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官府體系的,陳太忠聽明白了:你這廝不存好心!
不過,他在這片丘陵的作為,已經被曉天宗發現了,再堅持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了,想一想曉天宗那個語氣陰冷的真仙,他還是覺得背心直冒涼氣。
而且他確實趕時間,想到以後還要被人監督,他覺得暫時放棄在此地搜索,是比較明智的選擇——大不了以後再隱身悄悄潛回來。
於是他點點頭,沉著臉發話,“既然是這樣,告辭了。”
說完這句話,他的身子劃破長空,直接就走了,乾脆利落。
剩下三個天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那浪刀會的中階天仙苦笑一聲,“他真的說了,是官府的人。”
“我們差點被你害死,”一個曉天宗的弟子冷哼一聲,“這可是真能殺了初階真人的主。”
中階天仙嘴巴動一動,卻是沒敢繼續反駁:我都說了,人家說初階真人別來丟人,是你們覺得不含糊,硬要來的。
“別再說了,看好這塊地方就是了,”另一個曉天宗弟子有氣無力地發話,“這沒名沒分的,咱們也難做,真不知道上面是怎麼想的。”
“就是啊,”中階天仙忙不迭地附和,“這都馬上要位面大戰了,真是的……”
“宗裡自有盤算,理解不理解,都要接受,”前一個曉天宗弟子輕咳一聲,“你們覺得,自己比真仙能看得更遠嗎?”
“那我們也不想這麼稀裡糊塗的。”中階天仙低聲嘀咕一句……
龍馬場其實離丘陵也不遠。就是三百里地左右。陳太忠這次是打算潛入了,於是到了地方之後,索性換了一副面孔和身材,收斂了氣息,扮作一個沒有修為的凡人。
然後他又讓純良自由活動,自己則是去打探,這龍馬場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次他扮的是個眉清目秀的小夥子,一身短打扮。一看就是家境不怎麼富裕的那種主兒。
不過他將相貌設定得有些英俊了,在鎮子外的茶攤上喝茶的時候,賣茶的小姑娘時不時地看他一眼。
長得太帥了也不是好事啊,陳太忠有點後悔了,哥們兒這個設定,略略地高調了一點。
然而,有壞處就有好處,他隨意開口閒聊,那小姑娘簡直是有問必答,跟中了催眠術似的。
所以陳太忠就知道。這裡叫龍馬場,還真不是白叫。以前這裡就出產龍馬,後來隨著人族的發展,龍馬幾乎被捕捉得差不多了。
不過就算沒了龍馬,這裡也是放牧角馬的好地方,現在有好幾個家族,都在這裡牧馬,其中最大的是飛索陳家。
陳家是稱號家族,祖傳就有馭馬之術,甚至為戰兵訓練馬匹,所以跟官府的交情極好,據說在掌道大人面前都說得上話,
原來如此,陳太忠心裡明白了,看來這陳家,就是幫助官府看守場地的人了,於是他又好奇地問一句,“陳家如此厲害,為何不佔了整個龍馬場?”
“這我哪裡知道?”小姑娘看他一眼,垂下眼皮不說話了。
恐怕那幾個家族裡,有宗派支持的吧?陳太忠暗暗琢磨,如若不然,曉天宗也不可能知道,那裡近十年居然出了兩塊拳大的九陽石。
他正思忖著,就聽得身後有輕微的腳步聲響起,然後是一個清脆的聲音發話,“你一介凡人,怎會對這種事感興趣?”
陳太忠扭頭一看,卻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手裡拎著一條馬鞭,足蹬小皮靴,正直勾勾地盯著他,她的身後不遠處,站著兩名侍女。
小姑娘年紀不大,卻是八級遊仙了,所以腳步輕得很。
陳太忠微微一笑,很陽光的笑容,“也沒什麼,我善馭馬,若是陳家待人良善的話,就琢磨能不能去找個活計。”
“呵呵,”小姑娘捂嘴輕笑了起來,“陳家肯定待人良善,不過……你一點修為都沒有,去了也只能做雜役,須知好的角馬,性情大多暴烈。”
“嘖,”陳太忠咂巴一下嘴巴,眉頭皺作一團,極其失望地嘆口氣,“哦,那可是太遺憾了。”
小姑娘見狀,沒由來地心裡一軟,“要不這樣,你跟我走,先測試你一下。”
“嗯?”陳太忠眉頭一揚,“你說什麼?”
“哎呀,你這人!”小姑娘一跺腳,臉上沒由來泛起一絲紅暈,“我當然是陳家人!”
陳太忠愣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一個問題——哥們兒這相貌,有點英俊得過分了?
不過,他雖然打算儘快尋找九陽石髓,卻也不想利用一個無知的少女,這少女不但對自己有好感,還是姓陳。
於是他皺著眉頭想一想,然後才憨憨地一笑,“還是算了吧,聽你一說,我也有點擔心,脾氣暴烈的角馬,確實不好侍弄。”
“你是擔心我做不了主吧?”小姑娘氣得眼睛一瞪,“告訴你,只要你有真才實學,沒有修為,也能管那些有修為的……沒有修為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進取心!”
然後她很霸道地一擺手,“小雯,把他給我帶走,交給你了!”
“喂喂,別啊,”陳太忠著急了,“你都說了,陳家是善良的,怎麼能強迫人呢?”
“大亂在即,你一個沒有修為的凡人,走到哪裡都是螻蟻,”一個侍女走上前,抬手一指他,有點不高興地發話,“小姐好心可憐你,你竟然不領情?”
“大亂?”陳太忠眉頭一揚,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呀,那我得趕緊回去跟媳婦說一聲。”
“算了,不用理他了,”那穿了馬靴的小姑娘聽說他有媳婦了,臉上掠過一絲若有若無的黯然,“他不想去,咱也不強求。”
三人轉身就離開了,陳太忠摸一摸自己的臉頰,結了茶水費,站起身來離開,心說下次再改換容貌,不能弄得太英俊了。
弄明白龍馬場的現狀之後,陳太忠也懶得多等,直接隱身潛入。
哥們兒不明擺著探測了,悄悄探測總是可以的。
然而,悄悄探測也存在一個問題,他可以讓探測器也隱形,不過隱形的結果就是——他自己也看不到了,無法讀取電子秤上的數字!
這真是一件令人鬱悶的事情。
所以他不得不又花費了一天的時間,給探測器的外殼,製作了一層偽裝網,龍馬場這裡是碎石和泥土混雜的平原,草叢和灌木也很茂盛,做個偽裝網不算太難。
“想要修煉,需要學的手藝還真不少啊,”陳太忠看著自己辛苦折騰出來的偽裝網,滿意地點點頭,“也虧得是哥們兒這種天才,才不會被難倒。”
偽裝網製作好之後,他就開始探測九陽石髓,龍馬場這塊平原,比浪刀會看守的丘陵還大很多,足有萬里方圓,不過他的探測速度,反而是很快。
這就是平原的優勢了,他貼著地面飛行,不用考慮忽上忽下造成的數字誤差,前進速度就能快很多,只要保持勻速前進,不會出現大的問題。
尤其是在遇到有風的天氣,草木都在擺動,他前進的速度可以加快很多,不虞人發現。
眨眼之間,二十幾天就過去了,陳太忠把龍馬場來回跑了一個遍,遇到人和馬的時候很多,不過他看在陳家小姑娘的份兒,很有耐心地避讓開。
但是糟糕的是,他依舊是一無所獲。
別是皇家的人,已經拿著皇宮裡藏著的九陽石髓,把這裡掃過一次了吧?陳太忠實在很難不生出這樣的猜測來。
這讓他有點意興索然。
不過,他終究是有大毅力的,仔細考慮一下,就做出了新的決定:哪怕皇家的人來過,估計也只能在陳家的地盤上做動作,其他幾家中,若是有宗派的眼線,肯定不會買賬。
但是再細細搜索那幾家的地盤的話,又是在宗派的地盤上搶物資了啊。
算了,位面大戰在即,顧不上那麼多了,先了解一下,各家地盤的劃分吧,陳太忠知道,這龍馬場的平原,幾個養馬的家族,也都沒有地契。
所以他要做的,就是先搞清楚,這些地盤都是怎麼劃分的。
如何搞清楚呢?只能是隱身偷聽了,龍馬場上,牧馬和訓練馬的修者,是很多的。
反正他收起探測器的話,近前隱身偷聽,怕是初階玉仙都難以發現。
他最先偷聽的是陳家,結果聽了兩天,沒什麼收穫,於是又偷聽別人家的,直到聽到第三家,一個姓東門的家族,才得到了一些想要的東西。
東門家族的修者,有意無意地提起——“陳家霸佔望月谷那麼久,又不怎麼用,真是好可惜。”
望月谷在龍馬場的旁邊,十幾里長的一道峽谷,裡面卻又有近千里方圓的盆地,可謂別有洞天。
陳太忠早就知道,那裡是陳家的地盤,不過因為不屬於龍馬場,他又嫌裡面探測起來麻煩,暫時擱置了。
所以這樣的話,他聽到一次也不以為然,怎奈架不住,他跟了東門家兩天,最起碼聽了不下十次這樣的話。
連東門家的子弟,都有點受不了,“咱們不說望月谷了,行嗎?反正拿不到手。”
“老祖讓咱們一直說,你說就是了!”東門的長者,有點不高興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