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石真人這番遭遇,跟月古芳有點像,都是堂堂的真人,卻被陳太忠的劇毒所陰,不得不亡命奔逃,而且並不知道身後有人追蹤。
但是事實上,並不完全是這麼回事,石真人是三級玉仙,修為比月古芳強一點,真是要論戰力的話,他比月真人高得多了。
嚴格來說,是月古芳的戰力太低,月真人是個聰明人,在修煉上也非常有想法,但是膽氣不壯,很少打硬仗。
而石真人打過不少硬仗,非常瞭解自身的實力,若不是發現了誅邪網,哪怕他是中了毒,也不介意跟對方硬拼。
所以他只是布了一個幻陣,根本沒有做任何的防禦。
然而,他的自信,徹底地斷送了他的性命。
他坐下在一炷香的工夫,猛地心生警兆,抬眼一看,只見一道刀光,匹練一般地斬了過來,一時間只嚇得魂飛天外:這種凌厲的刀勢,一看就知道是誅邪網主所發出的。
他怎麼能追到這裡?石真人的身形不動,猛地向斜後方暴退十餘丈,然後抖手打出三顆化血珠。
化血珠是沒用的,甚至會成為誅邪網的養分,他非常清楚這一點,但是他打出這三顆化血珠,是衝著人去的,不是衝著網去的。
對方不但有誅邪網,刀法也極其強悍,配合其詭異的身法,對他的威脅,實在太大了。
從嚴格意義來講,他若有防備的話,並不是特別擔心誅邪網。這個東西對魔修來說是很可怕。能制約很多魔修的手段。他甚至連逃跑都不敢用血遁。
但是不用魔修手段,這誅邪網也就是那麼回事了,只說修為的話,他要高出對方很多很多,不用魔修手段,勝之也不難。
而且因為對方修為低,導致誅邪網的戰力也降低不少,起碼這個速度就跟不上。他若是想跑,誅邪網追不上他。
所以他不是很在意誅邪網,正經是對方的身法和刀法,令他頗感驚豔,若是沒有中毒的話,他哪怕不用魔修的手段,也願意跟對方周旋一下,未必就會吃了虧。
可是眼下中毒了,就不能硬撐著了,他打出化血珠。是防著對方近身,要是被誅邪網吸收走。他看到誅邪網,自然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跑。
至於說對方為什麼能追上來,等跑了以後再細細琢磨不遲。
不過饒是如此,他心裡也憋屈得緊:一個小小的中階天仙,就敢這麼追我——小子,以後咱們慢慢地算賬!
那黃臉漢子見到化血珠,果然不敢輕易靠近,而是嘴一張,一道白光吐出,“咄!”
去尼瑪的!石真人的身子猛地一折,他對這個手段,也有所提防,這大約是上古氣修的束氣成雷神通,天仙使出來,應該是會打折扣的。
但是既然稱之為神通,就算打折扣,也是他不願意硬接的,所以他強行避開,所幸的是,對方囿於修為,無法用神通鎖定他。
所以折向之後,他猛地加速,試圖再次逃離。
然而,跑了沒兩步,前方猛地出現一張大網,對著他就罩了下來——此路不通!
終於拿出來了嗎?石真人的心裡,不怒反喜,於是張口一吐,一道渾厚的靈氣打出,身子卻是硬生生地停了下來,然後轉身疾走。
他這一系列動作,奇快無比而且極其違揹物理認知,若是盯著他看的話,修為差一點的,起碼要頭暈眼花,沒準會吐出來。
但是對石真人來說,這真的是小兒科了,玉仙的修為,承受這點轉向毫無疑問,正經是他看到誅邪網出,就直接敲定了竄逃方向。
“小輩,魔修不會放過你的!”他咬牙切齒地大喊一聲,發動了身法。
他只要順著誅邪網撲殺的方向跑就行——那小子的身法也不錯,近身搏鬥令人防不勝防,但不管怎麼說,終究是修為有限,比賽長途跑路的話,他一點都不把對方放在心上。
等著被滅派吧!他心裡惡狠狠地詛咒,這種上古十大殺器,擱在別的修者眼中,可能會生出強搶的心思,但是一旦被魔修知道,絕對會不計代價地毀掉這東西。
小小的稱派宗派,很難保住誅邪網,起碼也得是稱門的宗派,才勉強有資格,而且還得保存在真人手裡。
想到惡毒之處,石真人心裡咬牙切齒:上古氣修這種噁心的修者,早就該滅絕了!
他正在YY,猛地發現前方有什麼不對,抬眼一看,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我艹,又一張……混蛋啊~~”
話音未落,他就被迎面而來的大網裹得嚴嚴實實,他知道自己這次,是徹底的完了——他真的做夢也沒有想到,對方手裡不但有真的誅邪網,還有一張假的!
泥煤,咱們不帶這麼卑鄙無恥的吖……
這是石真人在風黃界的最後一個念頭。
陳太忠心恨此人出手狠毒,抓住人之後,直接一刀梟首。
與此同時,在石原深處的一個地下洞穴內,一塊本命牌砰然裂開。
“這是……這是……”一個高階靈仙正在石室內打坐,聽到些微的聲音之後,緩緩地睜開眼睛,疑惑地四下看看。
待看到開裂的本命牌,他愣了足有半分鐘,又揉一揉眼睛,再看一看,然後猛地跳了起來,狀若瘋狂地大聲喊了起來,“啊……長老隕落了,長老隕落了……”
對陳太忠來說,有些人不把旁人當人看,他也不會將其當人看,他將石真人的屍身收進須彌戒,手上只拎了一個腦袋,然後直奔當時的打鬥現場而去。
須彌戒裡的屍身,他打算回去給純良吃了,想到小豬口水淋漓的樣子,他的心情居然好了不少,反正哥們兒這就當是抓了一隻大妖回去——這種玩意兒,不配稱之為人。
來到被打劫的地點之後,發現空無一人,他眉頭皺一皺,這該如何尋人呢?
先放一支焰火吧,陳太忠從儲物袋裡摸出一團焰火,打上天空。
非常遺憾的是,此刻眾人已經跑了一多半的路,到了一百多里之外了,而他放的焰火,只是藍翔用來召集同門普通焰火,要是在夜間,差不多能傳百里左右,白天也就是五六十里地。
那就坐在這裡等吧,他倒也不著急,放出一個聚靈陣來,打坐調息。
不過這次倉促分開,倒是提醒了他,再見到二女,要約個匯合的地點,或者他給兩女兩塊帶有神識標誌的玉牌,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他在這裡打坐,喬任女和言笑夢卻是提心吊膽,兩人一邊沒命地飛著,一邊低聲合計,“他不會有事吧?”
“能跟舒真人硬拼一招,應該不至於有事……起碼跑是能跑得掉吧?”喬任女如此猜測。
“若他是那個人的話,應該跑得掉,”言笑夢眉頭緊皺,目光有些遊離,“甚至可能越階斬殺此人,那人就擅長越階殺人。”
“那人越階殺人,用的是蘑菇術法啊,”喬任女輕嘆一聲,然後又眼睛一亮,“你說他是不是有絕對把握殺人,只是怕誤傷了咱們,才會……將人引走?”
“你先別高興好不好?”言笑夢明顯地有點不耐煩,一擺手打斷她的話,“東上人現在生死未知,你倒有嚼舌根的興致。”
“我倒是想哭呢,有意義嗎?”喬任女悶哼一聲,一時興致全無。
在眾人沒命的趕路之下,差不多用了兩個小時,就趕到了小嶺城。
看到一大片人和靈舟亂哄哄地飛來,連小嶺城的門衛都嚇了一大跳,一個八級靈仙趕忙駕著飛翼迎上去,“止步,城市上空禁止飛行!”
“我們知道,”那個受傷的劍修不耐煩地回答,然後指揮前後趕到的人和靈舟,“先在城外落地,落地……匯合一下,再討論進城不進城的問題。”
走到城門口了,大家就不怎麼擔心了,於是漸次地落下來,不待那八級靈仙發問,劍修拿出一塊腰牌來一晃,“天雷洪家,在距此兩百里左右的函山中遭遇魔修真人……快通知你們郡守,早作準備。”
“天雷洪家,久仰了,”八級靈仙笑著點點頭,下一刻,笑容就在他的臉上凝固了,“什麼,魔修真人?”
怪不得以天雷洪家的名頭,都得沒命地奔逃,魔修真人……這尼瑪也太恐怖了吧?
不過,若是真的遇到了魔修真人,你們……跑得出來嗎?八級靈仙想了一想,還是壯著膽子發問,“上人你……確定嗎?有哪家真人在跟魔修周旋?”
“怎麼確定不了?我親眼目睹同行的上人被魔修吸乾精血!”中階劍修眼睛一瞪,不怒而威,“還不快去彙報!”
說完之後,他側頭看一眼藍翔派的兩女,心說她們既然遮掩身份,我也不好點出有個中階天仙在跟魔修周旋——人家救了大家一命,我們保守點秘密,豈不是應該的?
不多時,城中嘩啦啦走出一大片人來,起碼有三個天仙,以及一大堆的靈仙,打頭的是個儒雅的中年人,四級天仙,人還沒走近,就開口發話,“誰發現了魔修?這事兒可不能開玩笑!”
“我們都見到了,”中階劍修本來在地上打坐,恢復傷勢,聞言不耐煩地回答,“我天雷洪家,還不至於拿這種事開玩笑!”(未完待續……)