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枚尖錐硬是了得,竟然接下了陳太忠的這一刀。
但是陳太忠心恨對方拿神通攻擊在先,躲避在後,長刀斬下之後,反手又是一記橫掃——按說他這就是第二招攻擊,違規了。
但是無念一式何等精妙?根本就是沒有招式的,一刀可以算一招,十來八刀也能算一招,順遂心念斬出,其間分寸,除了陳太忠本人,誰能看得明白?
“你……違規了!”龐真人大叫,他直覺地感到,這一刀不對,“第二招了。”
“井底之蛙,這是一招未完!”陳太忠獰笑一聲,叮地又敲一記小鐘,手中長刀不做停留。
他知道自己違規了,但是對方違規在先,他既然得了先手,斷不會因為些許的迂腐說法,就停下攻擊——你能不要臉,我自然也能!
這一記小鐘敲下,龐真人的識海再次震盪,不過這次,他可是有了準備,身形猛地再次暴退,嘴裡也大喊,“你怎能如此?算了……不打了!”
不打,那就不打吧,陳太忠及時收手,長笑一聲,“你可算是認輸了?”
我何曾就認輸了?龐真人怒急攻心,才待出聲指責對方,卻是猛地覺得,哪裡有什麼不對,順著那種感覺看去,才發現一隻白色的小豬,正陰森森地看著他。
他是斷斷不肯認輸的,但是這文比也實在沒辦法比下去了,本想有心翻臉,可是想到麒麟幼獸尚未出手。他就被逼成了這樣。心中也十分地駭然。
再加上小麒麟的話。他九成九會輸掉,甚至會有性命之危。
划不來,為了百花宮地盤上的礦藏,實在是划不來。
於是他冷哼一聲,“我自有手段可以敗你,不過三宮主說得對,都是宗門修者,有些極端手段。還是不使出來的好……這話不知道你信也不信?”
對方若是敢說不信,他就有理由出手了,別人也不能怪他。
“呵呵,”陳太忠不以為然地輕笑一聲,“我也有些極端手段尚未使出,龐真人有沒有興趣換個隱秘的場所,再做一場?”
他的本命法寶小灰鍾,已經在同女殺神的打鬥中,被人看了去,不但有皇族的多名修者。也有玉衢宗的兩個真人,想保密是不可能了。
但是他的誅邪網。秘密卻一直保守得極好,旁人知道,他有束縛類的靈寶大網,卻還沒人想到,這就是上古的十大殺器之一,連白燕舞都不知道,他身上有這東西。
否則的話,她絕對不介意搶了他的誅邪網——雖然她並沒有搶他的小世界。
小世界的價值,可能比誅邪網還大,但是皇家九大靈寶之二,被易萱硬生生地奪走,他身為她的同伴,身上有上古十大殺器之一,燕舞仙子若是知情,必然會以牙還牙。
所以他寧可露出本命法寶,也不敢露出誅邪網——哥們兒是真打不過白燕舞啊。
“換個隱秘地方,再做一場?”龐真人眼睛一眯,他是真的惱了,你這廝,就算狂妄也該有個度,真當我這高階玉仙是擺設?
所以他陰森森地發話,“我的手段頗為隱秘……知道的人都死了。”
這話算威脅,但也是實情,很多人的絕殺手段,真的不能傳出去——想一想陳太忠身上的誅邪網,就知道了。
“哈哈,”陳太忠長笑一聲,“巧了,我的手段也不能令人知曉……尋個地方生死鬥?”
尼瑪……龐真人是徹底地無語了,你小子這還是沒完了?
不過,他也不能把對方的話當作吹牛,心裡真是糾結得無以復加,少不得就看三宮主一眼。
“兩位真人何必如此?”三宮主見了這個眼色,也只能硬著頭皮發話,“切磋點到為止即可,過猶不及。”
陳太忠看她一眼,沉聲發問,“你這算是認輸了吧?”
三宮主的鵝蛋臉上,泛起一片燦爛的笑容,“陳真人果然戰力超強,小女子是萬分景仰。”
她不說認輸,更不能替龐真人認輸,只能大拍馬屁了。
“那你還不走?”陳太忠臉一沉,真的是翻臉比翻書快,“此地已經是我的了,莫非你還等著我請你吃飯?”
就在此刻,龐真人大叫一聲,其實他只是想得出神了,沒有控制好聲音,“那灰色小鐘……是氣修的本命法寶?”
陳太忠淡淡地看他一眼,那輕蔑的眼神無聲地表示:你才知道?
龐真人的眼神渙散,目光也沒有焦點,嘴裡輕聲嘟囔著,“我就知道,唉,我就知道……你可不就是東莽出來的嗎?”
嗯?陳太忠心裡生出一絲詫異來,我是出身東莽,是個人就知道,你這話啥意思?
“陳真人你聽我說,”三宮主並不為陳太忠的言語所惱,她抬手掠一下額前的髮絲,嫣然一笑,“你可知北域在此處負責的,是哪個門派嗎?”
“我有必要知道嗎?”陳太忠輕哼一聲,傲然回答,“這是我浩然派的地盤,沒有什麼北域的門派,倒要看誰敢不開眼地找事。”
他在佔這塊地盤的時候,真沒打聽是搶了誰家,反正他在北域就沒朋友。
“呵呵,”三宮主又是一笑,很不以為然的樣子,“這個方向,是天幻門負責的。”
“天幻門?”不等陳太忠說話,虎妖就愕然地叫了起來,“那個卑鄙的陣修門派?”
天幻門是個極為古老的門派,以陣法見長,不過在第二次人獸戰爭中,被諸多獸修協力打擊,差一點斷了傳承,後來門中連出了幾個天才,才又帶天幻門重新稱門。
不過那幾個天才,沒有一個是陣修出身,現在天幻門中陣法最精妙的,是兩個下派,上門修者的陣法水平雖然也可以,卻遠遠到不了“以陣稱門”的程度,
然而就算是這樣,其他的修者聽說天幻門三個字,也無一不頭疼——陣修這些傢伙,真的很難對付,尤其在單挑的時候。
普通修者間單挑,是一對一,但是陣修單挑,陣法一擺出來,能借用天地靈氣、天地之勢以及各種規則和本源,旁人還不能說他們犯規。
以陳太忠之能,對上一個強悍的陣修,也未必能討了好去,估計也正是因為如此,洞霄宗才會將天幻門放到這裡——搶地盤或許不佔優,防守絕對是一等一的。
這樣的安排,或者僅僅會讓陳太忠頭疼,但是虎修一聽,直接就炸了:尼瑪,是這個混蛋宗門?
若是讓獸修們選擇最不喜歡的人族對手,戰力超強的劍修、氣修之類的,都排不上號,單挑的話,獸修不怕他們,它們最恨的,就是陣法——戰陣和陣法師!
同人族鬥,真的無所謂,但是跟陣法鬥,那是在跟天鬥、跟地鬥,是在跟規則鬥——陷入陣法中的話,獸修就算想拼命,都找不到拼命的對象。
正是因為如此,天幻門才會在人獸戰爭中,遭受到了重點對待,而獸修對此的說法是:陣法師都是一群不要臉之輩,只會躲起來偷偷暗算。
虎妖雖然帶著小輩守在這裡,卻還真沒打聽,到底是什麼勢力在看守北域的地盤,在它們想來,該爭就爭該搶就搶,我管你是誰在看守呢?
不過聽說負責看守的是天幻門,虎妖的臉登時就陰了下來,“還不如找戰兵,直接拿戰陣看守地盤算了,北域這些傢伙,敢再不要臉一點嗎?”
三宮主微微頷首,“真有戰兵……這地盤原本就是官府和宗門不分的。”
此話也不假,劃給五大域的地盤,都是兩個體系共有的,宗門可以探礦,官府也能探礦,就像在風黃界一樣,兩大體系是可以共存的。
不過一般來說,官府不會太在意地盤之爭,起碼不會像五大宗一般看得那麼緊。
至於說原因,也很簡單,五大宗之間是競爭關係,而五大域的官府,雖然也有競爭,但是他們有共同的老大——爭得太狠的話,皇家就要出面收拾他們了。
總之,這些關係解釋起來很複雜,若是用簡單的一句話來概括,那就是:官府的戰兵,出現在五大域的邊界看守地盤,這不正常。
用屁股想,也知道這些戰兵所為何來,他們就是為了防止浩然派,防止陳太忠進入北域地盤——相較於洞霄宗,北域官府對某人的仇恨,可以說是爆表了。
不過天幻門能容忍,或者說可能縱容戰兵在自家地面出現,味道顯然也不簡單。
“這洞霄宗,還真是沒節操啊,”陳太忠聽了這話,都忍不住嘬一下牙花子,他也知道天幻門的難纏,“竟然讓戰兵巡查……敢更不要臉一點嗎?”
“當年天幻門被獸修破門,是狐族打的先鋒,幻夢靈眼破陣,”三宮主似笑非笑地看一眼陳太忠,“他們對你不友善,很難說是不是有這番因果在其中。”
“嘖,”陳太忠咂巴一下嘴巴,也是無語了,千年前的恩怨,算到了他身上,而偏偏地,他跟狐族三公主是哥們兒,簡直是路人皆知了。
易萱也確實是修有幻夢靈眼,不過非常遺憾的是,她已經上了九重天。
“陳真人,”虎妖面色凝重地發話,“要是跟天幻門放對,這個護衛費……要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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