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場,真意宗出了三才戰陣,對戰官府中階玉仙文真人。
個別押了官府的賭客,臉色登時就變得灰白——尼瑪,咱不帶這麼玩人的!
押官府勝的,沒有幾個小博大的,一賠三的賠率也並不是很高,大家都是覺得,官府不會沒有動作,就輸掉這一場,他們希望官府能有一些應對措施。
事實上,七場比斗的要求和限制,在賭鬥開始前就公佈了,單看第六場的條件,就知道那是官府為陳太忠量身定做的。
這麼想的人,肯定不能說是錯了,但是看到真意宗出的是三才陣,還是羋真人領陣,場上登時就是一片噓聲——這還用得著打嗎?
觀戰的修者,沒幾個是傻瓜,大家都知道,陳太忠雖然戰力超群,但是萬物有生克,再強橫的修者,也怕被人惦記上。
但是文真人強煞了,也只是一個人,對陳太忠有應對手段,不代表他能扛得住真意宗三才陣的攻擊——事實上,任何單個修者對上戰陣,都是一場災難。
更別說領陣的是羋真人,以此人對戰陣的熟悉程度,不會給對方任何可乘之機。
估計官府要認輸了!不止一個人心裡這麼想,雖然一場賭鬥,涉及的資源無數,但是相較被人打成死狗一般,狼狽地輸掉,倒不如灑脫一點退場。
有人已經失望得叫了起來,“真意宗你們敢更不要臉一點嗎?”
然而,出乎大家意料的是。文真人站在那裡沒動。絲毫不見認輸的樣子。而官府中人雖然一個個面色凝重,卻也沒誰出聲說話。
羋真人在出戰之前,也做了心理準備,並不覺得戰陣對上單獨的修者,有任何的不妥——他接到的通知是,全力以赴拿下這一戰!
所以戰鬥一開始,他就放出了神識攻擊,以及符籙的攻擊。保證己方先把三才陣搭起來。
文真人有防護神識攻擊的寶物,也在第一時間發起了攻擊。
單打獨鬥的話,羋真人和文真人不能馬上分出勝負,但是羋真人有三個高階天仙相助,還是很輕鬆地搭起了三才陣。
接下來,戰局似乎就沒什麼懸念了,但事實上不然,文真人祭起了一條玉鐧,穩穩地擋住了戰陣的攻擊。
權賦槽見狀,好懸沒把眼珠瞪出來。他側頭看一眼平劍磐,“牧守使大人。你的牧守鐧都賜人了?”
牧守鐧是皇族向牧守使賜下的高階靈寶,五域的牧守使各有一柄,此鐧一出,就代表官府無上的威嚴,緊急時刻是能當令牌來用的。
而這牧守鐧本身,威力也極為強大,攻防兼備,配合戰陣使用的話,理論上可以令真仙受傷。
但是每一任牧守使,都只有使用此鐧的權力,沒有資格永久擁有,一旦離任就要交回——須知湊齊了五柄牧守鐧集中使用,威力甚至要超過初階真器。
這寶物原本應該是牧守使從不離身的,現在平牧守使竟然借給了文真人用,一時間,權宗主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有你這麼不靠譜的牧守使嗎?
“這本是皇家對我的信賴,由我暫時代為保管,我怎麼有資格賞賜他人?”平劍磐冷冷地看他一眼,嘴角泛起一絲不屑,“原來權宗主連這種常識都不知道,簡仙囑你代管真意宗,看來也是所託非人啊。”
權賦槽也是冷冷一笑,“原來你也知道,這是皇家的信賴?可我看你根本不懂珍惜,此種軍國重器,你竟然敢借給他人使用……此事我定然會向中州反應!”
“那也由你,”平劍磐滿不在乎地回答,“我只是聽聞陳太忠手段狠辣,將此寶借給文真人防身,牧守鐧本有庇護子民之能……你覺得不妥,儘管向皇家彙報好了。”
他如此不在乎,權賦槽反倒是沒招了,對方的歪理,倒也能站住一些腳,牧守使施出此鐧,庇護子民的例子,也屢見不鮮。
但是在賭鬥中使出此鐧,卻是未曾聽聞——咱不帶這麼賴皮的。
頓了一頓之後,權宗主才陰笑一聲,“牧守鐧可庇護,也可傷人。”
此話當然也不錯,牧守二字代表皇家威嚴,在皇家眼裡,升斗小民易畏威而不懷德,所以更該強調的是威嚴,雷霆雨露皆是皇恩,雷霆須在雨露前。
“呵呵,”平劍磐微微一笑,白他一眼,就像是在看一個白痴,“他能驅動牧守鐧防身就不錯了,怎可能發動攻擊?”
想用牧守鐧防身,是很簡單的,無非就是高階靈寶罷了,中階真人就可以御使。
事實上,很多牧守使在庇護子民的時候,並不是親自出手的,他們只須著人將牧守鐧帶了去,祭起來即可。
但是想要祭起牧守鐧發出攻擊,則是非牧守使不能為。
哪怕是去了職的牧守使,也無法拿牧守鐧打人——這是屬於皇家的靈寶,得到皇族的授權,才驅使得起來。
權賦槽嘿然不語,半天方才說一句,“此戰過後,哪怕你輸了,我也要將此事彙報上去。”
在他心裡,認為縱然文真人有牧守鐧防身,早晚還是要敗的。
至於說為什麼?原因很簡單,御使牧守鐧,是要耗費靈氣的。
要說這牧守鐧,當真是皇家的奇物,雖然是高階靈寶,御使它的時候,有皇族氣運加成,可以抽取天地間的靈氣,御使者本身,需要付出的靈氣是極少的。
不過非常糟糕的是,這裡是幽冥界,雖然風黃界修者取得了位面大戰的勝利,但是皇族氣運的加成不大,更別說這裡根本就沒有天地靈氣所抽取。
而文真人只是中階真人,御使牧守鐧這高階靈寶,本來就是很辛苦的,縱然是他有秘訣法門,可體內的靈氣,終究是用一點少一點。
此戰有個規定,戰鬥雙方不得動用丸藥。
而與文真人對陣的,是羋真人所領的三才戰陣,一般而言,驅動戰陣的修者,更強調戰意和氣勢,體內靈氣損耗要慢得多。
被戰陣圍攻過的修者都知道,受陣法的氣機牽引,修者發出的靈氣,始終被戰陣所控制,不存在逸散於天地間的問題,就算靈氣攻擊得不準,錯過了對手,還可以用於下一次攻擊。
所以在權賦槽看來,姓文的落敗,只是一個時間問題——牧守鐧是很厲害,很難破防,但是我三才陣攻擊力極為持久,耗也耗死你了。
而且這三才陣,也有不通過丸藥,就能回覆靈氣的手段,拖多久都不怕——這手段卻是戰陣自帶的,也是戰場上無數次的殺伐,總結出的經驗。
想到這一仗能拿下,權宗主心裡鬆了一口氣,然而下一刻,他眼睛就是一瞪,“我艹,玉蓮寶衣……你官府的修者,能要點臉嗎?”
玉蓮寶衣,就是文真人穿在身上的褐色對襟半臂,大約就是地球界短袖襯衣的模樣。
此物也是極為難得,整個風黃界都沒有幾件,之所以喚作玉蓮,卻是因為一件玉色長裙,拖地裙袂翻起,呈蓮花狀。
此裙出自巧器門,為賀燕舞仙子悟真而獻,除了可以做防禦靈寶,最著名的作用便是,裙上有靈氣轉換陣。
只要鑲嵌上靈石,御使其防禦的話,不但無須靈氣,還可以向裙主提供體內所需的靈氣,卻又不外洩——身著此衣,哪怕是行走在野外,都可以隨時修煉。
後來有類似功能的寶衣,統稱為玉蓮寶衣,不過這樣的類似寶衣,實在不多。
這東西是非常奢華的,想一想就知道,別說是衣衫上,哪怕是在地上擺靈氣轉換陣,一般修者也捨不得拿靈石轉換為靈氣來修煉。
而且這東西的製作難度也很高,越是高端的修者,戰鬥中需要的靈氣也就越多,很多時候,靈石都不是以純鑲嵌的模式綴在衣服上,而是以一種亞空間的儲物方式,將靈石存儲到其中,需要使用的時候,靈石內的靈氣無阻隔地從亞空間裡輸出。
也唯有這樣的設計,才能讓玉蓮寶衣當得起“奢侈品”三字,畢竟夠資格穿這種衣服的主兒,都是非富即貴,弄上一大堆靈石綴在衣服上,那鐵鐵是暴發戶的感覺,還不夠丟人的。
因為製造難度高,用起來也奢侈,而巧器門做生意又比較隨意,所以風黃界的玉蓮寶衣,應當不超過兩掌之數,大部分落在了皇族手裡。
以真意宗之大……嚴格說是以五大宗之大,還沒聽說有誰擁有玉蓮寶衣。
當然,從某種角度上講,這玉蓮寶衣的實用意義不是很大,無非就是能比較方便地提供靈氣罷了,聚靈陣就能提供靈氣,實在不方便的話,還可以擺靈氣轉換陣。
至於說在戰陣之上,玉蓮寶衣能提供靈氣給修者,回氣丸一樣做得到。
不但少見,而且很貴,還不是特別實用,這才叫奢侈品。
權賦槽的眼睛很毒——在他遇到異姓王馬伯庸之前,大家都稱他有一雙慧眼。
他一眼就看出,文真人抵擋了幾下戰陣的攻擊之後,身上那對襟半臂,開始有靈氣向體內輸入,忍不住大怒:尼瑪,怪不得你們不讓吃藥,合著自家身上有玉蓮寶衣!
算計得還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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