,有幾個證真了?陳太忠戰力再強,也不過是區區的初階玉仙,距離證真還遠。
大家都挺忙的,沒必要開這種低級玩笑。
當然,還有一點也必須說明:陳太忠在北域,給左相的勢力,帶去了極大的困惑,皇族和官府都很樂意看他繼續折騰下去。
不過,七掌櫃也明確一點,“陳真人,既然是做生意,醜話就要說在前面,若是這本源有所損失,你在第七場賭鬥的全部收益,就歸我鑑寶閣所有了,同時為我鑑寶閣服務兩百年。”
本源很罕見,本源只能用天地奇物做交換,然而,靈石足夠多的話,也能買到本源。
據鑑寶閣估算,陳太忠在第七場賭鬥中的收益,起碼有七百萬的極靈,很可能會近千萬甚至超過千萬——而且這些收益,並不是以靈石的形式存在,本身也都是些罕見的資源。
這基本就可以抵得上鑑寶閣的損失了,讓陳真人替鑑寶閣效力兩百年,那就是純賺的。
真仙之下第一人。兩百年的效力。這種約束。本身也值一份本源了。
鑑寶閣如此開價,是獅子大張嘴的意思,也做好了陳太忠還價的準備。
不過陳太忠根本無意還價,他要體悟本源,本身就是一個藉口。
雖然後一個要求,實在有點那啥,可是他無意奪其本源,就當這個要求不存在了。
於是他很痛快地點點頭。“要求過分了點,不過無所謂……該如何交易?”
“陳真人果然痛快,”七掌櫃笑眯眯地豎起大拇指,然後摸出一顆圓溜溜的玉珠,比他的大拇指大了些許,差不多是十立方厘米大小。
“以體悟的時辰計算,一個時辰,就需要這麼多的九幽**。”
這個開價還是相對公道的,算下來體悟一天,不過是一百二十立方厘米。十天也不過才一千二百立方厘米,僅僅是一立方分米出頭罷了。遠不及一顆人頭大。
但是話說回來,修者體悟本源,十天是遠遠不夠的,烈真人對此最是清楚,這種體悟是以百天為單位計算的,一旦真有所悟,上千天都是稀鬆平常。
以一個相對公允的數字考慮,那就是三百天好了,三十立方分米,抵得上六顆人頭大。
僅僅是出借本源,一年就可得到這樣的收穫,自家連皮毛都沒有損傷,不考慮其他因素的話,這買賣可以算是相當地划算。
“甚好,”陳太忠笑眯眯地點點頭,“不過就是你說的,咱們難聽話說在前面,為了保險起見,須得有人旁觀,證明我沒有損壞本源。”
“這是應當的,”七掌櫃點點頭,對這話表示贊同,“我鑑寶閣此次還來了一名鑑定師,全程看顧陳真人你的體悟……我保證他不會打擾閣下。”
“光是鑑寶閣出人可不行,”烈真人適時地出聲了,他一本正經地表示,“先君子而後小人,陳真人是我宗頂尖戰力之一,我們有必要幫他躲避一些可能的算計。”
聽起來他的意思是,擔心本源被動了手腳,或者那鑑定師有什麼問題。
不過七掌櫃也不是初出茅廬的,聞言就笑了起來,“這番心思,也就你們宗門修者有,不過是想跟著體悟本源罷了,何須那麼多借口?倒像我鑑寶閣是小人一般。”
憑良心說,鑑寶閣雖然做派比較傲慢,交易的口碑,一向還是不錯的,沒誰聽說,有修者的寶物,被鑑寶閣強取豪奪了。
當然,沒聽說不代表不存在,也可能鑑寶閣行事隱秘,誰說得清?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對有相當實力的修者或者勢力,鑑寶閣是比較令人放心的。
烈真人臉皮夠厚,根本無視七掌櫃的嘲諷,而是輕哼一聲,“防人之心還是要有的,隕落的天才,不叫天才,宗中是很看重陳真人的。”
“真意宗的看重嗎?”七掌櫃笑一笑,笑容裡多少帶著些許不屑,心說你們若是真的看重陳太忠,他怎麼會把監督賭鬥戰利品的權力交給我?
不過這話,心知肚明即可,說出來也沒啥意思,損人不利己的,於是他很隨意地回答,“烈準證你若這麼想,我這小天仙也沒辦法,希望你能離得本源遠一些。”
“並非是我旁觀,宗中還有他人,”烈真人面無表情地發話,同時抖手打出一團焰火,焰火在上空砰然炸開。
這又是什麼鬼?七掌櫃登時愕然,在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有點懷疑,是不是陳太忠在算計鑑寶閣的本源。
不過他看一眼陳太忠,發現他也是一臉的驚奇之色,登時就放下了心,只要不是陳太忠和烈長老聯手,他帶來的兩個中階玉仙,還是保得住本源的。
這倆玉仙是雙生兄弟,乃是軍中培養出的死士,擅合擊戰術,也能使出兩儀陰陽戰陣,戰力極其驚人,聯手可誅殺高階真人,退役之後被鑑寶閣聘來。
焰火上天,不多時,遠處一道白光劃過,有人御劍而來,近了浩然派駐地之後,也不見減速,陳太忠眉頭一皺,才待出手,卻見那劍光戛然而止,緊跟著就降了下來。
此人來勢洶洶不假,但是對浩然派,也算是相當禮敬,一般來說,上宗弟子到了下派,直闖山門才是他們的做派——不如此,怎能顯出上宗來人的尊貴?
當然,來人肯定知道陳真人的難惹,才會如此,否則的話,浩然派駐地的防衛,還不如宗派的山門森嚴,想闖進來真的太輕鬆了。
約莫十幾息之後,一名面如冠玉的年輕人自遠處走了過來,看上去走得不快,實則速度不慢,行雲流水一般,眨眼之間就走進了庭院。
他抬手一拱,面無表情地發話,“真意宗賴東流,見過烈長老……和陳真人。”
此人乃是七級玉仙的劍修,前一陣在七場賭鬥中,為西留公麾下刀修使出了無念叫好,算是個有眼力的。
說完這話,他往那裡一站,並不再言語,劍修多是這種性格,大家倒也不奇怪。
“我還以為是烈長老要監督,”七掌櫃看一眼烈真人,極不滿意地發話,“早知是賴準證要體悟,那就得談一談價錢了。”
烈長老修為雖然高,但是戰力不強,而且大家都知道,他多半是無望證真了,鑑寶閣也清楚這一點,所以對烈真人想要體悟本源,並不阻攔。
可是賴東流則不然,此人晉級高階玉仙不足百年,根本沒機會去體悟真意宗的本源,那麼對他而言,能多一次體悟的感覺,就多一絲證真的把握。
當然,這一絲是極為渺小的,渺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但同時,它又是真切存在的。
七掌櫃當然有點不樂意了,嘴上發發牢騷都是輕的。
然後,他看向陳太忠,“陳真人,這是你高價交易到的機緣,有人在分潤啊。”
陳太忠笑一笑,並不接這個話茬,至於說賴真人和烈真人,對這明顯挑撥的話,沒什麼反應,只是兩人眼中,都掠過了一縷不滿。
接下來,眾人進了陳太忠的逍遙宮,七掌櫃鄭重其事地取出了一個紫色的玉盒,小心地打開上面的禁制,盒子開啟之時,裡面灑出了柔和的光芒。
盒子中央,是一塊拳大的卵形透明玉石,玉石上纏繞著淡淡的五色光芒,分別是青、黃、赤、黑、白色,五種光芒有若具有生命力一般,緩緩地轉動著、流淌著。
“竟然是琉璃華晶,”烈真人嘟囔一句,“看來這道本源,是近千年得到的。”
琉璃華晶不是天生之物,而是用金木水火土五種屬性玉晶煉化而得,煉製手法極為繁複,成功率也低,耗費不菲,比陳太忠儲藏本源的玉核要貴很多。
這東西是用來儲存虛空之物的,比如說神魂,又比如說雷電,還可以儲存真仙的一些感悟,當然也可以用來儲存本源。
此物是在天魔大戰時被髮明的,距今不足一千年,發明者是巧器門的一名天仙。
因為琉璃華晶是五行玉晶合成,華晶上可虛虛刻畫陣符,一旦激發,可形成五色神光,這五色神光無物不陷,相當於是給所攝的東西下了封禁。
而且這五色神光,是通過五行轉化激發的,源源不斷生生不息,哪怕歷經百年,基本上也不會損失多少——有點接近於“永動機”的感覺。
一旦損失有點多,將其放到五行陣中,灑出五色神砂,就可以補充損失。
“中間的……那就是火之本源嗎?”陳太忠的感覺不錯,透過五種淡淡的光芒,他隱約能看到,卵形玉石中間,有一顆小小的火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