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方清之一聽,氣得一拍桌子,登時就站了起來,茶杯都被震到了地上。
他怒視著介室疆,“我說你怎麼在這裡……合著是要裡應外合?”
“哎,方掌門你這麼說,就沒意思了,”介真人一聽這話也急了,於是站起身來,“我來是調查魔修殺我鑑寶閣修者的事情,哪裡來的裡應外合?”
其實,他還真有點裡應外合的心思,風亥昭和大掌櫃算計七掌櫃,那是他不能忍的,但是不管怎麼說,這些勾心鬥角,是鑑寶閣內部的事。
而藍翔,則是掃了鑑寶閣太多的面子,還扣了他的六個內衛,這個更不能忍。
所以他就想著,若是風閣主和大掌櫃齊來,他就要視情況而定,沒準要先下手為強,三個玉仙一起出手,先拿下東易名,然後自家的事兒,再關起門來慢慢說。
當然,那倆能帶兩個戰陣來,就更好辦了——以東易名玉仙的戰力,肯定是敗敵容易殺敵難,讓姓東的跑了,後續發展就不好預料了。
不過他這番小心思,現在是絕對不能承認的——尼瑪,方清之在場啊!
方清之冷冷地看他一眼,“是不是這麼回事,咱們出去就知道了,出去之後,你若敢多說一個字,休怪我反臉無情!”
方掌門跟藍翔交情不深,也不想得罪鑑寶閣,但是他好歹是上門的執掌,遇到這種事,絕對不能退縮——我在場的時候。你們大舉來襲。這是打算打誰的臉呢?
谷地之外。天空中出現了四艘戰舟,以及一艘雲舟——敞篷的,雲舟之上,一個面容清癯的男子,揹著手淡淡地看著山谷,他的身邊,是大掌櫃。
大掌櫃的一雙細眼,眯成了一條縫。陰森森地發話,“風閣主,小七跟藍翔早有勾結,竟然不搭救辛執事,而且還說服了介統領坐視……這樣的人,咱鑑寶閣需要嗎?”
“哼,”清癯男子冷哼一聲,“介室疆的頭腦,太簡單了,很容易被人利用。其實西疆這種複雜的局面,他不合適存在……他還是回他的中州好。”
風閣主在西疆本地經營多年。打上了深深的地方烙印,他有意扶持大掌櫃上位,原本就是想增強本地派的話語權。
本來他的態度還不是很明顯,但是七掌櫃既然靠上了總部,他就變得旗幟鮮明瞭。
藍翔這裡,是七掌櫃的業務範圍,但是出現了魔修,再怎麼重視也不為過,大掌櫃硬插一手找麻煩,就是要斷掉七掌櫃在宗派裡的人脈。
原本他是想著,自己帶上一個**戰陣,足夠對付出名難纏的東易名了,所以出手並不客氣,但是他真沒想到,他的做為,激起了其他宗派弟子的公憤。
大掌櫃也知道,藍翔這個交易會搞得不小,但他是得了消息匆匆趕到的,根本顧不得打探其他,真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多稱門宗派的弟子在場,同時表示出了對鑑寶閣的憤怒。
他第二個沒想到的就是,藍翔竟然真敢扣下分部的內衛!
本來他是這麼想的:我若是打不過東易名,跑路還是沒問題的,想必藍翔沒膽子扣下其他沒動手的人。
不管怎麼說,他這麼做,絕對能挑得藍翔跟七掌櫃反目成仇,如此一來,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哪曾想,東易名不但戰力強大,七掌櫃又匆匆趕來,而人群裡竟然冒出了“多嘴”的人。
大掌櫃就算用屁股想,也知道多嘴的那廝,十有**是得了授意的。
結果事態急轉直下,藍翔並沒有對七掌櫃下手,而七掌櫃卻是直接令內衛束手就縛……
總之,這個變化超出了大掌櫃的算計,於是他去找風閣主彙報。
風亥昭倒是沒有著急,哪怕是辛素素也被捉了,他淡淡地告訴大掌櫃,等兩天。
直到今天接到消息,介統領到了藍翔,要風閣主給出交待,他才冷笑一聲,終於可以出手了。
風亥昭的交待,就是痛擊藍翔,兩名玉仙加上四艘戰舟,東易名能跑得了,就算謝天謝地了,至於其他人——藍翔還有值得一戰的修者嗎?
風閣主並不擔心介室疆阻攔自己:你讓我幫你要內衛,我這不是在幫你要內衛嗎?
他甚至算計到了,只要自己言辭得當,介統領很可能反手給藍翔一擊——此人支持七掌櫃不假,但是同時,他是來自中州總部的,最是在意維護鑑寶閣的名聲。
自家人關上門,怎麼吵都行,但是不能讓外人欺負了不是?
如果介室疆不出手,那也無所謂,風閣主算得太清楚了,只要內衛統領站在那兒,藍翔之外的其他勢力,想要打抱不平的話,先得考慮一下——鑑寶閣還有個真人沒出手!
甚至,因為鑑寶閣有三真人在場,藍翔的上門白駝想要過問,也得考慮一下後果。
所以風閣主才會在接到告知的時候,認為時機成熟了——他能借上介室疆的力,哪怕對方不情願,卻也不能公然鬧內訌。
生意人算賬,真的是太精細了,風亥昭的行為,充分地體現出了這一點。
“可惜大閣主不在,”大掌櫃的眼睛一眯,陰森森地發話,“要不然咱們可以申請將藍翔滅派。”
“滅派的話,就不要說了,幽冥界戰事將起,沒準就是這幾個月的事兒了,”面容清癯的副閣主淡淡地發話,“大戰臨近,人族不能自相殘殺。”
“呵呵,”大掌櫃乾笑一聲,“主要是藍翔最近,也有點身家了,靈晶礦、冰洞什麼的,若是能奪來,對咱鑑寶閣不無臂助。”
“你還真的能不給白駝門點面子?”風閣主白他一眼。又悠然地看著遠處。“我若是你。倒不如奪下那個聞道谷。”
“還是風閣主眼光獨到,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大掌櫃賠著笑臉發話,“別處也能有靈晶礦和冰洞,但是聞道谷只有一個,這個東西要經營好了,才是真正的奇貨可居。”
“呵呵,”風亥昭笑一笑,沒再說話。他心裡清楚,以這小子的精明,應該也想到了聞道谷,但是偏偏不說,而是讓他這個閣主點出來——這廝不想表現得比我精明。
風閣主對此人的裝傻,其實有點不以為然,你不裝,也未必聰明得過我!
在風黃界,講的是實力為尊!聰明能當靈石用嗎?
但是話說回來,呵呵……能領悟上意的人。用著就是順手啊。
風亥昭正舒爽著,猛地看到前方出現幾人。臉色刷地就是一變。
“到時候聞道谷怎麼開發,還要風閣主坐鎮決定,”大掌櫃拍馬屁拍得興起,渾然沒注意前方已經出了狀況。
待他發現風閣主神色不對,下意識地扭頭一看,然後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方清之……他怎麼在這裡?”
方清之悠然地前行幾步,抬頭望向天空,似笑非笑地發話,“呦喝,風亥昭你個老東西,不在你的烏龜殼裡待著,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哦,本座見此處風景不錯,前來賞玩,”風閣主抬手拱一拱,面無表情地發話,“倒是不知道方掌門也在。”
“說笑了不是?這是我藍翔下派的地方,”方掌門的雙手向身後一背,悠然地發話,“賞玩一陣風景之後,你就可以走了。”
方清之具備執掌一門的能力,他心裡雖然極為惱火,臉上卻不動聲色,如果對方果真識趣的話,他也不想當場發作。
這個……風閣主的臉色,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了,他真是做夢也想不到,竟然在這裡撞到了方清之,此刻他再想說動手,上門執掌會答應嗎?根本不可能啊。
按生意人的性格來說,此刻該轉身離開,把事情繼續做下去,成本就太高了,不划算!
但是鑑寶閣還有個背景,是皇家的商會,平日裡雖然不怎麼動手,但也不是別人能輕侮的,金字招牌在這裡放著,不能砸了。
尤其是,現場有太多的修者了,因為拍賣會暫停,正無所事事。
有太多的人,正在興高采烈地圍觀,“踏平藍翔”的話言猶在耳,對方一句“你可以走了”,他就轉頭回去,這一旦傳出去,鑑寶閣的面子就掉得沒邊兒了。
所以他沉吟一下,緩緩回答,“我所來,是受介統領所邀,搭救陷於藍翔的內衛……方清之,這是你逼著我一定要說出來。”
“哦?”方掌門看他一眼,又側頭看向介室疆,淡淡地發問,“介統領此來是何意?”
介真人也是有點為難,他剛剛說了,是為調查魔修而來,現在風閣主就將受他所邀的話說了出來——你這麼行事,讓我怎麼做人?
介室疆不是個擅長機變的,而且想到風亥昭這麼一說,他就會成為導致鑑寶閣和白駝門交惡的導火索,這一點是他不能容忍的。
尼瑪,你綁架別人的意願也就算了,竟然敢綁架到老子頭上?
而且他在西疆的行事,跟分部還有所區別,他要保證總部對西疆局面的控制,維護安定的局面,西疆分部為了內部利益之爭,跟西疆的地頭蛇大戰,這不是總部願意看到的。
若是為了鑑寶閣自身的利益,可以一致對外,但是為了內部的傾軋,貿然招惹不必要的麻煩,這是他的失職。
更別說,對方還想把火拼的責任,算到他頭上,於是他搖搖頭,沉著臉回答,“我沒有邀請你來踏平藍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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