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重出風黃界的消息,在短短的幾天,就傳遍了東莽。
此刻的東莽,因為位面大戰在即,人心惶惶,各種古怪事情層出不窮,但是不管怎麼說,散修之怒重出的消息,也是一等一的震撼人心。
晨風堡的溫曾亮,在焦頭爛額之際,聽到這個消息,忍不住大笑三聲,“哈哈哈,老天有眼,發出消息,就說有人在洄水掘寶……”
陳太忠離開百藥谷之後,一路直奔青石城而來,他要找老龜問圓環的事情。
因為老易主動易容做東易名,他都不需要隱藏身份了,兩人一豬,坐在一艘小巧的飛舟上,大明大方地前往青石——真仙不出,陳太忠加東易名的組合,誰敢阻擋?
路上確實有人阻攔飛舟檢查,但是看到陳太忠的面孔,以及旁邊的斗笠人和小白豬——檢查的人毫不猶豫地讓路。
百藥谷被陳太忠堵門三天,奇巧門朱真人和玉屏門董明遠調解不得,不得不默然離開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東莽,至於說斗笠人就是東易名——大家誰不知道?
事實上,大家知道朱真人和董真人都離開了,這就足夠了,在東莽,陳太忠的名頭,其實比東易名強出很多。
陳太忠進入積州之後,就收起了飛舟,和老易直接飛向老龜的所在——他要問的事情比較私密,不太好大明大擺地前往。
然而最終,他還是失望了,青石城外還是那番景象。可是那碩大的烈焰龜。竟然不知了去向。烈焰龜所在的地方,龜殼的痕跡儼然,卻獨獨不見了碩大的老龜。
至於老龜旁邊的風蛇、小黃蜂和小蜈蚣,早被陳太忠的氣息嚇得飛遁而去,此處竟然是死一般的寂靜。
“這還真是,”陳太忠無奈地撇一撇嘴巴,“白來了一趟?”
“就當散心好了,”老易笑一笑。“一直想來你飛昇的地方看一看,給我講一講,好嗎?”
“其實也沒什麼好講的,”陳太忠嘴上客氣著,還是將她帶到了飛昇池,兩人一豬站在空中,衝著飛昇池指指點點。
其實陳太忠也想追憶一下自己飛昇以來的經歷,說不得從遭遇南宮不為講起,講到他為了求生,不得不去做任務。其中多次遭遇旁人欺凌,又遇到了庾無顏。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他的噩夢蛛,被北域血沙侯鄭家的人看上了,其中遭遇的麻煩,真是數不勝數。
純良雖然懶,但是挺喜歡聽故事,聽到血脈賁張之處,它忍不住哼一聲,“既是如此,咱們何不前往北域,滅了那鳥侯爵,也好儲備幾具大妖屍身?”
說到最後一句,它忍不住舔一舔嘴唇,在它眼裡沒有人獸之分,大妖就是玉仙。
陳太忠是睚眥必報之輩,做夢都想殺到血沙侯門上,但是以前他沒這個能力,現在勉強有這個能力了,卻又遇到了位面重合。
這種時候,他不可能去刻意地消耗人族的戰力,聞言也只能悻悻地哼一聲,“等位面大戰結束,看我怎麼跟他算賬。”
一路說著,他們就來到了梁家莊的舊址。
這裡依舊是廢墟一片,不過也有幾塊地方,有人在開墾了,見兩個人虛浮在空中觀看,耕作的人登時亂作了一團,卻是連跑的膽子都沒有:這是天仙上人來了!
陳太忠冷哼一聲,“若是我沒記錯的話,這裡該是梁家的地盤吧?”
“稟上人,”有人恭敬地回答,“梁家已經被散修之怒誅絕,現為無主之地。”
“你是……你就是散修之怒陳大人?”有人終於認出了他,驚喜地叫了起來。
在這無主之地墾殖的,多為散修,猛地看到散修中的傳奇人物出現,喜悅的心情可想而知。
陳太忠笑著點點頭,他這麼一問,也是懷疑梁家是否有漏網之魚,雖然他已然是高階天仙,沒必要再把殘存的小螻蟻放在心上,但是他忍不住還是要計較一下。
對方的答案,讓他心情不錯,於是就又問一句,“哦,梁家一個人都沒了?”
“還有幾個,”那個認出他的中年漢子笑著回答,“不過,既然是得罪了陳大人,自是有人教訓他們,您放心好了,青石城的老少爺們兒,都以散修之怒為榮。”
“哦,”陳太忠點點頭,又一擺手,甩給每人一塊中品靈石,“你們自去忙,我隨便走走。”
一邊說著,他一邊就飛向原來的梁家莊村落,又給老易講解。
當解說到水牢的時候,老易猛地發話,“這就是你和王豔豔認識的地方?”
“嗯,”陳太忠點點頭,“當時她因身懷馭獸術,被關押在水牢,衣衫襤褸極為落魄。”
老易默不作聲,認識他這麼久,她是第一次,陪著他走過生命中經歷過的地方,所以她也不會跟一個死去的女人計較,反倒是問一句,“回頭再去晨風堡看看?”
陳太忠也沒拒絕,沉吟一下回答,“待回去時路過吧。”
看完了梁家莊之後,肯定要去看周家堡,不過陳太忠帶著老易和純良,先去了一趟赤色谷地,講述了他在這裡的一些經歷。
在老易看來,這些遊仙之間的恩恩怨怨,就跟小孩玩過家家似的,不過因為是他經歷的,她也聽得津津有味。
甚至她還想去找那穿風鸞的麻煩,幫他出口氣。
不過她和純良一起出現在赤色谷地,為了防止那些小爬蟲騷擾,隨便釋放了點氣息出來,卻把荒獸們嚇得四散逃逸,穿風鸞也早跑得不見影兒了。
在他們來到周家堡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得到了消息,知道散修之怒回來了,撒出人手四處找他,而周家堡正是重點地域之一。
周家不同於梁家,沒被他誅殺乾淨,現在堡中還有數千人,見到兩名天仙凌空飛來,大多數週家人的臉上,都滿是驚駭和絕望。
也有人眼中滿是仇恨的目光,卻是想努力地遮掩住。
陳太忠卻是不理會他們,而是徑直地飛到周家堡上空,直接大聲發話,“有哪隻螻蟻晉階靈仙了嗎?”
他當初離開青石的時候,就跟南特約定,周家不得有人晉階靈仙,否則殺無赦。
靈仙對他來說,真的是太微不足道了,但是事兒不能這麼看,當初他在周家眼裡,也是微不足道的螻蟻,還不是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負?
他在西疆時候,沒精力顧及這裡,現在既然來了,不問一問是不可能的。
下面靜悄悄的,無人回答。
陳太忠輕笑一聲,摸出一柄靈寶級的長刀——這刀是他在中州買的。
“陳上人且住,”下面有人慌了,連忙出聲大喊。
且住?晚了!陳太忠毫不猶豫地一刀就斬了下去,早幹什麼去了?
只一刀,就將周家堡的護莊大陣切豆腐一般地斬開,隨著轟隆隆的一聲,周家堡的城牆坍塌了一里多地,慘叫聲不絕,血肉橫飛。
“你怎麼能濫殺無辜?”無數人高聲大喊。
“無辜?”陳太忠不屑地撇一撇嘴,聲震四野,“螻蟻罷了,敢不回答我的問題,這是你們自尋死路……有誰不服氣嗎?”
他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做得過分,當初周家鼎盛時期,也是視人命如草芥,擠壓得陶家和褚家都沒什麼空間,甚至威脅到了南特的統治。
有些事情,不能回想,他在西疆的時候,也就罷了,故地重遊之時,看到熟悉的昔日風物,真是不盡的舊怨湧上心頭。
有誰不服氣嗎……誰敢不服氣?回答他的,是死一般的沉寂。
見無人應答,陳太忠又哼一聲,“有北域鄭家鱉蛋在嗎?”
周家可是跟北域血沙侯鄭家聯姻了的,他不知道這聯姻最後成了沒有,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問一句。
依舊沒有人回答。
陳太忠見沒人回答,也有點不高興,但是再這樣繼續下去,似乎也有失上人形象,於是長刀一指,冷冷地發話,“以後周家堡,不得有護莊大陣……否則,族誅!”
先是不得有靈仙存在,現在更是不得有護莊大陣,他就是要一步一步地玩死周家。
他的話說出之後,依舊沒有任何反應——這時候誰敢吱聲?
“掃興,”他冷哼一聲,四下看一眼,“偌大周家,就沒有個帶把的,虧得還整天欺負這個欺負那個,我呸……什麼垃圾玩意兒!”
這句話,直罵得不少周家人血氣上湧,眼睛通紅,但依舊沒有人敢接話。
陳太忠的身子飄向遠方,在周家堡外五六里地的地方降落下來,他大聲發話,“圍觀的散修朋友,能回答了這倆問題的,過來回答了。”
知道散修之怒回來,周家堡外,圍了差不多有近百號的散修,還有不少人,源源不斷地自遠處趕來。
聽到他發問,圍觀的人群湧動一番,一個九級遊仙的女子排開眾人,走上前來深施一禮,“見過散修之怒大人。”
陳太忠看著她,眉頭微微一皺,這女子似曾相識,想一想之後,他微微頷首,“原來是拔刀,你有什麼話要說?”
昔日的小女孩拔刀,已經成長為了一個大姑娘,他記得自己曾經在周家人手下救過他,似乎還給了他五塊上靈——抑或者是十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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