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魂抓一出,言笑夢就是心裡一沉,知道對方這是拼命了。
青罡門的斷魂抓,名氣大得很,若是一對一的話,她也不怕跟對方周旋,但是眼下,她是以一敵二。
有點託大了,言笑夢心裡暗歎,她真沒想到,對方能如此決絕地使出這一招,然而,氣修多性情剛烈之輩,她也不會向他人求助,丟不起那人!
於是她操縱著剛剛煉成的七色羽扇,硬生生迎上了那隻大手。
下一刻,她的身體就是猛地一震,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許多,而那七色的羽扇,也在劇烈地抖動著,一副隨時可能崩潰的樣子。
言笑夢卻不在意,她見識過的危險場面極多,剎那間就做出了決定,一邊勉力支持著寶扇,一邊身子一晃,衝著那二級天仙奔去,豁出去自己身受重傷,也要先打掉其中一個。
這個戰術能否得逞,就要看哪一方更快了,她若能先一步拿下這個二級天仙,就不會輸得太慘,若是她的寶器先被摧毀,那就再也沒有翻盤的餘地了。
事實上,快並不代表一切,哪怕她先拿下一人,但是扇子被毀,她終究也逃不了重傷的可能。
可以說,在那青罡門弟子使出斷魂一抓的時候,整個戰鬥就變得慘烈了起來,他固然是失去了一隻手,而言笑夢的強烈反應,更是讓她也變得別無選擇。
不過那二級天仙相當機敏,見對方要跟自己拼命,他身形一閃。沒命地讓開。對方的身法很是驚人。他是防不勝防,所以他又催動氣血,漫無目的地四下亂竄。
在正規戰鬥中,這樣躲閃是自取滅亡之道,耗費了氣血,必然會導致戰鬥力下降,原本就打不過對手,再自降戰鬥力。跟慢性自殺無異。
但是用在現下,卻是絕妙的應對,他不需要躲閃多久,只要能撐過幾息時間,待到師兄的斷魂抓抓壞那寶器,重創了對方,就到了他反擊的時候。
是的,這是一個誰比誰更快的問題。
他的反應,按說是沒錯的,但是眾目睽睽之下。兩個打一個,其中一個還不敢對敵。沒命地四處亂跑拖延時間,難免讓圍觀者心裡生出小看之意:真夠不要臉的。
言笑夢也被這廝氣得不輕,下一刻,她甚至生出了一個念頭:我是不是該激發一張中階防禦寶符?
中階的防禦寶符,哪怕是對言上人這種宗派的初階天仙,也是極為珍貴的,非到生死關頭,不捨得輕易地使用。
所幸的是,東上人的身家豐厚,時不時丟給她幾張,現在她的手上,倒也不缺這個。
但現在問題的關鍵是,三人打了許久,誰都沒有使用寶符,別說防禦符,攻擊符都沒有!
言笑夢不認為對方沒有寶符——好歹是稱門宗派的弟子,怎麼可能沒點壓箱底的東西?
但是對方還真就沒使用,哪怕在剛才那種左支右絀的狀態下,也沒取出寶符來,言上人也是心高氣傲之輩,心說你們不用寶符,我也不用!
她哪裡知道?冧祥東早就關照了兩個弟子:你們全力進攻就是了,防禦的事兒,有我在,你們不用考慮。
冧真人當時想的是,能激得弟子祭出防禦寶符,藍翔怎麼也得是個中階天仙出手。
言笑夢眼瞅著對手不要臉地到處亂跑,而她的寶器眼看著就要崩潰了,終於不再糾結於面子,就待取出一張寶符來激發。
然而,就在此刻,一聲輕叱傳來,“真夠不要臉的,笑夢,我來助你!”
喬任女看不下去了,身子一躥衝進戰場,抖手祭起一面鏡子,迎上了那血色的大手。
這正是得自月古芳的中階寶器,可反擊大部分術法。
不過這血色大手乃是修者精氣所化,玉鏡不能反擊,只能將力道卸開,就像血珠滴到鏡面上一般,會滑落開去。
她一出手,攻守登時易位,言笑夢也是跟她配合得老了,眼見自家的寶扇壓力驟然減輕,索性丟下那個亂竄的二級天仙,接連兩個縮地踏雲,繞到三級天仙身邊,抬手狠狠一刀斬落。
“小輩張狂!”此時,空中傳來一聲冷哼,一道青氣打了下來,“竟然圍攻傷者!”
這卻是冧祥東悍然出手了,他一見另一嬌衝進場中,就知道要壞事了,想到自家弟子斷了一隻手,反倒要被對方翻盤,他身為宗門長輩,實在忍無可忍了。
至於說此舉要不要臉,那回頭再說吧。
出手之際,他眉頭皺一下,看向東易名,才發現自己觀戰心切,那一人一豬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去向,他心裡忍不住一抽:有問題!
下一刻,他只覺得一股奇大的威脅,自不遠處猛地爆發了出來,一顆人頭大小的火球,迅疾無比地砸向了他。
一人一豬在不遠處顯出了身形,與此同時,一股神念重重地撞向他的識海,隨即就是褐光一閃,一股刀意死死鎖定了他,滔天的刀勢向他壓了過來。
陳太忠和純良聯手,三招齊出,就算是雪峰觀舒真人在場,也要考慮迴避鋒芒。
這麼厲害?在一瞬間,冧祥東就知道剛才自己為什麼有那種感覺了——合著東易名此人,真有讓他隕落的能力!
他以為火球也是東易名所發,殊不知,這正是陳太忠隱身的原因。
他隱身不為偷襲,事實上,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偷襲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他的隱身,只是不想讓別人知道,這個火球不是出自於他,而是出自於純良。
純良的麒麟身份,目前還暴露不得。
而與此同時,這顆小火球,純良已經醞釀了很久,威力不是一般的驚人,陳太忠的第五式刀法,也是醞釀的時間越長,威力越大。
再加上他越發強悍的神念,三管齊下,饒是冧祥東身為五級玉仙,也忍不住毛骨悚然!
尤其是這一刀,醞釀的時間極久,前文已經說過,速度的提升,對刀法是有多麼的重要,須知陳太忠當初斬向舒真人的一刀,也是倉促發出的,並沒有現在這般威力。
冧祥東真的是有點託大了,不過他終是五級玉仙,而且也有未慮勝先慮敗的準備,他頭上的青冠一閃,化作了一座半透明的青色大鐘,將他的全身都罩在了一團青氣中。
與此同時,他身子微微一晃,就閃出了三百餘米,堪堪地躲開了對方的襲擊。
真人擁有中階修為的話,身法是極為驚人的,冧祥東若是有心真躲,眨眼閃出三五里地都是正常的——這其實不需要有多麼高明的身法,關鍵是修為到了。
但是冧真人不會那麼做,若是對上舒真人,他或許會考慮如此,可天仙的攻擊,嚇得他直接躥出三五里去,傳出去的話,他真的不要做人了。
他閃出三百餘米,就是騰出一點時間,好將頭上的青鍾冠祭起來,這段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正好顯出他中階玉仙的從容。
然而,他沒反應過來一點,神念攻擊他是躲不開的,這個攻擊太快,意動即至。
而純良的火球和陳太忠的無意刀法,也是可以鎖定氣息追蹤的。
陳太忠的神念,並不比冧祥東強,但是有心算無心之下,這一記攻擊,還是打得冧祥東的識海一陣亂晃,待他調整一下識海,火球和那根褐色的棍子,已經重重地擊上了他的護體青氣。
冧真人的青鍾冠,不是他自家煉製的,而是他悟真之後,聽說冰蓮派有個寶庫,他去翻撿了一下,找出這麼個青色的高冠。
那時這高冠破爛不堪,可冰蓮派說,這是雪峰觀得自於萬年冰川之中,冰蓮殿叛逃的時候,捲了雪峰觀不少類似的寶物,這高冠就是其中之一。
冧真人見這高冠古意盎然,感覺戴上也很有範兒,就拿了此物,權當冰蓮派賀他悟真的賀禮,不成想回去修補和祭煉一下,才猛然發現,這高冠可轉化為青鍾護體。
尤為神奇的是,這青鍾冠隨著他的祭煉和完善,防禦力竟然能一點點地提高,到現在為止,已經是巔峰的初階靈寶,他有種感覺,若是再多蒐集點材料,繼續祭煉下去,很有可能晉階為中階靈寶。
不過,祭煉中階靈寶,花費的珍稀材料是海量的,像這種可能晉階的靈寶,需要的材料只會更多,冧真人試驗了幾次,因為不得法,青鍾冠並沒有晉階,反倒花費了不少材料,目前對這個青鍾冠,也是有點吐血的感覺。
火球和棍子,幾乎是同時砸到了青氣上,直砸得青鍾冠亂晃,冧真人甚至聽到了“咔嚓”一聲異響,然後胸口一悶,好懸一口血吐了出來。
青鍾冠受損了——他很清楚這一點,心裡登時駭然:好強的攻擊!
陳太忠眼見一刀斬實,少不得接著又是一棍,同時口一張,一道白光吐出,“大欺小,不要臉!”
束氣成雷打到青氣上,竟然一點效果都沒有,那衝擊力也只是讓青氣微微晃了一下,所幸的是,棍子使出的無意刀法,再次將青氣打得亂顫。
冧真人知道,自家的青鍾冠是可以防雷系術法的,所以並不在意對方大名鼎鼎的束氣成雷,他遭受了兩記猛攻,靈寶受損,一時沒有回過神來,硬生生地又吃了兩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